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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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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郑革新反要听命于老孙的调查、指示了。没有办法,谁让老孙一直能够在总行赖下去,又赶上一个臭味相投的从基层爬上来、又是秘书出身的上司——杨兰兰呢。一想起这事来,他郑革新虽然不舒服,但也只得自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
现在的郑革新已经不是革命战士的郑革新了,也不是总行领导的郑革新了。那时候的他,虽然不富裕,却坦坦荡荡,半夜睡觉不怕鬼叫门。但是,现在他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死穴!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郑革新正准备摸进薛美桃花江畔的小别墅再苟且、陶醉一番的时候,却在房间外面听到了路、薛的吵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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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一下桃花江(2)
这一听不要紧,把个郑行长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水泥厂彻头彻尾地是一个私营企业。路定国、薛美起家时那十六万元注册资金竟是子无虚有!那十六万元是路定国把十六元的存折加工、修改,硬是造假造出来的!而且,两人都指责对方私藏了存折,而且竟都声称那张伪造的存折和一个重要的本子丢了。
看来,自己是被薛美的金钱与妖艳给骗了。
他源源不断提供资金支持的所谓高新技术优质企业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私人的骗子企业。是他郑革新用银行的钱,把一对大骗子造就成了富翁和款婆。是他郑革新用国有资产,把他们双双养育成了“红色资本家”。
这底细如果泄露出去,自己多年来努力获得的一切就要毁于一旦了!他更明白的是,如果深究下去,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可能不保呢。因为,这些年,他和薛美把一条紧身裤子穿得太牢靠了:经他的手,从薛美那里拿来和送出去的现金,恐怕要有三千多万!一旦东窗事发,桃花江畔的刑场,恐怕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了。
郑革新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趁路定国、薛美继续争吵的时候,悄悄地溜走了。他当然不甘束手就擒,国商银行的贷款企业比水泥厂更烂的有的是,总行每年核销呆坏账几百亿元,原来经他手批准核销贷款的企业就数也数不过来了。他用一点心,把水泥集团的银行贷款赶快核销掉,赶紧擦干净自己的屎屁股,恐怕也没有什么难的。他了解国商银行不良资产的糜烂情况,他也知道总行领导的业务水平如何,尤其正逢向明书记搞“百千万工程”的天赐良机,因此,依势就势,他郑革新有这个信心和把握,迈过水泥集团贷款核销这道坎儿。
郑革新与薛美开着各自的车,一前一后地准时出发,准备赶到光照市机场,迎接总行孙组长一行。走了没有多远,机场路上却堵起了车。
郑革新不耐烦地下车查看,原来路的一侧路面上,有几个大坑,于是,公路的上下道便成了单行线。被交通警示标围起的大坑旁,维修工人们一边骂骂咧咧地说水泥质量不好,一边在修整着坑边缘上的硬水泥,准备用新水泥对路面进行填平补齐。
郑革新、薛美排了半天队,赶到飞机场的时候,所接的航班早已抵达了。
郑革新、薛美左等不见孙组长,右等不见调查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了,已经流逝了一百二十分钟。郑革新只好再次打电话回总行,再次落实孙组长的行踪。总行依然肯定地答复,调查组已经准时出发了。
郑革新把电话又打给分行办公室胡主任,看老孙是否自己到了。胡主任却说没有接到过总行及老孙已经到来或改变行程的任何电话通知。
郑革新与薛美只好望着远处滚滚而去的桃花江水叹气。其实,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声音:“摔死了,不来才好呢。只怕是我们还没有这个幸运。”
郑革新与薛美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地打道回府了。他们在险峻的山道上走了没一会儿,郑革新的手机响了,一个女人恶声恶气地叫起来:“郑行长吗?你认识一个姓孙的瘸子吗?”
郑革新赶紧在路边停车,用他的车载电话叫住走在前面的薛美,见薛美的大红色宝马车开始掉头了,他才对着一直没有挂断的手机问:“是北京来的吗?”
恶女人回答:“他们吃饭不给钱!”郑革新在手机里还可以清楚地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
郑革新问:“他们在什么地方?”
“机场旁边,绿洲饭馆。”恶女人回答。
郑革新马上招呼掉头回来的薛美,两人重新杀奔光照市机场,找到了机场旁边的“绿洲”饭馆。刚走到门前,就听到里面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
“信誉!信誉!信誉是经商中最重要的事情。”一个男人苍老的有点神经质的声音,“明明问好是五元一碗的魔芋粉,怎么一收钱,就变成十五元了呢?”
“一直就是十五元。就得给十五元,要么,别想出门!”一个女人野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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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一下桃花江(3)
“对,就得给十五元,要么,别想出门。”一个本地男人的声音,语调也很野蛮。
“我不在乎这十五元,我在乎的是信誉!原来怎么说,现在就应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什么叫信誉!”女人野蛮的声音又响起来。
“快进去,孙组长遇上麻烦了。”薛美边说边率先推开了“绿洲”饭馆那不大的破旧门。
只见在不大的餐厅中央站着瘸腿的老孙,他一只手插在腰间,另一只像在大学讲台上一样地比画着,唾沫星子四溅,神经兮兮地讲道:“你们光照市有没有说理、有没有讨说法的地方?”
一个脏瘦男人走上前来,站在老孙的对面,与老孙站了个脸对脸,无赖地说:“你的电话不是已经打过了吗?没有啥子用的,没人能够救你。这里,我们这些老百姓就是法!”
郑革新忍不住了,张开大嗓门,对老板娘叫道:“你们怎么欺负外地人?”他这一叫,吓着了老板娘,却惹恼了脏瘦男人,他索性一把揪住了老孙的脖领子。
薛美赶紧走过来:“高老大,你怎么跑这里闹来了!快松手!”
高老大就是在桃花楼宾馆前敲诈库辛勤的那个脏瘦男人,早年在水泥厂当过搅拌工,后来,水泥厂效益不行了,他就毅然辞职,流窜于社会三教九流之间,打、砸、抢、偷无所不为。平日里,他也没少为薛美卖命,也没少拿薛美的好处。见薛美这样问,便自知这几个外地人是国商银行的了,于是,便咧开嘴,干笑了几声:“他……”
小鬼见阎王,自然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结果,谁也没有在小饭馆买这个单。
在信誉与刁蛮的战争中,孙组长自然是感觉大获全胜。以至于一上薛美的大红色宝马轿车,依旧高兴的他,竟把他们一行晚到光照市的原因,直接自我曝了光:原来,孙组长在机场突然犯了老毛病,拉了肚子,在卫生间一蹲就蹲了一个多小时,结果耽误了飞机的航班,只好改乘下一个航班的飞机飞过来。
薛美叹口气,哭笑不得,心想:郑革新原来在总行的时候整这个老孙,实在是整得有道理。我们在机场上任光阴一分一秒流逝地等待,换来的却是他在卫生间里漫长而安详的排泄。岂有此理!
十二 逼“良”为“娼”(1)
孙组长在光照市分行和水泥集团的精心照料下,对自己又有了新的认识:原来自己不是不贪,只是因为以前自己没有机会贪,才似乎不贪的;原来自己不是不好色,只是因为以前自己没有机会碰美女,才以为自己对美女没有兴趣的。现在,他似乎才明白,原来自己也是国商银行的体制中人,自然也是国商银行体制的产物,实在难以免俗。
他们一行人被安排到了国商银行招待所。按照级别,自然是孙组长自己住单间,两个下属丛峰、牛有本同住标准间。丛峰是个瘦高个,牛有本则是一个方头方脸、胖墩墩的小伙子。
孙组长一进屋就看到了郑革新赠送给他的礼品:一对一米高、直径半尺余的古生物化石大花瓶。花瓶紫红里泛着青绿,几条沙虫在游弋,古色古香,惟妙惟肖。当听说这是原来的老领导,现在的郑行长送他的礼物时,老孙差一点从嘴巴上流下口水来,嘴上连声感谢,心里对老领导的积怨也仿佛落入花瓶一般,瞬间便消失了许多。
郑革新进一步给老孙提供服务:“如果孙组长不嫌弃,我明天就把这两件东西托运到你家。”
老孙一听这话,不但没有感谢,反而把刚才落入花瓶的积怨重新拉了回来:他郑革新与自己住邻居多年,为什么早不给晚也不给,非等自己来光照市检查了工作才给自己家里邮花瓶呢?噢,原来,他郑革新看中的不是自己这个人,而是自己现在手里的这点权哪!
晚饭后,薛美本想安排总行一行人到桃花楼宾馆大橱窗前开开眼界、享受一把橱窗里的美女。但是,郑革新悄悄地阻止了:“你可别让这老东西进入市场经济太快了,你就不怕他被小姐们吓出心脏病来?”
薛美又建议让总行一行人先到桃花江的绿洲红夜区见识一下土产的娱乐项目,视情况后再决定安排什么其他项目。郑革新同意了,坚持让薛美全程陪同,自己则唱低调,不露面。郑革新道:“这样,总行的同志才能够放开一点。因为,我毕竟是他们的领导嘛。”
“我带男人干那种事,是不是太缺德了?”薛美娇嗔着。
郑革新笑了:“那才刺激呢。”
薛美捶了郑革新的肩:“你不是想把我也送给那老东西吧?”
郑革新阴下脸:“我有心送,可料他们还没有这个贼胆子要呢!你在外面等,只管闭着眼睛买单就是了。”
薛美再次大义凛然,便依爱侣之计而行了。
光照市的夜晚静悄悄,桃花江水在月光下闪着粼粼的光,像有一串明珠项链落进水里,不停地滚动一般。桃花江的对岸一片红灯闪烁,许多木制小楼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被夏日的微风轻拂,在树木的枝杈后摇摆着,一闪一闪的,甚是迷人。
天上的星星很亮,挂在墨黑的天上,向人们眨着眼睛,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娃娃鱼婴儿啼哭一般的鸣叫声,使得四周的空气里,弥漫了几许恐怖和几许神奇。
薛美独自带着孙组长一行人走向桃花江。他们来到河岸的路旁,经过一盏昏暗的街灯,绕过灯下那个写着“绿洲红夜区”三个大字的铁牌,来到了桃花江的水边。
向河床上望去,只见河滩上泊着一条小船;小船的桅杆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船主见他们来了,赶忙解下船头的绳索,准备起航。
孙组长自然是被大家礼让着第一个上船。可老孙瘸着腿才上船,那小船便剧烈地左右摇摆起来,危险瞬间便要在孙组长的身上发生了:眼看着连人带船就要翻到江里去了。
鬼知道这桃花江的水有多深,鬼知道这桃花江的水有多急,鬼知道这桃花江千百年来,接纳了多少个冤死鬼!初来乍到的孙组长如果就这样被桃花江索了命去,算不算是个冤死鬼?
说时迟,那时快,孙组长急中生智,赶紧一屁股瘫坐在了船板上。随着孙组长瘦身体的落地,小船立刻恢复了平衡。
孙组长,惊出了一身冷汗,在绿洲餐馆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本色此时已然顿失。
十二 逼“良”为“娼”(2)
薛美急忙假惺惺地对船工呵斥道:“你当心点!”
等大家依次上来了,小船便载着他们神神秘秘地向红灯闪烁的对岸划去。
“我们到对岸玩什么?”孙组长大口地吸着清爽而湿润的空气问。
薛美一笑:“唱歌嘛。”
“对岸还有歌厅?”孙组长莫名其妙地问。
船主插嘴道:“对岸被老百姓称作‘下岗女工一条街’。”
三个北京人齐声问:“什么意思?”
船主诡秘地一笑:“没有地方卖体力,就在这里卖姿色嘛。比我们男人强。我们男人除了体力,还能够卖什么?可惜我身上没有长那玩意儿。”
牛有本不解风情:“对岸的下岗女工一条街到底是干什么的?”
船主瞥一眼薛美,笑道:“耍小姐。安逸得很哪。”
孙组长诧异了:“小姐伴唱,怎么叫耍小姐?”
薛美见孙组长一副不解人间风情的模样,笑了,索性修正了船主的话:“别瞎说,你可别污蔑我们光照市。我们过去,只是唱唱歌,也是扶贫济困。我一个女人家,眼里还能够容下那种沙子吗?”
船主没再吱声,快到岸了,他才说出一句公道话:“当然,这里不全是下岗女工,更多的还是好吃懒做的女子。”
小船在夜色下,借着月光和船头煤油灯昏暗的光线,悄悄地划到了岸边。薛美带着孙组长悄悄地下了船,走进河边一栋歌声飞扬的“花记”小木楼。
“老宝贝,你来啦。”一个白皮肤,高个头,大脸、大眼、大嘴的女孩热情地迎出门来。她居然用她那多肉的白臂膀一把挽住了孙组长的瘦胳膊。
老孙吓得赶紧挣脱了。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河边的黑暗,这时,楼里的灯光虽然是昏黄的,但是,借助这点昏黄的灯光,他还是把这个热情女人的模样看了个一清二楚:皮肤白嫩,有几分姿色。
“老板娘,别这样。”薛美上来为孙组长解了围。她虽然也是个女流,但对这里的情况却很熟悉;她既然是女老板,目前的这种应酬,也算是老板工作的一部分。可这个大脸庞却没有见过她,更不知道她的身份。
跟随薛美上了二楼,老孙发现二层的门厅里放着两个小圆桌,每个圆桌周围放着三把椅子,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儿穿着连身短裙,懒洋洋地歪依在椅子上,雪白的大腿露到了大腿根,胸部袒露得以至连衣裙都几乎兜不住她们胸前的那对宝贝了。她们一边漫不经心地嗑着瓜子,一边分别拿着话筒哼哼唧唧地唱着歌曲:
“对面的男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世界很精彩,这里的世界很无奈……”
“换新小姐啦?”薛美见了两个面生的女孩,说。
“老板来过?”大脸庞诧异了,“从破产企业里才找来两个女孩儿。我这里总比她们卖苦力挣得多。”
“只怕她们还没有卖苦力的地方呢。”薛美想起被自己遣散的工人,诡秘地笑笑,对自己的话进行敷衍,“全是听说。”
“不换不行呀,客人像馋猫,喜欢腥还喜欢鲜。总要换口味的嘛。要不,我就没有钱赚了。”大脸庞倒没有忌讳薛美,像对男人一样,嗲声嗲气地说,“不过,她们绝对天然,没有污染的。”
薛美一边说:“条件不好,但可以唱歌,还可以洗头、按摩。”一边准备拉孙组长就座。却孙组长此时竟涨红了脸,迫不及待地说:“薛总,我得走。这是什么地方?我感觉不对劲儿呀。”
孙组长此时已经没有了在绿洲饭馆与泼妇争吵、较真的勇武模样,代之以一副羞答答、蒙头蒙脑的样子,企图夺路外逃。
薛美见老孙一副雏鸡模样,自己不便拦,赶紧对大脸庞使个眼色。大脸庞见了薛美的眼色,便像燕子猎食一般敏捷地把个丰满身体横在了楼梯口,挡住了孙组长逃亡的必经之路,笑嘻嘻地对孙组长说:“女老板带着唱歌,洗头,按摩,怎么还把大哥怕成这个样子?”
十二 逼“良”为“娼”(3)
“对,就是唱歌,或者按摩,洗头。”薛美看着孙组长的滑稽模样,忍不住“哧哧”地笑起来。
“就这么简单?不会……有艾滋病吧?”孙组长狐疑地问。
“我们这是一个穷城市,离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还有十万八千里呢,怎么能够与国际接轨这么快。”薛美笑嘻嘻地说着,“看看,这两个小姐加老板娘,满不满意?满意就洗一下,不满意就让老板娘再到别处找去,直到满意为止。”
孙组长被薛美的率直搞得不好意思了,他从北京来之前才洗了头,但见丛峰听了薛美的招呼,已经乐不可支地坐到大镜子前的椅子上准备洗头,牛有本也很听话地坐下了,心想:我也得与时俱进一次,嘴上便说:“那,我就洗洗头,正巧我也好几天没有洗头了。”
薛美把大脸庞留下来,拉了丛峰、牛有本和那两个女孩下了楼。她自己准备下楼的时候,先在楼梯口站住了,挤着眼珠对大脸庞吩咐道:“老板娘,一定要照顾好我这几位男士*6,否则,我可不给钱*6”
孙组长见薛美走了,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了藤椅上,老老实实地让大脸庞往头发上涂满洗头液,一搓一捋地洗起来。
“大哥还没有结婚吧?”大脸庞轻声细语地恭维客人。
“孩子都上大学了。”孙组长恢复了平静,平淡地回答。
“不像。”大脸庞继续恭维着。
“为什么不像?我还不够老?”孙组长诧异地问。
“那些结过婚的男人呀,见了我,都像个半年没有吃过荤腥的猫似的,一下子就扑上来了,‘嗷嗷’号两声,三下两下,就完事了,根本不用我劝,也不用我费力气的。只有那些男孩子,才像大哥现在一样害羞的。”
大脸庞的轻柔细语把孙组长搞了个满脸绯红,尴尬万分,不知所措起来。
“男人嘛,最喜欢干的,还不就是那点事。私下里快活,又没有人知道,何必躲躲闪闪呢。”大脸庞女子继续劝说着。
“在北京,可没有干……”孙组长话说了一半,竟语塞起来,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心却秋千一样飞荡起来。
“我们这里的人,说是来洗头和按摩,其实,都是为了干那个事情。”大脸庞女子感觉孙组长已经开始心动,在轻声细语的同时,那双小手便开始由孙组长的头部转移,往脖子上摸来,再往下滑去……
对男女之事,虽然老孙像跟家中的丑老婆一样,只两下就完事不举了。老孙现在却懂得了女人之口与手对男人的惊人魅力,也明白了男人的口和手对女人的那般妙用,而且,从此他便乐此不疲、大呼觉悟过晚起来。
等暮色逐退,桃花江上已经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孙组长才下了二楼。
一楼大厅里只有薛美一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嘴里叼着一根摩尔烟,一副似吸非吸的样子,她在忠心耿耿地等候着总行领导们。
“他们呢?”老孙一身轻松地问两个手下的下落。
不等薛美答话,牛有本从一间小屋里出来了:“你们洗头怎么这么长时间?我洗完头之后,已经在房间里把一本《谁动了我的奶酪》都快看完了。”
老孙讪笑着:“你……没有……按摩?”
牛有本单纯而爽朗地回答:“我这身子骨还年轻,还没有这个需要呢。”
老孙见牛有本如是说,心里多少有了几分愧意,臊眉耷眼地问薛美:“丛峰呢?”
薛美诡秘地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我们再等等嘛。”
经过老孙和牛有本的千呼万唤,丛峰才从一楼角落的那间小屋里衣冠不整地出来,一个小姐诡笑着跟在他的身后。丛峰脸上虽然也是臊眉耷眼的,内心却很惬意,他实在没有想到,他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一个才从破产企业步入红尘的傻乎乎的处女。
薛美一言不发地向大脸庞买了单。
老孙在总行是被郑革新尘封已久的人,没有多少城府,也没有见过多少腐败的世面,受不了别人一点好处,见了薛美这般忠诚地对待自己,竟然大着胆子拍了拍她的肩,颇为感动地说:“核销的事情,你们写一个报告,我看差不多就行了。”
十二 逼“良”为“娼”(4)
丛峰也附和着:“对。总行每年核销几百亿,一个小小水泥厂的五千万,有什么好看的。”
薛美没有躲避孙组长拍肩的瘦手,任凭那只瘦手在自己的肩头停留了一会儿,狐疑道:“你们不到现场视察了?”
孙组长真实在:“那一点废铜烂铁,当然得看。要不是那副行长督着,我们何必还跑一趟。他可说了,查不清楚不要回来。因此,这过场,我们不走不行呀。”
牛有本也表了态:“其实,核销的企业只有成为破烂才是符合核销政策的,破烂才是真实的。”
十三 一个屎盆子(1)
有一座水泥大桥横跨在桃花江的南北两侧,大桥的周围便是光照市的城区中心。这座大桥叫“光明桥”,很高,长百余米,桥面距江水有四五十米,是个拱形桥。桥面不宽,是单行的上下道,可以富裕地通过两辆大卡车。桥中间的护栏有一条很深的裂痕,据说是被一次车祸撞坏的,一直没有维修。
远远望去,光明桥在青山绿水的映衬下,很是漂亮:细高的桥体,显得颀长而婀娜,像一个秀丽的南方少女一样窈窕。据说,这桥全部是用光照市水泥集团的水泥建造的。
光照市的国商银行和参股银行的办公大楼分别修建在光明桥的两侧。北岸那座白色的十二层楼,挂着一个很气派的大牌子,上书几个绿色大字:国商银行光照市分行。南岸参股银行的办公楼则小得多,只有五层,黑色,招牌也不显眼。
孙组长本来与郑革新约定九点半由分行来车到招待所接他们,可习惯起早的他,在招待所吃罢早餐,见已经到了银行上班时间,便拿出了总行的廉洁做派,做微服私访状,拉着两个属下去了分行。
国商银行一楼的营业厅不大,能容纳下二三十个人;装修嘛,与北京的银行相比,却也不算简陋。营业厅的门是茶色的玻璃门,地面是一种用当地的石材铺成的深粉色、光滑的石地面,柜台也贴着这种石材。柜台上是有机玻璃的隔断,把营业员与顾客隔离开来;柜台上,玻璃隔断下面,分别挖了几个小坑,营业员和顾客通过这一个一个小坑交换货币与票据。在玻璃隔断的中间,基本上是人体头部的位置,分别开了几个小孔,用于营业员与顾客的交流。
一个穿绿色制服的保安员懒洋洋地坐在大门口的桌子后面,晒着早晨的太阳,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营业柜台里面,不但没有北京国商银行那熙熙攘攘排队的人群,而且没有一个顾客。他往柜台里面查看了一下,只有三个上了年纪的女营业员伏在柜台上看报纸,她们的穿着很随便,看来光照市分行是没有银行行服的。
孙组长一行扶着楼梯,直接上了二楼,也没有引起保安员的注意。他还没有看到银行的办公室,却先听到了男女齐唱的歌声:
“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地聚起座座金山……”
这是一首人人皆知的歌曲《春天的故事》,是一首很好听的歌。
“中国虽然已经入关了,可这里倒看不出金融竞争的样子,依旧是歌舞升平。”孙组长自言自语道。
“他们活得好舒服。整个一个不务正业!”丛峰说。
“他们居然在上班时间唱歌,不下企业搞贷后检查,看来,总行的政策都白搞了。”牛有本感叹着。
顺着歌声,孙组长一行找到了二楼会议室的门口,从木门的玻璃窗探头向室内望去,原来会议室里,红男绿女的三十几个人正在排练节目:一个指挥在前面,二十几个歌手在对面,旁边还有四个小伙子,他们手拿乐器在伴奏。
站在歌手中央的一个女孩非常漂亮:高高的个子,棕色的披肩发披散着,圆润而线条清晰的脸庞上,有一对大大的眼睛,高而俏丽的鼻子,嘴唇圆润而丰满。
指挥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是行长——郑革新。此时,他大着嗓门叫道:
“再来一遍,我们一定要在这次国商银行全国文艺汇演中拿得名次,展现光照市人民的风采,也展现光照市分行全体员工的风采。”郑革新说罢,左手平指众歌手,提醒他们精神集中并且先不要出声,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一根细细的指挥棒指向乐队。此时,大家全都屏住了呼吸,会议室内鸦雀无声。突然,郑革新一甩稀疏的长发,右手的指挥棒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音乐响起来。郑革新拿指挥棒在空中点着音乐的节拍,待到歌手应该发声时,他突然张开大嘴巴,示意歌手发声,左手同时也潇洒地舞动起来。在他的指挥下,演出又开始了:
十三 一个屎盆子(2)
“春天的故事,春天的故事……”
《春天的故事》唱完了,郑革新从燕尾服内兜里掏出白手绢,擦擦满脑门的汗,继续用胸腔共鸣音大声叫道:
“大家歇歇,钱娜娜和胡主任不能歇。你们两个再把我编的小品:《国商银行支持中小企业大发展》彩排一遍。”
老孙暗自叫苦:一来不知道郑革新这自编自导的文艺节目何时是个头,二来又不好径直闯进去搅了大家的场子,影响了的领导形象。好在下面是美女出场演节目,老孙有了几分好奇心,才又静下心来,继续站在门外观看。
此时,娜娜已换上白上衣、蓝色短裙首先出场。她用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光照市水泥厂,是我们光照市的标兵企业,也是我们光照市分行重点支持的企业……”
“停、停!”郑革新叫道,“不是已经把水泥厂改成海藻石公司了吗?怎么还说水泥厂!”
“我说顺口了,总不由自主地说水泥厂。”娜娜半真半假地辩解道。
“水泥厂现在已经是破产企业,不能再提他们过去的辉煌了。我们要跟着党中央走,现在,要大谈特谈如何支持中小企业发展。接着来!”郑革新对大家喊道。
娜娜继续表演起来:“光照市海藻石公司,是我们光照市的标兵企业,也是我们光照市分行重点支持的客户。在我们支行的资金支持下,海藻石工艺品已经远销到了全国及世界各地。”
胡主任穿着豆绿色的制服,一身工人打扮出场了,她手里拿着一份合同,对娜娜说:“钱行长,海藻石是中国乃至世界的珍稀资源,我们公司今年要大发展,但是,一没资金二没技术,你给我们想个法子嘛。”
“光照市水泥厂……不……海藻石公司……”娜娜意识到自己的台词又背错了,改口之中,引起了口吃,自己先羞红了脸。娜娜的再次失误和窘态,引来了全场的哄堂大笑。
“怎么老水泥厂!”郑革新不满地说,“下面的‘光照市分行帮助企业做红娘,让海藻石厂与水泥股份公司联姻,使得两家企业双双获利,比翼齐飞’的词不准再错了,更不准再水泥厂了。”
“这是什么破小品呀,银行已经是金融企业了,还一天到晚支持这个发展、支持那个发展呢。”丛峰在门外骂道。
“整个是政治教科书!”小牛说。
老孙听了,终于忍无可忍了,敲了会议室的门。
“哟,孙组长,你们怎么自己过来啦?昨天休息得怎么样?”郑革新热情地迎出门来,没有一点原总行副主任的架子,对里面练歌的人群喊,“今天就到这吧。”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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