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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绣眉如墨 完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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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梢头春色浅第一章初到此地,为女使
午时,碧泉斜懒地躺在床上,手里绣着十字绣,耳听窗外小雨滴滴,不知不觉竟渐渐睡去。
迷糊中,碧泉只见眼前黑暗一片,唯中间渐渐泛着白光,白光越亮,出现一位二三十岁的女子,此刻对方正半蹲在自己面前,嘴一张一合,像是与自己说着话。
可是碧泉听不见任何声音,感觉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呆呆地望着女子高盘成鬓的黑发上插着的一只竹簪。
碧泉有些茫然,是做梦了吗?
女子慢慢站了起来,面容憔悴,眼红含泪,碧泉顺便也看清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位十来岁的一脸病容男孩,见碧泉盯着自己,男孩一副欲哭模样。
周围的景色渐渐清楚,碧泉已被人拉着手,远离女子与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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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野有一处珉河村,村有一个小户张姓人家,家里虽有不足百亩的薄田,却并不富足,好在娶了位有计算的妻子,娘家姓柳,小名唤做玉兰,她昼治家事,夜作女功,针绣女红很是了得,每当农闲时候便携平日里所绣之物带到城中墟市里交易,换取些钱两,以补家用之缺。
张家娘子所绣的物事秀丽雅致,得城中一些贵妇喜好,没多久时日,便有位陈婆子上门,带上几匹上好的绫绣绢缎,央张家娘子绣制上好的物事,以备城中高家女儿的随嫁奁具之一。
张家娘子欣然同意,过了半月,陈婆子前来取绣品,留下二贯钱。再过些日便传来高家女儿随嫁去的嫁妆丰富精致很得婆家的欢喜。
之后来往张家的人便熙熙攘攘起来。
张家娘子虽心中欢喜,却苦与身边针线人不足,与家中丈夫商量后,便请赵牙婆留心帮他们寻上几个年小手脚干净老成的女使,一番调教也好做些针线活。
不过几日,赵牙婆便带上了十个幼童上门。
赵牙婆望了一眼被自己牵着手的骆子梅,身量不高,一身素青麻布衣裙,只在袖口处巧心绣了二只白青黄三色凤蝶。面容带着几分奶气,已透出点眉清目秀的味道,只是这目光却有几分呆板。
赵牙婆心中叹了一口气,原听说这梅姐儿只有七岁,承了她家娘亲的性子腼腆柔弱,不过也很是能干,若非他家急需钱两,断不会卖了她,但今日见了却有几分呆傻之气,不够灵巧,真正见面不如闻名。
碧泉很混乱,自己被人拉着一路走,最后停在了一个大院中,院中站着十位穿着古装的孩童,这时碧泉终有时间打望了一眼四周。
黄土墙围起的院落旁栽着几棵桂花正开得正盛,二边是窄矮简陋的茅草与土夯搭制的房子,正中一间大瓦房。
我真是在做梦!
不一会便见一位二十多岁的妇人从瓦房里走出来,只见她身形苗条,柳眉淡描,目光柔中透着刚,看是亲切利落,却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乌黑如云的百合髻上带着一只粉黄镶玉彩蝶钗,斜插二朵石榴红绒花,上穿竹青色缠枝领花短锦衣,下套朱红色长裙,腰围鹅黄色竹青回纹围腰,外套一件淡黄梅花镶边对襟湖蓝色禙子。
碧泉见那妇人将院中的孩童一一瞧手又看脸,轮到自己时妇人还与婆子交谈了一二句,也不知这位妇人与领她进来之人交谈些什么,最后妇人勉强点了点头后,因碧泉听不见她们所说的话,自然不解其意。
一会婆子便带着一些孩童离开,只余下碧泉在内的四位女孩。
很快碧泉就发现自己好像并非是在做梦,周围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现实,直到听见周围的声音后,她更是大惊失色,只能呆站着看其他三位孩童被使唤着纳头跪拜,杂乱叫着:“娘子在上,小的跪拜。”那说出的一字一句听起来非常陌生,像是某种方言,但碧泉却感觉自己听的懂,懂得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那妇人嘴角微弯,带着笑意看了看傻站的碧泉,向前扶起了几位女孩,轻声道:“今进了我家的门,我自会善待你们,以后你们叫我妈妈就可了。”说罢,便依年岁大小将各位女使称为锦儿、绫儿、纱儿,边说边拉过碧泉的手轻声道:“你年岁最小,便叫绢儿吧。”
碧泉心中大惊,嘴巴欲张又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时却见一位男子进了院,生得虎头虎脑,梳着髻,一身圆领黑色的长袍,袍边往上塞在腰带上,露出黑布裤,外套件半旧青色短袄,一副刚干完活的模样。
“大嫂,可选好使唤的女使?”进门的正是张家娘子的夫君张大,人称张大郎。
见丈夫回家,张家娘子唤得婢女巧儿将众女使带下,将夫君接入房里坐下,脱下大郎袍子挂在衣架上,替他换了一双袜子,穿了暖鞋,又奉上点茶,捧出松子桃酥,递与他吃。
“今日选了四个,留一个在身边使唤,一个交给厨房的邓大娘,另二个需调教一二才可做针线人。家里多出四人,又都是些女子,趁着这几日佃客们得闲,让他们在后院再砌上二间土房,大哥可否?”张家娘子说话极利落。
“家中一切大嫂做主了。”张大郎憨厚一笑道,便抱起房中才醒来的小儿。
碧泉迷迷糊糊地被人叫着绢儿过了二日。才不得不承认如果说这是一场梦,这梦也未免太过真实了,自己也许是真的回到了古代某个时候。铜镜中陌生的女孩,陌生的脸,再低头看着手指上被牙齿咬出的血印,感觉指间还隐约微痛,碧泉苦笑着自己也许会有相当长的时候停留在这一具幼小的身体内。
这个老天爷还真是被穿成筛子了!碧泉独站在院中,风吹过脸,有几分寒意,桂花的香味在夜里更显得浓郁,空气透着清新的味道。未被现代工业所污染的天空,繁星闪烁如钻,而四周的建筑物是安静地扑伏在大地上,没有高耸入云的大楼更没有喧闹的人声。
此刻碧泉泪水莹满眼眶,想念遥远另一世界的父母,思念着那件未被送出去表达自己恋情的十字绣,恨不得号啕大哭一场,满目望去的世界仿佛是朦胧而虚幻的,但她深知纵然自己是如何渴望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都不能改变一切。真正的现实便是自己被某种无形的手抛弃在这没有亲人和朋友的陌生让人害怕的时空中。
对于不通历史不懂古文的自己处在这个世界是何等让她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碧泉半蹲在地上,年小柔弱的身体微颤,泪水终流了出来,捂着嘴将声声的泣哭咽回心中,她的目光中充满对命运的叹息、悲伤、痛苦、惆怅等等黑暗绝望的情感。
以后,自己应该如何过?
院落里偷偷的哭声引来了张家娘子,见着新买的女使绢儿躲在假山背后痛哭,心中升起了几分怜惜。
“儿,莫哭。”张家娘子轻轻搂起绢儿,温柔安慰了一番,见绢儿一张小脸上大大的眼睛又红又肿,心痛道:“如今你住在妈妈家,我自会心疼你,千万别哭坏了眼睛。”
碧泉见着与自己本是差不多年龄的女子对自己细语相劝,却越是悲痛,对方怎么可能明白一人孤苦伶仃陷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真正是问天天不知,问地地不灵。那种不能与外人道的委屈与难过只能藏在心中,终不能释怀。想到这里碧泉又是一番哭泣,却因现在的身体实在弱小,哭闹一会便有些疲倦不一会竟在张家娘子怀中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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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些资料,毕竟不是学历史的,纵有些不足失真也请各位谅解。
对于宋朝皮毛的认识之后,经百度与自己的加工。
一、宋朝的下人分二种身份,一种是贱民身份的奴婢,就是大家通常了解的终身为奴的人,这里也分官奴婢和私奴婢。第二种是良民身份的奴婢,在宋朝通常被称为女使、人力,他们是以良民的身份签的有年限的卖身契,卖身契年限一过,无条件能得到自由。一般奴为男,婢指女。
二、作为家中下人对主人的称谓,一般女使的身份与主母主父的身份相差不大的,可叫妈妈与爹爹。若是身份相差明显的便叫做娘子(也可叫娘,大房为大娘,二房为二娘)、官人。
三,夫妻二人对称,可互叫大嫂大哥,而有些文雅的称妻子为“内馈”、“儿母”,“荆人”、“贱荆”、“拙荆”、“糟糠”、“中馈”、“。妻子称丈夫为“夫君”、“官人”、“外子”等。
四、一般平民大多只有姓,名字一般只是在家中的排行,如本书中的张大,他姓张,为家中长子,所以叫张大。
五、宋人被叫成小姐的一般为妓,绝对不能称呼未婚女子为“姑娘”,因为那是专指父亲的姐妹。
六,见面为叉手和唱喏礼为宋时通常的揖礼。听不见任何声音。



豆蔻梢头春色浅第二章一朝梦醒

张家娘子见绢儿哭睡在自己怀中,微皱起了眉头,这几日细看这绢儿平日不言不语十分迟钝笨拙,总一副神智恍惚的模样,若非当初赵牙婆百般恳求,“张家娘子,就因你素来心善我才将她带来。她家实属无奈,才会卖女。若你不留,免不了被送进那些龌龊之地。”听这了些话,自己才一时心软,否则断不会答应留下她。
张家娘子正犹豫着是否将这才买来的女使送回牙婆处,婢女巧儿抱着张家娘子的未满一岁的儿子张小乙:“娘子,小乙哥醒了,正找奶吃。”见张家娘子怀中正抱着绢儿,不耐烦道:“这绢儿甚是恼人。”
见自家娘子好脾气的一笑,巧儿鼻子一皱道:“娘子你万般都好,就是心太软。这人若不灵巧但听话也罢了,若是无心无肝留着何用,不如卖回牙婆了事。”边说边轻拍着小声抽泣的小乙哥。
绢儿(避免阅读的混乱,这里碧泉便以绢儿称)却是未曾睡熟,模糊听见“卖了”二字,心中一惊,清醒过来,慢慢睁开眼,见躺在张家娘子怀中,慌忙站起,扯拉着裙边,面色有些尴尬。
张家娘子道:“你且休息去。”
绢儿只装一脸无知,细声细气道:“是,娘子。”便退下回房,始终她叫不出那有着特殊意谓的妈妈二字。
张家娘子抱过哭闹的小乙哥细细安抚一番,八月夜里已凉,细心将儿子抱在怀中掩住风,便回卧房。
坐在房里雕花滴水木床上,巧儿忙递过准备好的湿巾,待张家娘子擦拭过*后,便奶起小乙哥。
边奶着儿,张家娘子脱去红梅镶黑边绣花布鞋,半坐在床上。
巧儿忙将大红团花棉布衾掩好娘子,又递上一盅桂花蕊儿汤水。
张家娘子抿了一口,道:“这几日你看护着小乙哥不说,还得教新来的女使,真是辛苦了。且在辛苦二天,等奶母回来,自会好多了。”
巧儿却皱起眉头,道:“娘子才是辛劳。生了小乙哥后就未休息好,天天针绣劳神又伤眼睛,到今日脸色也不见好。”
张家娘子见儿子吃足了奶,便打着哈欠,不哭不闹,便轻轻将小乙哥放在被里,然后看着巧儿道:“过几天,我便脱了你的贱籍。”
巧儿大惊,跪在地上,吓急而哭,道:“娘子,你要赶婢吗?”
张家娘子忙扶起巧儿,坐在床边,用手绢拭了拭巧儿眼角眼珠,低声道:“妹妹你多虑了。从小你我一起长大,已与亲生姐妹无异,现在妹妹业已大了,脱去贱籍,便是良民,到时找一户好人家,姐姐再送你一套好嫁妆,也算是姐姐的一番心意。”
巧儿大喜,连连叩头谢过娘子。过了几日张家便有人到官府为巧儿放贱为良。已是良民的巧儿并未离开张家,还是卖身给张家娘子,签了份五年的卖身契,便成了张家的女使。
巧儿由贱口奴婢变成了良民身份的女使,自然对张家娘子感激无比,调教起几个小女使更是用心。
暂不说巧儿这边,回到我们的主角碧泉也就是绢儿,自那夜里听见张家娘子与巧儿的谈话,绢儿像被一语惊醒的梦中人,全身冷汗淋淋。毕竟“卖了”这二字在这个古旧的社会中对于女性意味深长得可怕。
绢儿自然更没有穿越女主最为大的幼稚想法,什么逃走、创业、灰姑娘的故事,都不在她的考虑中,一个未成年的幼女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封建社会,能平安长大便是最好的生活。
绢儿无能,也逃不出这样看似禁锢却实为封闭的保护圈,毕竟逃到那里都逃不开这个世界,又何必太在乎自己在哪里、做什么。
既然已到了这个世界,终日郁郁寡欢与事无补,人总要活着才有希望,能活得更好一点,又为何不去努力。想通了这些,绢儿有了些精神,虽未达到既来之,则安之的豁达潇洒,也不至于整日魂不附体,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心里念着平平安安地从何而来便回何去的愿望,绢儿做事自然变得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惟恐做错说错,被别人看出了蹊跷。
用心观察四周,没用多久时间,她便对如今所待地方有了几分认识,张家并不富裕,虽有些田地请了二户佃客耕种,但每日的农事也需要主人张大郞参与。家中除了主父大郎主母大娘外,二个厮儿栓子锁子,一个厨娘邓大娘,奶小主人的奶母崔二娘,女使巧儿,再加上的就是新来的四位女使。
人口不多,也就没有什么口角斗心之类的烦事。绢儿只须任由差遣便可。
绢儿憎恨冥冥中改变自己命运的苍天时,也不得不庆幸它并未将自己带到灭人性存天理的明朝,也未带到那叫着奴才主子完全丧失尊严的清朝,反而是这个虽是卖身为奴却依然是良民,主人对下人并不苛刻的世界。在这里见面无须磕头称奴才,反而叫主人妈妈爹爹,上下关系顿时亲切了许多,即便是见面用敬礼也只需双手相叉而已。
绢儿猜测着这样稍微对下人宽容的时代,大约有可能是宋朝,那个积弱却万般辉煌的时代,一个能将皇帝亲切叫做官家的优雅时代。
但很快绢儿失意却又庆幸之际,却又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她依稀记着宋朝好像也是战乱四起的朝代。这时才后悔学过的历史都还给老师,未在头脑中留下些有用的线索。
当然绢儿患得患失的心情,并不影响她的生活劳作,每日一早公鸡初鸣便起,洗漱完后,就到厨房听从邓大娘的使唤,或漱洗器皿,或洗菜炊火。其实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绢儿因是家中独女很受宠爱,自然家事多有不会,还好如今只是七岁的女童,手脚笨拙,也无太多人责备其无用。借着十几年学习的经验,用了几天时间摔跌了几次、因委屈偷哭了几次,便将厨房里的粗事通会了小部分,当然要习惯如今鸡鸣而起,日落而睡的古代生活还需要花费些时日才能习惯。
大家见绢儿年岁小,前几日举动间虽有些呆木,但过后像是恢复适应新的生活,人也聪慧了小许,连眼睛也明亮声来。虽在几个女孩中,稍显有些嘴笨少话,但这些何尝不是为人老实稳重的优点。
当然众人并不知绢儿不多话是因虽旁人说的话,她能听清,但毕竟习俗有异,不能全懂其意,最初她开不了口叫张家娘子为妈妈,便错口而出叫做小姐,而被骂了一通,原在这里小姐指的是妓女,而官人与娘子的关系,因互叫大哥大姐,而弄糊涂了绢儿,后才知道二人是夫妇,但凡普通人家都爱这样叫。自然这样的情况下绢儿不敢多说,怕多说多错,平日也少开口。对于别人吩咐的事,她都会让人重复细说一次,几次下来便给人留下人“笨”的想法。
于是没几天绢儿便被起了个小闷葫芦的名。
虽是如此,邓大娘却对小闷葫芦绢儿很满意,在她看来女使,便是可使的女子,在这厨房方寸这地,只要能用,又何管她说不说话,或会不会说话,再说话多的女使难免不会惹出事端。
没几日,张家娘子便听说绢儿虽笨拙却是一个懂事又不多话的孩子,也就打消了将绢儿退回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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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百度加工:
宋朝,贱口奴婢的放良,若是官奴婢若是相关官府认可,而私奴婢只需要主人认可。



豆蔻梢头春色浅第三章馒头与包子

这日一大早,绢儿在纱儿帮助将头发梳成双垂鬓,用二只顶端镂凿梅花纹竹簪固定,穿上豆青团纹窄袖短襦、青白色裙角绣梅长裙,绑上淡粉的腰带,收拾整齐便出了门。
家中小厮洒扫院厅,而巧儿带着众女使清扫堂室,摆设椅桌,十分忙碌。直走到了厨房见邓大娘穿着件深青碎花纹半臂衣,下着深青长裙,围朱红腰围,甚是利索,她正收拾火腿,桌子上鲜果蔬菜摆了一堆。
邓大娘见绢儿,忙道:“你将昨日泡的竹笋切成丝,再将黄瓜洗了,切丝抹酱,我去去就来。”
绢儿麻利地围上围裙,按邓大娘吩咐收拾好菜,过了一会就见邓大娘手里细捧着一个黑漆金丝雕花方盒进房,绢儿忙上前想接过东西,邓大娘却拒绝,“物事精贵,小心弄坏。”将木盒里的物事取出来,小心放入橱柜。
绢儿好奇一看,那物事是一套白釉红桃缠枝刻青蝠陶瓷的四盒四碗,陶瓷做工十分晶莹精美,与平日所用的粗制器具相差极大。
邓大娘将火腿切成片,拌着竹笋,切点姜片,倒入锅中放到灶边的小火炉上用小火慢炖。手中活未停,嘴里却念道:“这些器物是稀罕的,都是当年京城里的一位大官送给柳家,后来娘子当作嫁妆带来。一般人谁用得起,也就是家里招待亲近的贵客才敢用上。”
绢儿蹲在旁边的小火炉扇着风,“今日临门的贵客是谁?”
正这时,却见巧儿款款进了门,盘着懒梳髻,插着蓝瓷云状梳篦,鬓旁一朵开新鲜的三角梅静静绽放,上着浅绿丝衫;搭配银霜白长裙,外套淡黄银竹缎子对襟旋袄;。
邓大娘正往灶里送柴火,忙道:“房里烟大,小心熏了。”
巧儿盈盈一笑道:“不妨事,说完二句就走。前二日大娘不是问我客人的喜好,谁知这几日都未有闲去请教,今天我才央问了官人,只听说贵客喜好馒头。”
邓大娘听了慌神道:“这可如何是好。”
巧儿道:“娘子知大娘不善面食,已吩咐厮儿去外买去。”邓大娘听了才露出喜色,但立刻有些不安道:“村里无人会做馒头,如何买得到?”
“厮儿驱车到县城里买,应该在客人来之前赶得回来。”巧儿说完便离开。
绢儿在旁边细听着,见巧儿已走,便道:“昨儿早上大娘不是做了馒头吗?”早上吃的饼虽形状与现代的馒头不相似,但做法与口味却差不了多少。
“你这丫头糊涂,那是炊饼,怎么成了馒头?”借着一会功夫,邓大娘将绢儿备好的黄瓜切片,点上些熟油,加入盐、少许料酒,倒醋一点,拌匀起。
绢儿一时有些迷糊,很快她意识到古代馒头其实就是现代的包子。至于炊饼倒依稀记得曾叫蒸饼,后因宋仁宗赵桢的名讳才改炊饼。
“现在是甚底年历,官家是哪位?”绢儿小声问道。
“啪。”邓大娘一巴掌轻轻打在绢儿头上,嘴里念道:“平日你像个闷葫芦,今日却开口全是荒唐话,休得乱说话,官家只有一位,怎么叫哪位。”
见邓大娘一脸不满,绢儿只得作罢不再多问。
待大部分凉菜已备齐,邓大娘还未见馒头回来,忙吩咐着绢儿去问问。
绢儿取下腰间围布,便出了门,路中遇见锦儿,锦儿长得小脸细眼,樱桃嘴,皮肤光泽红润,跟绢儿梳同式的垂挂鬓,用二只铜簪定住发髻,上身豆青团纹窄袖短襦、下穿青白色裙角绣兰长裙,佩上淡粉的腰带,虽才十岁面容未长开,却已有股婷婷玉立的味道,远远看去,竟让绢儿有种画中仕女翩翩而下的错觉。
绢儿问道:“姐姐可知巧儿姐在何处?我正找她。”
锦儿道:“巧儿姐去了杂房,若是妹妹找她,随便帮我带句话。”
“姐姐说。”
“就说前几日买的新茶误搁在小乙哥的衣橱里已找到了,待客的果盒还需要三个,还有奶母说小乙哥新做好的衫子不在衣橱里还请巧儿姐想想放哪里了。”锦儿口齿清楚,活像个小巧儿。
绢儿记住了话,便向杂房去了,这几日正是桂花开得正浓时,花色秀美清雅,花香之味扑鼻而来,让绢儿心情愉快了许多,连一直未看惯的黄土墙、黄土屋、斜歪枯黄的老树也顺眼了许多。
转过院墙就到了杂房,绢儿已看见巧儿的身影,正想招呼,却见旁边还有一人,绢儿只得停下来。
巧儿身边的人,绢儿也是有几分熟悉,正是主父张大郎的弟弟,张二郎,人称张二郎。张大郎为人吃苦憨厚,是个本分的庄家人。而张二郎却与哥哥完全不同,虽长得有些体面,还读过二年书,却是个只知风花雪月,赌嫖俱全的浪荡小人。所以,在二人父母皆过世之后,便胡闹要得分家财,兄弟二人平分了家财不过二年,张二郎就已挥霍完家财一贫如洗,不知臊的他之后时常跑到哥哥家伸手要钱两,若是不给就胡闹一通,真正是个泼皮,所以到婚配的年龄,却无那家愿将女儿嫁与他。
“看上是你的福气,如今你已及笄年龄,且等我求过嫂嫂将你送给我。”张二郎猥亵一笑,靠近巧儿,伸手去采巧儿鬓上三角梅。
巧儿后退半步,红着脸,怒道:“休要不识羞耻。”说罢转身离开。
张二郎一步将其拦住,道:“好不敬重!平日好语对你,你却无好脸色,贱婢想反抗主人吗?”
巧儿眼一瞪,抬头道:“且不说奴家主人是张大官人与娘子,与你张二郎有何关系,再说奴家清清白白做人,不偷不抢不赌不嫖,何来贱之说。”
张二郎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道:“真是嘴尖,可惜是贱口奴隶。且让我要你来,好好调教一番,到时你是死是活,就要看我的心情。”
巧儿手被紧抓着正痛,听了张二郎的话,脸色立白,杏眼透着愤恨之意。
绢儿见二人气氛紧张,巧儿势单力薄,给自己打了打气,人未出现,声音先叫了起来道:“巧儿姐在吗?娘子叫你。”
张二郞听有人来,恨恨放手离开。
巧儿见张二郎已走,一直强撑的那股气便散了,这时才倍感到害怕委屈,脚一软半坐在地上,取出手绢捂着嘴,哭泣起来。



豆蔻梢头春色浅第四章巧儿

绢儿不屑地瞪了一眼张二郎离开的背影,从古至今这种侮辱妇女的泼皮都是惹人讨厌。
“刚才你都见了吧。”巧儿也算要强,哭了一会便收了眼泪,站起来,只是眼框微红,情绪还有几分激动。
绢儿却有些佩服巧儿刚才面对强势时的态度,不卑不亢,毫无弱色,“巧儿姐,只当被野狗吓了一跳。”绢儿安慰巧儿道:“若是他再胡为,告诉娘子便是。”
巧儿却拉着绢儿,央道:“若今日之事他人听了,须吃别人笑话。”自家娘子对于这位叔叔早是感到头疼难对付,如今再出了这件事,煞是让她更为难。绢儿自然知道,女性的清白名声很重要,若知道人多了,即便巧儿再清白,也会被说污,如了那泼皮的得意。
“若他再缠着你如何是好?不能让他欺负。”绢儿却有些担心:“不如偷偷告诉娘子,也好早做打算。”
巧儿满脸愁容,手里绞着衣裙,道:“他是要不了我的,但保不齐他四处浑说,坏了我的名声。”咬了咬牙道:“虽他用强,最坏不过我一头撞死,也不会如了他的意。”巧儿一时心慌竟忘记自己已是良民,虽是女使身份,却是张二不得任意欺辱的。
“为这泼皮死太不值了,下次若他再缠着你”见巧儿小小女子却十分刚强,绢儿脱口而出:“你拿着剪刀,指着他鼻子”
“如何?”巧儿问道。
“说,若是你敢要我,小心我一刀断了你的烦恼根,再一头撞死了事。”
巧儿被绢儿大胆言语,惊呆了眼,过了半会忍不住捂着嘴,大声笑了起来,那一笑正是脸如白玉,眼如杏,嘴带朱红,眉含烟,身如花枝乱颤,体如扶柳扶风,十足动人。
绢儿却红了脸,嘴里低声嘟喃道:“瞎说胡言而已。”这样的话在如今也算得上惊世骇俗之语。
巧儿忍住笑,摸了摸绢儿脑袋,很是佩服道:“平日众人说你是胆小,今看你大了必是位厉害的小娘子。”
绢儿低头暗翻了白眼,今天自己到从二个人的口中听了对自己的印象,看来自己的伪装挺成功的。
不过还需继续努力低调生活才是真理。
“厮儿去买还未回来,娘子说来不及,就做其他的面食,贵客也爱吃。”听了绢儿带来的消息,邓大娘道:“如何使得,备下都是些家常的东西,若没有馒头,岂不是怠慢了贵客。”
绢儿却无言以对,望着旁边方桌上已备齐的菜品,八角果盒上杏枣栗桔四种果子(宋叫果子,实为果脯),拌黄瓜、凉水扁豆、姜辣萝卜、白水攒菜四样凉菜,还备有椒子青菜、旋切鱼脍、金丝肚羹,烟火腿竹笋汤、水晶豆腐、饶梅花酒等一桌酒菜,比起几日吃一次肉的张家习惯,这算是大餐了。
邓大娘还在思量一二。
绢儿却实在好奇:“包馒头,真的很难做吗?”平日见家里做包子并不是很难。
邓大娘却古怪地望着绢儿道:“今你奇怪了许多,馒头不比炊饼,中间包的馅是极难做的。”绢儿不知这现代十分熟悉的包子,虽是在宋朝发明,但却不是人人都吃过,人人都会做的。邓大娘是跟着娘子陪嫁过来的婆子,而娘子的娘家柳家原曾是富足之家,自然吃过馒头,后到了张家,这珉河村地势偏僻,大多为贫寒人家,村中的人十有四五是不知馒头是何味道。
见邓大娘愁眉不展,绢儿犹豫半会低声道:“我倒是知道如何做馒头。”
“可是真的?”邓大娘半信半疑。
“见过别人做过。”话一完,绢儿却有些后悔,若是这个时代的包子不同现代的包子,自己这样说岂不唐突惹事。
“你且说。”
绢儿骑虎难下,回忆了一下道:“我见别人做的肉馅馒头,是将半肥半瘦的猪肉、水发竹笋、熟猪油、姜末、大葱、酱油、盐、芝麻油都切碎了制成馅,再在外边包上面包,放上竹笼里蒸熟就好了。”
邓大娘一听眼睛一亮道:“瘦肥之肉各需要多少,姜末、大葱、酱油、盐、芝麻油这些料又需要之少,包馒头的面与做炊饼的面有区别吗?馒头放在笼上蒸需要多久?”
绢儿听了却是头大,为难一笑。
邓大娘摇头道:“这些都是有讲究的,须细做才行。”
贵客是一位姓叶的大官是张大郎母亲的娘家一房亲戚,原在京城做官,如今告老还乡,路经珉河村,自要拜访张家,歇息一夜,明日再赶路。
绢儿只在远处见张大郎与娘子服侍在一位太公旁,那太公年近六旬,头上戴一顶靛青方桶形的帽子,穿一件的黑镶边靛青团纹缎面对襟长衫,腰系皂丝条,足穿熟皮靴,很是精神,身后太公的儿子、媳妇、女儿、众多小厮女使紧跟其后。
绢儿未在旁边伺候,只待在厨房备汤水,听着绫儿与纱儿讨论说叶公的媳妇、女儿大家风范,一身衣着如何雅致,头上步摇如何灵巧,化的妆又如何精致新颖,活是几百鸭子在绢儿耳边呱叫不断,还好寅时之时,便有一位乡老曾是叶公旧友胜邀其入住他家,胜情之下,无法拒绝,便携儿女离开,让绫儿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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