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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的军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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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没有走大门,而是选择了翻过上面铺了一层碎玻璃的围墙,越过二米高的围墙对一群特警退伍兵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惜紧张的程胖子还是因为动作不够规范,把裤子给划破了。
单老板住在二楼,门是被赵卫敲开的。单老板穿着睡衣开门的时候看到五个从天而降的大兵着实激凌了一下,知道是道上的兄弟来了,故意大声说道:“你们找谁?”
这话是说给住在同一层另外几个房间里的保镖听的。
钱守国跟单老板打过交道,笑着对单老板说:“单老板,还认识我吗?今晚我们过来找你商量点事!”
单老板看到钱守国,就不慌不忙地把众人让进屋里。单老板的保镖还算够职业,这群人还没坐下来,几个身高马大的壮汉就神色慌张地堵在了门口。单老板黑着脸朝他们挥挥手说:“你们回去睡觉吧,来了一帮朋友!”
钱守国客气的对单老板说:“单总,这几个都是我战友,这么晚过来打扰你,实在是抱歉!”
单老板是何等人物?他也依稀知道钱守国的底子,寻思:“这群人都是特种兵退伍的,凭他们五六个人肯定不是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哈哈笑道:“都是战友嘛,我也是当兵出生的,有什么事好商量,我这里刚好缺几个兄弟帮忙打理!”
赵卫丢给了单老板一支烟,跟上来帮他点上,说道:“单老板,我们就不要绕弯子了,兄弟们这次是来向你讨口饭吃的!”
单老板装糊涂:“好啊!这样吧,我给你们每人每月开一千块钱工资,你们帮我看看场子吧?”
钱守国说道:“看场子没问题,开工资就不要了,兄弟们是想和你合作一起做点生意。”
单老板脸色微变,傲慢地扬起头:“哈哈哈!合作?你们拿什么跟我合作?”
周大虎正要发作,被程胖子捅了一下。钱守国不急不恼地继续道:“很简单了,你们出的煤我们帮你包销,你不用费神,给我们的价格你来定,不要让兄弟们太难做就好了。”
单老板强装沉稳:“哈哈哈!小兄弟们还真会开玩笑,这个事情可不是我一个人作主的,那些煤都是政府出面联系的客户,价格也是政府定的,你们这样干恐怕政府不会答应吧?”
周大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张口骂道:“少他妈放屁!吓唬我们啊?”
单老板明显是有些恼火:“小兄弟不要那么大脾气!谁都不是被吓大的,这样吧,我每吨煤给你们一块钱回扣,其他的我就作不了主了!”
钱守国慢腾腾地笑道:“呵呵,对了,单老板家的公子今年要参加中考了吧?三中不错哦,升学率很高!”
单老板闻言脸色大变,站起来指着钱守国叫道:“不要给脸不要脸,老子还怕你们几个小毛孩?”
赵卫“腾”地一下站起来,冷不防照着单老板的下巴就是一记勾拳,与此同时,站在屋外的几个保镖争先恐后地要往里冲,站在门口的周飞转过身一脚踹在最前面的那个保镖的裆部;程胖子操起一张木椅就朝门口掷了过去;周大虎抽出一把军刺叉开双腿站在房子的中间,指着门口东倒西歪的保镖吼道:“干!谁他妈不怕死,我今天就送他去见他姥姥!”
单老板分明是被这个气势吓到了,从床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哀声道:“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
说完又指着门口的保镖:“你们都出去!”
赵卫走过去对那几个还有点不甘心的保镖说道:“都听话啊,不要找不自在!”
钱守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份“购销合约”递给单老板:“大家和气生财!你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不要那么冲动!”
单老板根本就没仔细看合同,打开床头柜拿出钢笔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钱守国小心翼翼地把一份合同折好了放进口袋里,然后指着桌子上的另外一份合同说道:“单总,这个东西要保留好啰!”
单老板铁青着脸什么话也没说,临走之前,意犹未尽的赵卫上来一只手托起单老板的下巴,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扇了两下单老板的右脸笑嘻嘻地说:“谢谢啊,有时间兄弟去找你喝酒啊?”
下楼的时候,赵卫转过头对楞楞地站在屋外的几个保镖说:“你们这些傻X给我等着!有时间老子碰你们慢慢玩!”
当天晚上,单老板就离开了李家村煤窑。
初战告捷,一群人自然是兴高采烈,彻夜难眠。
“要不是我那一记勾拳,这个屌毛还牛X得很!”这句话,赵卫一晚上抚着右拳重复了几十遍。
周飞却一直沉默着,他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蹦出单老板挨打后那可怜的样子,天亮之前伏在桌子上睡觉的周飞作了个梦,梦见成千上万的人拿着长刀和铁棒子把自己家围了个水泄不通,爸爸妈妈和小妹三个人抱在一起,妹妹吓得大声的哭,而自己往家里跑却怎么也跑不到家……
早上六点多,冒了一身冷汗的周飞轻手轻脚地起来用冷水冲了把脸,然后骑着父亲那辆永久牌自行车悄悄地离开了钱守国的小饭店……
周飞又在家睡了两天。那时候周飞家还没有装电话,先是钱守国托人带话过来,周飞谎称家里有事走不开,后来程胖子晃晃悠悠地把周大虎那辆破煤车又开到了周飞家。
程胖子跟周飞是同学,而且当兵的时候同时进了大队部,一个是文书,一个是通信员,两人还同住一个宿舍,在一起厮守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所以,在几兄弟中间,最了解周飞的也就只有程胖子了!
程胖子一直很敬佩周飞能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能写几首自己看不懂的诗,在“大叫驴”广为流传之前,从学生时代到部队的那段岁月,程胖子一直管周飞叫周诗人!
程胖子在部队偷偷谈的第一个“女朋友”是师范大学的一个漂亮女生,这个妮子本来是周飞交的笔友,程胖子第一次看到那个女学生寄来的照片后,就死缠着周飞赐给他。周飞偷偷参加了电台的“空中交友”活动,笔友无数,最多的时候每天能收到几十封来之全国各地的信件,这其中九成以上都是小女生寄的。反正周飞也没办法全部照顾得来,也就乐得送给程胖子一个人情,不过,后来每给那个女学生写封信程胖子都得去买一盒红塔山。
周飞写情书笔头子能玩出花来,读书的时候,为了锻炼这项技能,周飞博览群书,马克思写给燕妮的情书,他能倒背如流,中间还不带换气儿的。周飞架不住程胖子的软硬兼施与利诱,那年的暑假,楞是把那个女学生从千里之外给骗了过来。
晚上为了冒充周飞去会那个女学生,程胖子头天下午就开始擦皮鞋,又从大队管理员那里借了条马裤尼长裤,熨得笔直,临走前,把某司务长的进口花露水偷来涂了大半瓶!
第二天一大早,程胖子死眉塌眼地溜回宿舍,被守了一夜的周飞逮个正着,周飞双手掐住他脖子就问道:“你个狗日地!胆子不小,是不是把人家黄花闺女给糟蹋了?”
程胖子翻着白眼,咽下一口口水:“他妈的!老子折腾了一晚上,就是找不准地方!”
后来那个女学生估计是恼羞成怒,给周飞写了最后一封信:“你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你们当兵的会这么坏!”
周飞拿着信边读边把程胖子按在地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个银样蜡枪头,败坏老子的名声,我要是去了,那天晚上保准不会让她失望!”
程胖子和周飞之间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多得很,两个人算是真正地臭味相投。虽然如此,但周飞在程胖子的心目中却是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的人,他知道周飞志不在此,所以,这几天肯定很痛苦。
那天,程胖子把周飞从床上拖到地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周飞,你狗日的不要装孙子,事情都摆平了,你要是退出,兄弟们肯定会看不起你!”
周飞爬起来抱着程胖子哽咽:“兄弟,我好害怕!”
程胖子拍了拍周飞的后背轻声说:“兄弟,我知道你不是自己怕死,出了这个事,我也怕得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兄弟们也只有抱在一起混下去了!”
周飞平息了一下情绪坐在床上说:“我不想这样混,做点正经事苦点累点都没关系,不想家里人以后整天为我提心吊胆,更不想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程胖子轻蔑地哼了一声:“什么他妈的叫作正经事?那个姓单的是在做正经事吗?我们杀杀他的气焰就是为民除害,兄弟们只要抱在一起,他敢把我们怎么地?而且兄弟们肯定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周飞说:“你我可以保证现在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你可以保证以后不做吗?你可以保证其他的兄弟都跟我们的想法一样?”
程胖子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周飞的对面:“我知道你的想法,赵卫和周大虎我也是看不惯,跟他们混久了,肯定要出事。这样吧,这个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们也没有退路了,先跟着他们干,搞到一点钱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周飞还想说点什么,可他看到老朋友那期待的眼神,欲言又止,末了,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周飞再一次被说服了,因为有程胖子在,他心里踏实很多。
钱守国和赵卫第二天下午就在镇里那个最高档的酒店的KTV包房里找到了躺在沙发上烂醉如泥地单老板的妹夫潘大嘴。这家伙刚刚正陪着县里来李家村调查事故的几个小科员喝酒唱歌,赵卫和钱守国是瞅准了那四个喝得酩酊大醉地狗官钻进了对面的小宾馆才过来的。
赵卫关上包间的门从里面反锁上,然后一脚把潘大嘴从沙发上踹了下来。这头猪睡得正香,直到猪头重重地撞在茶几上才试图张开眼睛,他看到的是快要塌下来的天花板,然后放了个响亮地臭屁又翻了个身。钱守国拿起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蹲在他身边,撒尿一样地浇在他头上,两个人费了好大劲都没弄醒潘大嘴。赵卫实在忍不住了,一脚跺在潘大嘴的裆部,这个家伙才“嗷”的一声,双手捂着裤裆坐了起来。
赵卫揪住他头发狠狠地说:“妈X的!给我起来!”
潘大嘴的脸痛得扭曲成一堆破棉絮,睁开血红的眼睛恐惧地看了看赵卫和站在赵卫身后的钱守国,酒已经吓醒了一大半,赶紧老老实实地弯着腰坐到了沙发上。
潘大嘴认识赵卫和钱守国,而且经常在钱守国的小饭店里吃饭,算是很熟的人了。他昨天晚上就接到单老板的电话说有五个人来找过他,其中就有钱守国。潘大嘴猜到从小打架不要命的赵卫也肯定在,他知道钱守国他们肯定会来找自己谈具体的操作事宜,他更自以为是地认为凭着与钱守国这么熟的关系,搞不好说几句话就能帮大哥摆平了这个事情,所以,昨天晚上,潘大嘴一个劲地拍着胸脯向单老板承诺,自己却压根没听清单老板交待的那些细节的问题。没想到平常外表忠厚,笑嘻嘻地钱守国会翻脸不认人,走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
钱守国和赵卫把潘大嘴当作一个傻X。其实,单老板的这个妹夫确实就是一个头脑简单的粗人,他们是不会跟一个傻X罗嗦太多的,反正脸已经撕破了,大老板也签了字,还怕他潘大嘴把天给反了?
钱守国点了一根烟塞在了潘大嘴的嘴里,然后掏出那份“购销合约”向他挥了挥说道:“潘大嘴,这个你大哥已经签了字了,我们今天找你就是要跟你说清楚了,今天是五月十七号,给你们三天时间了结,五月二十号我们就要带着车子上你们几个煤窑去拉煤!”
吓蒙了的潘大嘴不置可否地看着钱守国死劲点了点头,什么屁也没敢放。
赵卫更是懒得跟潘大嘴罗嗦,拉开房门叫服务员送来了三个干净的杯子。钱守国开了一瓶啤酒满上,递给潘大嘴一杯,然后与赵卫一人端了一个杯子对潘大嘴说:“来,兄弟,让你受惊了!干了这一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周飞跟着程胖子回到钱守国家小饭店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十八号的下午了。钱守国和周大虎出去联系拉煤的车子,只有赵卫一个人躺在竹床上流着口水在睡觉,醒来看到周飞,轻蔑的冷笑了一声,然后讥讽道:“老五裤子洗干净了吧?”
周飞还没反应过来,程胖子赶紧站起来岔开话题问起另外两个人的去向。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心照不宣地没有问周飞太多,兄弟们商量着到底要找多少台车,然后又担心单老板他们跟原来的客户打了招呼不收煤,到时该如何应对?这天晚上又是个通宵,第二天他们商量好要兵分两路去那些水泥厂和电厂打招呼。
潘大嘴挨了揍后,用手机给单老板打了个电话,单老板像训儿子一样把潘大嘴的祖宗八代给操了个底朝天,然后要潘大嘴联系在五山镇开赌场的刘豁子和县城里的江小白,晚上务必到市里的一个茶楼喝茶。
第五节:暗流
单老板挨了打后,气得抓狂,当天晚上就让那几个保镖走人了。下半夜扎到姘头家像只发情的疯狗,狠狠地发泄了一顿,然后坐在床上对着散了架的女人发狠道:“老子要不劈了这几个小杂种,就不是人养的!”
单老板二十年前从部队退伍后就随着舅舅走南闯北,直到来到这个产煤的小镇。凭借这么多年的人生阅历和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还有历史赋予的绝佳机会,很快就站住了脚,短短几年功夫成了富甲一方的财神。他到底有多少钱没人知道,反正镇里集资修路,他一个人就拿出了两百万,就凭着这两百万和私下里不知道送出的几个两百万,单老板混上了县政协常委和地区人大代表,要不是后来被要债的民工给砍了,闹得满城风雨,这家伙搞不好就成了全国人大代表。赵卫曾经跟兄弟们算了一笔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单老板是亿万富翁!
这十多年来,单老板在这个小镇甚至整个县城,可谓只手遮天,黑白两道通吃,只要是个人,就没有不让着他的!前几年被人砍,完全是一个意外,那个外地的矿工因为等着工资回家过年,是豁出命来的,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没想到事过三年又碰到了不要命的人,而且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这一次财大气粗的单老板是决计不会善罢干休的,否则,他会感觉再无颜面在道上呼风唤雨了!
“天上瑶池”坐落在市政府的正对面,是这个市里档次最高的茶楼。单老板下午五点多钟就独自一人坐在了二楼的一个包间里,让服务员泡好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听着李玲玉的甜歌小调,闭目养神。
六点刚过,一辆“仪征”皮卡车停在了“天上瑶池”的楼下,潘大嘴带着两个兄弟呼啸着上了二楼。单老板看到自己的妹夫就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潘大嘴的后脑勺上:“吃屎的东西!”
潘大嘴委屈地撇了撇嘴,不敢作声,闷闷地坐在沙发的角上。七点钟刚到,刘豁子和江小白像约好了似的,一前一后地进了包间。单老板被打的事,刘豁子和江小白在潘大嘴的电话里已经得知了,江小白还没坐下来就骂出了声:“操!这几个小杂种胆子还不小,敢欺负到我们的头上了!”
刘豁子站在那里咋咋呼呼地问单老板:“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小白和刘豁子都是黑道上的狠人,单老板有恩与他们。刘豁子原来是单老板一个马仔,是个打架不要命的角色,开赌场由单老板罩着,基本上没出过事。江小白原来在县城的农批市场里开了个水货批发店,后来欺行霸市,在严打的时候被逮起来判了七年有期徒刑,他就托人找了在道上混得很开的单老板,单老板花钱帮这小子搞了个保外就医,后来又给了他一点股份,算是又收罗了一个兄弟。江小白现在在县城混得不错,号称“浪里白条”,明里开了个桌球城和一个烟酒批发店,暗地里却充当单老板的眼线,还养了一帮马仔专门收些保护费和为单老板打理外围的一些麻烦。
听完单老板的描述,刘豁子和江小白同时站起来就要回去组织人马砍五兄弟,单老板这时却异常地冷静,他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依他现在的身份,是不适合如此大张旗鼓地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昨天晚上加今天一个白天,他想了很多方法,既要保护自己的利益和人生安全不受到威胁,还要干干净净地处理掉这帮危险的特警兵。单老板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一番,这三个单老板的干将,差点就没有佩服得跪下来舔他的脚丫子!事情后来差点坏在了头大无脑的潘大嘴手上……
周飞和程胖子被分到了一组,他们要去的是仙山水泥厂,这个仙山水泥厂是国营企业,全县的纳税大户。负责采购和供销的副厂长姓秦,五十多岁,是省劳模,一个很正直善良的老头,在这家水泥厂干了三十多年,副厂长干了十多年,他原来的下属很多都当上了县局级领导,只有他趴在窝里不动。
定点采购单老板煤窑里的煤是地区和县里多位领导打招呼的,老秦很不屑单老板这种奸商。单老板在老秦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可他就像铜浇铁铸的一样,根本不为所动,所以,单老板交给仙山水泥厂的煤都是最好的,从来不敢以次充好。仙山水泥厂也是单老板他们大客户之一,那时候原煤的价格疯了一样,最高的时候要卖到近三百元一吨,仙山水泥厂一个月的用量至少是二千吨。
钱守国说一吨煤至少可以赚十五元钱,光仙山每个月就能赚到三万块!周飞在听到钱守国要他去仙山水泥厂找那个姓秦的副厂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这个秦厂长的女儿秦芳跟周飞和程胖子都是职高时的同校同学,而且最要命的是:秦芳原来是周飞一直不愿承认的女朋友。
秦芳一双媚眼儿,条子也好,两个人在学校若即若离的扯了好几年,周飞当兵之前还去过秦芳的家里见过老秦,直到周飞当兵的第三年听说秦芳去县法院当了书记官,然后时常听到一些鸡鸣狗盗的小道消息,才痛下心来主动与她断了联系。这个秦芳是个不甘寂寞的角色,进了法院后把那里的一群老少爷们惹得是整天心猿意马,她换男朋友就像换衣服一样。周飞对秦芳还是有感情的,想起她心里就隐隐作痛。
周飞担心的是碰到秦芳,他是不愿让秦芳看到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他更担心老秦会认出他,搞不好就坏了事,可是他心里却还有一点期待,加上这层关系不能向兄弟们挑明了,否则,他就更没有不成功的理由了,只好硬着头皮去。这些事情他也没跟程胖子提,程胖子估计是不知道老秦和秦芳的关系,一路上都没反应。
钱守国和赵卫去的是电厂。钱守国的表姐夫是电厂的一个小头头,他希望通过表姐夫能找到电厂的负责人,把这件事摆平了,这个电厂是周边几个地区最大的电厂,直属华东电力局管理,每个月的煤用量超过万吨,有好几家煤矿给他们供应煤。
钱守国的表姐夫听到钱守国的话后,差点没笑岔气了,问钱守国算哪根葱?他们领导连副市长过去都懒得见,还见你们两个小不拉子?就是单老板也没见过他们领导。两个人撞了一头包,钱守国知道这条路估计是走不通了,得从长计议,赵卫心里却一万个不爽,心想:“你不是吹牛逼能搞定吗?就这点能耐啊?”脸上也是老大不高兴,出了电厂大门跟钱守国打了个招呼就自己去市里了,说是有点事,晚上会回来跟他们一起开会的。钱守国一个人灰溜溜地回了家。
这边周飞和程胖子摸到了秦厂长的办公室,一进去老秦就认出了周飞,说:“小伙子,我认识你,你跟小芳是同学吧?我听小芳说你要留部队考军校提干啊,怎么退伍了?”
周飞脸上臊得通红,赶紧给老秦递了一根烟说:“秦伯伯,我在部队呆着不习惯。”
老秦笑呵呵的给他们两个人泡了茶,然后亲切地问长问短,扯了快一个小时,周飞一直不好意思开口说煤的事情,程胖子实在等不及了,就开口说:“秦伯伯,我们现在做煤生意,今天跟周飞过来就是想请您帮帮忙的。”
周飞附和着:“是啊,秦伯伯,如果有机会还是想请您关照一下。”
老秦显得很为难:“这样啊?我们的煤都是政府指定在单老板那里拉的,可能很困难哦。”
周飞赶紧说:“我知道,单老板的煤现在是我们在做,他只管生产,我们跟他签了合约的,而且我们会比原来的一吨便宜几块钱!”
老秦怔了一下:“不会吧?有这么好的事情?你们可不要跟单老板来硬的哦?”
周飞和程胖子几乎异口同声:“不会了,是他自愿的!”
然后程胖子接着说:“您要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在您办公室给单老板的妹夫潘总打电话!”
没想到老秦爽快得很,赶紧答应了:“哈哈,我不管了,只要你们谈好了,都没关系,反正跟谁都是买!”
周飞和程胖子大功告成,问了一些场地、交货时间和结款的事,就要起身离开,老秦客气得要留他们吃饭,被他们回绝了,最后老秦对周飞说:“小芳在外地学习刚回来,这几天在家里休息,有时间上我们家来作客!”
赵卫下午不知道在哪里把酒喝多了,晚上回到钱守国的小饭店就大骂钱守国的表姐夫不是人。钱守国知道老二的脾气,忍让着他,低着头不吭声。周飞是懒得搭理赵卫的。程胖子赶紧去哄赵卫:“老二,仙山水泥厂那边搞定了,我们就先送那边,反正一个月也能赚上三四万块钱,电厂的那边再慢慢来!”
赵卫冷笑着:“光一个仙山水泥厂我们每个人一个月才挣几千块钱,屎都没得吃!”
周大虎是只呆鸟,跟着赵卫后面附和:“干!我联系了十几台车,人家全在家等着,要是没煤拉的话,我们还要给他们发工资!”
钱守国很愧疚地说:“电厂那边肯定很麻烦,下午我表姐夫又打了电话,他让我们少去惹电厂的麻烦!”
赵卫火冒三丈:“他妈的!老子就不信邪,搞不下来电厂还混个毛啊?”
钱守国用商量的口吻说:“老二,跟电厂可不能玩横的,这个可得从长计宜,人家那是国营大型企业,惹毛了,兄弟们都得倒霉!”
赵卫发作了,他不敢直接针对钱守国,而是把牢骚发向了所有的兄弟。他跳起来红着眼睛用手指着四个兄弟:“你们要是怕死,老子一个人去!”
周飞实在忍不住就说了一句:“老二,你不要光长肉不长脑子,你以为人家都会吃你这一套?”
赵卫是真急了,口不择言,扒开坐在周飞前面的程胖子,用手指着周飞的脸大叫:“就你个孬种,还没打架就吓得跑回家躲着,你会干什么?”
周飞哪受得了这种侮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就要发作,没想到赵卫反应更快,左手就一记摆拳打了过来,周飞猝不及防,右臂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当场一个趔趄差点扑到了程胖子的怀里。
周大虎赶紧抱着赵卫往后拖,钱守国和程胖子一人拽着周飞的一只胳膊,周飞是气蒙了,腾起身双脚踹向赵卫,赵卫此时已经被周大虎拖到了门边。周飞歇斯底里地一边挣脱钱守国和程胖子一边叫着:“赵卫,我操你妈!别拉着我,老子今天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多狠!”
这边赵卫挣脱了周大虎作势还要冲向周飞,被钱守国迎面一脚卷到了墙边。钱守国站在那里吼道:“我们是战友,是拜过把子的亲兄弟!事情还没做就自己干起来了,这个生意还做个屁啊?”
程胖子也火了说:“老二,你太过份了!”
赵卫靠在墙上指着程胖子:“你少跟我那么多废话!”
周飞强压着自己冷静下来,坐在那里对钱守国说:“老大,我们散伙吧。”
赵卫拉开房门,临走前对钱守国说:“钱守国,没事不要再找我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节:情伤
老秦当天晚上回家就将周飞退役正在做煤生间的事告诉了女儿。
两年前,周飞在部队里给秦芳写的那封信非常绝,秦芳虽然生性多情,那时候正在跟一个小法官打得火热,可毕竟周飞是她的初恋情人,拿到信后她还是梨花带雨般的哭哭啼啼了好几天。这两年多来,秦芳的男朋友前仆后继,虽然所谓的感情生活从未真空过,可是她过得并不开心,那些曾有过的男友多是追蜂逐蝶的老手,贪图她的姿色,性情豪放的秦芳也乐得逢场作戏,游戏人间。这个女人很奇怪,那么多曾跟她肌肤相亲的男人她不留恋,偏偏忘不了连手都没牵过的周飞,想起周飞,她常常是痛彻心肺、泪流满面!
周飞退役是秦芳万万没有想到的,在她的眼里,周飞是个天生的军人,而且周飞也曾经不至一次地跟她敞透心扉:“我一定要去当兵,还要当军官,如果你愿意,你就是军人的家属!”
那时候在她面前老实巴交的周飞,还跟她开过一个至今想起来仍不免脸红心跳的玩笑:“秦芳,等我当军官了,你就是专属我周飞的军需品!”
秦芳那天晚上跟父亲在一起吃完饭后,情绪很不好,一个人痴痴地在房间里坐了好久,然后又拿出周飞从前给她写的情书一遍一遍的看。
晚上九点多,秦芳给周飞的同班同学岳文平打了个电话,约岳文平晚上来她家。
岳文平是周飞高中的同班同学,也曾经是穿着一条裤子的兄弟,在学校里,周飞跟他是校学生会的正副宣传部长,而且还一起创办了学校的“文学社”。后来他被父亲的单位以委培的名义保送省工商干部专修学校读了三年中专,回来后先是在城关工商所上班,后来又调到县委宣传部担任县报社的小记者。因为跟秦芳的家不远,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还保持着联系,而岳文平和周飞也断断续续的在通信。
岳文平来秦芳家已经是十点多钟了,听他说晚上在下面的乡镇,镇长和书记请他吃野味,才回来就接到了秦芳的电话。
秦芳看到岳文平劈头就问:“岳文平,周飞退伍回来的事你知道吗?”
岳文平呐呐地说:“知道,知道。”
秦芳柳眉倒竖,气呼呼地说:“你真不够哥们,为什么不跟我说?”
岳文平被秦芳逗乐了,笑嘻嘻地说:“咦?你不是跟人家恩断义绝了吗?怎么着?想吃回头草啊?”
秦芳自觉有些失态,赶紧给岳文平倒了杯水,坐下来继续说道:“不要瞎扯,我只是好奇了,他为什么会退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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