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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南朝陈 1.54-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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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彻齿不已。

自小到大,还从没有人敢这般不假颜色对自己的。

一群帮闲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好歹人家张三公子也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你陈剑臣算什么玩意?一点面子都不给,真是找死呀。

又想及在开泰学院时面对郑书亮的态度,啧啧,绝对的吃了豹子胆,简直就一愣头青——对于权贵固然不一定非得奴颜婢膝,但也应该迂回圆转点,哪里有这样兜头兜脸的?

那时候郑书亮是放不下架子对付下手,可现在是京城,是纨绔的地盘,毫无背景靠山的陈剑臣依然我行我素,不惜触犯霉头,绝对是不想回家的主。

于是,看往陈剑臣的背影,他们的目光就像在看着一个死人。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在陈剑臣眼中,譬如张三公子这些,其实早就是死人……

对于死人,根本不需要委曲求全。

……

这几天,京城一如大海,表面平静,但底下却波涛汹涌。天下各州府,一道道坏消息犹如雪片般飞进京城。

但这几天,正明帝没有上朝,危急的奏章都由何颉何大人入宫当面禀告:

“皇上,冀州大旱三月,饥民如潮……”

“皇上,江州洪水泛滥,水淹万里,饿殍遍野……”

“皇上,镐州地震,房屋倒塌无数,民众死伤掺重……”

“皇上,浙州有贼寇作反,领首者居然是前江州知州聂志远,他伙同其女聂小倩,打着‘清君侧’之名兴兵作反,有部众近万,渐成规模,务必提前剿灭……”

一道道,都是坏消息,何颉大人一边禀告,一边汗水津津。所谓伴君如伴虎,身为臣子,不能替君分忧,致使江山崩坏致斯,皇帝一不开心,做臣子的便不得不死了。

这些消息,何颉绝对不想从自己嘴里说给皇帝知道。问题是正明帝不上朝呀,只接见他,又下了死命令,必须如实报告……

“嗯,知道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在华贵的黄曼布后,传来正明帝冷淡的声音。仿佛事不关己,又仿佛所听的都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你下去吧,以后还有什么事,都必须进宫禀告。”

“遵命,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颉跪拜退出来,只觉得汗水都把背濡湿了,心里又大觉纳闷:皇上这是什么态度?

完全不合常理呀!

他满脑壳都是黑线,饶他是跟随皇上身边最久的臣子,本以为已揣摩到了圣心,哪知道现在一看,门边儿都摸不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何颉绝对不是笨人,相反的,他非常聪明,非常善于顺应圣心,比如那《文字法》,其实就是正明帝的意思,他不过是推向前台的人而已。

一系列的新政,其实也是皇帝本人的主张。

他们这一群大臣,只是跟着圣上的意思走罢了。民间百姓,都道奸臣当道,圣上被蒙蔽,其实却是冤枉他们了。

现如今天下灾难连连,民不聊生,贼寇如蚁,乱世已成型,除了派兵四下镇压之外,实在没有其他法子。无奈那些反贼越杀越多,却大大不好办。

忽又想起地藏大师的算卦,无不一一应验,现在的天下,正是处处一派血光滔滔的景象。

大师说他要去度化一个人,便能化解大劫,不知道如今度化得成什么样了……

对于这个说法,其实何大人不是太信,只不过事情危急,唯有死马当活马医,搏一搏运气。

至于那个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能担负如此重大关系?

想不出个所以然,何大人脸色阴沉着,离开了紫禁城。

……

夜晚,月朗星稀,京城东方十里,郊外一片平淡无奇的山坡上,此际正坐着两位和尚,一位是白衣胜雪的拂晓和尚;一位是地藏大师。

他们就那般坐在坡地上,仿佛坐得是至尊无上的莲花坐,一动不动。

忽而,地藏大师举首望南方,脸色一紧,道:“佛晓,原来你是故意把我拖在此处。哼,倒没想到,你居然会和道门的人勾结到了一起,你佛心何在?”

拂晓静静的开口:“真佛大开方便之门,从无门户之见。”

嗖嗖嗖,光华道道,如同流星,都是法宝的光芒。纷纷落定,分散在周围,却是广寒真人、庆云、昆仑的奚明峰、蜀山的陆师道等四人。

当日他们在江州鉴江边上,汇聚屠龙。

今晚,该屠何人?

第两百八十章:缉捕

第两百八十章:缉捕

强敌环视,地藏大师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一对长眉无风自动,飘逸着,忽而变成了花白之色,自动延伸出来,宛如寿眉。

拂晓和尚沉声道:“地藏,大势所向,你何必再做困兽之争?”

地藏大师怒形于色,喝道:“拂晓,你这个佛门叛逆。本座布局,囊天下为谋,不料竟败坏在你的手上。”

拂晓和尚哼了一声:“你窃取社稷国器,不择手段,视我中原百姓为鱼肉,不违佛道,贫僧岂能坐视不管?”

地藏大师哈哈大笑:“我等一入空门,四大皆空。什么百姓,什么权贵,都是虚妄,不看透这一点,如何成佛?”

拂晓冷笑道:“你号称‘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想必也是要来中土收复阴司的吧。”

“不错,阴司当年,本就为我佛所建,只是当年被王朝不容,无奈退出,始留下这一支,如今自当要收复回来。”

边上广寒真人嘿嘿冷笑:“地藏,这一趟,只怕你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跑一趟了,这阴司,我等道门替你收了。”

地藏面色一变:“果真如此,恐怕这便是你们和佛晓叛逆联手的利益所在吧。”

蜀山剑客陆师道冷声道:“废话何必多说,直接斩杀也罢,好早点完事。”

地藏目光一转,盯着他:“蜀山剑客,向来单传,难道燕赤侠陨落了?”

陆师道神色一紧:“燕赤侠早已离开蜀山,四方云游,求无上剑道,现在蜀山,唯我剑尊。”

说着,手中三尺青锋在手,长啸一声,剑气冲天,展露出一匹漫天光华,直直往地藏大师劈去。

地藏大师不敢怠慢,两手合十,诵念经文,身后一股气息飞腾而起,显出金身来。

这一尊金身,高九丈,金黄中又夹杂着条条赤红之色的,观其境界,距离真正的九转金身,只是咫尺之遥了。

一旦成就九转金身,便能成佛,证无上大道。

“动手!”

广寒,奚明峰等再无保留,法决翻动,法宝纷飞,全往地藏身上招呼。

地藏大师以寡敌众,怡然不惧,大笑道:“本座知道你们意图,不外乎要困住我,不去找那书生麻烦,只是我曾算一卦,今晚那书生自有血光之灾,待他一死,看你们如何能逆转乾坤!”

拂晓针锋不让:“书生有正气护身,万邪不侵,何惧什么血光之灾?地藏,念着你我同出一门,你等还是速速退出中原吧。”

地藏大师喝道:“休想。”

念头一起,金身双目骤然睁开,射出两道实质般的光芒,好像两把飞剑,凌厉非常,居然一下子就压住了诸人的攻势,渐成平衡。

心中想到:“只要挨过今晚,等那书生遇害,事情便会有天大的转机了……”

……

夜色苍茫,一灯如豆,陈剑臣便坐于灯下,也不看书写字,只静静出身,念及广寒飞鹤传书所陈述的内容,心中不免阵阵骇然:

广寒所书,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真正的本质起因,便是源远流长的佛道之争。

要知道在天统王朝之前,亦有多个朝代,可以称为古朝代。早在那些朝代里,释家便西来中土,开始扎根发芽,宣传教义,度化众生,发展一日千里,渐渐便压在土生土长的道门之上。

涉及利益,道门自不肯无作为,坐视势力被蚕食,故而支持天统王朝,推翻旧朝代,开始反佛。

中土佛门势力由此衰落,只留下教义被改的金山寺一脉,以及阴司世界。

岁月悠悠,西方释家一直不甘心,积攒千年,终于在今朝逮着了一个良机,趁着新帝登基之际,窃取社稷神器,才有如今的乱世出现。

有言道,以乱治世,乃是不折不扣的契机。

得此点拨,陈剑臣心中明了,己身的用处,却是被各方势力送来京城,以作“拨乱反正”的效果的。

“嘿嘿,倒真看得起我……”

他用手指轻轻敲着书案,陷入沉思。

“公子,早些安歇吧。”

婴宁走过来。

陈剑臣道:“睡不着……婴宁,你且坐到我身边来。”

“嗯。”

婴宁很乖巧地同意。

陈剑臣很自然便抚着她乌黑的头发,油然叹道:“婴宁,我们如今处境,颇为不妙。”

婴宁点点头:“婴宁明白,但无论如何,我们始终都是在一起的。”

陈剑臣捧起她娇艳的容颜,凝视道:“我何德何能……”

不提防香风袭鼻,小狐狸纵体入怀,已吻上他的嘴唇,两唇结合,如饥似渴,芬芳如甘露。

他们相携已久,同甘共苦,但一直以礼相待,不曾做过什么亲密的行径。对此,陈剑臣觉得很自然,书上有言:“观其容,可以忘饥;听其声,可以解颐,时一谈宴,尤胜于颠倒衣裳。”

大概如斯。

可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眼下小狐狸媚意横生,主动撩拨,顿时激起来雄风,搂着一具温软如玉的娇躯,忘情相拥。

嘭嘭嘭!

正投入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金戈铁马般的行军声,在静谧的国子监中异常刺耳,仿佛有军队杀了进来一般。

如今时势,国子监这等圣儒之地,也成了不设防的地方。

陈剑臣和婴宁受惊分开,小狐狸的脸红扑扑的,她难得鼓起勇气来,正关键处被人干扰,不由有几分恼意,竖起耳朵唉一听,顿时脸色一沉,急道:“公子,他们是奔这边来的,只怕来意不善。”

陈剑臣自当明白,道:“看来有人要撕破脸了。”

过不得片刻,蓬的,学舍木门被撞得四分五裂,破碎开来,一队黑衫卫明火执仗地冲了进来。

领首者身形昂藏,尤其两撇胡子和眉毛一样,活脱一位活着的“四条眉毛陆小凤”,正是江钰。

黑衫卫的游击将军。

江钰踏进房来,四下一顾,当即拿出一卷黄绢,展开,念道:“今有密报,国子监监生陈剑臣为江州人氏,昔日与反贼聂志远父女来往密切,今事实一一查明,特命黑衫卫前来缉捕,如敢反抗,格杀勿论!”

把黄绢一收,喝道:“陈剑臣,你就乖乖跟本将军走一趟吧。”

陈剑臣面沉如水:“我如不走呢?”

江钰脸色一寒:“那就休怪我刀下无情了。”

双手一翻,两把朴刀在手。

“江将军,如今大厦将倾,你何必再为别人卖命,做那愚忠之徒?”

江钰凛然怒道:“好你个书生,大逆不道,其罪当诛,速速跪下跟本将军走,由国法处置。”

“那好,婴宁,我们走吧!”

陈剑臣此话出口,旁边婴宁立刻拉着他的手,却不是往前面,而是径直朝着右边墙壁冲去。

江钰一惊,本以为对方是想撞墙自杀,便要出手拉住,不料下一刻,两人的身体竟然视坚硬的墙壁于无物,一下子就穿了进去。

“穿墙术?”

江钰大惊失色,这可是传说中的道法,一对监生主仆怎么会施展得出来?他突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路!

“追,赶紧追!”

此际也来不及多想,马上命令手下四处找寻追捕。但出到外面,几乎把整个国子监都翻遍了,哪里还找到得人影。反倒是一干生员先生被惊动起来,见到是黑衫卫,不禁吓得面如土色,以为是来抓自己的,顿时两股颤抖起来。

夜色沉沉,火把之下,江钰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来抓捕陈剑臣,奉的是兵部尚书张猛的命令,而且是死命令,如果完成不了,下场绝不会太好。

只是陈剑臣已逃遁出去,加上他们身怀道法,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抓得住的。

“罢了罢了,唯有如实禀告吧,我江钰一生精忠报国,无愧于心,也不怕大人惩罚。”

……

“什么,人没抓到?跑了?”

尚书府中,张猛拍案而起。

江钰跪在下面,不敢抬头:“属下无能,请尚书大人恕罪!”

“哼哼,恕罪,本大人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那陈剑臣乃是重要人犯,决不能出任何纰漏,你身为游击将军,率领黑衫卫百名去抓一个书生,居然让人给跑了,朝廷养你何用?”

江钰一咬牙:“卑职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会道法,故而……”

“够了!”

张猛一声咆哮:“如今聂志远父女造反,其势已大,不日将兵临城下,那陈剑臣乃关键人犯,却从你手中逃逸,此罪天大。来人,将他拿下,送入天牢。”

江钰大惊失色:“大人!”

那天牢可是绝地般的存在,被关押进去,基本就等于死路一条了。据说自正明帝登基实施新政以来,牢里已关进了一百三十八位朝廷大臣,当初聂志远就是要送上惊,然后打入天牢的;至于从各地抓上来押赴进京的违法《文字法》的儒者更是数不胜数……

人进去后,几乎没有听说过还能出来的。

“大人冤枉呀,冤枉!”

江钰口中大呼,可那些侍卫哪里管他,如狼似虎扑上来,抖开铁链锁了。可怜江钰一身武功,却不敢反抗,这一反,可算是大逆不道之罪了。

侍卫把他拖起,押解下去。

江钰犹自不甘,呼喊得喉咙都有些嘶哑了,可张大人一言不发,根本不予理会。

第两百八十一章:吃人

第两百八十一章:吃人

京城西郭,方圆数里俱为禁地,因为令人闻之色变的天牢便建立于此——天牢,不同于一般的监狱,能被关进去的人,可不是等闲的罪犯之流,必须要有一定的地位的人,才有资格被关在天牢。

比如,朝廷大臣,社会名流等等。

他们犯了事,一般都会被打入天牢。

天统王朝立国近千年,励精图治,四海升平。因此,多年以来,天牢的利用率并不高,直到当今,猛地达到一个**。根据统计,恐怕眼下的天牢已人满为患了。

前黑衫卫游击将军江钰,便成为最新的“加入者”。

一夜之间,从将军沦落为阶下囚,江钰的一颗心,仍然是木然的。他本以为就算让陈剑臣逃掉,自己犯了错误,可绝无可能下天牢。哪料到大人一句话,直接将他打入了地狱。

一入天牢深如海,从此阴阳两隔绝!

进入了里面后,想要再出来,只怕很难了……

为什么?

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心头腾腾冒出来。

“进去!”

进入天牢的前房后,两名侍卫打开铁门,将江钰推搡了进去。

阴森!

江钰的第一感觉便是如此,只觉得有无形的阴气朝着己身扎来,不禁浑身打个冷战。

将他推进去后,两名侍卫赶紧的锁门,好像里面有会吃人的老虎一样,避之不及。

这是江钰第一次看到天牢内部。

他固然一直在黑衫卫里面,但天牢却隶属别的部门管理,黑衫卫负责抓人,但押送囚犯到天牢里来的,却是别的人手。

“咦,这个……”

稍稍定一定心神,江钰徒然发现有些不对路。或者说,眼前的天牢景观,和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现在,是深夜,可牢房里头点着松明火把,能把四周景象看个分明。

大,天牢里面非常大,一间间牢房用精铁铸造分隔开来。如此布局,倒和一般监狱差不多。

只是现在,一间间的牢房都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江钰大感惊诧,他可是知道,足足有上千人被关押进了天牢的。那么这些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此时他还发现一件怪事,就是自己虽然带着枷锁,但那侍卫并没有把他送进某一间监房里头,而是任由他自由走动。

江钰眉毛紧皱,终于下了决定,迈步往前方走,要看看那些人犯都被关押到什么地方?

寂静的空间,铁链拖地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非常惊动。除了他之外,一个人都没有,脚铐碰撞地面的声响,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骇然。

因为戴着脚铐的缘故,他的速度并不快,约莫走了半盏茶时间,才走完深深的过道,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往下的黑乎乎的阶梯入口。

原来天牢,有第二层。

江钰似乎想到了什么,毫不犹豫又沿着阶梯往下走。

“什么!”

走完阶梯,抬头一望,江钰大吃一惊:

只见眼前一片空阔,仿佛一个大大的广场,近乎半圆。边缘处被建造成环状的台阶,此刻台阶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粗略一看,不下千众。

而空地正中,一口青色铜鼎大若箩筐,里面烈焰焚烧,发出晃眼的亮光。

借着这光明,江钰可以看到那些坐在台阶上的人身上的服饰,并不是囚犯服,而是本身的衣装,或为青衫儒巾,或为官袍乌纱,林林总总。

这些,显然便是之前被关押到天牢里来的人犯。

江钰心中凛然,又觉纳闷:“这些人怎么从牢房里搬了出来,坐在这里?古怪,有古怪?”

他当即凝神,鼻子嗅了嗅。

这一嗅,几乎毛骨悚然——他竟然没有闻到丝毫的生人气息,到处都一片死气沉沉的所在。

“不对劲!”

江钰什么都顾不上了,双足一点,直接施展出轻功来,耗费了偌大的气力,腾跃过去,来到台阶前面,一把抓住一个朝廷大官的身子。

触手处,轻飘飘的,稍一用力,就发现这不过是一具空壳。里面的血肉筋骨早就被掏空了,只剩得一张人皮。却是背后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去,把这人给吃掉了。可人皮却保存得很好,摆放在这里,远远看着,就像他还活着,在此打坐。

江钰惊骇莫名,一连翻了十几个人,个个都是如此,都只留下一张完好的人皮,身体里头的血肉不翼而飞。

“这,这……这一百多朝廷大臣,数百的名儒文人,被关押进天牢里后,竟然全部被吃掉了血肉!”

此事实在惊世骇俗,饶是江钰出生入死无数次,但也从未曾见过这般鬼魅之事,一道寒气悠然从尾椎骨萌生,腾腾往颈脖上走。

“是什么妖魔鬼怪!胆敢在此作祟!”

江钰徒然大喝,中气十足。

喝完,念头一动:此地阴森诡秘,不宜久留,必须要上去,或者告诉给外面把守逇侍卫知道……

想着,赶紧往回走。

忽而眼前一张白色大网当头抖落,依稀是从头顶上扔下来的。

江钰虽然一身武艺,反应极快,无奈眼下手脚都带了枷锁,灵敏度大不如前,躲避不及,已被大网罩住,鼻中立刻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

“这网不是正常的网……不好,这是蜘蛛网!”

这么大的一张蜘蛛网,脉络道道如绳,捆在身上,不但坚韧,而且带着一种奇大的黏性,一旦黏住,就难以挣脱了。

江钰心神大震,立足不稳,已仆倒在地。

嗤!

就在此时,脑后有尖锐的破风声响起,明显有东西从后面偷袭。

“我命休矣!”

江钰魂飞九天,有心想避开,只是全身上下被裹成一个粽子般,就连常规的翻腾动作都极难做出来了。

他叹息一声,眼睁睁等死。

噗!

奇怪的细响,仿佛被一根小小的东西刺入了后脊背上,剧痛涌来,其间居然还夹杂着一些酥酥的麻意,顿时脑袋昏昏沉沉的,随时都会闭眼睡去——应该说是死去。

但江钰毕竟出身不凡,强撑起最后的清醒,微微扭头要看清楚偷袭自己的是什么怪物。

可惜的是,他只能看清一个庞大的狰狞影子。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有妖怪!杀妖……”

最后的呢喃,地的恐怕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了。

……

夜已深了,一轮残月西沉,撒着清冷的光。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在街道上响起,惊得居民们耸然醒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知道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掀起大波澜。

肯定有大事发生了!

惯于繁华安康的京城百姓们霍然发觉,国之形势大大不妙,只怕真如传言所说的,反军很快就会打入京城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

改朝换代呀!

京城东郭,一座名为“纯阳观”的道观中,厢房内,陈剑臣与婴宁就在里面。

这间道观,为崂山派物业,属于一个据点,陈剑臣看了广寒真人的飞鹤传书,知道这个地方,当出了事,便来此避难。

现在的他,已成为通缉犯,满京城不知有多少黑衫卫正大肆出动,要抓拿他。

相比己身的处境,陈剑臣却更关心聂小倩他们的情况:真没想到,聂家父女居然直接揭竿而起,反了。而且目前看来,已成了形势,快要打进京城来了。

天统王朝,彻底的乱成一锅粥,四裂五分。

奇怪的是,正明帝居然还很沉得住气的样子!又也许,其中还有许多内幕,却不是陈剑臣现在所能接触得到的。

在这个讯息蔽塞的时代,他急需情报!这才能够直观地认识当今形势,究竟变成如何模样了,否则两眼一睁黑,都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咦,有妖气!”

突然间,陈剑臣霍然惊觉,就见到厢房角落被拱开一个小黑洞,一只皮毛油光黑亮的小家伙贼头鼠脑地探出来,正是鼠妖小义。

小义见到公子和婴宁,大喜过望,飞身蹦起,落在书案上,人立着,抱拳团团施礼:“小义见过公子!见过婴宁姐姐!”

陈剑臣大感惊诧,忙问:“小义,你怎地来到京城了?我不是吩咐你留在江州,保护老妇人的吗?”

小义回答:“公子,现在老夫人她们早就不在江州了。”

“嗯?发生了什么事?”

陈剑臣大为焦急,以为家人出了意外。

小义道:“公子放心,现在老夫人她们都十分安全。”

陈剑臣这才宽心,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义你快点说出来。”

“好嘞!”

事关重大,小义不敢怠慢,再卖关子的话,只怕公子的戒尺就要打屁股了。当即整理了一下思路,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陈剑臣凝神静气,认真听着,越听越心惊。这几个月来,局势的崩坏程度远远超出了想象,哪里还像什么国家?处处干戈四起,民不聊生,无论盗贼还是义军,满地都是。就像诺米骨牌被推翻了第一块那样,积压已久的矛盾全部爆发出来,其势汹汹,不可预测。

而诸多消息,京城内却没有散播出来,只是停留在私底下的议论之中。因为稍有非议,被黑衫卫知道,便是杀头之罪。

更让陈剑臣感到世事无常的是,母亲鲁惜约阿宝她们,现在居然和聂小倩在一块了。

第两百八十二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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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兰若寺一别,聂家父女便四处飘泊,逃避缉捕聂小倩的三个同门师兄,一直护卫左右。因缘际会之下,他们打杀了一窝贼寇,自己占山为王,入了绿林。等天下大乱之时,当即抓住时机,揭竿而起,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成为义军。

起义之后,端是一呼百应,应者云集。一方面聂志远的号召力不弱;另一方面则是正明帝所实施的政太不得人心,正应了一句老话,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当人都活不下去了,再老实本分的百姓,都会成为“刁民”。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聂家父女率领的义军成燎原之势,一连攻克了五座州府,江州便为其中之一。

打下江州后,聂小倩率先找到了陈剑臣家,把莫三娘等人接出来,保护好……随即挥军北上,一直打到京城来。

听完个中经历,陈剑臣唏嘘不已。他明白乱世有枭雄争霸,但没有想到聂家父女的崛起,而且崛起的速度如此之。这和正明帝倒施逆行密不可分,天下人心早已分崩离析。

要知道千百年来,儒家一直都为朝政根基。可《文字法》的强硬颁布,黑衫卫大肆抓捕各地儒生,便等于自掘坟墓,自毁长城。

所以,短短时间天统王朝开始崩溃,便在情理之中了。

念及广寒道长的飞鹤传说里所说的真相,陈剑臣蓦然脸色一紧,知道时间紧迫,便奋笔疾书,写了一封书信,吩咐小义带出去给聂小倩。

如今义军兵临城下,京城如临大敌,早封了城门,等闲人根本无法出城去。王朝的统治底蕴还是不薄的。所有的军队都调动了起来。保护京畿。血气翻腾,笼罩成阵,连婴宁都感到有些不适。

而在城外,聂小倩所要面对的敌人,则是各地勤王的盟军。

接受任务后,小义很又土遁出城了。

“公,需要我做什么?”

婴宁问。

陈剑臣道:“当然有。”当即面授机宜一番。

听完公的吩咐,小狐狸深感忧虑:“公,你真要这么做?”

陈剑臣目光坚定:“不入虎穴。不得虎?广寒道长他们在外,拖住释家的力量,在城里头,只有靠我了。”

“可是……”

陈剑臣一摆手:“没有可是,务必先诛首恶,方能力挽狂澜。”

“剑臣所言极是,深得我心!”

窗外忽有豪迈的声音响起。

婴宁一惊,陈剑臣却立刻听出来了。大喜过望:“燕大哥!”

推窗进来的。正是背负巨剑的燕赤侠。

“燕大哥,没想到关键时刻,你终于赶到。”

燕赤侠笑道:“大厦将倾,某家安能袖手旁观?”

陈剑臣拍案而起:“有燕大哥辅助,此事必成。”顿一顿,回头对婴宁道:“婴宁,现在你可以放心离去了。”

婴宁道:“好的,公小心。”

这不是陈剑臣和燕赤侠第一次联手。在兰若寺的时候他们便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默契,有燕赤侠在,婴宁很放心。何况,还有一个飞天夜叉做保镖呢。

……

漫长的一夜,终于消褪,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黎明时刻。曙光如缕,只是被那层层叠叠的浓云所掩盖住,一时间还无法大放光明。

紫禁城,钟声悠扬,文武百官井然成列,开始上朝。

气氛,异常的肃穆压抑,只是等了许久,正明帝居然不见踪影。诸位大人面面相觑,又不敢议论,只能用眼神来交流。

这个朝会,本来就是正明帝通知的,为何他姗姗来迟?

蓦然,殿外一阵阵跑动的声音,很就见到一支约有五百人左右的黑衫卫冲了上来。领首者一位将军,身形昂藏,面目粗犷,乃是黑衫卫的大统领王全洲。他率领黑衫卫踏入殿内,目光凌厉地往周围一扫。

何颉大人脸色变了变,忽道:“王大统领,发生了什么事?”

王全洲神色深沉,忽地拿出一卷黄娟,展开,念道:“文武百官接旨!”

殿堂上一众官员闻言,赶紧跪拜下去,口称“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天下烽烟四起,苍生涂炭,皆百官之罪。着黑衫卫,捉拿文武官员共计一百五十三人,全部押赴天牢受审。”

王全洲的声音铿锵有力,几无感情。

“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可能?”

“皇上,我们要见皇上!”

“皇上冤枉呀!”

这个消息,简直晴天霹雳,一众大臣,本来是要来上朝的,居然被一道圣旨,全部拿下,这个世界是怎么啦?

说什么押赴天牢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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