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阿麦从军-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陆刚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张纸条来递给阿麦,很是困惑地说道:“这是军师给我的锦囊妙计,只说照着这个做即可,可我已经思量了半路,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阿麦接过来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只写了五个字——兵者,诡道也。阿麦心中暗骂徐静故弄玄虚,嘴上却故意问道:“孙子兵法上的?后面像是还有。”
陆刚有些郁闷地接道:“嗯,不错,后面的是‘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这话自然没错,打什么仗都能用的上,可这叫嘛锦囊妙计?阿麦,你说军师这是什么意思?这让咱们怎么做?”
阿麦一时也是沉默下来,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在父亲的笔记上的一段话,看江北军现在的形势,正是父亲在其中提过的藏军入山,不知那战法是否也可以参考一下?阿麦思量了一下措辞,沉声说道:“阿麦以前在将军身边伺候的时候,曾听军师和将军说过这样一种战法,也许和军师给咱们的锦囊妙计一个意思。”
陆刚问道:“什么战法?”
阿麦答道:“彼出我入,彼入我出,避实就虚,隐势藏形。”
陆刚有些迷惑地看阿麦,问道:“此话怎讲?”
阿麦看着陆刚,有些迟疑地说道:“阿麦琢磨着吧,军师的意思是不是让咱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陆刚一愣,和阿麦大眼瞪小眼,两人心里都各自转了几个念头。
阿麦连忙又补充道:“也不是胡乱跑,咱们得跑地让鞑子追不上,让他们来往追逐,疲于奔命,到最后累死这群王八羔子们!”
陆刚愣愣地瞅了阿麦片刻,慢慢地冲她伸出了大拇指,由衷地赞道:“阿麦,好小子,够狠!”
阿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大人别笑阿麦了,明明是大人自己早已想到,还偏偏要来考阿麦。”
陆刚微怔,然后呵呵笑着拍了拍阿麦的肩膀,笑道:“少年人就该多锻炼锻炼,不是坏事。”
阿麦忙行了一礼,谢道:“阿麦谢大人教诲。”
“嗯。”陆刚点了点头,面上稍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心里却是十分受用,心道阿麦这小子果真够机灵。
几人继续赶路,这回陆刚心中的烦闷一扫而光,只琢磨着鞑子来了该怎么打又该怎么跑。而走在后面的阿麦也在琢磨着些事情,她有些不明白,商易之他们既然做好了布袋,就应该让陆刚把这个袋子口松开放北漠军进来才对,那徐静为什么还要给他一个这样的所谓锦囊妙计呢?
第二卷:险中行悬崖百丈冰 番外(常钰青)
番外(常钰青)常钰青,漠西常门第七子,真正的天子骄子,三岁习武,十二岁随父入军营,十五岁带兵,十八岁独自领军破沙匪……直到二十三岁那年,千里奇袭南夏靖阳,终于成就了他的名将之路。
也是在二十三岁,这一年,他遇见了她,又或者说是他,于是,他的名将之路便只剩下了坎坷。
他是在豫州城的大街上发现的她,只当她是个细作,嗯,身材很不错的细作,身材是南夏女人少有的修长,更难得的是还能有傲人的胸部……当然,后来大家都知道了那是用馒头造的假。
虽然她是个漂亮的女细作,不过他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漂亮女人他见得太多了。真正让他开始对她另眼相看的是因为她的狠,对他的狠,以及对她自己的狠。
这样的狠,他还从没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见到过,他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了。
把这个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女人弄回将军府,他没想着自己去照顾她,她只是个细作而已,犯不着他亲自去伺候。可那个做粗活的婆子实在没用,见到她身上那许多的血竟然吓得腿都软了,手抖得连金疮药都擦不上,他还不想让她就这么死了,所以只能先胡乱地处理了一下自己腰上的刀口,然后从那婆子手中夺过药瓶,耐着性子给她上药包扎。
她得皮肤细腻光滑,双肩平直,有些像少年的肩,只更圆润一些。手臂也不是寻常女子的那种纤纤细臂,虽说不上粗,却是结实有力……绷带从她的胸前绕过,胸不大,难怪要用馒头来垫,他突然有些恶毒地想。再往下,腰腹紧致有力……
伤口包扎好了,身子……也看的差不多了。不能说没有欲望,不过欲望抵不过他腰间伤口的疼痛,而且,他觉得这只不过是他生理正常的反应,因为她是个女人,漂亮女人,而他是个男人而已,别的,他没多想,也没多做,更不屑于这个时候做。
她只昏迷了一会儿,醒过来后掀了掀被子看了一眼,然后竟然似长松了口气,再然后便往被子里缩了缩,看样子打算继续睡下去。
他的伤口还没处理完毕,见到她如此的反应,冷静如他都不仅有些佩服了,这样的女人,还能叫做女人么?他忍不住对她出口相讥,甚至恐吓,想不到她竟然会说出让他不要带伤上阵的话来,掩不住的惊讶,哪怕明知道她是个出卖色相换取线报的女细作。更让他感到一丝恼怒的是,在与她的对峙中,他竟然占不到一丝上风。
不过他也只是怔了片刻,然后便笑了,他不是毛头小子,不会为女人几句相激就失去控制,他知道她的弱点,因为她是个女人,是女人就会有弱点。于是,他把她身上的特征描述给她听,果然如愿地看到她那看似无比强硬的外壳上有了一丝裂痕。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僵了下,他笑了,竟然很满意她的这个反应。
出了门,崔衍还在外面等着他,非要给他找个郎中看看,他拒绝了,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情,更不想让人知道他是伤在一个女人手上。
崔衍告诉他说石达春已经把事情捅到了陈起那里,怕是不好交代。他看着有些紧张的崔衍,心道他还真是个孩子,陈起那样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和他们起冲突,因为他们代表的并不只是常钰青和崔衍,他们身后还有着常家和崔家,甚至周家等若干个北漠将门。
陈起他,现在惹不起,也不敢惹。
别说只是个女细作,就算是个良家女子,就算是个豫州城的大家闺秀,他常钰青抢了,他陈起又能怎么样?
果然,陈起叫他只是谈军务,只字不提“强抢良家女子”的事情。南夏商易之进入乌兰山,伏于北漠大军的腰腹之上,的确是个威胁,这一点他早已看了出来。陈起说的没什么错,江北军一日不除一日就会是他们横扫南夏潜在的威胁,可周志忍却坚持要先攻下泰兴,主帅和东路军主将起了冲突,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在了他的身上。
周志忍的心思他知道,更清楚陈起的打算,不过他不在乎,因为他是个军人,他要选择的就是怎么对军队更有利,所以,他选择了让周志忍去攻泰兴,而他自己西进乌兰山。
他不怕挑战,他只怕没有挑战。
回到府里,吃饭的时候竟然会突然问起那女人是否肯吃饭喝药,他看出侍卫的明显一愣,其实他怎么都有些愣,好好的怎么会问起这个呢?
走到卧房外面的时候,做粗活的那个婆子从屋里出来,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是那女人假扮的,可没想还没等到他开口,那女人自己竟爽快地承认了。嗯,懂得审时度势,他有点欣赏。接下来,她的表现更是让他满意,处事干脆果断,然后诚实地说着瞎话。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有意思,他喜欢聪明的女人,喜欢果断的女人,喜欢有股狠劲的女人……嗯,这女人有太多都符合他的口味了,只可惜,她是个细作,是个出卖色相的细作,他甚至忍不住有些惋惜了。
也许是为了提醒自己她只是个女细作,也许是为了刺穿她冷静自若的面具,他故意问她用什么手段来杀人,用色么?如果是色,那对陈起恐怕不太管用。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这一刻,他甚至希望看到她的羞怒,看到她在他面前暴露出她的软弱。可是,她依旧淡淡地笑着,然后用手去解自己的衣襟,用低哑魅惑的声音问他,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
结果,羞怒的是他。他冷冷地看着她,生怕那被深压在心底的欲望会从眼中泛出丝丝点点来,是的,他对她有欲望。
幸好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默默地把衣襟整理好,然后自嘲地笑笑,说没人喜欢脱衣服玩,但凡还有别的依赖的,谁也不愿意沦落到色这个字上。她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着,可那些话却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几乎都让他觉得他不该只把她当做一个女细作。
崔衍听到他让她去刺杀陈起,又从地上窜了起来,他发觉还是崔衍好,做什么反应都跑不出他的预料,不像那个女人。哎,他怎么又会想到那个女人身上去了呢?他不禁奇怪,分明都几天没有去见那个女人了,为什么还时不时地想到她身上去呢?
再后来,他放她离府,看着她混进城守府……然后又在小巷里看到那个缩成一团的她,像个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让他那早已冷硬无比的心都不禁有片刻的软化。
她问他:“我没能杀了陈起,怎么办?”
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他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告诉她:“那你这条命就还是我的。”也许他更想说的不是她的命,而是她的人。
只可惜,她会错了意,而他……也看错了自己的心。
就此一别,再聚首时已是生死相搏。
第二卷:险中行悬崖百丈冰 私怨
私怨回到西泽山,副营官黑面正在带着士兵操练,看到陆刚领着阿麦回来,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根本都不屑于遮掩的鄙视。阿麦暗自纳闷,她跟这位黑大爷也没仇啊,至于因为那一点小事就一直记恨在心么?亏他还长了这么个五大三粗的个子,心眼比针眼还小。阿麦抬眼瞥了一眼黑面的表情,心道他的这张黑脸还是不适合做鄙视这样技术性的表情,看起来着实难看。
陆刚把营里的队正以上级别的军官召集在一起,宣布了军部对阿麦的嘉奖令,把原本第四队的队正李少朝调到军需处,任命阿麦为第四队的队正。李少朝向来是个慢性子,这回难得爽利,很痛快地应了一声。陆刚又吩咐阿麦回去考虑一下接她伍长的人选,好等明天一早全营早操的时候一道宣布。
从营部里出来,有几个军官围过来向阿麦道贺,笑闹着要阿麦请客,阿麦连忙笑着应承。旁边一个军官却突然哼笑了一声,不阴不阳地说道:“要说这人还是长的俊好啊,去趟军部回来就能升官,早知道咱们兄弟还拼死拼活地干什么呢?没事多跑几趟军部不就什么都有了嘛!”
场面顿时僵住,原本吵着让阿麦请客的几个军官也都噤了声,各色目光一下子都落到了阿麦的身上。阿麦绷了下嘴角,抬头坦然地看向说话的那个军官,缓声问道:“杨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他几个队正相互望了望,脸上均露出些暧昧的笑。杨墨嗤笑一声说道:“该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怎么?麦队正心虚了吗?”
这话一出,明显着是要找茬打架了。如若是在平时,早应该有人出面把两人拉远了劝解,可今天,大家似乎都一致地保持着沉默,一些人的脸上甚至还带了些看好戏的模样。阿麦心里很明白,她升的太快了,已快到引起了这些军官们的排斥,从小兵升为伍长还能说是砍了鞑子立了战功,可这一次,军部的嘉奖令上只含糊了提了一下她执行任务立了大功,却只字没提她去豫州城的事情。
阿麦默默地看着杨墨,目光清冷坦荡。杨墨开始还冷笑着和她对视,可到后面却不自觉的避开了阿麦的目光。阿麦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的军官,淡淡说道:“阿麦不心虚,阿麦的军功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拼死拼活换来的,也许阿麦入营的时日比诸位大人短些,可阿麦敢说杀的鞑子不比任何一位少。”她又把目光放回到杨墨身上,“杨大人为什么瞧阿麦不顺眼,大家心知肚明,不过阿麦还是要劝大人一句,以后少用这些娘们唧唧的话来阴我,看不顺眼就直接动刀子就行,犯不着为了动手找茬,要打架恕我没空,如果要玩命,我阿麦随时奉陪。”
说着,阿麦“唰”地一声拔出佩刀,狠狠地往雪地上一掷,刀尖插入地上,带动刀柄悠悠地颤着。
杨墨先惊后怒,拔了刀就要上前,他身旁的几个军官见状连忙抱住了他强往后拖去,其中一个吼道:“杨墨,别犯浑。”
阿麦冷笑一声,从地上拔起刀便欲迎上去,刚跨出一步就被李少朝使劲拉住了胳膊,李少朝扯着阿麦走开几步,苦口婆心地劝道:“阿麦,够了,千万别惹事,刀枪无眼,同袍之间怎么能动刀子玩命啊,陆大人知道大家都要受罚的!”
不动刀子?你们能上来拉架么?阿麦心中冷笑,如果她不做拔刀子玩命的架势,估计这些军官只会站在边上兴致勃勃地看热闹,然后看着她被杨墨狠揍一顿,或者再上来拉拉偏手。阿麦心中明白的很,和个身高力壮的男人滚在一起打架,她非但讨不好去,怕是连身份都会泄露了。
那边的杨墨也已经被人拉远,隐约传过来他的怒骂声:“你们放开我,让我去宰了那小子,我操他妈的,他还敢叫板,老子非弄死他不行,你们是兄弟就放开我,我去给焦老大报仇!”
焦老大,就是被她割破喉咙的那个队正,阿麦记得很清楚,她冷眼看了看远处被人抱住的杨墨,把佩刀插回刀鞘,转过身冲着李少朝一揖谢道:“多谢李大人教诲。”
李少朝连忙摆了摆手说不敢当,他们已是同级,当不起阿麦的如此大礼,阿麦却正色说道:“这不是队正阿麦谢大人的,而是您手下的士兵阿麦谢的,阿麦谢大人多日的照拂之恩。”
这回李少朝没再客气,只笑了笑,带着阿麦回队中,让她先去交接伍中的事物。阿麦回到伍里,王七等人还在都聚在张二蛋身边笑闹着。见阿麦回来立刻便抛弃了张二蛋,向阿麦这边围了过来。
张二蛋不由得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他虽一直按照阿麦交代的话搪塞着这些弟兄,可这十来个人你一嘴我一舌的应付起来也甚是费力。他瞥了眼那边被众人围住的阿麦,心道伍长就是伍长,连说话都有气势,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大家都解决了。
吃过晚饭,阿麦私下把张二蛋叫到外面,默默地看了他片刻,突然低声说道:“二蛋,这次你跟我出生入死,功劳苦劳都极大,我应该提升你做伍长……”
“伍长!”张二蛋突然打断阿麦的话,说道:“我,我不想做伍长。”
阿麦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嘴边露出个淡淡的微笑,说道:“我也不想,你年纪太小,怕是不能服众。”
张二蛋鼓起勇气抬眼直视着阿麦:“伍长,你放心,你这是为我好,我都明白的。”
阿麦笑了笑,伸出手按了按张二蛋还有些单薄的肩膀,问道:“跟着我去做个亲兵吧,怎么样?”
张二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有些激动地问阿麦:“真的?伍长?”
阿麦笑着点头:“以后不要叫伍长,要叫队正大人了,去吧,把王七给我叫过来。”
第二日全营早操的时候,陆刚宣布了李少朝的调令以及阿麦的任命,同时大谈了一番同袍友爱共同杀敌的话题,很明显,昨日阿麦和杨墨差点动刀子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他耳朵里。
“弟兄们,我陆刚是个粗人,只说大实话,鞑子进乌兰山,第一站就是咱们西泽山,现在离咱们西泽山不过百余里,眼瞅着就到家门口了,不管你们之间什么私人恩怨,都他奶奶地给老子放下,要砍人,存着劲给我砍鞑子脑袋去,砍一个咱们不亏,砍一双咱们就还赚了一个。谁他妈再用刀对着自家弟兄,别怪我陆刚不客气!”
散了早操,陆刚又把阿麦和杨墨叫到身边,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两人。待了半晌,还是阿麦先冲杨墨弯腰行了一礼,说道:“杨大人,昨日是阿麦莽撞了。”
杨墨冷哼一声,当着陆刚的面对阿麦拱了拱手算了事。
陆刚叫骂道:“都他妈一个营的弟兄,鞑子还没打呢,你们先打起来了,”说着冲阿麦和杨墨身上一人踹了一脚,“都他妈给我滚回去好好带兵,等这回打完了鞑子,你们要是都还能活着,老子再给你们了私怨!”
此话一说,众人都有些沉默,阿麦和杨墨对望一眼,杨墨冷哼一声别过了视线,阿麦轻笑了下,微微摇头。常钰青五万大军眼看就要进乌兰山,他们这群人正好要打第一战,还不知道能活几个下来。
南夏历盛元三年初,北漠大将常钰青领军入乌兰山对南夏江北军进行围剿。常钰青一反往日快、猛、狠的作战风格,前后拖拉了两个月多月,五万大军才终以进入乌兰山脉。
西泽山,江北军在乌兰山脉的第一个门户,就这样暴露在了北漠五万大军面前。而此时,西泽山上的江北军第七营早已经成了空营,如若不是地上还残留着大队人马驻扎过的痕迹,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江北军的门户所在。
北漠军先锋部队把情况回报到中军大帐,已经调到常钰青手下的崔衍忍不住骂道:“他奶奶的,这仗还怎么打啊,南蛮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咱们这可真成了进山剿匪了。”
常钰青没搭理他的话茬,只是问在一边比照地图的年轻军官:“如何?”
要说这军官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就和常钰青搭档过的副将姜成翼。汉堡之战后,常钰青领八万骑兵北上靖阳,就是他领着只剩个空壳的“西路大军”到泰兴和周志忍会合,后来便一直待在了周志忍的帐中。这次,崔衍非闹着要跟常钰青一起来剿匪,陈起顺手把姜成翼也调了过来给常钰青做副手。常钰青虽然知道他是陈起的人,可由于姜成翼也确实有些本事,也便没有拒绝陈起的安排。
姜成翼听闻常钰青问,把手中临时绘出的地形图放到桌上,抬头答道:“只从我们目前新绘的这部分来说,就和原来的地图差很多,一是因为兵部提供的地形图太过老旧,绘的又粗糙,一些地势早已经发生了变化;二是从实地来看,一些山间路径是江北军有意改造的,以至于我们行军地图上的很多路径都已不通。”
常钰青冷笑一声,说道:“商易之十一月进乌兰山,到如今也不过四月有余,竟然连山间路径都改了,可见这人的确是个人才了。”
第二卷:险中行悬崖百丈冰 虚实
虚实崔衍忍不住问道:“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常钰青走到桌边拿起那张只绘了个边缘的地形图看了看,说道:“我们不着急,传令下去,找个地方扎营,先不要深入了。”
崔衍出去吩咐部队在居高向阳之地扎营,姜成翼抬眼看了看常钰青,说道:“我们手上的地形图已近似于废纸一张,得派探子出去摸清地形制出新的地图才能再作打算,不然咱们就成瞎子了。”
常钰青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安排吧,多派些人出去,尽快把地形图会出来。”
姜成翼应诺一声,出去安排这些事情,走到大帐门口又停下来,转回身有些担忧地看着常钰青,犹豫了下问道:“将军,元帅让我们在周将军攻下泰兴前剿灭江北军,看眼下的形势,时日上会不会……”
常钰青抬头笑了笑,答非所问地问姜成翼道:“成翼觉得周将军何时可下泰兴?”
姜成翼微怔了下,开始思量周志忍要攻泰兴具体需要多长时间,还没等他回答,却听常钰青径自笑道:“我猜没有两三年的功夫,周将军是拿不下泰兴城的。”
见姜成翼面露不解之意,常钰青嘴角挑了挑,解释道:“泰兴是南夏江北第一大城,城高池深,想必成翼已经亲眼见识过,这些不用再说。只说泰兴城南倚宛江这条,怕是周将军一天练不出水师来截断泰兴的水路,泰兴城就一天不会被攻下。”
“水师?”
“不错,没有水师,周将军攻城的时候就要担心背腹受敌,虽说南夏江南的兵力被吸引在云西之地,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抽调出来过宛江而救泰兴?”常钰青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再说泰兴的城守万良,既然能把他放到泰兴来,又怎么会是平庸之辈。攻城不比围城,只要他不自乱阵脚,泰兴城又怎么可能是一时可以攻下的。”
姜成翼被他说得有些愣,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只不过从没有像常钰青考虑的这样深远过,更何况他们年前只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攻陷南夏靖阳边关,不费一兵一卒而收豫州,这南下的步伐实在是太顺利了一些,以至于顺利到他以为攻下泰兴也不过是个很简单的事情了。
可现在听常钰青讲来,攻泰兴非但不会容易,而且会很麻烦。可惜常钰青并没有细说下去的打算,他只笑了笑,调笑道:“难不成成翼也跟阿衍一个想法,认为领两万精兵就能撞开泰兴城门,十万铁骑就能横扫江北之地?”
姜成翼面上有些赧然,躬身行礼道:“多谢将军指点,成翼受教了。”
常钰青轻扬了扬眉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笑道:“所以说我们不必着急,剿匪剿匪,慢慢剿就是了。”
姜成翼出得帐来,脑子里还在思考着泰兴城的事情,既然泰兴城如此稳固,为何先前东西两路大军围困泰兴的时候,南夏朝廷还会如此惊慌失措,以至于要调靖阳边军回救泰兴,如果不是这样,靖阳边关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攻下?南夏朝中那帮人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下如此疯狂的军令?
他正想的糊涂,正好撞到已安排好了扎营事务回来的崔衍,崔衍一把拉住他,略带兴奋地指着远处的山头说道:“老姜,你看!”
姜成翼顺着崔衍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处山峰他认识,在地图上有过标记,名叫拥翠山。山间有一大片林带,不知是何原因一年四季皆是长青,乃是名副其实的“拥翠”。
崔衍在旁边说道:“你仔细看看,那边林子里一定藏了人的。”
姜成翼眯了眯眼睛,果然见那边林子里似有鸟儿不时被惊起,绕着林子上空盘旋不下。“伏兵?”姜成翼下意识地问道。
崔衍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定是南蛮子在那边埋伏着呢,没准是想来夜袭咱们,嘿嘿,总算有个玩头了。等天黑我就带人偷偷摸过去,逗逗他们。”
姜成翼年纪稍大,毕竟要老成一些,说道:“望山跑死马,看着近,离咱们这里至少还得有几个时辰的路程,你别胡乱行动,凡事先问过了将军再说。”
崔衍虽点了点头,面上表情却有些不以为然,眼神一直没离开远处的拥翠山。崔衍所料不错,拥翠山中果然是藏了人的。
阿麦用力踹了脚身旁的树身,抬头看着原本栖在树上的鸟儿受惊飞走,然后再转过身接着去踹另外的树木。在那边也领着人踹树的王七凑过来,嬉皮笑脸地问道:“阿麦大人,咱们这活得干到什么时候?”
阿麦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骂道:“屁!别叫什么阿麦大人,要么阿麦,要么大人,哪里来了个阿麦大人!”
王七嘿嘿干笑了两声,小心地瞥了瞥一边的士兵,凑近了阿麦低声问道:“阿麦,你说咱们在这踹树有用吗?鞑子会上当?”
阿麦踮了踮脚,翘着头试图想看的远一些,可这片林子实在太密了,遮挡住了她的视线,更是遮住了远处山坡上的北漠军营。
“谁知道呢,”阿麦低声答道,“大人既然让咱们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事又不费力,总比猫在山坳里的那些兄弟们强,引得来鞑子,自有他们先接着,引不来鞑子,”她看了一眼身边已经升为伍长的王七,又用力踹了一下身边的树木,低声笑道:“就当是练了拳脚了。”
王七跟着“嗯”了一声,转身也笑嘻嘻地去练脚法去了。
常钰青他们进乌兰山脉后,陆刚带着第七营就从西泽山上撤了下来,藏入了这茫茫的山林之中。今天,阿麦就是按照他的吩咐带人过来假作伏兵。有伏兵,自然得有所表现,《孙子兵法》上都明白地写着呢:鸟起者,伏也。
阿麦心道这陆刚不亏是行伍出身,兵法背的倒滚瓜烂熟,只是这样套用兵法,怕是太过生硬了。如果这种把戏就能骗了常钰青,那常钰青也太菜了些。
不过,既然长官吩咐了要这么做,她自然不好直接反对,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坏处,大不了就是白费些力气而已,所以,阿麦接到陆刚的军令,很痛快地就来了。再加上阿麦本来也想练一练手下的这些兵,多跑点路,练一练脚力,总是好事。
因为有阿麦的“身先士卒”,江北军第七营第四队的战士们将“踹树”这一工作干得热火朝天。不只队里的士兵,就连阿麦的亲兵也都加了进来。因为升了对正,阿麦也名正言顺地有了亲兵,除了李少朝留下的那几个亲兵以外,阿麦只从伍里带了张二蛋过来,不过她不喜欢使唤亲兵,就算有事也大多会吩咐张二蛋去做。这样一来,做她的亲兵大都没什么事做,一看这样,阿麦干脆把原本只为自己服务的亲兵队改成了为全队服务的通讯警卫伍,虽然仍是亲兵的编制,不过用途却大大改变了。
很久以后,当人们提起麦帅的通讯警卫伍时,都不禁联系到了靖国公的警卫营和通讯营,均认为麦帅在还只是个小小的队正时便已经颇有靖国公遗风了。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阿麦又踹了一会树,觉得有些吃力了,又见小腿上的绑腿松了,便干脆停了下来往地上一坐,拆了绑腿细细地绑了起来。硕果仅存的亲兵张二蛋见阿麦坐下了,连忙跟了过来给阿麦递上水壶,蹲在一边瞅着。阿麦接过水壶灌了几口水,看张二蛋还在旁边巴巴地看着,故意绷了脸,把水壶递还给他,问道:“二蛋,你说咱们当兵的什么最重要?”
张二蛋被问的一愣,认真琢磨了下,拍了拍腰间的大刀,回答道:“大刀!当兵的要没了刀,那就不叫兵了!”
阿麦咂了下嘴,点了点头:“说的不算错,不过却不是最重要的。”
张二蛋迷惑了,忍不住问道:“那什么最重要?”
阿麦笑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两条腿,笑道:“自然是这两条腿。”
张二蛋的五官往一块挤了挤,黝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