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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秘术-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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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魂尸的记载,在天书秘术中的《葬经》篇可以找到,因为这两类锁魂尸都只有深喑锁魂控魄的茅山宗术师才能制作出来,所以卢生在天书中略有描述,不过卢生虽有记载,其本人却对锁魂术法极为愤恨,“生老病死,乃人之常理,大限既终,必有合有离,作锁魂尸以充借尸还魂之效,是术士无良,情殊可恨。”他不在天书《术法》篇中记载,而在《葬经》中提及,就是为了杜绝这种害人术法的流传。

我想起卫道士告诉我的关于丹宗的来历,这时已经对地洞的用途和棺中的古尸来历有了隐约的猜想。我和天乙、地丙道人跳进去的那个巨大的地洞,原先应该是茅山符箓宗的养尸地,后来却被丹宗开辟成开炉炼丹的地方,炼丹的地方需要洁净,养尸地极其不洁,这种违反常理的做法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不过若是和这白棺中的古尸联系起来,真相就昭然若揭了。古尸的衣冠虽在棺盖打开时风化成尘,但先前所见确是明代衣冠,联想起地洞的来历,这古尸不是别人,正是最早发现这个地洞,屠戮清兵、以魂魄入丹的茅山丹宗的中兴人物…孙祖!

他学究天人,对符箓宗的镇魂锁魄术法和丹宗的丹炉冶炼之技融会贯通,但最后只练出可以养颜驻寿的魄丹,自是大有不甘,待到老年天寿将尽时心中更是不平。他本是茅山宗世家,临终之际如何保持肉体不灭,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地洞中的盐渍之尸是被锁魂而死的清兵,这些清兵的魂魄被困在死体内经久难出,为整个地洞提供了连绵不绝的玄阴能量,而卫道士绑索的流浪汉子,甚至还有那个陶姓祖师费劲气力寻来的那些青蚊,不过是为他人作嫁,到最后都尽皆化为暗红色的棺液,保护白棺中的尸体不朽而已。

谁会想到,当年开启一代丹宗理论的孙祖师为追逐一个长生不死的幻梦,竟会把自己制作成一个阴森恐怖的锁魂之尸?(!)

正文第八十六章山娆

那处地洞分魂裂魄。难怪卫道士当初逡巡着不敢进入,而天乙道人的修力不足,两个人在里面难免魂消魄散之厄,只是这一切祸端,应该都是因眼前这个陶诘道士所起,他妄修丹鼎,又强抢千年阴丹,最后落得形销骨化的凄惨下场,但自作孽不可活,虽死犹有余辜,怪不得别人。

我抱起昏睡中的地丙道人,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陶诘道士。他虽然借得天乙道人的外形,又和借尸还魂的还魂尸有什么分别?传说还魂尸虽然还具有以前的意识,但性情喜怒无常,不可以常理揣度,与其相处实是非常危险。

耳边只听得一声叹息,叹息声来自陶诘道士,他的神情委顿,但眸子却变得精光四射,一如我当年在珠宝市场初遇他时的情景。

陶诘道士叹道。这道人已经魂飞魄散,老夫只是借得他的躯壳而已,却不是什么还魂尸,你又何必心怀疑虑?不过老夫枉修多年道行,却只为一己之私,反遭致形神分离,待得醒悟,悔之已晚,纵然除得三尸,也只能附体而生,和还魂尸原也没有什么区别。

“在我道家而言,疾病、衰老、死亡,称为外三患,彭踞、彭踬,彭跻三尸,称为内三患,内患不除,外患难消,所以欲做仙人,须要先除三尸,嘿嘿,老夫斩除三尸,却落得肉身寂灭的下场,纵然想有疾病、衰老、死亡的三患也不可得了,说起来老夫在地洞中附身于那些残尸中,荼毒之下早应打破这些贪嗔,不料直到最后才明白此中的道理。嘿嘿,想起来不由得好生惭愧。”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昔造诸恶业,皆由贪嗔痴,身语意所生,如今皆忏悔。痴迷于肉身成仙,不免为肉身所累,我们道家的长生不死之术,只怕并非如我辈所臆想的那样啊。”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我本来对成仙了道就不热衷,所谓仙人之说毕竟虚无飘渺,哪有世俗的生活来得实在?当下点头称是,说:“你这老道以前装神弄鬼,抢人财物,落得现在这般结局也算是因果报应,不过你现在浪子回头,说的话倒是大有道理。依小子想来,那些仙人传说,不过是骗取世人修道的鬼话,如何当得了真?你看小子并非道士,但一样也能修得元神离体。倒是那些好高骛远之徒,百尺竿头非要再进一步,结果弄巧成拙,修仙不成反堕了魔道鬼道。”

太常婆婆、道妖,眼前这陶诘道士,甚至还有张铁嘴,如果不是痴迷于修仙传说,又怎会落到如魔如鬼的境地?

陶诘道士黯然良久,摇头说道:“道家理论博大精深,其中岂有谬乎?后人不能领悟天机,却偏要妄加揣测;结果谬种流传;害人害己。越是聪慧之人;越是斟不破心中贪欲,修炼士修至一定境界,自认为已异于常人,此时眼见仙人路近,岂有不趋之若鹜的道理?不料贪嗔之下反沦为魔道,如此看来,道门修仙之说,倒不如佛家涅槃之理,不执著肉身,反倒更能断除生死,彼此相较,我茅山宗无论符箓还是丹术更是落了下乘。”

我以前听桀然禅师和无语禅师讲解佛门生死,心中一向不以为意,这时听自陶诘道士口中,心中却是一凛。当年修习天书的时候,张铁嘴对仙术最为热衷,只可惜天书中虽然极力宣讲“仙术可成”,却没有明确的术法记载,反而故弄玄虚。说:“欲求仙者,当以忠孝和仁信为本,若德行不够,而但务方术,皆不得长生也。”这就有些封建lun理的味道了,我看了心中生厌,从此只学习一些术法,却不再相信什么仙术。就卢生著作天书的本意来说,似乎也对成仙之说并不热衷。他虽然鄙弃茅山宗镇尸灭煞之术,但他毕竟师从过茅山宗,修魂炼魄之道并没有脱离茅山宗的窠臼,只不过更加注重自身隐修,把一门阴森诡秘的法术转化为光明正大的道法而已。修炼固然可以长寿养生,高级一些的术士还能够修出阴灵,然而古往今来,最为高深的术士也只不过修到阳神离体,像张紫阳大师那样,修成本性灵光之境,再进一层的仙人之境却从未有人能够修至,那些道籍秘藏和各种各样的民间传说不过是一种查无实据的臆测而已。

现代哲学上有一句俗语:真理向前一步就是谬误,大抵可以说明道术和仙术之间的关系,就我和张铁嘴两个人的经历来说,道术实实在在。仙术却始终无从捞摸,我虽不至于怀疑它的真伪,但也不愿象张铁嘴那般深信不疑,只把它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目标罢了,成了固然欣喜,不成却也没有什么懊恼。

陶诘道士若有所思,他转过头看着白棺,又叹了一声道,昔年孙思邈《千金方》曾云:“德行不克,纵服玉液金丹未能长寿”,此言果然大有道理。并非封建lun理之论。“凡欲身之无病,必须先正其心”,造孽明庭,亏心暗室,则必“消福折寿”。试看古往今来的大奸巨恶,有几个能得正果善终?那些嗜欲无穷、恶迹昭彰之辈,纵然在饮食起居、医药卫生上费尽钱财下尽功夫,终究不得长寿。

“天地生万物,然“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天道无为的道理;顺物之则,缘理而动,不可以主观意愿去过度追求外物,这是人道无为的道理。呵呵,想不到我们茅山宗千百年来深研术法,原来不过是误入歧途,违了道法自然的道家根本。”

“越是聪慧练达之人,心中的贪欲越是炽热。其实咱们道家的长生贪欲,和世人的口腹之欲又有什么区别?老夫当年一意修习术法,为的只是修身养性,不料修到一定境界,却再也无法克制心中贪欲,为求得长生方术不择手段,甚至丧心病狂,却不知贪心起时便是仙道离时。以前老夫心怀悲愤,一直以为自己失却形骸是受邓师侄所累,却不知自己受贪欲之累,早已与仙道无缘。”

“丹家以服丹为求仙之径,相信丹之神力可以祛除体内三尸诸恶,进而羽化成仙。我们茅山丹宗更发明魂魄炼丹之术,以为合符箓宗镇魂控魄之功,定能悟出更为便捷的修仙之路,但老夫依法练习,却始终无法成丹,心灰意懒之际,正要放弃这祖传秘法。也是机缘巧遇,竟从你那里求得千年至阴玉石,却不知邓师侄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突然前来作梗,老夫术法修为不足,敌他不过,只好重施开剥之术,将玉石埋藏在自家体内,嘿嘿,丧失形骸,这不正是贪欲之报么?”

他脸现微笑,低头看了我一眼,道:“那块玉石与你并无益处,又何必苦苦寻觅?心生贪欲,必受贪欲之累,你这小子还没有觉悟吗?”

我愣了一下,从话中听来,这陶诘道士似乎对我并没有敌意,当下把自己寻找千年阴丹的用意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陶诘道士听了也是一怔,随即点头道,“阴丹为至阴之物,阴阳相济,或能解开你师兄元神之厄。”他沉思了一会,又笑道:“邓师侄果然神通广大,他封闭你师兄的元神,只怕也是迫使你前来寻找阴丹的吧,嘿嘿,他想要火中取栗,定然是不离你的左右,你这一路可有得苦头吃了。”

他笑了一会,慢慢转到白棺前,他凝视着棺内,脸色渐转郑重,他以晚辈的礼节拜了几拜,忽向我问道:“这棺中的老者,你可知是谁吗?”

“孙祖?”我在心中早已认定这位明代衣冠的古尸是丹宗孙祖的遗蜕,这时见到陶诘道士这般举动,心中更无怀疑。

不料陶诘道士摇头道:“既成丹药,何来孙祖?孙祖服食魄丹,早已身化山娆,不复为孙祖之体。山娆者,丹童也,后人得之,虽不能证得仙境,也可收益寿延年之效。”他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地丙道人,“此人受棺液侵蚀,元气受损,生理机能衰变,但只要食得一片山娆,即可回复如昔,这个你倒不用担心。”

他把眼光从棺中的老者身上收回,慢慢地盘膝坐在地上,冲我笑道:“对了,你这小子要寻那块玉石,可到龙虎山中寻找,只是能否收回,可就看你的造化了。唉,老夫既然觉悟,又何必牵挂这些世俗小事;在红尘里苦苦恋栈?老夫去呀!”

他靠在白棺前,脸露笑容,身体突然变得僵硬,我想不到陶诘道士会说走就走,待得反应过来,老道士已经彻底消失了,棺前只留下天乙道人早已丧亡的躯体。

我曾在天书中知道山娆的存在,所谓山娆,在茅山秘术中又称尸瑞、丹童,是一种可以让人返老还童的东西。据卢生在书中记载,北宋时茅山符箓宗的一位大宗师和宋太祖赵匡胤交情极好,赵匡胤即位后,符箓宗盛极一时,茅山道士登堂入室,俨然成为道家正宗。茅山宗感恩戴德之余,便幻想能让宋太祖长生不老,皇位永固,于是集众人之力制作尸瑞,据说居然获得了成功,正要进献之际,赵匡胤却在“烛影斧声”后突然死亡,他的弟弟赵光义即宋太宗即位,符箓宗这下慌了手脚,急忙把好不容易制作出的山瑞毁尸灭迹,才算是逃过一难。(!)

正文第八十七章龙虎山

白棺中的明代古尸是丹宗的一代大师孙祖。他临终时吞食大量的魄丹化成的山娆,功用和符箓宗制作的山娆一样,确能收到返老还童之效。其实所谓的返老还童,说穿了就是修补人体因衰老而逐渐衰减的元气,并恢复肉体的原有功能,并没有长生永寿之效,所以真正的修炼士不屑为之,倒是世俗之人最为热衷。古人认为“魂制精神,魄控肉体”,只是许多方术找不到魂魄合练的途径,或专注炼魂以求长生,或专注炼魄以求驻颜,像孙祖这样的茅山丹宗祖师并非不懂魂魄合练之道,只可惜造化弄人,他历尽艰辛最终练出的不过是可以养颜的魄丹,他临终时吞食魄丹化为山娆,或许是一种自我惩罚,又或许也是一种自我安慰而已,因为制作山娆是茅山符箓宗的不传之秘,只有符箓宗的大宗师自愿舍弃生命,并且还要合众人之力才能够制作成功。

我从孙祖的遗蜕中取下一小片尸蜡状的东西。背着地丙道人离开了这处水塘,临行前,我把天乙道人放入白棺,和棺中的古尸一起掩埋在远离水塘的一处山坡下。本来还打算重新到丹房里看看究竟,但走出水塘后才发现我们已到了一处平原地带,远远地只看见只栖霞山顶云雾缭绕,离我们已有数公里之远了;一切就像梦一样虚幻,然而眼前天乙道人的坟墓和身体虚弱的地丙道人却又是那样真实。

在附近的一座小村落里,我向朴实的村民借来一瓶冷水,找了处偏僻的角落,把把那片尸娆喂服给地丙道人。古人认为千年朱鳖(据说千年以上的龟鳖会通体棕色)能够自行脱壳,其肉身亦呈棕色,只是不再在水下生活,而是常常活动于深山的洞穴中,称为山娆,吃了可以长生不老。有些修道士长生心切,又吃不得修炼之苦,妄想不劳而获,他们经年《于谦传》也有描写,许多士人以为灵异荒谬不足采信,但先师卢生在天书中却是深信不疑,不过他虽然相信山娆的存在,但并不相信是千年的朱鳖所化,“万物有灵,最灵莫过人类,养颜驻寿,最妙莫过精神”。他认为所谓山娆,多是道行高深的修道士临终时所化,这些修道士活着时养颜有术,死亡时驻魄有方,化成的尸娆的确能够养颜驻寿,但说是长生不老就荒诞不经了。卢生因而感叹道:“为方仙道,依于鬼神之事,异类相求,必然不知所终,须知世间灵异,不过魂魄二字。”“鬼神之事,终究虚幻”,他不信鬼神,我和张铁嘴也跟着不信,张铁嘴常说,我师之言岂有谬哉?魂魄之事,不着形相,却构成万物,无所不在,无所不容,就如咱们算面看相。虽然百无一验,但口诀云:“神足现于目,气足现于声,精足现于齿”,通过察看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大体也能估算出这人的状况来。

想起张铁嘴,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弯腰背起地丙道人。那片山娆果然有效,不过一刻工夫,地丙道人已恢复到旧时的模样,甚至比以前更加精健,只是他依然昏迷不醒,显然这种山娆只能修魄不能控魂,天书上的记载果然不错。

我来秣陵寻找炼丹的陶诘老道,是为了夺回那块从我手上失落的商羊玉石,只是夺回玉石的目的,已经不是解救封印在里面的千年阴魂,而是为了炼制千年阴丹,拯救张铁嘴的性命了。这些天四处奔波,几乎没有养性调息的时间,但在间隙里偶尔还能忆起自己最初的梦想,一时有些啼笑皆非,又生些莫名感慨,一个人的一生,到底会由多少背离初衷的往事串织?怪不得古代先哲认为人的生命轨迹是一条曲线,当我们以为笔直地走在人生道路的时候,却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最初的方向。很多时候我已经有点明白桀然禅师“随缘任运”的道理了。

陶诘道士一心求仙,吞服玉石后却遭致骨肉消融,最终魂飞魄散。他放弃天乙道人的附体,也许是在最后时刻终于认识到即便能够附着人体,最终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他们茅山道士一生镇魂灭煞,最忌讳的就是死后被别人如法炮制,他散去魂魄,也算是随缘任运,真正得到了解脱。

但是随缘任运,生死关头却不能听天由命,何况那块玉石关连着张铁嘴的性命,前途再过凶险,自己决没有理由放弃。那块千年玉石炼制的阴丹可以修复元神,从陶诘道士的情形来看,确是有着类似功效,他能寄存在那处分魂裂魄的地洞中,和那块玉石一定不无干系,玉石尚且如此,炼制成阴丹后自然更有功效。

龙虎山是中国道教发祥地,位居道教名山之首,被誉为道教第一仙境。相传张道陵于龙虎山修道炼丹大成,此后历代天师华居此地,在龙虎山寻仙觅术,在道教里为正一教领袖,在世俗中位极人臣。颇像儒家中的孔子地位,形成文化史上世袭传承的“南张北孔”两大世家。不过张道陵虽为天师,其方术还是走的东汉末年黄巾起义领袖张角的路子,以符箓神水为主,至于所谓的“丹成龙虎现”,只是道家对内外丹成的通俗说法,后人穿凿成一龙一虎在山中呈现,实则是对术法称谓完全无知的表现。

我和地丙道人赶到龙虎山时,任天庭已经在山下的一家客栈里等了三天。在秣陵镇歇息的时候,我把自己赶往龙虎山的讯息用符纸告知了任天庭,龙虎山人海茫茫。要找到直比大海捞针,只有任天庭的占星术才能给我提供帮助。我虽然修习《璇玑罫》,但时日无久,又太过急功近利,只专注真炁的清修,对占星和风水穴脉的关系未能融会贯通,无法通过占星探知玉石的下落。

当天晚上,我和任天庭两人出外占星。任天庭第一次出远门,颇感新鲜,他知道所有费用都由我买单,心情大快这几天在客栈里大吃大喝之外,居然还托客栈老板买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把这些东西当成宝贝,非让地丙道人替他看守不可,地丙道人虽然不情不愿,但他拗不过任天庭,只好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夜晚的龙虎山寂静无人,远看去只能看见一片黑魆魆的山林,我们三人日里已对龙虎山的地形大致作了勘察,这里的游人并不多,山中的天师府早已破败,据说已被当成了学校,可惜里面并不学道术,其实从白天的景象来看,龙虎山的道教气息也若有若无,倒是周围的商铺林立,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商业气息非常浓厚,听客栈老板说,不久后天师府就要重建,龙虎山要开发成一个道教圣地,还要把跑到台湾的后代天师请回来,见他说得煞有介事,我和任天庭两个人都哑然失笑。

世人愚昧,情愿被表象所迷,所以才会有佛像膜拜,供奉祭祀之事。不通道之本源,就算重修千百座天师府又有何用?

子夜时分,我和任天庭到了金龙峰上,任天庭行起禹步,开始占星,他占的是物之精气,实则是望气术的一种。古人认为物之精气上达于天,这种看法是否科学尚待研究,但古代精通占星术的望气大师能够通过望气对应地上分野,判明某地的吉凶祸福,并能探察地下的宝藏,却不全是牵强附会的神话,最著名的“丰城剑气”就是其中一个事例。

《晋书。张华传》有详细记载:西晋初年,东吴尚未灭亡,二十八宿的斗、牛两宿之间常有紫气,斗、牛之宿对应的分野正是吴越,许多方士认为那是东吴的王气还很强的征兆,但不久东吴被灭,那道紫气却更加充盈。

张华听说豫章人雷焕精通占星之术,就暗地里向他请教,雷焕说紫气是“宝剑之精上彻于天”的缘故,具体地点在豫章丰城县,张华就任命雷焕为丰城县令,在县监狱房基下掘地四丈余,得一石函,内有双剑,一名“龙泉”,一名“太阿”,是我国最为有名的两把宝剑,当天晚上,斗牛之间的紫气就消失了,所以后来又有唐人王勃“物华天宝,龙光射斗牛之墟”之句;说的就是这件事。

任天庭占星完毕,星光下只见他满脸惊奇,龙虎山金玉之气虽多,但多数集中在仙水岩的崖墓群中,并不作长距离移动,显然不是那块千年玉石,任天庭沉吟半天,说,莫非携带玉石之人并没有来这龙虎山?那陶诘老道随口胡说,咱们可上了他一个大当。

我想起陶诘道士自散魂魄时的情形,不禁摇了摇头。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陶诘道士既已顿悟,又怎会故意谎言欺骗?他说玉石到了龙虎山一带,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之所以找不到,极可能是携玉之人行止诡秘,当然也说不定是任天庭的占星术出现了问题。

任天庭听我怀疑他的术法,神情有些恼怒,他歪头想了想,说:“老朽的占星术修自远古璇玑,自然是博大精深,不过《璇玑罫》看的是大风水,占的是人间祸福,怎会在这等小事上下功夫?纵然是金石望气,也是占算世间罕有的奇珍异宝,你那千年玉石算什么宝贝?”

他唠叨了一会,又问起陶诘道士的详细情形,冷笑道:“茅山术法镇尸灭煞也就罢了,还要幻想长生,当真是缘木求鱼,丹宗以魂魄炼制丹药,本就是荼毒生灵,大违道家慈悲之理,落得灰飞湮灭那叫自作孽不可活,那个孙祖更是可笑,他把自家肉身化为尸娆,学唐僧肉么?”

我心中焦急,一时无暇理会任天庭对茅山宗的嘲笑,说道:“老任你出身不好,当然理解不了孙祖舍身为人的高尚情怀,这个咱们先不去说它。如今之事,还是尽快找到那块玉石为正经,你的占星术既然精深无比,怎么连块玉石也找不到?找不到玉石,我那师兄张铁嘴可是大大不妙。”

“你那师兄也是咎由自取,一个穷算命的,学了点三脚猫的术法,就想得道成仙,这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么?”任天庭不怪自己占不到玉石的下落,反怪起张铁嘴来。“德行不修,但务方术,皆不得长生也,你那师兄平日算命骗人,又贪恋财物,哪里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如今他元神被掳,正是德行不修的果报,咱们干脆不用管他。”(!)

正文第八十八章因果报应

嘶哑的声音来自水流的上方,我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蝙蝠模样的东西正贴着地洞的顶壁急飞来,它那巨大的翅膀顿了一顿,随即向绿盘旋在绿棺周围的天虫群冲去,天虫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虫群出刺耳的一声嗡鸣,纷纷向四周逃散。{}

但刚刚噬取了玉石阴魂的天虫终究缓慢了许多,巨蝙冲进虫群,白光中张开了恐怖的血色细口,天虫们躲闪不及,纷纷被吞进蝙蝠口中,空气中尸臭味大增,中人欲呕。

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处飞散的天虫已经被巨蝙全部吞进了腹中,那些天虫们吞噬的阴魂似乎转移到了巨蝠身上,巨蝙的身体开始散出炫目的白光,过了不大一会,白光渐渐暗淡下去,绿棺闪烁的淡淡绿光又重新显现出来,在绿光的映照下,那只巨大的蝙蝠不再出白光,但通体已经变成了纯白色。

邓法师直到这时才从惊恐中反应过来,他大喝一声,双臂挥击处,一股巨大的水团从水底下突然涌出,黑水大涨,如潮般涌向地洞的四壁,一团呼啸而至的激流直冲向我和天乙道人躲避的罅隙里,我一时未及反应,只把天乙道人推了一推,后背忽然一震,整个身体已经被水团冲上了半空,重重地撞向身后参差嶙峋的石壁。

躲闪已经不及,只有集中全身的炁气硬硬地撞向更加坚硬的石壁,不料后背着力处,只觉得细腻绵软,鼻中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眼前一花,一张美伦美奂的俏脸正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心头巨震,禁不住“啊”地大叫了一声,眼前的这张脸如梦似幻却熟悉至极,不是自己刻意疏远、心中却始终挂念不忘的文姐是谁?

巨大的惊喜和迷惑让我说不出话来,眼角处突然有了一种湿润的感觉,一时间记忆中的往事和梦幻中的记忆重叠交织在一起,各种猜测和疑问纷至沓来,再也挥之不去。

眼前一段雪白修长的脖颈,她似乎比原先更漂亮了,不对,好像是化了一点点的淡妆…她微微侧对着我,斜瞥的眼角里露出一丝俏皮的笑意。

“你……你怎么来了?”我有点出乎意料,结结巴巴地问。文姐听到我的问话,慢慢转过头来,她打量了我一下,抿嘴笑道:“你这子还不错啊,艳福不浅,居然有情人对你一往情深,嘿嘿,这么有情有义的年轻姑娘如今可不多见了啊。”

声音脆的象颗梨,真的姐的声音啊,只是好像多了一丝妩媚,多日不见,她好像成熟多了。我心神恍惚了一下姐见我对她的话恍若未闻,冲着我轻轻呸了一口。“说的话竟然没听见?男子汉耽于美色,还修的什么道?”

“耽于美色?”不知何时,巨型蝙蝠已经飞到我们的面前,他扇动着白色的翅膀,长笑一声道:“修道之人,耽于美色倒也没什么啊,不过我看这子行事莽撞蠢笨如牛,偏又修习咱们茅山术法,倒是实在辱没了茅山宗的脸面。”

巨蝠乍出现在地洞中,我就隐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这一自认茅山宗人,我立刻想起他就是茅山四老之的太冲先生,当下连忙站起身来,向他躬身致意。

太冲先生冷哼了一声,文姐笑道:“这子已经修成元神离体,倒也算不上蠢笨如牛啊,嘿嘿,师兄如今成就大药,说不定还要感谢他呢,不是他的引路,咱们如何找得到这处玄阴之地?”

巨蝠收住翅膀,停留在地洞的一处顶璧上。“这子不分好歹,把那五鬼聚阴地改换也就罢了,却又把我的玄阴本骸坏掉,怎么算不上蠢笨如牛?依我看呵,他找到这处玄阴地也是误打误撞,功过相抵,咱们不用谢他。”

文姐正要答话,忽然看见我目不转睛地看她,脸上红了一红,怒道:“看什么看?你这子耽于美色……”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怒为笑道:“对了,原来是在看自己的情人,呵呵,倒也不算耽于美色啊,不过你这子找了女子,要修成大道可就不成了,哈哈。”

“太常婆婆?!”我惊叫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视着眼前的文姐,心中一时悲怒交集,想不到自己在太常婆婆危难时的一番好意相助,竟将文姐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茅山四老行事独来独往,任意纵横,师妹你虽为女身,一向却有男子气概,如今怎么婆婆妈妈起来?难道那人的术法当真那么厉害?”巨型蝙蝠粗声粗气地喝道。他沉默了一会,涩声说道:“不过那人的术法也当真了不起,能够屏蔽玄阴星占,已几近我道家的入仙之境界了啊。道家相传以元神屏蔽北斗,可得不死,只可惜咱们茅山宗偏修炁力,于这星占术法实是一无所知,太常师妹的玄阴星占虽然高明,不死的法门却非感应北斗而来,与之相比似乎终究逊了一筹。”



正文第八十九章赑风

古代星占术认为“箕星好风”以前许多风角大师对星象非常精通,由此引申出来的风占也非常灵验,比如暴风猛吹井口,其家必有妇女主丧,百验百中,至于羊角扶摇,龙卷狂飙,皆为自然之风,现代科学展,已经完全可以依赖仪器对这类风象进行准确预测。

但对于这种“赑风”,各类风占书籍并无记载,其原因是这类风侯极其罕见,它只形成于玄阴之地,也只对纯阳之体起消解作用,对普通**却无危害,从我遇到的赑风来看,似乎是来自于那副绿棺,但绿棺为什么会产生赑风,则是不得而知了,因为赑风虽只在玄阴地产生,但并非所有的玄阴地都会产生这种可怕的怪风。

卢生在天书中对“赑风”也有记载:生于玄阴之地,专解纯阳之体。据说这种风从修道之人泥丸宫中吹入,过丹田,钻六腑,穿九窍,瞬间骨肉消疏,元神寂灭,化为一堆烂泥。古代的道术高深之士最为惧怕这种赑风,一旦被赑风缠上,顷刻间骨肉消疏、元神消融,任你千年道行都将废于一旦,所以他们也称这种赑风为“天劫风”,迷信恐慌之余,他们认为自己以人力延命长生,实为夺天地造化之理,自然为天地不容,受此天劫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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