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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河之高炽-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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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不是去接受鹰军,是去送死!”方孝孺怒道。
张石怔了怔,随即神情沉默起来。
半晌,才低声开口,“方兄不是说过,成大事者总有些许流血吗?”
“那是有意义的流血!”方孝孺冷笑,“宋建友石袍辉虽然不是什么有才贤士,但也不是毫不可取的废物!黄子澄还真会选人,选了他们两个这样耿直的笨蛋去激怒燕王!好趁机发起战争?”
张石呆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惊叹道,“方兄果然了得!”
“哼!这么明显的局,也就是你这个书呆子才会看不出来!”方孝孺毫不客气的嘲讽着,随即肃然道,“你该想个办法将你女儿接回来才是!战局一触即发了!”
张石脸上露出苦涩无奈的笑,喃喃道,“方兄不是说过就当我从来都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吗?”
方孝孺皱眉,“你将你女儿丢在南京,只怕将来会成为对方的棋子!”
“也很有可能是我们的一颗暗棋。“张石沉默半晌,低声喃喃道。
方孝孺愕然,“你真的打算不要你女儿了?”
张石闻言,身子猛地一颤,随即沉默不语。
***************
在朱高炽打算离开芳华院前往松竹院时,徐氏忽然开口唤住朱高炽。
朱高炽转头。
徐氏凝视着朱高炽,慢慢的低声道,“炽儿,答应母妃一件事……”
朱高炽温和一笑,“母妃有何吩咐?儿子一定遵命。”
“答应母妃……不要娶你不喜欢的人,也不要娶不喜欢你的人。”徐氏很是严肃的说着。紧盯着朱高炽,带着某种复杂的心思。
朱高炽呆了呆。
半晌,才慢慢点头,露出憨憨的笑容,“儿子知道了。儿子一定记住母妃的吩咐。”
目送朱高炽远去,徐氏喃喃道,“炽儿……母妃……也是为了你好……”
73、靖难篇(三)
当朱高炽匆匆来到前堂,跟着他老爹接完旨意后,起身,看着那传旨的使者,一人一身盔甲,面容肃穆严厉,另一人也是一身将军袍角打扮,神情警惕的盯着他老爹。
不自觉中,这两人散发着淡淡的杀气。
朱高炽心头一咯噔,这两人……来者不善啊。
不由看向他老爹,他老爹却是一脸从容的接过圣旨,不咸不淡的开口,“宋将军和石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先在王府住下?待过几日,本王就将鹰军交予将军!”
鹰军?!
朱高炽心头吃惊。朝廷竟然打起他老爹最精锐的军队鹰军的主意?!
这时,宋建友和石袍辉严肃的开口,“王爷盛情,我等心领,只是圣旨不敢违,还请王爷在两日后,交出鹰军的所有令旗号令,我等会在两日后前来领取。”
顿了顿,宋建友又沉声道,“为了以防万一,王爷,我们会派人保护王府,还请王爷放心!”
朱高炽心头不由微怒,保护?还不就是监视?南京那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铲除他老爹吗?!
但朱棣却是沉默一会后,淡淡的笑了。
“如此,那就麻烦两位将军了。”
朱高炽一怔,转头看向他老爹,却见他老爹虽然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可是笑意却是未曾到达眼底。
待送走宋建友和石袍辉两人,朱棣便面无表情的转身,看向朱高炽,微微一皱眉,这小子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便走向朱高炽,淡淡开口,“回松竹院去。”
朱高炽默默点头。
眼睛瞥向一边皱眉担忧的朱高煦和朱高燧,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便听朱棣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怒气,“炽儿,你没听到吗?”
朱高炽只好转身,恭敬拱手,面上肃然应着,心头哀叹,他就知道,他老爹心情不好……
待转身,慢吞吞的离开前堂时,悄悄竖起的耳朵听见他老爹低沉的声音说着,“高煦,高燧,听着……”
************
朱高炽回到松竹院,便见道衍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朱高炽微微顿了顿,和尚老师怎么来了?嗯,不过现在时局开始紧张,和尚来此是要和老爹商议什么吧?便上前恭敬行礼,温和开口,“高炽拜见老师。”
道衍转身,忙双手合十恭敬回礼,“世子多礼了。”顿了顿,上下打量高炽一番,道衍微微皱眉,“世子的伤虽然好了,但也要多加休息才是。”
朱高炽憨憨一笑,摸摸头,“让老师担心了……”
其实他的伤口早就愈合了,这些天的休养也好了很多。虽然走路走得远了还是会很累,但是,他真的觉得自己好了很多了。
而现在,正是关键的时期,他想帮他老爹的忙。
道衍又凝神看了高炽一会,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朱高炽瞥见,便温和笑道,“老师有话,但说无妨。”
“世子……还是要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道衍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
朱高炽眨了眨眼,他可以断定,道衍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个,但看道衍沉默,抿紧唇的样子,也不勉强,罢了,他这个和尚老师有时候神神叨叨的。
“老师,我会注意的。”朱高炽笑眯眯的说着,抬手示意道,“老师还是到屋里等候吧,这里风大。”
“世子请!”道衍点头,双手合十恭敬说道。
两人进了屋里,说了些话,朱棣便面无表情的进来了。
朱高炽和道衍忙起身。
正欲见礼,朱棣便走到朱高炽跟前,抬手摸摸朱高炽的额头,低头皱眉,“到屋里休息去。”
朱高炽一怔,稍稍退了一步,心头发窘,对他老爹当着和尚老师的面,这样摸自己的额头,觉得很是不自然,又对他老爹再次将自己“赶走”心头有些失落,刚刚在前堂也是这样。
他的伤不是都已经好了吗?!
老爹干嘛不让自己留下?
心头闷闷,但面上,朱高炽还是垂下眼眸,恭敬行礼后,便转到后头厢房。
道衍瞥了眼朱棣,刚刚,流连在王爷眼底的东西是什么?
默默垂下眼眸,道衍心头轻叹,想起曾经王爷跟自己说的,软肋,还有执着……王爷的所谓执着原来就是世子吗?那还真是……让人意外呀。心头又不由苦笑,这,莫非就是情孽?
那他该如何做?
又想着刚刚所见世子的面相,那最后一场劫难……
“道衍!”朱棣沉声低唤。
道衍回过神,恭敬合十,“道衍在。”
“宋建友和石袍辉已经来了。”朱棣淡淡道,“一切就按计划行事。”
“是!”道衍肃然应着,顿了顿,又低声说道,“王爷,还记得贫僧曾经说过的,世子的劫难吗?”
朱棣的手猛的握紧,压抑着开口,“你想说什么?”
“……这次,还是让世子留守北平吧。”道衍神情郑重说道。
朱棣紧盯着道衍,眼眸幽暗,“你曾说,世子还有两场劫难?”
“不,只剩下一劫。”道衍慢慢摇头说着,“世子这次受伤算是一劫了。”
朱棣紧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平淡说道,“道衍,你和世子留守北平。世子的白虎军也会留下,还有张辅也一起留下。”
“是!”
************
朱高炽躺在榻上,发着呆。
想着母妃的那木然的几乎可以说是死寂的眼神,朱高炽心头就一阵刺痛。
又想着老爹不让自己留下,明明是在商议重要的事情不是,为何不让自己参与?为何不让自己留下?
老爹这是……为什么?
还有母妃的痛苦,自己能为母妃做些什么呢?
在朱棣进来时,见到的便是朱高炽茫然发呆的模样。
朱棣脚步微微一顿,他还从未见过这小子这般茫然的模样,心头一紧,又想起道衍说的劫难……心头更是一慌,随即便大步过去。
在朱高炽尚未回神时,朱棣大手一捞,将其抱起,紧紧拥在怀里,俯首低语,“炽儿?”
朱高炽因为这紧紧的一拥,回过神,“爹?”
“嗯。”朱棣应着,深深嗅了一口朱高炽身上的味道,心头稍稍平静了些,才抬起朱高炽的下巴,定定的凝视着,沉声问着,“你刚刚在想什么?”
不会是在想……离开的事情吧?
如果是……
他绝对绝对不允许!!
“在想母妃的事情。”朱高炽老实说着。顿了顿,又低声说道,“还有爹不让儿子参与的事情……”
朱棣先是一愣,随即松了口气,淡淡微笑,“爹不让你参与,是想着你身体还没好……”边说边有些懊恼的有些心疼摸摸朱高炽的脸,“你看看,爹让你去劝慰你的母妃,只是来回一趟而已,你的脸色都成什么样了?!”
这脸色发白的像什么话!
朱高炽拉下朱棣手,认真问道,“爹,母妃的事情……”
朱棣反手握住朱高炽手,十指交扣,一手拥着朱高炽,低头,“如果爹告诉你,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的,你会不会觉得爹很无情?”
事实上,他很庆幸,否则,他就没有炽儿了。
朱高炽默然。
他就知道,他老爹一定会这么说……
“或者,你希望爹放你母妃离开?”朱棣凝视着朱高炽,慢慢说着,“等一切都安定了,爹会想办法放你母妃离开,这样可好?”
朱高炽慢慢摇头,“爹,母妃即使离开了,她能去的地方也已经不存在了。”
母妃能去的,也就只有她最重要的那个故人所在的地方……
但如果最重要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那个地方也不过只是一个地方而已,还有什么意思?
轻轻叹一声,朱高炽抬头,看向他老爹,无奈一笑,“爹,以后我多去陪陪母妃就好了。”
朱棣微微点头,低头,轻轻的吻了吻朱高炽的嘴角,贴着朱高炽的唇,哑声低语着,“这几天就先陪爹吧,爹……再过几日就要出征了。”
朱高炽不由睁大眼睛,出征??
************
北平驿站里。
宋建友来回踱步。
石袍辉皱眉深思。
“你说,两日时间是否太短了?”
“我倒觉得是太长了!”
“石兄这话何意?”
“哼!燕王狼子野心,只怕两日的时间他就已经想好了对策,这鹰军可是一支好军,燕王会拱手相让?哼!笑话!不过……东西送到了,我们的任务至少完成其中一个了……”
“哎……只怕到时战火重燃……”
“在那之前,宋兄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安危吧!”
石袍辉话音刚落,外头便有轻笑声响起,“石兄说的不错呀。”
石袍辉和宋建友两人脸色一变,皆朝房门看去。
只见一人抱着剑,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朝石袍辉和宋建友笑了笑,拱手,“张玉见过两位将军!”
*********
是夜。松竹院中。
月色流连于青石板上,树影叠放于窗户上,房子里,不时的低吟和喘气,床榻上,交叠的两人,暧昧的气息,不断燃烧的温度……
“爹……”忍不住压抑着的话语还是被逼着溢出,带着难以忍受的愉悦和心头的疑惑,“你……”
仰头,看向明显忍耐着的男子,朱高炽不懂。
他不是不通人事的笨蛋,这种状况下,他岂会不懂?
只是……总是在最后便停下,可以一夜不停的缠吻,眷恋和炽热,他岂会读不出?
但是……却是在最后,便停下,只是用手……
“你身子还没好……”朱棣吮吻着朱高炽脖颈的间隙,沙哑着开口,大手流连着,眷恋着,最后,不舍的沿着脖颈往上,下巴,脸颊,眼睑,鼻子,最后停留在贪恋着的嘴唇,深吻着,久久,才在朱高炽抗议的推搡间移开,但还是贴着朱高炽的唇,低笑着,沙哑说着,“等爹出征回来,你这只小肉包可得肥嫩点,知道吗?”
朱高炽脸红红的,瞪眼,咬牙,想说些什么,可想着出征,想着……腥风血雨,想着那可能会有的种种情况……受伤……或者……朱高炽身子微微颤抖着,忍不住抬手环住身上男人的宽阔的肩膀,将头埋在肩膀里,闷闷的不语。
敏锐的发觉朱高炽的沉默,朱棣扳过朱高炽的头,凝视着,“炽儿?”
朱高炽只是垂下眼眸,手却抓紧朱棣的肩膀。
朱棣皱眉,反思着,是不是刚刚自己过分了?明知这小子皮薄,还逗弄他?
正欲开口,朱高炽却见自己埋入朱棣怀里,低低的说着,“爹……你要好好的……不要让儿子跟母妃一样……”
他能明白母妃的痛苦。
能够忍受生离,因为生离还能相思,虽然相思之苦会痛彻心扉。
但是绝对不能忍受死别,哪怕只是想象而已。
死别……那是如同生命被活挖一般,行尸走肉,死寂绝望。
那种……感觉……
只是想像就从骨子里发抖。
朱棣一怔,随即紧紧抱住怀里发抖的朱高炽,半晌,才低声应道,“炽儿……你放心,爹不会留你一人,爹就算下地狱,也会带着你。”
************
当张玉一身是血的提着两个布袋来到松竹院门前时,朱高炽正坐在台阶上喝茶吃着糕点。朱棣坐在他的身边,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笺。
张玉顿了顿,心头有些纠结,世子在的话,那手中的这袋不太雅观的东西可就……
但张玉纠结未完,就听朱高炽笑呵呵的开口,“张玉将军来了?”
张玉忙上前恭敬跪下行礼,“张玉拜见王爷,拜见世子!”
朱棣抬头,瞥了眼张玉放置在地上的布袋,皱眉,“完成了?”
“属下幸不辱命,已经将宋建友和石袍辉拿下!但这两人负隅顽抗,属下只好将这两人斩首!”
“那个……是首级?”朱高炽慢吞吞的问着。
张玉点头,踌躇道,“属下不知世子在此,冲撞了世子,还望世子恕罪。”
“没事!”朱高炽温和摇头,端着茶碗,慢慢起身,笑眯眯道,“父王,张将军,你们聊,我去外头走走。”
朱棣嗯了一声,也起身,摸摸朱高炽的头,“不要走太久,也不要走太远,让三保跟着。”
朱高炽很想说,这是自己的家呀,老爹。
但看朱棣温柔的眼眸,便嗯了一声,转身,慢慢的离开。
待走出松竹院,朱高炽搔头,苦着脸,其实,他真的很想留下听老爹和张玉说些什么,那宣旨的两人已经死了的话,那战局就一触即发了吧。
但……想起昨晚,他老爹认真的交代,朱高炽也只好心头发愁,叹一声。
昨晚快睡着的时候,他老爹开口说话了,语气很轻描淡写。
“炽儿……你和道衍,张辅,留守北平。高煦和高燧也留下。”
“咦?那爹……”
“南京那边肯定会派人来攻打北平,这个地方很重要,你明白的。”
……当然很重要,这里是他们的家,也是他们的“老巢”。
只是……爹留下道衍和张辅的话,那爹的身边不是只剩下张玉和朱能吗?
“爹,要不,让和尚老师留下,让张辅跟您去吧。”
“只有道衍一人,我不放心,炽儿,就这样好了。爹不让你参与更多,是不想你累着。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对爹最好的帮忙了。你知道,你身体不好,爹会担心,也会分心的。”
“嗯……儿子明白了……”
……
回过神,朱高炽抬头看天,天空悠远澄净,再过两天,老爹就要出征了……
************
此时,芳华院中。
张溶月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和一封信,神情惊愕带着一丝恐惧和矛盾不舍。
犹豫了再犹豫,张溶月还是慢慢的拿起信封,信上,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杀
************
在朱高炽离开后,朱棣沉声说道,“两日后,就出发吧。这两日,你先回家好好准备一下。”
“是!”
顿了顿,朱棣站起身,指指地上的布袋,淡淡道,“把这东西送回南京,送给黄子澄!就说……是本王提前送他的祭品!”
张玉一怔,随即微笑应下,“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又说了几句,朱棣便让张玉退下。
在张玉退下后,一仆人匆匆走至朱棣身后,低声道,“禀王爷,那细作给张小姐送了包东西。”
东西?朱棣扬眉,“可看清楚是什么了吗?”
“小人无能,没有看清楚。”
朱棣微微皱眉,松开眉毛,淡淡道,“罢了,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而已。你们继续监视吧。”
“是!”
想起昨晚小肉包提及自己母妃时一脸难过的表情,朱棣皱眉,他一点都不喜欢小肉包为别人难过的样子!算了!南京那边应该还有那个什么不语和尚的东西吧,便沉声道,“南京那边关于不语和尚的东西都找出来,即日送到北平,交给王妃。”
虽然聊胜于无,对王妃的帮助也不大,但有自己心上人的东西在手,也是一番念想,最重要的是,这样,应该多少能哄小肉包开心点。
“是!”
*************
公元1391年五月,南京刚刚惊闻宋建友和石袍辉被杀,这头燕王朱棣便高举“清君侧”之旗,正欲挥军而上!
北平城门下,朱高炽目送朱棣的背影远去,手紧握成拳,战火已经开始点燃了!
74、靖难篇(四)
公元1391年六月,朱允炆命朝廷军队分进合击,定要将燕军围歼于北平。
公元1391年七月,朱棣带兵迅速即攻取了北平以北的居庸关、怀来、密云和以东的蓟州、遵化、永平(今河北卢龙)等州县。
同一时间的北平。
朱高炽背负双手慢悠悠的走在北平的街上,不时停下脚步,在小摊边笑呵呵的问着价钱,或漫不经心的问着这几日的行情,又时不时的走到街边停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细细的打量着来来往往的或老或少的人们的神情。
马三保一身平民服侍,看着跟自己一样平民服侍的朱高炽,脸上困惑,低声问道,“少爷……您这是……”
“三保,看来,大家都还很好。”朱高炽温和一笑,转头对马三保说道。
马三保一怔,随即恍然,原来如此。
此时,战争已经爆发。
外头的情形如何并不清楚,但从王爷出征开始,世子就三天两头的在北平城里四处巡视,并将手上的白虎军派至全城参与巡逻守卫。
别人巡视,比如张辅,都神情甚为凝重严厉,走走停停,着重看的也是形迹可疑之人,甚至有时还会呵斥一些行为举止不太寻常的百姓。但世子却不是如此,世子的神情总是这么温和可亲,在街上巡视之时,也一副悠哉自然的模样,常常会在小摊贩前停下,问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
如果说张辅重视的是北平城的守卫,那么世子关心的是北平城老百姓的生活有没有受到重大影响。
“三保?”
马三保回过神,忙恭敬应着,“奴……小的在。”
三保一开始下意识里就想回一句小的在,在回过神后,忙改口着自称“小的”。
世子郑重叮嘱着,在外头不可以自称奴才,也不可以喊他世子。
“我们过去那里看看。”朱高炽看向被团团围着的某家商铺。
“是!”
马三保恭敬应着,便紧随朱高炽身后,走向那商铺。
刚刚走进,便听阵阵吵闹。
“哎呦!别推呀!”
“走开!你都已经买了两担了!”
“这战都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我当然要多买一些米!”
“听说,那朝廷的军队都已经朝北平来了!”
“天哪,北平才那么一丁点兵,怎么可能抵挡住朝廷那么多军队呢?!”
“偏偏,燕王爷已经出征在外了!”
“就是!”
“哎!这才过了几年的安生日子啊。怎么又打战了啊?”
“哎呦,这位大爷,您买不买,不买,您让开点!”
……
马三保听得眉头直皱。
朝廷的大军朝北平来了?
怎么世子还这么平静,还是……昨日的军情奏报上没有提到呢?
还有这些百姓说的话,怎么有种煽动的感觉?
“三保!”
突兀的,朱高炽慢慢悠悠的开口,指指从围着的人里抱着大米出来的鬼鬼祟祟行色匆匆的男人,温和说着,“我刚刚看见巡逻的卫士来了,你去告诉巡逻的卫士,叫他们跟着他。说不定今天我们能给张辅送份大礼!”
“是!小的这就去。”马三保回过神后,忙应下。
马三保匆匆转身,朝街角正一脸肃然走来的卫士跑去。
出示王府令牌,又说了世子的吩咐后,便转身忙赶回世子身边。
而一转身,便见世子——朱高炽笑眯眯的从被围着的店铺里悠哉的挤了出来。
马三保一怔。世子……怎么跑到里面去了?
“三保,我们回府吧。”朱高炽背负双手,悠哉说着。
“啊?是!”马三保恭敬应着,抬头看天,此时天边彩霞正在淡淡的涂抹着。
时间的确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于是,主仆二人踩着黄昏落日的余晖,慢慢的朝王府走去。
快走到王府时,朱高炽转头笑眯眯问道,“三保,你说,打仗的时候,大家最怕什么?”
马三保想了想,恭敬应道,“如果是奴才的话,奴才当初最怕征兵和没饭吃。”
朱高炽温和点头,轻叹道,“是啊。大家最怕的就是这个了……”
“世子?”
“三保……你去一下府衙,把张辅还有布政使李大人请来王府。”
“是!奴才这就去!”
看着三保走了,朱高炽才垂下眼眸,叹息一声,转身走进了王府。
在老爹出征之后,朱高炽便听从老爹的安排,住进了松竹院,也是为了方便处理事情。
毕竟松竹院里,还有老爹的一些暗地里的属下,老爹说,那是飞鱼队。
有了飞鱼队,很多事情也容易处理。
但,每日,朱高炽回府后,总是会到芳华院里请安,请安过后,便和母妃说会话,聊聊天,或者,共进晚膳,之后,才会回到松竹院。
当然,如果有非常紧急的事情,那就另当别论。
今日也是这样。
进了芳华院,让朱高炽意外的是,除了自己的母妃,朱高炽还看见张溶月。
心头虽然意外,毕竟,自从那日拒绝了香包后,朱高炽便没有再见过张溶月,而张溶月也很是安分的在芳华院里待着,母妃也说,虽然这张小姐,心思不单纯,但也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所以,朱高炽意外过后,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朝张溶月淡淡点头,
张溶月却是见朱高炽朝自己点头后,心头一颤,垂下了头。
“炽儿,今日怎么又过来了?”徐氏微微一笑,虽然眼眸依然死寂,但见到朱高炽,眼眸还是微微有些暗淡的光。
“儿子来看母妃呀。母妃,今日可好?”朱高炽笑着说道。
“你要是忙的话,就别过来了。母妃没事的。”徐氏拍拍朱高炽的手,心头有些欣慰。
朱高炽只是一笑。
闲说了几句,朱高炽便起身恭敬作礼离开。
刚刚走出芳华院,后头就传来张溶月急急的叫唤,“世子,请留步!”
朱高炽微微顿下脚步,转头。
温和一笑,拱了拱手,“张小姐,可是有何急事?”
张溶月急急的步伐停了下来,微微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的走到朱高炽跟前,神情认真的低声开口,“世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朱高炽看着张溶月神情很是认真,便温和一笑,指指前面不远的凉亭。
“张小姐请。”
“世子先请。”
到了凉亭,张溶月看了看四周。
这座凉亭,位于假山之上,站在凉亭上,可以看见王府里前后左右的景色,而走廊转角过往的人,也可以看见凉亭里的情况。但却不会听见凉亭里的人说话。
不得不说,这个凉亭选得很好。
既避嫌了,又能方便说话。
张溶月的手心微微握紧,看着站在自己跟前谦和笑着的朱高炽,心头闪过恋慕,闪过酸涩。
“张小姐,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帮忙?”朱高炽声音很是温和,但也透着疏远。
而心头也在嘀咕着,这张溶月把他叫住,不会是想着回南京吧?
嗯,如果是这样,就算难办,他也会让它不难办!
事实上,朱高炽其实心头也盼着这张溶月早日离开。
“世子,溶月敢问世子一句,眼下的局面真是世子心头想见的?”张溶月一脸严肃。
朱高炽一怔。什么想见不想见的?
“张小姐,你指的是……”
“家破人亡,百姓流离失所!真是世子想见的吗?”张溶月有些激动,但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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