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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艳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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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安苏娜就是个例外。

  老实说,做法老的女人,除了一点富贵安逸之外,得不到什么其他。法老看来一时不打算再正式续弦,就算续,也不会是这些充实后宫以色侍人的女人,而且,法老也有年纪了,等他死了之后,这些女人的处境可就更糟了。

  好吧,虽然她长着一张不象安分守己的脸,但是这种性格……

  我可以留下她。

  至于宰相的女儿,我就更放心了。一来法老看不上她的相貌,二来她的老爹,伊德霍姆布老头儿不是个好惹的,三来,这位一看就是才女,而且是渴望得到别人对她才华能力肯定的才女。

  很好,这叫意外捡到宝,我身边只有一个亚莉可不够使,而且亚莉——忠心是够忠心了,才能却不够。

  “让她们换好衣服,虽然宫廷的规矩这两个人都知道,但是也要再讲明白一遍,还有,我的喜怒凌驾于一切规矩之上,惹我不高兴的话,她们可以随时走人。”

  “是的公主,您的喜怒当然高于一切。”亚莉恭敬的,由衷的说。

  对,我就喜欢亚莉这态度。

  谁说盲目崇拜不好?嗯?

  只要你是被崇拜的那个,就挺好。

  不过……好象还有什么不大妥当,我捉摸不清,可是,似乎有一点危险的预感,象是海面的银色的波光一样,一闪而逝。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小曼晚上又来我这里蹭饭,并且好奇的问我,挑选了什么样的女伴。

  我笑笑,对亚莉说:“让她们两个过来,王子想见见她们。”

  然后我想起件事:“你的卫队里听说多了很多奴隶小孩儿?嗯?”

  “是啊,”他说:“他们很忠心的,剑术可以慢慢的练出来,但是忠心应该早点培养,对吧,姐姐?”

  唉,再怎么可爱,他也有一颗未来法老的心。

  “对。”我笑着说。

  要不要找护卫呢?亚莉说我本来就是有护卫的,但是,我自己可没有印象。

  “姐姐还要去学剑吗?”他问:“其实,我们可以一起学的,跟祭司学剑……好奇怪呀。”

  “不奇怪,”我摸摸他的头:“那有什么奇怪的?”

  因为祭司长的很帅啊,如果你教剑的那位师傅更帅,那么我可以考虑改变主意。

  荷尔迪娅和安苏娜走了进来,我一点也不担心她俩会成功勾引到小曼,小曼现在对女人还没兴趣呢。

  虽然穿着一样的衣服,但是……荷尔迪娅就完全让人没什么遐想绮思,安苏娜就有一股既冰冷,又火热的感觉……非常矛盾,应该是非常吸引男人的那种感觉。

  我开始觉得,收留她是个错误。

  这个女人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不安分的火苗,惹事生非的种子。

  不安一闪而过,曼菲士笑眯眯的拿着一块切好的瓜递给我:“姐姐,你怎么只找了两个呢?父王不是给你准备了一群吗?”

  我笑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啥?”白目的小孩听不懂中国文言。

  “没什么,她们两个人很聪明,非常聪明。”我摸摸小王子的头:“我需要聪明人。”

  “我不需要。”小王子说:“伊德霍姆布说,聪明的人,欲望更多,贪婪更多。”

  那是只有小聪明的人。真正聪明的人,就象你眼前站着的这个荷尔迪娅一样。

  “这就是宰相的女儿呢。”

  “是吗?”小王子转过头打量她:“嗯,长得不象啊。”

  荷尔迪娅谦卑的说:“我长的比较象母亲。”

  “唔,”曼菲士转过头看看安苏娜,让我意外的是,曼菲士说:“我好象见过你啊。”

  “是,”安苏娜低声说:“我见过王子两次。”

  “你住在宫中?”

  “是的。”

  小曼没兴趣了,住在宫里的女人除了宫女女官就剩下一种,这三种他都常见。

  安苏娜的女性魅力,小曼完全就没感觉。

  亚莉的安排是,安苏娜单安排一个房间给她住,和侍女们挨着,不一个屋。荷尔迪娅小姐白天进宫来当差,晚上人家是要回家的。不过有一点,工钱倒是不用开,安苏娜说不要,荷尔迪娅说自己家里不缺钱。

  好,都挺好,我就喜欢白做工不要钱的。

  等他们都走了,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安娜苏是待在后宫女人的地方的,小曼见过她两次……

  那小曼跑那些女人那去干嘛?难道去找母爱的?

  下次得问问他,老爹的小老婆虽然多,可是你现在还小,还用不上呢……

  12

  在这个地方,碰到一个看的顺眼的男人,也不容易。

  小曼是不错,可以预见将来一定是个极帅的标致人物,但是,是将来不是现在,而且他再帅有什么用?我是他姐诶,而且现在有往长姐如母这目标发展的迹象。

  其他的?就没什么可以拿出来的说的了。

  因此,唯一的例外就是祭司伊莫顿大人。横看竖看也挑不出什么毛病,里里外外都是十分可心合意,那我不找他消遣,还能找谁?

  剑还是在一天天的学,同时也跟他学一些计算,天文,医学,诗歌,甚至农业之类的他也通晓,实在是个全才。跟着一个全才,我如果太笨拙那实在说不过去。不过好在直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认为,爱西丝公主实在是聪明渊博,有许多事情不用学自己也就会了。

  这算是一个好现象。

  伊莫顿对我温柔和气,不失分寸。虽然我是个美丽的公主,可惜现在的生理年纪还小了点儿。而他呢,又是个神职人员,不能谈恋爱结婚。

  意思就算现在我们看对了眼,也只能搞搞柏拉图式精神恋,又或是——咳,偷情。

  那些现在都可以不去想,因为年纪达不到,想也是白想。

  尼罗河水不分日夜的流淌,蕴育着埃及的生命和希望。

  一转眼,又到了尼罗河泛滥的季节。埃及人看天吃饭,河水涨的高了,会成灾,河水涨的低了,也会成灾。而且我要找的稻米种子,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不知道是找不到,还是找到了没有来及运回。

  我坐在镜子前面,亚莉尽职的替我将妆化好,黛绿的眼线描的很长,有一种精致而妩媚的样子,看起来,让我显得比实际年龄大了三岁左右。我还是钟爱白色的麻纱裙子,并且佩戴份量最轻,款式最简单的彩珠项圈。至于那些成箱成箱的首饰——我没有想把自己变成活动珠宝展示台的意向,也不想让那些沉甸甸的东西把我压垮。

  一开始的喜悦,渐渐变淡了,一开始的新奇也慢慢的褪了色。我开始认真的去回想,自己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往。

  但是我想不起来。

  其他的常识性的东西,都可以记得。唯独要去想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从哪儿来,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朋友亲人,这些全都不记得。

  恍然如梦,醒来追忆的时候,只有一鳞半爪的模糊印象。

  好象,我的过往里,也没有母亲这个角色?

  还是因为现在的爱西丝有这个遗憾,所以才会让我有这样的错觉呢?

  “公主,”亚莉把佩剑递给我。

  我现在对步辇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了,有时候坐坐,有时候就自己走路,反正王宫的地形基本摸清,不会迷路弄出笑话。再说,就算我迷了路,谁敢笑话我?

  上次选女伴那事儿,不少的“名门淑女”都让我给弄的灰头土脸的回去了,但是最后既然有宰相的独生女入选,那地位不如的就没什么话说。不过安苏娜……

  我一边出神,一边轻轻的弹着剑柄。

  安苏娜的事情,慢慢再说吧。

  练了一会儿剑,我抹抹头上的汗,亚莉急忙拿着手帕过来替我擦:“公主当心,别把妆擦花了。”

  我笑笑,一转头却发现跟前除了亚莉,几个侍女侍卫,还有远远的两个年轻僧侣站在这里,伊莫顿却不见了。

  “咦,他人呢?”

  “祭司大人去主持河祭了。”亚莉笑容满面的说:“公主不去看看吗?”

  我好奇:“那是在宫外吧?”

  “是在河边的神殿,法老如若不是今天有要事,恐怕也要去看呢。”

  亚莉平时很稳重的,现在也这么激动,可见这个涨水节祭真是非同小可。

  “走走,我们也看看去。”

  “是,”亚莉挺欢喜:“我这就吩咐人准备……”

  “别准备啦。”我拉了她一把:“找两套带头巾的斗篷来,咱们俩去就行。”

  “那怎么……”

  “不要紧的,”我说:“找几个侍卫也换上便装跟着我们一起就行了。再带着一大群人抬着去,也看不着什么热闹。”

  亚莉虽然执行了我的命令,可还是惴惴不安的,出了宫之后就开始左顾右盼。

  “亚莉,你别担心啊,”我把头巾拉严,遮住了脸:“看看就回去,再说,后面还有人跟着我们的。”

  “是,公……小姐啊,我们还是快去快回,可千万别有什么闪失。”

  这河祭恐怕是全埃及上下的重要日子,城里平时未必有这么多人,现在却人潮涌涌,想走快些也不可能,前面的人移了步让出空来,你才能往前踏一步。亚莉不耐烦:“要是大大方方出来的,早就让他们让开路了。”

  我没说话,又走了一段,她又说:“这等走到河边的神殿,河祭都该结束了。”

  “不会的,还有这么多人过去,说明时候还没到。要不然大家就都不用去了。”

  街上十分繁华,有许多的店铺,卖着南方来的香料,象牙,兽皮,珠宝,还有从海的那边带来的木雕,陶器,纱绢的布料……我样样看的津津有味,倒也不在乎前进的速度慢如龟行。

  我们到了地方,但是人太多,已经进不到神殿中去,好在祭祀是在神殿前面的高台上举行的,仰起头踮起脚倒也可以看到。

  亚莉说:“哎呀,开始了。”

  我睁大眼睛望着远处的高台,先是有两排僧侣走上来,站在高台两侧,燃香,跪伏。然后又有一个人一步一步,缓缓登台。

  伊莫顿。

  他穿着宽领广袖的白袍,这衣裳平时没见他穿过。河上的风吹了进来,高处站的人衣衫飘举,好似要乘风而去。

  身边的聚集人的欢呼起来,声震如雷。

  我一手捂着耳朵,还是惦着脚向前看。

  那样高的位置,是多么的荣光,多么的尊崇啊。

  我忽然想到,法老是有什么要事,不能来观礼河祭呢?如果他来的话,又会处在什么位置上呢?

  我觉得我便装前来,本来是无意之举,现在看来,却是明智之举了。

  诚然啊,古埃及的皇权和神权是紧密结合的,伊莫顿也是住在宫中的神殿里的。

  可是……

  他会不会太有威信,太有人望了一些呢?

  河祭已经开始,我却有点神不守舍。祭司大人风仪出众,举止不凡,台下广场上的人纷纷的跪了一地,亚莉都跪了,我却不想跪,直接往下一蹲,反正别人也不会注意。

  台上先诵经似的念了一阵,然后再焚香,接着由伊莫顿领着那些僧侣一步步完成祭礼。

  这个人……这个人……

  我这些天想的事情为什么总和他有关呢?

  13

  河祭的时间并不长,快到尾声的时候,靠近河岸的人群已经骚动起来,纷纷喊着“涨水啦”。亚莉拉了我一把:“公主,我们回去吧。”

  我答应了一声,亚莉自己急忙站起来,又扶着我站起,等她一回头就傻眼了,后面乌压压的都是人,看不到哪个才是跟随我们一起来的侍卫。

  她四处张望,我拉下头巾:“算了,没他们我们也能回去。”

  亚莉勉强镇定下来,我们她再顺着人潮向回走。

  人潮把我们挤到了街边,正好是站在了一家杂货铺的门口。我顺口问:“亚莉,这布料不是我们埃及本地吧?”

  “不是的,看样子是从海的那边过来的。”

  我扯起来看,这是一块彩色的大包身布,织工并不见得比本地布料好,但是颜色非常鲜艳。店铺老板快步走过来招待,我摸摸口袋,没钱。

  亚莉摸了一下,也露出“糟糕”的表情。不用问,我也知道,她也没有带钱出来。刚才换衣服匆忙,谁能想着要带上钱呢。

  “布料小姐不喜欢吗?小姐看看别的东西吧,我这里有不少南方过来的香料,上好的宝石,镶在首饰上一定更能衬托您的美貌。”

  好眼力,我把自己包的象个蚕蛹似的你还能看出我美貌,了不起的口才啊。

  “不用了,”我转过头,那边老板简直象个幽灵一样又在眼前冒出来:“这边还有象牙雕的饰品,有手镯也有……小姐看看吧,准保有你喜欢的。”

  “不用了。”

  “那小姐是不是看看,我这里还有贝壳和青金石,还有琉璃珠子……”

  我好气又好笑:“不用了,我要赶着回家去。”

  “啊,小姐住在什么地方,我们也可送货到您府上的……”

  亚莉拦在我和他之间:“行了行了,你这人别乱拉生意,你这里的次等货我们小姐才看不上呢。”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那胖老板简直要暴跳起来,腮帮上的肉一跳一跳的,叉着腰跺着脚和亚莉理论:“你这婆娘说什么?我这里是次货?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比多店里什么时候卖过一件次货?啊,你买不起东西就直说!居然敢说我的货次!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赔理道歉,别想出这个门!你信口开河败坏我的名誉,我说你们是不是乡巴佬来着,啊,你懂什么叫好东西!没见过世面的穷光蛋……”

  我被吵的头疼,拉着要回骂的亚莉象逃命似的出了那家店门。

  亚莉恨恨不平:“好一个奸商,好一张利嘴!回来我……”

  “算啦,他一个小生意人,你和他计较什么。”

  不过亚莉还是消不了气,想想也是,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宫廷女官啊,居然在一家小店里被店老板骂的狗血淋头,也的确……嘿,够她生气的。

  “我们快些回去吧。”

  亚莉答应了一声,指指一边的岔路:“这条路更近些,而且人少。”

  这条路与大路比起来果然人少多了,街上很清静,没有那样嘈杂喧闹。

  “亚莉。”

  “嗯?”

  “你了解伊莫顿大祭司的事情吗?”

  亚莉跟在我身旁:“是的,大祭司很有威信,并且博学多才,少年有为。听说他还小的时候就表露出与众不同,被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神官收养在身边教育,无论是德望还是才学,奉神或是典律,他都是出类拔萃的……”

  我微微有些出神,想起他面庞上那种淡雅漠然的神情,还有柔若春水的微笑……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眉毛,浓秀而挺拔,一下子就强调了整个人的存在感。还有他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人心一样,令人不敢直视他。

  我一直都记着第一次去神殿见他的时候,在那样似乎有魔力的眼神注视下,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亚莉继续夸他:“……连宰相伊姆霍德布也说他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是僧侣神官中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天生就适合作大祭司的……”

  忽然前面远远有人叫喊着:“站住!抓住他!”

  凌乱而急促的人声,脚步声,由远而近。

  我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亚莉。

  一个小个子从前面跑过来,他大概和我差不多高,一拐一拐的,显然是腿上不大灵便,应该是受了伤。后面的人一边追赶一边叫喊。

  亚莉护着退到路边。那小个子跑到我们近前,眼见追兵越来越近,忽然将身一低,钻到了路边的几只箩筐之后。

  这么一刹那的功夫,我看见他个子又瘦又小,头上缠的布条被血浸的大半都成了红色的,脸还没来及瞧清楚,后面的那些人已经气喘吁吁的追近了。他们穿着打扮看起来象是富人的家奴,个个一脸凶恶。

  他们前后看看,又左右张望,没看到人影。其中一个极不客气的问我们喝问:“喂,看到有个小贼跑过去没有?”

  亚莉刚才在杂货店里受了气还没地方出呢,哼了一声,冷冷的说:“没看到!”

  “嘿!你们……”

  我出声说:“你们说的是个头上受伤,还缠着白布的小孩子吗?”

  那人喜道:“就是的!你看到了?”

  “嗯。”我答应着,眼珠转了转,扫了一眼箩筐后面。不知道那小孩儿听了这话会想些什么,接着说:“他往那边去了。”

  “真的?”

  我点下头:“他跑的很快呢,是偷了什么东西了?”

  那些人呼喝着又朝前追着跑,也没有理会我的问题。

  亚莉说:“小姐你……”

  “他们一看也不象是什么做好事的,算了,我们别管了,走吧。”我拉一拉头巾,又回过头来,冲着那几只筐低声说:“这里不是什么藏身之处,你快些逃吧。”

  有只筐轻微的动了一下,然后一个低低的,有些沙哑的声音说:“谢谢你了,好心的小姐。”

  噫,我还以为是小孩子,可是听声音却象个在变声期的少年了。也许是受伤和狂奔才令他的声音变成这样的。

  我的目光投在那只有动静筐上,从草藤的网眼中,我看到一双眼睛。

  幽暗的角落,藤筐的阴颢里有一双眼睛正看着我,黑如生漆的眼瞳中,光亮犹如寒夜的星子,那么清冷明亮。

  我怔了一下,亚莉催促了一声:“小姐,我们走吧。”

  我刚要迈步,又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快速朝这里奔来。

  亚莉低声说:“糟糕,那些人肯定发觉被骗了,小姐,我们快走。”

  我匆匆的回道张望,结果看了一眼,笑出声来:“亚莉,不是的。”

  并不是那些人去而复返,而是跟随我们出来的六个便装侍卫,正匆匆的从后面赶上来。

  “啊……”

  为首一个正要说话,我摇摇了手,先问他们:“你们怎么找着我们啦?”

  亚莉也说:“是啊,我和小姐正想先回了呢。”

  那人听亚莉这么称呼我,倒没有冒失的喊出我的身份来:“我们实在是失职,不过刚才经过那边的街角,听到有个杂货铺老板正吆喝炫耀,我们听着他说的好象就是小姐二人,所以就朝这边来了。”

  得,原来还拜那个杂货店老板所赐,我们才碰上头。

  亚莉哼一声,显然余怒未消。我点点头,想起件事:“你们谁身上带着钱没有?”

  他们几个都在身边摸了一下,有两个人解下钱袋给我。其他的看来也是空手出来的。

  我把钱倒出来,钱袋还给他们,说:“你们前进三十步,我们马上就来。”

  看着他们执行命令往前走了,我把那一把钱轻轻放在箩筐边上,低声说:“你好自为之吧,以后要做贼的话,可要机警点,别再让人追了。”

  亚莉目光中虽然有着不赞同,但是我做事她从来都不质疑。

  “快走吧,小姐。”她又催促了一声。

  我身上出了一点汗,头巾松了一些,我又拢紧。筐中的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流露出感激,惊喜,意外,惶恐,那么丰富复杂的神情。

  我一直清楚的记着那双眼睛,回到宫里之后都没有遗忘。

  荷尔迪娅从殿里迎出来,微笑着行礼,说:“公主是去看河祭了吗?”

  “是啊,你没有去看,人可真多啊。”

  “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外面很热,我已经吩咐她们准备沐浴了。”

  我点头:“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啊荷尔迪娅。对了,安苏娜呢?”

  “我没有见她,她没有跟公主你一起出去吗?”

  “没有。”我倒没在意,只是吩咐亚莉:“刚才给我钱的那两个人,你记得替我把钱还上。”

  “是,公主。”亚莉倒有些不平:“他们居然能跟丢,实在失职,不罚他们就很好了。”

  我笑笑:“无论怎么样,借钱当然要还,不然人哪来的诚信和名誉呢?当然更谈不上威严了。至于他们是不是失职,那是另外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亚莉恭敬的说:“是的,公主的话自然有道理。我这就去办。”

  荷尔迪娅替我解衣,在一边服侍我沐浴,我有点过意不去:“你不用做这些侍女的事情,你也是宰相千金啊。”

  “这些是我情愿的,”她说:“能跟在公主身边我觉得很幸运,起码不用马上就被家里逼着嫁人。”

  我在水池中转过头来,本来想拂开水面上花瓣的动作停住了:“嫁人?荷尔迪娅你……你今年几岁?”

  “我十五了,公主。”

  我愣了下:“十五就结婚?”

  “是啊,其实从前年起就已经……不过我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荷尔迪娅也只不过比我大三岁,前年就有人提亲?……那,那岂不是说,她十三岁就……

  这是不是也太早了些?

  “看我,怎么说起这些来了。”她替我舀水冲头发:“公主不会生我气吧?我也是在家里实在待的太闷了,才想着到宫里来,到您身边儿来的。”

  我摇摇头说:“不会。”不过我的注意力却完全被这件事给转移了。

  十二三岁就结婚,太早了吧?

  我还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呢,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14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结果发现大家都很烦闷,需要夜生活。

  连小曼王子都拉着他一帮小跟班儿瞎折腾,和一帮子侍卫在阔大的走上一圈要半天的皇宫后面去捉迷藏,这主意还是我给他出的,既打发了时间,又锻炼了队伍。让他们拿着木剑,剑头上染着颜料,一边躲一边找,还可以互相偷袭侵拢,拿木剑一戳,身上沾了颜料就意味着受伤退场,这样玩个两三个小时,把这小孩儿的精力也耗的差不多了,正好睡觉。

  我出了这个主意,小曼可乐坏了,他身边的女官塔莎可就乐不起来了,又怕他刮着伤着,又怕他把别人伤着碰着,不过她可没那胆子对我微词,只是多多的带宫女在一边守着,时不时的张望兼呼喊几声以确保安全。

  “公主要歇下了吗?”亚莉替我打扇,不知道是什么鸟羽做的扇子,雪白的绒绒的毛边儿,扇子上面也有孔雀绿的线和金线编织的花纹。我摇摇头,不想睡。荷尔迪娅已经退宫回家去了,安苏娜可能去她姐姐那里了,我也无聊的很。

  白天祭河时候的场面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站起身来,把裙子捋捋平:“我们去神殿吧。”

  亚莉跟在我的后面,我也没有乘步辇,不紧不慢的一步步走过去,权当饭后散步。

  神殿门口的守卫朝我行了一礼,有个少年的小光头僧侣在门口处看到了我,急忙也行了礼:“公主殿下。”

  “不用多礼,祭司大人在做什么呢?”

  他说:“公主请稍等,我去请祭司。”

  “不用……”我的话还没说完,他一溜烟似的转身跑了进去。亚莉低声骂:“真没规矩。”

  “年纪小,可能是新来的吧。”

  他跑进去没多久,伊莫顿从里面迎出来。他穿着白棉纱的便袍,笑容温煦从容:“公主殿下。”

  “晚上好,伊莫顿。”我说:“我想你也不会睡这么早的,所以过来看看。”

  他侧过身:“公主殿下请进来吧。”

  神殿里灯影幛幛,香料燃料散发出馥郁的令人沉醉的香味,长长的影子拖在一块块方石垒成的墙壁上,穿越了几千年时光的那种茫然和恍惚……

  “公主?”

  我回过头来,已经到了门口,我却停在那儿发起呆来了。

  “公主是出来散步的吗?”

  “嗯,那么你晚上都做什么呢?”

  他微笑:“看看书,写些东西,祈神,然后就安睡了。”

  “唉,晚上也没有什么事做。”

  “法老宫殿里常有歌舞,公主不去看看吗?”

  “那有什么好看?纵然盛极一时,也难免曲终人散。”我说:“我不喜欢那种极闹之后的凄凉感觉。况且那些歌舞又有什么好看的”

  他笑而不语,隔了一会儿说:“我与公主在这一点上倒是一样。”

  他的眼光特别温柔,走廊里的灯火映在他眼中,眼珠是金棕色的,光芒点点,仿佛琥珀宝石。我心里微微一动,脸上莫名的就热了起来,转过头去说:“歌舞也不是都不好,只是宫殿里的那些都是声色迷眼,让人喜欢不起来。”

  “我请公主喝杯蜜酒吧。”

  我点头说:“好啊。”

  蜜酒和我宫里的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这里昏黄的灯影和沉郁的香气,令人觉得酒也更加香醇起来。或者,是因为有人一起谈话聊天,心里感觉畅快。我们中国有句古话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名言果然都很有道理。

  “对了,上次我把笛子拿走了,还没有跟你道谢。”

  他微笑着,手里擎着一只七色纹彩亮漆的酒杯,杯中的蜜酒荡漾旋动,稍稠的酒液象是可以挂在杯上。

  “对了,上次看到你那里还有好几样乐器,不如拿出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他含笑答应,让身边那个小侍去隔壁取琴来。

  那琴很怪,有十三根弦,音乐说不出来的怪,也算是好听,与我印象中的哪种弦乐都不一样。

  唔,我以前学过乐器吧?

  似乎有印象,不过很模糊。这种乐器我的确是没有见过的。

  我轻轻的拨弦,抬起头看看他:“伊莫顿,你会弹的吧?”

  他正要说话,我抢先说:“不许说不会。”我把那琴递过去:“来来,别小气了,露一手看看吧。”

  他听到露一手,先是想了一想,然后露出恍然的微笑。

  “好吧,那么我就献丑了。”

  他将琴放在膝上,活动伸展着手指。

  他的手指很长,无论是写字还是握剑,都特别的稳健从容。

  弹琴……也是一样吧?

  他弹的曲子旋律很悠闲从容,就象他这个人表现出来的一样。

  但是这悠闲的表面之下,似乎有着什么在涌动的,不安的东西。

  我想起他挥剑时候的凌厉果决,站在那神殿高台上面时候的凛然傲岸……

  和现在听起来的淡泊宁定。

  真是难以捉摸啊。

  不过,嘿,我喜欢。

  越复杂越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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