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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明-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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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活人呢?”高原笑眯眯地看着他。

黄洪一瞪眼睛:“活人,活人能被他们的 《白毛女》 给说哭了。”

高原和傅山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时候,江陵突然对黄洪说,“黄大牛将军,后天我来替林小满辩护。”

“叫我黄洪,黄药师将军。”

第八章 终审(一)

听到江陵说要亲自替林小满辩护,众人都吃了一惊。要知道,明朝社会风气保守,作为一个身份高贵的女人,如此抛头露面,却是不大妥当。

但是,江陵也不过是是一几岁的小孩子,加上这段时间在陈留没人管束,竟然如同脱缰的野马,整个地放敞了。她本就贪玩,整日在陈留城中闲逛。

因此,当傅山很委婉地反对时,江陵很生气地说,前一段时间你们约我出去玩的时候怎么没说男女大防?

这话让傅山顿时闷住了。

高原不觉得让江陵出面替林小满辩护有什么不对,作为一个现代人,相反,他还觉得江陵这个小孩子很不错。胆子大,不怯场,很像他穿越前的邻家小妹。便点了点头,说:“好,到时候你来辩护。”

傅山迟疑道:“将军,这样不太好吧?”

高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着急。后天法庭就设在火神庙大雄宝殿,人不要多,除检控方和辩护人外,就几个只要官员。”

“好吧。”傅山无奈地点了点头。

黄洪很高原地朝高原行了一个礼,“蛮子大爷,我这就去准备人证物证了,等弄好就送给郡主看。”

“去吧,去吧。”

等众人都离去,那江陵又过来了。反正她同高原只一墙之隔,抬腿就到。本来,以二人的身份,要见一次面都是一大群随从,非常麻烦。再说,高原也忙。这样一来,二人虽然做了邻居,日常见面却少。

但自从上次傅山将江陵请出去之后,二人居然有些熟悉了。

不过,即便如此,当江陵直接找上门来还是让高原非常吃惊。他正在批阅文件,见江陵在门口探头探脑朝里面看,想进来却不好意思的样子,一双眼睛急得又黑又圆。他心中笑,放下手中毛笔,手轻轻一招,“进来吧,看你这模样,小偷似的。”

江陵吐了吐舌头,“早说吗,让我在外面等半天了。”

高原心中好笑,这个江陵还真是一个小孩子呀。不但年纪小,为人幼稚,而且难得地神经大条。记得他第一次见江陵的时候,还是在洪水中。关公公那么多人为她投水自尽。还有,上次又带她去看陈留女工们的真实生存状态。按说,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的情形,只怕早就受到巨大打击,人生观和世界观也会发生极大改变。

可她难过了没两天,又开心起来。

“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高原问。

江陵不好意思地说:“后天就要审林小满的案子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辩护呢。我想来问问你,如果是你,该如何辩护。到时候,该注意些什么?”

高原被她气得笑了起来:“江陵,你是辩护人,我是法官。你这样做是违规的,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你?”

江陵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我这也不是没有主意才来找你的吗?本来我想去问舅舅的,可他这今天忙得很,整天不见人。想了想,我在陈留所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你要还算有点本事,就过来讨教了。”

“我还算有点本事……”高原苦笑。

“你又笑?”江陵圆瞪着一双杏眼,“答不答应就一句话。”

高原饶有兴味地看了看这个小孩子。小家伙长得很高,已经快一米六五了,才这么大点年纪,在营养普遍不良的朝还真不常见。如果再长几年,绝对是个大美人。呵呵,可爱的小姑娘。他眨了眨眼睛,道:“要不这样,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替林小满说情。你说了,我就教你如何替林小满辩护。”

“真的。”

“真的。”高原郑重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说给你听。”江陵端起高原案头的茶杯本待要喝,一看上面的茶垢,皱了皱眉头,又放了下去。

原来,江陵之所以替林小满说情,其实不过是看在云嫂的面子上。

江陵生于王侯之家,像她那样的家庭,亲情一向淡薄。江陵母后生她时已是高龄产妇,差点死去。因此,一直不喜欢这个小女儿,生下江陵就把她扔给奶娘不管不问。

如果江陵是男孩子,只怕还真要被取个“寤生”的小名了。

江陵从小到大就没得到过目母爱。来陈留之后,高原让云嫂去照顾江陵。云嫂本就是死了孩子和丈夫,现在见了江陵,心中喜爱,直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而江陵无形中也把云嫂当成了自己母亲。二人关系非常亲密。

林小满出事之后,秋容本非常伤心,觉得林小满死了,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便将五尺白绫挂在房梁上准备随爱郎一同去了。正在要紧的关头,云嫂发觉不对,这才将这个痴情的女子救了下来,问明缘由之后。云嫂又去打听了一下,觉得林小满不像是那种变节投敌之人。否则,当初也不会毅然还俗投军。便带着秋容前去探监,秋容和林小满见面之后抱头痛哭。等哭够了,林小满这才将那天的情况同秋容说了。

听林小满说完经过,云嫂觉得秋容和林小满实在太可怜,决定揪林小满一命。可她也知道高原的脾气,越是身边人越是苛刻。自己若亲自出面,只怕会适得其反。回去之后,灵机一动,就将这事和江陵说了一下,请她去说情。

江陵本就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见云嫂说得伤心,又觉得高原这样冤枉人实在太过分。安慰了云嫂几句,就冲出去找高原理论。

“哦,这其中还真是曲折啊!”听江陵说完缘由,高原又好气又好笑,“林小满是否有罪,也不是又你我说了算,还得等后天大家到齐了,拿出证据来才能决定。对了,黄大牛,不,黄洪将军为什么也替林小满喊冤。”江陵为林小满说情的原因已经知道了,相比之下,高原更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黄大牛这个高级军官跳出来替一个小兵辩护。这才是关键。

“我不知道黄将军为什么要为林小满喊冤枉。不过,人家林小满本身就没罪。”江陵:“好了,事情的经过我已经说了,你该说说,我后天如何替林小满辩护。你说,我该如何辩护才能让林小满无罪?”

高原:“怎么让他无罪?这同我没任何关系,做为主审官,我仅仅是一个主持人,不会有自己的立场,一切都得靠证据说话。”见江陵要发作的样子,高原忙道:“其实,主要是证据。你要能拿到林小满无罪的证据才行。当然,作为检控方,莫清也会找到证明林小满有罪的证据。到时候,就看谁的证据更具有说服力。最后,再由陪审团做出最后的判决。”

林小满的事情发生之后,高原心中一动,准备将这事情弄大,做为一个将来陈留刑名的样板推广下去。虽然,林小满案发生在军队里,不归地方管。但现在又没有合适的案子,将就拿来用用好了。

本次审判,高原作为大法官只负责主持。而黄大牛和江陵是辩护方,莫清是检控方,陈留的主要官员列席做陪审员。

不管林小满案最后如何判决,都可以做为一个司法程序在整个领地中推广。高原认为,封建社会的法制人制的因素太大,一个案子的最终裁定人为色彩太重。如此,就有了抄家县令、灭门太守的说法。地方官在处理民间案件时的权利实在太大了,一言而绝,对百姓未必是好事。

只要这么案子最后办得让正反双方都心服口服,以后,地方上所有案件也可以使用同样的方法审理。进一步限制住地方官员手中可以被滥用的权利。

司法和行政必须分开。这是第一步。

江陵苦恼地说:“证据我会去找,问题是,到时候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呀?”

高原:“口才的好坏并不重要,关键是你的证据要让所有人信服,就这么简单。如果一个人的才华能够决定一件案子的最终判决。那么以后遇到案件,我们干脆就让正反双方写八股文好了。谁写得好,谁就赢。”

江陵“咯咯”地笑了起来,笑了半天,她又抓了抓头,“证据?林小满的证词算不?”

“当然不算。”见江陵急满面烦恼的样子,高原心中不忍,提醒道:“先前黄大牛将军过来替林小满喊冤,一定是得了什么证据,你不妨去同他商量一下。”

“好,我怎么这么笨。嘻嘻,我这就去,谢谢你蛮子。”

一听到江陵喊自己“蛮子”高原心中隐隐发疼,妞妞以前也是这么叫自己的。

看着江陵喜滋滋的背影,高原一阵惆怅。

第八章 终审(二)

很快到了开庭审理林小满事件的那天。

法庭设在火神庙大雄宝殿。大雄宝殿空间极大,足可容纳上百人,开封府第二大寺庙不是白叫的。为了容纳更多的人,高原命令人将殿正中的三座佛像和旁边的十八罗汉全敲掉了。自从住进火神庙之后,这里基本看不到和尚,进出的全是官吏,也很自然地变成了高原的威武将军府邸。

高原现在只管军务,行政那一套还在陈留县衙,但他已经不常过去了。

至于和尚们,都已经住进了军营里。高原答应他们,以后等拿下一座大城市就给他们建一座大相国寺那种规模的庙宇作为他们为军队服务的奖励。

高原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倒不是林小满事件有多重要。实际上,他已经被这事弄得有点烦了,傅山本就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物,私低下悄悄对高原说,“林小满是否投敌并不重要,就算判个斩立决,看在黄洪将军面子上,将军也可以法外开恩。”

高原摇头:“青主还是不明白呀,我准备通过这件事情将地方司法权独立出来,成立一个单独的机构,不归地方官管辖。如此一来,司法权、行政权以及将来的立法权将彻底分开,互相不统辖互为监督。至于军队,军队只是一个工具,并没有权利,只需要对我负责就可以了。”

傅山低头想了想,说;“这个法子好,不过有两个问题。一:我威武大将军府虽然成立不过半年,但行政效率极高。如果再设置这么一个司法机构,官员数目是不是太多了?二,立法。我开封、归德沿用的是明朝法律,如果重新弄一套简便而行之有效律法则名不正言不顺。”

高原:“再设置一个司法机构的问题,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想法。至于林小满案件的审理,仅仅是做一个实验,看看效果如何。效果好再推广,青主不用担心,多几个官员也没什么大不了,也很有必要。法律,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还是沿用明朝律法吧,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治理地方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刚开始时,高原所辖不过开封三县。地狭人少,为图方便,高原用军法管理地方。

打下归德后,一下子过了十多个县,军法虽然简约易懂,但失之严苛。地方政务千变万化,再用军法就有点呆板。因此,当高原得了一大批士子和前明地方官之后,为律法的事情那些家伙没少来同高原吵闹。为省事,高原只能由着他们继续使用明朝的法律。

可问题又来了,封建社会的法律的基本点是君权,一切条文都围绕着巩固君权协调社会各阶层利益而运转。在其中,君权,或者说皇帝就是宪法的象征。

想想也是可笑,高原这么一个反贼头子还用明朝的法律治理地方,名义上还得遵明朝的皇帝为最高统治者。时间一长,高原的统治基础只怕就要动摇了。

这就是大义啊!

因此,设置一个单独的司法机构非常必要。

在审理林小满案之前,高原还曾经将莫清和江陵双方都叫过来模拟正式出庭时的情景。商量好当天的细节,确定好整个程序。刚开始,莫清和江陵对高原弄出的这一套都感到非常新鲜。演习了几次后,彼此都很满意,说这法子好。可以保证起码的公正,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都会让人信服。

很快,终审的日子到了。

为了扩大影响,高原勒令地方县尉以上官吏,军队千夫以上的军官都要出席,并请了十几个地方豪绅旁听。

军队在扩军之后,王滔等二十余人都提拔千夫长。高原军队现在还实行简单的十、百、千夫长制。也就是说十夫长带十个士兵,百夫长带一百个士兵。不过,等升到千夫长以上,就不一定只带一千人了。像王滔这样的营官,虽然只是一个千夫长,却能带五千人。就目前为止,高原军的职务和军衔还是合并在一起的。等以后建立政权,再考虑将军衔和职务分离。

十夫长的标志是一个青铜牌,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和职务,相当于后世的尉官。百夫长是一个银牌,相当于后世的校官,千夫长是金牌,这应该就是将军了。所有铭牌上上除刻着职务和名字外,还缀着一颗银制五角星。最高级别的有三颗,刚开始时大家都是一颗,将随着军官们的服役年龄和功劳添加。

开庭当天来了一百多人,将一个大雄宝殿挤得水泄不通。这么审理林小满案件对大家来说都还是第一次,所有人都感觉无比新鲜。

因此,当高原还没到的时候,殿中已经闹着一团。一个军官一把拉住前归德的一个县令不住地问,“喂,我以前听人说朝廷在侦办大案的时候要搞一个三堂会审,是不是就是现在这样?”

那个文官被一个大兵拉住,本有些不耐烦,但看到他胸口的那枚金牌,也不敢造次,笑道:“不是,朝廷在办大案的时候皇帝也不会出席,而是交给大理寺、刑部和督察院会审。高将军今天这么弄,还真让人感觉新鲜。想当初,我在北京呀。”正要感叹,却见陆鹤得意扬扬地从外面进来,那官员慌忙上前行礼,“见过陆先生。”

陆松年最近很红,众文官都围上去见礼,将一个大殿吵得像一个集市。而陆鹤只寒暄了两句就跑到角落惊讶地看着一个文官,“啊,徐兄也在呀!”

那人霍然就是张献忠的谋士徐以显,却不知因何做了高原的官吏。

徐以显刚加入高原集团,为人低调,见陆鹤过来,微笑着还礼,“见过松年兄,我刚做了高将军的幕僚,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陆鹤对身边的众人一摆手,“大家安静,高将军就要来了。”众人轰然地应了一声,慌忙找蒲团坐好。

陆鹤很自然地坐在徐以显身边:笑道:“以徐兄大才,投到高将军幕中必将一展胸中抱负。不知道你现在负责哪一块事务?”

徐以显客气地颔首道:“好叫松年兄知道,我现在正在教导队帮高将军编练新兵,我以前一直在孙贼的骑营,估计以后也要做骑兵统领。算是转了武职。”

陆鹤看到在徐以显的胸口上正别着一个银牌,上面挂着两颗星星,“徐先生怎么去做了武官,要不这样,我找高将军说说,让你过我度支衙门来做副手?”

徐以显小声道:“不用了,我初来咋到,本就是一个外人,还是在军队里呆着简单些。”徐以显被俘之后被高原找过去谈了一次之后就死心塌地地跟了他,一来,他在张献忠那里本就不受重用。二来又看到高原这边事业草创,正是用人之际,若自己投了陈留肯定能够得到重用。

他学的本就是帝王术,平日多爱兵书战策,是个杂家,要想在科举上出人头地基本没有可能。值此天下大乱之际,正是施展的一身所学的好时机。而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必须依附一个强者。既然张献忠那边得不到重用,过来跟高原也没有什么。都是从贼,从谁都是一样。为了更好的融入高原的核心集团,徐以显主动要求到军队去。这年头,没有什么比军功更能说明问题的了。

徐以显小声对陆鹤道:“倒是松年兄要小心了。”

陆鹤有些诧异:“我小心什么?”

徐以显一笑:“松年兄现在是度支衙门总理事务,位高权重,你以为将军会这么信任你这个外人?他需要的不过是一个信号,让外人以为他同周王有着某种默契。表面看松年虽然风光无限,但一个不慎,只怕有不测之危,需要早做打算。”

“打算,打算什么?”

“如果我是你,干脆同将军挑明了,求他放自己回彰德。将军这个人你大概还不了解,虽然有蛮子之名,心胸却是无比开阔。同他在一起,有话直说最好。如此一来,没准将军就放你回去了。”

“也是这个道理。”陆鹤心中犹豫,但让他放弃眼前的尊荣,回彰德去做一个小民,却不愿意。

见陆鹤这个表情,徐以显:“算了,不说了,下来有时间我们再谈。”

正在这个时候,高原进来了,随同的还有荀宗文、傅山等人。同时,江陵郡主也在两个小太监的带领下进了大殿。

殿中众人更闹,军队系统的军官都向前对高原行礼。而归德那边的降官和士子们则先去拜见江陵,然后再拜见高原。

高原坐在正中位置,朗声道:“诸位静一静,今天我们在这里审理林小满一案。在审案之前,我大致说一下审理程序。”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他指了指莫清:“这位莫清将军大家都认识,他今天就作为检控官,控告林小满临阵变节。”

高原又指了指江陵:“这位是周王府江陵郡主,作为辩护方,她将证明林小满无罪。”

莫清和江陵都坐到大殿的两边。

高原笑笑:“整个程序是这么安排的。首先传犯人到庭。然后是检控方发言,接着是江陵郡主为林小满辩护。等双方发言完毕,再进行辩论。辩论结束之后,由陪审团商议出一个结果,做出最后的判决。现在,我来介绍一下陪审团的成员。”

高原说:“陪审团一共六人,原则是各社会阶层都派出一个代表。文官系统两人,傅山和盐铁转运衙门的一个文吏;武将那边是应保和一个普通士兵。地方上,我选了一个士绅和一个普通里长。这六人应该能够代表陈留的各个阶级,又本着当事人回避的制度,这一点大家应该没什么疑问吧?”

“没什么疑问。”众人都点了点头。

陪审团的所有成员都坐到了高原身后。傅山等人还好,那个普通士兵和那个里长什么时候出席过这种重要场合,都惊得面色发白。一坐到高原身后,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半是激动,半是害怕。

“至于身为大法官的我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高原很严肃地说:“首先,我是陈留的军政首脑,我的意见无形中能够主导本次判决的最终结果。因此,我不能有自己的观点。我坐在这里,只起到主持和宣判的作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

高原朗声道:“带人犯。”

两个士兵押着面色苍白的林小满进来。

林小满见了高原,猛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高将军,我冤枉呀,冤枉呀!”

莫清怒喝一声,“林小满,你这个叛徒,你还有脸来见将军吗?”

高原对着莫清摇了摇头,“法庭之上,不许喧哗,检控官莫清,没叫你之前不许说话。林小满,起立。立正!”

林小满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将身体挺得笔直。

而莫清却面如沉水地看着林小满。

高原问两个押送的士兵:“人犯的身份确定了吗?”

众人都觉得奇怪,这明明就是林小满呀,还确定什么?

一个士兵道:“禀将军,确定了,是士兵林小满。”

“好!”高原转入下一个程序,“现在,检控官莫清发言,时间一刻钟。”

莫清大步走到堂中身边,手中举着一大叠文件:“这里是烽火台战役当天孙可望军的目击人的证词。当时,有大约十人看到林小满跪地求饶。这十人中有九个死于第二天的战斗。还有一人叫刘满囤的人活着,并加入我陈留军。这是他的证词。我这里还有一分纳达尔先生的证词,他也肯定地说林小满有变节的嫌疑。请将军过目。”

高原接过小吏递过来的文件看了一眼,又转给陪审员,“你继续。”

莫清道:“除了那三个孙可望的降兵之外,我还有一个人证。请将军传李方西神甫。”

“传。”

李方西捧着一本 《圣经》 走上庭来,将手放在圣经上起誓:“我,李方西今天站在诸位大人的面前对着上帝发誓,我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

“好,你说。”高原一抬手。

李方西道:“当天,战斗已经到了最后阶段,纳达尔先生建议投降。于是,我们将掏出白手绢。这个时候,我看到士兵林小满已经跪在地上了。”

“轰!”众人都闹了起来。如此看来,林小满临阵投敌是确凿无误了。

“冤枉啊,冤枉啊!”林小满放声大哭起来。

“安静!”高原:“现在,请辩护方发言。”

江陵“哇!”一声跳了起来,一吐舌头:“终于轮到我说话了。好了,现在我想问李神甫一个问题。”

“好的。”

江陵走到李方西面前,“神甫,我问你,那天你站在什么位置?”

李方西道:“站在大炮后面。”

“那么我问你,林小满在你什么位置,离你多远?”

“我侧对着林小满,相距六米。”

“哦,明白了。”江陵眼睛珠一转,“相距六米。而这六米的距离中还夹杂着五个炮手和林小满花无缺两个士兵。烽火台边还有十个正在进攻的孙可望士兵。也就是说,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足足有将近二十个人。问题是这二十个人还在战斗。那么,我请问李神甫,在如此混乱的情形下,你确实看到林小满跪地求饶吗?你能确定林小满临阵投敌,而不是摔倒在地?”

李方西迟疑一下,“这个……”

江陵得意地一笑:“那么说来,你是看到林小满跪在地上了,但你不能肯定林小满投降。告诉我,究竟是不是?”

李方西:“这个……”

江陵:“请你回答。”

高原:“证人李方西,请你回答问题。”

李方西点点头:“是,我不能肯定林小满临阵投敌。可是,我明明看到他跪下了呀……”

江陵立即打断李神甫的话,“高将军,不,法官大人,我的话问完了。”

“哈哈……”看到李方西脸上的窘迫和莫清一脸的恼怒,众人都笑了起来。

“安静。”高原又道;“检控官,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莫清大步走上前:“士兵林小满临阵投敌确凿无误,这一叠证词已经足以说明问题。还有什么比敌人的证明材料还有说服力呢,那个叫刘满囤的士兵当时就在林小满的身边,如果说李神甫隔多远看不清楚。那么,在刘满囤的材料上很明确地写着,士兵林小满在看到花无缺将军阵亡后,立即跪在地上大声求饶。”他走到林小满身边,大声问:“士兵林小满,说,是不是这样?”

林小满大声号哭:“不是,不是,我是被敌人打倒在地的。我没有求饶。”

莫清:“士兵林小满,现在我问你,你当时是不是跪在地上了。”

“我是被打翻在地的。”

“回答问题,你是不是跪在地上?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莫清继续咆哮。

高原:“林小满回答问题。”

林小满一呆,止住哭声,小声道:“是。”

众人皆是一片哗然,黄镇在下面愤怒地吼了起来,“你这个叛徒,你对得起花将军吗?”

高原:“安静,黄镇,你若再大声喧哗,我就要轰你出去了。”

莫清朝高原一施礼:“我的话问完了。”

形势对林小满开始不利起来。

进入下一个程序,高原:“检控方和辩护方的发言已经结束。现在,进入双方辩论阶段。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莫清,“不用辩论了。”

江陵脸突然出现一丝神秘的笑容。

“如果再没有新的证据,本法庭就暂时休庭,陪审员将进行讨论。一刻钟后,本法庭将进行最后宣判。”

“等等,我有新的证人可证明林小满无罪。”一直没有说话的黄大牛突然举手。

“传证人。”高原点点头。

这个时候,一个普通士兵一瘸一拐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士兵刘满囤见过高将军,见过各位大人。”

莫清一张嘴张得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哄!”大殿里热闹起来了,这个刘满囤不是莫清的证人吗,怎么现在做起林小满的证人来了?

“起来!”高原喝道;“你是军人,军人必须时刻将腰挺起来。刘满囤,你认识林小满吗,你在烽火台战役中见过眼前这个人吗?”

“是!”刘满囤站起来,满眼怒火地走到林小满面前,一口黏痰吐过去,正中林小满鼻梁,“认识,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他。”说到这里,刘满囤双目血红,浑身颤抖地指着林小满:“就在那天,这个恶魔他……他用火枪杀了我两个哥哥。我大哥满仓和二哥满斗都死在他的手里。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骨。那天他被我一枪抽在腿上,这才跪了下去。本待取他性命,可官长不许。我好恨呀,我好恨呀!本以为他第二天就会被孙将军杀了祭旗,没想到陈留军就过来了。早知道当时拼着违反军令也要取他性命。大哥,二哥,我对不起你们呀!”刘满囤说到这里,双目眼泪迸出,竟泣不成声。

“啊!”所有人都呆住了。

林小满则低着头,任由吐在自己脸上的口水缓缓地顺着鼻尖滴下。

莫清怒喝到:“士兵刘满囤,你怎么当庭翻供?”

刘满囤擦了擦眼泪:“莫将军,我本来想通过诬告整死林小满这个杂种。可是,我刘满囤堂堂七尺汉子,如何能做出这种昧良心的事情?若要取他性命,大可提刀将他宰了,事后自去你那里领军法就是。他林小满是一个英雄,我刘满囤也不是小人,这等龌龊的事却做不出来。”

“啊!”大殿里又闹了起来。

高原;“安静。好了,现在休庭,等陪审团裁决之后,我就来做最后宣判。休庭!”

众人自讨论不表。

且说那刘满囤为什么当庭翻供,这其中还有一段故事。

话说,林小满被捕入狱之后,秋容伤心欲绝,寻死不成,最后到监狱里探视林小满,最后送他一程。

二人在隔着栅栏泪眼婆娑,林小满本想说些安慰的话,没想到秋容怒喝道:“小满,我今天是看到往日的情分上才来看你的。本以为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没想到你却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我算是瞎了眼看错了人,今日一别,你固然要死,我秋容本也不打算苟活于人世。不过,随你这样的人共赴黄泉,传了出去,却是丢人嫌眼。也罢,回去之后我立即绞了头发出家为尼,了此残生。”

林小满听秋容这样说,更是伤心,发誓道:“秋容,你还不了解我,我林小满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好,我相信你。”秋容咬牙,“既然你说你没有变节,我秋容一定会救你出来。”

于是,下来后,秋容就去找云嫂让江陵去高原那里说情。

也巧,江陵在说情的事情正好见到黄大牛。

江陵在同黄大牛接触后,这才知道黄大牛过来为林小满叫屈的缘故。

那个叫刘满囤的证人身高体壮,武艺高强,现在正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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