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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原行镖的日子-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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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烧谁不是烧,烧了也白烧。这是官场规矩。
毕竟初来乍到,若不烧人立威,以后怎么开展工作?所以前面三把火,就算有些过分,上级一般也不会追究,毕竟这是他们派来的,就算心有不满,最多事后找补回来,也不会当面驳面子。
上任三把火运用的炉火纯青,最高境界则是引而不发,让同僚、属下觉得随时会发作,却又始终没有动作,这样同僚在说话行事之时,总会有些顾虑,久而久之,权威也就树起来了。
当然,这些都是官场左道,但自古正奇相辅,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在官场如鱼得水的人比比皆是,留下了一大箩筐酸溜溜的怀才不遇的文章,挂着羊头卖狗肉,占着官位谋清名,哦,对,有个词儿叫尸位素餐。
闵秋叶到底是混过官场的,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既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倨傲,又不会让人觉得你可有可无。
抵达成都府衙,章知府有宴请,托人告知晚上再给闵秋叶接风,闵秋叶倒也未生气,谢绝几个班房宴请的要求,直接投入工作,将所辖的几个班房主事喊来,简单介绍一番后,众人落座开会。
柳清风与薛鱼儿要去游览成都府,我则与卜师爷在新腾出来的书房聊天。几日相处下来,这卜师爷言语虽滑稽,却也有些真才实学,不然以老闵性格,不会真让他跟着蹭吃蹭喝。
两人聊起蜀中形势,我说蜀王叛乱之后,川内形势颇为复杂,官吏只为私利捞钱,官府与江湖帮派关系密切,南边盗匪也猖獗,恐怕这次老闵这次履职,不会太顺利啊。
卜师爷道,四川政事荒废已久,要整顿的地方实在太多了。章知府又是甩手掌柜,临来之前,吏部孙侍郎特意找闵大人诫勉谈话,有朝廷大佬撑腰,让闵大人放手一干。目前来看,形势不容乐观啊。
我问道,那整顿之事,又以何事为先呢?
卜师爷道,我与闵大人曾经商议过治蜀四策,总结成四句话,肃政事、除贪官、缉盗寇、平江湖。
我说道,这四句话说的在理,可每件事都是触及整个蜀中官场利益系统的根本,若徐图之,恐怕老闵还没等做出成绩,就被那群老油条吃的骨头不剩,若用猛剂,恐怕遭到的反弹更大啊。
卜师爷笑道,想不到秦大侠对官场之事分析的如此透彻,不做官真是可惜了。我心说我也算半个公门中人呢,不过四川未设立登闻院,至于六扇门,呵呵,山高皇帝远,连知府都不理朝廷,还能指望他们?
闵秋叶怀中抱着一箱账单,面色阴沉的回到书房。我问怎么回事。
闵秋叶道,今日开会议事,我了解了下成都府的一些基本情况。几个班房一禀报,整个成都府粮仓库房亏空了十几万两银。章知府也参会,知晓此事后,着令我彻查此事。
我说这事儿早不出,晚不出,你一上任,就冒了出来。恐怕章知府早就知晓此事,他图个平稳,不方便出手,你才来,正好假手于你,一来试探下你的本事,做得好算他成绩,做不好,顺便把责任推在你身上了。二来嘛,恐怕这是得罪人的活儿,他用此事逼着你向他靠拢呢。
卜师爷道,闵大人也莫要着急,老卜我虽不才,对钱粮之事,也略知一二。各地粮仓不一,官员不同,但亏空原因,无外乎因为生息和摊捐。
哦?闵秋叶没想到他竟有如此见解,不由竖起耳朵。
卜为前接着道:所谓生息,就是以粮库粮食霉变为由减价出卖,换成银子贷款商户生息,以弥补亏空和分摊;但在粮仓交割时,无法如数交出,造成了亏空。
这中间又有几种原因,一是承接前任的亏空,不忍心自掏腰包弥补;二是银两挪作他用,无法按时归还;三是征收钱粮时,百姓交的是铜钱,但近来蜀中不安稳,银价大涨,原先征收的银钱兑换之后,又形成部分亏空。
这种事官员在任之时,东挪西借,尚且维持,但一旦离任,亏空无法弥补,只能请示上级,按月流摊。新任的官员承接前任的流摊,再把新的亏空一并传给下一任,如同击鼓传花,到无法弥补之时,就彻底暴露出来了。
闵秋叶听了,恍然道,我闵秋叶圣贤书读的多了,脑子有点迂腐,还好卜师爷有大能之才啊。
卜师爷笑笑,哪里是大能,我以前给七八个老爷当师爷,只不过是见识多了,经历的多了而已。
我好奇问道,不知卜师爷前几任老爷前程如何?
卜师爷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杀头的杀头、双规的双规,没几个善始善终的。
我也不知老闵听了有何想法,反正是一脸黑线。好在都是成年人,闵秋叶并未过于深究此事,接着问道,那该如何处理?
卜师爷道,若要根查此事,需先将生息、摊捐两个弊政废除,弄清楚各县郡亏空金额及原因,进行详细清查。如生息截至年内的,不足部分由发放贷款的官员追缴,如仍然不足者,从养廉银中逐月摊销。若清查后,再发生亏欠,那就是一起打板子的事了。
他们二人商量到半夜,闵秋叶在府衙内虽安排了住所,但毕竟我们住在其中不太方便,商议了下,我们三人在成都府的一家客栈住下。
一连几日,卜师爷在府衙内组织众人清查粮仓亏空,闵秋叶则换了便服,也不带兵丁衙役,在我们三人陪护下,了解蜀中风俗人情,熟悉成都城内各项政务。
倒是柳清风,几日下来,只要一出门上街,就紧拉住薛鱼儿的手,不肯松开。我说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就把她给追到手了,如今这是花式秀恩爱啊。
柳清风撇撇嘴,我是怕一松手,小鱼儿就要乱花钱买东西啊。
薛鱼儿说我还没答应你什么呢,就这么抠门,以前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啊。
我连纠正道,非也非也,他一直都没变过。柳清风说你不揭人老底会死嘛?我与闵秋叶哈哈大笑。
四人在九眼桥上游荡,蜀中虽乱,但成都府怎么说也是一路州中心府,加之此处又是蜀中第一门派唐门势力范围,有地方帮派罩着,路上倒也繁华。在桥头稍一驻足,就有一大妈上来问道,办证不?
柳清风奇道,有什么证啊?
大妈立即打开话匣子,身份证、学历证、刻章刻玺、骑马证、高手证、结婚证、准生证,应有尽有,我们的匠人,师从天下第一奇人鲁妙子,品质保证,可先验货、后付款。
闵秋叶说早就听闻九眼桥造证冠绝天下,我就打听下,你们这里能造圣旨嘛?
大妈一听,咋舌道,那可是杀头的罪啊!
我就问问能不能。
大妈一横心,只要价格合适,别说是伪造圣旨,就是独立宣言我也给你弄来。闵秋叶笑着点了点头,留了大妈联系方式。
薛鱼儿办了个一品高手证,在柳清风面前晃悠道,如今咱也是一品高手了,若你以后欺负我,看我不揍你。
仿佛一证在手,她就真成了一品高手似的。柳清风连连投降,表示不敢。
就在此时,突然前面一个馄饨摊儿闹哄哄一片,薛鱼儿喜热闹,凑了过去。看到有一高一矮两个青年带着几个泼皮在打一老汉,那老汉正蜷在地上抱头求饶。柳清风连上前,将老汉从两人手中救下。
怎么回事?
老汉说道,吃人不给饭,还打钱!
高个道,老东西,老子我吃你钱是赏你饭,还有种跟老子要脸?
矮个道,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人的脸。
有喽啰帮闲道,你也不打听打听,在九眼桥,过江龙杨伟杨大爷和敲山虎庞光庞小爷,吃完馄饨是看得起你。
柳清风皱眉道,有说好好话。动不动就欺负老人,算什么本事?一指老汉熊猫眼,你看看,都被打成国宝了。
敲山虎庞光道,这位兄弟,你强行出头,那就划下条道道来。
柳清风哈哈一笑,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俗话说的好,一方水土养一方恶霸。你既然想划道道,那我就满足你呗。
说罢,卢龙剑出鞘。
吱吱吱。三道寒光闪过,庞光脸上被划出三道血杠。我看你以后你也别叫敲山震虎了,干脆叫三道杠,九眼桥大队长如何?
庞光哪见过如此高明剑法,下的尿了一裤。我暗中叹息,这庞光的膀胱,有点小啊。
杨伟等人见状,连忙扶起庞光,仓皇而去。临行前,还留下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既然招惹了我们大刀会,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柳清风在后面喊,不用客气,怎么不客气怎么来,你们跑啥啊!
我说你跟这些地痞小流氓较什么劲啊,柳清风说我刚毕业时,在京城受尽了这种泼皮混混的欺侮,当时就想,要是老子练成了绝世武功,见一个打一个,见一对打一双,倒不是为行侠仗义,就是因为这事儿,想想也很爽,哈!
这两位,正如京城四合堂的郑关西一般,仗着身后势力和混不吝的性子,给人当小弟、做打手,收保护费,帮派之间动手,头破血流,这是江湖。
慕容世家与南宫世家,关陇李家和西南武林,控制地方经济贸易、稀缺物资,为争夺地盘拼的你死我活,这也是江湖。
赵拂衣与三俗,武功至三境之外,悟的是天道,求的是天人之境,一动手,风云突变,天地变色,这还是江湖。
真是人生无处不江湖啊!
第248章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磨成针
小弟挨揍,老大出马,无论在京城、在江南,还是在成都,这种桥段屡见不鲜。
当老大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对于能罩得住的场子,老大出马解决自然没问题,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捏柿子总有踢到石板上的时候。
大刀会是西南武林大会中一个不入流门派,掌门李大刀是唐门的一个七八品的外门弟子,组织了一伙地痞流氓成立大刀会,控制了成都府九眼桥一带的商业街、茶楼酒肆,从隶属关系上相当于唐门集团子公司控股的子公司。
这种帮派,看上去并不起眼,但仗着这种与高门大派的层层关系,也能开枝散叶,虽不能称雄一州,但控制几条街、几条路,问题还是不大。
不仅是西南武林,几乎大部分州府,都有几家门阀、世家控制当地江湖,然后一群二流、三流、不入流的门派纷纷站队、效忠,这种江湖底层生态链并不罕见。
所以我们在行镖之时,哪怕对方武功不高、门派不起眼,也都礼让三分,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你怎么知道今天你揍的一个赖皮小子,有可能是哪个天下前十高手的远方亲戚?可是柳清风始终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
不到一盏茶功夫,杨伟和庞光领路,李大刀带着一夫人和十余个手下赶了过来。那夫人颇有姿色,眼角含春,天生一个妖狐妩媚的胚子。李大刀两手空空,四个手下抬着一把大刀紧跟其后,步履蹒跚,显得十分吃力。
庞光脸上贴了块膏药止血,指着柳清风说,老大,就是他来砸我们大刀会的场子。柳清风故意没看他们,负手四顾,斜望四十五度角天空。
李大刀见柳清风冷落自己,脸色不悦问,这位大侠怎么称呼?柳清风说,在下尿不湿。
李大刀一头雾水,几个意思?
这两位兄弟一个庞光,一个杨伟,我只好叫药不师才能应景啊。
李大刀身旁那夫人格格笑道,大刀跟他啰嗦什么,直接打死算了,我还约了朋友玩牌九呢。
李大刀连道,夫人说话,为夫怎敢不听。一指柳清风,你在大刀会地盘上撒野,要么留下百两银子,要么留下一条腿。
我要是不答应呢?
李大刀说,那就要问我手中这三百斤的大刀答不答应,拿刀来!
那四个壮汉武功也不弱,抬一把刀都那么吃力,看来这李大刀天生神力啊。我说柳清风你小心点。
柳清风见状,佯作怕道,我们兄弟初来乍到,坏了李掌门规矩,打了掌门兄弟,按说该罚,可我们有无深仇大恨,不如这次比试,咱们点到为止?
李大刀冷笑,点到为止?药不师!
柳清风一举手,到,到了哈!点到为止,既然到了,我们就先走了哈。说着拉着薛鱼儿就要走。
李大刀斥道,站住!
柳清风停住身,真气外露,回头望着李大刀,我挺想给你脸的,奈何你不要脸啊,那你拔刀吧!
李大刀后退几步,四个手下连向前,将大刀抬到李大刀身前。李大刀骑虎难下,在下唐门六道李大刀,请赐教。
唐门势力庞大,门下弟子众多,又分为一至六道,六道各有特色,门内弟子除习武外,还要兼修一道,最有名的是暗器道、机关道,所产的机关、暗器享誉武林,是以有“正宗好暗器、正宗好唐门”的美称。
估计打不过柳清风,话又放了出来收不回去,李大刀跟柳清风动手前,亮出唐门身份,未免有些扯虎皮做大旗之嫌。
柳清风望着李大刀,那你拔刀吧。
李大刀踏步上前,气沉丹田,以双手握住刀柄,腰马合一,喝道,起!三百斤大刀纹丝不动。
李大刀老脸通红。
柳清风悠悠道:双膝并拢,双脚与肩同宽,虎口对刀柄,抬高手肘,提气,起!
李大刀果真照做,大刀被提起来。
薛鱼儿说着抓举动作挺难的,坚持五秒钟就成功了。
嘭的一声,李大刀大刀落地,手捂着腰,哎哟,闪着腰了。
李夫人都急哭了,夫君,你腰本来就不好,这样一来,我可怎么办啊?李大刀脸色阴沉,气得说不出话来。
杨伟一旁道,夫人,别生气,不是还有我嘛?李夫人说你人如其名,哪一次你行过?李大刀都快的吐血,你们!
这时候,有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快看,是那小子!话音未落,两个老头瞬间来至柳清风身前,正是无眉鬼和面瘫怪。
无眉鬼说是我先看到他的,算我赢。面瘫怪说我比你早到了零点零一秒,算我赢!一指柳清风,你来评评理,我俩到底谁赢了?
柳清风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魔教二老就跳下山崖,如今竟阴魂不散,追了上来。这两人武功奇高,性格怪异,若应付不好,难免会暴起杀人。
柳清风赔笑道,依我看,你二人武功不相上下,都很高。
无眉鬼说,不对不对,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人也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我俩武功也不可能一样高,你小子来说说,我无眉侠武功是不是略高一点?
面瘫怪道,你别乱说,小心我把你撕了下酒喝。
柳清风不敢接话,我连忙上去解围:两位大侠,一个玉树临风,一个风流倜傥,在下就不明白了,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为何偏偏要在武功上分出个高下来?
魔教二老听了大为受用,你的意思是说我俩都很帅?我摇了摇头,哦,我的意思是,你俩都长了一副要饭的脸。
魔教二老闻言,说天下这么跟我二侠讲话的,你小子是第二个!我讶道,第一个是?
面瘫怪说,当然是我们圣教的小圣女啊。我连问道,纪君璧?她在哪里?魔教二老说,我们还找她呢,她还欠着我们一顿麻辣小龙虾呢。对了,你说我俩谁更帅一些?
李夫人在旁边冷冷道,两个丑八怪!
这一句话惹了无妄之灾,魔教二老闻言大怒,还未等李夫人反应过来,两人一人抓头,一人抓身子,竟将夫人撕成两半,鲜血直流。面瘫怪随手将人头丢给李大刀,李大刀抱着人头,竟说不出话来。
魔教杀人了!有人喊道,不远处,一队骑兵狂奔而来。面瘫怪说,那些狗皮膏药又来了!回头说道,改日跟你联系。两人提着李夫人无头尸体,几个纵跃,消失不见。
骑兵见魔教二老逃走,从我们身旁冲过,看那骑兵装束,竟是青城派之人。马上提着一个滚筒似的东西。
薛鱼儿说这是青城十三鹰,青城派专门用来追杀魔教高手的队伍。每人都配了暴雨梨花针,据说今年死在他们手上的魔教高手,三品以上就有十几人了。
李大刀怀抱李夫人脑袋,一脸悲痛,杨伟上前道,掌门,死者为大,不如先厚葬夫人?
李大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磨成针,厚葬什么啊,刨个坑埋了就是了。
杨伟道,隔壁就是寿衣店,要不要弄套好点的寿衣?李大刀随手把脑袋扔给杨伟,买来你穿啊?弄个普拉达帽子意思下就得了。
遇到这一出,众人没心思闲逛,闵秋叶和我回到府衙,卜师爷早已将卷宗整理好,放在书案旁。
我将成都府熙泰元年以来,六县粮仓清查了一遍,发现实际亏损十三万五千二百一十二两银,贷出生息三万陆仟一百两,摊销各案两万一千二百两,追扣养廉银七万三千两,都已具列其中,请闵大人过目。
闵秋叶将卷宗及报告仔细阅读了一遍,脸色有些难看,随手将卷宗递给了我。
这已不是涉及到某个官员的贪腐,若果真如此,那还好办。要命的是,这是一个系统性的制度缺陷。
比如老闵担任的成都通判一职,一到任,就承接了上任欠下的七千多两的亏空,说是新官不理旧账,若果真如此,恐怕府衙门口天天被堵门了。
我说章知府摆明了想要坑你,如今锅已备好,要不要接锅,那就看你的选择了。
闵秋叶道,若真追究起来,整个成都府衙及六县谁也跑不了,别的不说,就算是章知府,每年三节两寿、冰敬炭敬,一年下来近万两,这些钱难道是自己生出来的?
那你如何打算?
闵秋叶考虑良久,说道,俗话说有福同享,有屎同吃,章知府既然把烫手山药丢给了我,我要独吞了,岂不显得闵某做人不厚道?明日我就去知府大人那边说道说道。
我见时候不早,起身告辞,闵秋叶递给我一份资料,说道,前些时日你托我打探的你们中原镖局前任当家赵天豪的下落,我这里有些眉目了。二十年前,五津县老君山据说来了个姓赵的教书先生,说话京城口音,据说以前是走江湖的。不过听下人来报,这人并不会武功,我也拿不准注意,三观你若有空,还是亲自去看下吧。
我连忙道谢,五津县虽不大,若要找个人,恐怕也不是十天半月能找到的,有官府帮忙,效率果然不一样啊。
第249章 暴雨梨花针
本次蜀中之行,主要就是为探究当年赵天豪失踪一案,看有无机会寻回中原镖局的赤霄剑,在得知赵天豪有可能隐身五津县后,第二日我与柳清风、薛鱼儿便启程。
青城十三鹰追杀魔教二老,也不知两人生死,如今魔教入蜀中人越来越多,几经打探却始终未见着纪君璧下落。
五津县距成都府城五六十里,距离不远,但多是山间小路,并不好走。海棠、芦花、叫花就留在了客栈,交了些钱财,托伙计照看。
行走至双流,天不作美,竟又下起雨来。柳清风折了三片芭蕉叶,三人冒雨前行,走了几里路,不远处有一家客栈,连敢至客栈屋檐下避雨。
屋檐下站满避雨之人,柳清风看着天边,说道,这雨下的,什么时候才是头啊。薛鱼儿说下雨挺好的,在梅山县一年都下不了几次雨。
不远处一青年道,这破雨下的,昨日刚花十两银子买的皮靴,竟灌进水了,真真气死我也。
那青年,恰巧我也认识,正是蜀中唐三样,这位三少爷不怎么识数,记性也不咋地,前年在济南府时,还因洗髓丸和独孤九剑的事跟我有点过节,还因为银飞镖的事儿,差点跟三俗打起来。
唐三样穿了一身紧身皮裤、一双鹿皮靴,倒是挺时尚的。
一名属下道:三少爷,我倒是有个注意。
哦,来福你说来听听。
这么贵的鞋子进水可就不妙了,不如我们在鞋底挖个洞,让水流出来?唐三样说,听上去好有道理的样子,你把脸凑过来。
来福哈腰上前,笑嘻嘻道,三爷有赏嘛?唐三样一巴掌扇过去,把来福打的转了几个圈儿。赏你个锤子,滚一边去,别让我看到你。来福讪然退下,不顾地上泥泞,竟真滚着到一边。
我哈哈一笑,朗声道:若我没猜错,这位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渣中的极品唐三少爷吧!
唐三样摇头道,错,本少爷乃踏三山游五岳恨天无把恨地无环代管成都各地界真正大英雄唐三样是也!
我说好威风的名字,可惜我记不住。唐三样面露警惕之色,你是谁,我认识你嘛?我说前年咱们在济南府,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唐三样摇了摇头。
唐三爷贵人多忘事啊,若我没猜错,你记性应该不太好吧?你忘了在济南府借了我三十两银子嘛?
我什么时候欠你银子了?
所以我说你记性不太好嘛,咱也不是说你抠门,借钱不还,你啊就是记性不咋滴,在济南府,怡红院,你再想想?
唐三样若有所思,哦……不记得了。你不会是蒙我吧?少爷我三岁背诗经,六岁背楚辞,十二岁背金瓶梅,你敢说我记性不好?
柳清风问,人之初,下一句是什么?唐三样哈哈一笑,你考我,哼哼,难不倒我。人之初,性本善,不做作业是好汉。
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没事别买盗版书看。对了,不知唐三少此行去哪里啊。
唐三样说身为踏三山游五岳……我连打住他,行了行了,直接说正事儿。
难道你不知道嘛?近日抢到天书卷的黄毛小子在五津老君观做擂,扬言说挑战天下各路英雄,凡是胜他一招半式,就将天书卷借给他看一夜。若本事足够,就算将天书卷抢走,他也无话可说。
我说不错啊,难怪路上遇到这么多人前往五津。唐三样哼哼道,在我唐家地盘上放出这话来,这明显是不给面子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公共厕所嘛。
我说难道你还想去抢天书不成?
唐三样道,下月初五是我家老祖母七十三,也是老祖八十四寿辰,我若将天书卷抢来作为寿礼,到时候唐门世子之位,非我莫属了。
我寻思七十三、八十四,都是坎儿啊,前些日子唐家老祖唐豆玩暴雨梨花针,差点把自己给交代了,这回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口中却道,祝你成功!
雨停之后,唐三样带众手下告辞。
柳清风望着他背影道,这家伙脑子似乎不太好使啊。
我说唐三少爷排场极大,就连身上的暗器都是纯银打造,光是一招天女散花,全部打出来,就有三十多两。
柳清风拍了一下大腿,懊恼道,你怎么不早说,不然我拼着挨几镖也要跟他干一架。
薛鱼儿说,那你还不被他打成筛子啊?
柳清风说,就算打成筛子,我也认了,赚来的钱,都给你买胭脂水粉!何况还有天下神医在此呢。
薛鱼儿这才喜笑颜开。我无语,这小子遇到薛鱼儿后脑子开窍了,不跟以前那样说话不着调,哄女孩的功夫越发炉火纯青了。
我们一路急行,路上也碰到几波行人,估计是想去老君观碰运气的江湖客,有黄程先例在前,保不齐自己撞了狗屎运,能悟出天书上一招半式,岂不鱼跃龙门一下子晋入天下高手之列?
晓生江湖正是运用江湖中人的这种心理,成功制造了好几起秘籍、宝藏舆论,后来事实证明,所谓的宝藏、秘籍,不过是一些过气的剑谱、几个做旧的瓷器之类,无论结果如何,晓生江湖都赚的盆满钵满。
天黑之后,看到不远处有家客栈,还未进去,就听到门口大黄狗一阵狂吠,看上去情况不对,临近客栈,只觉里面传来阵阵血腥味。
我们连忙提高警惕,用经纬真气探知周围并无他人后,推门而入。只见客栈大厅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看衣着打扮应是魔教中人,看上去才死去没多久。
其中有两人,在江南武林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但叫不出名字。他们衣襟上绣着一团火焰,品级应该不低。
两人胸口黑乎乎一片,看上去仿佛被什么东西穿透,惨无忍睹,身下血液一片漆黑,并有腥臭味道。我正要上前试探,薛鱼儿连喊,别动,有毒。
柳清风说什么兵器如此厉害?
薛鱼儿这才说,若我没猜错,这两人正是死于唐门的暴雨梨花针之下。暴雨梨花针号称天下第一暗器,一枚共有三千六百五十针,涂有剧毒,细如发丝,专门用来破内功,真气。
柳清风问这玩意儿在寻常人手中,真的能杀一品高手?
薛鱼儿说有些夸张了,暗器再厉害,终究有距离的,一品高手就算破不了暴雨梨花针,难道躲闪还不能嘛。但二品高手手持一枚,偷袭的话,极有可能得手。
若真如此,那唐门靠这暗器,岂不称霸天下了?
薛鱼儿笑道,一枚暴雨梨花针三千多针,制造耗时耗力,一枚成本将几百两银子,青城派财大气粗,也不过购了三十套而已。
暴雨梨花针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列入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八大门派、四大世家都签订不扩散公约,将其列为禁物,据说为配合公约,唐门将图纸也一并焚烧。直到今年,唐门老祖才靠记忆重新制出暴雨梨花针,但威力远不如以前了。
武林大会禁用暴雨梨花针,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若真有门派掌握了这种致命武器,将之大规模配备,恐怕江湖新秩序又要改写了。
现在的情况是,名义上为抵抗魔教,唐门竟为青城派配了三十套,但江南武林大会的各门派坐不住了,纷纷站出来指责唐门、青城派违反当年公约。可现在西南武林大会已脱离江南大会,这种指责变得毫无意义。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此针一出,无处可匿,无法可避。柳清风听闻,身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薛鱼儿道,怕了?柳清风摇头,不是,我有密集恐惧症。
无论如何,这间客栈也无法住人了,刚下过雨,我们准备在附近找个窑洞或破庙之类,凑合一夜。又走了没多久,看到前方有个城隍庙,年久失修,虽是寒窑破瓦,也总比露宿荒野要好。
蜀中的城隍庙不大,占地不过一二亩,与京城、金陵等处城隍庙无法相比,据说是上一任蜀王就藩之后建了一批,只是蜀中拜城隍的风气远不如京城,没过多少年便都已失修荒废了。
还未进入,便听到庙内隐约有打斗声,我示意柳清风保护好薛鱼儿,我施展轻功,从一侧绕过去。
借着微弱月光,城隍庙内,一名女子与十余名青城派弟子战在一起。女子身材曼妙,袖中两段青菱如毒蛇般,在众人之间穿梭,不过几招,便有一名青城弟子被青菱击中,当场毙命。
妖女,你勾引我青城中人,残害我派同门,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还不束手就擒?
那女子格格笑道,你那色鬼师兄自己色迷心窍,对本姑娘图谋不轨,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自己性命,难道怪我咯?
一人怒道,你这个魔教妖女,使出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师兄一时不察,着了你的道儿,惨遭杀害,今日我们青城十三鹰,就要为师兄报仇!
十三鹰?我看十三鸡还差不多!手下却不含糊,接连施展出几招,将众人逼至绝境。
在众人缠斗之时,一名青城弟子趁机后退,从怀中取出一个圆筒。
暴雨梨花针!
我脑海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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