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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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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机密,我咋知道?”
第九十一章 丁谓有点烦
“切,我还以为你神通广大啥都知道呢。这样吧,着冯家大小子冯程焯即刻前去打探清楚,回来细细禀报。滚吧!”冯程程俏脸一沉,命令冯程焯。只是马上又小鼻子皱起,眼睛弯成一线,笑得欢畅…
冯程焯在这个妹妹面前充满了无力和挫折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我这是什么妹子呀,简直就是个王母娘娘!”说完摇头而去。
要说这朝堂之上的叽喳程度还真不比娱乐圈的差,昨日太后、官家召见梁丰,就有小黄门报给黄门大恶霸雷允恭,雷允恭本来不爱听这破事儿,但听说扯到了党项羌族,细想想估计太后这是要打仗。于是就遣人分别报给曹利用和丁谓。这三位都是靠了逢迎刘娥得势,必然要把领导精神狠狠领会一番。于是雷允恭、曹利用两人抽空跑到丁谓家里开小型研讨会。
丁谓最近一段时期来,性情很是起了些变化,对于朝事开始认真办理,很少刻意去揣摩上意了。但见到雷、曹二人如此兴匆匆地来,也只好参与研究一番。在细细听了对答全话后,丁谓的第一反应是太后没怎么把这事往心里去,两人只是即兴发挥的问答。而且是梁丰小子一厢情愿的推测,不作数。
但雷允恭反对,他认为圣心难测,这番貌似遭遇战的对白,其实暗合太后心意。不为别的,单是早几天前把寇准派往永兴军就是明证,那老头可是个敢惹祸的主。放过去不就是为盯着赵德明么?曹利用大点其头,赞成雷同志的说法,如此一来,筹饷、粮草、军械、各种后勤补给都要开始准备,咱们爷们儿得为朝廷打仗出力啊,顺便岂不是又可以发笔横财?
丁谓知道这两位又在打生发的主意,心中很是腻味。又不好当面反对,只得委婉提醒二人,现在是寇准领着永兴军节度使,这位同志老是很老了,糟可一点不糟,要是让他知道咱们在他身上打主意,恐怕他啥事也做得出来。反正最近发财的机会不少,你雷允恭不是才领了山陵副使的差事么,够你喝一壶的,这仗啊,三两年里还打不起来,别急吼吼地张罗。雷允恭听他说得有理,只好念念不舍地暂时放下这块肥肉。曹利用也顺势劝劝雷允恭,因为他现在虽是枢密副使,但立足未稳,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还真不敢贸然从事。况且他对寇准那老儿简直视之如同天敌,见了面很有些要绕开走的意思。如何敢去老虎嘴里拔牙?跟着他来,不过是狼狈为奸惯了,抹不开面子走一遭而已。听了丁相爷的话,大合脾胃,赶紧找个台阶就滋溜滑到安全地带。
雷允恭此时也心烦曹利用,刚才自己提出的时候,这厮还大谈生发,老丁一反对,他马上变了风向。大感无趣,三人只好草草喝了几口茶,就作鸟兽散。
那两人走后,丁谓又把资善堂奏对很仔细地分析了一下,认为梁丰说的很有道理。这时候站在国家利益的角度,确实应该防范一下党项羌族,但他是东府,如果太后不问,自己贸然插嘴恐怕要惹嫌疑,便决定过两天把亲家钱惟演找来聊聊,露点口风给他,让他回去转告冯拯,意思是若真的一旦发生意外情况,自己这边会全力支持西府。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修复朝廷关系,缓和一下气氛。免得自己老是被人猜疑记恨。想到这里,他又头疼起王曾来。
也不怪旁人腻味他丁谓,因为他常常习惯成自然地要做些事让大家烦。比如说上个月,就是三月底的时候,刘娥因为赵恒遗诏的事有些不爽,不免在他面前稍微抱怨了一下:处分国事就处分国事呗,还加个权字干啥,搞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发号施令都不好意思。
换别人,装耳背没听见,混混就过去了。可他是丁谓啊,靠的就是刘娥粗腿上位的,这会儿就本能地做出一付心领神会状。回到政事堂就开始命人起草诏书,要把太后权处分国事的权字去掉。
草稿到了王曾面前这么一过目,可就不依了。不找小鬼只找阎王,直接就朝他丁相爷办公室走去,进去就投诉道:“也不知何人之意,乱改先帝诏书,要去太后权字,直接处分国事。”
丁谓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是我叫这么打草稿的。太后觉得加个权字不太顺畅,我也这么认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王曾一听,瞪起眼珠子道,岂止是没问题?问题大发了。相爷你想想啊,咱们官家年少,理不了政。没办法才做这母鸡打鸣的打算,已经够倒霉了,要是把权字拿掉,这太后岂不是要一直雄赳赳地叫下去?那不显得咱们一帮爷们儿废物点心吗。这事儿可万万不妥,不能干!
丁谓被他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本来自己冒然答应太后就够后悔了,这回又被王孝先教训一番。心里窝囊,偏还找不到理由反对。要搁往常,他早跑到刘娥面前打小报告了,只要一句“王孝先说您老人家处分国事是母鸡打鸣。”这小子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但还是没忍心这么干,无他,只怕“一样何处有亏成”而已。想想算了,还舔了老脸又去给刘娥解释这事儿的难度。刘娥也只好酸着脸认了。
哪知王曾为这事,又把前些日子对他积累的一些好感打消得干干净净。近来凡是他丁相公要办的事,每次都要研究个透才表态。明显有不信任的感觉,害的老丁成日念叨“信不足焉,有不信焉。”后悔不已。
这边丁谓还没来得及请钱惟演上门,老钱就已经抽空跑到寇府拜见了一回老相公。为救寇准出火坑,老钱这回出力最大,寇准心中很是感激。这老头其实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瞅见人家钱惟演如今对自己蛮好,也就忘了被踢撩阴腿那茬,客客气气地迎进府里,还专门为了前些日子没能按计划请他吃饭表示歉意。
钱惟演急忙表示愧煞下官,老相公连日劳累,登门打搅已经不安,怎么还能蹭他酒喝呢?来的目的一是向老相公表示慰问,早该来的,先帝大行,人人事多,现在来也不晚。第二是自己现在枢密院管着军需物资,你老人家到了京兆府,有事只管言语,一定保质保量无限支援。第三嘛,听说昨日资善堂的事了,梁丰那小子说得好像不错,还望老相公对党项多加提防才是。
寇老西感激不尽,心说这世道还真是变了,这次回来,好像人人都以国事为重似的,每人再耍小心眼儿了,连这个小滑头都能表出如此态度。国家有希望啊!
两人说着话,就扯到了梁丰身上,寇准说太后跟我交待过,要我有空见见梁丰那小子。我听说他现在是道济兄的预备役孙女婿,早上道济兄说要请我吃饭,我便向他约了梁丰届时见见。你来得正好,他是你从襄州挖出来的宝贝,那就跟我说说这小子情况吧。
钱惟演便抖擞精神,学着钱孝仪京城名嘴的派头,又把自己如何发现梁丰,如何赏识人才把他邀进京来,后来发生的一些故事娓娓道来。这是老钱最近逢人就夸,说溜了嘴的,一点难度都没有。只是隐瞒了梁丰两次找他谈话密谋的一些事情,钱惟演心想要是寇老西你知道自己能从边远山区逃出生天是梁丰那小子立的大功劳,可不知道该咋感谢人家呐!
第九十二章 春游烧烤
大宋隆兴元年四月初的一天,冯拯派大孙子冯程焯来给梁丰下帖子,邀他五日后到冯府赴宴。恰逢最近一段日子里,天气很好,梁丰想起后世有个教授娘们儿在**里夸奖过这种天气是“一派小清新”,梁大少爷虽恶心其人,但却不反感这天气,于是乎游兴大发,想出去春游。就干脆问大舅子去不去?那厮明知自己是个陪衬,哪里敢不答应?要是被那小母老虎知道自己拒绝,岂不要脱层皮?于是一口应承,并拍胸脯说到时候把家里的马车弄几辆来代步。
梁丰回头又同小嫦说了,小嫦高兴得拍手雀跃。
第二天,梁丰大肆张罗,吩咐永叔、来福准备好火盆、铁网、竹炭、干柴,竹签等物。又叫钱妈、宋妈、李萱去采购食品,羊肉、驴肉、猪肉、小鱼、干虾、兔耳、泥鳅并时令蔬菜一大堆,又买了香油、酱油、盐、孜然粉、胡椒粉等等作料。拿回家来,梁丰教他们把肉类细细切成小条状,泥鳅、小鱼剖开,自己要了一个大盆,把各种作料和成糊,又让大家照自己的样子把肉类一通涂抹,酱油半泡,腌制了几个时辰,说是要做烧烤。众人跟着大少爷把制好的半成品用竹签串了,心里嘀咕,也不知道少爷做的这个“烧烤”是个啥味道,私下商量,还是每人揣几个馒头防身。
第三天一大早,冯程程兄妹在冯拯老头越来越松弛、睁一眼闭一眼的管制下,硬是拖了自家一小两大三驾马车出来,走到巷口就大声招呼梁丰。梁丰见了大喜,这厮还真够意思,不是相府都没这样的气派。便安排小嫦单独上了冯程程的小车,其余两车男女分坐,并冯家带的人,差不多有小二十人,浩浩荡荡,就近出西厢而去。
从启圣院出来,沿着大街往西,出了梁门,还要一直出西水门才算是出了外城。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开封城外,梁丰吩咐就近靠着个不知名的小丘安营扎寨,大家就地撒欢。
其实开封城外并无甚好风景,平坦无山,不过几处小丘而已。好在处处槐杨烟柳,春风中翠绿摇曳,平原陌陌,男女耕作,一片生机,随处农户竹篱茅舍,水路又多,颇能畅人胸怀。
众人一下车,许是一个冬天在城里憋得慌了,彩云彩萍俩丫头欢呼一声,跟着冯程焯家带来的小厮丫鬟也高声欢叫,迎着春风跳跃起来。只有梁家其余人等暮气沉沉,不敢乱动,只是看着这些年轻人摇头微笑,羡慕以及。李萱本来也有些冲动,一想自己已为人妇,不免就把刚举起的手耷拉下来。
梁丰吩咐大家从车上搬东西,又命众人扯出早就准备好的长竹竿搭个架子,拿出几匹白布往架子上一搭,就成了个小帐篷,又在帐篷里垫了一张毯子,这才走到小车前邀请两个小娘子下车。
冯程程在车里看着小的们发疯,早就不耐烦,碍着梁公子在侧不敢造次而已。今得了一声吩咐,不用人搀扶就跳下来想要参加年轻人的狂欢,忽然发现那郎君狡猾狡猾地看着自己笑。马上变成扭扭捏捏,乖乖地扶着小嫦朝帐篷走去。
其实小嫦何尝不是希望在这春意盎然的草地里跑上一遭?只是更加能够克制罢了,但两个女子坐在帐篷里,眼巴巴地望着外面,让梁丰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于是走到帐篷前,对着二女嘴一咧,道:“别装了,出去吧!”
冯程程得了圣旨似得,一声尖叫,当先就爬起来要冲。谢小嫦也不甘示弱,后发先至,俩丫头立时挤在一起,碰撞几下后方才出去,就听身后哗啦乱响,回头一看,原来帐篷已经被挤塌了。
梁丰摇头笑笑,随他二人疯去。转身拉了冯程焯席地坐了,吩咐来福把火盆生好,放上竹炭端来。
一时来福把火生好端来梁丰面前放了,梁丰又取来铁网盖在上面,招招手,钱妈和宋妈也赶忙递过昨夜腌制好的食材、作料、工具等物。周围的人眼见梁大少爷要一展身手了,不约而同围拢过来好奇地看着。
只见他以潇洒之极的姿势,捻起两根肉串放在铁网上,摸出一把用新斗笔剪秃了的刷子,蘸了碗里预备好的调料,温柔地在羊和驴身上轻轻抚摸,神态体贴之极。渐渐地,那两串肉烤成金黄,调料的香味四散开来。肉被烤出油来,点点滴滴落到铁网下的火盆里,滋滋作响,冒出屡屡青烟,偶尔也会窜起一股明火晃晃。冯程焯在旁边都闻到香味了,他跟旁人一样,从没见过这种吃法,虽然不饿,喉头还是忍不住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梁丰拿起肉串闻闻,香味四溢,已经熟了,抬头寻找小嫦和程程两个妮子,钱孝仪在旁边会意,急忙跑到远处唤来两位小师娘。这时冯程程和小嫦已经把自己打扮得活像《射雕》里的傻姑,冯程程一身绿裙,耳朵上吊了两朵刚摘下的吊钟花,红艳艳地冒充耳环;小嫦却是用柳条和野花编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双姝娇艳无比,除了梁丰和冯程焯,男丁们都不敢多看,红着脸走得远些。
看着这两个平日自由不多的女孩子蹦蹦跳跳来到跟前,梁丰笑嘻嘻地递上烤好的肉串,一人一支拿着,狐疑地看看肉,又看看他,生怕这个二把刀整出啥难吃的物事来。
“吃,没事,香着呢!”梁丰鼓励道。
两女也闻到了香味,刚把肉串放到嘴边,忽然看到周围一双双期待和观望的眼神,立马就感受不到梁丰专门请她俩开张剪彩的爱心了,只觉得自己像极了小白鼠。不由自主地又把手慢慢放下。
梁丰脸色一沉,站起身来走到冯程程身边,在她耳边轻轻地、恶狠狠地说了句:“你还嫁不嫁了?”吓得冯程程把心一横,闭上眼悲壮地咬着竹签上的肉用力扯下,放到嘴里一通乱嚼。
“嗯?嗯,嗯!嗯嗯嗯!!”
伴随着冯程程腮帮子运动,这孩子鼻子里一连串地发出这种声音,眼睛张得大大,充满了惊奇和笑意。这时候傻子都看出来那玩意儿好吃了,小嫦忙不迭地也把竹签朝自己嘴里送,然后依样画葫芦地充满了冯程程的表情。
“噢”地一声,周围旁观的人四散开去,纷纷取盆放碳生火架网,要学梁大少爷的程序烧烤,大块朵颐。
一时间,山坡青草地上,五六个火盆燃得旺旺的,冒着青烟,伴着香气,梁、冯两家的烧烤联谊大会进入高潮。大家吃着喷香四溢的竹签烤肉、烤蔬菜,或大口畅饮,或小口品尝着随车带来的美酒,有的吃高兴了,放声高歌,响彻四野。那些劳作在田间的农人和老黄牛,小黑狗们纷纷抬起头,远远望着这群快乐的人。
徜徉在春风里,品尝着烤肉串,望着漫山遍野的野草花香,这时候不吐槽都不行了。冯程焯率先朗诵道:“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食也,不亦快哉?”
没办法,当一个人让你特别心烦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地稍有关联就想起这人来。听了冯程焯的酸水,梁丰马上就想起曾引用这几句在**上的那个血盆大口老娘们儿,差点刚进去的好东西都倒了出来。急忙打住道:“别念了别念了,老掉牙的东西,我给你们唱个好听的吧。”
小嫦知道郎君的歌喉,高兴地率先鼓掌,冯程程没原则地跟着双手乱拍。只听见已经有些酒意的梁大少爷迎着春风,放声高歌道:“春风她吻上我的脸,告诉我现在是春天。
虽说是春眠不觉晓,只有那偷懒人儿才高眠趁着这春色在人间,起一个清早跟春相见,让春风吹到我身边,轻轻地吻上我的脸春天里处处花争艳,别让那花谢一年又一年!”
从刚开始对这种音乐的不习惯,到渐渐喜欢上了这欢快的旋律和浅白的歌词,人人陶醉在梁大少爷的歌声里。
冯程程痴痴望着眼前这个俊朗的男人,看他敞开喉咙放歌,看他开心的笑容,春风吹吹拂着他的发梢,不由得也轻轻哼起那句“春天里处处花争艳,别让那花谢一年又一年!”
第九十三章 是哪三策,便请道来
这一天,个个都吃得满嘴流油,人人玩得十分尽兴。打道回府的路上,梁家自钱孝仪李萱夫妇起,每个人身上带着防身的馒头包子全部报废,只好丢出去打了一路的狗。
冯家几个下人丫头嘀嘀咕咕,夸奖这未来的孙姑爷手艺好,要是在京城开家饭铺子,能数钱数到手抽筋,小娘子有福气了,嫁过去一准养得白白胖胖的。
冯程程回来的路上意犹未尽地和小嫦唧唧喳喳。
回到启圣院,两家在巷口作别,冯程程也不好再厚了脸皮继续去梁家,只好依依不舍地回家。
梁丰累了一天,胡乱洗把脸横在床上休息,心里遗憾可惜没有相机,否则照几张相该多好?心有灵犀似的,恰好小嫦笑道:“郎君,今日踏青真好玩,要不,改日咱们画一卷《踏青图》留个纪念如何?”
“呵呵,好啊,爷正想这事儿呢,咱们就合作一卷,好好画,用心画,你负责山水草木,我来画人物,嗯,听说冯程程丹青也不错,干脆留点给她,让她画车马吧。”梁丰笑道。
“不好,也不知道她擅长哪样,不如过两天你去她家赴宴,问了清楚,先依着她的,我再添补。”小嫦很懂事地说道。梁丰想想有理,便笑着答应了改天问她。
三天之后,梁丰如约来到冯家。这次和上次不同,已然有了口头婚约的,怎么的也算人家亲戚了,不好空着手去。小嫦早早便替梁丰准备好了礼物:两匹流云百福锦缎、五斤新制福建武夷茶饼、十斤清明时梁丰特意采购自制的君山银针茶叶、两坛汾酒、一卷梁丰亲笔《冯公坐像图》、一柄来自大理的象牙檀木透雕梅花如意头拐杖(专送给冯老夫人),另还有一套精致胭脂水粉妆盒。永叔和来福用礼盒挑了一并送到。
冯程焯早就在大门外相迎,老远看梁丰施施然来了,咧嘴笑着一把拉着他就往里走去。这回不用再瞻仰老冯拿来哄人的寒酸了,直接就到了后院,依然是在叙荷堂里。冯拯早就等候在内,见了梁丰,微笑点头。梁丰郑重其事地上前大礼拜见,冯拯一只手伸出轻轻扶起道:“你也不算外人了,在这里别太拘束,等会儿好生陪陪客人。”
“是,不知拯公客人是谁?”梁丰问道。
“寇平仲。”
“啊,是寇相公?”梁丰惊讶道。忙又按捺住激动无比的心跳,表示一定好好表现。冯拯满意地点头。
外面家人来通报,王曾相公到了。冯拯起身出去迎接,吩咐冯程焯陪着梁丰暂坐。梁丰听说王曾也来,心里暗叫讨债的也来了,今儿阵容强大啊。
冯拯去了好半天才陪着两个客人进来,一个玉面黑髯,风度闲适,正是老帅哥王曾相公,另一个须发皆白却神采奕奕腰板挺直,梁丰知道是寇准到了。
冯程焯和梁丰急忙分列叙荷堂两边躬身站定,迎接三位高官。走到跟前,冯拯向寇准笑道:“这就是梁丰梁玉田了。”又对梁丰说道:“快来拜见寇相公。”
梁丰赶紧行礼,寇准微笑扶着梁丰的手臂道:“不需多礼。”转身又受了冯程焯一拜,才进堂中主客位坐定。这时王曾走到梁丰跟前笑道:“玉田,还欠着我的物事呐,过两日我当来取,你可妥当了?”
梁丰微微躬身抱拳笑道:“是,小子已备妥,恭候相公莅临便是。”王曾这才点点头进堂中坐了。
三个大官各占了一张桌子,梁丰只能跟冯程焯挤一张末位坐下。下人们献了茶汤上来,冯拯端起茶碗敬茶,寇准也抬起茶汤笑道:“今日叨扰道济兄了。”
“平仲说哪里话来?你我同好多年,昔日故人一去,满朝只有李复古长亭相送,愚兄好生惭愧。欣喜才得重聚,叵耐国事纷纭,平仲又要策马西去。欢日尚少,相聚无多,思之感慨啊!不过平仲重返庙堂,可见官家、太后倚仗甚重,此去又当建功立业,愚兄又好生钦佩!”
王曾也在旁边笑道:“拯公此言甚是,仲公今拜侍中,已雪前耻,可喜可贺。只是遗憾仲公不愿屈就政事堂中,下官无缘再得教诲了。”
寇准摇头道:“此身重返帝都已是万幸,焉敢再求非分?只是那日太后召对,说起党项之事,余也不才,竭尽全力报效朝廷而已。然听说这位玉田小友答对得当,分析入理,太后特意赞过,今日相见,不知小友以何教我?”寇准三言两语直奔主题,眼睛炯炯望着梁丰,想看他如何答对。
梁丰急忙起身站立,抱拳道:“小子狂悖,当日大言惊了圣驾,已是追悔莫及。老相公国之柱石,庙堂倚之如长城,草野望之若时雨,岂是无知小子能望项背?实在不敢当相公谬赞!”
寇准虽然心若明镜,听他奉承自己是长城、时雨,也不免有些怡然。笑道:“后生可畏,不需过谦。若非你对太后应答得当,太后岂能如此高看于你?不说废话了,老夫就想听你论论党项之势,尽可放言来。”
冯拯是枢密使,对边事上心是职责所在,王曾是副宰相,对国家安全理当过问。两人也都叫梁丰不要谦虚,放胆直言。梁丰这才谦虚地唱个喏道:“那就恕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了。”
“党项羌族,三苗后裔,自隋唐至今,从避祸内附到李继迁西逃,已历数百载,现自名平夏,这些无需小子赘言。只是我朝初定,太祖皇帝百般优待,平夏非但无感恩之心,竟渐起欺凌之意。如今赵德明在怀远镇大肆作为,虽同时向我朝和辽国俯首称臣,但其实已颇怀自立之异心。若是平常内乱倒也罢了,不难镇之,只可惜我朝先天不足,这厮等才成了肘腋之患。若不乘早拔除,恐为心腹大患焉!”
“我朝哪里先天不足?”王曾问道。
“回王相公的话,我朝先天不足,只是天意耳。千怨万怨,只怨当年石敬瑭自称儿皇帝,把燕云十六州拱手让给辽国。才使今日我大宋完全无屏障可依,譬如家资巨万而不设藩篱门锁,岂不是让那些狼子野心予取予求贪得无厌?太祖当年雄才大略意图收复燕云,惜乎天不假年,竟未成功。以至我朝如今对他区区一个党项都为难之极。”
“嗯,如你所说,那平夏党项该当如何平之?要知他马上纵横,来去如风,骑兵之锐,非我朝以十数倍之兵力围之而不可制者。方今天下虽说太平,然靡费亦多,哪里有钱大举兴兵讨伐?况起虽有野心,然其反象不露,朝廷师出无名,岂能不教而诛之?”冯拯听了插话道。他是国防部长,要从全局着眼,钱和骑兵都是大问题,不可不忧。也隐隐道出大宋一方面畏战,另一方面又强要面子的奇怪心理。
梁丰听了暗暗冷笑,这样懦弱的朝廷,怎不被人家骑在头上拉屎?当下只好应答道:“回拯公话,但凡两国交锋,哪里有什么正义之师?依小子愚见,其实只为了自己国家利益而已,若说起这出师之名嘛,估计一个时辰之内寻他个百十来条也不成问题,关键是如何制服平夏。小子驽钝,有上中下三策,请列位相公思之。”
这几句话寇准听了大合脾胃,他本来就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尤其痛恨自找借口躲避问题的鸵鸟心态。梁丰的话,恰好挠着他的痒处,不免大点其头。借口说道:“是哪三策,便请道来!”
第九十四章 说天下见程程
“其一,重兵环伺,奏请朝廷以永兴、秦凤、河东三路各遣大将坚守,遍设关隘阻其来路,若其有异动,集中大军出击之。”
“嗯,此为下策,我朝处于完全被动之地,且战线长、漏洞多,若其精锐寻隙攻我,易破不易守。对否?”寇准听完,捻须深思道。
“其二、断其贸易,不使我朝铁器、农具、丝绸、茶砖并金银器皿等物流入该地,使之百姓愈贫穷无依,同时联合吐蕃,对其坚壁清野,其族以贪婪烧抢为性,若其回回空手或得不偿失,自然与我朝相持不起,彼时收之,事半功倍。”
“这也有理,只是我朝于商不禁,商人茶、铁与之贸易换取马匹、兽皮等物,多有获益。若断然禁止,恐怕我朝受损亦是不小。况其族生性狡猾凶狠,若当真发狠深入我朝腹地,战火延绵,非一时可灭之。昔日太宗皇帝五路击夏,皆北之,后先帝息事宁人,不欲刀兵,让出夏、绥、银、宥、静五州以安之,方得数十年太平。此计恐亦不妥。”王曾插嘴道。他要着眼的是百姓安居乐业,若是受气狠了,反击一下固然无可厚非,但主动挑衅,大宋文官多半都不愿意。
冯拯和寇准也觉得此举收效慢、风险高,不值得。只能算是中策。
“那么只有最后一策了,依小子看来,平夏最危险的人物还不是赵德明,而是他的儿子赵元昊”
“赵元昊?嗯,老夫听说过他的名头,此子身形魁伟,好武艺、兵书战略颇精通,且善书画,多才多艺。是赵德明左膀右臂。”冯拯微微点头,很认可梁丰的说法。他们枢密院兼管着军事情报,当然对出名的敌人要挂号研究的。
“拯公明鉴,此赵元昊野心大过其父多矣。小子自普宁一路北上,留心边事,多有听闻这个赵元昊的事迹,赵元昊帮助其父南征北讨,颇立战功,且常常筹划其族文字、衣服、礼仪等,大有雄心。是以小子思之,乘其羽翼未丰之时,生聚一二载时间,暗筹粮饷,伺机寻一借口,忽然大举西征,专以翦除赵元昊。此子一除,赵德明必然元气大伤,无力与我大宋争锋。届时再用中策图之,小子乐观估计,十年之内,平夏可以定矣!”
梁丰的上中下三策,和寇准最近谋划的思路对了两个半。很是叫寇准吃了一惊。原来寇老西心中也反复盘算如何把平夏党项族掐死在摇篮里,多日来考虑消极防守、消耗国力等等措施。最后还是觉得以其慢慢等对方壮大,不如集中精锐一举歼灭的好。至于出师理由,从来都不是他们这些玩文字游戏、玩政治的老油条考虑的大事。
一个女人想跟男人吵架,据计算机演算结果,每秒大约可以想出八千多条理由来;一个国家想跟另一个国家翻脸,能想出来的理由远远高于男女吵架。
只是老头却没想到先除掉赵元昊这个人物,他不是没听说过,只是凭他们的经验,一个国家必然是国力加人才队伍建设的综合实力起决定作用,单单一个赵元昊,他根本没考虑作为第一斩首行动对象。
他想的只是擒贼擒王,杀了赵德明一了百了。这就是梁丰和他寇准半点不相对的地方。
不过他听了梁丰的话,倒是非常振奋和欣慰,在满朝都是息事宁人、和平共处等等缩头乌龟语言占据上风的时候,听到这个小子能有如此见识,大有知音之感。不由得爽朗地笑道:“哈哈,果然是后生可畏,玉田小友这番话,今日才是第一次说出吧?老夫料你必不敢在太后、官家面前提起,否则恐怕太后就不是要我见你,该是寻个因头把你逐出京城才对啦!”
“呵呵,寇相公明鉴,这番话小子果然不敢在圣上面前乱说。”
寇准听得高兴,絮絮叨叨继续要和梁丰讨论细节问题。旁边坐的冯拯和王曾暗暗担忧起来,这一老一少两个武疯子,说起平夏党项来兴致勃勃,怕是寇老西去到永兴军便要生事了。冯拯和王曾其实从内心是倾向于寇准的,毕竟老头打仗给国家提气长威风,但是以他们的身份,要想在这样的朝廷风气中亮开态度公然支持他,还是不敢。便打定主意,等会儿寻个机会,提醒寇准谨慎行事。
说了一会话,冯拯吩咐酒宴摆上。冯拯是主人,端起酒来先敬了大家三杯,然后从下至上,冯程焯毕恭毕敬先敬了寇爷爷的酒,又敬了王伯伯的酒,最后还得很有礼貌地敬梁丰一盏。举杯敬至梁丰时,不停眨眼歪嘴,梁丰会意,笑着喝了。
酒宴之上气氛很是热烈,几个老家伙互相吹捧彼此的光荣历史,夸奖对方的人品做派兼学问才艺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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