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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绣眉如墨 完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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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芝芝一听,自是脸气得通红,也不听旁边方仙妹与赵金珍的劝说,强忍住怒意,向众人告别之后,便扭头就走。
其实这赵玉婉说话虽不动听,却也正中实情。陈芝芝因长相有些美艳,不过十三四岁,眉目间却有一分妖娆之味,平日走在街上勾得一些纨绔子弟跑上前搭讪调戏,让她十足反感,暗中自是羡慕赵金珍的绰绰风姿,耳濡目染下常不自觉学着对方言谈举止,只是她学问本来就少,家世更不能与对方相比,加上长相原因,自然少了一些赵金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庄重之味,倒显得有些做作。
至于说到骆子菱,其实在陈芝芝心中,她一方面羡慕子菱与其他小娘子相处时随心所欲,没甚高底贵贱的顾及与拘束,另一方面却也瞧不起她家分明没甚家底财产却偏还透出几分清高的味道。虽她们二家都有开店经商,可骆家却无陈家那种脱不去的粗俗之味,连子菱的娘亲,一见时就便是位可亲又温柔的娘子,非自家那位大嗓门娘亲和懦弱的妾身亲娘所能比。
更何况如今父亲有了钱,便整日想着让哥哥入学为官,或是将姐姐嫁入官户,以提高家族的地位。让陈芝芝免不了私下嘲笑父亲的痴心妄想,她家姐姐这般市侩俗气的人加之商女的身份,岂是有身份的家庭愿意娶进门的,也只能寄期望一些破落官户或穷书生罢了。
见着明明是相聚好事却弄得不欢而散,余下几人自是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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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节日快乐!今天提前更文。
章推:《小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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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梢头春色浅第十九章卖妾
第十九章卖妾
赵金珍向着方仙妹与子菱道歉,柔声道:“自是我未管好自家的妹妹,才恼了芝芝,扫了大家的兴。”
赵玉婉不乐道:“姐姐真是的。那有这般说妹妹的,而且一个巴掌拍不响,若非她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让我看着不顺眼,如何会用话刺她。”
“你还说。”这会赵金珍一瞪眼,自有股做姐姐的气势上来,让赵玉婉忙闭了口,不敢多说。
方仙妹摇头道:“这事也不能全怪玉婉妹妹,自是各有各的错。姐姐你也是知芝芝的脾气性子,一见面他们二人便互瞧不上眼,却也算是冤家。”
子菱见着再聊这些话且是没甚意义,将话题转到了一边说道:“前些日子我送去的花草枕头,用了可好?”
前段日子赵金珍说了自家。娘亲因夜里抄佛经,眼睛看物事有些模糊,自家也因太热有些失眠。子菱便随口说道:“决明子枕头有神热安神以及明目助眠的作用。”说罢还取了前些日子自做的一副决明子枕头送给了赵金珍。
如今赵金珍听子菱问道此事,笑。着谢道:“妹妹送来的决明子枕头果然极有用,不仅微带寒,而且还有些清草之味,躺在上边,一会便能入睡。后来我还专门到药房买回些决明子又自做了二副,娘亲和哥哥用都说好。”
“有效便好,这决明子枕头也是。我家哥哥看书上所写”这会时候子菱却感觉肚子有些涨痛,不免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见着子菱脸上发白,其他小娘子极担心,忙连声询。问。
“不碍事,想来是早上吃的芋头有些胀气,稍休息一。下就好。”子菱勉强一笑道。
赵金珍摸了一下子菱的额头,见着对方体温有。些发凉,忙道:“小病小痛也不可马虎,想来刚才在殿里闷热后,一时喝多了冰水,使得身体不爽,还是回家休息才是。”
赵金珍说罢,便。让身边女使叫来牛车送子菱回家,又吩咐贴身女使服侍着子菱安全回到家。
待子菱到了家,才下了车,便感觉肚子越发有些胀痛,等秋香扶着子菱回内屋时,却听着夏香惊愕地叫道:“大姐且是与人打了架吗?为何流血?”
子菱听着夏香这一叫,心中却有些醒悟,一摸后面,见手上果然有血迹,不免心中叹道:女人一月一次的麻烦事果然光临了。
秋香见夏香大呼小叫的模样,自是红着脸,小声责道:“姐姐休这般大叫大嚷!还不快取些干净衣服来。”
春香也是听了夏香的叫声跑了过来,见着子菱这般尴尬模样,忍住笑意揪过夏香的耳朵,贴耳教训了一番。
夏香与秋香都是十五岁的女孩,只不过有一二月大小的差别而已,但秋香早在今年年初来了月事,想来女儿家都十分羞涩,这般私密之事绝不会大声宣扬或议论,而夏香发育稍迟到现在也未曾来过月事,所以到如今对于这些事且是一窍不通,才会在发现子菱流血大惊小怪了一番。
待夏香知道详情,自是脸色自是一会红一会白的,尴尬得说不出甚话来。
不一会知道女儿初潮消息的骆二娘乐呵呵的跑了来,取来许久前为女儿亲手制作的陈姥姥(陈姥姥或陈妈妈是中国古代对于巾帕或月事条隐晦的称呼),还吩咐着夏香煮鸡蛋,为子菱补身。
于是子菱就在这般窘境之下,迎来她生命中第二次的初潮,并用夹草灰的“陈妈妈”足足四五天。当然初潮期间,骆二娘自是不会让子菱做其他之事,倒让子菱有时间特意寻了些上好的棉布赶制出五六根月事布条。她心中早打算争取做出十根月事条,专用杀菌的药水浸泡,也算是杀菌性“卫生布”,岗前消毒,轮班上岗。
在没有卫生巾的年代,也只有这月事布条,陪伴自家一生了,子菱心中哀怨地叹息。
也不知是否是初潮带来的影响,子菱渐感觉身体发育开始了。
为了以后身材的“优美”,这会时候子菱早已是做打算要改变如今穿的内衣,当然她不是发明甚xiong罩束身之物,在她看来xiong罩不过是女人为了男人的审美变化而用铁丝禁锢折磨自家身体的一种方式。只不过是想稍稍改良了一下肚兜达到立体裁衣,稍能保护一下自家成长期脆弱的小身板。
当然这样的想法自是得到骆二娘的鼎力支持,花费了半月,由吕大娘亲自操刀,子菱穿上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贴合自家身形的改良式肚兜,在子菱看来这分明便是古代版丝制带纹胸内衣。
子菱如今是心满意足,至于骆二娘与吕大娘自是不用别人提醒,早从中又发现了新商机,私下嘀咕了几句,便各自忙碌去了。
待到了六月份,京中便有小娘子穿上云想衣新制的肚兜,与过去只一片布缝制而成的肚兜不一样,据说这新制的肚兜是专门根据各位小娘子各自的身形缝制,穿上不仅合身,而且在胸部带有特殊剪裁,其间奥妙只有穿上之人才知一二。
之后再过了三五月京城中便有专门绣制新式肚兜的绣姑出现,各家妇人只需比以前多花五十文钱,便可请这些绣姑到家中裁剪绣制新款肚兜。
五月二十八日,是刘贵妃的生辰。
子菱待下午天气稍凉快了些,便将骆二娘提前交给她的刘家半年红利放在布袋里包好,又将亲手为刘贵妃绣制锻面石榴花纹的香荷拿上,坐着驴车去了刘家。结果还未进刘家主屋,便听说刘干娘如今正在气头上,子菱只得偷问了刘干娘贴身的女使,才知今天一早,刘主父因前几个月买回的妾如今有了身孕,便无心随口一问如何处置。
刘家大郞直接来了一句:“生下来,直接洗儿就行了。”
当时刘主父心中不乐,脸色一沉,骂道:“他也算得你的弟弟或妹妹,怎这般心狠。”
这话听得刘干娘耳中,却如针刺般痛,当时便怒气冲天指着刘主父的鼻子一顿乱骂:“你且还知骨肉亲情,休说笑话了。十年前你亲手溺死二个女儿也未见你心痛过,如今儿子不过说了句洗儿,你就骂他心狠,他再狠也是狠不过你这做父亲的人。”过去对夫君百依百顺的女子,如今因夫君的薄情郁郁寡欢了许久,暗中受了几回气,人也变得有些泼辣。
那刘主父见着浑家敢当全家人的面给自己难堪,自是大怒,道:“你如今越发老迈糊涂了,几年未讨打,且是皮痒了。”说罢手便举了起来。
刘干娘已是顾不得甚夫妻脸面,冷笑骂道:“你今日敢打我,以后就要不过了。若不是我女儿扶持这个家,才让你有了些臭钱,纳新妾已是不说,妾生子还未生出来,便开始嫌弃刘家长子,你的亲生大儿来了。”
刘主父听刘干娘说到女儿,自是有些偃旗息鼓,讪讪地说道:“不与你争。”便拂袖而去。
这会时候大媳妇自是挤了几粒干泪水,哭丧着脸道:“娘亲,如今怎办?”
刘干娘扫过旁边呆坐着的儿子媳妇们,扬眉冷言道:“甚怎办,直接叫来牙婆将那女人卖了。”
刘二郞一愣,结巴道:“这件事,不与父亲商量。”说还没说完,便听着他媳妇哎呀一声,“夫君,我的肚子有些痛了。”
刘二郞握着自家娘子的手,紧张地问道:“娘子你怎回事?”
刘二媳妇哀怨地望了一眼自家夫君,然后道:“如今没甚事了。既然娘亲已有决断,做儿女的自当服从才是。”
刘干娘淡一笑道:“二媳妇如今肚子大了,以后早上请安之事便免了,翠儿去把张牙婆叫来。”
待二儿与媳妇回了房,二媳妇自是嗔道:“夫君越发糊涂了,难不成你还想多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刘二郞无所谓道:“反正我家也不缺多这一口人吃饭。再说,她就算生得下来,却不见得能养活,又何必惹父亲生气。”
这会二媳妇自是笑了起来,“我还当你真傻了,想多个弟弟分家财,原来你是故意装糊涂。如今父亲大人正在气着头上,想必还气着大哥说的话,你且偷去再加把火才是,我一会便去娘亲屋里降她的火气。”
刘二郞笑道:“娘亲那里就劳烦娘子照顾一二了。”
说罢,夫妻二人自是添火的添火,消气的消气。
待子菱到来时,便是如今这般情况。
子菱知道了事情经过之后,这才捧着盒子进了屋,屋里刘干娘正半躺在床上,见着子菱,勉强一笑道:“如今家里出这种事,女儿且见笑了。”
虽被刘夫人叫一声女儿,子菱也知并非对对方真正的至亲,有些话自是不能多说,只得一脸同情,安慰道:“待过几日干爹细想一下,也会明白这天下也只干娘对他一心一意。”
刘干娘自有些激动道:“甚一心一意?我虽一心,他却有无数钟意的。女儿,要记得男人都是喜新厌旧之人,今一早我前脚将那妾买了出去,谁知他后脚又卖回一位新妾,且是故意要气死我才是。”
这会子菱听了这事情,自是气愤填膺,可刘主父毕竟是长辈,自是说不出甚重话,只反复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为干娘你委屈。”心里却骂道:若是将卖出去有孕的妾再买回来,我还能理解体谅。可这前一位妾被卖不但不闻不问,又立刻另卖了一位妾回来,真是无情无意。再说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这番旧人才走新人又来,简直是活生生抽刘干娘的脸。
子菱越想越有些怒意,终骂出声道:“不是个东西。”。
豆蔻梢头春色浅第二十章茉莉花
第二十章茉莉花
这会刘干娘发泄倾述了一下,终平息了一些怒气,听着子菱冒出来的话,不解其意,听得糊涂。问道:“这不是个东西是甚意思?”
在现代“东西”的解释在宋时其实就等于物事,不过若以人而论其中含有的贬义,子菱到不便解释,忙将话题转到另一边:“干爹未曾追问过那位怀孕小妾的去处吗?”边说边为干娘倒了一盏水。
刘干娘吃了一口水,道:“我这样跟他同甘共苦的妻子,他都是不放在眼中,更不要说那些卖来的卑贱妾女。不过如今我且也不会为他伤心,他要纳新妾便让他纳,我只管握着家中财权,以后但凡他就算翻上了天,也只能乖乖下地央我要钱。”
子菱道:“还是刘干娘想得开,若是我却没这般忍耐。”
刘干娘无奈一笑道:“毕竟已经是几十年的夫妻,再闹下去却是伤心又伤身。反正我不仅有儿子,还有位做贵妃的女儿,他且是再不耐见我,也不敢闹得太过。”
这会子菱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木盒道:“盒里是半年的分利,依干娘的吩咐皆换成了银子。还有这件香荷是女儿亲手绣来送给贵妃姐姐的,实有些礼薄”
刘干娘笑道:“有心便足够了,。你看这全家上下也只有你我二人记得起今日是大姐的生日,难为你一番心思,我自会请人转交给刘贵妃。”
二人说道了一会,子菱见着天色。不早,自是起身告辞。
临走前刘干娘嘱咐道:“以后你。店里的分利,且不可再交给你干爹才是,若他找你要钱,你直接拒绝便是。”
子菱听着只能无奈点了点头,煞是别家夫妻吵架,。却是自家遭殃。不过自家半年也不过百贯的分利,想来每月的月俸至少上百贯的节度使刘干爹却是看不上这些“小钱”的。
却不想没有几天,刘家主父吩咐下人到云想衣店。索要上半年分利,吕大娘只得言明利钱已送到刘家,婉转将其打发了回去。
第二天,骆二娘一早见今日阳光明媚,道了一句:“。又到一年一度的晒衣晒书的好时节。”便指挥着全家老小齐开动,将被子床单以及各类衣物通通搬了出来,晒在院落中去潮湿。
一会功夫院里。鸡飞狗跳之后,琳琅满目地放了一地的物事,四香边用掸子拍打衣物灰尘,边依次摆好各类物事,避免存在未晒到的角落。
子竹也是忙着叫磨墨搬出自家的各类书卷,小心将书卷依次摆放在地上的席子,每过半刻时候,便将所有书卷依次翻过二页。子竹自是想好了,待太阳落山之际,这院子里的书自是每一页都晒过太阳。
正当子竹忙得不亦乐乎,却有同窗使来小厮传话道:“老师今日晒书,且是要一同去吗?”
子竹听了大喜忙道:“要去,一定要去。”然后喜滋滋对子菱道:“听说老师珍藏着龙眠居士(宋人李公麟)临摹画圣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以及一副《明皇醉归图》,且是从不轻易示人,只在一年一次晒书日才有可能取出来晾晒,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见着哥哥眼神亮晶晶地望着自家,子菱自是心知肚明,笑道:“哥哥你且去吧,家中有我帮你晒书就是了。”
子竹大喜忙谢过之后,急赶着出门。
待到了太阳下山之际,子菱闻着散发阳光味道的厚衣冬被,自是心情愉悦了许多。
六月是水果出产种类最多丰富的一月,不过三五天的时候,京中便多有贩买荔枝、李、杨梅,椒核、枇杷、木瓜、水荔枝等新鲜水果。不知是谁兴起了带***的时尚,淡雅芬芳的七朵***被巧手的小娘子用线串了起来,或挂在钗上,或插在鬓中,茉莉的花香味让整个夏日少了些炎热,多了些清爽。
只是这***价格昂贵,虽只七朵花却也要数十文钱,让有些囊中羞涩的小娘子虽渴望佩戴,却只能望而却步,暗中下决心这月多织些布、多绣些物事拿出去贩卖,以便能赚得更多钱两,自家也好买回七朵清香的***带在头上,平添美丽。
子菱是不会追这样戴花的流行风潮,但也用自家的私房钱买了几十朵***分给家中的四香,还专门亲手用红丝线串了一串***手链,戴到骆二娘的手中。
骆二娘先是摸了摸头上戴的***串,又摸着手上的花链,表情极愉悦地望着子菱,笑道:“有你这样贴心的女儿,且是我的福气。”
子菱撒娇地将头靠在娘亲肩上,“我有你这样的娘亲,也是我的福气。”
子竹一大早来向娘亲请安,见着母女俩这般情深,自是有些吃醋,道:“你们都是有福之人,怎就忘记了我。”
子菱见着哥哥站在屋门口,像个受气包般干巴巴地望着屋里,不免眉开眼笑道:“人人都说家有女儿是福气,家有儿子是运气。想来我家自是福气有了,运气也有了,这日子才过得火火红红。”
子竹被妹妹的话逗笑了,却见骆二娘的头上已带着***,不免有些遗憾道:“看来我买回的***且是派不上用处了。”
“对于女子来说,花是永远不嫌多的。”子菱接过哥哥手中的***,发现花朵上带着些露水,想是哥哥一大早才买下的,笑道:“娘亲的***自是由妹妹孝敬了,哥哥的花就送给妹妹好了,正好我将这***晒干了,做香袋时用上。”
子竹笑道:“你的***已交给了秋香,妹妹帮我晒书,我自应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儿女的相亲相爱让骆二娘自是心满意足,见到子竹去学堂上学之时,便细嘱咐着儿子好生读书,亲自送他出了门。
待回了屋,骆二娘这会突然想起昨日有人告诉她的这件事,“听说陶二娘子又有身子了。”
子菱惊喜道:“小幺姐怀孕,这且是一件好事才是。”
骆二娘却摇头,不赞同道:“对于其他人也许是件喜事,但对于他家的陶小牛这件事且不知是祸是福。”
“关小牛甚事?”子菱为娘亲沏了杯水,不解问道。
骆二娘接过水杯,叹道:“若这一胎生的是女儿倒也罢了,但如果生的是儿子,她家的小牛却是处境堪忧。早些日子小幺就曾说过,她婆婆陶大娘十分不喜小牛不说话,说他是个不全之人。所以若小幺添了子,难保小牛不被送给别人家去或是干脆丢了。”
子菱听了,自是脱口而出,“他家虽不富,却也非贫穷得养不起一口人。”
骆二娘无奈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才是,有些人家望眼欲穿想要孩子,有些家却千方百计丢掉孩子。”
子菱沉默不言,细一想倒有几分明白。古时父母在,不可言分家的传统,陶家十口人皆住在一处,虽陶二有份不错的活做,家境自是比原来卖货时好了许多,但因家中哥哥不过是名供水人,只能勉强挣些钱,所以陶二所挣钱财皆要贴补家用,与陶二一同赡养老人,养活家中三个孩子,其中二位是陶大家的儿子,另一位便是陶小牛,自是私下没攒下甚钱来。
而如今陶家最大的问题便在于陶大和陶二的妹妹陶家大姐,已快二十三四岁,且是还未许配人家,一是她的长相不佳,二却是为人有些懒惰,再加上女红笨拙,自是无人愿娶了回去,更重要的是陶家置办不起她的嫁妆,前几年嫁人少些二三十贯就勉强可以,而如今却是五六十贯都不够置办宴席以及嫁妆。
所以随着日渐增涨的嫁妆要求,陶家大姐也就越来越嫁不出去了,愁得她家二老白了无数头发。如今且是想再省些钱来为女儿置办少许嫁妆,将其早些打发嫁人。有了这般想法,自然希望家中花费越少才好,所以因陶小牛的病如今已是找了许多大夫花费药钱却不见好,惹得陶大妈嫌弃这败家的孙子来。
子菱想通这些,只能长叹一声,做人难。
这会时候,吕大娘抱着账簿前来,子菱自是不便打搅娘亲与吕大娘的正事,就悄悄离开。要知子菱对于古代流水账式的账薄,因看着就感觉头痛又麻烦,自是不耐细看账,倒让骆二娘对着女儿偶尔懒惰的行为,且是无奈。
而子菱本想教着吕大娘与骆二娘学更先进一点的收付式记账法,只是二人皆是旧规难改,新法难学,全不了了之。让子菱不得不承认要想打破陈规、建立新规是一个循序渐进、非一朝一夕就能习惯并适应的过程。
子菱这会才终于明白在小说中所见到的那些穿越人到了古代一旦说出借贷或收付实现制的会计记账方法,便让一直使用着延续几百年旧式流水账的古人大为动心,呼天喊地赶着改变记账方式的情节,不过是种美妙又浮燥的想象罢了,要知由流水账改成收付账,并非只是简单地改变一下记账方式,从深层次来说,更是一种思维与思考方式的改变。
如用一句比喻说明选择改变记账方式的实质,便是这并非平日里人们走路改变先出左脚还是先出右脚之类的简单选择,而是选择走原来熟悉的大道,还是划船通过一条陌生的河流到达目的的。
由陆地改变为河流而行,已是不只需要勇气,更需要坚持与远见。
至少现在骆二娘和吕大娘并不具有这些。
豆蔻梢头春色浅第二十一章算账
第二十一章算账
吕大娘与骆二娘花费整一天时间准确算出云想衣前半年的收入情况,这才松了一口气。
吕大娘还有家中有些事自是也能不久待,便匆匆告辞。
吕大娘走了,骆二娘却依然不能轻闲,叫来春香一起计算这半年来骆家家中的生活开销。
因春香一直管着家中的细账,每月都会结出个数来,所以不到片刻功夫,自是将半年各类开支一一报了出来。
骆二娘越算账越露出愁容。
虽如今小店开张不过二年,已是生意兴隆能挣些钱,但那也只是外表看来风光,毕竟骆家没甚家底,赚来的钱却还需用在店中经营流转所需要的钱两,除去打点上下的钱、人工材料、店面租金、赋税等开支,一月不过净利钱五十贯,加之分与刘贵妃的三分利,吕大娘的半分利,每月自家净收入不过三十几贯。
如是以前倒也富足,不忧衣。食。只是如今家里的开销日渐大了起来,十口人一月便要用去十二三贯钱生活开支,其中还不包括女使小厮们的月钱,以及子竹学堂花费、还有如今所住院子的租金,每月能攒上十几贯钱已算不错了。
所以二年下来,家里也不过有二。百多贯的余钱,其中还包括当初子菱卖皮带所挣来的几十贯钱。而上月因赎回原来二十亩地外加买下旁边连着的十七亩地,以一亩四贯钱的价格,加上支付给官府卖买田地的交易赋税,以及支付给经济的佣金,共花费出去一百九十贯钱两,如今家底又空了。
而现在迫在眉睫之事就在于。再过了二三年就是家中儿女娶嫁的年龄,要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为女儿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为儿子攒下娶妻的聘礼,依如今家里攒钱的速度却是有些难度。
想到这里,骆二娘更是打起精神,将账薄细翻看着。开支账上的各类明细花销,细打细算斟酌着如何开源结流。
如今女儿新制的干花香袋暂可替代一些熏香,便。可减少每月熏香花费。骆二娘将香料费减去三贯。
自家的衣物还可穿上几年,自是不必再添制了。布匹处减去了二匹布。
但子竹又长高。了些,女儿如今已大了,更需多添置些衣服。又加上了四匹布。
今年又多了一口人,又要腌制芽菜,这储冬的蔬菜却要再增加些才是,又加上了八贯钱。
今年过年且是到京里过得第三年,再不能像前二年般只简单置办了些年货全家吃一顿才是,邻居、主顾等各家各户自都要依习俗准备些贺年薄礼才是。
这般加加减减之后,待骆二娘初步计算出下半年的开支,却发现足比上半年多出三十几贯钱花费,不免心中一紧,叹道:“小家小户一分一厘都极重要,不可任意挥霍。”在京中家产上一千贯便可勉强称为中户,至于上户家财至少也几万贯钱以上。所以,虽骆家开了店,有了田产,但依其家产价值,骆家到如今也不过只是下户而已。
想到这里,骆二娘思路自然转到了另一方面,开始担心再过些时日便是官府每三年一次户口人丁、财产等情况的登记,如今骆家才由乡村户转为坊郭户,还需相关官吏手下留情,莫抬了门户等级,到时被迫多交赋税才糟糕。要知以前骆家便是遭了这些不明不白的祸事,当初骆秀才死后,本是乡村四等户的骆家却因官吏想要多收赋税被莫名其妙抬成三等户,从此赋税开销自是增加了许多,害得最后骆二娘不得不将女儿卖了,才够了治儿病以及交税的钱两。
骆二娘边想边在开支本上写下“打点官吏钱十贯”,但再一想却感觉太少,又添了二十贯,足三十贯的钱两。
见着又多出的支出,骆二娘叹了一口气,暗中希望这些钱两能打动登记户籍的吏官,莫抬了等级才是。
这会时候春香在旁边自是看出骆二娘心思,便道:“骆妈妈这般节流也不够的,不如想着开源才是,前些时候那二十亩地不是收回来了吗?我听得如今旁边的田地有些庄户不种粮食改做了其他物事。”
骆二娘点了点头道:“虽田地是回到自家手中,但如今田家上的粮食还要等秋收时,由原来的户主全部收走之后,此事才算完全成交。至于以后田里种甚物,我也是想过的,虽这三十七亩算得上良田,但出产的粮食也不过七十石的粮食,减去雇用佃客以及赋税等支出,连全家十口人一年的口粮都不够。”
停顿了一下,骆二娘继续道:“所以我这时日子便想是一半的地里不种粮食做菜,比如种大姐做芽菜的原料芥菜,待有了收成全制成芽菜,不仅家中够吃节约一些菜钱,而且还能做芽菜臊子拿出去卖,虽本小利薄,却是细水长流能生钱的生意。而另一半地里种粮食,如今米是一天一个价,前二月还不过四百五十文钱一石米,如今却已涨到五百三十文钱一石米,想来这米价还会继续涨,家中能出些粮食也是好的。”
春香听着骆二娘的话,自是笑道:“原来骆妈妈已是考虑得周全,其实我还正想建议就种芥菜,前几日打听过城效有些农户做了些芥菜,都是初秋播冬季就能收获大约几百斤,不费太大力气。而且收获了芥菜之后,借着间隙还能再种一季的蔬菜。”
骆二娘拍着春香手道:“你且用心了。”
春香笑道:“为骆妈妈解愁,自是我的责任。”
在骆二娘与春香在屋里商谈种地细处的同时,子菱在屋里正准备绣手绢,却见着秋香一脸偷笑着进来,便随口问道:“你怎笑得如此开心?”
“大姐不是让我为刘家门子大哥送添箱的衣物吗?我且从他口中听见一件新鲜事。”秋香小声说道。
“甚事?”
秋香又笑了一声,道:“是与大姐有关的事。”
子菱见秋香说话吞吞吐吐,不耐道:“这会时候你半说半藏干甚,我正热得发慌。”
秋香抿嘴微笑道:“门子大哥说前几日刘夫人骂了她家的大媳妇。”
子菱不免八卦起来,“既是干娘骂刘大郞的娘子,与我有何干系?”
秋香说道:“自是有天大的关系。原来刘大郞的娘子想让她家哥哥跟我家求亲欲娶大姐你进门,便私下央刘夫人出面说几句好话,却不想刘夫人一听自是恼了,便责刘大郞娘子怎昏了头,他家哥哥前几年宠妾伤妻之事人所周知,任谁家也不愿将女儿嫁到他家去。若撮合二家,岂不是害了大姐你,让她失了脸面。”
这会子菱听了,失笑道:“刘大郞娘子平日看我一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样,我还当自家不知甚时候得罪了她,没想到她居然还能看得起我,想让我做她嫂子,且是好笑。”
秋香撅嘴道:“这些人没个自知之明,他家也不过就是有个做官吏的父亲而已,算不了甚。”
子菱摇头道:“官吏至少也算得上半个官,听秋香你这口气,是瞧不起半个官。”
秋香见夏香端着冰水进了屋,顺手端起来水来,递到子菱手中,笑眯眯道:“对于妮子来说吏自也算是大官,但对于大姐你来说,他家且是配不上的。更不用说她家哥哥当年宠妾,气死妻子的事,自是闹得沸沸扬扬,到现在都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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