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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夫人弄丢了-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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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一路叽叽喳喳,落瑶含笑听着,直到走到一幢雅阁前。
落瑶抬头看,阁楼上有块牌匾,写着:听香小筑。
看来这幢楼就是今日的主宴场了。
不同于一般大户人家的宴席,这里的一楼是没有宾客的,是一大片空地,专门为了表演用。
整幢楼有三层,每层有大概十几个包厢,路过其他房间时,似乎都有断断续续的琴声传出来。
百合带着落瑶到二楼的一间厢房,里面果然已经坐了个琴师,身上绛红色的衣服让她整个人像一株烈焰红莲,琴师正垂眸专注地弹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大概是看到落瑶进来,琴师略低了低头行了个礼,落瑶赶忙回了一礼,对她笑笑,琴师又面无表情地继续弹琴,落瑶撇撇嘴,这琴师的架子比他们侯爷还要大嘛。
每个厢房里都配了个琴师,只是段询从哪里请来这么多琴师呢。
百合看出了落瑶的疑问,笑道:“陆姑娘别看这些琴师看着普通,可是侯爷花了一番心思的呢。”
琴师在百合说“普通”二字的时候瞥了她一眼,百合对她做了个鬼脸。
百合:“这些琴师是侯爷从小培养的,有时候亲自调教,就是为了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
落瑶咋舌:“从小培养?就像那些暗卫一样?”
百合:“你很熟悉他的暗卫?”忽然又想起刚才阿灼跟落瑶一路打闹的样子,恍然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落瑶说:“谈不上熟悉,听他说过罢了,可是除了宴席,还有什么时候算是关键时刻啊?”
话音刚落,听到那个琴师猛地一记重音,似是敲在落瑶的心口上,让她一阵发闷。
落瑶有点怀疑刚刚的话是不是得罪了这位极不普通的琴师。
只见百合瞪了那琴师一眼,对落瑶说道:“你别理她,她叫云竹,要听什么曲子只管吩咐。”
那个叫云竹的琴师闻言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落瑶心道,就朝这个脾气,我可不敢吩咐她。
落瑶偷偷瞥了她一眼,这段询挑人的眼光倒真不错,连琴师也尽是美女胚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到凳子上,用一根蓝宝石簪子挽着,身上一袭绛红色锦衣,与整个房间的颜色互相掩映,光看着就让人陶醉。
落瑶客气道:“岂敢,姑娘弹什么顺手就弹什么吧。”话音刚落,百合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一丝局促的笑意看着云竹。
后者面露愠色,脸涨得通红。
落瑶仔细回味了一遍自己的话,她又说错什么了?
百合在落瑶耳边低语了几句。
落瑶脸上顿时尴尬起来,她对云竹施了一礼,道:“不晓得云竹公子如此清俊拔俗,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百合挥挥手,道:“没事没事,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你别放心上。”落瑶看到云竹的脸色都快绿了。
她其实心里毫无半分抱歉之意,谁让这个云竹穿得这么……如花似玉,头上的簪子居然还嵌了颗姑娘家戴的蓝宝石,估计他娘站他面前,都认不出是自己儿子吧。
第66章 画楼银灯黯伤怀,淼淼相思寄皓月
落瑶的眼神落在云竹身上的衣服上,岔开这个要命的话题:“这里的琴师穿的衣服真是别出心裁。”
百合似乎也逗够了云竹,笑嘻嘻地回答:“陆姑娘观察甚微,这里每个房间的布置都是不同颜色的呢,琴师也是随着房间的颜色搭配了穿着,所以他们是绝对不能走错房间的。”
落瑶暗道,看不出来,这段询花样真多啊。
百合抿嘴对她笑了笑:“陆瑶姑娘,你是不是在想,我们侯爷怎么这么乱花钱,布置得如此奢侈?”
落瑶不好意思地笑笑。
“其实侯爷不喜欢在摆生辰宴。”
落瑶用疑惑的眼神看她。
百合继续说:“陆姑娘也知道,我们大少爷段奕是当今的丞相,所以我们段府的一言一行都备受瞩目,若是被有心人挑了点话柄去,等到了我们大少爷面前,不知道会变成多大的麻烦事。”
落瑶依然不明白百合的意思。
“其实对于侯爷来讲,这样的排场能不摆就不要摆,可是如今的官爷哪个生辰不作宴呢,样子还是要做的,而且要做得极其大,最好是作出一副与人攀比的模样。我们三位爷都有着不小的官衔,常言道,树大招风,不少人对我们段家虎视眈眈,如果不跟旁人同流合污,难免落人口舌。或许他们正巴不得我们自己出点状况,说我们段府故意放低姿态,笼络民心,所图不轨。这话在坊间传是一回事,传到了皇帝那里,就是另外一回事。”
落瑶:“所以侯爷每年摆这样的宴席,其实是为了做给某些人看的?”
百合点点头,眼里流露出一股怜惜之情:“像三爷这样的位置,需要的已经不仅仅是为民请命,而是要如何猜人心、防人心。有时候你很难想象,这样的高官其实已经不是官,而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百合还是习惯称段询为三爷,可见他们主仆二人感情之深,落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能说出这样一番令人感慨的话,想来平时耳濡目染了不少官场风云,不过,看得出她是真心为这个侯府好,落瑶顿时对她刮目相看。
落瑶轻声道:“一日为官,行一日好事。侯爷的苦心总会有人明白的。”
百合拍拍落瑶的手,道:“陆姑娘你且在这里休息一会,侯爷交代了,你今日是他的贵客,也是我们的上宾,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桌子下面有个铃,你拉一下,自然有人会过来。”
落瑶笑着说:“你去忙吧,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百合又嘱咐了几句,离开了。
剩下落瑶和琴师云竹两个人。
落瑶刚才被他一记重音搅得胸口发闷,至今仍有点心有余悸,而云竹却似没有发生过一般,仍低头拨弄着琴。
她慢悠悠在窗边的小桌边坐下,正思索如何打破这样诡异的局面,耳边传来一声好听的声音:“想听什么?”
抬头看了看四周,云竹低着头懒懒地拨着琴,看都没看她。
她正在思考这么好听的声音是不是这人发出来的,又听到他不耐烦地说:“别看了,这房里难道还有别人吗?”语速极快,嘴巴都不见得动一下,落瑶惊了。
这琴师年纪轻轻,脾气怎么这么大。
落瑶不想跟他计较,心里暗骂了一句你大爷,笑了笑,“随便,挑你擅长的就好。”
“哪一曲我都擅长,你要我每一曲都弹一遍?”
大爷您真是朵傲娇无敌的千年奇葩……
落瑶抽了抽嘴角:“你先随便弹一首吧。”
没有一句废话,一阵流畅的起势,音乐很自然地过渡到另一首曲子,落瑶这次听出来了,是一首耳熟能详的《平湖秋月》。
好在他娴熟的音乐胜过了他的毒舌,弥补了他性格上的缺陷。落瑶在心里狠狠腹诽了这个琴师几百遍,本公主看在这首曲子的面子上,暂且不与你计较。
在柔和的乐声里,落瑶打开窗,看着外面的庭院。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一楼正有陆陆续续的客人不断进来,她来的算是比较早的,这个厢房的位置刚好在楼中央,表演场地一览无遗,落瑶对段询的安排打心眼里觉得满意。
落瑶品了一壶茶,吃了盘小点心,听到原本安静的隔壁厢房逐渐有了些动静,二楼和三楼渐渐客满,大概是很多来赴宴的宾客都是互相认识的,正在高声阔论,客套寒暄着。
落瑶算了算时辰,应该是辰时快要过去,可是段询还是没有出现的样子,也看不到阿灼忙碌的身影。
看一眼云竹,依旧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弹着据他说都擅长的曲子,落瑶觉得挺有意思的。
于是对云竹说:“这位小哥,你也休息一会吧,我不大讲究这些排场,有没有音乐无所谓的。”
岂料这话似乎是触动了琴师小哥的哪条弦,只见他涨红了脸,道:“你是觉得我的琴技不佳,可有可无吗?”
落瑶差点把茶喷了出来,肃了肃容,抱了抱拳,“岂敢岂敢,小哥的琴技出神入化,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只是我觉得你为我一人弹琴有些可惜,不如来喝杯茶休息一下润润喉,万万没有别的意思。”
琴师小哥听闻落瑶这么夸他,小白脸居然又红了红,快速地瞥了她一眼,“不用,我看小姐也是个善音律之人,这音乐讲究的就是一颗心,若是你有心,莫要说对着你一个人,即便你是一头牛,我也是愿意弹的。还有,你就叫我云竹吧,小哥小哥的听着怪别扭。”
这人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落瑶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她干笑了一声,“如此甚好,谢谢抬爱。”
云竹恢复了刚才端秀脱俗的模样,又拨拉了几个音,道:“看得出姑娘对琴似乎情有独钟,我在弹的时候,你已经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整整三百下,”他看到落瑶马上拢了拢袖子,继续说道,“恕我冒昧,此刻房里就你我二人,若不嫌弃在下的粗琴,不如抚一曲打发时间?”
落瑶的目光在那张琴上面扫了扫,默不作声。
刚才,她确实有点技痒,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曾经在清乾天的那段舞,神思一恍惚,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不曾想这个云竹虽然看着正专注弹琴,居然还在观察她。
落瑶心底里有点不愉快,被偷窥的感觉很不好。
云竹又发声:“你弹吗?”
落瑶又看了那张琴一眼,确实是张好琴,当下不再扭捏,走过去。
云竹起身而立,走到一旁,落瑶这才发现他其实挺高的,她站在他面前时,只到他下巴的高度。
落瑶坐下来,凳子上还有云竹刚离开时的余温。
云竹倒一点也不拘束,坐在不远处淡淡地望着她。
落瑶拨了几个音,就看到云竹猛地抬头,眼睛一亮,也许这就是遇到知音的眼神?
落瑶没有注意这些,她手上弹着琴,心思早已飞开了去,自己已经多久没听到这首《霜落》了?
此时此刻,是不是也有人和我一样,弹着这首让人忘不掉的曲子?
她曾给这首曲子填了一首词。
“明月悬,山誓香盟成往事。清风吹,琵琶笙箫几阕诗。空留清影映人间,韶华终究随风逝。有人为伊惜流年,当年多少风流酒醒时。我闻此曲已叹息,感我此言,是否曾相识……”
抚完一首《霜落》,低着头久久不能释怀,听闻云竹拍了拍手,道:“好曲,只是从未听过,不知是何曲目?”
落瑶收起心底的戚戚,笑着道:“是以前一位故人所创之曲。”
云竹凝眸看着落瑶,感叹道:“这位故人,怕是有故事啊。”
……
落瑶站起身,走到原先坐的位置上,给云竹斟了杯茶,“今日能在此相遇,也算是缘分,我以茶代酒,敬你。”不等云竹拿起茶杯,落瑶已经一饮而尽。
云竹不说话,一个人默默喝茶。
房间里少了琴声,一时安静了下来,落瑶这才发现外面有点吵。
她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底下一楼的场景,客人到的差不多了,可是丫鬟侍从们还是在厅廊里穿梭着,一个个脸上略带着着急的神色,而作为今晚的主人公段询,此刻都还没出现,落瑶心道,莫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正想着,云竹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别看了,这是段府,出不了什么事情。”
落瑶转头看见云竹也在看窗外,脸上一副泰山崩于前而处事不惊的模样,心下一宽,问道:“你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
云竹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没错,我在这里第一个认识的就是段三爷。”
落瑶唔了一声,“你不恨他?让你从小学这些?”
“为什么要恨?我喜欢弹琴,况且侯爷人好,跟着他也不错。”
“真不知他给你们用了什么法子,让你们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你是不会明白的。”
两人聊了半盏茶的时间,宴席才开始,照理说,应该由主人进来敬辞,可是段询还是没有出现。
落瑶:“这侯爷的架子要么不端,端起来还真是挺可劲的。”
落瑶看到云竹的脸色变了变,顺着他的眼风看过去,落瑶看到窗外一楼拐角处闪过一个类似段询的身影,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他穿的那件衣服正是吉祥店铺出品,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人,不,不只是白衣服,看样式,应该是孝服。
落瑶心里猛地一震,这好好的生辰宴穿孝服过来庆贺,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段询领着那人从一条长廊穿到内院,就再也瞧不见了,她所在的厢房刚好能看到这一幕,估计其他人没有看到。
落瑶问道:“那是谁?怎么进来的?”
云竹喝了口茶,深思道:“以前没见过,看着挺古怪。”
落瑶安慰他:“不管他,凡事有你们侯爷,出不了乱子。”
“谁担心他了。”
“……”
陆续有家仆送菜进来,每一道都是精致绝伦,不像是倾玉城能吃到的菜色。
云竹干脆坐在她对面也吃了起来。
直到上了半桌子的菜,突然有人推门而进。
落瑶当时正在夹一块水煮鱼片,被这么一惊,鱼片半途落到了茶杯里,溅了一脸的水花,带起的几滴茶水洒入眼里,一时间眼前一片朦胧。
第67章 或者天命送你来,知乐怎及如花面
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好听的声音:“陆姑娘,今日的菜色可合口味?”
落瑶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茶水,道:“挺好挺好,没想到侯爷喜欢这样打招呼啊。”
段询尴尬地笑笑,在落瑶面前坐了下来,道:“方才敬了一圈酒,有点累,到你这里歇一歇。”说完递来一方帕子。
落瑶接过帕子,上面有股好闻的清香,还有一股酒味,果然是喝多了。
落瑶用帕子擦了擦眼睛,终于舒服了些,这才发现他穿了最近给他做的那件衣服,月牙白的颜色,他本就生得秀挺颀长,这样上好的锦缎更是给他的俊容添了几分英拔,一头墨发用白玉冠高高束起,玉冠的中间镶了一颗红宝石,很符合今天喜庆的气氛,若不是仔细看,很难发现周围还有一圈翡翠碎玉,所谓温润如玉,就是这样的公子哥儿吧?
段询还没坐下,又咦了一声:“冬冬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落瑶:“他最近难得爱上了读书,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在房间里用功,就没叫他。”
段询唔了一声,嘴里说着爱读书是好事,就不再过问。
落瑶看着段询坐到对面,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随后恍然,刚刚坐面前的不是云竹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坐在琴后面装模作样地弹琴了,面如止水的样子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凳子,要不是桌前放着的那杯茶,落瑶真要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刚刚那个跟她喝茶的到底是不是云竹。
没想到这儿的琴师还是个戏子,落瑶暗自赞叹,难道段家有规矩,琴师不能私自与客人闲聊?肯定是的,要不然云竹不会见着段询就像老鼠见着猫。一番自问自答结束,落瑶同情地往戏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至于他弹的什么,落瑶没有仔细听。
她想起刚刚在窗口看到的那一幕,于是俯首过去悄悄问道,“侯爷,我刚刚在这里看见你带着个穿……穿着古怪的人过去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段询有点意外,“你看见了?还有谁看见了?”
落瑶很小心地瞥了云竹一眼,马上摇了摇头。
接着,落瑶听到云竹弹错了一个音。
段询的眼神在落瑶跟轩之间转了转,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人过来想生事,我就叫了他们领头的进去聊了几句。”
“发生了什么事?”
段询像是琢磨了一下该不该说,脸色犹豫。
落瑶连忙道:“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好奇,若是牵扯到你们朝廷机密,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说。”
段询绽开笑容,说道:“不是这样的,谈不上什么机密,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说。”说完不露声色地把刚才云竹喝过的茶杯移到旁边,又重新挑拣了一个新茶杯,倒了杯茶,才说道,“一个富家少爷强抢了一个少女作侍妾,女方家里人不服,去县衙告官,结果那个县官包庇那个少爷,反过来说那个姑娘勾引他,还叫他们私了,那穷人家的老母亲被活活气死,一家人申诉无门,只好挑了今天来我府上求一个清白。”
落瑶顿了顿杯子,“怎么有这样的人,太可恶了。”
段询微微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
“是这样说的吗?我记得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段询:“……”
落瑶突然想起什么,道,“怪不得今天来的时候,送我来的车夫说他接了十几个人来段府,却没到门口就下了车,也许就是他们。”
段询愣了愣,“我倒是不知道他们怎么过来的,不过确实有十几个人,在门外跪了一大片。”
“不过,他们穿着孝服过来不怕扎眼吗?”
“他们来的时候穿的普通的衣服,但是里衬是白色的料子,等到了段府,就反过来穿。”
“……”
落瑶替段询续了杯茶,道:“那事情准备如何解决?”
段询似乎有点疲惫,揉了揉眉心,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姿态说不出的慵懒,“差不多了,让人去彻查,若真是如此,撤了那个狗县令的官,抄了那个纨绔少爷的家,还他们一个公道。”
落瑶一拍手,叫了声好,“来,段青天,我替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敬敬你这位菩萨。”
段询被落瑶的话逗笑了,“什么菩萨,没有你,哪来的我。”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落瑶满脸黑线,“那天只是碰巧遇到我而已,若是别人,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换做倾玉城里的女子,怕是抢着要去救你呢。拜托你,以后别再拿这事情来取笑我了。”
段询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对面的落瑶温婉地给他倒茶,厢房里刻意布置的昏暗的灯光薄薄地铺在她发上,脸上,脖颈上,绝美的容颜就像盛开的粉莲,段询的身子不由自主略微前倾,仿佛真的闻到莲花的香气。
突然听见落瑶一声轻叫,段询声音一紧:“怎么了?”
落瑶不好意思地笑笑:“差点忘记了给你准备的礼物。”说着在袖子里摸索。
段询嘴角马上勾了起来,“我还有礼物?”
落瑶嘴角抽了抽,“看来果真不用准备礼物?”
段询怕她反悔,忙说道:“哪有准备好了还不给我的,快点拿出来。”
落瑶从袖子里拿出《种鱼经》,得意地放到他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你是侯爷,什么都不缺,我思来想去,也找不出什么好东西。你看看这个你还喜欢吗?”
段询好奇地伸手翻了翻,看了几页,已经完全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养鱼?”
“上次来的时候百合提过,我还看过你养的那些鱼,养得不错。”
“这是你自己写的?”
“是以前一位……友人写的,我看过后记住了,誊写了下来。”
落瑶在心里说,老君,你应该不会怪我把你的宝贝借花献佛吧,不过好东西确实要与人分享啊,多一个人识货不是更好。
段询认真翻了几页,点点头说道:“你这位友人说得很有道理,有一些做法我也试过,与他说得一样。”顿了顿,抬头看着落瑶说道,“若是以后有机会,帮我引荐一下,我想认识他,他住哪里?”
落瑶刚拿起一块千酥饼,差点呛在喉咙里,忙抓起茶杯喝了口茶往下压了压,说道:“呃,他住得很远,平时不大喜欢出门见人。”
落瑶觉得很好笑,跟段询引荐太上老君?这玩笑开大了。
落瑶瞧见段询的眼里无法掩饰的失望,忙说道:“不过他有时候还是会出来见一见人的,到时候我找机会带你去。”
段询抽搐着嘴角,道:“什么叫见一见人啊,他是有多么不喜欢人啊?”没过一会,眼睛又恢复了刚才的明亮,这下不只是嘴角,连眼角都微微上扬了起来,“陆姑娘,你可要记得今天答应我的事情。”小心收起书卷,又低声说道,“谢谢,这是我这几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落瑶摇了摇手,笑着说不用客气。
段询看着落瑶,以前都没有机会仔细打量她,说起来这次还是第一次和她面对面喝茶,这个女子从第一眼看到他写的字,就已经读懂他的心思,接下来为他裁衣,看他举办的拍卖会,参加他的宴席,段询猛然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一个姑娘走得如此近了。
周围也不是没有女子,只要他金口一开,有的是窈窕美女送怀入抱,而且他的母亲大人也会经常挑选一些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让他见面,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提不起兴趣,他总是用公务繁忙的借口推脱,宁愿一个人在书房看书写字,也不愿浪费时间去参加这种无聊的相亲。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的一生都会这样波澜不惊地度过。至于娶妻,他也不是没想过,生老病死娶妻生子,身在这尘世里浮沉,怎能不惹一丝尘埃?
可是遇上落瑶以后,他发现周围的事情有点变了,那次见到她低眉顺目地为他量衣裁布,脑中突然出现一句话: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想,他似乎找到了这样一个人?若是家里有个这样的夫人倒也不错,闲时在家里种种花养养鱼,他必定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哪像现在这样消瘦。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自己先被吓了一跳,段询垂眸喝了口茶,掩盖住眼底的异样,转头看向窗外。
微风飒飒吹来,温柔地拂过窗纱,碧空下,庭院里的梧桐树显得更高大幽深。
一楼正中的场地,搭了一个简单的台子,有个一身黑长衫的小厮正在上面表演戏法,不像大街上那种“吞刀吐火”之类的大场景,是一套非常适合室内表演的节目。
之所以说适合室内,是因为他表演的道具是铜钱,如果在大街上表演,恐怕就要被人哄抢而上。
小厮最开始是从袖子里摸了一枚铜钱,接着是从帽子里,然后手掌轻轻一翻,也摸出两枚铜钱,然后速度加快,脖子里,耳朵里,简直是浑身上下都可以摸出铜钱。
“这个节目好像叫钱生钱。”段询跟她解释,“据阿灼说,是从城里最大的那个戏楼里请来的。”
落瑶一针见血地问:“那,这么多钱币是他自己出的钱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找阿灼报销的吧。”
第68章 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小厮心无旁骛地继续表演着,不多时,他的身边已经堆成一座小山,随着四周宾客的不断叫好声,这座小山依旧在变大变高。
落瑶第一次看到凡人不用仙术就能表演戏法,用手撑着下巴,靠在窗口颇有兴趣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居然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从哪里把这么多钱币变出来的。
最后直到钱币真的堆成一座金光闪闪的小山,有小孩跳着跑过去在钱堆上打滚,小厮含笑看着儿童,随后手里一扬,不知从哪钻出来一只红嘴鹦鹉。
鹦鹉的双爪抓着一个红色小卷轴,应该是训练过的,只见它扑腾着想抖开这个卷轴。
也不知是不是卷轴系得太紧,还是这鹦鹉太紧张,怎么也打不开,那鹦哥儿一急居然开口说话:“帮个忙,帮个忙。”
周围一阵善意的哄笑。
小厮尴尬地对周围抱了抱拳,迅速走过去帮它打开,崭新的卷轴终于迎风而展,落瑶仔细一看,是一卷红底黑字的对联。
这鸟儿不愧是戏剧专业科班出身,也马上进入了状态,抓着对联的一头,一边飞一边嚷,“室有兰芝馨桂馥,人如松柏耀峥嵘。六韬三略正罡风,合家无虑安吾邦!”说的正是段询。
小厮帮它拉着对联的另一头,此刻笑了笑,缓缓上前,另一只手朝楼宇的一个角落一指,那一处突然飞出来一群白鸽,扑棱棱地往天上飞去。
这小厮眼尖,一眼看出段询所在的窗口,在台上对着他的方向潇洒作揖,高声贺词:“祝侯爷鹏程万里,心想事成!”
先前的小瑕疵丝毫不影响这个节目的质量,反而添了诙谐的一笔,周围的人掌声如雷,大声赞好。
落瑶也忍不住拍手,对段询道,“这个鹦哥儿的诗里面藏了你兰芝公子的名号,可见他们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真不错啊真不错。”
段询似乎也挺高兴,举起杯子在窗口遥遥敬了小厮一杯,缓缓说道,“嗯,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小厮姓柳名谦,在京城也是颇有名气的戏法师,他似乎最擅长近景戏法,我估计,倾玉城这座小城,已经留不住他了。”
落瑶看着台下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兼具大师风范的柳谦,心底一阵赞叹。
小厮退下了,紧接着衣着华丽的歌姬舞姬们上场表演。
底下是欢歌乐舞,对面是秀色绝美的佳人,厢房里还有技艺精妙的琴师奏乐,段询觉得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满足,心里荡起一阵说不清楚的感觉,他站起身,抓起她的手腕,微一用力,把她带到身边。
落瑶惊呼了一声,稳住差点被带倒的茶壶,脱口问道:“段询,你干吗?”
段询被落瑶连带着全名的一声咋呼惊醒,咳了一声,手上却没有松一丝力道:“你不觉得坐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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