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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第四卷:大漠雄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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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军的援兵已经冲上山顶,他们按照李道宗的意图,二队人分往两翼,前去截杀攀岩上来的吐谷浑人;一队来山顶支援,李道宗见状,挥剑一指,自己先抢入阵地,向山顶上人数占劣势的吐谷浑人砍杀起来。
  如此一来,他们很快控制了山顶上的局面。
  待他们将山顶上的吐谷浑人完全制服,山下的吐谷浑人已经攻到距山顶不到二百步的地方。
  李道宗见没有时间再准备檑木和灰瓶,遂挺立身子亲自张弓,带领兵士齐齐向下射箭。
  如此,伏允的这一波疯狂进攻宣告夭折。
  到了第二日,伏允又指挥人向山上攻击,皆被唐军打退。
  过了午后,想是伏允觉得进攻无望,不再遣人来攻山,一时间山上山下显得很平静。
  这样又过了一晚,第三日伏允不再来攻山。
  李道宗遥望山下,见那里未见旗幡飘动,心中生疑,遂派人下山去探。
  当探事之人气喘吁吁地登上山顶,李道宗观其神色,不用听其言语,心中已经十分明白:伏允跑了。
  恰在此时,李靖从后方登临库山来观战事。
  李道宗将伏允逃跑的消息告诉他,李靖微笑说道:“我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伏允久攻库山不下,南面的侯君集领兵逼近,他若继续在这里死撑,定是一个全军覆没的结果。
  他若不跑,枉有大漠老狐狸的称号。
  李总管,你再派人去探,看看侯君集现在何处。
  这个库山也不用据守了,我们现在就下山,与侯君集合兵一处,想法打探到伏允逃往何处,再定下步行止。”
  当李道宗的北路军走下库山,侯君集的南路军前锋恰好不期而至。
  如此,唐军南北两路大军会合一处,昭示唐军取得了此役的第一阶段的胜利。
  派出去的斥候纷纷回来,他们还捉来吐谷浑人问询伏允的逃向。
  所有的消息都表明,伏允带领轻兵向西逃去,其路线通向青海湖之西南名为沙碛的地方。
  

老僧痛失《兰亭序》伏允溃逃茫沙碛(11)
沙碛那里四周为一派茫茫的沙漠,中间有若干个绿洲,其南为昆仑山,西为且末河。
  伏允逃到这里,是想自己熟悉这里的地势,且适应这里恶劣的气候,以此来和唐军周旋。
  他在逃跑之时,还使出最为歹毒的一招,即是令人将沿途野草全部放火烧掉。
  伏允的如意算盘是想沙碛路途遥远,唐军之马若无野草为食,定难前行,妄想唐军就此知难而返。
  李靖得知了这些消息,就将众将召集到中军帐内,讨论对付伏允的方略。
  帐内众将大多面露难色,他们这些日子以来,见识了高原反复无常的气候,深以为虑。
  以往在塞外征战,那里的气候固然寒冷,然不像这里气温陡降陡升,或者刮起漫天的黄沙,或者突降冰雹,如小孩儿的脸一样,变化太快。
  他们又听说沙碛那里,有一种流沙会突然而至,将人马都埋入其中,心中更生出恐惧。
  李靖居中坐在帅位上,下面的将领对面而坐。
  李靖缓缓说道:“伏允又故伎重施,大家都议一议,大军如何定下下一步的行止。”
  薛万均率先发言,说道:“伏允用心险恶,以火烧去沿途的野草。
  我军若继续追击,马无野草可食,定疲瘦难行。
  大军入了大漠,若无马匹代步,靠人力行走,那是难以坚持数日的。”
  侯君集问道:“依薛将军之言,我们不入大漠,如何与伏允交手呢?”
  薛万均答道:“如今这里方圆荒无人烟,我军既不入大漠,也没必要在此坚守。
  库山一战,大折伏允锐气,谅他一时不敢再轻举妄动。
  我的意见,使我军退回境内修整,若伏允再卷土重来,我军正好以逸待劳,猛击其势。”
  李道宗摇头道:“库山一役,伏允固然被挫败,然未伤其主力。
  他现在轻装逃脱,有备而去,焉知他是否又行什么图谋呢?”
  契?何力接口道:“不错,这正是伏允惯使的伎俩。
  我与他交往多年,知道伏允善避锋芒,不计一土一地的得失,常常仗着地势及气候与外来人巧相周旋。
  如今,他明明知道李总管率兵在且末布防,他还是奔向沙碛,是欺我们不明那里的地势,使我们不敢追击。
  若大军一退,伏允定会现身再来侵扰——这是他惯使的法子。”
  李靖点头道:“契?何力说得有理,上次段志玄引兵还鄯州,那伏允即领人露出头来,奔往凉州大掠。
  他确实不计较一土一地的得失,只要其部众在,就是其为祸的本钱。”
  此后,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述自己的意思。
  话题谈论到最后,归结为对伏允是追还是不追的取舍上。
  座中大半人赞成薛万均的意见,认为现在去追,太过凶险。
  不如暂且回军休整,待到了七八月暖季的时候,那时候野草又会生出来,再行进兵。
  侯君集的意思也相当明确,就是要深入沙碛彻底降伏吐谷浑。
  他见众将倾向于退守,就嘿嘿一笑说道:“你们以为到了七八月天气就会晴好吗?错了,那时候照样有大风刮来,且白昼之间温差更大,白日阳光充足,到了夜间气温陡降,还会下来冰雹。
  契?何力,我这样说非是虚言吧?”
  “侯尚书所言为实,大军若于此时进击,需携带棉衣和单衣,显得非常累赘。”
  契?何力点头答道。
  侯君集接着说道:“刚才薛将军说伏允大失锐气,其实未必。
  其攻库山受挫固然不假,然未伤其根本,其部众犹完备,还有与我军交手的资本。
  我军现在若退回休整,伏允定引军出沙碛前来袭扰,则我军此来大举围攻,就和段志玄上次进兵有了一样的结果。
  我们此来大动干戈,未擒获伏允,就此退兵,别说皇上不会答应,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老僧痛失《兰亭序》伏允溃逃茫沙碛(12)
他将头转向李靖,大声说道:“李都督,伏允轻装入沙碛,是料定我军不敢去追赶。
  其入沙碛后,定然不作防备。
  我军若掩袭而至,定能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君集不才,愿领本部兵马为先锋杀入进去,望大都督能调拨来充足的粮草,君集即刻开拔。”
  李靖此时心中早有主意,就是伏允逃往天边,也要将其擒拿到手。
  他让众将发表意见,是想借此机会统一大家的思想。
  侯君集以主战的姿态站出来,并主动请战,这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
  侯君集这些年跟随自己学习兵法,看来的确长了不少见识。
  只是李靖深恶侯君集为人好矫饰,无谦虚之风,连带着将他看低了一截,对其所有见识不免先入为主。
  所以侯君集今日尽管提出了猛追伏允的好主张,与自己的心意暗合,李靖反有意外之感。
  李靖立起身来,目视众将说道:“皇上为使此战完胜,让房仆射、长孙无忌居京城为大军调运粮草,可谓使尽全力。
  侯尚书所言不错,我军若就此退却,让伏允喘过气来再到边境袭扰,就是大违了皇上的心意,也辜负了天下的臣民对此战的期望。
  伏允以为烧了沿途野草,就可阻退我军,他是痴心妄想。
  路上没有了,我们就不会随身携带吗?我们就不会快速发现伏允的踪迹,找他的部众去夺吗?”
  李靖的这番话,已经很明确地定下了追击伏允的方略。
  李靖又目视侯君集,说道:“侯尚书,本人忝为此行军元帅,岂能让你单兵深入不生之地?我想好了,此次追击伏允,还采用南北二路军齐头向沙碛推进的方略,这样南北呼应,可添胜算。
  “北路军由我率领,另通知李大亮引军东移,形成夹击之势。
  北路军经赤水、积石山西端及河水源头一线,西至且末,从西、从北向沙碛施压。
  由薛万均、薛万彻、契?何力带兵完成。
  “南路军由侯尚书、任城王道宗带领,辖执失思力、阿史那社尔、拓跋赤辞所部,沿蜀浑山、居茹川、星宿川、柏海一线向沙碛包抄。”
  史大柰接手了东线的防务之后。
  主动与拓跋赤辞修补好了关系,拓跋赤辞欣然率领所部来李靖军前效力。
  李靖又目视段志玄道:“段将军,大军进击之前,补充粮草最为紧要。
  另外,我听说沙碛之中难觅清水,你须让每名兵士身上带有水具。”
  段志玄将李道彦、高甄生解往京城,又返回前线主持军需之事。
  他点头答应,补充道:“大都督,方今天寒地冻,天降落雪不止。
  万一大军缺水,可将冰雪就地烹之饮用。”
  李靖摇头道:“天寒地冻,固然有冰雪,可那燃火之薪柴实在难觅。
  若让兵士吃冰雪解渴,还不闹坏了肚子?他们就无力再打仗。”
  李靖又唤契?何力和拓跋赤辞道:“伏允妄图凭借地势与我军周旋,如此,我军就要多倚仗党项部及契?部人员先导,一来要识捷径,二来要寻伏允踪迹。
  想伏允多年来欺压你们,我们借此机会将其彻底降伏,就免了后患。
  我所以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此战非是大唐独自得益,也事关你们二部,望各自尽力。”
  契?何力和拓跋赤辞躬身答应。
   。 想看书来

太上皇归葬献陵 老狐狸魂归碛中(1)
慕容伏允逃入沙碛的消息传入京中,让李世民又喜又忧。
  他初闻消息之时,对面前的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马周说道:“药师兄领兵合围伏允,将其逐入沙碛,算是取得了第一步胜利。
  可那伏允号称大漠老狐狸,断不会善罢甘休,他肯定会倚仗地势与药师兄周旋。
  万一让他又得了势,则前功尽弃。
  想起段志玄前次领兵到了青海湖畔,不正是这种情势吗?”
  房玄龄道:“李药师禀承皇上方略,用兵前先将伏允四面包围,伏允现在逃入了沙碛,然还在包围圈以内。
  臣想李药师不会轻易罢兵,不会使伏允的图谋得逞。”
  此时,李靖分兵二路进击伏允的消息尚未传入京城。
  长孙无忌道:“臣想李药师下一步定会继续用兵,他这些日子连连催运粮草,大约要深入大漠追击。”
  李世民欣慰说道:“天降药师兄于我朝,使朕每遇征役之事,委之即可,不用太操心。
  嗯,我们拭目以待,他此次定能一举克定吐谷浑。”
  房玄龄这时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陛下,高甑生现下在狱中,他写了一份密报,告李靖图谋反叛。”
  李世民心里一动,问道:“高甑生有什么凭据在手吗?”
  “似乎没有硬实的凭据。
  他仅说李靖威权自重,独揽大权,清除异己,因有谋反之心。”
  李世民平时对臣下坦###迹,很少猜疑。
  但皇帝高高在上,最忌讳的就是臣下心怀异志。
  遍视朝中,李世民其实对李靖和李世羙最不放心,现在高甑生作为秦王府旧属,告李靖有谋反之心,他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他稍稍思索一下,吩咐房玄龄道:“高甑生既有此报,你可让孙伏伽派人前去查明。
  不过高甑生犯律被李靖治罪,他是不是挟私诬告呢?何况,李靖正在前方带兵打仗,查验之事若传扬出去很不美,要让他们暗暗查明。”
  魏征与马周在侧,二人都是一样的心思。
  高甑生告李靖谋反,明显是挟私诬告,压根就不需要去查明。
  然皇上金口已开,还让暗暗查明,他们也不好再出言反对。
  李世民扭头唤太监取过一摞绢盒来,分赐四人,然后说道:“《兰亭序》帖终于落入我手,朕也不能独享。
  朕这些日子,让赵模、韩道政、冯承素、诸葛真四人潜心拓书,以分赠近臣及爱书之人。
  此盒中所装,即是《兰亭序》帖之拓书。”
  四人大喜过望,躬身谢赏。
  李世民忽然又想起一事,问房玄龄道:“玄龄,朕听皇后说,朕上次赐给你的二名宫人,又被你退回宫中了?”
  房玄龄脸上顿时现出尴尬的神色,答道:“皇上的心意,臣心领了。
  所赐钱物,臣已收执,惟二名宫女,臣实在不敢受。”
  长孙无忌在旁说道:“陛下,房仆射素来惧内。
  这二名宫女刚到房宅,就被房夫人赶了出来,非是房仆射不愿受。”
  李世民哈哈一笑,说道:“朕知道玄龄那独目夫人的故事,所以多年以来,玄龄不置妾侍,朕并不过问。
  只是玄龄这些年年龄渐长,朝中事务又多繁忙,身边还要有些侍奉汤水的人儿。
  玄龄,眼前的无忌、魏卿、马卿宅中,都有妾侍,此事最是寻常不过,你毕竟为一家之主,难道就如此畏惧夫人吗?”
  此时,朝中达官贵人家中多置妾侍,实为平常之事。
  除此以外,一些人还养歌伎,似为当时的时尚。
  长孙无忌、魏征、马周眼望房玄龄,脸上浮出微笑。
  房玄龄期期艾艾说道:“陛下,贱内多年来待玄龄忠贞,她既然不同意让臣置妾侍,自有她的道理。”
  “废话!为人妻者,不得妒忌,方为至理。
  玄龄,朕问你,难道你心中不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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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归葬献陵 老狐狸魂归碛中(2)
“皇上之命,臣不敢不从。
  只是……只是……”    “只是你惧内罢了。
  好吧,此事朕既然有旨,定要办成。
  玄龄,你现在就入府内,唤你那独眼夫人来见朕。”
  看到房玄龄退出殿外,殿内的君臣四人爆出一阵大笑。
  三名臣子心中暗想,由皇上亲自劝说大臣夫人,要为其夫纳妾,有点不伦不类。
  当房玄龄领着夫人进入殿内的时候,长孙无忌等人已退出。
  二人向李世民行了跪拜礼,李世民一脸严肃,呼其平身。
  李世民目视玄龄夫人,见她脸上已生出皱纹,再配上那只独目,更显丑陋。
  心想她强霸着不许玄龄纳妾,玄龄每日对着她这张老脸,不厌烦才怪哩,心中就起了一丝愤怒。
  他沉声问道:“玄龄是朝中二品大员,按照朝廷的规制,允许他再置姬滕。
  朕见玄龄迟迟不纳,就选了两名国色天香之宫女赐给他。
  这是朕玉成的好事,玄龄夫人,朕听说你不许她们进宅,你莫非想抗旨吗?”
  玄龄夫人落落大方,拜道:“陛下为家夫着想,贱妾心怀感激。
  只是妾与玄龄为结发夫妻,俱出微贱,我们互相辅翼,遂有今日的荣耀。
  玄龄在家有妾一人侍奉,其实已足矣。
  若再置内滕,容易造成家庭失和,反为不美。
  妾所以不纳宫女,其实是为玄龄着想,非是自私忌妒的缘故。
  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为好。”
  李世民提高了声调,怒道:“好一个利舌的妇人,你明明是忌妒,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朕金口玉言,岂有收回的道理?哼,你让朕收回成命,就是想成心抗旨,知道抗旨不遵有什么后果吗?”
  房玄龄见李世民果然动了怒火,他知道自己夫人性子刚烈,生怕二人会闹僵,急忙禀道:“陛下,臣有夫人侍奉即足矣,不敢再置姬滕。
  此事却与贱内无关,请皇上治臣之罪。”
  李世民立起身来,一拍龙案,喝道:“玄龄,不用你插嘴,朕自有道理。”
  他将手一挥,喊道:“上鸩酒来。”
  一名宫女手托玉盘,上面放有一金壶。
  不言而喻,壶内装有鸩酒。
  李世民目视玄龄夫人道:“此壶内装有鸩酒。
  你若允许玄龄纳妾,可以不饮;你若不许,须饮此酒,饮之立死。
  你选择吧。”
  房玄龄见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乞求道:“陛下,万万不可呀……”    房玄龄的话音未落,就见夫人走到宫女面前,伸手抓过金壶,将壶嘴伸进口中,一仰脖子,将鸩酒“咕嘟咕嘟”全部灌入了肚中。
  她将酒喝完,对房玄龄道:“玄龄,我们来生再为夫妻吧。”
  说完,就地躺倒,静静等死。
  房玄龄大惊,眼泪顿时流了出来,连滚带爬伏到夫人身上,泣道:“夫人,你怎能这样……”    玄龄夫人的举动让李世民目瞪口呆,他先是惊愕,既而气急败坏喝道:“来人,速速将此名妒妇抬回家中。”
  四名太监将玄龄夫人抬出殿外,房玄龄悲痛欲绝,神情迷失,跌跌撞撞欲跟随夫人回府。
  李世民这时喝道:“玄龄,你过来。”
  房玄龄慑于李世民的威严,不自禁地来到李世民的面前。
  他泪眼婆娑,颤声说道:“皇上何必这样?娘子已死,让臣如何独活?”
  李世民哈哈大笑,说道:“玄龄,你那夫人死不了!实对你说,她饮的不是鸩酒,却是太原的陈醋。”
  房玄龄大喜,一跃而起,上前执着李世民之手,连连摇动,大声道:“真是这样?真是这样?”
  其情绪大起大落之间,已经忘记了君臣之礼,竟然失态。
  李世民感叹说道:“她死不了。
  唉,玄龄,其性子如此刚烈,连朕亦生畏惧之心,何况你呢?”
  

太上皇归葬献陵 老狐狸魂归碛中(3)
“谢皇上圣恩,饶贱内不死。”
  “罢了,此事今后休要再提起。
  这只是亏了你,想你今后日日对着她那张老脸,终久无可奈何。”
  玄龄夫人宁肯饮鸩不肯纳宫女的事传扬了出去,外人盛赞玄龄夫人节烈如此,更叹他们伉俪情深,忠贞无比。
  只是后来的传言渐渐变了味儿,说玄龄夫人爱妒忌,其“吃醋”的故事更是成了天下妒忌女人的代名词。
  那二名宫女后来未回宫中,李世民让她们回家,自行配人。
  李渊于去年夏秋之交时,突然中风,就此卧榻不起。
  李世民每隔几天,都要入大安宫探望。
  李渊今年以来,症候似乎加重了许多。
  李世民闻讯让太医署派人值更,并让尚食官每日晨夕之时送来珍馔,自己和长孙皇后殷勤前来探望。
  这日午后,李世民又入大安宫,直奔李渊居住的垂拱殿。
  将到殿门,就见李渊的第十八个儿子李元名小跑过来。
  李元名今年刚刚十岁,被封为舒王。
  小家伙到了李世民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说道:“皇兄,小弟今日不愿向尚食官行礼,这样对吗?”
  宫中女官在宫内养尊处优,有权有势,外廷官员更因其在皇帝身边,对她们畏惧三分。
  此次入大安宫送珍馔的尚食官,位列五品,在女官中品秩最高。
  元名的师傅嘱咐他道:“你在宫中若见到尚食官品秩高者,须主动拜之。”
  小家伙双眼一翻,斥道:“那些尚食官是我二哥家的婢女,我何必拜之?”
  李世民听李元名将过程简略地叙述了一遍,听罢大喜,伸出大拇指赞道:“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哩。
  你今后见了她们,须让她们行礼。”
  李世民口内这样说,心里却感受到了世态炎凉。
  可想而知,这些尚食官到了太上皇的宫里,竟然安然受别人行礼,她们无非仗了自己的势力。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就有了一些愤怒。
  小家伙却不能体会这些,他见皇兄赞了自己,就乐颠颠跑了开去。
  李世民入殿到了李渊的榻前,就见李渊刚刚醒来。
  李渊现在瘦了许多,面皮松弛,双眼无神。
  然神智十分清醒,他侧头见李世民前来,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个招呼。
  一个人日日躺在榻上,会无端生出许多烦躁。
  李渊就是这样,他近来常常斥骂近旁之人。
  若李世民或者长孙嘉敏前来,他方才恢复平静。
  李世民关切地问道:“父皇,儿子这几日送来的膳食,还算可口吗?”
  李渊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唉,人躺在榻上,再好的膳食也没了胃口。
  二郎,我知道你的孝心,然我这一辈子也算是享了口福,你就不要再大费周折了。”
  李渊所言不假,他这一辈子的确是富贵一生。
  其出身于贵族之家,在隋朝时仕途顺利。
  太原起义时,似乎也是顺势而成,至于后来当了皇帝,乃至退位为太上皇,皆是锦衣玉食,其口福无限,温柔之福更无限。
  李世民稍显内疚,说道:“儿子这几年忙于国事,对父皇嘘寒问暖不多。
  父皇年前中风,还是儿子不留心的缘故。”
  “这岂是你的缘故?你这些年忙于国事,比为父要勤勉许多,就不要再为我分心了。
  对了,李靖去征讨吐谷浑,现在进程若何?”
  “李靖已将伏允围困,并将其逐入沙碛之中。
  这些日子,李靖又分兵二路,左右包抄,其上表誓言道,此役定将伏允擒拿。”
  李渊将眼神移向殿顶,喃喃道:“这只老狐狸,此次恐怕难逃李靖之手。
  二郎,若吐谷浑从此降服,西域之路就此通畅,算是去掉了我朝的一块心病。”
  李世民摇摇头,说道:“吐谷浑距离京城最近,其归降后对西域通道大有裨益。
   。。

太上皇归葬献陵 老狐狸魂归碛中(4)
然再往西去,即是高昌国,再向西,即是西突厥。
  他们这些年对我朝貌似恭顺,岁岁来朝贡,骨子里却对我朝强大恐惧不已。
  想汉武之时,西域之路何其通畅。
  现在这些小国横亘其间,无理阻隔使者之事,时有发生。
  若吐谷浑此次大败,定会引起他们的更多猜忌之心。
  父皇,儿子有时也想带领劲旅,沿着汉武求马的路子打向西去,以求恢复汉时土地。
  只是国内务求安静,若轻易兴兵,怕惹上穷兵黩武的议论。”
  李渊听完,闭目养了一会儿神,然后侧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李世民道:“二郎,这个天下由你来治理,为父最为放心。
  二郎,我知道自己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有句话叫作‘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父不是糊涂之人,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今天一定要对你说出来。
  你英武能战,有见识,有谋略,又能安静治国。
  为父这些年虽深居宫内,知道你已将国家治理得如花团锦簇一般。
  我心里呀,也是万分高兴。”
  李渊说到这里,感觉有些口干,就示意宫女端盏过来,浅浅地喝了一口水。
  李世民劝道:“父皇不可太劳神,有话慢慢说。”
  李渊摇摇头,继续说道:“为父见你诸事顺利,惟到了我面前,总有局促之意。
  我知道,你一直对玄武门的那档子事耿耿于怀,认为一来夺了我的皇位,二来伤了大郎、四郎的性命。
  你其实大可不必。
  要说吧,事之初,我对你的确是满腔愤怒。
  然经过近十年来的岁月,我将许多事反复想了多遍,现在已归于平淡。
  你当初这样做,也是迫于局势,事也不是你一味做成的。”
  对于李渊和李世民来说,玄武门之变一直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多年以来,二人小心翼翼,力图避开谈论这件事,以求免了各人的尴尬之态。
  今日李渊主动提起,确实大出李世民意外。
  他事先未有任何准备,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李渊接着说道:“自古高位,须德才者居之。
  我让大郎为太子,是遵立嫡长的古训。
  可是呢,这个天下大部分从你手中得来,可谓功高显著。
  让你屈身于大郎之下,你可能无怨言,可大郎的心思就难测了。
  我后来细想前事,大郎、四郎已有对你下手的征兆了。
  所以说你提前发动,也算是迫于局势。
  且我们为皇家,只有一个皇帝位,兄弟相残固然不美,然亦合理。”
  李渊说到这里,已隐隐为自己不能早日摆平他们兄弟争斗之事而不安,毕竟,为止兄弟相残,作为皇帝老子还是应有所为的。
  李世民的眼泪流了下来,伏地叩道:“父皇,当时局势太乱,以致被手下伤了大哥和四弟的性命,让儿子追悔莫及。
  父皇今日重提旧事,使儿子心中更加不安。”
  直到这个时候,李渊还不知道是李世民率先射杀李建成。
  李渊叹了一口气,轻声唤道:“二郎,起来吧。
  他们已身死多年,徒说无用。
  要说手心手背皆是肉,他们身死我不心伤,那也是虚言。
  好了,你起来吧。”
  说着,他抬手费力一挥。
  几名宫女过来搀起李世民,将他扶坐在椅子上,一名宫女递来干巾,让李世民揩去泪水。
  李渊感叹道:“毕竟是伤心事,还是不提起为好。
  二郎,这些年来,国势蒸蒸日上,四夷宾服,皆是你之功。
  你的这番能耐,比为父强多了。
  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我李家先祖自陇西发迹,传到我手始立国,又在你手中发扬光大,观眼前国势,自秦汉以来未有也。
  二郎,你的作为使为父脸上有光,也使先祖倍感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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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归葬献陵 老狐狸魂归碛中(5)
对国家而言,使国力强盛,百姓衣食有余,实为莫大功德。
  我刚才说过,高位须有德才者居之,方能泽被苍生。
  这一点,你就把大郎和四郎比了下去。”
  李渊说到这个份儿上,显是衷心之言。
  他根据李世民的才能及胸怀,得出了为苍生计,李世民做皇帝最为合适的结论,实属不易。
  他跳出了李世民骨肉相残的圈子,超越自己的悲痛而欣喜李世民治理天下的功业,也彰显了他的胸怀和睿智。
  李世民当了皇帝,手下臣子多颂扬李世民的功业,其耀眼的光环遮没了李渊的成绩。
  比起李世民来,李渊固然有优柔寡断、不勤政、爱享受的毛病,然他能在群雄混战中深谋远虑,当了唐朝的开国皇帝,此后用人得当,终于一统天下,并奠定贞观之治的基础,其功不可没,足证其不是一个昏庸的皇帝。
  李世民见李渊如此宽宥自己,是他实在想不到的喜讯儿。
  这些年来,他一直怀有心事,就是在玄武门之变中杀了兄弟,迫父退位,心想当世人如何评价自己?后世之人又如何评说自己?父亲郁郁不乐,是否因此事始终不能释怀?毕竟,骨肉相残,为古今大恶。
  现在父亲亲口说自己做得对,显是宽宥了自己,他在欣喜之余,也深叹李渊那博大的胸怀。
  如此,他就彻底地去掉了一桩心事。
  那一时刻,他悲喜交加,哽咽道:“父皇……儿子有父若此,让儿子……让儿子……”最后竟然说不出话来,他又复跪地,向李渊叩拜。
  李世民拜别李渊辞出大安宫,一路上默默无语。
  回到太极殿,他的眼圈依然红彤彤的。
  这时,长孙无忌有事来奏,看到李世民这般模样,惊问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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