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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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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哪个关节出了毛病,自己可就臭了。

梁丰就这样冒着冷汗,浑身凉飕飕地穿好衣衫走出了澡堂子。幸好,再也没有检查,只是跟着大部队,重新来到国子监广场。

经过半天折腾,这时候已经到了巳时,每个人顺着杂役大声引导,找了位置排队成两边,当中一溜大道,摆放一张硕大香案,此时开封府解试主考,国子监司业郑成出来,两边跟着监丞、主簿、大学博士以及开封府士曹沈非等人。郑成先给大成至圣文宣王上香敬礼,太学博士请文昌帝君、魁星主试开光,开封士曹请关圣伏魔大帝出来巡考。仪式完毕,郑成站出来大声讲话,勉励各位学子寒窗苦读,考试不易,务必认真阅卷,谨慎下笔。考场律条分明,各位均已明白,绝不容心存侥幸,妄图作弊,一旦发现,绝不姑息等等。最后宣布,考试开始,拆题。说毕便把一个贴满了封条的圆筒举起,让大家眼看无误,这才拆开考试题目。

此时分为两个步骤,首先是一群早已等候的工匠迎了上来,看清题目,马上取出雕版工具开始雕刻试题,帖经、墨义、文赋、应试诗等等,各干各的,分得清清楚楚,不一会儿,各人已经雕刻在统一大小的木条之上。然后等主簿过来监督雕刻无误后,差役们便取出精洁白纸,分门别类印在纸上;另一边是由差役兵丁们押解着按字号各自寻找考间。来到自己的黄字十一号房,三面墙壁,一块约三寸厚的木板横在当中,用手掀起一头过去,转身一屁股坐在嵌在墙上的矮木板。梁丰重重地松了口气。

“各位举子听了,考号两头均有便所,现在考试还未开始,若要方便的请赶快了啊,注意秩序,不要拥挤!”这时有若干考场杂役扯着嗓子喊道。考生们一听,腾地一下子窜将出来,纷纷朝茅坑拥过去,仿佛那儿有好吃的似的。梁丰本来不急,见大家急,也就跟着急了一下,慢慢跟在队伍后面挨个进去,但听得小溪潺潺,伴随扑通扑通的声音。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许多人排成一排蹲着正在青筋暴涨,嗯呀连声,拼了命地拉屎,生怕到时候耽误了考试的时间。

其实一连三天呆在考号里,每日均有一次上小号一次上大号的权利,只是手续繁琐,须提出申请,然后专门有人押送,拉的时候有人守着,出来还要重新验明正身方可入座。本来题量就大,大家写的又全是工楷,还不能写错,时间很紧迫。所以能节约一刻便好一刻。

梁丰跟着进去打了回酱油出来,正往自己的考号走,忽然远远看见自己的考号有人正从里面出来,背对着他匆匆离开。梁丰一惊,想要呼叫,可那人溜得快,一下子消失在人堆里。只知道是个考场杂役,完全无法辨认。

梁丰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跑到考号,只见自己的东西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他急忙逐样查看,还好,东西没少。梁丰心里明镜似的清楚,对方找自己麻烦了。步步惊心呐!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敢吃饭

卷子终于发下来了,论语十贴,墨义十条、诗一首、赋一篇、论一篇、策三道。

梁丰一面看着卷子题目,一面考虑如何下笔诗赋。明经是背诵功夫,问题不大,字多而已。反倒是诗、赋两样,解试最为重视。话说大宋取士,解试取其才情、会试取其才干、殿试取其才识,偏废不同。解试重点是在音律和文采方面,因此诗赋最为关键,做的不好,说明你头脑不灵活,没有艺术感,只是个做些基层工作的材料,登不得大雅之堂。

一边琢磨考试重点,一边打开提盒,把文房三宝拿出来,在考场发的草稿纸上试笔答题。这草稿纸可是印了编号的,你乱涂乱抹可以,撕烂包换,但如果搞掉一张,或者大小不符原样,功名取消。为何,怕你扔小抄呗。

梁丰在考场没熟人,不存在这个风险,于是随便试了试毛笔毫锋,还不错。开玩笑,冯程程送的,怎么可能是次品。趁着天色尚明,便拉开界格白卷,在明经卷上小楷答题起来。写着写着,梁丰有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来,自己考号外有意无意站着两个人,眼睛不时朝自己瞟来,那是一种冰冷的、全无善意的眼神。

梁丰心中火起,忍不住便朝二人怒目而视,那两人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不但不回避,反而也跟着直视过来,嘴角上扬,带些戏谑的表情,仿佛在说“小子,老子们就是贼上你了,你奈我何?”

对视半晌,梁丰呼地泄下气来。妄图用气势压倒对方的算盘打错了。没办法啊。自己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偏偏又打不得骂不得,弱势啊!只好装作不再看他们,自己答题。

问题出来了,本来好好的心情,从今日进了考场开始,一时比一时糟糕,如何都集中不起精神,《论语》《春秋》上面那些熟悉得不得了的句子,自己好几回走神差点写错。幸亏发现及时,悬崖勒马没酿成事故。

根据梁丰曾经的高考经验。如果监考一直站在某人身边的话。那人多半思路是要停顿当机的,何况现今是一股黑恶势力(梁丰如此认为)对自己形成了强大的威胁,此时他要是能答好那才见鬼了。

话说梁同学这时候只好停下笔来,两眼望天,认真分析刘筠一伙的意图。细想下来。打心理战最有可能,估计对方是想从心理上把自己击溃,以致于让自己差错百出,达到不战二胜的目的。其次就是想一计不成,伺机陷害,或者寻个空子往自己考号里塞点什么,又或是把自己卷子弄污,也能达到目的。第二种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自诩君子。是不屑用这种伎俩的,但是,能完全排除吗?

宋朝制度,凡在考场初次舞弊者,罚停考三科,并永不列入二甲以上。以目前朝廷开考的时间概率算。大约就是九年或者十年不能参加科举。若是第二次科考依旧舞弊者,着即永久取消考试资格,终生为庶民。

梁丰不敢冒这个险,赌他们只动口不动手。

那怎么办?防着呗,现在除了消极防守,难道还有别的法子么?

于是他改变了策略,不再答帖经墨义,先把诗赋策论作了再说。趁自己脑袋还算清醒,刚才看了一遍题目,已有思路,赶紧把草稿打出来,免得后面精神紧张导致思维受阻。

于是梁丰强定心神,提笔凝思,在稿纸上涂写起来。

毕竟还是受了些影响,应试诗频频出错,要么平仄不对,要么对仗不工,一首五言律,梁丰竟然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勉强写出。

第一个夜晚终于降临,梁丰随便吃了些小嫦和冯程程给他准备的干粮粉末(都是检查时被捏碎了的,怕里面馅子违规),咚咚咚灌了几口水,肚子稍微好些。这时候可以放下考号的竹帘了。白天是不许放帘子的,晚间可以,但竹帘内孔小外孔大,外面看里面清清楚楚,里面看外面只是朦胧。本来是便于举子专心夜战的,如今却变成了外面偷窥梁丰的好道具。

这厮放下竹帘,懒得看外面盯自己的人已经换了几班,只做不知,点燃风灯继续攻克长赋。赋题自拟,限写秋色。梁丰绞尽脑汁打着草稿,时不时地不抬头而斜眼看看外面,果然人还在,没有要走的样子,心下烦恼不已,思路有些堵。

唉,横竖是晚了,明日再作。以其这样枯坐,不如养好精神明日再战。想罢吹灯拔蜡,收拾收拾东西,把枕头往木板上一放,扯过毡子就蜷身睡觉。

午夜时分,朦朦胧胧,梁丰做着些奇奇怪怪的梦,一会儿自己在两壁悬崖之间走“达瓦孜”,一会儿梦到自己乘一小舟浪中起伏,渐渐地,他感到自己全身有些冰冷起来,看到身后一个长发遮面,双手垂下,看不到面目的人站在考号门前,毫无生气,寒意袭人。

不对,这不是梦,这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梁丰直觉告诉自己,他猛地一下翻身坐起,黑夜里朝考号帘外看去,果然有一个身影站在外面,离自己好近。看见梁丰起身,那人好像愣了一下,侧身便闪过消失不见。

冷汗从梁丰头上冒了出来,草泥马啊,半夜装鬼吓唬老子啊!

这觉睡不成了,梁丰睡意全无,坐在板子上发呆。这他妈都什么事儿啊?这么跟老子过不去,想着想着,一股尿意从膀胱缓缓升起直冲小腹。

他想去撒尿,这个要报告,刚想举手开口喊,忽然觉得太冒险。自己这一出去,那不是空门大开,让对头乘机下手么?不敢喊,忍住。

但不是办法啊,这才第一个晚上,后面咋办?算了,懒球多想,挨得一刻算一刻吧。还不如专心作文,于是又重新点燃灯火,挑灯夜战。

写着写着,尿意越来越浓,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梁丰咬牙跺脚一狠心道:“对不住了程程!”

三天考试终于结束,听到外面破锣一阵乱敲:“停笔、整装、交卷啦!”

梁丰心力交瘁,终于大笔一甩,扯着卷子站起等着收卷官过来。好半天两个收卷官才来到自己的十一号,一人监督,一人认真数了数稿纸张数,比一比大小,方才点头,表示他可以出去了。梁丰这时再也顾不得其他,啥也不要了,匆匆逃出这个关了他三天的鬼地方。完全没有注意身后两个糊名官掩面皱眉望着他的身影。

出了龙门,又回到当日进去的国子监大门口,才听得哇地一阵喊,一堆人蜂拥而上,仿佛迎接凯旋壮士似的。依然是冯家那驾大马车,可是多了许多人,杨文广、高双卯、王英石宁等人俱都来到,钱孝仪来福永叔一个不缺,大家正要上前迎接大少爷,可一看他的样子,俱都愣住。

梁大少爷此时形象坏透,完全一副沧桑得跟叫花子差不多的模样,蓬头垢面,又黑又瘦,隐隐嘴角腮边露出胡茬,双眼无神,一个都不理会,朝着冯家大车就冲了上去。两位小娘子正坐在车上等着呢,看到郎君上来正要欢笑着嘘寒问暖,哪知这厮大叫一声,快回家!说完倒头扑在车上,再也不起来!

一干人不知发生了啥事,只好不管交通法规,策马冲刺,一到梁家门口,梁丰跳车狂奔,直奔茅坑而去,好半天才出来,又去到隔壁,拍桌子捶板凳猛叫快上吃上喝的。

唬得一家人目瞪口呆,人人相顾无言。

菜饭还没上桌,梁大少爷已经趴在桌上扯起鼾声****??。

谢小嫦和冯程程万般怜爱地看着他这副样子,差点掉下泪来。

过了很久,没人敢惊动的梁大少爷终于在饭桌上睡醒,一看眼前的饭菜,饿死鬼投胎似的风卷残云呼噜着,一边吃,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若干不成逻辑的骂声贼厮鸟、直娘贼、草泥马,老子跟你没完,你阴老子!

大家有些害怕,这人是不是脑子考出问题来了?

大家用鼓励的目光望向小嫦,小嫦只好镇定一下情绪,小心翼翼地问道:“郎君,如何这般模样?”

“三天没洗脸!”梁丰边吃边从牙缝里回答。好在还有逻辑。

“那,如何一进门就朝茅房跑呢?”

“三天没拉屎!”

“那,如何才拉了那什么,又嚷着要吃啊?”

“三天没吃东西!”

“奴家和程程娘子不是给你准备了许多吃食么?如何不在里面吃?”

“不敢吃,怕吃了更想拉屎!”

**……*……¥%

所有人满脑子全都是星星!

“梁家哥哥,你是不是考傻了?”已经站在旁边好半天的王英忍不住了,开口问道。这小几位,从梁丰宣布纪律的那天起,就不太敢过来打搅了。毕竟,自己一窝子都是些下力汉子,好不容易出了个梁丰要考状元,怎敢怠慢?家里老的也不许啊,一直憋到今天才重见这位大仙,谁知到居然变成这副鬼样子,又是好奇,又是同情。

“你才傻呢!”梁丰斜眼骂道。随着他老人家酒足饭饱,情绪渐渐平静,大家猜搞清楚三天来考场内发生的一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过后种种

第一晚过去,梁丰觉得四周充满了不可知的危险,只好强耐住恐慌的心情,费尽心力完成了所有科考题目。至于质量如何,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三天三夜,小梁愣是水米未进,生怕胀出屎来,睡也不敢睡,稍一打盹,马上就有人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候着,一副蠢蠢欲动想要进来搞鬼的样子。

这厮只好抠木板,折小棍撑了眼皮跟对方耗着。三天考完,已然筋疲力尽。此时梁丰大骂,太他娘的阴了!缺德冒烟的玩意儿,有种你倒是进来啊,有种你们倒是来捣鬼啊!就这么不死不活地守着自己。老子总有一天要报这一箭之仇!

骂归骂,不敢失了理智,姓名横竖不提。是以大家都了解情况以后,石宁、王英首当其冲,撸了袖子就要去找仇家拼命,吼声连连问梁家哥哥仇家是谁,咱们兄弟不把这厮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都不算完。梁丰摇头不说,死活不说。

“那,我给你的提盒呢?”大家都忘了身边还有一个身穿长衫头戴幞头俊得像个小娘子的冯程程,她心思转的最快,这时候居然能够想起自己送给男朋友的礼物。

“嘿嘿,憋得住屎憋不住尿,对不住了!”梁丰只好呲牙对她报以抱歉一笑。那玩意儿,梁丰交卷时已经熏了收卷官一回了,看哪个倒霉催的去收拾梁大少爷的考号吧!

“哇”地一声,冯程程哭了,她不是怪梁丰不珍惜她的礼物,而是恨死那些欺负梁丰的坏蛋们。梁丰不知究里,只好躬身安慰。

得。大家一看,今日本来准备好的接风宴已经开不成了。互相看看,找些理由慢慢散去,约好改天再来。

第二天,御史台刘筠办公室,一伙好同事们正在围坐议事兼闲谈,鞠咏从外面匆匆进来,扫了大家一眼,随手向刘筠行了个礼,坐下说道:“昨日考完,陈昭誉传来消息。听说那梁丰行动有些怪诞。”

大家忙集中精神听他讲述考场发生的故事。

刘筠听完。有些疑惑道:“我只请了薛宿艺安排士曹沈非在考前检查时吓唬吓唬那厮啊,怎么后来出了那么多故事?是谁的安排?”

没人答话。个个相顾摇头表示不知道。

刘筠有些恼了:“如此大事,怎能肆意妄为?我等岂能学那五鬼一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还是没人答话。

刘筠只有恨恨道:“今后叫我查了出来,须让他不好看!”

还真不是刘筠干的。

梁丰可不知道。只把满腔的恨加在刘筠身上。

大木桶里热气腾腾,三天三夜不得睡觉的梁丰终于在澡盆子里沉沉睡去。小嫦守在旁边,满腹忧心地看着郎君,这才参加一次解试,就被人整成这般模样,此后的路恁长,那许多的明枪暗箭,如何躲得过去?

小嫦本不是那种一心盼着郎君飞黄腾达的女子,她只想太太平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而已。这时候恨不得劝了郎君。从此回到家乡普宁,就如此相依相伴度过一生便了。

嗯地一声,梁丰舒服地在水里翻了个身,却不防头掉进水里,又把他呛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小嫦满是怜爱地望着自己。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小脸,报以温柔一笑。

“郎君,要不,就不考了吧?”小嫦惴惴地说道。

“为甚?”

小嫦把担心说了出来,梁丰笑道:“嘿,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小儿科而已,让我轻易认输?不可能,好叫他们等着,爷不中则罢,若还中了,定跟他们没完!他妈滴,这跟头可栽大了,把尿拉在饭盒里,还是程程送的,此仇不报,还是人么?”

小嫦本来担心之极,听他最后一句,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两天过后,梁丰恢复元气,洗尽了身上的老泥,穿得齐齐整整去缀锦楼赴弟兄们的宴请。

去得早了点,其他人还没到。梁丰刚上到楼梯口,雪里梅已经俏生生地站在楼上等着。梁丰走到她面前,正要笑着说话,雪里梅忽然眼眶一红,噙着泪水猛地扑在梁丰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哭得梁丰心头难过,轻轻扳起她的身子,伸手替她拭泪,笑道:“怎么啦这是,我又没死没残的,不过出了些丑而已,何至于此?快别哭了,待会儿他们来了,还以为我又把你如何了。”

雪里梅只是摇头不说话,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胸膛,就与他如此默默地拥着。一晌杨文广等几人来了,两人这才分开,大家一见梁丰恢复了精神,哇哈一声一拥而上,搂着他又是大笑,又是打趣。

梁丰在缀锦楼吃酒的时候,天圣元年,新帝登基第一科开封府解试阅卷早已开始了,总裁官、阅卷管、提调官等等正紧张地忙碌着。

简单地说,他当了三天鳖精写出来的那几张纸,通过收卷官的手送到收卷所,专人检查过卷面干净没有痕迹、没有出格,编了号送到封印官手里密封上了烫印,又送到誊录笔帖式手里,笔帖式原滋原味不带改动地誊完卷子,签上名字,再找人校对。两个人一个读原稿一个看誊稿,看完了又交换再来一遍,确定无误,签了名字,再混着大家的卷子一筒一筒地糊好,送到主考官手里。

因为解试级别相对比较低,范围也比较小,因此虽是开封府解试,也只由国子监司业作了主考官,手底下的同考官来路十分复杂,十多人挤在一个宽敞的大厅里等着司业分配阅卷任务,个人随极领取卷子阅卷。而且还不是一人负责一组卷子,是大家流水操作,三人一组,你看完了,在自己的一份表格上写上批语往下传,下一人照此办理,一篇卷子若是三人都在自己的表上填了“取”字,那么算过,往上一级报。若有一人填了“否”字,那么就要检查各自评语,并给分组阅卷官裁判,由他决定卷子去留。

一般来说,死记硬背的帖经墨义好判,只要错别字不要超过俩字,就算过了。而且大家也都先看这两种,先不费脑子,别等到后来看诗赋头昏眼花判断力下降时再来看,有毛病挑不出来那也是要倒霉滴!

看完帖经墨义,该上大菜了,解试重头看诗赋,这是潜规则,策论只要意思到了,能喊几句如何深入落实某某某的口号就成。于是一时间满屋子都是吟诵之声,不绝于耳。

一些死记硬背没有灵性的书呆子此时就要倒霉。

比如写着“黯然**者,唯秋而已****??。”没商量,抄袭,干掉。又有人写“维叶萋萋兮,秋声至也。”大骂抄袭兼狗屁不通后,同样干掉。这就可以刷下一二百人出局。

要是谁说一声“嗯,此篇不错,做得好。”也会有几个三八伸过头去看看,然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同考官便会写上评语,等于推荐理由往上报。

所有人都不敢大意,认真地阅读手里的试卷,哪怕你有时候都读出屎味来,也得忍住继续,没法子,有关工资呢。要是断句错误,评语荒诞不靠谱,统统都算误判,轻的扣钱,重的行政处分。

这些卷子,大约七八天之后,全部都要送到主考官那里过目,由主考官参同两位副主考榷定名次公布。

话说另一头,冯程程回到家里哭得眼睛都肿了,告诉爷爷梁丰在考场受的那些罪。冯拯心里觉得似乎没那么简单,别人不好说,刘筠这个御史中丞,自己还是比较了解得,绝不会如此毒辣阴狠。

第二天朝会,冯拯拖着最近有些不好的身体勉强进了宫里,陪着商议了些事情。出来时寻机拦住王曾,把梁丰的事情说了一遍。王曾听了也很惊讶,自己居然不知道还有如此动静,以为当初和李迪的说项能起些作用的,看来自己是被无视了。

王曾没有动怒,事情都发生了,关键是弄清楚里面的原由,于是他又去问了李迪,李迪更吃惊。自己领着全国主考,偏偏在自己打了招呼之后,依然有人如此大胆,恐吓举子,震怒不已,差点马上就要把陈执中寻来训斥一顿。转眼想想不妥,此时真想不明,若他推脱抵赖,亦或打草惊蛇掩盖事实,那就不好查明了。

这可绝不是一般的小事,全国抡才大典,岂容宵小横行无肆?李迪想了想,最好的法子就是把梁丰叫来认人,认出以后拿了审问,应该可以破案。当下就派了人去到梁丰家里问话,若有必要,也可以直接把他叫到礼部来询问。

李迪已经做好了奏请大理寺介入此案的准备。

哪知梁丰忽然病倒,勉强扶了病体接待礼部派来的官差,说话有气无力,连称自己劳累过度,心神不清,请容过几日自去回话。礼部差官无法,只得回去复命。

差官一走,梁丰便坐直了腰板,提笔给王曾写信,求他暂时不过问此事,原因有三,一是从头到尾,威胁他的人太多,每个环节都有,而且大多数都看不清相貌,倘要抵赖,或许真的没法子认定;二是自己虽吃了些苦,但也还是勉强考完了试,若成绩不佳,自己自会鸣冤,就怕这么一闹,影响到公众对此事的判断,难免有些发挥不佳的举子跟着起哄闹事,到时自己还要成为众矢之的;三是自己不愿纠缠往事,冤家宜解不宜结,不管是谁恨自己,让对方平了口气,今后也少些威胁,免得一辈子都要提防对方,实在不划算。这些意思,请相公转告主考大人。

第一百三十章 送狄青、评试卷

王曾如今对梁丰的了解多少也加深了些,看了他的信,也对这孩子能如此考虑事情很满意,不过也不太相信他不想多结冤家的鬼话。一笑之后,写了手札命人给李迪送去,暂时了结此事再说。

其实梁丰也不是没想过立马报复刘筠一干人等,包括寻机会再赵祯面前下烂药,挑唆王英石宁一伙去找他们家的子弟搞搞事,甚至想过借用自己的那点历史知识,预先安排点小节目让刘筠陈执中去踩等等,不过最后还是作罢。

他对自己参加解试的名次多少有些信心,想来是要中的,那么下一次还有会试,还有殿试等着,自己一动,不免占了个睚眦必报的臭名声,那时候真是要列入小人党了。还不如大大方方让过一回,反正机会有的是,不急于一时,当磨练好了。

他解试过后办了几件事,第一件就是把狄青找来好生说了几次话,虽然还是拘束,但狄青总算不再防备于他,对答流畅了许多。寻个机会,他把王英单独约到家里和狄青再次见面,并找来两条哨棍,笑着让他二人放对比试武艺。王英雄赳赳摆个姿势,上前就去撩拨狄青。狄青知道是都使公子,不敢认真,只竭尽全力招架。王英是个有真功夫的,一条棍锥、扫、挑、点如毒蛇出洞一般,狄青不还手,还真是有些吃力。梁丰看出门道,站在台阶大喝一声道:“汉臣只管还手。打烂他的屁股我来兜着!”

狄青听了。这才放开方才处于劣势的闷气,又比了十来个回合,寻个破绽,长棍如枪般直刺出去,正好点在王英右肩头,王英半边身子顿时麻了。他是个实心汉子,输了便认输,丢下棍子,对这小兄弟甚是亲热,不再以貌取人轻视狄青。

这时梁丰才把意图说明。抽出一封信来交给王英,烦他转寄给他爹永兴军团练使王德用手里,信中口称伯父老大人,客气谦恭之至。说道自己和令郎新结交了一个小朋友,是个有真功夫,真本事的,只因替兄顶罪被押解到了京城,不忍看他从此老死无名,恳请伯父收留在帐下,让他博个功名出身云云。

王英喜欢狄青,毫不犹豫接了信,拍胸脯保证定把此事办好,自己也写了信。一并给老爹送去。

转头梁丰又备了厚礼,专门去拜见钱惟演,老钱好久没见他,甚是亲热,很同情他考试的遭遇,又问了他如何答题。梁丰便把自己的文章略略讲了,请演公指教。钱惟演专心听了他的诗赋,颔首微笑道:“诗倒也罢了,玉田受了三日折磨,能写出来已是不错。虽不称玉田才名,大约也过得解试。这赋嘛,老夫倒是喜欢得紧,看来是必中的,只等你的好消息再来道贺。”

梁丰又趁机提出狄青的事来。钱惟演管着兵部,一口应承下来。转了几天。待罪营中的狄青便接了通知,安排到永兴军效力。狄青接了文书,对梁丰感恩不尽。

大宋对待罪立功军前效力的兵卒历来管得比较松弛,一俟定向,便即开了关合文书,犯人自留一份,刑部、兵部各存一份档案以作永久记录。然后限了报道期限,便开门踢屁股放人。不为别的,只为了犯人额头那行金印,又称面涅的东西。有了它,任你飞到天涯海角,天下官府都有权查你,拿不出文书,便是逃匿之贼,那是要永远关押苦役的。所以后来的武松,逃出飞云浦大闹鸳鸯楼后只好落草,正是为此。

秋风萧瑟,落叶飞舞,梁丰和狄青慢慢走在东京西北金水门外,快到长亭了,梁丰兀自喋喋不休地交待狄青一切注意事项。并不是吃喝拉撒,而是从军后的一切。梁丰是个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他满肚子的主意想要为大宋争取利益,保护这片土地,可是自己偏偏又不具备实际行动的一切条件,只好把所有的希望倾注在这个未来的大宋战神身上。他把自己所能知道的有关党项平夏一切情况,不管狄青能不能记住,全部倒给了他,为的就是一样,有朝一日你狄汉臣能为国效力,为自己争功。

长亭外,古道边,梁丰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到了极点的小朋友,心里说不出的感慨。狄青一路上默默听着梁公子的各种吩咐,穿着他特意送的一身短打扮,包袱里背着他赠送的五十两银子和一张一百贯的关子。对这个跟自己无亲无故,却偏偏如此关照有加的公子感激涕零。

“公子,小人这就去了,公子请别送了。小人有生之日,定要报答公子大恩!”狄青毕竟是个小孩子,感情流露,居然眼里有了泪水,纳头便拜了下去。

“汉臣,你我有缘,今日,你叫我一声大哥吧!”

“啊,这个,小人高攀不上!”狄青懦懦地不敢应承。

“哈,你一个大丈夫男子汉,怎地如此不洒脱?还怕我图了你什么不成?”梁丰笑道。“来来来,咱们拜个把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兄弟了!”梁丰说完,大手一招,远远跟在身后的钱孝仪赶紧走到近前,双手递过一匹白布。

梁丰接过白布,手一抖,白布展开,墨色淋漓,写着两句擘窠大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双目殷切望着狄青道:“这时我对你一生的期许!”

狄青望着大字,心胸起伏,一阵激动,扑地跪下泣道:“大哥!从今我字唤作汉臣便了,你吩咐一声,小弟水来水里去,火来火里去!”

梁丰此时也是心潮澎湃,面色凝重受了他一拜后,双手扶起。又把两本书交到他手中,一本是《孙子兵法》,一本确实自己抄袭,修改过的南宋陈规《守城录》:“好生熟读兵书,总有大用的一天。”

狄青谢过拜别,梁丰望着他远远的背影终于成了一个黑点,心驰神往:“他这一去,不知从此大宋,又会变作如何一番光景?”

“主考大人,这是下官等历时十日批阅出的试卷,请主考大人定夺。”

国子监全封闭隔离了十五天的阅卷处里,一个负责汇总的阅卷官把八十多份解试试卷分考试科目成绩,拟了统计表送到郑成面前。

“子成兄等幸苦了!”郑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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