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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庶杀,惊世女可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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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偏院同正院的距离有些远,冥漠雪只恨不得使出轻功来,可云府中,人多眼杂,冥漠雪又岂敢。

    等到终于到了正院门口,冥漠雪就觉得不对劲。

    正院中安静极了,还有几个无事做的婢子,悄声的说笑着,一点都不像方氏发怒过的样子。

    冥漠雪狐疑的走了进去,院子里干干净净,没有有人挨过打的痕迹,院子里也没有冲洗过的痕迹。

    冥漠雪这下愣住了,迅速走了进去,院中的婢子们见了她,立即福身行礼。

    冥漠雪想要开口询问,却是闭上了嘴,对门口打帘的婢子道:“去通传一下。”

    婢子立即去通传了,很快,里面就传来方氏的声音,叫冥漠雪进去。

    方氏的房里,云琳琅此时也在,方氏正同云琳琅说着体己话,见冥漠雪来了,便笑道:“弱水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外面天都黑了,怎么没见带个婢子掌灯。”

    方氏一边说着,脸上也满是慈爱,让冥漠雪不禁觉得,巧雁失踪这件事,同方氏没有任何关系。

    冥漠雪一笑,道:“今日韩夫人将帖子送来了,订下了认亲的日子,适才弱水被祖母叫去了同辉堂,这才回来,便过来告知阿母一声。”

    云琳琅听了,趁着冥漠雪不注意,瞥了她一眼,眼中满是不屑。

    方氏淡淡的看了云琳琅一眼,而后则对冥漠雪笑道:“你祖母已经派人知会我了,你这孩子倒是个有心的,这么晚了还特意过来一趟。”

    方氏说到这里一顿,又道:“这可是你四姊的好事来了,还不快恭喜你四姊。”

    云琳琅虽然有些不悦,但是竟然笑着对冥漠雪道:“四姊,恭喜你了,到时妹妹我定然会准备一份大礼给四姊的。”

    冥漠雪听了客套的一笑,“什么厚礼不厚礼的,咱们姊妹之间,不计较这些虚礼。”

    云琳琅只笑了笑,没有再开口。

    冥漠雪又耐着性子,同方氏和云琳琅套了几句话,果然看不出方氏见过巧雁的模样,心里就暗暗的着急起来。

    不是方氏处置了巧雁,那巧雁现在在哪?

    冥漠雪正想着,就听云琳琅对方氏道:“下午阿兄过来的时候,阿母刚好不在,阿兄便走了。”

    方氏听了点了点头,“我听连翘说了。”

    冥漠雪一听云琳琅提起云晟毅,这才反应过来,只怕巧雁的失踪,跟云晟毅有关。

    相比方氏,云晟毅只怕更恨巧雁,想到这儿,冥漠雪再也坐不住了,道:“阿母,天也黑了,弱水就不打扰阿母了。”

    方氏一点头,“嗯,去吧,路上小心。”

    冥漠雪赶忙一福身,端庄的走了出去,不过等她一出了方氏的房门,就立即向偏门跑去。

    偏门这边,挨着婢子们住的地方,此时漆黑一片,很是安静。

    冥漠雪越走越觉得不安,这般偏僻的小路,若是云晟毅真的想对巧雁做了什么,只怕连人都没有看见的。

    冥漠雪想着,又加快了脚步,等她走到偏门,快到门口的地方,突然看见地上有什么东西。

    冥漠雪立即上前,蹲下身自一看,是一条男子才会用的汗巾,而且质地用料,都不会是普通人用得起的,而且汗巾上,有一些血渍。

    想到下午云晟毅来过正院,冥漠雪立即意识到,这汗巾定然是云晟毅的了。

    看着汗巾上的血渍,冥漠雪就猜到,这血只怕是巧雁的了。

    冥漠雪赶忙在附近的地上找,果然看到,附近的地面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冥漠雪的心一冷,立即认定,巧雁的失踪,定然同云晟毅有关无疑了。

    可是冥漠雪知道,就算她知道了是云晟毅绑走了巧雁,便是她亲自拿着这汗巾,去找云晟毅对峙,云晟毅也不会告诉她的。

    冥漠雪此时心急如焚,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天早就黑了下来,寒风刺骨的冷,吹的冥漠雪瑟瑟发抖。

    然而这样的冷意,让冥漠雪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找,必然要找到巧雁。

    冥漠雪将那汗巾收在袖子里,立即向二门走去。

    二门的婆子,此时正在用饭,看到冥漠雪来了,就是一愣,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还是赶忙放下了饭碗,向冥漠雪行了个礼,道:“老奴给四娘子请安,四娘子这会儿怎么过来了?”

    冥漠雪一笑,道:“原来大娘正在用饭,倒是我来的不巧了。”

    守二门这婆子,前些日子,刚因为韩夫人的事,受到了方氏的责怪,还罚了她半年的月银,想到自己跟前的四娘子,很快就要成为韩夫人的义女了,她的心里就不大痛快的。

    “四娘子,有什么事,吩咐便是了。”二门的婆子淡淡的道。

    冥漠雪感觉出来这婆子的不快,就是一笑,径自找了地方坐下,道:“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大娘坐下,一边吃一边说,不然饭菜都凉了。”

    二门的婆子见了,想着云弱水也不过是个庶女,想当初的日子,还没有她这个做奴婢的过的好,便也不理会冥漠雪,果然坐下拿起饭碗,又扒拉了起来,

    “前些日子,为着我的事,连累了大娘被罚了月银,我听说后,心里也是满过意不去的。”冥漠雪道。

    二门的婆子听了,手下扒拉饭的动作就是一顿,却不开口说话。

    冥漠雪心里冷笑一声,随即又道:“下午,我便吩咐巧雁过来,给大娘送了些银子作为补偿。”

    听了冥漠雪这话,这守二门的婆子,立即大声道:“老奴可不曾见到巧雁,也不曾见到四娘子说的银子。”

    冥漠雪听这婆子说没有见过巧雁,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巧雁没有被带出府去,她今夜挨间屋子搜,还怕搜不到一个大活人吗。

    冥漠雪赶忙道:“哎,正是不巧,巧雁竟然给病了,这不,我刚从阿母那里出来,这就来大娘这里了嘛。”

    守二门的婆子一听冥漠雪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的道:“四娘子还真是客气,这么晚了还特意跑过来一趟,老奴这心里,真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守二门的婆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冥漠雪的手上瞄,却看到冥漠雪的手上空无一物,不由得有些失望。

    冥漠雪将这婆子的眼神看在眼里,就知道她是个贪财的,心里冷笑了一声,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银子,放在手里把玩。

    守二门的婆子的眼睛,立即就被冥漠雪手上的银子给粘走了。

    冥漠雪借机便道:“听六妹妹说,今日阿兄下午来给阿母请安,恰好赶上阿母没在呢。”

    守二门的婆子下意识就接道:“大郎君来的时候,正好赶在大夫人同管事们对账的时候,自然是看不到大夫人的了。”

    冥漠雪一听,不由自主就蹙了眉头,算算时间,巧雁去正院的时候,恰好就是云晟毅过去正院的时候。

    或许是看到了银子,那婆子见冥漠雪对云晟毅的事感兴趣,不等冥漠雪再问,那婆子径自说道:“也不知大郎君今日作什么,来的时候就带了两个男人进了内宅,等走的时候,还让那两个男子抬了什么走,好大一包东西,足足有人那么长,老奴不过就是多看了两眼,就被大郎君训斥了。四娘子不知,那两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冥漠雪听了那婆子这话,顿时抽了一口凉气,那二人运出去的好大一袋东西,定然是巧雁无疑了。

    想到这儿,冥漠雪故作镇定,立即问道:“哦,大娘怎么知道,那两个男人不是好东西?”

    守二门的婆子一笑,“老奴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那两个汉子,一个不但长的矮,还其丑无比,另一个看着像是个正常的,谁知老奴一看,哎呦娘呦,那黑了吧唧的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怎么会是好人。”

    冥漠雪听了这话,将银子往桌子一放,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得回了,大娘赶快用饭吧。”

    冥漠雪说完,转身就走了。

    等冥漠雪离开口,那婆子这才将冥漠雪放在桌上的银子,飞快的拿了过去,颠了颠,足有二十几两,可比她半年的月钱还多出好些呢。

    那婆子赶忙仔细的收了起来,心里想着,原来四娘子不但有这么多银子,而且出手还那么大方,以后定要巴结着一些。

    冥漠雪匆匆回来东偏院,刚一进院门,月芽就扑了过来,急急问道:“娘子,找到巧雁阿姊了吗?”

    月芽一边说着,一边向冥漠雪的身后看,却是没有看到巧雁的影子。

    冥漠雪这会儿哪来得及安慰月芽,立即吩咐道:“月芽,你听我说,今日开始,在我没找到巧雁之前,不管谁问,都一律说巧雁病了。现在我要出门,你守好了院子,若是万一有人来了,就说我去散步了,你便在院子里点一盏灯笼,你可记下了?”

    月芽此时已经有些懵了,听了冥漠雪的话,立即点了点头,“婢子知道了,可是娘子,娘子去哪找巧雁阿姊?”

    冥漠雪立即道:“你不必管了,记下我的话便是了。”

    冥漠雪说完,立即回房,找了个黑色的宽大斗篷穿上,几个健步,叫消失在了月芽的视线里。

    月芽更是现在才知,原来自家的娘子,竟然还会功夫,不由得惊的张大了嘴。

    冥漠雪出了云府,就向章仇擎苍所在的院子飞奔而去。

    这会儿早就闭坊了,但是还没有到金吾卫巡夜的时辰。

    等到冥漠雪闯进章仇擎苍的院子,简直将章仇擎苍和乌齐坤等人吓了一跳。

    “漠……主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章仇擎苍见冥漠雪的脸色不对,立即又道:“可是除了什么事?”

    冥漠雪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乌齐坤道:“乌齐坤,你可知道道上混的这些人中,有没有一个个子矮小模样极丑的男子,还有一个个头中等,黑脸,脸上有刀疤的男子?”

    乌齐坤蹙了蹙眉,还没回答,就听章仇擎苍问:“这是怎么了,他们招惹你了?”

    冥漠雪恨恨的道:“云晟毅,竟然找人帮了我的婢子,只怕就是被这两个男人给带走了的。”

    章仇擎苍听了,顿时一蹙眉,道:“我去杀了他!”

    冥漠雪赶忙拉住他,道:“不,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巧雁,这件事我自有打算,那日他算计我,我不过才给了他个小小的教训,如今他竟然还打到我头上来了,我岂能饶了他,一刀杀了他,太不解气!”

    就在这时,阿扎提突然开口道:“某想起来了,某记得,的确听说过有这么两个人,他们是结拜兄弟,专门做一些拐卖小娘子的勾当,将人卖进妓馆或者暗门子。”

    冥漠雪一听这话,当即屏住了呼吸,感觉头都要气炸了。

    “速速派人去找,立即将这两个人和巧雁找回来!”不等冥漠雪开口,章仇擎苍就立即道。

    “我也去。”冥漠雪道。

    说着,就向外走。

    章仇擎苍原本想要拦住冥漠雪的,但是一想到她的脾性,定然不肯就这么等的,毫不犹豫的跟着她身后出了门,乌齐坤一见,同阿扎提相认对了个眼神,两人也赶忙跟了出去。

    * ; ;* ; ;*

    巧雁醒来的时候,人被绑在一个又脏又破的屋子里,巧雁四处打量了一番,却不见有人。

    想到这儿之前云晟毅的话,巧雁简直怕得要死,用力的想要挣开绑着她手脚的绳索,可是不管她怎么挣脱都是徒劳。

    不知过了多久,巧雁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巧雁吓得顿时不敢动了,赶忙又趴回了地上,假装还没清醒的模样。

    “哐啷”一声,房门被推开,矮个子丑子和黑刀疤脸,两人提着酒肉进了门。

    “这个小践人怎么还没醒,是不是你太用力,将她打坏了?”矮个子的丑子叫道。

    漆黑刀疤脸的男子道:“怎么可能,某没用太大的力气,该醒了啊。”

    说着,刀疤脸就扔下东西,去看巧雁。

    巧雁心里吓得要死,却一动不敢动,尽量放平了呼吸。

    刀疤脸看了她几眼,道:“细皮嫩肉的,随便一下下就经不起,我看若是安大郎君说的,将她卖进暗门子,只怕不过五日,她就得被一条破席子卷了扔出来。”

    巧雁听了吓得呼吸一顿,就在这时,那矮个子丑子立即道:“不对,这臭表子早就醒了,她骗咱们呢!”

    矮个子丑子这话还没落音,巧雁的头皮就是一疼,被抓着提了起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夫人。

    韩夫人见冥漠雪还跌在地上,上前快走几步,将她拉了起来,“早前儿就说要来,结果易儿病了,今儿个他好些,我这才得以脱身,好事可不能拖,像你这么好的孩子,我若是来晚了,被人家抢去了该怎么办。”

    冥漠雪乖巧的笑了笑,“瞧您说的,都把弱水给比的像朵花儿似的了。”

    韩夫人笑道:“可不就是朵儿花,还美得很。”

    就在韩夫人和冥漠雪说话的空档,云达赋同方氏两人,已经互相搀扶起来了,云晟毅也犹豫了一下,默默起身,低着头站到了角落,只因他现在一脸的伤,肿的像个猪头,什么丰神俊秀全都滚蛋去了,哪里还好意思见人,只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旁人都看不见他才好。

    不过韩夫人可没打算放过他,早在马赛那日,韩夫人就看出云家这一家子,对云弱水并不好,再加上马赛那日,六娘子云琳琅,武平侯府的梁欣受伤,还牵连出了二娘子云璇玑的马鞍,不说韩夫人心里本身就着急,就是还病着,发热热糊涂了的韩易,一直脑子一清醒过来,就催着韩夫人去看云弱水。

    其实韩易的病,今日根本还没有好,而是韩夫人听说云府的大郎君回来了。

    云府的大郎君,一直对六娘子云琳琅疼爱的很,再加上那日云琳琅,恨不得杀了云弱水的模样,韩夫人生怕,云晟毅会为了帮云琳琅,找云弱水的麻烦,这才匆匆而来。

    方氏见了韩夫人,尬尴的笑着,道:“韩夫人怎么突然过来了,我竟未曾出门去迎,实在该死。”

    韩夫人听了一笑,道:“都是自己人,什么迎不迎的,咱们两家之间,还讲究那些个虚礼做什么。”

    方氏听了暗暗咬牙,她哪里是想着去接不接韩夫人,而是丢脸的事,让韩夫人给看了个正着,以后她还如何见人啊。

    “是,韩夫人说的是。”方氏虚伪的应着,随即又看向领韩夫人过来的二门守门的婆子,厉声道:“你这婆子懂不懂规矩,竟也不通报一声,让我好去迎接韩夫人,就这般让韩夫人自己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云家不将韩夫人看在眼里,好早韩夫人是个肚量大的,罚你半年月银,还不快退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守二门的婆子听了,立即哭诉道:“求夫人开恩啊,是韩夫人说不必通报,让老奴带路的……”

    韩夫人听了,立即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连累的她被罚了月银,方四娘消消气,确实是我让她带路的。”

    方氏听了不好再说什么,只对那守二门的婆子道:“你先下去吧。”

    那婆子立即磕了头,退了下去。

    其实韩夫人怎么会是这等不知规矩的莽撞人,今日她来了之后,才刚到二门,让守门的婆子去通报,就见这婆子犹犹豫豫的模样。

    韩夫人立即想到,可能发生什么事了,韩夫人生怕是云弱水发生什么了,这才逼了那婆子不去通报,就给她带了路。

    可谁知韩夫人走到门口,却见云达赋同方氏对峙着,云晟毅的脸肿成了猪头,而云弱水虽然跌在地上,却不见有伤。

    “听说老夫人病了,若是早知道,我定当早些过来探望老夫人了,我认了弱水,咱们两家也算是亲戚了。”韩夫人对倚在榻上,被常妈妈扶着,勉强撑着坐起来的云老夫人说着,又看向冥漠雪道:“弱水也是,也不派人去韩府说一声。”

    云老夫人听了客气的笑道:“得知府上小郎君病着,夫人本就事忙,老身其能劳夫人来看我。”

    冥漠雪也笑道:“是啊,易儿还病着,夫人都已经忙不过来。”

    韩夫人这话也不过是客套话,听了云老夫人和冥漠雪所说,便抿着嘴笑了笑,而后便对云达赋问道:“云中丞这是怎么了,可是被什么人给打了?瞧这烟圈都打青了。”

    韩夫人说到这里一顿,敛了笑意,道:“云中丞作为监察朝廷和诸侯官吏的御史中丞,得罪人的事倒是常有,可若是有人殴打朝廷命官,这可不是小事。”

    云达赋听了这话,趁着韩夫人不备,狠狠的瞪了云晟毅一眼,道:“多谢韩夫人关心,不过是适才回来的路上,遇到一群打架的,下官经过那处,被人误伤,不碍事,不碍事的。”

    韩夫人哪里肯信,云达赋虽然并非什么大官,也好歹是个正四品下的御史中丞了,这上朝下朝都是坐轿坐车的,谁敢冲进官轿子里去殴打朝廷命官,简直是活腻了。

    不过韩夫人见云达赋不肯说,也不好再开口问,便扭过头,看向了云晟毅。

    “这是府上的大郎君吧,早就听说大郎君丰神俊朗,只是大郎君一直在外游学,一直不得见,今日一见……”韩夫人的话说了一半,就顿住了。

    韩夫人这话停的尬尴,似乎是才看到云晟毅肿成猪头一般的脸,而后又惊呼道:“这,这都是怎么了,难不成也是被人认错误伤了?”

    云晟毅只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要他向韩夫人解释说,自己是要打亲妹妹,结果误伤了阿爷,才被自己阿爷打成了这个模样?

    云晟毅不开口,云达赋虽然对云晟毅还在气头上,但是他也不想家丑外扬,只好腆着脸道:“是啊,都是被误伤,误伤了……”

    冥漠雪听了云达赋的话,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韩夫人眼尖,当时就看到了冥漠雪发笑,狐疑的扫视了云达赋和云晟毅一眼,这才开口道:“堂堂皇城,天子脚下,竟然发生这样的事,不但殴打官吏和学子,等我一会儿回府后,立即将这件事告诉给我家阿郎,通知京兆尹好好查上一查!”

    这事哪经得起查,云达赋一听韩夫人这话,立即道:“这,这就算了吧,对方已经道了歉,云某也已经接受了,便不好再追究了吧。再者说,韩相爷公事繁忙,这点小事也不好劳烦他老人家。”

    韩夫人看出云达赋的不安,便觉出有诈,板着脸蹙着眉道:“便是认错了人,也不能当街随便打人,既然不是故意殴打朝廷命官,那便由本夫人,派人知会京兆尹一声,让他派人去查便是了。”

    韩夫人本姓崔,是五姓七望之后,韩夫人所在的崔家之脉,正是博陵崔家,博陵崔家乃是天下第一高门。

    韩夫人的阿爷,正是尚书省左仆射崔大人,崔大人平日里行事低调,可崔家的地位却在朝中岿然不动。

    当年旭帝在位之际,崔大人便已经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各路皇子千万百计拉拢崔家,可崔家只独善其身,最后作为崔家女的韩夫人,将女儿嫁于了,还是八皇子的虞非豫。

    如今豫帝在位,崔家女儿之女又是皇后,也算半个崔家人,皇后虽然已故,却是为的圣上送的命,所以崔家在朝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动摇的。

    当初云老夫人动了心思,想要用云弱水去拉拢韩家,看中的,就不仅仅是韩家韩龄相爷的地位,还有韩夫人崔家之女的身份。

    方老夫人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风浪没经历过,眼光自然长远。云达赋到底是个男人,不能但靠着方氏的背后的方家,不让若是有一天方氏将云达赋做了弃子,云达赋连个小浪花都翻腾不起来。

    若说方家在朝中的武将中是领头羊的话,那崔家和韩家,就为文臣的指明灯。

    所以,或许别的什么夫人说出这话,云达赋不会在意,可韩夫人却不同。

    云达赋适才也不过是,不愿将家里的丑事抖落出去,随口胡乱编造了一通,谁想到韩夫人会这么较真。

    听了韩夫人的话,云达赋急得不行,冥漠雪见了冷笑了一声,这才笑着对韩夫人道:“这件事阿爷定然会秉公处理的,夫人不用担心,若是阿爷处理不当,倒是弱水再请夫人给做主如何?”

    韩夫人听出冥漠雪话中有话,便笑道:“我还想认你做干女儿,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云达赋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冥漠雪的目光柔善了几分。

    “云某还有公事未处理,便先行告退了,韩夫人请便。”云达赋生怕韩夫人又要问什么,立即开口道。

    韩夫人见云达赋担忧的模样,也不愿再戏耍他,毕竟她前来这趟,还有正事要做的。

    “云中丞且慢,本夫人今日前来,还有事情要同云老夫人,云中丞和方四娘商量。”韩夫人径自开口道。

    云达赋早就得知,韩夫人想要认云弱水为干女儿,这会儿韩夫人说有事相商,自然也是这个,赶忙道:“夫人有事吩咐便是了。”

    韩夫人一笑,抓过冥漠雪的手,道:“老夫人和中丞也知道,妾身儿女运薄,膝下就只有一子一女,如今女儿又去了,我见弱水,便觉得很是喜欢,想认她做干女儿,想必老夫人和云中丞,方四娘,是不会反对的吧。”

    云达赋看了云老夫人一眼,云老夫人扫了扫,一直只得体的笑着,没有什么反应的冥漠雪,这才对云达赋点了点头。

    方氏虽然不愿意,但是这件事她还真的没有什么权利反对,干脆也不做声。

    云达赋笑道:“小女弱水顽劣,能得韩夫人的眼,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难得韩夫人不嫌弃,弱水,你还不快叫人。”

    冥漠雪刚福了福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韩夫人一把给拉住了,“这个不忙,认干亲是大事,岂能这般草率,等我回府后,就请我们阿郎派人到太卜署,请太卜令给好好算一算,看看哪天是黄道吉日,到时我韩府大摆筵席,,请上所有亲朋好友,到时让弱水正式行礼,等那时再改口也不迟啊。”

    韩夫人这话一出口,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等人都愣住了,原本他们以为,不过随便吃顿饭,就算是认了亲,没想到韩夫人竟然搞出这般大的做派,听的方氏恨得直咬牙,暗恨冥漠雪会有如此好的运道。

    云达赋很快回过神来,道:“韩夫人如此看重弱水,是弱水的福气,就依韩夫人所言,韩夫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自当全力相助。”

    韩夫人笑了笑,“自然也少不了劳动方四娘了。”

    方氏听了,顿时心生一计,立即道:“既然要太卜署算个好日子,自然少不了要将弱水的生辰八字抄给韩夫人。”

    方氏这话一出口,冥漠雪就冷笑了一声。

    而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两人的脸色就变了变,看向方氏的眼神也冷了冷。

    方氏却不以为然的道:“太卜署要算卜筮,自然要生辰八字。”

    韩夫人不明所以,倒是冥漠雪笑道:“阿母说的对,不是每个人都像阿爷一样开明,阿母在意也是对的,阿母毕竟是阿母,弱水是如何都不会责怪阿母的。”

    方氏被冥漠雪将了一军,差点被气的没吐了几声老血。

    “弱水的生辰一直颇有些争议,若是果真不好,也是弱水的命不好,弱水也不愿妨害了旁人。”

    冥漠雪说到这里,又顿了顿,道:“还是提前让韩夫人,知晓弱水的生辰八字的好。”

    韩夫人听了冥漠雪这话,脸色也严肃了一些。

    方氏心里暗道,“你个小践人,倒知道给自己找台阶下。”

    不过方氏想到这儿,也暗恨自己多嘴,为何不等韩氏,将认亲这件事告知亲友后,再将云弱水的生辰八字给她,到时只要云弱水克人这话一说出去,她也算是毁了。

    不过这会儿,说什么也都晚了。

    “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八字好不好的,当初我的柔儿的生辰到是好,可却落了个年纪轻轻,就去了的下场。”韩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韩夫人说到韩柔,落寞的目光让冥漠雪看了,都不由得心里一痛。

    韩柔不仅仅是韩夫人的女儿,还是皇后,所以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等人,到底不好开口说什么。

    韩夫人也发觉自己失态了,赶忙道:“瞧我真是的,方四娘还是让去人抄弱水的生辰八字吧。”

    冥漠雪见了,道:“不必劳烦阿母派人去抄了。”

    冥漠雪说着,便对常妈妈道:“常妈妈,借纸笔一用。”

    常妈妈则看向云老夫人,见云老夫人点头,这才道:“四娘子随老奴来。”

    等到云弱水写好了生辰八字,微微带笑走上前去交到了韩夫人手上。

    方氏一直看着,心里就忍不住的冷笑。

    韩夫人接过来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两人的目光顿时一变,方氏已然忍不住,唇边已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只有冥漠雪,脸上淡淡的笑意,一直都是保持着一成不变。

    方氏这才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弱水的八字的确是特殊了一些,韩夫人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韩夫人不必挂怀,这件事不如就……”

    方氏的话还没说完,韩夫人突然一把拉住了冥漠雪的手,道:“儿啊,你果真是我易儿的救星!”

    韩夫人这话一出口,方氏就愣在了原地。

    冥漠雪也是一愣,道:“韩夫人,您这是??”

    韩夫人赶忙道:“原本马赛结束后那日,我就说要来上门拜访,谁知易儿却病倒了,一拖就拖到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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