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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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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不是问你这个,是问你有何办法。”
“是,臣觉得,欲清除军中之患,只好釜底抽薪,边将调动是题中应有之义,然后查之,可保无大患。不过,鲁贯之此番巡查五边,又是为了偌大案子,恐怕已打草惊蛇,再想换将,风险已增。是以臣以为,宜缓不宜急,徐徐图之为好!”
“依你之见,要多久时间方能肃清此流毒?”
“呃,依臣看来,二三年间完成最为稳妥。”
刘娥听了钱惟演的回答,又迟疑起来,二三年,自己还等得了么?她现在一心考虑的,已经逐渐不再是如何稳固赵家江山了,而是自己的江山。有生之年,这个泱泱大国姓一回刘,那该有多爽?
可绊脚石太大太重,得好生掂量掂量。文臣不用说了,大部分都是死脑筋、一根筋的家伙,自己要是登基,现在这帮子大臣上吊抹脖子碰大殿,那是绝对做得出来的。他们也许不在乎江山姓什么,但绝对在乎不能由女人来坐。不过么,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自己还不是怎么担心。不行就换人呗,一直换到全部听话,支持自己,还怕有人说闲话?
但是武将就不一般,现在的武将,多是从龙旧臣,或是勋贵门阀。最讨厌的是武将也大多一根筋,认死理,要这些不是从自己手里提拔起来的武将拥护自己,难度可大!丘八们一旦发起狠来,可不是哭着骂两句然后伸着脑袋让你来杀那么简单,他们是会杀人的。到时候联合起来讨伐自己,那可大大不妙。
所以刘娥现在极力要做的。就是安定军队。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自己年纪越来越大,离戴上通天冠就那么一步之遥,偏偏横竖都差着那么一点点,急死个人。要是能趁鲁宗道捅开这个大篓子的机会,将军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看他娘的哪个还敢唧唧歪歪?
可惜眼前没人。放眼朝中,就没有能替自己做这件事的。最差强人意的,也不过就是眼前这个半吊子枢密副使钱惟演了。他唯利是图,利欲熏心,心狠手黑样样都行,就是不懂武事,胆小狡猾,要他当自己的爪牙,还真的不是差了一点半点。
唉。要是那个梁丰大个二十来岁就好了,或许可以一用。可惜这厮上次不上套,让他去巡查五边。张嘴就拒绝,毫无余地。
刘娥越想越心烦,干脆懒得多想了,直接问钱惟演道:“希圣,若让你来做这件事,一年之内可完成得了?”
钱惟演正低眉顺眼等着刘娥说话呢,眼见老太太忽然晃神,正有些奇怪,陡然听到这声发问。钱惟演心跳加速起来,气血上冲,双颊潮红,好似一个饥渴的妇女忽然被全身抚摸了一遍,全身都起了一层细细的小麻点子。
据说钱惟演有一回在家里。曾私下对侍妾们说过一句话:“老夫平生大憾,不得在黄麻纸上作名耳!”
这句话不胫而走,曾被无数文臣在背后耻笑过。你老钱也太权欲熏心了,平生大憾,居然是没能在宰相下达国务院令的黄麻纸上签名。就你这块料。能做得了宰相么?呵呵,真是笑话!
但就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放在自己面前,钱惟演难道心中不会想说“非要我把这份对西府首相的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激动啊!
钱惟演差一点点就脑充血要脱口而出“臣做得了!”啦。
也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钱惟演凭着自己狐狸般的谨慎和狡猾,绿了眼珠的同时,还能保持最低的清醒,知道“便宜无好货”的意思。
是要胡乱答应下来,先过过干瘾再说呢,还是慎重考虑自己的能力,如实回答自己不能胜任?钱惟演天人交战,念头的转换堪比一架大型CPU处理器了。他终于想起京城大雨之日,梁丰送给他的六个字“冷心、铁面、辣手”。
这时候要打岔一下,梁丰当时就是一个大忽悠。钱惟演求教他自己该怎么做。靠!他两辈子当得最拿手的不过就是一家小企业人资部主任而已,平时查查劳动纪律,翻翻黑材料,帮着老板搞搞考评任用等等。其实自己知道不过就是一把菜刀,一条轿杠而已,老板让剁谁剁谁,让抬谁抬谁。要他帮老头出主意收拾全**队,那不是开玩笑么?
想不出来,梁丰肯定想不出来,只好六字真言忽悠。其实相当于唵嘛弥嘛呢哄而已。
但这紧要关头,六字真言确实起到了迎头一盆冷水的效果,迅速使钱惟演的脑袋降温,避免了半身不遂的危险。老头太明白自己了,三五个泼皮上门吵闹,还可以拿了片子请开封府来捉人。要是三五十个军汉堵门,自己还活不活了?
如同刘娥发呆时间一般长地思来想去,钱惟演最后一狠心,咬牙吐血道:“臣自忖无此本事,恐辜负太后圣眷!”
不知怎地,当钱惟演开口拒绝那一刹,刘娥也呼地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刚才这是怎么啦,怎么想到让这货当枢密使?要不是他拒绝,那乐子可大了。
“嗯,难得你不欺君诳上!希圣啊,你是个持重之臣,将来新枢相到任,要悉心辅佐为是!”
钱惟演心头这个失落啊,感情你老人家也是拿我消遣来着,我要是刚才脑子一热答应了,不就被你弄得好看么?幸好在领导面前,低头答话是礼貌的象征,倒还没让刘娥看到自己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刘娥又温颜安抚了几下钱惟演受伤的心,便打发他回家继续喝酒作诗去了。
钱惟演走后,空空的殿内,又只剩下刘娥母子二人。
不知何时开始,刘娥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同赵祯的关系渐渐进入一种微妙的状态,如同听政时隔着的那一幕垂帘,不再亲密无间,不再无话不说。而是彼此谨慎地试探,猜测,应答。
刘娥心虚,她想要的东西,直接影响了儿子的奶酪。儿子也心虚,最近同王秀两地相思苦不堪言,听说丁谓已经答应帮忙了的,但迟迟未见开口说话,既急不可耐,又无可如何。只好在老娘面前继续装乖乖仔,生怕一下子得罪了这个大娘娘,坏了好事。
一下子殿内气氛有些冷清起来,刘娥欲待同赵祯说些什么,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话题。只好这么干干地坐着,偏偏谁也不愿先开口叫下课。
“大娘娘,边军的事,真的那么糟糕么?”犹豫了半天,赵祯还是决定先主动迎合一下老妈。
这个问题,母子已经私下讨论过多次的,但每次都是刘娥语焉不详地轻描淡写几句结束。起先刘娥是为了赵祯好,想趁这孩子还没长成之前,先帮他把这个棘手大难题解决掉。后来又是为自己好,最后都分不清到底是为谁好了。
“嗯,是很棘手,边军之弊不除,咱们拿什么抵御外敌?契丹高悬北上,西边党项虎视眈眈,随时都有作乱反叛的可能。这时候军中还是这个样子,如何指望得上?”
“前些时候孩儿同梁丰闲聊,听他说过,凡是有利必有弊。似乎当年太祖爷订的这个大政,现在也不怎么行得通了哈?”
“嗐,官家说话可仔细些,太祖爷定的国本,是你能妄加褒贬的么?当年中原未定,北汉、南越、后周并立,一时间咱们大宋又不能一起收拾掉,太祖爷才用了这个募兵的法子,不就让咱们家安享了这么多年的江山么?如今是有些痼疾,但如何能怪到祖宗的头上?总是咱们后人处事不当所致,官家毋须多想,只管观好政,将来你长大了,才慢慢看得清许多事情。”
“哦,孩儿知道了,不过那梁丰,大娘娘准备如何处置他?”这个才是赵祯目前最关心的事。
“呵呵,哪里谈得上处置?他又没做错什么,不过是有人眼红嫉妒,或者是见不得他做的事罢了。梁丰是个好小子,只需磨炼磨炼,将来兴许能帮你成就一番事业的。不过,他再在开封府恐怕是不合适了,哀家想把他放个外任,你看如何?”
“啊?那得放多远啊,那孩儿不就难得见到他了么?”赵祯话里透出浓浓的不舍之情。
“嗯,也不用多远,就在咱们京城附近找个小县,让他磨炼一番,你看如何?”
“这个啊,孩儿也觉得可以,不过他肯去么?”
“这是甚等话?难道还由得他了么!呵呵,依我猜,他必定愿意的很呢。”
“为什么?”
“就为他不惜犯众怒都要得罪整个开封府的官员,孩儿,你是个很仁爱的好皇帝,不过么,这处世之道,还真须多向梁丰学学。你好生想想看,梁丰未取功名之前,尚知道进退,得了功名时,又全无骄矜,自请在开封任职。军械一案,籍籍无名毫不夸耀。为什么区区一个户曹自择便闹出如此大动静?他是个宁**头,不为凤尾的。想找个地方一展拳脚啊。哀家便遂了他的意,让他去知一县之地,看看他能做出甚等事业来。呵呵!”
第一百八十九章 见过长公主
开封的夏天燥热难当,好在梁家后院清幽,除了梁丰,俱都是些女子,此时星空满天,花影浮动,程程与梁丰二人便开了窗户,并头躺在床上,程程一手摇着蒲扇,夫妻纳凉闲话。**
“嗳,老公,你说你那徒儿媳妇都有了这么久了,咋肚子恁地还不大呢?”
程程身穿上等苏州府真丝月白小衣,一根带子闲闲地系在腰间,乌云般的头发松松亮亮地铺散在枕上,红扑扑如玉里云霞般的脸色,睁着一双稚气未尽脱的杏眼,兰手轻摇,替梁丰赶走身上的暑气。
这时候梁丰正仰面闭眼躺在床上,一只手不老实地在程程身上轻轻抚动,小衣光滑,舒服得如同德芙巧克力一样。半睡半醒之间听到程程问话,也懒得睁开眼睛,懒懒地答道:“还早呢,这才几个月?最早也得等到五个月后才看得出来。”
“呵呵,这李萱有了孩儿,那钱孝仪岂不是幸福得紧?”程程道,双眼盯着帐顶,满是羡慕和憧憬。
“嗯,是幸福得紧,添丁进口么,钱家有后了么。”
“喂,那为啥我都嫁过来快两月了,还是没动静?”小丫头忽然不平起来,家庭条件好的女孩儿一般都心高,干啥都想着比学赶帮超。
“你才多大?早着呢,慢慢来别急。”
“我怎么不急?这不是替你们老梁家留后么,如今你中了探花做了官儿。算得上功成名就,又娶了两房媳妇儿,我要是肚皮再不争气,不让人笑话么?”
冯程程对自己的肚子颇为不满,觉得责任没尽到。
“呵呵,谁笑话你呀?听话,别心急。你才十七岁,日子长着呢。你们女孩子十六七岁,其实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现在且不忙着要孩子,等过了二十岁,各方面成熟了。生出的孩儿才健壮,好养活。匆匆忙忙生出个小豆芽菜出来,不是添麻烦么?”
“真的?”程程将信将疑地问道。忽然发现不对,一下子撑起身来看着他道:“咦,你咋啥事都知道?连女人生孩子的事都清楚得紧。莫非,你早就有了孩儿不成?”
梁丰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哪能传授这么多优生优育经验呢?横竖不能告诉程程自己看过科教片?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说道:“咳,我哪知道那么多,还不就是平日里听得旁人议论,好像钱妈宋妈她们也叽喳这事儿。偶尔就记了那么一句两句的,别想岔了,我怎么可能有孩儿了还瞒着你们?呵呵,你不是想要孩儿么,来。咱们便努力努力,看你今夜运气如何。”
梁丰现在是真不太想要孩子,一是为了程程身体着想,二是如今自己前途未卜,去留未定,暂时不想分心。他前些日子已经算计好了的。自己同赵祯和几个宰相关系都还不错,太后也对自己颇有好感。于是索性趁开封户曹竞聘一事,大着胆子,好生得罪了一大批人,先买个好名声再说。估摸着,为了保护自己,这些大佬们肯定会想法儿把自己调走,另换一个地方。
如果光得罪人而换地方,那就傻小子了,啥本事都没有就学脾气大,那是要被这个官场抛弃地。最好的办法是比较漂亮办几件事让大家眼睛一亮,这样才有可能分配个好去处。因此他不予余力参与查案、防洪、竞聘,让刘娥为首的一大批当权者对自己的能力有个充分的认可,如此,极有可能挪到一个自己说了算的去处,那就比较舒服了。
其因是梁丰自进入开封府上班以后,对大宋的冗官冗员有了一个比较充分的认识,而且这地方天子脚下,动辄无风起浪,满地权贵多如牛毛,真是不到开封不知道自己官小。自己一个区区从八品,就算有冯家这么一门亲家靠山,又有官家、太后和几个相公的关系,但毕竟做人做事要靠自己不是?要是混日子当老好先生,这么呆着倒也罢了。可要是想做事,那这地方可就太不理想了,上上下下多少眼睛盯着,多少绊子使着,要出点名堂,还不费九牛二虎之力?
其实也就是太后刘娥,顶多还有个丁谓算是他的知己,基本上猜到这厮想要什么。换了赵祯做主,早把他调进中央办公厅好生保护起来,什么事也暂时别想做了。
现在,他决定打酱油,等最后弹劾的处理结果出来再说。
金明池,方圆九里三十步,为大宋皇家园林之一。始建于后周显德四年,原本是柴荣演习水军的地方。至大宋而渐改为皇家园林,但也保留了演习水战的传统。太平兴国七年,宋太宗便在此检阅水军。
至今承平日久,曾经的练兵之地逐步变为一种游戏或是仪式,不复当年万夫拥旌旗,奔腾若群龙的景象,取而代之是每逢春季,园林开放,满城百姓倾巢而出蜂拥至金明池内,观看皇家禁军表演龙船争渡,锦旗夺标。是为开封一大胜景。
池内遍种荷花,连天映日,红花绿叶,于六月的阳光下格外清丽可人。每到雷雨季,大雨覆盖而下,拍打在一池荷叶之上,腾起一片水雾,蔚为壮观。而雨水与荷叶的反击之声,有“奔雷猛震千钧鼓,夜雨疾驰万马蹄”之谓。
金池夜雨,也是开封八景之一。
昨夜没有金池夜雨,今天也见不到雨过天晴,翠盖欲滴的景色。不过荷花绽放,红红白白,一眼望去,有无边无际之感。赏荷亭中,赵祯梁丰君臣对坐,坐中梁丰极不厚道地顺手抄袭了一首七绝送给赵祯:“毕竟金池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官家赵祯龙颜大悦,宝贝地命人把梁丰墨迹仔细收好,回头装裱悬挂。
“今日约你出来,有两件事同你说说。第一件,大娘娘欲派你外任,你可愿意么?”
“愿意,有什么不愿意的。在哪儿呆着不是呆着?说,去哪儿?”
“还没想好呢,朕倒是希望你别离的太远,就近一州县就好。太远,朕就见不到你了。”
“嘿嘿,多谢官家情长,我也舍不得官家你。那你看着办。第二件事呢?你那王家娘子?”梁丰嘴角微扯,有些坏笑的样子。
“呵呵。”赵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两件事,第一件事药引子,第二件才是正题。总不能巴巴地把人家请来就单刀直入,好歹有些过度。没成想梁丰直接就揭了自己老底,不免有些脸上发烧。
稳稳情绪,吞口吐沫,赵祯开口道:“你上次出那主意好像不灵啊,丁谓一直就没动静,没帮朕说啥话。”
“咳,白眉赤眼的,你的婚事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是太后同你私下说说,又没摆上议事日程。要想丁谓帮你,得你自己个儿先把这事挑开,到时候人家才好说话不是?”
“那朕该怎么办?”赵祯问道。
梁丰想了想,说道:“这样,你这几日抽空多陪太后聊聊天,让她老人家开心开心。多半就会说到你的事儿,到时候你就顺势答应下来,只说这事你不懂,任凭太后替你挑选就是。不过希望能听听大臣们的主意,最好是请御史台的言官们把把关,看看那两家有没有前科啥的,避免弄来个家底不干净的。”
“这跟丁谓之有甚关系?不是说请他帮忙么?”赵祯不解道。
“真笨,连御史台都知道的事儿,政事堂能不通知到么?那时候丁谓才好借此因头开口说话啊。你要是直接请政事堂把关,那不就是在提醒你大娘娘警惕么?”
“哦,对对对,原来如此啊。呵呵,好好好,朕听你的。”赵祯恍然大悟,高兴起来。
君臣二人复又说笑、吃喝、看风景。
这时候,远远走来一队人马,几个宫娥、黄门簇拥着一个宫装少女朝这边走来。赵祯扭头看到,笑着起来:“呵呵,妹妹来了。”
那少女在众人簇拥下来到赵祯跟前,裣衽一礼,轻声道:“见过皇兄。”站起低头又朝梁丰微微点头。这少女正是赵祯现存的唯一妹妹,一母同胞的赵妙元。
梁丰赶忙抱拳躬身施礼道:“臣梁丰见过公主。”
赵祯朝梁丰笑道:“这是朕唯一的妹子,长公主。你还没见过呢。”
“是,臣是头一次拜见。”
“妹妹,这就是朕常跟你说起的梁丰,今科探花郎,现在开封府任户曹参军。”
“久仰了!”赵妙元还是轻轻说话,只是稍微抬头朝梁丰看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这一瞬间,梁丰见到这少女肤色白皙,眉清目秀,甚是端庄秀丽,只是瘦弱,有些病态的样子。
“既是探花郎在此,臣妹斗胆,想求他一幅墨宝,不知皇兄肯答应否?”赵妙元侧头对赵祯说道,脸上有祈求之意。
赵祯就这么一个妹妹,虽然不知道自己同她是一母同胞,但怎不疼爱之极?忙回头笑吟吟地看着梁丰道:“如何?再动一回手?”
第一百九十章 去年此时此夜
“这个”梁丰不知道这皇家是什么礼节,一个公主初次见面就对自己求字,也不晓得犯不犯规矩,该不该写。**沉吟一下,朝赵祯叉手道:“官家恕罪,臣乍见公主,心下紧张,一时想不起写些什么。只怕拙有污青眼,要不,便请官家帮忙,将臣方才所写,就近献与公主如何?待臣改日恭敬写了,另行呈上。”
“呵呵,你倒是打得好算盘,一张字送两家。好,朕就依你,替你把那绝句转呈公主便了。”说完吩咐人将字取出,送给妹妹妙元。
赵妙元果然是一双妙目,凝视梁丰方才写的七绝,忍不住以手摩挲道:“梁探花果然不愧诗画三绝,吾多谢了。”说完居然裣衽一礼,倒唬得梁丰急忙作揖还礼不迭。
好在小姑娘比较懂事,没有一杠子插进来不走的意思,略略说了几句,便又转到别处游玩去了。
赵祯看着赵妙元的背影,有些怜爱地道:“唉,朕这个妹妹,就是身子太弱,大娘娘让她静养为主,别处也去不得。倒是修成了个沉静清虚的性子,平日里悲喜甚少外露,只以道家经藏诵读,可惜了。”
梁丰却有些怜爱地看着赵祯的背影道:“这个公主,平日甚少来看你么?”
“原先她也是住在宫中的,只因皇考驾崩,她的生母李顺容自请为先帝守陵,如今有一多半时间是同她母亲住在一起,很少进宫来了。朕也是这些时日挺想她。便接过来住一住,要她调养一下身体。”
“唉,很羡慕官家啊,还有一个妹妹可以疼爱,我却是孑然一人四处飘零。官家你该当珍惜这个妹妹才是,别失了手足之乐。”梁丰有些伤感道。他其实不是伤感自己,是对赵祯。觉得这孩子命不太好,有亲老娘也不知道相认。
“咦,想不到你居然也如此多愁善感起来。朕还以为你从来没有不开心过呢。是啊。朕是真喜欢这个妹子,只是听说她母亲不许她四处走动,所以这两年对我也有些生疏。”
“这就是你不对了。小妹子脸皮薄,你又是九五之尊,她怎好上杆子天天来巴结你?要真疼她,自己就该抽空溜达着去探望探望啊平日,难道她母亲很凶?”
“呵呵,倒不是。说起来,朕还真没见过李顺容,只知道一直在宫中居住,原先是大娘娘侍儿,后来从了皇考。才封了崇阳县君。又生了这个女儿后,晋才人、婉仪的。至于究竟是谁,朕还真不知道。”
“要是我啊,既然有这么个又惹人疼爱,身体又不好的妹子。我就不光疼她,抽空也看看她的亲娘,说起来还是一家人呢,让这妹子也开开心多好?别等以后嫁了人,总觉得娘家薄情。”
“你说得有理,待来年郊祭时。朕定要抽空亲自去一趟永定陵,拜谒皇考,顺道也看看这小妹子母女。朕就这么一个妹妹,可不能将来给外人看得轻了。”
梁丰打心底真替他高兴,虽然许多事情不能说出来,但用这种拐弯抹角的形式,兴许能在将来减轻一些他心中的遗憾。
以前,每一次赵祯兄妹见面,刘娥都会紧张好半天,生怕有什么蛛丝马迹口风落在赵祯耳中,都是派专人监视的,好及时消除隐患。随着时日渐渐过去,刘娥见那赵祯亲妈嘴巴闭得甚好,一字不漏,也就慢慢地放了心。这才时不时地允许赵妙元同赵祯亲近亲近,自己也偶尔接见一两次,以示恩宠和亲热。
今天的见面,自然也有人专门报告过刘娥,听了情况正常,刘娥点头作罢。她最近可没心思理会这些,为了军械案、私钱案和空额事,朝局一时大震,这时候又要成全自己的梦想,正酝酿一次洗牌运动。
钱惟演明确表示了自己干不来枢密使,使刘娥下了决心,还是要整顿一下军队的风气。左思右想,最后决定把寇准从永兴军请回来,主持这项工作。
寇准是老枢密使了,又曾扯着赵恒的袖子御驾亲征,澶州城头同杨亿饮酒下棋,威名大振。老西在部队中招牌老,面子硬,要他主持部队整顿,那真是一个不二人选。
六月十三,刘娥以赵祯的名义下诏,调永兴军节度使寇准回京,任枢密使,复莱国公衔。算是给他彻底平反,落实了待遇。任命文件由内侍领着匆匆赶往永兴军宣布去了。
至于其他人的安排,刘娥颇为费神,如今这架子还算不错,做事的俱都是些能干之臣,可怎么说?就是同自己不大贴心,他们拥护的是赵家,不是自己。即便有一两个可能摇摆的如钱惟演、丁谓,也不见得那么坚定。须得从满朝文武之中选出一批能为自己摇旗呐喊的人来才行。
刘娥想得脑仁疼,半天愣没找到几个合适的,只好放下不想,先考虑如何处置军械案再说。
曹利用是铁定玩完的,不过政事堂报来的集体讨论处理意见轻了一些,改天章阁学士,知邓州。相当于级别保留,待遇不变,属于象征性的惩罚。
但刘娥心中不甘,捅这么大篓子还舒舒服服继续享受待遇,这不是鼓励别人继续犯法么?下旨:罢一切官职,交汝州安置看管。
大臣们一看,颇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纷纷上劝解。器重丁谓比较出力,直接面奏道:“曹利用罪过大焉,的是该如此议处,不过,望太后念其当年北使辽营,虎狼之中全得我朝版图,又不惧安危,终将岁币压至三十万。是为大功一件,先帝赏识不已。如今其从子有罪,责其管教不严可矣,再过,恐天下人不服。”
刘娥听了,也不好反驳,遂改召:贬知随州。老曹这才窝窝囊囊收拾行李跟九头鸟们打交道去了。
至于牵连进案子的将作监、军器监、钱监并各路禁军中凡与潘家、曹家有勾连的,一共一二百人,全都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还砍了几个脑袋才罢手。铸私钱的那几百工匠,全都流放沙门岛周边苦役,永世不得回乡。
一连串的消息迅速传遍开封,百姓们当做新闻在街头巷尾闲谈,说是曹潘二人如何仗势跋扈,在京城横行无忌,如何纵容豪奴恶仆四处欺压良善。在汴河边欺负柳氏孤儿寡母,拆人屋,烧人房,驱赶沿河住户。合该倒霉,遇到柳氏孙子板儿,血性刚烈,为被活活气死的祖母报仇,不断告状到开封府,多亏府尹大人薛奎明辨是非不畏强权,终于替柳板儿告下御状,龙颜大怒,下旨彻查,最后才牵连出震惊朝野的军械案、铸钱案来。那柳板儿身长八尺,铁臂铜腰,练就一身好武艺,曾配合薛府尹在安远门外设下埋伏,当场捉拿潘家豪奴潘恒,人赃俱获,才伸得自家血海冤仇。
虽然案发的汴河岸就在内城门外,但百姓们却也懒得去查证核实,只当评话来听,于是,一个少年英雄便横空出世,口口相传于巷里坊间。
而这个少年英雄柳板儿,这段时间正被梁家两位夫人轮番教育得鼻涕都来不及擦,每日读写字,好不辛苦。
缀锦楼上翠幕之中,东瓦行首雪里梅正和情郎梁丰杯觞交错庆祝胜利,说起这段坊间传言,逗得梁丰大笑不已。
这时两人俱已有了五六分酒意,雪里梅持盏斜眼睨着梁丰,扣魂摄魄的眼睛水汪水汪地笑道:“这曹利用当日要知道得罪你是这结果,怕是早就夹起尾巴做人了,也不至于被侄儿连累到这般下场。”
“你错了,当日我也只是思量寻个因头让他出回丑而已。事态发展,却非我能左右。对于我来说,是谁犯下军械案都一样,都要查。”梁丰转动酒盏,一只手轻轻抚弄雪里梅的脸颊笑道。
“那后来你是如何知道考场弄鬼,是曹利用他们做下的?”
“很简单,刘筠是君子,陈执中也算个君子,他们心中恶我,只因为我有幸臣佞臣之名,朝中奏对计置司时,又替贪官们说了些好话,故而不满。要说他们真用什么下作手段阴我,却不可信。”
说着吃了口菜,又接着道:“这些言官的脑子反应,还真是比贪官们要慢一拍,曹利用、林特他们可明白,我明着是帮忙,其实是想先将架子搭起慢慢再说。这是兵法有云‘其徐如林’之理。到时候朝廷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哪里会顾得上啥先前说好的只省钱不反贪的议定?于是这厮们便怕我有朝一日中了科举,位列朝堂,到时候再名正言顺地发言论事,太后、官家和王相公等对我眷顾,要灭我可就难了。所以来了这么一出。”
“这只是推测,有什么实证?”
“呵呵,实证就是,那日在考场盯着我两关不放的考官,被我认出,中了探花,做了功曹之后,便交给曹正他们相认。果然不出那日在这里咱们二人推断的一样,那厮正是曹家故旧,原先做广南安抚使时提携进京的一个腌臜人物。那厮当日太大意了,以为吓我一次永不见面便没事情,哪知咱是个记仇的,一查,就现了原形。”
“唉,你这人果然难缠得紧,奴家可要拜佛烧香,今后别惹翻了你!”
“哼哼,那你原先同我的旧账就算了?”梁丰放下酒盏,恶狠狠道。
“我原先得罪过你么?”雪里梅不解地问。
“去年此时此夜,你霸王硬上弓强暴本官,可怎么说?”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十处打锣九处在
从缀锦楼出来,梁丰回到家里,正是传说中那个倒霉的少年英雄柳板儿扯着来福的衣角出来开门,还真留着两行鼻涕。
“板儿怎么啦?又被哪个老师收拾了?”梁丰见他萎靡不振的样子,逗他道。
“少爷,是冯娘子。”板儿郁闷道:“我背不出‘大同篇’,罚我抄写十遍。”
“哈哈哈,写去,回头我跟你老师说说,再严厉些,该写二十遍的。”梁丰说完,不管板儿瞪得大大的眼睛和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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