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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夫人弄丢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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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会让人沉沦,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她随时会多出一双翅膀,带着她飞往不知名的世界。
以前的青涩被如今的花季妩媚替代,娇艳明亮更甚从前,一双亮眸明晃晃的似要勾走人的魂魄,间或回眸一笑间,风情无限。
祁远看着眼前的女孩,眉如翠竹,腰如束素,齿如珠贝,一身粉黛色长裙衬得她的肤色凝脂如雪,三支碧玉玲珑簪斜插入鬓,红润的唇点在娇小的脸上格外动人,大大方方的样子并不刻意。
见舞知人心。她跳得极好,看得出是认真在跳,不带任何讨好之意。
祁远看都不看琴,他不需要看,闭着眼睛都能弹。他的眼睛只追随着眼前长袖飘飘,舞步生莲的落瑶,然后有一瞬间失了神,他突然有点期待,又有点担心,不知这个小公主以后长大些,会如何颠倒众生。
何止是祁远,座下的众仙也完全陶醉在动人心魄的舞姿中,谁也没听到琴技卓绝的太子居然破天荒的弹错了几个音,这几个音却很不巧地落入同样精通音律的梵谷耳中,梵谷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看了看祁远,玩味地笑了笑。
一曲舞罢,天君意犹未尽地说道:“落瑶这一舞,确实可以傲视群芳了,那些栖霞山的凤凰今年怕是羞得不敢再来献舞了。”落瑶看到,就连祁远也有点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落瑶低喘了几口气,“陛下抬举了,落瑶幸不辱命。”
天君呵呵笑了几声,让她入座。
祁远好听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看来公主精通音律,不日定要切磋切磋。”
她不过跳了支舞,不知道祁远从哪里看出来她精通音律,想来是随便说说的,于是应了声好。
落瑶行了个礼便入了座,冬冬悄悄和落瑶咬耳朵:“干娘,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会跳舞啊。”
落瑶不满地瞧了冬冬一眼,脸上因为跳舞而起的红晕尚未褪去,猛喝了口茶,道:“我会的可多着呢。”
头顶似乎有道目光粘着不去,落瑶顺着目光的方向看去,太子正微笑地看着她,嘴里说着什么,落瑶仔细看了看,似在说唇语:“跳得很美”。
落瑶默了默,这是夸奖还是当众调、情?一想到这个词,她的心漏跳了一拍,脸红了一红,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嗑瓜子。
祁远连着弹了两曲,众仙已经大饱眼福耳福,不好意思让他继续弹,找了个琴师替他,随后继续方才的花盏游戏。
落瑶本以为可以安安心心坐下来欣赏节目了,没想到后面几人的表演实在无趣得很,想来是因为有落瑶和祁远的节目开场,其他表演者不敢抢了太子的风头,畏手畏脚地不敢大肆发挥,等落瑶想明白了这一层,顿时觉得意兴阑珊。
酒过半巡,天君天后推脱着不胜酒力回去了,众仙送走了这两位,逐渐开始放开,一时间觥筹交错,衣香云鬓,不知谁说了句什么,有人大着胆子开起了落瑶和祁远的玩笑,落瑶笑着坐了一会儿,找了个机会带着吃得肚子浑圆的冬冬溜了出去。
——————
酒足饭饱后总有点睡意。
路过一座假山时,落瑶被这里的一大片牡丹吸引住,她在一张石桌旁坐下来醒酒,冬冬坐不住,跑到竹林里的假山上去玩了。
落瑶摇着桃花扇,欣赏着姿态各异的凹凸石头,还有旁边盛开得如火如荼的牡丹,觉得日子就这样过着也没什么不好。忽闻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过来,凝神听了听,好像是有两人正往她这里走来。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在众仙面前抚琴,要知道以前我向你讨一曲都讨不到。啧啧……我说,这个叫落瑶的小公主面子真不小啊。”听声音好像是梵谷。
“嗯?”祁远似有点心不在焉。
梵谷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你不会对她……”
祁远停顿了一下,问:“对她怎么?”
“你可别忘了灵霞宫里头还储着一位未来的太子妃。”梵谷犹自说着,忽然感觉周围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了下来,刚刚还看到卯日星君移到正午的太阳不知何时被一朵可疑的乌云遮了去,赶紧补了一句,“其实这日子还长着,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不是。”
乌云慢悠悠地飘了开去,阳光又稀稀落落地洒了下来,两个男子身上仙泽深厚,不觉得什么,突然听见有人打了个喷嚏,接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嘟哝了一句:“这清亁天的天气可真古怪啊,忽冷忽热的。”
两人的脚步同时顿了顿。
落瑶揉了揉鼻子,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祁远幽深的墨色眼眸,抖了抖身子马上站起来,“不知殿下与梵谷神君在此,打扰了殿下雅兴。”
祁远深深看了落瑶一眼,没说什么,反而大大方方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眼睛从她脸上淡淡掠过。
梵谷刚想坐下,祁远碰巧咳了一声,落瑶看到梵谷君的嘴角扯了扯,有点不自然地说:“唔,突然想起前几日有些人的笑容还未分配,先走一步。”说完一阵风瞬间没了影,只余旁边的牡丹被他带起的风吹得窸窣响。
落瑶看着梵谷离开的方向,道:“没想到你们清亁天的神仙也这么忙啊。”
见祁远的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她面前的茶杯上,落瑶顿悟,原来太子渴了。
拿起茶壶给祁远倒了杯凉开水,又体贴地用灵力温了个适宜的温度才递给他。
祁远看着低眉顺耳像丫鬟一样站着的落瑶,心里熨帖得很,他接过杯子,却没有喝,只是赏了个字:“坐。”
落瑶挠挠头,起了个话题,“呃,冒昧请教太子殿下,您的琴技是跟谁学的呢,如此出神入化?”
祁远拨弄着桌上的茶盅,撑着下巴,眼睛抬也不抬,“你觉得呢?”
落瑶被噎了一噎,心里嘟哝着我怎么知道,嘴上客气地回答,“殿下如此慧心雅致,实乃八荒之福,殿下的师父也定是个世外高人。”
祁远眼睛亮了亮,似乎对这一溜马屁很受用,连带着周围的气温也升了一度,格外暖和,“没想到除了弗止,还有人能听懂我的琴声。”
落瑶本来是随口拍了下马屁,祁远这一下把她抬到了知音的对等位置,有点出人意料,正犹豫该怎么接话,冬冬的声音救她于困顿之中。
“干娘,”一声脆生生的童音插了进来,“干爹,你也来了啊。”冬冬短短的手里拖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袋子,小脸红红的三步作两步走过来。
冬冬走至近前,一股脑儿把袋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落瑶看着袋子里滚出来的“东西”,突然觉得脑仁有点发疼。
袋子里装着一条小蛇,看上去奄奄一息,仔细一看,竟是被冬冬施了法术逼回了原身正昏睡着,此刻被这么一倒出来,小蛇慢慢转醒。
冬冬伸出莲藕一样的胳膊把它翻了翻,想把它拎起来,可是太滑,刚抓起来又噗通滑了出去,抓了几次没抓到。
冬冬显然有点不耐烦,再看看小蛇,已经过度惊吓,干脆两眼一翻又晕过去了。
真是条胆小的小蛇啊。
落瑶想到,这次宴会来的都是各路神仙,这条小蛇很有可能是某个神仙的宠物,或者有可能是亲戚,背脊一凉,紧张又不乏严肃地问:“这是哪、哪里抓到的?”
冬冬扁扁嘴,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地方:“就在假山后面啊,她们刚刚在说干娘跳舞勾引干爹什么的,我肯定要生气呀,手一动她就成这样了,本来有两条的,还有一条跑得快,游到花丛里去怎么也找不到了。”
一滴冷汗从落瑶额头掉了下来,落瑶用袖子抹了抹,“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冬冬摇摇头。
落瑶轻吁一口气,“让她回原来的地方吧。”
冬冬似是不愿意,大眼睛瞥了她一眼,倔强地绞着双手没有动作。
两人正僵持着,祁远却在此时笑了笑,问冬冬:“她们真如此说?”
冬冬用力点点头,指着落瑶鞋面上的一颗东海龙珠说道:“真的,比干娘鞋子上的珍珠还真。”
祁远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落瑶看见他这样的笑容依旧觉得毛骨悚然,心里直觉要不好。
果然,祁远屈指一弹,一阵狂风突然刮了起来,伴随着他轻飘飘的声音:“那就听你干娘的,哪里来的就哪里去吧。”
落瑶阻拦不及,小蛇瞬间被刮得无影无踪,不由心叹,估计没个万儿八千年,那可怜的蛇儿怕是回不了家了。
冬冬看着远去的一个小黑点,张大嘴巴:“原来它是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的。”
祁远抬了抬手,示意冬冬过来,冬冬虽然没见过祁远几次,但显然对他极为亲近,非常娴熟地跳到他大腿上,祁远扶了扶他,道:“冬冬,你以前被弗止保护着,出来的机会少,很多人不晓得你,”说完顿了顿,“以后若再是遇到这种事,就大大方方拿出干爹的名号来。”
落瑶抬头望天,这清亁天上连教小孩子的方式都这么霸气……
“唔,这个给你戴着,紧要关头可以救你性命。”祁远想了想,似乎觉得光是说还不够,把贴身佩戴的龙纹玉佩玉摘了下来,挂在冬冬脖子上。
长长的红绳似是有生命一样,绕着他的脖子慢慢收拢,仿佛为他量身定做,落瑶仔细看一圈,居然连接缝都没有,真是个宝贝。
“谢谢干爹。”冬冬摸着玉佩,笑得像朵花儿。
“我们爷俩计较这些做什么。”祁远很自然地接着话,喝了口茶。
落瑶觉得这句话中有两个字似乎用的不妥,想吱声提出点质疑,可是又怕提出来后反而遭到那两人嫌弃,说自己矫情,于是索性就没有提。
祁远对落瑶的沉默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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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程誉再三盛情挽留,落瑶在天上居然不长不短地小住了半个月,她其实与程誉只有几面之缘,关系并不算亲厚,她不懂程誉为何邀请她住这么久,但是想了几天后顿时释然,也许清亁天的神仙都比较热情。
而且,每次看到程誉眼光闪烁地请他多住几日,她总不忍心拒绝,直到后来祁远陪着她玩也尽兴了,吃也尽兴了,清乾天实在没地方可以再游玩,她才试探着提出要回芙丘国。
祁远听闻她要告辞时,正在他的院子里画一张小像。
因为不想窥探他的**,落瑶只虚虚瞥了一眼,依稀看出是个亭子的模样,亭子里还有个正在跳舞的仙娥。
她刚说完告辞的话,就清晰地看到祁远的笔下毫无征兆地一滑,仙娥的脸上不小心花了一笔,她暗自啧了一声,真可惜。
祁远低着头看不清神色,道,“住在这里不习惯吗?”冰冷的语气。
落瑶连忙摆手道:“没有,很习惯,很习惯……这里比芙丘国好玩多了,景色也好看多了,我挺喜欢这里的。”祁远脸色稍霁,倒是旁边站着的程誉似乎有点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她看出程誉对她的不舍,脑中灵光一闪,也许程誉这几日来拼命留住她,并不是因为这里的神仙热情,而是,跟着祁远实在太闷了!跟着这么冷冰冰的主子住在这么大一座宫里,该有多无聊啊,所以,难得有人来跟他说说话,程誉当然要想方设法多留几天了。
落瑶心下了然,心里泛滥起一阵同情。可是她也不能一直住下去啊,沉吟了一会,对程誉说道:“谢谢程誉仙官这几日的热情款待,以后若是有机会,程誉仙官也来芙丘国住住,我一定当一个称职的导游。”
落瑶看见程誉偷偷瞥了祁远一眼,福至心灵地加了一句,“殿下若是仙务不忙,也定要一起过来,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说完,落瑶感觉到程誉明显舒了口气。
祁远听闻这句话时明显心情大好,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程誉斟酌着语气道:“公主盛情,臣先记下了,改日定和殿下一起过来拜访。”
落瑶笑了笑,心里却在叹,这清亁天的差事看来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连交个朋友的自由都没有,去哪里还要看主子的脸色,这么一想,落瑶觉得自己对芙丘国的丫鬟们实在太好了,她就从来不干涉那些小丫头的自由,比起祁远,她实在太开明了。
落瑶在耀清宫门口与两人作别,招来一朵云送冬冬回了望月山,自己也回了芙丘国。
她并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天,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6章 北海有郎归故国,是竹马弄青梅1
芙丘国地处八荒之北,整座国漂浮在空中,四周仙气缭绕,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道瀑布倾流而下,连着底下的北海。
国虽小,但物产富饶,盛产各类珠石,以宁洛果和宁洛珠为最,且宁静不受人叨扰,毗邻的北海国国君为人热情爽朗,与他做邻居,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因为落瑶的老爹叶夏极与掌管气候的风、雨、旱、雷、云、虹、雪各位天神关系甚好,得各位天神眷顾,芙丘国水碧山青气候温润,犹如一座世外桃源,这一方水土不知孕育出多少气质才华堪称一绝的才子佳人。
彼时,落瑶的爹爹叶夏极和她娘亲孟芙蓉正在池塘旁钓鱼,刚听说宝贝女儿回来,还没来得急等落瑶喝口茶,就迫不及待地让丫环辛辛把她召了过去。
想当年她爹可是炙手可热的八荒美男子之一,有才又有权,年纪轻轻就跟着天君打天下,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妖女仙,放在如今,简直就是第二个祁远,奈何当时爹爹已经和娘私定终身,认定了彼此,再美丽的女子,爹爹都不为所动。
娘亲孟芙蓉生性豁达,本不想管这些事情,可是后来这些女妖女仙看孟芙蓉无动于衷,胆子练得奇大无比,居然跑到家里来当着夏极的面,要和娘亲公平竞争,于是孟芙蓉干脆搭了个擂台,放出话,若是三天内有人打赢了她,她定把夏极拱手相让,再封一个巨大的红包祝贺两人喜结良缘。
夏极听说此事,一张脸顿时又青又黑,其实他不是担心孟芙蓉,孟芙蓉作为上古战神弗止唯一的师妹,自然不用把等闲小辈放在眼里,夏极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听她说“拱手相让”四个字。
他是能随便让的吗?她想让,他还不愿意呢。再者,他生气是因为心疼她,孟芙蓉法力再强,也顶不住这三天的车轮战啊。
直到第一天比赛结束时他才明白,他的担心纯属多余,因为孟芙蓉才打了几场,已经有四十一人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她在擂台上完全不是平时温婉的模样,招招阴狠地找对方的弱点下狠手,那些女妖们被孟芙蓉强大的肃杀之气震住了。
这些女妖们不是傻子,她们虽然贪慕夏极的美色,但与生命比起来,没人真的愿意为了美男被孟芙蓉大卸八块。
经过这一场打闹,孟芙蓉打出了名气,没人再敢来骚扰,两人扫清障碍终于结为连理,知情者都说芙丘国出了一位仙术卓绝深藏不露的君夫人。
婚后的孟芙蓉的性子收敛了很多,俨然一个贤妻良母,若不是曾有人亲眼目睹过孟芙蓉空手折胳膊折腿的样子,怕是要淡忘了那些陈年旧事。
落瑶自然是从旁人口里听来的这些,自从她懂事起,娘亲就和爹爹你侬我侬,正如此刻,她爹娘正在池塘旁边的草坪上,两人刚好都背对着她,夏极手边是一杆紫竹鱼竿,长长的鱼线偶尔被风吹起,呈一个抛物线形状,她娘亲手边放着一盆水果,两人没说话,但是说不出的默契,仿佛一幅上好的水墨丹青。
落瑶站在离池塘不远处的地方,耳边掠过一阵风,带起些许水汽,凉凉的,很舒服。
她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她父君正一边批阅着奏章一边钓着鱼,娘亲则在旁边怡然地给他磨着墨,顺便在夏极换奏折的空档喂他吃些水果,这副蜜里调油的样子,落瑶已经见怪不怪。
余光瞥见落瑶过来,她娘亲嘴角噙着丝笑说道:“小四来了啊,快过来。”落瑶乖乖坐下,长长的草坪又柔又软,这两人可真会享受。
仿佛知晓她的想法,夏极瞥了落瑶一眼,不做声。
夏极虽然作为四个儿女的父亲,容貌上却丝毫看不出该有的年纪,按凡间的岁数来算,该是不惑之年,可神仙毕竟不同,仙龄隐得晦涩,他若和几个儿子站一起,没人会以为他们是父子,反而以为是兄弟,只是他身上更多了些许稳重和刚毅,举手投足之间多了点年岁沉淀下来的气蕴,走起路来意气风发,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她娘亲孟芙蓉也丝毫不逊色,一双清澈的凤目似乎可以看穿人的心思,右眼下方天生一颗泪痣,年轻时的冷艳在岁月的流逝中逐渐转变成妩媚,加上与生俱来的英气,妩媚与英气这两样看似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完美地结合,夏极对她也越来越宠爱。
“听说这次天君的宴会上你可是和太子一起合奏了一曲?”
孟芙蓉总是喜欢开门见山,非常符合她的性子。
落瑶心想这消息怎么这么快呢,我才刚回来就传到这里了。
“是啊,宴会上的一个节目罢了,太子抚的琴比我的舞可好多了。”落瑶觉得口渴,从果盘里拣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双手往后撑在草坪上,两腿伸直,长叹了口气,还是家里舒服。
孟芙蓉和颜悦色地看着宝贝女儿,“怪不得你不去娘给你安排的那些相亲宴,这天宫里的宴会的确更上档次啊。那,这个宴会上可有你瞧得上眼的?”
一颗葡萄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落瑶猛然咳起来,夏国君放下朱笔,用他的熊掌在她背上拍了拍,看落瑶脸色通红,心疼地跟她说:“瑶瑶,我们也是替你着急,想尽快给你找个好人家。”
落瑶喘过气来,觉得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又要没完没了,心中一动,说道:“那我瞧上谁,你们就能保证他会跟我再一起吗?”
夏极一挑眉毛,干脆扔下手里的笔:“告诉爹爹你看上了谁家的小子,我去绑也要帮你绑来。”
落瑶无力道:“这不是你们以前的上古时期,不流行绑啊抢的了,就连你们当时的比武招亲,也不流行啦。”
孟芙蓉眼睫毛一闪,两眼炯炯地问她:“果真有中意的么?”摇了摇扇子,道,“我孟芙蓉的女儿求都求不来,看上谁那是谁的福气。”
落瑶对孟芙蓉的自恋已经免疫,她诚恳地看着孟芙蓉的双眼,非常正经地说道:“娘,我看上太子了,你们帮我说说去吧。”
这次轮到夏极一颗葡萄卡在了喉咙里。
孟芙蓉眨着美丽的眼睛,嘴上自言自语:“我说你怎么从不对那些公子哥儿拿正眼瞧,原来是······啊,这果然出去多见见世面有好处啊,连眼界也高了。”随后狐疑地看她,“你不会是在唬弄我们吧?”
“不会,怎会啊,我就是这次跟他跳舞,才发现彼此兴趣相投啊。”
夏极看着远方的一个点一动不动地出神,孟芙蓉则陷入了沉思。
落瑶看着两人的反应,心里有点得意,这下他们该发愁怎么跟天上开口了吧,而不是总缠着她去相亲了。
今天的猛药下得刚好,少一分震不住他们,多一分怕他们承受不了,比如,她方才若是说看上的人是天君宁仁,那估计两人都要吐血。
落瑶在旁边轻松地偷笑。
孟芙蓉继续琢磨着该怎么去跟天君说,可是又怕女方这样太主动,以后什么事情都会陷入被动。这是一场智商和情商的较量。
夏极则在琢磨如今女儿已经有了意中人,该怎么打发这几天来府上提亲的各国王子。
落瑶其实并不知道,前几天她刚在霁月亭一舞完毕,这个事情就在各国传得沸沸扬扬了,人人都说芙丘国出了个倾国倾城舞姿曼妙的公主,这几天来提亲的踏破了门槛,御剑的御剑,腾云的腾云,骑着各种坐骑的王公贵族都赶着飞来芙丘国提亲,生怕晚了被人占了先机,一时间天上像彩虹一样各色斑斓,掌虹真神倒是轻松不少,看来这几天不用当值去八荒之北布彩虹了。
“对了,印曦刚刚来了一趟,看你不在又走了,”落瑶的娘亲看着落瑶在发呆,转了个话题,见她依旧一副迷茫的样子,又提醒她,“就是和你从小长大的北海国二皇子印曦啊,前几日游历回来了,把北海君乐坏了,听说如今本事不小呢。”
哦,是印曦啊,小时候老是带她恶作剧的邻家小哥哥,比如,他变出毛毛虫放她茶杯里,她打赌赢了就逼着他去偷看他父君洗澡,两人还经常在芙丘国的瀑布上滑下来再故意摔到北海上,震得北海君的水晶宫经常摇摇晃晃,为此没有少挨双方爹娘的骂,后来娘亲在瀑布上设了结界,两人才被迫停止玩这个游戏,落瑶乐呵呵地想着,这个鬼灵精,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呢。
晚饭后,二哥叶轶风过来关心了一下这几天的八卦女主角,婉转地探了探她对各国王子来提亲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落瑶太熟悉这样的套路了,二哥会特地跑来平白无故来关心她,定是跟别人下了什么赌局,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赌她以后跟了哪个公子哥儿。
但落瑶这几年什么都没学会,一手太极练得炉火纯青,叶轶风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灰溜溜地回去了。
好不容易剩下一个人,整日的疲倦一下子袭来,落瑶抓了个枕头倒下便睡。
睡梦中似乎看到一个紫衣翩翩的身影,在漫天的花丛里弄剑起舞,花很美,从未见过,叫不出名字,只知道是白色的一簇簇小花,落瑶使劲地眨眨眼睛想看清那人的容颜,依旧是徒劳。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落瑶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随后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房中有异样。
果然,睁开眼睛时面前突然光线一暗,头顶覆上来一个黑影,吓了她一跳。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才发现面前立着一个笑盈盈的青年,长发及腰,身着玄色衣袍,领口和袖口处是低调的深红色,浓重的颜色丝毫掩不去浑身的神采飞扬,反而显得他的气质更加俊雅,轮廓分明的侧脸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跟祁远是两种不同的清俊,祁远是日月同辉笑看一切浮沉的英俊,犹如寒夜的星空,璀璨而又带着不容置疑,可望不可及,虽云淡风轻却事事皆在掌握,他与生俱来的睿智与魅力足以让他傲视芸芸众生。
而面前这个青年给人的感觉阳光温暖,浑身充满了蓬勃不羁的朝气,年轻洒脱,干净柔和,笑起来眉目如画清朗如风,他的笑容足以融化最冷的冰山。
青年男子对落瑶的注视也不避讳,耐心地让她看了好一会,才笑出声,“几十年没看,要一次看个够吗?”
落瑶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欣喜地叫起来:“印曦哥哥!”
此人正是北海国二皇子印曦。
印曦笑着说:“快起床!我去外面等你。”没等她回答,就从窗口跃了出去,印曦哥哥有个坏习惯,不喜欢走正门。
洗漱完毕,落瑶兴冲冲地去前厅找印曦,印曦此时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神态温和地喝着茶和老爹闲话家常。
第7章 北海有郎归故国,是竹马弄青梅2
印曦看着落瑶慢慢走过来,她脸上透着刚睡醒的健康的红晕,耳边两缕青丝俏皮地垂下来,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忽闪忽闪,却遮不住底下玲珑水灵的眼睛,这个身影同小时候的那个小丫头重叠起来,一样调皮,一样水灵,只是已褪去小时候的青涩,散发着少女独有的娇媚可人。
印曦看得怔了怔,心里似被千万根鹅毛抚过,痒痒的,随即笑道:“快用了早膳,带我去四处转转。”说完又和爹爹说起他近几年在外所见所闻,只是落瑶觉得印曦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因为每次谈到有趣之处,印曦的笑声总要比爹爹慢半拍。
因为夏极平时公务繁忙,落瑶很少像今天这么晚还能在早上看到爹爹,她一边喝着莲子薏米粥,一边看着爹爹和印曦谈笑风生,印曦时不时地转过头对她讲:“慢点,小心烫,不要着急。”
落瑶边喝粥边嘀咕:“一会儿叫我快点,一会儿叫我慢点,你倒是一点没有当客人的自觉。”
印曦好笑地看她:“我什么时候成客人了?”
落瑶嘴里含着口粥,咕哝着:“说错了,你不是客人。”
印曦笑骂道:“那罚你今天陪我一天。”
落瑶还想说什么,印曦突然伸出手在她手上揉了揉,任何飞快地收回去,“食不言,寝不语,我看你这几年的礼仪全白学了。”
落瑶瞪他:“是谁先开口跟我说话的啊。”
印曦讨饶,眼底里的笑意满得要溢出来:“当我没说,你慢慢吃吧。”
夏极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出门了。
真好啊,真想每天都这样用早膳呢,落瑶的脑中突然浮现出和祁远一起用晚膳的情形,心念一动,不知祁远现在在干吗呢,在耀清宫用早膳吗?唔,他那样的神仙,是没有饱腹感和饥饿感的,吃不吃早饭都一样吧。怎么想起他了呢,落瑶摇头笑了笑低头继续喝粥。
因为落瑶以前很喜欢逛街,给人的形象也比较亲民,所以芙丘国认识她的人不少,她为了不在大街上引起不必要的骚动,找了顶帷帽戴上。
不过她对带人逛街显然没有经验,正思考着该去哪里更容易让印曦了解这几年的变化,想起以前二哥经常带她去的茶楼,那里经常上演一些有关时事的戏码,有时是一些经典的苦情戏,有时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君王野史,落瑶兴冲冲地抓着印曦的袖子进了最有名的茶楼,聚仙楼。
然而今天的聚仙楼没有上演时事,也没有任何苦情大戏赚人眼泪,更没有什么野史,而是正上演着一出自编自排的,时下最流行的折子戏,而这场戏的女主角的原型,正是此刻恍然未觉,拉着印曦在人群中找空位的芙丘国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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