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蓝衫传说-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太好,但这许多时日,倒也是生出了感情,不愿离开了。

杜公与暗暗咬牙,何曾听过在大牢里住出感情来的。这厮此刻放赖不走,软骨散又未见效,他一身本事,何人敢强逼于他。便是碍着种家的势力,也不能没定其罪前,将他如何了。无奈下,只得好言相劝,只说为了照顾经略相公颜面,当给他安排个更好的处所才是。

肖遥每日里与众牢犯狱卒相处的融洽,早听闻杜琼那个别院雅致,当下便言,若要换地,只要那个别院,其他地方一概不去。

杜公与听的暗怒,却是没法发作,只得跟杜琼讲了,让他先将别院让出,总叫这厮安静下来,等到再过几日,他们寻不到证据,便以指使他人投毒处置。届时,便是种师道也说不说什么了。到那时,一刀下去,便甚么恨也解了。

杜琼无奈只得应了。只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厮在自己别院内,竟是如此折腾。将一个好好的优雅之处,糟践的面目全非。

眼见肖遥自在水中仍自游着,毫不理会。只得先压住怒火,往小亭中来坐,只是走不几步,忽的立住,看着左边一丛丛的物事发呆。

那里原本是种植的几棵冬青,秋冬常绿。杜琼爱其不似松柏类那般高大,又易栽植,用作点缀庭院,甚有画龙点睛之妙。故而嘱咐下人收拾之时,极尽呵护。只是此时,那些冬青已是不复原先郁郁葱葱之像,而是被人削枝去叶,修剪的奇形怪状。打眼看去,似是猫,又似是狗,凌乱之间,似是而非。

杜琼怒不可遏,面色铁青。也不再进,回头传喝下人来问。不一会儿,下人跑进来见礼,偷眼看看杜琼盯着的那些冬青,心中忐忑,不敢多言。

杜琼怒道“我叫你仔细照看,如何竟变成这般模样!”下人身子一哆嗦,方才无奈的道“回禀少爷,这不是小人做的,乃是那个肖二郎所为。”

杜琼大怒,骂道“你个狗才!他要做你便让他做?他若让你去死,你倒是死不死!”下人大恐,跪倒哆嗦着不敢多言。

杜琼欲要再骂,却忽听的一个懒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杜衙内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须知气大伤身,还应常加制怒才是。”

杜琼大怒,回转身来,却见那池中的肖二爷,不知什么时候已是上来。此时裹着一件袍子,正自抱臂站在身后,满面笑容的看着自己。

杜琼暗暗咬牙,挥退下人,指着那一片冬青怒道“肖二郎,你如何作践我那常青树?它们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肖遥转头看了一眼,诧异的道“怎么,杜衙内难道看不出来吗?想以杜衙内学富五车,风流儒雅之士,又怎会看不懂其中奥妙,定是欺我来着。”

杜琼怒极,指着肖遥咬牙道“好好,你说!你说!这究竟是做什么?”肖遥点点头,围着那从冬青转了转,才道“我见衙内这小院甚是雅致,只是太过死板。花草虽是茂盛,但却无形。正好我对园艺略有心得,念着府尊大人厚待,便动手给衙内将这些花草修剪了一番,衙内却也不需谢我的。”

说着,也不理杜琼欲要杀死人的目光,指着其中一丛如同狗啃过的冬青道“喏,你看,这便是猛虎下山之型。”又指着另一丛道“这个便是金鸡独立,那边那个便是灵猫戏鼠了。”

眼见杜琼双目喷火的望着那所谓的灵猫戏鼠,干笑了两声,又加了一句道“呃,衙内应当知道,那个老鼠实在是太小,这灵猫对面这丛冬青又偏生太大。没办法,小弟又没有刀剪之类的,只能徒手而做,费了好些功夫,尽去其枝叶,才得这般境界的。”

杜琼浑身抖着,指着那个只剩下一个树根的所在,颤声道“那便是你说的鼠了?”肖遥正色道“然也!不过衙内当以抽象的眼光去看,只要你心中念着那是鼠,它自然便是鼠了。”

天啊!打雷吧!打雷劈死他吧!杜琼望着满地的惨像,心中疼的直抽。望着肖遥那满面的笑容,直恨不得上去狠狠的踩上两脚。只是知晓他身手了得,也只能是心里意淫一下罢了。

他立在当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愤然转身走进亭中,自己坐下努力的平复心中怒火,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自己来是来打击这厮的,决不能让他倒把自己打击了。只要将这厮治了罪,自己再重修便是。

张洞王禹二人早看的傻眼,相对望了望,俱是为杜琼可怜。见杜琼进了亭子,也跟了进去坐定。肖遥嘴角噙笑,自顾施施然的汲拉着一双步履,随之而入。找了根柱子一倚,双眼微眯,自顾自在。

杜琼心中好容易稍稍平复,抬头欲要将郭盛被拿住的消息说出,打击打击肖遥。只是抬目所触,登时浑身俱颤,霍然立身,指着肖遥,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张洞王禹见他如此,不由一惊,眼见他双目死死盯住一处,便移目看去,一看之下,登时啼笑皆非,相对摇头。

原来那玉石雕彻的亭柱上,此时竟是一片斑斑驳驳,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自上而下写着:元符三年,嘉陵肖二到此一游!

二人转目四望,却见四根柱子上,无一不是如此,心中不由一声哀叫。这个肖遥简直就是个极品混账!所过之处,无一不是一片狼藉。杜衙内这小院落入他手,要想恢复旧观,怕是要比重建都费工夫的。

肖遥睁目看见杜琼模样,转头看看柱子上那一行行大字,笑道“杜衙内乃是方家,看小弟这刀石之术,可还入眼?只是此地又无刻刀,也只能用石块一点一点的敲了,其中定是有些拙漏之处,杜衙内不妨明言指点便是。”

杜琼满面怨毒,死死瞪着肖遥,良久突然仰天大笑,哈哈道“肖二郎,你如此作践于我,也不过是想激怒我,打击我。我却偏偏不让你如愿。你尽管折腾便是,看看某可能被你击倒。”话虽如此说,那笑声中却满是愤懑之气。

肖遥眼珠一转,微笑道“杜衙内何出此言?小弟可是真心求教的。既是这里的字迹入不得衙内之眼,想必衙内屋中收藏的字画上,小弟的题跋当能使衙内满意。不若前去一观如何?”

杜琼笑声戛然而止,双目瞬间瞪大,面上肌肉抽动,声音却是平静的道“你给我屋中藏品都做了题跋?”

肖遥笑容可掬,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原来衙内果然是对字画较为感兴趣的,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小弟不但做了题跋,对于其中一些字画,还做了些修改。想来定会使衙内欢喜赞叹的。”

杜琼直直的瞪着他,半响,突地怪叫一声,已是拔腿便往屋中跑去。张洞王禹面面相觑,眼见杜琼奔跑的身子都有些哆嗦,怕他有什么闪失,看了肖遥一眼,急忙跟上。

肖遥自顾含着微笑,倚柱而立。不多时,便听的屋内一声大叫,随即噗通、哗啦之声连续响起。肖遥低低笑道“此番气不死你,也要让你大伤元气!也报一报下毒害我之仇!”

原来那软骨散之毒虽是未能向往常那样发挥效用,但对肖遥还是造成了伤害,一身辛苦凝聚的内气,此时竟是空空如也。丹田内再无往日那般充实之感,便是原本那内丹之气,也是不见了踪影。

只是他内气虽然失去,但身体却陡然变得强悍无比。一举手一抬足间,莫不带着巨大的力道。身体骨骼内,总是热烘烘的有一种肿胀感。似是原先那内气,都一股脑的钻入了骨头缝里,让他时不时的有一种燥热感。

今日他又感到一些燥热,眼见那池水碧绿喜人,便忍不住跳进去洗洗。只是进去之后,被莲藕细茎牵绊,心下烦躁,这才尽数拔了,扔到岸上,却被杜琼刚好进来看到。

他倚着亭柱,自顾偷笑低语,却见房门蓦地向两边爆开,杜琼帽歪衫斜的跑了出来。手中拎着两副画轴,直直冲进亭来。此时的杜琼往日一副温文尔雅之态半丝也无,满面狰狞,青筋暴跳。两颊上闪着不正常的潮红,口中牙齿咬的咯吱吱作响。对着肖遥呼呼直喘,嗓中呼噜噜的怪声不断。浑身抖成一团,将两副画轴对着他直晃。

后面张洞王禹二人急急跑来,待要上去扶住,见他那副如颠如狂的模样,不由的愕然止步,不敢上前。

肖遥抬手将额前一缕黑发拨开,微微一笑道“杜衙内怎的如此激动?小弟涂鸦之作而已,当不得衙内如此敬拜。哦,还是平静些好,平静些好。”

杜琼如若未闻,双目通红,抖索着又低头去看手中画卷。这两幅画皆是唐开元、天宝年间,著名画圣吴道子所作。一副乃是天王送子图,一副却是一副仕女图。俱是刻画细微,极尽精妙之作。

只是此时,那图上人物个个被加上了无数零件,或是多了两撇八字胡,或是头上多出几个肉疙瘩。仕女图中的女子,原本飘拂的大袖下,却被画了几只脑袋低垂的鸡鸭,似是被那女子拎在手中。

于是乎,天王送子图原本的敬神尊仰之气,顿时便成了几个贩夫走卒在乡间闲步;那副仕女图原本是一个飘逸出尘的宫女,此刻,却已经如同从菜市场,刚刚买菜回来的大妈了。

杜琼刚刚进房之后,只见自己珍藏的字画,几有一半被肖遥尽情涂抹,画的面目全非。这些字画,他不知用了多少手段,花了多少银钱,才搞到手的。哪成想当日一时疏漏,忘了收走,竟被一朝毁之。

手足冰凉之际,转头间却猛然看到这两幅画。画圣吴道子的真迹,此时便是万金也难求。这两幅画,还是当日他暗暗施展诸般手段,害死一个外乡人后,方才辗转所得。向来视若拱璧,珍爱异常,平日便是旁人欲要一观都不可得。

初时他尚未看出,实是那胡子、肉瘤、鸡鸭画的太过传神所致。待到反应过来,登时胸间一股闷闷的感觉直涌而上,口中大叫一声,双眼翻白,已是昏倒过去。

等到张洞王禹二人手忙脚乱的将他唤醒,睁眼再看到那两幅画后,一股勃然怒火却是怎么也压不住了,整个人便如同疯了一般,霍的崩起,提着那两幅画,踹开房门,便要来找肖遥拼命。

只是他气的委实狠了,到了肖遥面前,胸中气血翻腾,却是一字也说不出来。耳中鸣声大响,头脑昏昏的。见肖遥满面含笑,嘴巴一张一合的,实是一句也没听见。心中痛惜之际,又来看那画卷。越看越气,越看越痛之下,只觉嗓子眼一甜,双眼一黑,“哇”的已是一口鲜血吐出,身子直直向后便倒。

旁边张洞王禹大惊失色,急忙抢步上前,将他扶起。只是这会儿,任凭二人如何喊叫,杜琼也是不醒。二人惶急之下,也顾不得再去管其他了,抬着杜琼急急向外奔去。不多时,外面便是一片大乱。

肖遥倚柱满面微笑,心下大爽。他本是爱画之人,如何肯做那焚琴煮鹤的勾当。他所涂抹的画卷,俱皆是赝品。就是那吴道子的两幅画,也不过仿真程度极高的而已。眼见杜琼收拾的甚是仔细,料他定是不知,便着意的描画了一番。那杜琼一看之下,果然受不住,竟是吐血而倒了。

肖遥侧耳听着外面的混乱渐渐息了,这才转身往房中走去。他在这一呆十余天,心中也是焦急,不知家中郭盛等人如何了。料得只要他们不参与进来,自己又身在此处,官府也定不敢轻易动他们。只要墨砚等寻得那赖七,一切自是迎刃而解。若是找不到的话,也不过是将酒楼查封,罚银了事。自己身怀种师道的令符,这些地方官还是大有顾忌的,决不敢乱来。他性子虽强,却也不愿无端惹事。

他后世读史书之时,自是知道,在这北宋年间,种家的影响力实是庞大无比。就是水浒传中,诸多逼上梁山的英雄,也是因着和小种经略有过关系,而最终不过是刺配罢了。自己这点事情,案情本身就诸多疑点,能做到他所预料的一步已是极限了。

故而,他自安心留下,等待机会,不欲因自己之故连累了郭家。只是他却不知,阴差阳错之下,因着漪月一念痴情,反而被杜琼利用。又加上那张承隐身幕后,早就惦记上郭家的财富,就是没有他这一码子事,动手对付郭家也是迟早的事而已。

他这里静心以待,大牢里的郭盛,却正在哈哈大笑。原来肖遥将杜琼气倒之事,经杜家下人传出,不过一个时辰,便已是传到了大狱的狱卒处。狱卒们当做闲话聊着,正被郭盛听到,便向狱卒详细问起。

那狱卒正是受了小妹银钱的那个,自那日见王氏兄弟跟着小妹而去,心中一直不安。只是他无权无势,又是胆小得很,哪里敢去多言。只不过念着那女子对他大方,平日里对郭盛也是好了很多。

此时听的郭盛问起,便笑着将这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这国人传话,本就容易失真,再加上本是官府人家的家事,传来就更是语焉不详,经了多人之口,传来的便是如同三国时,诸葛亮三气周瑜般的段子一般,极尽离奇曲折之事。

这班衙内素日行事不拘,傲气凌人,下面人自是不喜。故而对肖遥这般作为,都是暗中拍手称快。那传颂起来,自然是极尽玄幻之妙了。郭盛听的眉飞色舞,心中被杜琼算计的一肚皮恶气,不由的一时尽去,便在牢内哈哈大笑起来,直道应该让那杜琼气死才好。

只是郭盛合该命中当有此一劫。这些个衙役之中,却有一人名唤王二。乃是都府兵曹王禹的远房侄子,平日里与那跟郭盛说话的狱卒挺说的来,那狱卒当日见王氏兄弟跟着郭小妹之事,便讲了给他听。他心中暗惊,面上却不露声色。当晚回去,便将那事细细告知了王禹。又将今日牢中,郭盛听闻杜琼气晕后开心的事一发说了。

王禹听的心中拔凉拔凉的。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自是知晓。这多日来,那郭小妹好好的呆在郭府内,而自己的儿子却是不见了踪影,便是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定是和那郭小妹脱不了干系。这么多日子了,眼见两个儿子终是不见,暗料恐是凶多吉少,心中不由的又痛又恨。

听的王二说起郭盛在大牢内的模样,眼珠转转,已是拿定主意。定要将这郭府拿下,先让这郭盛给两个儿子填命,再把那个郭小妹拿住,生生剐了在儿子坟前,也算了了儿子生前的心愿就是。

打定主意,这便往府衙来寻杜公与。待到进了内堂,见礼已毕,偷眼见杜公与满面疲惫,面色沉痛,心中暗喜。当下就将郭盛闻听杜琼有难,在牢中欢喜之事说了,并将之添油加醋的狠狠夸大了一番。最后简直就是那郭盛早于肖遥沟通,预谋算计杜琼一般。

杜公与老来得子,仅只这一根独苗,平日虽是管束甚严,其实心中甚是爱之。当日得知儿子出事,差点没急晕过去。等到问明了当时情形,心中不由大恨。只是肖遥并未动手,也未辱骂,只是儿子自己气狭,弄成这般模样,却怎么也难以对肖遥下手。

心中正自又是痛惜儿子,又是憎恨肖遥时,听了王禹这一番挑唆,登时怒气勃发。那肖遥暂时治不了,但你郭盛却是实实在在的犯了大案的。本来自己不欲做的太明,只待等肖遥那边完结,再来回头办理就是。那时候要长要短,还不是高下由心。只是今日这郭盛如此无礼,正好还是那肖遥的兄长,自己不若先办了他,也给琼儿出口气再说。

当下挥手让王禹下去,自己在堂内暗暗谋划一番。三日后,传令升堂,要来审郭盛夜闯大牢一案。通判陆谦心下疑惑,怎么原本往后压着的案子,就要突然就审了。只是毕竟知府才是正主儿,他也只得随着上堂,一边监听便是。

等到郭盛上堂,诸般程序走过,杜公与一拍惊堂木,对着下面的郭盛喝道“郭盛,你雨夜之中,身挟利刃,擅闯我成都府大狱,预谋不轨,你可认罪?”

郭盛此时早已豁了出去,也早知那害他之人,就是眼前这位知府大人的公子。既是家中已经安置妥当了,他心中又有何惧。当下抬头朗声道“小民擅闯大牢不假,却非什么预谋不轨,只是想去探看我家兄弟而已。还望府尊大人明察。”

杜公与听他提起肖遥,脸上划过一道阴霾,哼声道“探看犯人,何时不可?为何竟要暗夜携刀,偷偷而为!你如此狡辩,可是欲要尝试下我府衙大刑不成?本府劝你还是老实认罪,本府自会酌情为你伸词。否则,纵是本府有人情,那大刑却是没有人情的!”

郭盛偷眼见那杜公与说话时,面上划过的冷厉之色,心中不由的一沉,转念间已是明白,这狗官怕是嫉恨二郎整治了那纨绔,想要在自己身上找回来。见他这般做作,恐是招与不招,都是一样。自己却也不必再去遭那份罪了。

心下打定主意,不由哈哈一笑,豪声道“府尊大人硬要说郭盛不轨,郭盛又有甚么好说的。大人便按律施展便是,便有什么罪名加诸,郭盛一并担了就是,绝无二话。”说罢,冷冷而笑。

杜公与眉毛一轩,眼中寒光大盛,冷冷看了他一眼,哼道“你即是认罪,这便画押吧。”说罢,令人将诉状拿下,让郭盛画押。旁边陆谦暗叹一声,心中暗自着急却是无奈。郭盛之事,实是罪证确凿,辩无可辩。只是可惜了一条汉子。

杜公与接过画好押的诉状,浏览一遍,方才递给陆谦道“陆大人看看,可有遗漏不足之处?”

陆谦唯一迟疑,伸手接过,细细看了。待要递给杜公与之时,方轻声道“大人,此人亦是与经略相公相识的,总需不要抹了经略相公的面子才好。这量刑之处,还望大人三思。”

杜公与心中恚怒,这厮汉在牢中咒我儿早死,如何肯容他活命。哼哼,便是那种师道亲来,却也阻不得我按律法办案。擅闯官衙,最少也是流配之刑,某判他秋后问斩,也自不违律法,倒要看看能将我何。

想至此,只是轻轻看了陆谦一眼,并不答言。陆谦看见,心中一沉,只得黯然归坐,不再言语。心中只是在想,若是那肖遥听闻你斩了他兄长,却不知你究有什么好果子吃。唉,眼见大乱将起,这番情况当急发表奏报才是。总算还有三月时日,当能避免一场祸乱才好。

杜公与将诉状铺开,提起笔来,当堂判下。人犯郭盛,携利刃擅闯官衙所在,证据确凿,供认不讳,判秋后问斩。特此报请刑部用印。判完,令人将冷笑连连的郭盛押下,传令通知其家人审知。衙役接了通报,转身应诺,自往郭家通报去了。

郭小妹那日自回到家中,心伤绿衣殒命之下,也是病倒。那漪月虽是客卿身份,此时也只得代为打理,将府中事务顶了起来。亏得郭定在旁帮衬着,倒也没出什么乱子。小妹将郭盛之言转告了蜀中三鹰,绿林道上顿时忙碌起来,各地豪杰纷纷暗中往成都府聚来,待要真到那一天,却是绝不容许官府害了二哥一家的性命。

郭府也是按着郭盛的嘱咐,早早将一应物事,该结束的结束,该运走的运走。不过七八日后,已是收拾停当,只待命令一下,就可轻装简从而行。郭太公经了几日调养,此时,已是渐能起身,进些饮食了。只是时昏时醒,甚不稳定。对于漪月一肩挑了府里诸事,太公也甚是心慰,遂令小妹与漪月结为姊妹,漪月改口称太公义父。

漪月孤苦已久,突然得了这么一个家,又得了一个姐姐和义父,虽说义兄和心上人尚在大牢之中,但相信总有相聚的一日。郭家既是做好了应变的准备,那么二人就绝不会葬送在大牢中。故而,漪月这新鲜出炉的四姑娘,每日在家里甚是忙碌,打点一切。虽是劳累,心下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宁和喜乐。

这一日,正在厅中翻看各处所报,暗思还要在何处完善。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奔跑之声,转头去看扣儿。扣儿却是摇头道“那小子绝不会这么早跑来,定不是他。”

扣儿嘴中的小子却是墨砚,来了这些日子,大人们都是整日忙着调整物资,暗自安排。唯有墨砚和扣儿除了端茶递水之外,却是无事,两个无事之人整日凑在一起,自然便熟了起来。

扣儿开始尚自守礼,张口唤墨砚为哥哥。只是墨砚随着肖遥日久,性子中,自然便带上了三分不羁的性情。眼见扣儿年幼,张口便是以小丫头称呼。扣儿大是恼怒,便也直接以小子呼之。二人整日里,你来我往的斗嘴,感情倒也是愈发深厚。

墨砚每日都要自己跑出去,四下里乱逛,发誓定要抓住那赖七,为自家二郎脱罪。到得回来之际,便从街上稍些个果子蜜饯之类的,回来讨好扣儿。他二人此时俱皆年幼,心中并无什么男欢女爱之意,只是相处一起,很是相得,自是时时记着。墨砚性子急躁,每次回来,进厅总是一阵小跑。故而,漪月方才有所疑。

此刻听的扣儿说不是,心中没来由的一颤,忙自深吸口气,转目往门外看来。但见门外不多时已是转出了老郭定,满头大汗,目中含泪。见了漪月,不由的老泪纵横。

【低沉有多久,高潮就有多久,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很多朋友觉得前几章郁闷,我很理解,但若没有这种郁闷,又哪来的高潮?所有的事,都是对比才产生的。希望各位朋友能多些耐心!从这章起,高潮将第次而来:斗败知府、大江高歌、题诗扬名、收的名将、大闹英雄楼等等,等等。呵呵,希望大家看的爽吧。篷车也知道大家不爽,一直也没求票。今天借着这个大章节,就厚颜再跟大家求求票吧。】

第四十九章:找到赖七了

漪月大惊,颤声问道“定叔,何故如此?”郭定抬手抹去泪水,这才呜呜咽咽的将方才府衙来送白书,道是郭盛已判,定于秋后问斩。

漪月大惊,颓然倒退几步,已是噗通坐于椅中。只是随着她坐倒的声音,门外也适时传来一声大响。厅内三人俱是一惊,漪月忙使扣儿去看。

扣儿奔出门外,不多时便是惊呼一声,急声叫道“小姐,是太公!”漪月与郭定同时变色,慌不迭的跑出来看。目光所及处,登时心中一片冰凉。

那太公此际正自仰躺地上,额头处却是流出血来。想来定是跌倒时被撞破的。只是不知他如何会走来此处。三人心慌,忙唤来下人将太公送回房中,又使人去请郎中。等到郎中来了,帮太公止了血,只是向几人摇摇头,连谢钱也不要,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几人俱是面色惨然,小妹得了信息,也自赶来,二人围在太公床前,只是落泪。眼见太公脸色暗灰,双颊深陷。二女不敢离开,当夜只是一起守着,不敢合眼。唯恐一旦睡着,睁开眼便是天人永隔了。

及至第二天傍晚,太公方悠悠醒转。只是一时间,根本不能说话。他昨日本是觉得好了很多,唯恐义女自己一人在前太过辛苦,便往前厅探望,也可出些主意把把关。哪知方到门口,便听到了郭盛被判秋后问斩的事情,心头一疼,登时跌倒。他一把年纪,迭逢大变,身子尚未好利索,经了这一下,又重创了头部,此时已是处于弥留之际。只是能拖得几日,便要看造化了。

自这日起,二女便轮流守在床前,不敢稍离。小妹亦是病体未愈,此时倒也激发了体内潜力,生生的硬是没有倒下。漪月初时甚为担心,后来过得几日,见她并无不妥,这才放心。

这一日,漪月处理完事情,正要往后面探视义父。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大呼小叫,隐隐正是墨砚的声音。只是那声音中,又是兴奋,又是惶恐的,不知在搞些什么。

让扣儿伴着,往门外来看,不及至门口,便见郭定满面喜色的迎了上来。远远望见漪月,便高声叫道“四姑娘,大喜!大喜呀!墨砚找到赖七了。”

漪月闻听,心中一颤,身子不由自主的竟是摇晃了起来。多日来苦苦所盼之事,突然的到了眼前,那股子和惶急纠缠在一起的喜悦,便如同波涛一般,一波波不断地冲击着,早已脆弱的神经。

“二哥有救了!”漪月只是喃喃的说出一句,已是身子后仰,颓然倒下。这些日子以来,她继小妹之后,亦是以一个柔弱的女子之身,生生的担起了主理府中事务,联络各处营救亲人的大任,尚要服侍垂危的义父,担心姐姐。向日只知抚琴作画的身子,如何经得住这等消耗。只是心中那一股子执念支撑着,才勉强没有倒下。此时闻听喜讯,心神一松,顿时支撑不住了。

扣儿惊呼一声,连忙托住,急声呼唤。又是掐人中,又是捏额头的,漪月悠悠醒转。方一睁开眼睛,便是反手抓住扣儿,急急问道“墨砚在哪里,那赖七可是真的抓住了?”

旁边郭定抹了把汗水,上前禀道“四姑娘,墨砚正守着呢。也不知他从哪找着了那厮,那厮被人砍了一刀,伤的颇重。此刻正由郎中诊治呢。”

漪月心中一急,连忙问道“那可能救活,若是救不活,二哥可要怎么办?”郭定安慰道“四姑娘不需着急,郎中看过,道是那厮暂时是死不了的。”

漪月长长舒出一口气,这才放心。想了想,又嘱咐郭定道“定叔,我先去探望义父,待会儿自会和姐姐一起过来,你让墨砚前来,将事情细细说与我等知晓。”

郭定点头,转身要去,漪月想想又叫住他,道“定叔可能联络上蜀中三鹰三位英雄?”郭定一愣,点头道“三位卢英雄已留下联络方式,可以联络的到。”

漪月点点头,微一沉吟,方道“定叔休辞劳苦,前往请三位英雄即刻来一下,一起商议下,若是可以,明日咱们便抬着那赖七上堂,将二哥接出来。家中也都做好准备,只要事情完毕,即刻起程。再思救援义兄之事。”说着,明媚的眸中,却是倏地闪过一丝寒光。

她知晓郭盛之罪,非是可以脱掉的,那么待到救出肖遥后,只要家人尽数离开,便可施展最后的手段,便是抢也要将义兄抢出,决不能让义父绝了后嗣。此时,这个柔弱的姑娘,再也不是那碧漪楼的弱质女子了,言语之间,已是颇有一副杀伐果决之气。

郭定眼中闪光,点头应诺,转身去了。漪月这才往后而来,待得见了小妹,将事情细细说了。小妹大喜,这些时日,郭家祸事不断,今日方得了一件喜事,眼见乌云将散,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已是不远了。望望榻上的老父,想想生死不明的绿衣,又忍不住的泪水涟涟。

漪月急在一旁劝慰。小妹点头道“这些时日,亏得妹妹打理,否则咱们郭家,定是家破人亡之局了。姐姐没用,却是没有能帮上你一点儿。”

漪月又是一番劝解,方才将自己所思一一讲出,小妹闻听她竟是欲要借助绿林之力,强行劫狱,不由面色一变。沉默半响,想及终是大哥的性命紧要,微一咬牙,也就点头应了。郭府的后房之内,两个巾帼女子已是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欲要为了自己的家园和亲人,做出生死一搏。

安顿好太公,二女相携来至前厅。进的厅里,便见蜀中三鹰已至,墨砚和郭定亦是立于一旁。

三鹰见了二女,连忙起身抱拳见礼。他们心中对这两个女子,实是大大的敬佩。家中遭遇这般事情,便是个男子也不一定能安排的如此条理。这两个女子,却是生生的,用她们稚弱的肩膀扛了下来。其中辛苦,不言自明。

漪月微退半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