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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仙-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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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真应该不是真看上了齐泰生,只是想利用他。可齐泰生很懂女人,会做小伏低,甜言蜜语。这一对男女真真假假你来我往的,倒显出一副奸恋情热的气氛来。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应该是齐夫人回来了,巫真又从窗子遁走,门一开,果然是齐夫人走了进来。

“夫人,什么人送了信来?”

齐夫人脸色很不好看,看了齐泰生一眼:“是许夫人处送来的信,她们的人今晚就到。”

齐泰生点下头,又亲手斟了茶给她夫人。齐夫人端起茶来沉思了一会儿:“今晚就把这丫头送走。”

齐泰生吃了一惊:“为什么?”

师公也从门外进来了,对我说:“巫真来过?”

“嗯。你看见她了?”

“看见个背影。”

齐夫人不肯和齐泰生再费唇舌了。

“就这么定了。晚上我亲自把人送去。回来后我自会对文夫人解释。你不需要但心。”

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往往都是孩子。别说只是拿这个小丫头去换,只怕要她付更多代价她也不犹豫。但对齐泰生来说,孩子大概什么也不是。瞧他对前头三个儿女的样子,也不知此人的心肠到底是什么做的。

齐泰生只能说:“好吧。那咱们再筹划筹划,可得防着对方出什么阴招,别儿子没救出来,再把你搭上。”

齐夫人嘴角挂上一丝冷笑,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那是痴心妄想。”

这话象是在说那些劫了他儿子的人,好象又还有些别的意思。

我心里一动,侧过头问师公:“齐夫人也看见巫真了吗?”

师公朝我点了下头。

我这会儿才发现我们两人离得太近,我的发梢都要拂到他的鼻尖上了。

我看了齐氏夫妇一眼,飞快的凑上去在师公唇上偷了个吻,又赶忙转过头,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脸上却慢慢的热起来。

师公握着我一只手,手劲儿比刚才重,但是也没有握疼我。

齐家两口子商量完事情,也没在这屋里多停留,一前一后出去了。

我问师公:“不知道巫真是不是也住这船上?”

“不会。”师公断然说。

我想也是。

她给北剑阁通消息,北剑阁也肯定许诺给了她好处。可她要是留在这儿,难免要受北剑阁的压制差遣,那就不是合作而成了北剑阁的属下了,巫真不会甘心的。

“她应该也住在船上,离这儿很近。”

从舷窗望出去,这块河滩上停了不止北剑阁一艘船,巫真若是住在那条船上,倒是很方便。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巫真现在一不缺吃二不少穿,在江湖上也薄有声名,好好过日子不好吗?可她被父亲警告了依然不知收敛,勾搭上北剑阁的人,搅起了这么一大滩混水。

“我们去找她吧。”

下一句话我没说出来。

不过师公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父亲上一次已经告诫了她,可她依然故我,恩将仇报,反咬一口。

那就不能怪我了。

父亲现在什么年纪什么身份?这点事不值得他出手。

巫真既然还姓巫,那么我就来清理巫家门户。

河滩上的船并不算太多,而且以巫真的性子,那种鱼腥味儿扑鼻的船是不必去验看的。我们绕了一圈,确定她就在一艘苇蓬船上。

说来真有缘,我和巫真第一次下山就乘船,我们这一世再相遇也乘了船。

现在一切要终结了,还是在船上。

巫真正坐在舱里,船上并没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不知道上次曾经见过的她那个侍婢元宝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已经嫁人了吧。

师公留在船头,我一个人进了舱里。

————————————————。。。
第六十章 河滩三
第六十章河滩三

我没有隐匿身形的声响,我踏进舱里,巫真已经跳起身来,手虚拢着——这是她预备攻击的前奏。

我太了解她了。

“你……”巫真怔了一下:“齐笙?”

“是啊。”我向前走了一步:“不过我还有一个名字。很多年前,我叫巫宁。”

此言一出,巫真脸上的血色退得一干二净,嘴上却还在硬辩:“不……你说什么胡话”

我在桌边坐下来,拿起茶杯来:“还记得咱们第一次下山,在运河上遇着夜香班的船么?那天晚上咱们演示了一个幻术给一个小孩看,你记得是什么吗?”。

她嘴唇微微颤抖,死死的盯着我:“……火树银花。”

我转头看她一眼,伸手弹出一出一瀑银星,无数的银星粉屑象大雪一样纷纷扬扬的落下。

我和巫真站在这一幕火树银花中,这纷纷落下的仿佛不是幻光的流星,而是中间无数破碎的时光。我和她就各站在一端。

巫真认出来了。

这一幕火树银花,是我独有的,谁也学不去。

我们一起长大,朝夕相处。我了解她,她也了解我。

一瞬间,中间的若干年仿佛被抽空取走了,我和她,仿佛又回到了初下山的那个时候。两个小姑娘,跟土包子一样,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很新奇。

船轻轻离了岸,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切都象那天晚上一样。

“你不是嫁了人吗?后来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巫真也坐了下来:“男人嘛,我是看透了。不过三年五载他就厌烦了。我没生孩子,他的其他女人也不生孩子,后来根本就不来往了——他不到四十岁就死了。”

她也问我:“你不是……死了吗?难道你是诈死的?可是你现在的年纪……”

“我的确死了一次。”我注视着她:“被文飞所杀,一剑穿心,立时毙命。其实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我都没怎么觉得疼。”

巫真不知怎么接这句话,低下头去。

“我前一世死了,当然没什么再说的。不过这一世活过来,我一直在想,那些人是怎么找到我的呢?我一直很小心,他们不可能看破我的踪迹……”

巫真还是紧紧闭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我仔细的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一件事。那之前不久,你曾经写了一封信给我。信我看过即毁了,随信寄来的荷包我也一并销毁。当时我闻着信上有一点淡淡的香气,并没太在意,只觉得那可能是你的脂粉香染在信纸上……”

巫真抬起头来:“是啊,你现在知道了。”

“现在知道也不算晚。”我说:“那香哪里来的?”

巫真坦白的说:“孙家的人给我的,一经染上,水洗不脱,即使相隔千里,也能追踪到人的踪迹。”

是的,所以文飞能凭借这香气,最终带人将我围杀。

我看看自己的手指。

我已经很防备,可是还中了暗算。是来自亲姐妹〃》的算计……那封显得关切情急的信,其实是我的催命符。

我们在这里平谈的谈论生死,月亮升了起来,照得河滩上一片鳞鳞的银光。

“百元居的火,是你放的吗?”。

她摇头:“不是我。”

“可要没你引路,别人能找到百元居吗?更不要说放火了。”

百元居就在广华山中,可是一般人是找不到的。父亲在四周设了幻阵——而巫真唯一还算拿得出手的,就是幻阵。

巫真脸色一变再变,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焦急万分,汗水越流越多,她终于绝望了,大声问:“你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幻阵无法聚合?”

从我进屋的那一刻起,巫真已经在聚合她的幻阵了。陪我在这里说话,不过是拖延时间的权宜之计。

而且话说到这一步,巫真也知道今天的局面是不死不休的。

“你还想做什么?还想再害我一次吗?”。

巫真终于气急败坏的撕破了脸皮,破口骂道:“你别假惺惺我害你?只能怨你自己蠢为什么别人不死偏偏你死?因为你蠢得该死”

我轻轻拍了拍巴掌:“说得没错。我以前是够蠢的,没看穿你竟然是这么一条恩将仇报的毒蛇。”

“我恩将仇报?”巫真的脸整个扭曲了,她笑声象夜枭一样:“你们父女俩把我当狗养,从指头缝里漏点残羹饭渣就把我打发了高深的幻术不传给我,法宝也没我的份你和你爹一样,你们早都该死了”

我一把揪过她的头发,抬手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

“这是替父亲打的。”

反过手再抽一下:“这是替我自己打的。既然你说巫家什么都没给你,那让你把曾经得去的东西还回来,也很公平吧?少字”

巫真的眼中露出疯狂的神情,嘴里污言秽语不绝,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催动,她的幻阵也不可能被催发。

想和我比斗,她也远不是对手。

我一只手将她按在桌子,从发间轻轻拈出一根金针,轻轻吹了口气,细如牛毛的金针微微颤抖起来。

巫真的身体,就象这根金针一样,一起发狂似的抖了起来。

“巫宁宁妹妹,我也是一时糊涂。孙家的人逼我,我也没办法……咱们从小就那么要好,你还记得吗?你从山崖上跌下,是我一路把你背回去百元居去的……”

我手里的金针顿了一下:“是啊。可是你应该早就知道那里的石块已经松脱了吧?少字为什么不提醒我一声呢?”

她牙齿碰得格格直响:“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跌伤那天就知道了。”我说:“那会儿以为你是想捉弄我,姐妹〃》间,玩笑纵然过火一点,我也不介意。可是你那时候是不是就想着,我最好能跌死呢?这样你就成了巫家唯一的女儿了,是吧?少字”

说话间,我将金针从她眉间轻刺了进去。

巫真象是中了定身法一样,全身都僵硬了。她的两颗眼珠都不由自主想去看那根刺进她眉心的金针,以致于聚拢成了一个斗鸡眼的样子,十分古怪。

第六十章河滩三

第六十章河滩三,到网址
第六十章 河滩四
第六十章河滩四

“你还有差不多半个时辰。”我将第二根针从她头顶百会穴刺进去:“半个时辰之后,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了,你本来不姓巫,你姓刘,对吧?少字嗯,你今年也有快百岁了吧?少字过半个时辰,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明月夫人〃》,没有巫真这个人了。只有一位垂垂老矣的刘婆婆……嗯,如果那时候你还记得自己姓刘的话。”

巫真忍不住又颤抖起来。

她最恐惧的是什么?

做为一个习练幻术的人,她最怕失去这种赖以立身的本领和力量。做为一个女人,她惧怕衰老。

她现在看上去仍如二十许人,那是用药物和功力一直维持着的。一旦失去这些,她会立刻衰老下去。

我没和她玩笑,她自己也明白,这是最后关头了。

第三针刺在胸口,巫真从椅子上滑下去,全身麻痹瘫在那里。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求饶,也没咒骂了。反正那些都没有用,可能还会让气力加速流失,让最后一刻变得更短暂。

“真没想到……今天居然就是我的死期了。”

我转头看船舱外,月光冷寂。

“我那时候也没想到,自己的死期会是哪一天。”

巫真靠在舱壁上,忽然笑了:“我们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有时候我在梦里头梦见昨天的事儿,只觉得就象在昨天一样。”

“那是你后来的日子过得不快活吧?少字”

她怔了下,并没否认:“是啊,从出嫁,我就没有快活过一天。”

舱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水河水哗哗的流淌声。

“你……那件法宝,能再让我看看吗?”。

我看了她一眼。

她语气很平淡:“就算让我当个明白鬼吧。”

我翻过手掌,昏暗中微光一闪,幻真珠显现出来,滴溜溜的环绕打转。

“当初……文飞应诺过,要是找到你身上的法宝,就归我了。可是没有找到……整座山都快翻过了,都没有找到它。”

“我中剑的那一刻,它就消失了。”我看着那对珠子:“你为什么这样想得到它?”

“那还用说吗?这是幻仙甄慧的遗物。世上谁人不想成仙?你……”她忽然悚然而惊,看着我的目光也不同了,半张着嘴几乎忘了呼吸:“你……”

她连说了几个你,不知想到了什么,即使面部僵硬不能动,目光却极其复杂,惊骇,恐惧,专注。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到了什么,她自己问了出来。

“你……你难道已经……得窥仙道了?”

什么?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随即我明白过来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目光,为什么会这样想。

死而复生,从来都是神异怪谭,世人总这样传说,可是谁也没有真的见过,更说不清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为什么我灵识不灭?

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世人都想成仙,可是成仙的路到底在哪儿?成仙又是怎么样一回事?谁也说不清。

“我不知道。”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搜寻。

到这个时候我没必要骗她,她也知道我说的实话。

“到底是不是呢?”她喃喃自语,象是在问我,又象是在问她自己。

到底是不是呢?

我看着自己的手。月光透进来,手指有些虚恍的莹白,看上去不象真的。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幻?

成仙又怎么样?不成仙又如何?

我知道我现在是真实的,我的亲人,爱人,也是真实的,这就够了。

人活在世上,看似能拥有许多,但是到头来,我们才发现最珍视的东西其实触手可及,只是我们之前一直对此视而不见。

如果没有死过一次,我也许仍然不能明白。

安静了一会儿,巫真忽然问:“我还有多久?”

金针刚才没入她的身体,现在已经逐渐的向外退了出来,眉心的那一根已经褪到了尽头,跌落下来,在舱板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还有一盏茶的功夫。”

她嗯了一声,说:“你扶我起来吧,我想看看月亮。”

我缓缓伸出手,把她扶了起来。

这么一刻的功夫,头顶的那一根针也已经退出来滑落了。

“真象……就跟我们第一次下山时候一样。”她看着远处,梦呓一样说。

是啊,真象。

月亮,河水,航船。

“其实我后悔过,好多次。可是后悔也没用,做过的错事不能抹掉重来,死去的人也不能再复生。我竭力告诉自己我不后悔,我不能后悔。我也一直告诉自己,我没有错,不是我太贪婪太虚荣,是别人亏欠我,对不起我……”泪珠从她眼中滚落,沿着她的面颊缓缓向下淌,在月光下,那两道泪迹也是银色的。

“那些灭门惨案多是越彤和文飞所为,越彤从哪里弄到的夜蛊的方子我不知道,但是夜石藤被毁之后,她再也栽培不出。前阵子雷家庄那一回,应该是最后的一回,以后这世上应该不会再有人死于这种奇蛊了……”

“我对不住你。”巫真说:“更对不住父亲。要是没有父亲收留,我早就死了,世上本来就不该有巫真这个人……”

“还记得咱们那时候上山去采花吗?春天里头,山间有人唱山歌……”她轻声哼着:“三月三,桃花似锦,柳如烟——”

我也轻声跟着哼唱。

“三月三,蝶儿团舞在水边……

三月三,你我相逢共百年……”

第三根金针也从她的身体里完全退了出来。

巫真的容颜就象瞬间经过了这几十载光阴,皱纹爬满了她的脸,头发飞速的变做灰白,身体佝偻了下去。

我们曾经欢笑着,携着手扑蝶、采花。一起学字,念书。父亲负着手,掂着根竹竿,我们互相使着眼色,企图在他眼皮底下蒙混过关……

我轻轻松开手,把这个垂垂老矣的妇人放在椅中。

巫真已经消失了。

她的记忆,她的功力……一切都已经灰飞烟灭。

河水哗哗的流淌,从古到今,并无改变。

——————————————

这章写了将近一天,还是不太满意。

第六十章河滩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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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地底一
第六十一章地底一

那艘船顺着水流缓缓的漂向远处。等船上的那个人再醒来的时候,她一切都不会记得。就象我对巫真说的,这世上再也没有巫真这个人,只有一个垂垂老矣的刘婆婆。

我也可以杀她,但是——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区别。不一定用刀子用剑才是杀人。

河滩上空荡荡的,已经不见人了。

“人都去哪儿了?”

师公说:“去寻宝了。”

“这样去能看清楚什么?”

“也许天黑了他们觉得更方便。”

我笑了,师公的话细听起来,可是够刻薄的。

“咱们跟去瞧瞧吧。”

师公很自然的牵起我的手朝前走。

那些人没走多远,人太多,还很嘈杂。我在人群中搜寻,看到了齐泰生,却没见到他夫人。队伍最前头两人骑马,一个是文飞,一个是惊雁楼的七当家。我还留意到了越彤,她也来了,但是和其他人一起走在后头,穿的很不起眼。

他们沉默的绕过镇子,一直向南。

他们走的路线并不完全是师公画在那张图上的,但是方向一样。

我看了一眼师公。

他画给文飞的并不是什么胡乱涂鸦。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想,他肯定有他的用意。

剑仙的遗迹,说起来似乎很珍贵很神秘,但其实,那里没有什么。那些凹坑和石壁上的刻痕,这世上有几人能明白,能领会呢?即使让他们找到了那里,看到了那里的一切,前头这些人里,有几个人能领悟?

地底下的那一切,不属于我,也不属于师公。也许这世上,人人都有权利看到它。可是,贪婪让人们变得而盲目,他们对这遗宝期待太高。

这些人中,也包括了文飞。

他曾经的心愿是能在人前扬眉吐气。他办到了,出卖,算计,陷害,毒杀……我想不出来他还有什么手段没有用过。月姨临终时求我不要杀他,我做到了,可是我却被他所杀。

月姨那时候也不知道,她的儿子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吧?

镇子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象已经沉睡了。路旁窜出一只野狗来,这么多人声势浩大的行走,把它吓得一夹尾巴又窜进了草丛里。

绕过镇子之后便进了山,山路崎岖,许多人点起了火把,队伍也拉得很极长,往上看,最前头的人已经走到半山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连成一条弯曲的长长的线。前头的人骑的马已经不能再上山,就被拴在了路边,有北剑阁的人在那儿看着马。

师公问我:“口渴吗?”

有一点儿。

我们在路边停下来,这里我和师公都极熟,在沙湖住了这么些年,这里一草一木都烂熟于胸。路边不远处就有泉水,我们喝了几口水。身后也有人跟着过来喝水,还掏出干粮来果腹。一时间细细的泉眼旁边聚了几十号人。

忽然有人出声:“到了”

我抬起头看,队伍最前例的火把光亮逐一灭掉了——不,不是灭掉了,应该是他们进了一个山洞,所以看不见光亮了。

还在喝水的人纷纷赶上去,唯恐被抛下了。

我们慢悠悠的坠在队尾。

进了山洞之后的路程还有很远——没有师公那条捷径,只怕得走半夜。

有藏宝的诱惑,人们好象感觉不到疲惫。山洞中路径并不好走,宽处可以跑马,窄处只能一人侧身通过,地下石头也不平整,有的靴底薄,被尖石扎破了脚,就裹一裹继续走,好象都没觉得疼。有人一天都没有吃过饭了,可是也不觉得饿。火把照不到的地方,时时有人碰到头磕着腿,但没有一个人退出往回走。

我都觉得有点饿了,师公问我:“累不累?”

“有一点儿。”

“我背你。”

“啊?”

他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没事儿,他们发现不了。就算不用幻术,这里也足够黑了。”

我跳到他的背上,他的手托住我的腿,动作也顿了一下,然后才站直身迈步向前走。

我的心跳得很快,不知他有没察觉——除非他是块木头才感觉不到。

“你不累吗?”

“不累。”

我不经意间触到他的耳垂——

好象有些热啊。

不自在的不止我一个人。

我伏在他背上,小声说:“对了,我荷包里还有糖,你吃不吃?”

不等他说不吃,我从荷包里摸出两颗硬硬的糖粒,往师公嘴里塞了一颗,自己嘴里也塞了一颗。

梅子糖酸酸的甜味在舌尖上泛开。

糖粒在嘴里含了许久才消失,我觉得从喉咙到肚肠都是甜意。

队伍终于停了下来。

我在师公背上又踏实又舒服,都快睡着了,这会儿眨眨眼,拍拍他的肩膀,从他背上溜下地。

“到了吗?”

“嗯。”

我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地底下那种潮湿的泥土气味儿,别处没有。

队列后头的人还不知道前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已经开始焦躁起来——

这不奇怪,有好处的时候,谁愿意落于人后?后头的人八成想着,好处别都让前面的人抢光了,自己连点儿渣都摸不着。

他们开始朝前挤。你推我,我踩你,前面的人呼喊着让后头的人不要着慌,可是越是这样喊,后头越乱。

师公拉着我的手避到一旁凹进去的地方,有人的火把挤落在地,四下里一团黑,兵刃相交的声音响起来。

混乱在黑暗中传染的特别快,有了第一个拔刀的人,旁人不管想不想动手,都无法躲避,也必须把兵刃拔出来。

惨叫一声接着一声,不知道受伤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哪处受了伤。

还没见着遗宝,血腥气已经在地底弥漫开了。

这一乱,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前头北剑阁的人赶过来,点起了火把,呼喝制止。

情势渐渐被控制住,光亮总算让人们寻回了理智。

一检点人数,已经死了四十多,带伤的更多,火光下可以看见四处溅的鲜血。

师公拉了我一把:“走,去前头看看。”

我们穿过人丛,一直向前走。通道越来越宽阔,忽然间头顶一空,眼前的火光明亮起来。

这里正是师公和我曾经来过的地方。

————————————————

俺在认真的写,出书版有些太仓促了,而且影响了网络版的思路。。。。
第六十二章 地底二
第六十二章地底二

沙湖山庄的地底深处,是恶蛟曾经的巢穴。

这里大概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

队列前头的人已经散开了,火把的亮光零星散布着,在靠近石壁的地方,在那个巨大的坑底,在甚至有人攀着石壁往上去,犹如壁虎一样在头顶、半空之中。

这些人走了大半夜的山路,没有休息过,大多数人也没吃东西,还有人身上带着轻伤,可是一点都看不出疲惫来。大概是马上就能找到遗宝,马上就能出人头地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们,没有一个退缩向后的。

他们拿着火把,提着灯,在这里来回的搜寻。水潭干涸之后留下的那个巨大的坑穴,以他们这点可怜的人手,就是搜罗上几天,也无法全部巡梭过一遍。他们一遍一遍的从那留着剑痕的石壁前经过,却对上面的印痕视而不见。

大概每个人都觉得他要寻找的是金光闪闪的遗宝,是秘籍,是宝剑……石壁上那些凌乱而陈旧的痕迹,没人去注意。

照这样找,就算找上一百年,他们也不会发现真正的秘密。

师公摸出一个油纸包给我,打开来,里面是一迭压得实实的粉片糕,里面芝麻猪油饴糖量都足,闻着就是一股甜香。

我笑了。

师公总是面上冷,可是心里热,而且十分细心。

当然了,不细心的人,怎么能成为幻术名家?心细如发都不为过。我和他比起来就差多了,但是和师公相比,我有更丰富的精神世界,想象力比他丰富多了。

我拈了一片糕吃,师公仔细观察着底下的那些人,右手食指在掌心飞快的点算。

他肯定在这里布了幻阵,现在在算计人数与距离。

我对幻阵不是十分上心,这东西布起来难,耗时耗力,但是破起来却容易。例子就是当初巫真在惊雁楼上的船上布阵,被师公和雁三轻易破去了。

吃着粉片糕,我发现了另一个人,跟在文飞身边的那个个子稍矮的人。

他们的衣装打扮都差不多,那个人并不显眼。除了身边的人,旁人没看出她的身份。越彤穿着男装,包着头巾,看上去象个小个子的男人。

巨大的坑底突然传来一声叱喝:“钱旷你怀里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声音有些底气不足:“什么东西?你胡说什么?”

“你刚才捡起什么东西揣进怀里了,别以为旁人都没看见。”

下头传来兵刃交击声,然后是一声闷而短促的惨叫。

一个。

我紧紧靠着师公,坐在坑沿的边缘。

他本不愿意让我一起下来的,是我坚持。

没过多久又是一声惨叫。

那个叫钱旷的终于被人制住,怀里的东西被搜了出来。

那是一个黑沉沉的盒子,上面沾满泥污,看上去象是已经有了几百年的来历了。

抢到盒子的那人讨好的抹拭净上头的泥污和血迹,将盒子举高递给了文飞。越彤也抬起手来接,但是文飞已经拿过了盒子。

她凑近了问:“这是什么?”

文飞看了看,并没有当着她,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盒子。

这对夫妻看来并不是相互间坦诚亲密。

“再仔细找找,一定还有别的。”

越彤举高手里火把,但是火把只能照亮他们身周的一小片地方。

“我有位先祖的笔记中记着,他也曾经苦苦寻找剑仙留下的手札佩剑,可是一直到死也没有找到。”越彤声音中带着敬畏与骄傲:“想不到,我却能做到这一切。”

文飞含糊地应了一声。

坑边上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人都在那个巨大的深潭底下寻找。

“盒子给我看看。”

文飞看了她一眼,越彤又索要了一回。

他慢慢的把盒子递了过去。

越彤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他们甚至找不到盒子从哪里打开。这盒子象是一个整体,这里又昏暗,只能出去再想办法。可越是看不出来,他们就越认定了这上头必然大有玄机。

坑底下又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他们又找到了两片残破的竹简。

这些东西都哪儿来的?坑底原本就有的吗?师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还没有他们搜得仔细。

我也懒得管那么多,托着腮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又搜寻了半天,再没找着旁的东西,却依然干劲儿十足。

远远的有脚步声传来,还有杂乱的人声。

我觉得奇怪,转头看一眼师公。

刚才来的这些人已经都在这里了,后面又来的是什么人?

师公低声说:“这些人只怕各有私心,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怎么保得住秘密?”

文飞他们全神戒备,后来的一拨人也没想到有人先来,各自一惊,兵刃都拔了出来,一人高声笑着:“我当是谁,这不是文阁主和文夫人么?怎么,二位不在沅陵待着,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

“王帮主来做什么,我们自然也是来做什么的。”

两边都忌惮对方,一时僵持住了。后来的这拨人多,但是文飞名望在那里放着,后来的这些人也不敢妄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三拨人也来到了,这一拨人更杂,人数也多,浩浩荡荡足有百余人。

三个和尚没水吃,场面比刚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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