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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镜-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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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法常言,天尊诞,而后混沌开,之后才有了天地万物,才有了各种生灵,才有了人。

    但这些都只是传说,是人们编撰出来的神话。没有人见过天尊,也没有人能够见证混沌被破开的时刻。至于人为什么诞生在这世上,更是错综复杂说不清楚。这些问题碌碌凡人很少会去关心,这是那些需要夸耀自己渊博学识的智者所要关心的问题。吃饱喝足的男女在一起能生娃,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但凡人有的时候也必须关心历史,关心天下大事。因为有时候事情会直接砸在他们身上,一个不小心或者仅仅是一刹那的运气不好,他们就会被砸得粉身碎骨。

    就像这一天,天崩了。

    南方天空传来一声惊雷,整个世界都开始剧烈震动,大地摇晃着被撕裂为无数碎块,土石错开、崩塌,低谷骤然崛起形成百丈的高崖,山丘则深陷入地形成幽深地穴。整个大地仿佛是一块被人一脚踩成大大小小碎块的玉瓷片,粉碎的同时带走无数生命

    蔓延这个大陆的震动只持续了一瞬就停止了。

    原本碧蓝的苍穹,在正南方破开一角,在正午的红日旁边,天幕的一块像薄纸一般被人撕下,露出漆黑的星空,其中还有几个星星在不停闪烁。

    这星空在地上惊恐的凡人眼中,却比旁边的烈日还要刺眼,仿佛那就是恐惧之神降下凡世传播苦痛的化身

    这时,所有人都知道,天崩了。

    碎片呼啸着急速下落,闷雷般的呼啸有如死神的笑声,盘桓在每个人的心头。

    在地上的众生看来,碎片下落得很慢。开始只比巴掌大一点,然而几个呼吸后,碎片越来越大。直至它完全遮没太阳,在地上投下足有半个大陆大小的阴影。

    惊恐的人们这才开始四处奔逃。无论向哪个方向拼命奔跑,凡人都无法从天底下逃走,即便只是一小块碎片。为活命拼尽全力的人们只能看着那一小片天空,缓慢而沉重的压落他们头顶,直至占满身体周围的所有空间。最后在无数充满痛苦与恐惧的嚎叫声中,他们的身体将被碾成一抹湿润的血色尘埃并深埋地下。

    苍穹碎片砸在大陆中央,砸出一个巨大深坑,直接把下面两个小国毁灭。整个深坑足有三千多丈深,方圆近四万里。苍穹碎片几乎填满整个深坑,它上方的平滑表面比周围地势还要高出近万丈。

    土地像鱼鳞一般向外翻卷,巨大的冲击直接把周围数十万里的地势拉低了几百丈,而大地边缘则被抬升同样的高度。这势必会引发不可计数的灾难,从空中鸟瞰,最明显的灾难便是绵延六百万里的东海倒灌内陆,但就大部分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察觉的,尤其是他们身处遮天蔽的暴风狂沙的时候。

    海水造成的灾难会很缓慢,缓慢的可以使从大地中心到东部海岸的大部分区域,在之后的几千年里都被海水覆盖。

    百丈高的浪水正一波接一波的涌向大地中心的巨坑。比海啸还要猛烈十几倍的浪潮将沿途的所有东西吞噬,高大的树木和百丈高的丘陵被淹没,亿万计的生命如同海水中的泡沫一般消逝。

    **

    一个身影正从苍穹破开的洞口处缓缓下落。这是有着一头红色长发的男人,身上穿着一件残破的麻衣,裸露在外的手臂和下足上布满了红蓝相间的图纹,散发出的微光仿佛在缓慢流转。他身上的麻衣犹如两片已经掉一半的枯黄枫叶,简单披在身上,一条麻绳在腰间系住,使之不会被混乱暴躁的怒风吹落。

    男子容貌俊美,五官精致。过分精致,以致在红发和红蓝图腾的掩映下,整个人看上去很是诡异。

    来自天外星空的阵阵罡风打在他身上,那件的破麻衣在他身后被风拉紧、绷直,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撕成碎片。红色长发则如火焰一般轻轻摇曳,似乎天外的罡风也无法撼动它分毫。

    大地的第二次震动在红发男子出现后停止了,然而地上的灾难还在疯狂肆虐。无数的光点从升入半空,在狂风中飘摇沉浮。这些都是在天崩后陨落的生灵之魂。因为轮回路已断,它们在死后也无法安息,只能这般无助地滞留在虚空中,慢慢消散,最后归于虚无。

    红发男子紧皱着双眉,看到地上凄惨景象,脸上冷冷的看不出喜怒。

    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在他身后的虚空中传来,语气平淡得几乎没有半点人气:“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布满裂痕的大地。

    苍穹碎片坠落扬起的沙尘正往大地边缘扩散。那些沙尘从天上看十分低矮,但身处其中,才会发现这些沙尘其实是遮天盖地的沙暴,可以轻易削平高山,把地上的一切如同尘埃一般卷到空中,再重重摔下,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被撕裂成真正的尘埃。

    男子正下方是妖域,他所有的族人都在那里。用不了多久,已席卷了半个大地的沙暴就会蔓延到妖域,成片的收割族人的生命。

    另一个声音从苍穹的破洞外传来,咆哮着宣示自己的快意:“干的好,等破开这个阵法,我会好好奖赏你的。”

    仿佛在回应那狂暴的笑声,整个天地再次震动,本就残缺的苍穹再次被撕裂,第二块碎片直直坠向下方的妖域。

    男子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脸上升起无尽痛苦和悔恨,沉声道:“我的族人不该遭受这样的惩罚!”

    话未说完,男子已急速往地面冲去,瞬间飞到坠落的碎片下方。

    只见他右手高高托起,左手在心口处捏成印诀,周身光芒大盛。在阵阵堪比天崩的轰鸣声中,所有光芒眨眼间凝成有如实质般的光球。

    光球不断变大,直至包裹住整个万里长宽的碎片,才停止增长。

    远远望去,男子凝成的光球竟比空中的太阳还要巨大十几倍。

    大地和天空都在崩坏中痛苦嘶吼着,光球拖动碎片,随男子缓慢下落。当男子双腿接触地面是,降落的轰鸣声比第一块碎片坠地时还要大,但大地反而奇异没有丝毫震动。

    男子脸色万分凝重,全身青筋暴起。他全身的每一寸骨肉随时都可能被巨大的压力碾成碎末,阵阵痛苦如翻涌的浪潮般不住地冲击他的灵魂。

    男子心中有了决断,他猛的发出一声暴喝,声音没有传出多远,却掀起无形波浪,翻滚着向四面八方散开,所过之处,沙暴停歇,罡风倒卷,震慑慌乱的灵魂。

    地上的所有人这时才得以从惶恐中平静下来,看清天空的破洞,以及破洞下方比太阳还要巨大明亮的红色光球。

    男子呼出胸中最后一口气,这口气如此悠长有力,隐隐间竟似带动周围的空间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

    然后他开始吸气。不仅用身体吸气,他凝结的光球也在吸气,光球发出的光顿时变得暗淡,仿佛要变成吞食一切物质的深渊。

    光球如同黑洞一般,贪婪的吸收着周围的一切。吸力如此狂暴,卷起的风尘甚至比之前的沙暴还要剧烈。不论是空气、水、土石还是人兽生灵,都被呼啸着吸入光球内,消失不见。

    看着自己的族人也被吸入光球里,男子露出痛苦的神情,光球的吸力也为之一顿。但下一刻,男子再次发出一声低吼,光球的吸力变得更加狂暴。

    男子身后传出一声叹息,无数淡蓝色光点飞出,飞到散落在大地上男子族人头顶,化作结界,将他们团团包裹起来,缓缓带往地面。

    转瞬之间,光球的颜色由赤红变为土黄,整个大地被吸走厚厚一层土石。

    男子的左手不再捏诀,抬起与右手一起并拢,口中发出一声震慑大地万物的断喝:“合!”

    身外的光球如岩浆般翻滚澎湃,随着男子的大喝一分为二。一半推动着第二块苍穹碎片直奔漆黑的缺口,另一半则直冲下方的大地,在男子的身体周围散开,漫向四方,很快就凝结成跨度近万里的擎天大山。

    当第二块碎片被推至苍穹顶部,红中泛着白光的岩浆便冲入碎片外的间隙,把因为缺少第一块碎片而完全填补的部分填满,直至在也看不到外面的星空。

    至此,光球化作一根连通天地的擎天巨柱,将崩毁的青天修补完全。而神秘男子则被包裹巨柱之内,再也看不到踪影。

    “不!”天外暴戾的声音再次咆哮,接着是接连不断的震荡,好像有一个高与天齐的巨人正不停捶打整个天地。他怎么用力捶打,却再也无法破开这个天地。

    许久之后,大地震动终于消失,天空中也不再有令灵魂颤栗的声响传来,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望着南方连通大地苍穹、如同擎天巨木一般的庞然大物,谁也不知道灾难是否真的已经结束,也不知道那些有着毁天灭地威能的存在是否会再次降下神罚。

    许多人跪倒在地,不停祈祷,不停膜拜,漫长的自我催眠之后,终于使自己的心神感到些许平静安宁。更多人痴痴等着,不能也不愿思考,只是等着,等着灾难的结束或者再次降临。

    当一团巨大烟雾将整个南方的天地遮没,太阳慢慢的在西方落下,盘旋在半空中的灵魂光点全部消散,人们才相信,劫难真的结束了。

    **

    天崩,这是所有活下来的人都经历的劫难,是事实。但是对几百几千年之后的人来说,天崩,是传说。

    岁月同样具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可以将万丈沟壑用淤泥填平,可以把大地中央被拉低的地势重新抬升,可以把所有可以证明天空曾经崩坏过的东西抹消。

    岁月无法撼动的也许只有那根齐天巨柱。但终年不散的云雾却可以将它完全遮住。

    在岁月在人间肆无忌惮地玩闹了几千年后,人们开始怀疑是否真的存在那么一个擎天巨柱。

    于是天崩变成一个传说,如同醉汉说自己婆娘是仙女,如同猎户偶尔会在山洞里捡到极品魂晶,如同男子修仙修到最高境界时胯下会变得空无一物。

    但是南方妖域中生活的妖族部落相信天真的塌过。他们相信在天地将要毁灭之时,他们的祖先牺牲自己,化作一根顶天立地的石柱,将整个天空撑起。整个世界因为他们的先祖才得以继续存在。那终年不散云雾被人称为妖云,据说就是妖族先祖的血肉所化。妖云中有座乌元山,方圆近万里的大山,从未有人登上过它的顶峰。妖族部落都相信,乌元山就是他们先祖化成的石柱。

    修士间也流传着关于妖族先祖的故事。只是在故事里,妖族先祖狂妄地挑战天尊,更是将天空捅了个大窟窿。天尊最终将他打败,抽取他的血肉补天,剩下的骨头化成天罚柱支撑破损的天空,而他的灵魂至今仍被禁锢在天罚柱中,直到他赎清罪孽。

    故事中的天罚柱就是乌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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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机缘
    日月轮转,当岁月将大地中心凸起的高原抹成一片平地,已没有多少人可以说清传说中的天崩是多少万年前的故事。大宋的平民只知道现在的皇帝是永初帝,边关虽不太平静,百姓的生活却还算富足安宁。

    赵宋幅员辽阔,东西跨度足有八百万里,南北跨度更是近一千万里。即便是日行千里的宝马,想绕大宋的边境跑上一圈,没有个一百年是跑不完的。

    因为疆土太过宽广,帝国的传承太过久远,使得整个大宋的诸侯多如牛毛,王公候伯之间攻伐相当频繁,平均每天都有一次大战,每月都有诸侯被消灭。即便是皇族分封出去的亲王大公也难以幸免,稍有不同的也仅是不会像外姓诸侯般被赶尽杀绝而已。毕竟他们名义上还算是皇族的一员。

    虽然大宋帝室直接控制的区域不多,但实力却极强横。普通的大诸侯只要能拥有百名修士就能横扫一大片,而大宋帝室拥有的兵修最少时也有十万、数百员至少婴魄境的大将。即便集合所有诸侯的力量,也无法抵挡帝室的全力一击。

    因此,尽管诸侯各自为政,大宋帝室真正控制的区域只能算作一个大诸侯,但皇帝的命令没有人敢忤逆分毫。

    帝室之如此强大的因由,主要源于他们传承了天尊的血脉。据说大宋就是天尊一手建立。

    **

    离大宋国都建康东北六十万里处,有座名为天根的大山脉,绵延万里,地势磅礴,山幽林深。山上生有种种仙草珍兽,灵脉更是无数,据说经常可以在山石之间找到裸露在外的灵石,而比灵石还要珍贵千倍的魂晶更是时有发现,出现频率同样是其他地方的千倍。所以天根山上宗门林立,大宗门世家便有十四个,小宗门小家族更是将近三百,这还不算外面宗门世家建立的或明或暗的旁支。至于那些说不出名堂家族和散修,谁也说不清具体数目。

    大宋修仙之风极盛,随便找个七岁孩童都能熟练背诵修仙的入门口诀《七漩术》,几乎每个身体健全之人都会按照口诀修行,以七魄为引,在身体内凝成七个灵气漩涡,从而让自己沟通天地灵气,练就各种道法神通。

    只是大多数人凝成七漩之后,修为便很难再无寸进,最终停留在最低级的灵脉初阶。只有天资过人之辈才能突破灵脉境,成为真正的修士。

    然而即便无法突破灵脉境,凡人只需要每天粗略运行一遍功法,就能使自己身强体健,延年益寿。因此,即便修为无法提高,绝大多数人对修行依旧乐此不疲。

    而世间还有无数传说,传说中的主角大都是修为停留在灵脉境,多年无法提升,忽然碰上绝世机缘而突破灵脉境,然后修为有如青云直上的。这些传说更是让普通人不愿停止修行。

    在大多数人心中,这些传说的主角不是那些运气好得不像人的修士,而是那些逆天的机缘。这些机缘包括神秘的功法、强大的法宝、倒贴的道侣和经常从天上掉落的极品魂晶。

    天根山上虽然没有人被从空中掉落的极品魂晶砸到过,在路边捡到中下品魂晶的人说不上多,却也为数不少。已多到足够让道边路人兴奋着、大叫着冲到一旁的草丛中扒拉半天,却一无所获,只得留下一泡野尿,见证自己到此一游。

    绝大多数上山碰运气的人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但每隔一段时间总会传出大块品质极高的魂晶被人发现的传闻,所以进山寻宝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好在天根山对普通人来说足够大,总有没被人踏足过的地方。

    姬康就是众多寻宝人中的一个,或者说一队人的首领。虽然他只有十六岁大,嘴上只有稀疏的黄毛,但他是姬家的嫡孙,在山下的十候镇也算是个人物。

    姬家祖上曾经富贵过,十候镇就因为姬家而得名。据说姬家祖上曾先后出过十个叱咤一方的强者,得帝室认可,裂土封侯,一时风光无限。可惜的是姬家族人每次封侯,都是一世立,二世亡,侯爵从未传过三代,如同着了魔咒一般。

    一般来说这样盛极而衰的家族都会被人屠戮殆尽,但姬家却能继续存在,并时不时的爆发一番。这背后的原因,则是姬家的先祖是天轮宗的创派始祖之一。

    姬康孩童时也是被称为天才的人物,仅仅八岁便将所有七漩全部凝成,而一般人则要到成年才能达成。孩童时姬康就如同中天红日,被族人寄予中兴姬家的厚望。不幸的是,慢慢成长起来的姬康就是那种年少成名而后泯然众人的实例。八岁时的他已是灵脉初阶,十六岁的他依旧是灵脉初阶。

    好在姬康生的心宽体胖,别人的恶毒话语似乎半点都不曾听进耳中,没事的时候过着斗鸡走犬的纨绔生活,有事的时候就躲到天根山里寻宝。

    此时的姬康正躲在山上的一颗松树下,快速的扇动着手中的折扇,即便如此,满头的豆大汗珠依旧不停流下。一同上山两个仆从也走到他身边,上下扇动着袖子。然而从他们身上传来的热气要远多于扇过来的凉风,直接被姬康轰到一边。

    到最后,连自己扇出来的风都是热风,姬康索性停手。他有心狠狠咒骂几句,但最后只是无力的倚在松树上,在心中骂道:“该死的林辉,跑哪里去了。”

    直到太阳西斜,姬康才在远处的山石间看到一个身影慢慢走近,运起全身力气,吼道:“你是不是又跑去看公猴骑母猴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来人正是被姬康称作林辉的少年猎户。他脸上还带着十五六岁特有的稚嫩,然而眉目如剑,显示出他异于常人的坚毅。上身穿着有些残破的棉衣,腰下挂着件鹿皮裙,裸露在外的小腿线条刚硬,充满力度。

    和一身华服的姬康相比,林辉的衣着破落得像个一个乞丐,然而他身上自有一股慑人气势,让人无法低看他。

    听到姬康的调侃,林辉却不理睬,一边将背上的弓矢在地上放平,一边说道:“这次要躲几天?”

    姬康微微一笑,悠然转过身去,望着远处犹如片片火龙鳞片般的晚霞,背负着双手,迎着拂面清风赞道:“秋拂晚枫落昏黄,真是妙景啊。”

    “现在不是秋天,这里也没有枫树。”林辉扬起手中刚捕到的小兽,平淡说道:“新鲜的四耳貂,想吃不?”

    姬康也不回头,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同样平静地说道:“想。”

    “要躲几天?”

    “一个月。”

    林辉也不问原因,只是坐下慢慢收拾手中的猎物,由始至终都没多看姬康一眼。

    姬康似乎还不愿放弃,说道:“你看着这飘渺的意境,我觉得每看一眼,自己的修为都在增长。不愧是灵山宝地。”

    林辉不理睬他,仍旧低头摆弄手中了猎物。姬康被晚风一吹,突然觉得很冷,打了个寒颤。于是伸手解下腰带,直接尿了出来。看着尿水远远飘落下山,山下几只飞鸟慢慢升空,不禁又打了个寒颤,初上山时的憋闷似乎也随风逝去,姬康哈的一声笑了出来:“鸡儿随风飘,”

    林辉终于抬头看了看,冷哼一声,又低下头,半响后吐了句:“猪头也飘渺。”

    将两个仆遣回姬家后,姬康便在林辉这里住下了。林辉住的地方是个松木搭成的小屋,极其简陋,甚至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前后两个用鹿皮蒙住的出口。屋顶也是用几块宽大的松木板堆叠而成,勉强不漏雨。

    姬康平时过惯锦衣玉食的生活,住在这简陋的小屋里,竟也没半点怨言。日出同林辉一起出门打猎,日落一起扛着猎物归来。

    找不到猎物的时候,姬康则同林辉一起在山上乱转,寻找被魂晶砸头的机缘。

    **

    三年前,修为停滞的姬康独自一人跑到山上,说是寻宝,其实离家出走,在荒野漫无目的的游荡。结果没呆多久,就因为找不到食物几乎饿死。林辉发现他并带他回自己的小屋。

    林辉把姬康带回来是因为他身上有很多金子,而姬康跟着林辉回去是因为林辉脖子上戴着两颗魂晶。

    能找到两颗魂晶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即便那是下品魂晶。十三岁的姬康知道,林辉要么有奇异的天赋,要么有逆天的运气。

    姬康在林辉的小屋里一住就住了半年,直到被家人找到才离开。期间,林辉又找到了三颗下品魂晶。

    离开时,姬康告诉林辉,一颗下品魂晶可以换百颗灵石,而一颗灵石可以换的十两黄金。不过,林辉还是把五颗下品魂晶送给他。

    于是两人成了朋友,姬康时常跑到林辉这里避难,同时带来林辉喜欢的刀剑弓矢,还有山上没有的功法口诀、丹药阵图。可惜姬家已不复当年之盛,姬康能拿出来的东西也就比散修稍好而已,更入不了那些宗门弟子的法眼。

    不过魂晶是好东西,即便是下品魂晶。只要能凑够一百颗下品魂晶,姬康就能在与家族有旧的玄月门哪里换个外门弟子的身份。虽说只是个小宗门的外门弟子,但对现在的姬康已是足够。姬康从来不是好高骛远的人,他知道大部分人之所以止步不前,是以为他们不知道前面还有路,或者不知道前面的路该怎么走。

    姬康知道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他知道自己只要往上爬高一层,他就能看得更远,知道得更多,然后他就能走得更远

    而姬康当下要走的路就让林辉带着他在山里撞机缘,是凑足一百颗下品魂晶的机缘,而不是被极品魂晶砸到头的机缘。

    林辉和姬康不同,他一直到十四岁才凝成全部七个漩。但仅过了一个月,他就突破了灵脉初阶,达到中阶,一根细小但清晰的灵脉连通了所有七个灵气漩涡。而只有突破灵脉境,才能称为修士。

    这让姬康更加坚信,林辉的运气必定不是一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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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头
    姬康上山的第四天,林辉刚走出小屋,就发现山下走上来一队人,有男有女。常年的捕猎,使得林辉的视力远胜常人,即便隔着很远,还是能看清每一个人的相貌。

    小屋里在地上铺了几张鹿皮,姬康身子向下趴着,口水直接流到鹿皮上。林辉走进小屋,直接一脚蹬在姬康屁股上,将他踢醒,说道:“快起来,有美女上山来了。”

    姬康睡眼惺忪地翻转身子,嘟囔着:“美女?山上哪来的美女?”磨磨蹭蹭坐起来,手里穿着衣服,嘴上也没停下:“你知道什么叫美女么?小雏儿,女人都没见过几个。过些日子我带你下山,带你去见识下真正的美女。”

    等走出小屋往山下一望,看清那队人的样子,姬康叹道:“还真是美女。”

    上山之人也看到林辉和姬康,立刻加快速度,往小屋这边赶来。

    林辉站到姬康旁边,嘴角微翘,问道:“跑,还是不跑?”

    姬康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眉头轻皱,一个“跑”字刚到嘴边,看到林辉戏谑的表情,微带怒气的说道:“跑什么?我就站这里,看她们能拿我这么样?”

    林辉笑着坐到一边,等着。他心中隐隐期待着,不是期待姬康被收拾,而是期待收拾他的人,姬康的姐姐,姬姚。

    正如姬康所说,林辉没下过几次山,见过的女人还没他打的野猪多,叫得出名字的用手指数都数的清。林辉见过的女人中,姬姚是最漂亮的。当姬康在上山待得太久,他姐姐就会上山来抓他回去,以致林辉会有意无意的让姬康在山上多待些日子。

    而留下姬康最好的方法就是找魂晶。整个十候镇一百多年来也就找到四十多颗下品魂晶,而三年以来,林辉两人已经找到了三十七颗下品魂晶,这要是换成黄金能换三万多两。然而这三十多颗下品魂晶却还不够换个小宗门外门弟子的身份。

    当姬姚走到小屋不远处的时候,林辉正假装制作新的箭矢,不敢多看姬姚一眼,哪怕用眼角扫过也是不敢,只怕自己看了之后再也无法保持这假装的平静。当姬姚对自己点头行礼时,林辉也只是轻轻点了个头。

    姬姚曾见过林辉几次,她对这个修为比弟弟高一点的少年表现出足够的敬重。不是因为修为,而是因为这个少年运气很好。大部分地方,能找到几十颗魂晶的人都能得到足够的尊敬。

    姬姚穿着一身淡黄衣裙,头上梳着百花髻,一束长发从颈侧垂到胸前,她摇弋生姿地走过屋前的草丛,空中飘起淡淡花香。不知名的清香入鼻,林辉只觉心神一阵恍惚,急忙屏住气息,不敢再多吸入一口。

    姬康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句:“雏儿。”心中打定主意,下山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拉上林辉,带他去倚香楼里把雏儿的头衔去掉,否则如何带他出去闯荡。

    姬姚眉目如画,此时秀气的双眉却轻轻地纠缠在一起,贝齿轻咬朱唇,看着姬康。她一路走来,心中所想,全是如何训斥自己的弟弟。正要开口,姬康却将头转过一边,问林辉:“你觉不觉得我姐长的好看。”

    林辉被姬康这么没头没脑地一问,脸上一红,思虑一番,最后只得如实回答:“好看。”

    姬康只想骂一句:“你脸红个毛啊!”只是当着姐姐的面,这句话却是无法说出口的。

    姬康转过头与自己姐姐对望着,做了个露齿轻笑的表情,却没有发出笑声。

    这是每次姬康做错事都会做的表情,每每看到,做姐姐的姬姚都不忍再责罚他。姬姚看又一次看到这个表情,气便消了大半,不再看姬康,而是远眺山下十候镇的方向,那里也是姬家大宅的所在。

    姬姚叹气道:“你就这么不想让我嫁人吗?”

    姬康哼了一声,沉声道:“我不是不让你嫁人,只是不想让你嫁陈松柏那个王八蛋。”

    “所以你就把他打了?你以为你把他打残了,我就不用嫁过去了?你就没想过要是他真残废了,你姐还是要嫁给他,到时候你之前所做的只会让我更难以过活。”

    八岁就凝成七漩的姬康很少有冲动的时候,但是当他看到陈松柏的时候就冲动了,直接把对方打成重伤。

    姬家虽然是十候镇的大户,但也只限于镇上而已。祖上曾经富贵过,所以姬康知道天地有多大,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可以挥手间将姬家碾成粉末。也正因为祖上出过十个诸侯,不少人都盯着姬家。而姬家已经五代没出过灵元境的修士了,要不是有先祖遗留下来余荫人脉,姬家上下早就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而人脉这种东西,可靠性又是由自身力量决定的。

    所以当姬康八岁凝成七漩,被姬家上下寄予厚望时,他便发下宏愿,要重振姬家。只是之后多年,曾被人称为天才的他,修为无法提升一步。而三年前,同自己最亲近的姐姐被族里许给陈松柏时,姬康只能无奈的跑到天根山上寻找机缘,并因此差点死在山上。

    只是魂晶刚找到三十七颗,姬姚却已长成,陈家便上门定了婚期。本来姬康准备理性的接受一切,但是当他看到陈松柏时,却发现自己未来的姐夫却连七漩都没有修成。一副酒色过度的陈松柏出现在姬康面前,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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