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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蛋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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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冉暗运凤凰真眼,也只看到一片昏暗和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不知道是入口处本身就没什么东西,还是某种空间限制,又或她修为太低,因此不能看破。

    任三长老飞至近前检验了一下,点头道:“可以进去了。”

    说着他甩出一柄飞剑,化作一条如虹剑道,供弟子们通行。

    虽说筑基期的弟子已然能够御剑,但在空间节点附近,还是稳妥低调些好。

    不知是谁率先迈出了第一步,参与试炼的弟子们逐一踏上了剑道,任冉终于忍不住了,视线滑向了人群,落在了任歌的身上。

    正好任歌也抬眼看她,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任冉扯出一个笑来,极俗气地冲任歌比了一个v,任歌抿了抿嘴唇,还以一个v字,绝然转头。

    后面的齐白暗示地敲了敲他前面程尧的肩,程尧立刻颠颠地追到了任歌的贴身处,喋喋不休地问他:“这是什么暗号,剑指天南,必然凯旋吗?可剑指不是应该双指并拢的吗?不管了,我们也来比划一个吧,冉儿师妹只跟你比,不跟我们比,也忒偏心了……”

    程尧的声音特别大,不独任冉听见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任冉突然就笑了,真心地笑了。有这么一群曾经共患难的小伙伴一起去,他们还这么体贴,连她的情绪都肯照顾到,特地说怪话来分她的心……虽然程尧的怪话说得实在没技术含量,一点儿也不好笑,但是她真的感觉到了,他们爱护她的心,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放心的呢?

    倒是她要惭愧了,自己只顾着担心任歌,丝毫也没顾上担心他们。

    嗯,相信他们都会没事哒,大家和任歌,一定能平安地一起回来!

    程尧的话迅速在空气中飘散,参加试炼的弟子很快走了个干干净净,任三长老收起了飞剑,并两个元婴期一起落回了地面,那个入口因失去了灵力的支撑,瞬间还原为一个黑点,紧接着消失不见。

    鸟妈无声地耷拉下来一根翅羽,任冉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任天行伸手牵住了她另一只手,款声安慰:“走吧,一百天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再来接他们。”

    “嗯。”

    任冉点头,一时间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小伙伴们这么做就算了,怎么鸟妈和师尊也这么照顾她。

    难道她表现得就这么明显吗,亏她还特别掩饰了。

    不过,这种不舍家人的姿态虽然显得小儿女了些,但也是正常的吧,尤其是自己现在还这么小,咳。这么一想,任冉又理直气壮起来。

    再说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鸟妈本就是亲爹,师尊也算是自己半个爹,他们不疼爱她,谁疼爱她!

    接下来任冉的日子过得相当的充实,每天给鸟妈刷羽毛,絮絮叨叨跟鸟妈拉一些家长,一日三餐吃任歌留下的食物,然后炼丹、炼器、制符,还有修炼各式各样的功法,以及研究阵法禁制,排得满满当当的,竟是一刻都不得闲。

    任天行却觉得自己这个徒弟的情绪有点不大对头,也太过安静了些,平时她是最肯说话的,跟谁都能叽叽喳喳半天,倒是任歌,话相当少。

    尤其是,最近她连一封鹤信都没发过,只在自己洞府与他们的小院间来回。

    想了一想,他又发现,平时跟任冉往来频繁的那几个都去了万剑冢,这也难怪她这么形单影只的。

    说不得自己这个师傅要带着她出去散逛散逛了。

    最近正好有一次拍卖大会,任天行大袖一挥,将门派里所有的事务都丢给了任三长老,自己带着任冉和鸟妈去参加拍卖会去了。

    高阶修士所需的一些材料相当珍稀,可遇而不可求,只靠自己,又或哪怕要靠一整个门派,也难收集齐全,这就需要在高阶修士之间进行交换,又或到拍卖会上去碰碰运气。

    总有那么一些商人,在界与界之间穿行,做些低买高卖的生意,也算促进了各种材料的流通,往往这一界所缺的东西,在那一界就盛产呢。

    任天行最近缺一味丹药材料,名为朱心,形如鸽卵,颜色通红,足有六品,只在一些特殊的地方生长,总之东天界是无处可寻的。

    另外有可能的话,任天行还想求购一只雌性的雷鸟,鸟妈来天剑门足有四五年了,倒是他这里的雌鸟一直没有下落,虽说其中有误会的成分在,但任颖的阿白其实也只是侥幸得到的而已,就算没有误会,他也寻不来雌性的雷鸟。

    说来也怪,这一界雷鸟数量原本虽然算不上颇多,但也不能说是罕见,如今刻意搜寻起来竟是无迹可寻,这让任天行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似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什么事正再发生一样,细细探究,却又毫无头绪。

    先是小世界的频频出现,又有中世界一角的的强横插入,偏偏五符宗又闹出了识种的事,更在他们天剑门出现了域外天魔的踪迹,还有这种不知所以然的变故。

    诸多事情凑在一起,由不得任天行不忧心忡忡,怎么看都是有大事要发生的样子!

    心头事多,任天行就未免有些心不在焉,还是任冉提醒他:“师尊,好像有人过来了。”

    当然,任冉自己也不知道的,她修为太低,还远没达到相距数十里都能发现别人的地步,这是鸟妈发现的,而后示警于她。

    得了任冉的提醒,任天行迅速回过神来,略微感知了一下,告诉任冉说:“是五符宗的人。”

    说着他又眼含热意地看了一眼鸟妈,赞道:“鸟妈的感知力真是极强,不愧是雷空,仅仅五阶就能感知这么远的距离,比起我来也差不太多了。”

    “原来鸟妈真的是五阶啊。”

    任冉脱口而出,这与她的判断大致不离。

    任天行点头道:“确切地说是五阶巅峰,随时能突破为六阶。”

    说着他含蓄地点了任冉一句:“六品的雷空,只要一成年就是六阶了。”

    任冉顿时用一种相当古怪的眼神看向任天行。

    任天行奇怪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任冉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鸟妈它还尚未成年,您就忙着给它张罗……咳咳,师尊,您这算不算是揠苗助长啊?”

    我说这句话的重点在这儿吗?

    任天行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了跳,他耐着性子为自己辩解:“高品级灵兽与妖兽的成年直接就是壮年期了,亚成年时实际上就已经可以……就已经可以……咳咳!”

    怎么就落到了要跟她解释这个的地步?

    任天行尴尬不已。

    本来他就是想利用她并不知道高品级灵兽亚成年就可以有子嗣后代这一点,引导她对自己的身世产生怀疑,进而正视自己的身份的。

    可现在这么一来,他却是间接证明了就算鸟妈尚未成年,也可以生出她来。

    对于禽类这种视自己第一眼所见之人为母的本能,任天行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当然,自己也有错,自己太过迫切想要一只雷空幼崽了,这才导致她对此事印象无比深刻,根本不按他设想的那样去思索自身身世的问题。

    只是四阶的神兽应该已经可以从记忆传承中得到自己这一生中第一个天赋技能了,因此哪怕之前的记忆传承并不完整,她也可以从这个天赋技能的名称中推断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才是。为何她仍没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一只小凤凰呢?

    任天行隐隐有些担忧,莫非是她竟没能得到这个天赋技能不成。

    这只直接以人形出现的小凤凰终究与一般神兽不同,任天行心中半分把握也没有,实在怕把她给养歪了。

    又或者现在已经可以直接告诉她了,最近频繁事发,她大概也猜出自己是明了她身份并非人类的了,这一二年她也渐渐长大了,到了能够妥善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

    只是这时候却来不及告诉她了,刚刚他放出感知固然发觉了五符宗的人,自己也同样被五符宗的人发现了,眼下他们就要赶到。

    任天行放目看向封城他们前来的方向。    回至门派,又是苦修,任冉拿那域外天魔无计可施,渐渐却发现,因为要时刻压制那些域外天魔,捆束它们的那些金线从某种程度上说竟是得到了锻炼,柔韧性方面,大有进步。

    任冉干脆就把这个当成一个训练项目,不时地将金线切换一部分让它自己锻炼去。

    不过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就像放了一个炸弹在识海中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开。

    此刻她识海中还存着大量没消化完的“果冻”,不啻是一个能源库,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道那些天神是怎么对付域外天魔的,能治疗走火入魔的丹药不知道对这些域外天魔有没有作用。

    任冉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又用诸如保心丹这样的各种丹药逐一试验,渐渐的,域外天魔似乎沦为了任冉的……小白鼠?

    这一日,任天行突然将任冉和任歌叫了过去,面色严肃地对他们说:“我有一件事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怎么这样郑重,这样正式?

    任冉和任歌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师尊请说。”

    “我知道你们两个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但是……”

    任天行加重声音强调说:“这次的试炼非同小可,于任歌修剑有极大的助益,因此我想劝任歌还是参加的好。”

    “什么试炼,冉儿不能参加吗?”

    任歌有些犹疑地问。

    “不能。”

    任天行干脆地摇头:“是去万剑冢中试炼,五十年方才开放这一次,能进去的人数有限,任冉没有修剑,进去就是浪费,这对其他弟子不公。”

    固然,他愿意对这一对兄妹倾斜各种资源,但是这种重要的事,他也绝不肯做无谓的浪费。

    任歌看了看任冉,抿了抿唇,点头说:“我去。”

    任冉欣慰地冲他扬起了一个笑脸。

    任歌心中一松,果然他选对了,她是想他去的。

    任天行提醒道:“这次试炼的时间偏长,足有百日之久。”

    任歌迟疑地看了看任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去。”

    任天行心中一松。

    说实话,这次的试炼当真极其重要,原本他是没把握能够劝说任歌参加,实在是这对小兄妹太黏腻了,没想到到头来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有时候弟子之间太过和睦,这也让人烦恼啊!

    任天行又细细叮嘱任歌说:“万剑冢与壶中界又不同,壶中界有壶灵护卫,只会受伤,不会致命,而万剑冢中,一切只能靠你自己,需小心谨慎,不得大意!”

    听闻此,任歌没多大反应,任冉倒犹豫起来了。

    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试炼,她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任歌去的,可一旦生命没有保证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就担心起来了。

    任冉发现,自己还是没有适应修仙世界的这种自然规律,一心想按部就班,那么温吞水一样的把日子过下去,波澜不惊地将修为提高。其实在这个世界当中,往往是危险越大,好处也就越多的,那种没有性命威胁的试炼,说起来还是儿戏了些,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可明明任歌现在就是个小孩子啊!

    更重点的是,他要去冒险了,可偏偏她不在身边。

    如果能像往日出门历练一样,他们一直在一起,哪怕再危险,估计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担心。

    任冉心中纠结不已,任歌岂会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宽慰地握住了她的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任冉唏嘘,就算再对他有信心,她还是会担心啊。

    任冉觉得,此刻自己就是个优柔寡断极了的家长,明知是好事,却还是操碎了心。

    “师尊,”

    任冉决定从另一个角度来衡量,看到底要不要让任歌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任天行:“能不能问问,这万剑冢每次开启的折损率大概都是多少?”

    任天行实说:“最好的一次,所有弟子都出来了;最坏的一次,最后仅有一个弟子得以幸存。而大多情况下,十成弟子总要损失上一二成。”

    这么说的话,死亡率也不是很高啊,以任歌的实力,应该不至于就成为那一二成才是。

    任冉狠了狠心……还是没能狠下心。

    她弱弱地看向任歌:“你觉得呢?”

    任歌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后颈,坚定地对任天行说:“我去。”

    任天行满意地捋了捋胡须,勉励任歌:“那你就好好准备吧,万剑冢不日就要开了。”

    两小慎重点头,立刻分开各自忙去了。

    既是做了决定,那就再没有反悔的余地,现在要做的,唯有尽量周全的准备,各种各样的丹药,还有阵盘、符、符器等,总之只要是任冉会的,她能弄到的,都要给任歌备足。

    任歌又在忙什么呢?

    任歌在厨房。

    一件件食材精心加工,一种种食物专心烹调,任冉爱吃的便多做些,不是十分爱吃,但是于身体有好处的,他也适当做一些,任冉不像他炼气同时还兼具炼体,肉身方面,还有一定的食补调养余地。

    一时间,试炼的日子近了,两人的东西也都做得了,任冉交给任歌一个储物袋,细细地告诉他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事无巨细,包括备用灵器还有衣服什么的都准备了好多套。

    说起来,她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给任歌带去,只是储物袋中实在放不下了。

    这还是起初天一大能留下的那只储物袋,收藏东西井井有条,一目了然,比起天剑门现在大多弟子所用的储物袋要精巧不少,容量也大很多。

    而诸如齐白等用的都是储物戒指又或储物手镯之类的东西,空间比之储物袋又大了不知凡几,任冉有些而后悔,自己怎么早先没想过给任歌置办一个储物戒指,又或储物手镯呢?

    或者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想过会跟任歌分开这么久吧,而如果不分开的话,有她的空间在,他们只需要在储物袋里存放一些暂时的必需品就可以,根本用不到储物戒指等。

    以后说不定还会有类似的试炼,又或其它各种原因让两人不得不暂时分开,任冉想到这个就觉得心里有些发堵,却不得不去想,暗中将置办一个有更大空间的储物灵器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任歌也交给了任冉一个储物袋,细细地叮嘱她那几种食补的食物分别在什么时候吃效果最好,末了却又说了一句:“也不一定非要按我说的去做,终归你随意,开心就好。”

    任冉鼻子一酸,任歌纵容自己可比自己纵容他还要狠,相对而言,她反算得上一个严格的家长,任歌对她的要求却只有一个,开心就好。

    不说别的,单是这做饭,其实修仙之人并无太多的口腹之欲,大家更愿意将灵石花费在丹药等方面,任歌却迁就着她的习惯,日日为她准备一日三餐,又费尽心机地为她调配食补的营养餐,务必使她的身体棒棒的。

    任冉捧着储物袋,越想越舍不得,天哪,现在还没分开她就开始想念了,真要任歌进了万剑冢,她该怎么办。

    可是这时候她是万万不能拖他后腿的,否则他在万剑冢中也不能安心。

    任冉忍了又忍,好容易把泪意忍了下去,故做轻松道:“正好一百天的份量,第一百零一天的,我等你回来给我做。”

    任歌揉着她的后颈,久久不语,好半天才从嗓子里憋出了一声:“嗯。”

    其实他比她还不想分开,但他的确需要这次试炼来提高自己,傅石的那件事让他感触太大,那一天,他除了防备素素,竟是一点点的忙都没帮上,眼睁睁地看着任冉陷入一种未知的险境当中却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师尊出面才圆满解决的事情。

    师尊和鸟妈不一定时时刻刻都在他们身边的,他需得自己强大起来,为任冉撑出一片安全无虞的天空。

    为了这个,暂忍分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现在他们正住在任天行一侧,他相信任天行一定会顾好任冉的安全,他也算是无后顾之忧。

    最主要的是,任冉本身也希望他去,他不愿意让她失望,也不愿意让她感到更深沉的压力,对于她的黏腻,他始终小心地控制在一个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至于任天行后来所说的危险,却让他更加心动,危机与机会并存,这几年里,并不只是任冉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也是切身受益。

    可一想到任冉因为这可能的危险而牵肠挂肚,食不知味,任歌又心中割舍不下,一时有些冲动,不再去管什么试炼。但这些日子里任冉耳提面命的灌输给了他各种做人的准则,譬如一言九鼎,譬如正直少私,譬如怜弱悯幼,譬如仁爱忠义……不说他心中是否不以为然,既是她想让他成为这样的人,那么他便照她希望的去做就是。

    两人都有些不希望试炼的日子尽快到来,可试炼的日子它还是到了。

    万剑冢开启,五十年一次,天剑门上上下下都颇为重视,不独参加试炼的弟子们来了,他们的师尊也都来了,严肃嘱咐他们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争取在试炼中有所收获,又叮咛他们务必小心谨慎,安全至上。

    做为门主,任天行还说了一些同门之间须相互扶助的话。

    实际上根本不用他说,就算内门弟子中因为是否出身天剑门的缘故隐隐分成了两个小团体,但一致对外,又或不在竞争状态的时候,他们彼此之间的照应,绝不含糊。    任冉他们也面色不善地看向了素素,从她之前得那些话里,他们不难推测出,素素引他们过来,目的不过是为了嫁祸江东而已,虽然她是为了傅石,但他们何其无辜。

    只是任冉还有些疑惑,从金线和这些黑雾接触的反应看来,黑雾并不是能跟人类沟通的啊,至少她无法跟它们沟通。

    这个素素,她不简单!

    任冉的眸子凝了凝,却是不发一语,静静地等她的答案。

    “我……”

    素素欲言又止,双目中的泪珠滚滚而下,双膝一软,跪了下来:“请门主责罚,这其中并没有傅大哥什么事,都是我自作主张。”

    说完她断断续续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之前,傅石领了任务与她告别,她想着自己最近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便陪着傅石一起来了。刚来的那半日还好,后来那些矿工,包括一直驻守在这里的外门弟子不知怎的突然就发了疯,开始不计后果地攻击傅石。

    因事出蹊跷,兼之又是同门,不是同门也都是为天剑门出力的,傅石便不忍下狠手,只打算把他们打晕就是。

    谁知道他们竟然无法被打晕,并且一个个力大无穷,实力暴涨,傅石左支右挡之下,有个外门弟子竟然突破了傅石的防护,伤到了素素。

    傅石因此一怔,随后也变得不对劲,有些癫狂起来。

    这时候傅石深深地看了素素一眼,插嘴说:“弟子此时的心境出了破绽,因此为域外天魔所侵,行为有些不得自主。”

    素素抖了抖嘴唇,泪目迷蒙的看了一眼傅石,继续说道:“弟子当时特别害怕,就求那个让大家发疯的怪物放过傅大哥……弟子,弟子没想过要为本门的外门弟子还有那些矿工求情,弟子……”

    任天行一竖手:“你只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素素的嘴唇又抖了抖,战战兢兢说道:“弟子原只是情急之下胡言乱语,谁知真有人答了话,命弟子将本门更有地位的人带来,他就放了傅大哥。弟子……弟子曾与任歌、任冉见过,知他们热心肯助人,因此一时昏头,就……就把主意打到了他们身上。”

    说完她附身重重地在地上叩了个头:“弟子鬼迷心窍,陷害同门,这一切都是弟子的错,傅大哥全然不知情,还请门主秉公决断,不要怪罪傅大哥。”

    其言也可怜,其情也可悯,任冉听了却感到深深的厌恶。

    做人要有底线,就算他们与她不过点头之交,但这样轻易,这样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域外天魔祸水东引的主意,卖了他们,可见她心里的道德感是多么的薄弱。

    任冉自问,若是任歌陷入傅石那个境地,自己就算束手无策也绝不肯牺牲无辜的,若是仇人倒可以毫不犹豫。

    圣母也好,白痴也罢,她是接受过系统教育的人,心底里早就有了一根衡量是非的秤,哪怕此刻这已经并非原先那个世界,哪怕这个世界更趋近于弱肉强食,她觉得自己至少也要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一点。

    修者,修天道,修大道,难道因此就可以不修私德,放弃良善?

    凡事只看是否利我,那又与野兽有什么区别?

    自然,素素也可以说她只是太在乎傅石了,可这种损人利己的在乎绝对是一种病态的在乎,不客气地说,已然是一种入魔的在乎!

    尤其让任冉感到不舒服的是,任天行根本没说过要惩罚傅石,她却一再为傅石求情,这到底是在提醒任天行,还是提醒傅石?

    也许她只是情急,太过害怕任天行责罚傅石,不由自主地就这么做了,但直接导致的结果却是绑架,比道德绑架还可恶,一遍遍地提醒着傅石,我都是为了你才成为这个样子的。

    其潜意识中到底是太在乎傅石,还是在乎自己的付出不为傅石所了解?

    这么想着,任冉突然有点同情起傅石来,为这样一个人所在乎,似乎并不是什么太幸福的事。

    一时间她又想到了任歌,他们之间的感情与傅石跟素素之间的这种并不一样,但应该更深厚,更浓烈。自己是绝不会为任歌去做有违自己本心的事情的,那任歌呢,他是否也会坚持那么一道底线,不因为自己而做下罪不容恕的事情?

    任冉突然觉得很悬,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任歌年纪还小,并没有跟他系统谈过这样的事情。

    现在看来,引导他建立完整健康的三观,竟是件刻不容缓的事情!

    那种轰轰烈烈,天地之间我独为你而存在,天地也罢,道德也罢,完全不放在眼中的不可一世,看上去固然美极,让人憧憬,但她自问平凡,远远看看就好,确实消受不能。

    或者这就是她的道心,不求闻达天下,不求狂拽炫酷,不求痴心不悔,但求问心无愧。

    这么一出神,任冉便错过了不少事情,等她回过神来,只见傅石双膝着地,腰直如椽,双眼坚如磐石,直视任天行的双目说:“弟子才是罪魁祸首,事情皆因弟子而出,外门弟子和矿工也是弟子所杀,这一切都是弟子的不是,还请门主责罚。”

    任天行沉默地捋了回须,点头:“此间事归你负责,出了这样的事,你自是责无旁贷,连带她的罪责一半都要落在你身上。这样,我罚你去桐花界采矿十年,这十年之中,你须隐名埋姓,压制全身修为,以力服役。十年之后,你若尚在人世,我会命你师傅,重新将你收回膝下。”

    “弟子领罚。”

    傅石叩首。

    “至于你,”任天行转向素素:“陷害同门是重罪,恕我天剑门留不得你这样的人。好在你并没有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我也就不责罚你了,从今以后,你好自为之把。”

    “师尊!”

    任冉突然赶在素素说话之前开了口,她眨眨眼睛,看了看傅石,而后看向任天行:“弟子的神识曾经进入过傅师兄的识海,看到过域外天魔的样子。它们就是一种黑色的雾气,很细小,很淡。弟子发现,弟子并无办法跟其沟通。”

    素素双目霍然圆睁,吃惊地看向任冉。

    傅石也不由自主看向任冉,眼神微微闪烁,但最终垂下了眼睑,没有开口。

    任天行意外地看了看任冉,突然呵呵一笑,揉了揉她的头,转而脸色一肃,又对素素道:“你有什么可说的?”

    “弟子……”

    素素面色苍白的出言辩白,眼看着任天行因她的自称皱了下眉头,不由满嘴苦涩,黯然改口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跟它们沟通。我只知道它们在我的脑子里说话,命令我去做那样的事。或者……”

    素素犹豫了一下,接着道:“或者这跟我曾经走火入魔过有关。”

    说着她怯怯地瞟了一眼傅石:“这件事傅大哥也知道,治疗走火入魔的保心丹还是傅大哥帮我找来的。”

    傅石并不看她,淡淡道:“那十颗保心丹当初还是任冉看我焦急,特意匀给我的。”

    “那保心丹是她的?”

    素素一怔。

    傅石默然点头。

    任天行目光如炬,从上到下将素素审视了一遍,略一沉吟,对任冉道:“她身上看不出什么,应该是当时有一个域外天魔控制了她的心智,才会让她产生了那样的幻觉。”

    任冉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们回去吧。”

    任天行一挥袖子,将傅石收了进去,对任歌与任冉道。

    三人遂与鸟妈一起出了矿山,腾空而去,至于傅石,因是戴罪之身,就被任天行笼在了袖子里,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暂时监禁。

    天空之中,任天行与鸟妈比肩,任冉忍不住问他:“素素当真没有问题?”

    任天行笑答:“怎么会没有问题。”

    “那您怎么就这么放了她?”

    任冉不解了。

    任天行莞尔:“不放长线又怎么可能钓得到大鱼。”

    任冉这才恍然,所以说老狐狸什么的,自己果然还是白替他操心了,估计他早在将素素逐出师门之前就什么都知道了,之后的煞有其事,不过是配合自己罢了。

    不过自己也不是没有收获,如同对待上次自己发现识种、对付识种的事一样,自己这次是如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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