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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步饥渴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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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开泰见严部长没别的事,就转身准备离去。还没走上两步,严部长又叫住了他。严部长说,据说近来部里的电话除了我这部电讯局不计费的机子外,其余都停了机,医药费也报不了,司机手头的油费发票也捏了一大把,是怎么回事?钟开泰说,财政好久没拨公务费了,连工资也不能当月发放,这事情确实有些恼火。严部长说,恼火是恼火,但你还得想点办法,不能让组织部就这么瘫痪了。钟开泰说,我已跑了几趟财政,这两天我再去跑跑看。

钟开泰说的是实情,这段时间为了财政欠拨的公务费,他一连找了几回陆百里,陆百里总是说,老同学,不是我手里拿着钱不给,而是财政太困难了,先要保工资,其它的支出只好停拨。钟开泰说,你这话跟我说了也不只一次两次了,你总不能每次都用这句话打发我吧?陆百里无奈,只得说,你别逼我了,过两天给你想点办法。钟开泰说,好吧,过两天再来拜访你。两天后,钟开泰又去了财政局。钟开泰这次是铁了心了,耍赖也要耍张拨款书回去。恰好在财政局门前的坪里碰上了陆百里,陆百里正要上车赶去财政厅开会。钟开泰把着车门不放手,一边说道,陆大科长,组织部的电话车子什么都停了,严部长说了,他下岗前先下了我的岗再说,你不表示点,今天我是不得放过你的。财政厅那边下午报到,晚上还要开预备会,这里钟开泰缠着不松手,陆百里实在没有法子,只得拿出手机给科里的人打了个电话,嘱咐给组织部拨3000元公务费。钟开泰这才放了陆百里。拿着这区区3000元回去,报了几个人的药费和司机的油费发票,连电话费都没交就一分也不剩了。钟开泰想,这也不是办法,还得在陆百里身上下点功夫。

这一天,钟开泰把东方晓约到一家僻静的小餐馆'奇‘书‘网‘整。理提。供',感谢他在黄金时段给组织部上了两个头条新闻。钟开泰先跟餐馆老板打了招呼,要他上馆子里有特色又叫得响的菜,安排最机灵最漂亮的小姐。在包房里落了座,钟开泰试探性地对东方晓说道,是不是把陆百里也叫来?不想东方晓一听就不高兴了,大声叫道,你要请他,我就走。钟开泰知道东方晓一向看不起陆百里,只得赶忙说,你别紧张好不好?东方晓说,他陆百里是什么玩意我还不清楚?高中毕业考了两年才考了一个财校,如今在财政局混了一个副科长就趾高气扬的,我就是看不顺眼。钟开泰说,可人家不是一般的副科长,是行财科副科长,而且和你一样,科里没有科长,他是当家的副科长。东方晓说,当家的副科长就了不起了?你是看见了的,人家堂堂市委常委在我面前还要客客气气的呢。东方晓话虽这么说,可过了一会,却又说,还是把陆百里叫来吧。钟开泰故意说,算了吧,就我们两个还自在些,何必让第三者插足。东方晓卟哧一声笑了,说,看来你钟开泰只要离开组织部,说的话就动听了。又说,我知道你今晚不仅仅请我,你如今在办公室负责,有求于陆百里。何况我们也曾经同学一场,我不能太小肚鸡肠。东方晓还拿出随身电话号码本,要钟开泰自己给陆百里打电话,一边说,我曾因要替人办事找过他,谁知他事没给我办,却牛皮哄哄的,气得我差点放了他的脚筋。

东方晓数落陆百里的当儿,钟开泰已经要通了陆百里的手机,陆百里打了打折扣,最后还是答应了。十多分钟后陆百里就赶了来。东方晓对陆百里虽有不满,但见了面还是客客气气的,并又习惯性地掏出名片给陆百里递上去,说,这是新近印的,原来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是900 的,现在改作138 了。同时也没忘记朝陆百里讨名片。陆百里的口气也跟钟开泰一个样,说,我一个小小副科长,印名片鸟用?钟开泰心下就暗暗好笑起来,今天在坐的三个都是上不得场面的副科,怎么就这么巧了?也好,免得有人心里不平衡。

这时服务小姐见客人已经到齐,就把菜端了上来。钟开泰说声,开始吧。招呼服务小姐斟酒。小姐斟酒的姿势很优雅,而且那只手白净丰腴,一下子引起了陆百里的注意,他于是把小姐拉到身边,要他一起喝酒。小姐说,先生,我喝不得酒,一喝就爱发酒疯。陆百里觉得小姐说话有意思,说,我最喜欢小姐发酒疯,发酒疯才有风度嘛。小姐也就不再客气,端起了杯子。这小姐其实酒量不错,三个男人喝得微醺了,她还没事。陆百里来了雅兴,瞥了屋角电视屏幕上的泳装女郎一眼,要和小姐搞对唱。小姐说,什么年代了,还对唱?正说着,外面有人喊小姐接电话,小姐就说声对不起啦,出了包房。

三人本来就不是瘾君子,小姐不在场,也就没再喝酒,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钟开泰见今晚陆百里还高兴,他也跟着高兴,说话的声音不觉也略高了些。东方晓知道钟开泰要说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说,今晚你请我俩喝酒,我想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钟开泰说,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又不是设的鸿门宴。不过彼此是同学,钟开泰也就不再绕弯子,把目前自己面临的困难说了。东方晓把头偏向陆百里,将了他一军:我东方晓已经在黄金时段给钟开泰上了两个头条,也算尽了点微薄之力,你陆百里也说句话,你身居财政要职,现在钟开泰有求于你,你是怎么个态度?陆百里说,我当然尽力而为,不过现在财政十分困难,工资都保证不了,恐怕没多少余钱派作其他用场。东方晓就拉长了脸说,你看看你看看,钟开泰还没向你伸手,你就这个态度。钟开泰忙止住东方晓说,百里说的也是实情,财政确是捉襟见肘,何况几天前他已经给我拨了3000元公务费。陆百里说,市长和局长都打了招呼,工资之外的一切支出都停拨,除了得癌症躺在医院里要吊命。东方晓马上说,那钟开泰你就打个申请解决癌症病人医药费的报告吧,让陆百里给你解决个 7万 8万的也好。钟开泰摊着双手说,我部里又没有癌症病人。东方晓说,没有癌症病人就难住你了?你不可以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创造些癌症病人出来?钟开泰对陆百里说,这行吗?陆百里说,其实你真要想解决问题,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钟开泰说,只要能弄到钱,我听你的。陆百里说,你最好是要你们严部长给我们的局长打声招呼,凭我的经验,财政局长可以拿出千条万条理由拒绝任何人,但组织部长说句话,他还没这个胆量拒绝。钟开泰却感到为难了,摇着头说,这个我可不好去跟严部长说,他这样的领导位置特殊,讲话做事都小心谨慎,你要他低着脑壳去求人,他首先考虑的是人家会向他提什么交换条件,一般是金口难开的。东方晓也说,部长打招呼弄的钱也不能算他钟开泰的功劳呀。陆百里于是一脸无奈地说,那你真的只好写个申请癌症病人医药费的报告来试试了,不过我不敢保证就能批到钱。

第五章

第二天,钟开泰还真的给陆百里送了一个申请解决 8万元癌症病人医药费的报告。然后钟开泰就等候着,一个星期给陆百里打两个电话。这样过去了两个月,陆百里还没一个准信,钟开泰也就泄了气。弄不来钱,组织部的日子不好过,他钟开泰的日子更不好过。严部长对部里的开支情况过问得越来越少了,见了钟开泰也没了先前的热乎劲,钟开泰似乎从严部长脸上隐约看出了对自己的不信任。钟开泰心里就有些虚,他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他这个办公室负责的迟早要负不成责。钟开泰的情绪变得很低落,亮了几个月的印堂渐渐暗淡下去。老婆周春雨见钟开泰一脸的晦气,也对他失去了信心,挖苦道,你真不中用,过去总怨领导不重视你,现在领导重视你了,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又能怎么样?你就认命吧,你家的祖坟还没起拱哩。钟开泰正烦着,周春雨这一说,他更加恼火,吼道,我是不中用,你拿我怎么样?又没犯着你哪里,你狗咬耗子管什么闲事!周春雨也来了气,叫道,好好好,我狗咬耗子,我多管闲事,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钟开泰说,不犯河水就不犯河水,你以为你身上长着花,我希罕得不得了?周春雨的泪水就从眼眶里溢了出来,咬着牙根道,我倒了十八辈子霉,我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男人,吃没吃好,穿没穿好,玩没玩好,人家夫荣妻贵,穿金戴银的,我别说项链耳环,连像样点的裙子都没一条。钟开泰觉得这么吵下去没多少意思,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那天钟开泰愁云惨雾地在街上游荡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回到家门口,门上的锁却怎么也打不开。钟开泰知道是周春雨上了倒锁。钟开泰在门上敲了半天,周春雨也不来开门,他只好下楼去了办公室。办公室连沙发也没一张,钟开泰只好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挪开,摊了几张报纸,在上面睡了一夜。不想第二天早上醒来,头重脚轻的,路都走不稳了。办公室小张来上班的时候,见钟开泰脸色枯黄,目光失神,一副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样子,大吃了一惊,喊上单位的小车把他送进了医院。其实也没大病,吊了半天盐水,又傻睡了几个小时,就恢复了不少。部里的人就都跑到医院里来看望,连严部长也来了。严部长在钟开泰额上抚了抚,心疼地说,小钟啊,你这完全是工作累的,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玩命了,要注意劳逸结合,爱护身体哟。钟开泰就感动得不得了,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工作干好,以实际行动报答严部长。

严部长的话比医生的盐水管用多了,钟开泰的病当即好了大半。钟开泰就有些熬不住,想离开医院。不想此时病房里又来了一个人。钟开泰就泥在床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这人不是别人,是借调在电教站的胡小云。这一阵钟开泰为捞取向上爬的资本忙里忙外的,也没顾得上胡小云,好像好久没见过她了,这一下她从天而降,自然让钟开泰不觉一阵惊喜。钟开泰的脸上泛出光来,一边跟胡小云招呼,一边挪过床头的凳子给胡小云让坐。胡小云笑着走上前,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篮鲜花,递到钟开泰的手上。钟开泰连说几声谢谢,把花篮捧到鼻子底下闻闻,再小心放到了床头柜上。胡小云已在凳子上坐下,说,你身体一向那么棒,怎么突然住进了医院?钟开泰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嘛。胡小云说,那也是。钟开泰说,不进医院,谁会给我送鲜花?胡小云开心地说,你想要鲜花,以后我天天往你家里送,看你招不招架得住。

开了几句玩笑,钟开泰说,好久没见你去我办公室了,你在忙些什么?胡小云说,谁说我没去你办公室?每次去你不是忙得团团转,就是不在办公室,想跟你说句话都说不上。钟开泰半真半假地说,是吗?是我不好,不过我心里一直是装着你的。胡小云说,别说得这么好听,如今的男人都是花舌子,十话九不真。钟开泰说,十话九不真,总还有一话是真的嘛,这唯一的真话我都给了你了。说着,钟开泰还认真地看了看胡小云那双动人的大眼睛。胡小云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轻声说道,其实在组织部我也就你一个朋友,我佩服你的人品和才华,觉得跟你在一起挺有意思的。钟开泰有几分感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就有意岔开话题道,你正式调动的事有进展了吗?胡小云说,不忙,等机会吧。钟开泰说,要不要我跟严部长去说说?胡小云立即摇摇头说,不可不可,你自己的事正在节骨眼上,你要在工作上多出点成绩,取得严部长的信任,切不可因为我的事让严部长对你产生什么看法。钟开泰觉得胡小云太善良太为人着想了,感激地说,你说的也有道理,等我这个主任的职务有了眉目,一定帮这个忙。

两人说着话,不觉得天就黑了下来。胡小云还不想走,又觉得呆得太久不好,便告辞出了病房。钟开泰来到门口,直到望着胡小云袅娜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转身回去。见花篮里的鲜花艳艳地开放着,不免又是一番痴想。这么磨蹭了好一会,才收拾了简单的两样东西,提了花篮,去营业厅办理了结帐手续。出了医院,想起那医药费报告的事,便给东方晓打了手机,问他在哪里。东方晓说,我现在在省城,给一个朋友往省台送带子,要过两天才回得来。钟开泰说,你回来就call我的机,我有要事找你哪。放下电话,钟开泰在街头徘徊了一会,才慢慢往家里走去。快上楼时,才发现手上还提着胡小云送的那篮鲜花,觉得在周春雨面前不怎么好解释,又折转身去了办公室。担心鲜花容易枯萎,便找了几个空酒瓶,盛了水,一支支插进瓶里,再移到窗台上,好沾点夜露。做完这些,钟开泰才满意地瞧了瞧窗台上的花,离开办公室,回了家。

这一回,周春雨没再上倒锁,可仍然不肯理钟开泰。钟开泰也没说自己这天在医院吊针的事,洗了个澡就上床睡下了。睡下后就老做梦,梦见自己老往一处陡壁上攀爬,爬上去一点又摔了下来。这个梦做了整整一夜,钟开泰终于还是没能爬上去。醒后,梦中的情形还在脑壳里萦绕不去,钟开泰就想,这是不是对自己前程的预兆呢?钟开泰向来是不信有什么预兆的,但这天他不知怎么的,还是跑到那条老街上去问了问析梦算卦的人。那是一个瞎老头子,听了钟开泰说的梦,故意沉吟了半晌,才笑道,恭喜恭喜,先生不久就有高升。钟开泰说,那个陡壁我不是老爬不上去么?有什么可高升的?瞎老头说,这先生您就不懂了,梦中的事都是反喻,梦中爬不上去的地方,现实中则一定能爬上去。瞎老头怕钟开泰不相信,还给他打了几卦,然后说,卦辞上说,先生吉星高照,官运亨通,不久就会荣升。说得钟开泰心花怒放,放下一张十元票子,昂然而去。

接下来的两天,钟开泰就一门心思等着东方晓,什么事情都没心事做。好在窗台上的花还鲜艳着,无聊时就浇浇水,一边想想送花人。其实送花人就在同一栋楼里,钟开泰完全可以直接去找她。但钟开泰告诫自己,这个时候可要稳得住,当前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工作工作再工作,而不可心有旁鹜,让领导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倒是胡小云偶尔会从办公室门外走过,好几次都见钟开泰在专心给窗台上的花浇水,心里不免一阵热乎。她也想进去坐一会,却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不声不响地离去,回了电教站。

第六章

东方晓从省城回来就call了钟开泰的机。两人一见面,东方晓就说,什么好事急着要找我?是不是老婆吃小蜜的醋,要我来调解?钟开泰说,哪有你们做记者的这么风流?我长到三十多岁还不知小蜜是啥滋味呢。东方晓说,想知道小蜜的滋味还不容易,下次批发一个给你。说了一阵开心话,钟开泰赶忙把话头打住道,找你来可不是跟你穷开心的,有件事还得请你出主意。东方晓说,有话你就说,别老这么吞吞吐吐的。钟开泰说,上次交给陆百里的医药费报告,他还是没给下文。东方晓说,我知道那厮的意思,你没有什么表示他是不会有动作的。钟开泰说,陆百里不会是这种人吧,我们究竟同学一场。东方晓说,你这是一厢情愿,你在机关里呆久了,人也痴呆了,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他陆百里才不会这么书呆子气呢,你也知道,如今谁办事都是有交换条件的,何况你的报告也不是三五千元的事,陆百里要把它办成也要费一点力气。钟开泰就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叹道,看来我真的落伍了。东方晓就笑了,说,你也没必要责备自己,其实你这是大隐隐于市,没什么不好。钟开泰说,你别挖苦我了,再这样,我的自信心就丧失得干干净净了,你还是说说我该怎么向陆百里表示吧?东方晓说,我出这趟差,家里积了不少烂事,等我把这些烂事处理了再跟你联系。

没几天,东方晓就打来了电话。东方晓说,你准备一个大点的红包,等一会有一部黑色奥迪会开到市委大楼前,到时你到车上来。钟开泰身上有400 元钱,又朝小张和另一个同事借了600 元,凑齐一个整数,塞进衣袋,赶忙下了楼。还在楼厅里,就见奥迪车从大门外徐徐开进来,不声不响停在了楼前的台阶下。上了车,东方晓就把驾车的人介绍给钟开泰,说是市房产信托投资公司的舒总。舒总很有风度地侧侧脑壳,跟钟开泰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一踩油门,把车开出了市委大院。

车子在街上转了两个弯,到财政局把陆百里接上车,然后去了城边的天湖娱乐城。娱乐城从外面看去也就是一般的楼房,进到里面却豪华气派,还有保安把守和礼仪小姐引路。四个人转弯抹角,来到一处剧院式的大厅。说是剧院式,是因为其广大空旷,其实并没有舞台和观众席,而是一个大游泳池,波光闪烁,水雾缭绕。客人不多,水里六七双,水边三五对。见钟开泰几个走了进去,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就走过来跟舒总打招呼,那样子十分亲热。舒总吩咐了几句,中年男人就走开了。舒总对身旁的东方晓几个说,这个娱乐城就是我开发的,老板是我多年的朋友。正说着,服务员已送过来毛巾和泳裤。四个人走进一旁的小间,换上短裤,先后回到水边。正要下水,四个袒胸露肚的美貌小姐走过来,分头缠住四个男人,跟进水里。钟开泰哪里经历过这种场合?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下意识要挣脱小姐的拉扯。小姐就笑了,说,先生还是初次来这里吧?你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钟开泰心想,我真是没出息。此时小姐又朝边上努努嘴说,你看人家表现得多么优秀。钟开泰斜眼看看另外三个男人,果然一个个泰然自若,如鱼得水,好不风流快活。钟开泰也就坦然了许多,试探着把手伸过去,揽住了小姐的软腰。小姐于是趁机一返身,贴紧了钟开泰。钟开泰身上的毛细血管立即扩张开来。心想要是胡小云就好了,下次一定带胡小云到这里来。

在水里游龙戏凤,足足开心了两个小时,几个人才出了池子。换衣服的时候,钟开泰没有忘记此行的初衷,把东方晓拉到一边,问他,今天我们来这里不仅仅只洗澡吧?东方晓说,你放心,误不了你的事,这还只是前奏。又说,你带了多少钱?钟开泰说,一千块够了吧?东方晓就从身上拿出一叠票子说,我这里还有两千元,你也拿着。钟开泰说,要这么多,不会害了人家?东方晓说,这点钱就能害人?你难道真的一点不知市面上的行情?钟开泰摇摇头说,我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又问,什么时候给他?

东方晓说,就这么直来直去地给?钟开泰又犯傻了,说,那又怎么给?东方晓说,呆会你就知道了。

这一阵,娱乐城的老板已经走了过来,把四个人带进一个小餐厅。吃完饭后,钟开泰正不知还有什么节目,服务员已送上一副崭新的麻将。也不知怎么的,这天钟开泰手气特别好,一上场就连赢了三把。东方晓就恨铁不成钢地狠狠踢了钟开泰一脚,钟开泰才幡然而悟,意识到今天不是来赢钱的。以后钟开泰就小心了,除和了两把小牌,凡是大牌都咬着嘴皮放了流。东方晓和舒总也没怎么和牌,几乎都是陆百里在和。舒总还说,我没打牌的命,一打牌人家就不再喊我舒总,而是喊我总输。东方晓说,下次我一定喊上三个姓舒的老总来打,那我就发财了。钟开泰说,如果不小心喊了三个姓银的老总,人家总赢不输,那你就惨了。这边三个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心地聊着,那边陆百里却极少答腔,一双骨碌小眼来回扫视着手上和桌上的麻将,一副刻苦用功、兢兢业业的样子。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没几个小时,钟开泰口袋里的三千元就所剩无几了。这时舒总的手机响了。舒总到外面接了几分钟电话,回来说,对不起兄弟们,有一件棘手的事在等着,我得去处理一下。几个人于是推倒麻将,出了天湖娱乐城。要分手的时候,钟开泰试探着跟陆百里提了一下那8 万元的报告的事,陆百里说,这事我记着,能办尽量给你办,你在办公室等我的电话,不要老往财政局跑。钟开泰小学生一样点点头,感激地说,听老同学的。

报告的事吃了定心丸,但从袋子里输出去的那三千元钱却让钟开泰有些发愁。钟开泰是组织部的穷人,就是成了办公室负责的,县里和市直机关那些要求进步的头头们,天天晚上往部长副部长和管干部的一科二科的科长科员家里跑,也依然没人进过他的家门,他的全部经济来源也就是工资表上那500 来块的死钱。也就是说,要他拿出整整半年的收入去填补这输出去的三千元钱,无异于断了他生存活命的后路。也就在钟开泰无计可施的时候,东方晓从天而降,进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小张是认得东方晓的,知道他是钟开泰的同学,又像以往一样知趣地走开了。东方晓转身把门关上,笑着对钟开泰说,这位小张还挺机灵的,你当了主任一定要把他提做副主任。钟开泰说,我哪有这样的权力?东方晓说,你可给严部长进言嘛。说着,东方晓递给钟开泰一把崭新的票子,说,一千元,刚从银行里提出来的,你数一数。钟开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这是什么钱?东方晓说,昨天你输的那钱,至于我给你的那二千元我已装进了袋子。钟开泰还是没反应过来,疑惑地说,你不是在耍魔术吧?东方晓耐心地说,昨天是舒总请客,怎能让你出钱呢?你出三千块钱是出血,他出几千几万是拔身上的一根毫毛。钟开泰这才明白过来,放心地把一千元钱装进了口袋。钟开泰说,舒总对你这么豪爽大方,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东方晓说,也没什么关系,只给他拍过两个吹捧节目,对了,上个星期我上了趟省城,就是给他去送带子。钟开泰说,想不到你的带子还这么值钱,我做这个鸟办公室副主任有什么意思?到你那里去,你收留么?东方晓说,你就不要得陇望蜀了,你的性情是个做官的料,先把你的官做好做大,到时兄弟们也好癞子跟着月亮走,沾沾光。钟开泰说,但愿能有那么一天。

钟开泰和东方晓借舒总的东风给陆百里烧了一把香,满以为这一回那 8万元医药费的报告会变成现金了。又因陆百里跟钟开泰说明白了,不要天天往财政局跑,钟开泰也就铁了心守着办公室的电话机,等候陆百里的佳音。东方晓也老记着这事,每次到市委来采访或办事,总要跟钟开泰照个面,问陆百里拨款子过来没有?钟开泰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东方晓,把握十足地说,不急不急,我们的铺垫工作做得这么到位,陆百里不会不往心里去的。严部长有事没事也喜欢进办公室串串,先聊聊别的,然后把话题绕到这事上:小钟呀,这一段时间你辛苦了,为了部里那 8万元的报告你没少往陆科长那里跑,我知道如今弄两个钱回来不容易,我看哪,8万元解决不了,4 万 5万的也好,组织部的日子只要能维持下去就行了。钟开泰先感谢严部长的理解,然后说,严部长您放心好了,我了解陆百里,他答应了的事,是会兑现的。谁知左等右等,陆百里那边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没有反应。钟开泰心里就有点发毛,心想这事如果泡了汤,东方晓帮了那么大的忙还放一边,反正是要好的同学;严部长这里却不好交差了,这么一点小事也办不来,不明摆着自己无能么?对自己这种没了根底和靠山的机关小干部,无能就意味着前途暗淡,就意味着穷愁潦倒,一辈子也别想有出头之日。

第七章

见钟开泰满脸的晦气,胡小云到办公室去的次数也就多了些,无话找话地跟他聊几句,想给他减少点心理压力。这天下午,钟开泰正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几次抓起电话拨打陆百里的手机号码,拨到一半又犹豫着放下了话筒。这时胡小云走进去,要钟开泰陪她去见一个人。钟开泰说,见谁?不是男朋友吧?胡小云说,去你的!见男朋友还要你去?是台长打了好几个电话,要我回去一下,有事要交代我,我见不得那老男人看女人时色迷迷的目光,想要你给我去壮壮胆。这样的要求,钟开泰如何拒绝?

夕阳西下时出了电视台,两人开始往回赶。胡小云从坤包里掏出一张薄薄的黄纸,递到钟开泰手上说,昨天我上凤凰山给你抽了一签,是个上上签,和尚说你这一次一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钟开泰看看黄纸上的四句谶语,都是说得圆又说得扁的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话,心里自然不信。却非常感激胡小云的良苦用心,一边收好黄纸,一边说,但愿你的美意能成为现实。胡小云说,苟富贵,勿相忘,你进步了,别想不起我来了。钟开泰说,我是那种人吗?

也许是受到胡小云的感染,钟开泰心头又升起一丝丝信心。他鼓了鼓勇气,再一次去了财政局。可钟开泰还未及开口,陆百里就先说,我不是叫你不要老往财政局跑吗?你工作忙,我也上窜下跳的,没有好多时间应付你。说得钟开泰吱声不得,在科里站不是坐也不是,只得走人。过一段还没音讯,钟开泰又跑到了财政局,陆百里说,老同学,你也太性急了,好事不在忙中取嘛,人家的事我没有义务牵肠挂肚,你的事我敢忘记吗?钟开泰说,你总得给我一个准信嘛,我心里也好有一个底。陆百里说,共产党的事谁也打不了包票,你叫我拿什么准信?钟开泰还想说句什么,陆百里有些不耐烦了,说,我说了,事情有眉目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办什么事没有一个过程?钟开泰意识到事情难得有结果,顾不得自己的臭面子了,陆百里不耐烦也还是三天两头往他那里跑,最后陆百里干脆说,现在正在搞医疗保险改革,政府领导指示不再批医药费,你那个报告恐怕有点不好办了。闻言,钟开泰就恨不得伸出拳头,把陆百里的鼻子揍个稀烂。

钟开泰怏怏地离开财政局后,把陆百里这个态度跟东方晓说了说。东方晓开始还有些不信,说,我知道陆百里不是好东西,但还不至于无赖到这个地步吧?钟开泰说,开始我也这么以为,现在我算看透了他,如果他陆百里再这样赖下去,我一不做二不休,找几个烂仔做了他。东方晓说,亏你还在堂堂市委组织部混了那么多年,你说这话,好像是个没文化的小市民。钟开泰说,谁的忍耐性都是有一个限度的,我不做他,就去反贪局告他那天在天湖娱乐城里收了我们七八千元的钱。东方晓笑道,那是娱乐,最多算是小赌,告他不倒的。钟开泰说,那不是变相受贿么?上个月才发了文件,受贿1000元停职反省,受贿2000元就地免职,受贿3000元以上交司法部门处理,陆百里远不止这个数吧?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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