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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紫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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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卧室里和衣而卧,凌风把马鞍拿下来铺在地上,身上盖了一条毯子。思道看见马鞍上华丽的丝绸障泥,心想,他这个人可真阔气。凌风沉默了一下,突然问:“你需要多少钱?”思道说三千个金币。凌风吃了一惊,“这么多?”思道说,“山体很坚硬,凿出一条渠不容易,人工、粮食,工具的损耗也很厉害。”凌风说,“咱们是为老百姓造福,他们应该志愿踊跃过来做工才是,怎么还要咱们出工钱呢?伙食叫老百姓自带就是了,农闲之时,他们在家里呆着就不吃饭啦?”
思道说,“召集人夫,需时甚久,出钱招募,人员可以很快招齐,不会耽误工时。开渠用劳力,饭肯定吃得多,不可能同平时一样。这两项费用都省不下来。我已经和江大人仔细的算过,这笔金额是最低的了。水渠开通,这里的田地变成良田,国家赋税可以增加,老百姓的收入也提高,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凌风说,“看你一副老实相,倒挺会说话的,那我就照你说的回复凌大人了。”思道说:“那可要多谢您了。”凌风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珠转了一转,说:“思道先生,其实我看这费用还有压缩的余地吧?”思道想他口气怎么一下变了,说:“怎么压缩?” 凌风说,“你自己去想办法啦。 我们这趟过来,你看路况这么差,他们四个兄弟都不容易,总有点辛苦钱吧。”思道想,敢情他这么积极是为这个。说,“那你要多少?”凌风说,“钱一下来,我先拿掉一千,再把剩下的拨给你,钱都在我手里过,凌大人不会知道的。你拿到钱,先改善改善生活,把衙门修一修,你这日子过得真够苦的,哪像个当官的呀!”
思道缓缓地说,“二千金币不够开渠的。”凌风盯着他,说,“你要不愿意,可就一分钱也拿不到了,凌大人最听我的话,不会理你的。”思道说,“开渠的费用实在是仔细核算过,并没有高估,若是我有贪污之意,情愿不得好死!我就算得不到凌大人这笔款子,也不能去欺骗他来喂饱你们这种人!”
凌风闭上眼睛,沉思起来,夜凉风紧,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裹紧了身上的毯子。
第二天一大早,骑兵已经备好马,买来了早饭,几个人匆匆吃过,上了马就走,思道也把他的驴子牵了出来。凌风说怎么先生你也要去?思道说我要去面见凌大人。几个骑兵在偷笑,凌风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一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凌风心想开渠的支出三千金币不算多,确实也没什么余地。但他手头其实并不宽裕,边境连年战争,国库非常紧张,王室的费用也很大,还要挪出钱来支援边防,到了手的钱马上就出去了,有时要靠借钱过日子,有时他将自己庄园的收入拿出来使用,可以缓解一下,这笔钱可能也要到哪里去借贷,但是此地离京城不远,若是真能多出几千顷良田,京城的粮食供应也可缓解,至少外地运粮的数量可以减少,他点点头,下了决定。
这时他思想不集中,左右一摇,缰绳没有抓紧,扑通一下跌在地上。几个骑兵下了马赶紧奔过来。思道离他最近,他待要不扶,心中不忍,坐在驴上一把把凌风拉起来。还好凌风那匹马是千里挑一的良马,站在地上纹丝不动,否则他就惨了。
几个骑兵说,您没事吧,可把我们吓坏了。凌风说:“我没有事,大家慢慢走吧。”骑兵把他扶上马。
在道口大家等得发急,。江介说你们大人怎么还不来,都中午了。武毅说没事,越石说,:“他要真出事,王上怪罪下来怎么办?”武毅说他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王上知道他的脾气,就是喜欢乱闯,不要紧。“啊,你们看,这不是来啦。”江介凝神望去,“怎么看不清是哪一个?”大家想笑又不敢笑。凌风身上沾满了泥水,像是在泥潭里洗过澡来的。武毅迎过来说,“你怎么啦,掉泥坑里了?”凌风瞪他一眼,下马上了马车。
思道红急白脸对越石说,“凌大人,我有话要对您说,您那个越石真是不像话。”越石脸红了。江介说,“思道你可别瞎说,进马车那个才是凌大人。”
思道啊了一声,脸涨得通红,他真没想到这个。武毅说,“大人年纪轻,喜欢跟人开玩笑,不过他人是很好的,你不要在意。对了,他跟你说什么?”
凌风下了马车,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看上去英俊潇洒,武毅说,“这才像个样子嘛。”凌风看着思道,说:“这个事我已经清楚了,你回去听消息吧!”思道红着脸说,“大人,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凌风说你有话就说吧。思道说:“上待下以诚,下待上以义。我知道你是在试探我呢!但是我感觉您不信任我,心里很不痛快。”凌风楞住了,他从未听人这样跟自己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等了一下,他又说,“您忠厚正直,办事认真,我很佩服,但我知道您是初入官场,我希望几年之后,我看到的您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凌风转身走了,思道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
江介笑着对凌风说:“下面如何?” 凌风摇摇头,“不说了,衣食住行没有一样是顺利的,要我可真待不下去,近畿之地,怎么有这么穷的所在?”江介说:“水旱连年,粮食紧张,道路也不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凌风看着江介,“我出来的时候,本要行文下去,经过地方,一概不要迎送,食宿我们自己解决。你找几个书吏帮我写一下,我盖上印信发出去。你也是,出来接了我两次,真是不好意思。”江介说:“我们自己人别当真,难道我请你一顿也请不起吗?你这次出来,连书吏都没有带?”凌风说:“少个人少笔费用,清理刑狱,地方上找两个人记一记,也可看看他们的能力。”江介说,“你算盘打得可真精呢。那个水渠的事怎么样。”凌风说:“可以定下来。”他看着江介:“不过此事还是要他打报告过来,否则别人都跟他学就乱了。你看看准备工作可以先做起来,到了合适的时机就可以开工了。应用之物我先跟你借一借,反正最后大家一起结账。”江介说:“没问题,还有经费我会让他尽量节约,剩下的钱再还上来,我知道你这里也紧张。”凌风说不用:“能宽裕还是宽裕一点,不要缚手缚脚的,做事也不开心,真有剩下的钱叫他把县衙修一修,我昨晚吃了一夜的凉风了。”“不过,”他又说:“叫他把账目记记好,保不齐我想看一看呢。”
大家在州衙吃过中饭,凌风告辞出来,去到州衙清理囚犯。他这次出来,主要巡视京城以南大部州府刑狱的司法事宜,还有就是巡视王室领地上的各项事务。大秦国分五十个州,每个州有七八个县。县级的刑案由县令审理,但只能判决执行诸如欠税、小的斗殴之类只能用鞭仗的小案子,要判处徒刑,流刑或死刑的案子由州府的法官负责,其中流刑和死刑的案子还要上文到京城,由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核。凌风作为大司寇,是最高司法长官,他只看死刑的案子。当然他对司法工作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也可以提出调查重大的案子,但是这些权力他一般都不会去使用。京城方圆一百里的死囚,是解送京城执行的,因此凌风可以面审这些囚犯。但是要把全国的死囚都解送京城,费用太大,也不安全,所以也只能看案卷审核。所以凌风每年要花三个月巡视各地,走马观花般看一看。
凌风在州狱待了一下午,掌灯时分回到原安排下榻的旅舍。他休息了一夜,清早写了封信给江介,谢谢他的款待。江介回信说他不送了,请凌大人走好。凌风一行离开州境,江介接到消息,暗暗松了口气。旁边有个官员说,“这次让思道一个人出了风头,大人你怎么一点也不在意?”江介说你懂什么,“思道是我手下的人,我就是要让凌风看看,我怎么体恤下属。下属能干,我做上司的也有光呀。”“那凌大人岂不就上当了?”江介说:“他心里明白着呢,官场之道就是大家敷衍,不要搞得太认真了,思道就是这一点吃亏。”
几天之后,凌风一行人来到另一个州府,还没进城门,只听锣鼓喧天、笙歌悠扬,热闹非凡,一大群人堵住了城门口。武毅说,“好像谁家在娶新娘子。”凌风说:“我们过去看一看。”他们催马前行,只听前面说道:“来了,来了。”音乐声静下来。为首的官员拿了一份大红帖子,朗声说:“声州知州谭文,率州县官迎接凌大人。”那人肥头大耳,看上去很富态。凌风笑笑,下了马走上前去,“谭大人。”谭文说,“听说凌大人要来,我们上上下下都兴奋地不得了,都盼您早点来。大人年轻有为,王上十分器重您呢。”凌风又笑笑。谭文又说,“凌大人远来辛苦,小官备下薄酒,为大人洗尘。”
一行人如众星捧月一般,把凌风奉到州衙。一路上乐声悠扬,谭文还找了不少人夹道欢迎。到了州衙,凌风说,“我不喜欢热闹,您叫下面的人都回去吧,就您陪着我就行了。”谭文连连称是。
酒宴摆上来,真是水陆毕陈,十分丰富,谭文说,“小官还请了一班歌姬,凌大人旅途寂寞,也可借此解闷,您看如何?”凌风说:“很好,你快叫她们上来吧。”一班歌女上来行礼,她们一个个容貌秀美,衣着华丽。谭文吩咐下,只见她们歌的歌,舞的舞,十分好看。凌风很兴奋,他喝了几杯酒,和武毅指指点点哪个歌妓漂亮,嗓子如何,调子有没有错。越石在旁边不响,也没吃什么东西,他对凌风不满,他明明下文要求不要搞接待,但今天谭文如此,他也欣然接受,看来那个文也不过是装样子罢了。
谭文恭敬地说,“本地的歌舞,自然比京城的差,难入大人的法眼。”凌风说,“不错,蛮好的。”武毅说:“他欣赏水平就那样,高不到哪里去。”凌风白了武毅一眼。
歌舞已毕,残席撤下,侍女送上香茶。凌风喝了几口水 ,问起谭文本地人口、农桑、政事。谭文原先也有所准备,但他几杯酒喝下来,看凌风十分开心,一颗心早就放下,准备好的东西早忘得一干二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凌风暗笑,他不要官员迎送,顶多临走前打个招呼,寒暄两句,其实谭文算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笑嘻嘻地说:“谭大人的酒席真丰富,我在宫里也不是经常吃到这么好的佳肴。”谭文像被打了一闷棍,坐在那里发闷,凌风又说,“我日前行文,要求不要迎送,大人是否看见。”谭文说看见了。凌风说那你认为我是做样子的喽。谭文站起来,垂着手颤抖说“不是。”凌风说:“这些酒席歌舞,谅大人的官俸是负担不起的,我吃也吃了,武毅,叫侍女拿五十个金币给谭大人,把账填上吧。”凌风扬长而去。武毅、越石在后面跟着,武毅低声说,“傻小子,明知是大人请客,也不多吃几口,浪费了多可惜啊。”越石说我也不知道呀。武毅说,“你看大人是那种吃饭不给钱的人吗?”
第十一章
凌风来到州狱,州里的法官和监狱的狱长都迎上来,狱长说,“听说凌大人要下来巡视,我们把准备工作都搞好了。”凌风说,“我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争取在一天内搞定,你先把死刑犯人挨个带上来,我问问他们,刑具可以拿掉,我这里两个高手,不怕他动粗。另外找个书吏帮我记记东西。”
犯人带上来,在门口卸去刑具,凌风叫越石拿把椅子给他们坐下,翻开案卷仔细询问。他询问了死刑的犯人,接着又讯问了判处流放的犯人,这时已是初更时分,他们离开州狱,到旅舍安寝。
越石说,“那个谭文真是讨厌,大人不准备处置他吗?”凌风说,“官员的考核是吏部的事,我其实根本管不到他们。要他有贪赃的事,真的留下来调查,时间也不允许,而且也太小题大作了。”越石说:“那就没有办法了?”武毅说,“那也不是,只要大人回去向王上汇报,随便带上一句,那谭文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你看他们一个个恭恭敬敬,就是为这个。”凌风说,“我也不是有意要找他们的茬,但是国家经济困难,老百姓生活也不好,他们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看着就叫人生气。”
次日清晨,凌风又来到州狱,他说,我想先到牢里看一看。狱长陪他下去。州狱占地二十亩,前面是大堂,后面是一排排大房子。进了牢门,昏黄的灯光下,过道两旁一排排铁栅栏,分成一个个小号,里头关满了犯人。凌风问,“这里一共关了多少犯人?”狱长说有五百多。凌风吃了一惊,“这么多?都是些什么罪行呀?”狱长说:“都是拖欠赋税的犯人,等交齐了就放他们出去。”凌风说:“这里还算富庶,赋税也不苛重,怎么这么多人拖欠赋税呢?”狱长低声说:“谭大人在正额外加了一倍耗羡,这次您来又要收迎送费用,所以抓了这么多人。”凌风说“你们大人办事可真干练,我要来的消息传过来没几天,他都已经抓了这么些人了。怪不得我看街上欢迎的老百姓不情不愿的,大概心里都在骂我呢!”狱长不敢回言。
凌风说,那你把这些人的案卷都拿上来,我好好看看,要没别的事就让他们回去吧。文吏挨个点名叫号,凌风十个十个叫上来仔细问过,掌灯时分,整个监狱已经清了大半。凌风说就到这里吧,“大家辛苦了。狱长,这件事情烦你向你们大人报告一下,就说我做主了,反正也是在我身上的开销嘛!”
大家离开州狱,只见许多百姓围观欢呼,兴奋不已。凌风没有说话,默默看着。越石说,就怕您走后,他还会把人再抓回去。凌风说,“我下令放的人,谁敢再抓!他要识相一点,把收来的钱还上,说不定还有点用处。”
凌风回到旅舍,谭文已经候在那里。他见凌风回来,立刻跪下,不停颤抖。凌风说你快起来,我可受不起。谭文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凌…凌大人,我…我已经叫他们把收来的钱退…退还给老百姓,特…特来向您禀…禀告。”凌风说我知道了,你请回吧,我要休息了。谭文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走了。
凌风吩咐大家,今天晚上早点就寝,明天大清早要出发的。武毅看着他,“怎么一大早就溜了,怕老百姓堵着门不让你走?”凌风说,“就是,我还怕他们拿板砖砸我呢!”
凌风在房间里整理文案,越石进来,“大人,”凌风看着他,“你还没睡?” “我睡不着,看您房间还亮着灯就过来了。”“你有什么事吗?”“您打算拿那个谭文怎么办?”“估计他的官是保不住了,反正这事不用我去管,其它看他后台硬不硬了。”
凌风说,“在我这里还习惯吗?”越石说,“我觉着您和别人不一样。”“你讲得是凝威大将军啊?”越石一楞:“也不是,我原先觉着一般做官的都是趾高气扬,不把下属当人看,有时会让我们做一些仆从做的事,我很反感。”凌风说:“不是有侍女吗?武毅不消说了,他是我长辈。”他看着越石,低声说,“我把你当兄弟,你呢?”凌风的眼睛闪闪发亮,他盯着越石,越石被他看得低了头,轻声说,“我怎么敢高攀您呢?”凌风说我从小被王上收养,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你也知道王宫里的环境,十分寂寞孤独,我一直想有同年龄的朋友在一起聊天,游戏,可这终究是个奢望。也是,我这种性格的人,也确实很难和人好好相处。越石说:“您个性善良,待人温和,大家都喜欢您呢。”凌风说,你在这里时间久了就会知道,我不像你说得那么好,也不像有些人说得那么坏,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凝威接到妹妹的信,拿去给副将诚明看,你看看,竟然是瑶华跑去跟凌风说,叫他把越石调进京去的。诚明说:“这个凌风也真是的,瑶华小姐一说他就同意了,不知道是为何哪?”凝威问,“你知道越石和瑶华谈恋爱的事吗?”诚明说不知道。凝威说,“要说凌风看上瑶华,想借此亲近她,却也不像。不过越石和瑶华相好,他就不会轻意把我们的事说出去,这个可以放心。”诚明说,“凌风平时笑嘻嘻的,有时眼睛一出神的时候可真有点吓人。人说什么样的囚犯在他面前都是老老实实。照理说如果有风吹草动我们这里该有消息,可惜他那里实在是安插不进人去。”凝威说,可不是,他倒借着调动侍卫军官的名义,在我们这里调进调出了不少人,那些人用又不敢用,动也不敢动,真是麻烦。 。 想看书来
第十二章
三天之后,凌风他们进了王室领地的边界,这些领地犹如珍珠串一般分布在全国各地,大的方圆几万里,小的也在万里左右,共有十个。领地之间和其内部有道路连接,内部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河道纵横,运输和灌溉都很方便,也有大片森林、湖泊、矿山等。领地中心和各交通要道口、水运港口都有大大小小的市镇,商业也很发达。凌风负责管理这些地方,收取赋税供王室使用,通过调节各领地之间的相互关系,及其与邻近地方州县政府之间的关系,达到王室收支平衡;并建设道路、疏通河道和灌溉水利设施,开办学校教育人才。
领地的名义税收比一般的州县要高,不过它的各项设施都很健全,而且不会临时加税,税制也比较简单,有灾害的年份赋税可以减免,因此人民的实际压力是比较轻的。
这天天气不错,蓝天白云,风和日丽。凌风跑在前面,兴奋地说,真不错,到了自己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连空气都清新了好多。武毅说:“是不错,咱们这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就跟天堂差不多,大人你治理有方啊!”凌风说:“谁说的,我们上次过来,怎么还给贼偷了东西呢?”大家都笑了。
他们来至一处,蜿蜒曲折的河岸上,零散地分布几所茅屋,在河岸伸向水中的一个岬角上,搭了一个亭子,也是茅草顶。房舍的左边是一座小山,树木葱郁,右边一路望去,是一片开阔的田地,也有隐约的房舍。从河边有水渠将河水引过去,农民在田地上忙忙碌碌。
他们下了马来的屋内休息,里面木榻草席,十分朴素。侍女把茶水端上来。凌风望着越石笑道:“越石,我这里怎么样?” 越石说:“这里安静闲适,不像城市里那样吵闹。”
凌风说,“我有块地在这边,要不要去看看?”越石很惊讶:“您的地?”武毅说,“是啊,他每年都要来住两天,耕种、播种,收下来的麦子还要运回京城呢?”
大家一起过去,那块地不大,五亩见方,旁边有田垅和其它地隔开。大家见了凌风他们纷纷打招呼,“小风,武大哥,这是谁呀?”凌风说:“他叫越石。”有个老伯说,“耕具、耕牛都准备好了,我还担心你不来,要把地先耕了呢。”凌风说,路上有事,耽搁了两天。
大家把耕具弄好,凌风脱了长衣,扎起裤腿脱下鞋子就下了地。老伯在前面牵牛,他在后面扶着犁,那架势很熟练。越石也要跟他下去,武毅拦住他:“你干什么?”越石说我要下地帮他忙,武毅说,“你可不对,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他,不是帮他做事,你这可是越俎代庖了。”
天气有些热了,凌风的脸上满是汗,衣衫也有些湿了,越石有些不安,他看着武毅,武毅没理他,干脆坐了下来。越石说:“武大哥,你……”武毅说:“他说是他的地不是?灌田、锄草、收获都是别人帮他做了,前面的事还不叫他自己来,你是没看到他每年拿着收获的麦子到王上面前显摆时那个兴奋劲!”
越石说,“这么远还专门运过去?”武毅说,那当然,看他平时算东算西,这里头开销他是从来不算。越石说:“如果有人骗他呢,拿别的麦子来充数呢?”武毅说,“他的嘴可刁呢,什么产地、品种一吃就吃得出来。我们骗过他两次,回回都被拆穿。”
凌风扔下犁头,从地里出来,看着他们说,说我坏话呢。武毅说,“你这么快就耕好了?”凌风说还不许我休息一下吗?“你这么拖拖拉拉,几时才能弄好?”凌风说,“明天一天应该能好,这个扶犁是新式样,用起来感觉比旧的省力。”越石说:“大人你累了吧。”凌风说:“还好,越石,要么你也弄块地试试。” 越石说,他本来在家时也时常下地干活,现在军中几年,已经很久不做了。凌风说,你们军中不是也有屯田吗? 武毅说:“他们打仗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种田呢。”
深夜,凌风看完一大叠文书,伸了个懒腰,他感觉腰腿有点酸痛,走出来放松一下。月色如洗,照在大地上一片通彻,月光将河水倒映在岸上、房舍的墙上,置身之中,像进了水晶宫一样。河边的草亭里,有人影在月光下伫立。凌风走至近处,那人转过头来,“大人。”’越石,是你吗?这么晚还不睡?” 越石不说话。这儿的景色太好,反倒使人无法安睡,总想多留恋一下。 就像触碰到幸福的人,总想紧紧抓住,生怕一松手,幸福就会溜走。
凌风说:“我看到这里就爱上它,巴不得留下来。”越石说,您在这里能干什么?凌风说:“耕种读书、娶妻生子,做每个人都要做的事。”他吟道:“晚岁躬耕不怨贫,只鸡斗酒聚比邻。都无晋宋之间事,自是羲皇以上人。千载后,百篇存,更无一字不清真。若教王谢诸郎在,未抵柴桑陌上尘!”凌风说:“这是辛弃疾的词。”他叹了口气,说,我原想做个诗人,为自己留下点东西。
越石说:“王上不会同意您躲到这里来,他那么器重您。”凌风意味深长地看着越石,说:“王上的恩宠,是最靠不住的事情;他可以把你抬得高高的,也可以让你重重跌下来。像我这种人,有几个有好下场!”越石说:“大人,您……”凌风说,“我早就想通了,王上待我恩深,我自然要好好侍候他,为国效劳。倘若王上不再相信我,或王上有所不豫,那时景文殿下登基,他第一个拔掉的,就是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到那时候……也只好随他去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要能再给我十五二十年,让我把想做的事情做完,我也死而无憾了。”
凌风一笑,他又说,“怎么无缘无故跟你说这些,大概今夜月色*,叫人不禁有些醉意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要去睡了,明天还有不少事呢。” 。。
第十三章
这个晚上,在京城景文的王府里,一小群人也聚在一起议论,先开口的是景文的岳父,当朝的吏部尚书康伯,他说,“殿下,谭文的事您知道了?”景文看着康伯,“都是你挑的好人,居然会借着奉迎凌风的名义捞钱,这不是碰到枪口上去了吗?”康伯说,“他不是在为您效劳吗?收的钱也是为您啊!”“那现在怎么办?”“只好叫他先辞职避一下风头,否则闹出来更加不好看。”康伯的儿子康莱说:“凌风的手伸得也太长了,王室领地的用人行政他一把抓了去,现在父亲这块他也要插手,干脆整个国家全给他得了。”景文沉着脸,康伯说儿子,你瞎说什么呀!康莱说,“他算什么东西?我看他越来越放肆,连殿下您也不放在眼里。”
景文恨凌风入骨,是有原因的。当初朱光带凌风入宫,借口景文大了需要独立,把他从离自己内殿很近的一所院落里迁出去,却让凌风住了进来。现在凌风在宫里办事、留宿的那个宫院,就是朱光让景文迁出去的地方。景文起初并不在意,为离开了祖父的视线还很高兴。但他懂了人事以后,却非常不是滋味,难道他这个亲孙子还比不过那个野孩子吗?
康莱又说,“王上还不立王储,这件事可真叫人担心呢!”康伯白了他一眼,“这个王储当然是我们殿下,景武根本不可能。”康莱说,“那个…你不把他算上?”“什么?有些人可能会往上面去想呢,是不是,莫学士?”莫尚是翰林院的学士,三年前他把大儿子莫韩送到凌风那儿去学习历练,原想不多时就叫他回来。没想到凌风很器重莫韩,莫韩也喜欢那个环境,于是就一直留在凌风那里。莫尚见康莱问他,连忙站起来说:“康公子,我原想送莫韩过去,也只是叫他学点本事为殿下效力,没想到他三推四请地不肯走。真是的,现在给凌大人熏得像个财迷,开口就是钱、钱、钱;我们都不爱理他了。”
景文不大高兴,凌风在王室领地上开了几处机房,为王室织造高级的衣料和其他装饰用织物,还拿一部分去出口到国外去,听说赚头很好。他眼红也想试试,结果钱赔了不少,府里的收支也出现问题。他向朱光抱怨,被祖父说了一顿。朱光最后说,“你在家里多看看书,多学点做人的道理,别听你手下人蛊惑,做这种没用的事情。一个王子做生意,传出去被人笑死。”景文说:“凌风呢?”朱光看着他:“那你跟他调调,好不好?”景文不响了。最后凌风拨款,把亏空填掉。
景文说,“凌风是有点小聪明,怪不得王上重用他,他这几年也为王室赚了不少钱。”户部侍郎,景文舅舅的女婿说,他还不是靠着侵占地方的利益,把功劳算在自己头上吗?真格的,我要有他这个权,赚得钱起码比他多一倍。景文说,“看着吧,以后会有机会的。”
大家散去,康伯小声对景文说,“以后别搞这么晚了,被人看见不好。凌风人在外地,眼睛说不定还盯着这里呢。”
凌风一行人来到灵州,这里也是他的辖地,城里人口众多,商旅密集。凌风说一直骑在马上也累了,叫越石和他一起从城里穿过去。他们预定过夜的旅舍在城外,也是王室的产业。
城里有五条主要街道,南北有两条,东西三条。街道笔直平整,像是经仔细规划过的。街道两旁有官府的机构,人家的住宅,还有许多商铺,货物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越石看见街市上有些铺面和一般的不同,沿街的宽度,特别狭窄,进深却很深,他指给凌风看。凌风笑笑说,这不奇怪因为他们收商税是根据铺面沿街的宽度收的,一年四期,每次一尺收两个银币。“你看,那不是收税的来了?”
只见有两个人一人拿着皮尺,一人拿着账簿,挨家挨户正在收税。他们量好铺面的宽度,扣掉两边墙体的厚度六寸,将每家商铺的字号、宽度、收到税款的数字都记在上面。越石说,“这样做可真奇怪。”凌风说,“这个做法很简单,也好弄。你说,我们怎么知道收多少比较合理?又不好给他瞎核。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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