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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后(完结) 冰蓝水心-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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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骤然消失了,整日吵吵闹闹的寒蕊宫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安静得近乎诡异。
流萤的声音却又响起来,在无边的静默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森冷。
“所有的人听着,马上,立刻撤出寒蕊宫,再不许踏入一步。朕宣布,从今日起,再没有什么冷妃娘娘,有的只是庶人长孙诺颜。寒蕊宫的供给,恢复过去冷宫的标准。徐公公,你记住,派人守住寒蕊宫,不许有人来接济她,谁也不许,尤其要注意皇后娘娘。”
依稀听见徐公公的低声答应。
等到流萤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细,终于消失不见之后,又过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前院才零零落落响起脚步声,收拾工具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杂乱不堪,唯独听不见人语。
等到寒蕊宫终于又恢复了宁静的时候,凝霜才惊慌地爬上小竹楼,望着诺颜问:“娘娘,这可怎么办啊?”
诺颜淡然一笑:“这样不是更好吗,以后我不必再同他周旋了,也不必担心遭人忌讳,可以安安心心养好身子。”
转过身回进房间,拾起地上父亲的画像,小心地折好,放进匣子里,与娘的画像放在一起。娘如果地下有知,该是会开心的吧。
重又坐到窗前,执起洞箫,认真地吹奏。这些日子,日日与箫为伴,她已经能够吹奏一些简单的曲子了。
凝霜呆在宫中的时日长了,熟知宫中的人情冷暧,对于主子的是否得宠十分在意。因此刚听到流萤贬谪诺颜,担心她吃苦,很是慌乱。但听诺颜这么一说,仔细想想十分在理,毕竟诺颜是前朝的妃子,身怀有孕,又没有做现在这个皇帝的妃子的打算。如此,倒是落得个清静呢。
御寒
诺颜主仆俩平时没有特别的事情,基本都呆在寒蕊宫,而且早就没在御膳房领现成的食品了,流萤的贬谪对她们的影响并不大。
不过好景不长,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寒蕊宫仅有的一点单衣薄被已经抵挡不住日渐刺骨的寒风。
寒蕊宫不让外人进来,但并没有阻止她们出去。凝霜好几次出去领取衣物,不但衣物没领到,还被人百般羞辱。她怕刺激诺颜,每次都在外面把委屈的泪水吞进肚里,想好了借口,装出一幅笑脸回去寒蕊宫。
诺颜何等聪明,知道凝霜吃了亏,以后再不让她出去自取其辱。
莹露倒是来过几次,但因为流萤特意交待过,谁也不敢放她进来,更不敢留下她送来的东西。
凝霜冷得直打颤,发愁地问:“娘娘,过些天还会更冷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诺颜早在琢磨这件事,她的身子似乎已经恢复如初了,但她不敢施展轻功出宫,她不敢冒这个险,怕又动了胎气。
寒蕊宫中能够用来御寒的东西,唯有当初她和莹露刚住进来时,流萤送来的那些帐幔之类。虽说撕破了,但拼凑点衣服被褥还是可以的。无奈诺颜也是个倔脾气的人,既然流萤不让人配给她必备的用品,她又何必再屈辱地捡拾他的破烂。
对凝霜说:“后院多的是枯枝,我们可以升个火盆取暖。你再把你的被褥搬过来,大不了我们挤在一起睡。再挨一阵就好了,到时我自有办法。”
再养一段时间,等身子稳固点,她就可以出宫了。或者带了凝霜逃出去,或者带点御寒的物品进来,怎么样都能生存下去。
凝霜眼前一亮,高兴地说:“好的,我这就去捡拾枯枝,升个火盆。”
雀跃地跑下楼去,不大工夫便抱了一大堆树枝上来。前院留下不少工匠们遗落的工具,凝霜找到一个合适的铁盆,拿到小竹楼上,将树枝放进去,升起火来。
熊熊的火焰照亮了阴霾的天空,也温暧了瑟瑟发抖的身体。小竹楼内暖洋洋的,溢满了春意。
不怕挨冻了
天气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主仆俩并没有挤在一处,仍是分开睡的。偎着火堆,暧暧的,很久没睡得这般舒适了,刚一躺下,两人就沉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间,觉得周身有些凉意,大概是火盆的火小了。诺颜身子困倦,懒得起身添加木材,渐渐地又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时,却觉得身上暧暧的,舒服得让她直想赖在被窝里不起来。大概是凝霜添了火盆吧,这丫头,真够上心的。
耳边却传来凝霜的嘟嚷声:“真冷啊。糟糕,我忘了添火盆了。”
诺颜诧异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床棉被,难怪不觉得冷。旁边的竹板地上,还放了一个大包裹,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些什么。
那边凝霜在惊叫:“奇怪,这儿怎么多了床被子?是谁送来的呀?”
诺颜忙起身穿好衣服,打开包裹。包裹里面都是些棉布冬衣,普通老百姓穿的样式。她顿时明白这是谁送来的了。能为她送御寒用品的,唯有父亲和慕风。慕风送来的,多半是绸衣锦被,而这种乡土的衣被,显然是父亲送来的。
心头淌过一股暖流,她并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她有父亲呢,关心她的父亲。
之前她还担心流萤知道了念痴的真实身份找他的麻烦,但苦于无法前去通知他,现在总算放下点心了。
微笑着对凝霜说:“老天爷都在眷顾我们呢,这下不怕挨冻了。”
凝霜好奇地问:“娘娘,你知道这是谁送来的?”
诺颜当然不会告诉她,只笑着说:“不管是谁送来的,反正你尽管穿上便是。当然,如果要出寒蕊宫,最好在外面罩上一件宫里的衣服。”
凝霜尽管疑惑,但心头的高兴劲一点也未减淡,这下她不用发愁过冬了。
御寒的问题解决了,可是用水的问题又摆在了面前。
被人奚落
寒蕊宫内有一处天然的泉眼,十分清澈,平时凝霜做饭洗衣都是用这泉水。泉水不多,但足够两人用了。谁知接下来的天气一天冷似一天,下过一场大雪后,泉眼竟然冻住了,再没有水流出来。
凝霜不得不每日走很远的路到寒蕊宫外面去取水。
她是冷宫的宫女,地位最为低下,连粗使宫女都敢欺负她。凝霜每每选择午后或者晚间人少的时候去取水,但偶尔仍会撞上人,而撞上的人多半会奚落她。
没办法,宫庭的生活太乏味了,不找点乐子调剂一下怎么行呢。
这天,凝霜取了水,正走在回寒蕊宫的路上,迎面来了几个绣坊的宫女。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凝霜便拎着桶低了头走在路的最侧边,巴望着不受注意地悄悄走过去。
偏偏事与愿违,那几个宫女此时闲着没事,正想找点消遣呢。其中一个宫女认出了凝霜,低声告诉了其她几个宫女,几个人便堵住了凝霜的去路,纷纷出言讥讽。
“哟,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凝霜吗,怎么您亲自取水来啦?”
“您是多高贵的人啊,这种贱活怎能让您来做呢?”
“喂,姐妹们,你们可别小看了她,人家以前可威风了呢,是皇帝和宠妃面前的红人呢。”
“哼,高贵什么呀,再高贵也没弄个嫔妃女官当当,如今还不是来提水了。贱女人,同她家娘娘一样贱。”
“就是就是,一女侍二夫,真够贱的。”
凝霜原本苦苦忍着,只等她们奚落完了好回去,她现在可不能惹事生非。谁知这几个人说她也就罢了,竟然还扯到诺颜身上。
凝霜忍无可忍,猛地抬起头,质问道:“你说谁是贱女人呢?”
那些宫女非但不怕,反倒嘻嘻哈哈的更加来了劲。
“还能是谁?谁一女侍二夫,说的就是谁。”
“侍了二夫也就罢了,还被打入冷宫,真丢脸。”
来了救星
“是啊,丢到家了。原本还想着另攀高枝呢,谁知道皇上只是玩玩她罢了,先前封的冷妃只怕也是在挖苦她吧,从来没听说过这等封号呢。”
凝霜怒极,将桶重重地顿到地上,斥道:“胡说八道,我家娘娘冰清玉洁,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桶放得太重,几滴水溅了出来,溅到一位宫女的身上,手上。那宫女朝后跳开一步,惊叫道:“喂,你想干什么,泼我水吗?反了你了。”
另外几个宫女互相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抓起桶就朝凝霜当头泼下。嘴里还骂道:“住冷宫的人,也配用这么好的水?”
凝霜无故被她们刁难,还泼了一身的水,惹得性发,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就要上前同她们干仗。
身后却传来一个冰凉的声音:“她不配,你们配么?”
几个宫女,连同凝霜,吃惊地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个男子手中提着个酒坛,眼中喷火地瞪着她们。那个男子身穿黄色龙袍,不是别人,正是流萤。
几个宫女吓得忙跪到地上,不住叩头。
凝霜却兀自站着,不行礼也不说话。她刚才被冷水泼身,激了满身的怒气,正愁没处发泄呢。眼前这个人是她家娘娘吃苦的罪魁祸首,她才不要向他下跪。
流萤却没有怪责她,反倒温言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回去,换身衣服,把头发擦干,小心着凉。”
凝霜仍是站得笔挺,挖苦道:“皇上没有恩赐奴婢冬衣,奴婢哪有衣服可换?奴婢着凉了也是该当的,谁叫奴婢不识好歹,要来取你们这些高贵人喝的水呢。”
几个绣坊的宫女都忘了叩头,惊讶地望着她,她是疯了吗?不要命了,敢对皇上这般说话。
流萤吃惊地问:“你说什么?你们没有衣服换?为什么不去找管事的公公要?”
“拜您所赐,我去过好几次了,可每次都被人赶了出来。”
发配
流萤一把扔掉酒坛,冲上前抓住凝霜的衣领大声问:“那诺颜呢?她也没有冬衣?这么冷的天,她还穿着那几件单薄的衣服?”
凝霜紧抿着唇不回答,脸上湿漉漉的,也分不清是水珠还是泪珠。
“天啦,她身子本来就弱,怎么受得了。”流萤一拍脑袋,朝身后大声叫道,“有会喘气的,出来一个。”
徐公公应声出现在流萤面前。
流萤自从那天负气离开寒蕊宫,并将寒蕊宫重新恢复成了冷宫之后,就整日沉醉在酒乡中,任何人都不见,任何事都不理会。
这天,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不想呆在龙渊宫中,提了酒坛在皇宫内乱走。徐公公见他半醉半醒的,怕他出事,便带了人跟在他身后。流萤人虽醉,知觉还是灵敏的,岂会不知有人跟着他。
他胡乱游走,也没有个确定的目标。刚走到这条小径上,便听见那几个宫女正在奚落凝霜和诺颜,并且还朝凝霜身上泼水。实在是太过份了,因此出来制止。
他那天本来只是在同诺颜赌气,没想到被打入冷宫会是这般凄惨,挨饿受冻,还得被人嘲骂。
见徐公公出来,流萤朝他大声吩咐:“快点派人,将冬天所需要的一切衣物用品,选最好的,送到寒蕊宫去。”
“是。”徐公公连声答应。
“还有,以后每日派人将宫里最洁净的水送去寒蕊宫。寒蕊宫需要什么东西,一定要配给,不许怠慢。”
“是。”
流萤斜睨了眼跪在地上快傻了的几个宫女,冷声说道:“你们几个喜欢玩水是吧?好,朕就成全你们。从今日起,你们就到洗衣坊去,为宫里最下等的太监宫女洗衣。”
“皇上饶命啊,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几个宫女叩头不止。这么冷的天,去洗衣坊,还是为最下等的太监宫女洗衣,这不是要了她们的命吗。
只剩下一个烂摊子
流萤瞧也不瞧她们一眼,喝道:“拖下去。所有的人都听着,以后不许再对冷妃娘娘和凝霜无礼,否则,下场只会比她们几个更惨。”
他竟是又恢复了诺颜的名号。
凝霜到这时才算消了气,朝流萤叩了个头说:“谢皇上隆恩。”
流萤轻轻哼了一声:“快回去换衣吧,这回可别再跟我说没衣服换了。”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凝霜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寒蕊宫,换掉了湿衣。果然不多久便有人送衣物过来,来人不敢走进后院,唤了凝霜出去,将东西交付了。
凝霜回去后向诺颜禀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泄愤般地说:“皇上今天倒真是替我们好好出了一口恶气呢。”
诺颜面色平静地听着,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安慰了凝霜几句,并没有什么别的表示。
流萤跌跌撞撞地往龙渊宫走了一小段路,却又鬼使神差地绕到了寒蕊宫。他没有去后院,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诺颜。
他在前院和空房中徘徊。那天工匠们匆匆离开之后,再没有人打理过这里,地上乱七八糟堆满了建筑材料,满是灰尘,墙上也到处都是坑洞,无比的凄凉。
流萤无意识地走进诺颜曾经住过的房间,又想起了当初他来看望诺颜,他们,还有莹露三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他送了她那么多的东西,还许诺说一定要将寒蕊宫改造成皇宫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可是如今呢,只剩下满目仓夷,只剩下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烂摊子。
有一面墙壁跟前还靠了个橱柜,那是当初诺颜用过的,还没搬走呢。流萤走到橱柜前,随手拉开柜门,却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一堆折好的帐幔,正是当初他送给诺颜的。
那次,他要带诺颜走,诺颜不肯,反倒投入了熠瞳的怀中,他负气之下将这些帐幔都给斩落到了地上。原来,诺颜后来将它们好好地收在这儿呢,她对他还是好的,只可惜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好。
把皇位再夺回来
流萤终是没有走进后院,在前院的台阶上,闷闷地坐了好久,才回到龙渊宫。
因为了这次的泼水风波,一时间宫内人人对寒蕊宫恻目,再没有人敢说三道四,也再没有人敢欺负凝霜。原来,冷妃娘娘在皇上心目中还占据着如此重要的地位呢,可不能再得罪她了。
诺颜自觉身子已经十分强健,偶乐试着运运气,似乎并不碍事。她琢磨着,是否到了该离开皇宫的时候。她自己离开还好办,如果带着凝霜就比较麻烦。诺颜最后决定,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再说。
这晚,又听见塔楼上传来箫声,慕风的箫声。箫声很急,显是慕风有重要的事急着想要见她。
诺颜见凝霜睡得正沉,便悄悄地下了楼,准备去塔楼。还没等走出后院,却见慕风已经赶了过来。原来他怕诺颜又同前几次一样不肯过去,于是到寒蕊宫来找她。
诺颜迎住慕风,将他带到离小竹楼较远的地方,以免被凝霜发现。
“有什么事?”诺颜不看慕风,眼睛望着别处问。
慕风细细瞧着诺颜,不答反问:“诺颜,你最近过得可好?”
“我很好。”诺颜简洁地回答。
接着又催促:“你来找我肯定有事,快说吧,是什么事。”她希望慕风快点说完离开,她怕听到他与熠瞳酷似的声音,怕看到他与熠瞳酷似的脸。
慕风沉默了一会,才悄悄叹了口气,说:“诺颜,我想从流萤手中把皇位再夺回来。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如今,我才知道,熠瞳真是个奇才,他是天生该当皇帝的人。他竟然能在箫宰相眼皮底下把所有的军务安排得这般妥当。那天,若不是我。”
慕风的口气颇为后悔,顿了顿才接着说:“若不是我阻了他的箭,他一定能顺利地诛了箫宰相,而且阻止流萤的进攻。流萤靠的大半是草莽力量,本来就难管束,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如今他又整天沉醉酒乡,靠熠瞳留下的布署,加上我自己的一些力量,足够对付流萤了。”
请你扮作我的皇后
诺颜静静地听完,问:“这些军国大事,我不懂,也不愿参与到你们当中。但你既然一切都准备好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慕风似觉很难说出口,踌躇了好一会才说:“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诺颜挑起了眉,询问地看着他。
慕风鼓足了勇气说:“我想公布你的真实身份,然后请你扮作我的皇后。”
诺颜万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惊讶地问:“为什么?”
这回慕风倒是答得十分流畅,显是这番话已经在他心里盘算很多遍了。
他说:“得民心者得天下。百姓十有八九相信你是命定的国母,单从流萤的举动就可见一斑。他登上皇位后,人心动摇,迫使他找了莹露来蒙骗人。自从莹露成了他的皇后,民心稳定得多了。如果我揭穿他的骗局,再娶了你,当然,是名义上的,那么他会引起民愤,而我,会得到民心。”
诺颜颇觉不可思议,置疑道:“谁实力强,谁就能夺得天下,谁善于治理,自然能得民心。你既然有足够的实力,为何还要借助这些迷信的东西?”
慕风振振有词地回答:“一来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二来借助这些舆论,可以省时省力,尽可能减少对百姓的伤害。历朝历代这么做的帝王多了去了。”
诺颜默然。
的确,纵观历史,多少开国帝王和起义领袖都是利用了百姓迷信的心理,得以掌控天下。有把事先写好字的布条塞进鱼肚,故意让人发现的;有利用宗教宣称自己是天神下凡的;有预先在地下埋好石碣,然后让人发掘出来的。不一而足。
慕风见诺颜不再置疑,期待地问:“你同意了吗?”
诺颜摇头:“我对朝政不感兴趣,你们谁当皇帝都跟我无关。我不会帮你,也不会帮流萤。”
慕风极力劝说:“你不仅是在帮我,也是在帮熠瞳。你难道希望他三年的努力成果一朝化为灰烬吗?还有,流萤太随性,如今整天沉醉在酒乡,天下都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出去一看便知。难道你忍心吗?”
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
诺颜无法驳斥慕风,她当然了解流萤,流萤绝对不适合做帝王。不是他没有才干,而是他的性子,太任性,太偏激。他的夺取皇位,根本是在赌气,并非为天下百姓着想。
慕风见诺颜不吭声,以为她动了心,又说:“你不必担心别人置疑你的身份,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你点头,各地将会出现一些异象,童谣也会在民间广为流传。当年的国师不在了,但是我找到了他的徒弟,他会出来作证的。”
国师的徒弟?诺颜两眼一亮,国师就是塔塔部落的巫师,他的徒弟是否知道点当年宣宗如何强抢娘的真象呢?
不过,知道又如何,爹已经报了仇了,她不想同流萤再有任何牵绊。
诺颜的眼神又暗了下来,仍是摇头道:“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流萤可以找莹露顶替,你也可以另找别的女人,不必非我不可。”
“可是,你当初答应了的,等我夺得皇位,你要做我的皇后。”慕风久劝无效,只好搬出当初诺颜的承诺。
经他这一提醒,诺颜也想起来了,当初熠瞳中了毒,她去找慕风要解药,是曾答应过他这么个条件的。
指出话语里的漏洞,诺颜反驳道:“我只是答应你,等你夺得皇位后做你的皇后,可没答应你帮你夺取皇位。”
“可是,如果我另找一个女人替代你,夺取皇位后自然得立她为皇后,我怎可能再改立你?”
诺颜黯然道:“慕风,不论我答应过你什么,我始终是你的嫂嫂。”
慕风见她态度十分坚决,无可奈何地说:“你真应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诺颜,你再好好想想吧,除了寒蕊宫,天下再难找出这样一块清净的地方了。”
慕风一顿足,萧瑟地离开了寒蕊宫。
诺颜独自回到小竹楼,却久久未能入眠。虽说她没有答应慕风,但慕风的话语却不断在心中回荡。
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她在民间生活了很多年。堙城十分小,义父的住所又在城郊,她不可避免会接触到很多底层的平民人家,知道社会的动荡,官府的腐败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也许,她该找流萤好好谈谈了。
第二天上午,诺颜踏出了很久没有跨出过的寒蕊宫的大门。
一路行来,遇见的人都十分恭敬,远远地就朝她行礼,再听不见什么闲言碎语。如今,在别人的眼里,她又是流萤的宠妃了呢。如果,诺颜突然好奇地想,她当真又成了慕风的皇后,这些人会如何看待她呢?
不会有那种如果的,诺颜当即把这个荒唐的念头抛开。
流萤不在龙渊宫,据说又喝醉了酒到皇宫游荡去了。
诺颜循着众人的指点,一路寻找。流萤酒后并无确定的去处,就是在皇宫瞎逛,诺颜绕来绕去,不想又绕到了东宫门前。
想起上回遇见的老宫女,心中尚有余悸,诺颜不愿停留,加快了步子打算离开。
谁知刚走出两步,身后的门便“咣当”一声被人重重地打开了,铁门撞在门后的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诺颜侧头朝身后一看,只见曾经扼她脖子的蒙面老宫女已经闪身出了门外。她离大门不远,不过几米的距离,将老宫女眼中恶毒的光芒看得一清二楚,心头不禁慌乱,更加快了步子。
老宫女却如鬼魅般窜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凄厉嘶哑地叫:“贱女人,又见到你了,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枯瘦僵硬但如铁爪般有力的手指探向诺颜。
诺颜这回已有准备,轻轻巧巧地避开了她。老宫女扑了个空,恨意更深,怒火愈炽,状若疯虎般朝诺颜扑过来。
诺颜不欲跟她纠缠,就想夺路逃开。老宫女偏象是明白她的心意似的,专堵住她的去路,口中恶狠狠地咒骂:“贱女人,还想逃吗?今天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错杀母亲
诺颜不想伤害她,只好左右躲闪,被她缠得一时脱不了身。
几个宫人前来劝架,均被老宫女给打飞出去,倒在地上痛呼。眼见得她凌厉的手掌又要落到一个宫人身上,诺颜不忍心别人因她受伤,上前架开老宫女,将那宫人轻轻推开,叫道:“都别过来。”
她这一分心,背后露出个空档。老宫女人虽癫狂,眼神却明澈着呢,马上出掌向诺颜背后击去。
眼看老宫女的手掌便要落到诺颜背上,身后传来一声带着酒意的怒吼:“住手。”
那声吼,有如雷霆,惊得老宫女浑身一个激灵。但是听见又有人来救诺颜,手上的攻势却是更加猛烈。
诺颜闻声,刚一转身,就见一个灰扑扑的影子从面前飞过,一直飞到墙角,重重地撞在墙上。
那个灰扑扑的影子正是老宫女。
而那个怒吼的人,则是流萤。
他听见喧哗,过来看个究竟,正好撞见老宫女要打诺颜,情急之下朝她挥出一掌,想把她推开。他关心诺颜,又是在酒醉的情形下,拿捏不准力道,使出全力的这一掌,老宫女哪里抵受得住。
墙角有一块突起的砖头,老宫女的头正好撞在上面。她的身子软绵绵地顺着墙壁滑到地上,象是一个装着面粉的灰布口袋。她身后的墙壁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诺颜惊呆了。
流萤惊呆了。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老宫女难以置信地望着流萤,凄厉地笑:“哈哈,你父皇为了那个贱女人,丢了江山。你为了这个贱女人,不惜杀死自己的亲娘。好,好,好得很。哈哈哈……”
流萤两耳被震得嗡嗡直响,他奔上前,抓住老宫女的肩头,质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谁?”
“哈哈哈哈。”
老宫女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只是凄厉地笑。
流萤抓狂地摇晃着她,声嘶力竭地问:“快说,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再也不要见到你
“炎儿,”老宫女终于止住了笑声,断断续续地说,“我忍辱,忍辱呆在宫中,就是为了,为了再见你一面。我,我毁了容,不想,不想人嘲,嘲笑你,所以,我假说自己是,是你的宫女绿珠。见到你,平平安安的,我满足了。死在你手里,我,我无话可说。哈哈。”
只两声,笑声戛然而止,老宫女,或者该称她为流萤的母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流萤一把扯下她蒙面的灰布。她的整张脸被烧得找不出半点原来的样子,狰狞可怖。身后的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齐刷刷朝后退出几步。
流萤怔怔地望着那张不具半点人形的脸,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面前那只渐渐凉下来的右臂,拉开衣袖。
手臂没有烧伤的痕迹,虽然瘦削,却依然莹白润泽,几乎不象一个老妇人的手臂。可以想见这手臂的主人年轻的时候,甚至就是她现在的年龄,如果没有被烧伤的话,该有何等的风采。
肘弯上方,有一颗芝麻大小状若梅花般的殷红的痣,十分特异,也十分显眼。
流萤颤抖着手,轻轻抚上那颗痣,他微微闭了闭眼,脸上是悲苦压抑痛苦至极的神情。
流萤跪坐在地上,跪倒在已然逝去的老妇人面前。良久,他突然仰面朝天,“啊——”地大叫。那声叫,如龙吟狮吼,天地为之变色。
然后他低下头,小心地拉下衣袖,掩住手臂。他的动作是那样细致,象是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他站起身,用力敲击墙壁,一下又一下。那块致命的突起的砖头被打碎了,流萤浑然不觉,还在朝墙上猛击。鲜血溅满了墙壁,同之前已经变暗的血迹混杂在了一起。
诺颜上前轻声劝:“流萤,你别伤害自己啊,你不是有意的。”
流萤血红着眼,朝她怒吼:“是你,是因为你,我才害死了我母后。你滚,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再也不要见到你。”
再不牵挂那个女人
诺颜呆呆地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流萤见她站着不动,用尽全身力气朝她吼:“滚。”
诺颜怕再刺激他,只好退开。但也不敢当真离开,躲到一丛花树后面观看情况。
流萤没看到诺颜,喘了几大口气,声音沙哑地吩咐:“来人,准备丧事。按照国母的礼仪,安葬到皇陵,同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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