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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秘术-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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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有情能过海,
凡夫无志爱做官。
都道身后总寂寞,
却留因果后人参。
中条山是运城附近的一座山脉,。是道家七十二福地之一,相传是道教神仙—八仙之一的张果老隐修的地方。这首诗大概是由这地方的一个文人所写,写尽了人生的悲凉无奈,但他不知道法通玄、修炼可致长生的道理,只拿一个神话传说中的八仙来教化众人,那能有什么作用?我踮起脚跟去看文小姐,只见她根本就没有听曲,正低着头和那个年轻人窃窃私语,我心中好笑,刚要走过去,耳边忽然又听到一声“妙哉!”
这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就发自。我的头上,我转身向上面看去,只见上方圆木房梁的罅角里,隐隐露出一只木匣的边角,因为和房梁的颜色相近,又处在避光位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我愣了一下,桀然禅师!?他怎么会在这里?
圆脸少女唱完,退到后台去了。“砰”的一声响,从后台。冒出一大股烟雾,几个浓妆艳抹的时髦女孩冲进烟雾里,蹦嚓嚓地开始跳舞,灯光骤暗,音响却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我最反感这些东西,连忙用双手捂住耳朵,身边的几个老头也大为不满,破口喃喃地骂,我从悲情气氛里一下转成欢快,一时还真适应不过来,正站着发呆,背上突然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碰撞了一下,转身看去,只见一只樟木匣子划过窗口,悠悠然向外面的黑暗处飞去。
我看了一眼文小姐,她对这些舞蹈似乎挺有兴趣,。看得眉开眼笑,不时的和那个年轻人议论着什么,我不再多看,快步向楼下跑去。
一口气奔到远离歌楼的一处小树林里,我才松。了一口气,那只樟木匣子正在前方一株小树的枝条间荡来荡去。
“呵呵,想不到又。见到你这小子,真是有缘千里相会,无缘对面难逢呀,呵呵,看来你这小子与我佛门大有缘分,不如做个小和尚。”
我也笑道,老禅师静极思动,游戏风尘这么多天,怎么还能清健如昔呀?哈哈,佛家修行,讲究六根清净,不受五色诱惑;怎么老禅师却违犯戒律,留恋红尘不舍离去?小子常听人说“信佛三天,佛在眼前,信佛三年,佛在西天”,难道大和尚学佛越久,离佛越远吗?
桀然禅师不以为杵,樟木匣子从树枝间飞了下来,围着我绕了两圈,突然间失声笑道“小子才真是学道越久,离道越远啊,你早已修成元神离体,怎么几天没见,体内反而阳退阴涨了?啊哈哈,老衲明白了,定是你这小子被情色诱惑,一个把持不定,失去了苦修道行。”
我这些日子正为体内真气的异常烦恼万分,这时听见桀然禅师一口道出阳退阴涨的变化,不禁又惊又喜。这位老禅师禅定功夫高深,已经到了佛家所谓“慧眼通”的境界,他能认出我体内的异常变化,焉知不能解之?
不料桀然禅师连声长叹,责怪我太过愚痴,“佛道功法不同,怎能让老衲替你消解?魔由心生须自消,外物阻压难解,只因自己修力不足而致,心患不生,何忧外患?想不到老衲淳淳教导多日,小子仍然不能觉悟,当真是蠢笨至极。”
我微微有点失望,不过老禅师的话确实也有几分道理,侵入体内的阴气只是外患,如果心患不生,又怎会被外物控制?自己只要正本清源,勤修正法,自然可以消除外患。想到这些,心里忽然感觉到一阵轻松,对老禅师的见识深为折服,只是他这“蠢笨至极”的评语让自己不太受用,于是向木匣拱了拱手,强词夺理说“老禅师既然不能解除我的忧患,又何必说那些废话?道家只讲功夫,不讲觉悟,我们修习道术,可并不会弄你们禅宗“顿悟”的玄虚。”
桀然禅师“呵呵“笑了几声,说,“佛门不打诳语,觉悟之说,可不是故弄玄虚,和你们道家的功夫之说正是同源同理。功夫修至极处自然觉悟,嘿嘿,现代人类不也有从量变到质变的说法么?佛家顿悟的意思不过是冲破思想的瓶颈罢了,就如男女相悦,所隔只是层纸,但如无人戳破,也是姻缘难就,这样浅显的道理你不明白么?”
我极力忍住笑,冲着木匣说,“老禅师进步了呵,竟然能懂得现代科学知识,与时俱进,佩服啊佩服。不过天色不早,我就要回去了,不知道老禅师在此地游玩,何时回归本源?”
桀然禅师又是连连叹气,樟木匣子在空中上下转了几圈。“这里哪有什么好玩的物事?本来听那曲子还能有思古之幽情,谁知邪风突来,险些污坏老衲的耳朵,你看那几个女施主衣不蔽体,群魔乱舞,像个什么样子?唉,现代社会虽然富裕,但礼乐崩坏,丧失信仰,好叫老衲茫然不知所措。对了,你这小子要到那里去?”
我伸了伸大拇指,首都北京!
樟木匣差点撞在树上,又急忙飞了回来,半空中声音急切,“北京好啊,不知你否捎带老衲一同前去?”
“老禅师到北京做什么?”我有点纳闷,桀然禅师身为元神之体,可踏虚空而行,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比我们坐车前往快捷方便多了,怎么反求我们带路?
木匣中传来桀然禅师沮丧的声音。“老衲修出元神,已经大违我佛门涅槃的道理,元神畏惧日光,更类轮回之鬼,老衲当年失却佛性,心中早已后悔,唉,那也不必说了。你以为踏虚而行那么容易?”
“元神不离阴灵,只能昼伏夜出。老衲虽寄身木匣,但白昼踏虚而行,岂不让人骇怕?只好晚上出来散散闷气。谁知世间险恶之处,无所不用其极,有那奇技yin巧之徒偏要设置捕雀罗网,老衲几次误入其中,险些和那些鸟雀困在一起,我佛慈悲,老衲不能救那些鸟雀的性命,心中更是难过。”
正文第五十章一半玄机悟
第二天中午,文小姐兴冲冲地背着一个大包裹来到了我的房间,她放下包裹,从里面拿出一身笔挺的西服,硬逼着我穿上,还在我脖子上栓了根鲜红的领带。这样多好啊,她围着我转了几圈,说“有句话怎么说的?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穿了好衣服就是好看。”原来她昨天晚上认识的年轻人是一家服装商场的经理,文小姐早有心要给我换一身服装,当下和他着实结纳了半天,今天早晨居然从他那里搞来了一套名牌服装,“价格好优惠哎,才要了500元钱!”文小姐有点得意,我听了却咋舌不止,这样贵重的服装我哪里穿得起?不过衣服穿着挺合身,一时又舍不得让文小姐退回,转念一想,自己这是到北京去啊,怎能穿的破破烂烂,要是被那些外宾看见,不是给祖国母亲丢脸抹黑吗?这样一想,又有些心安理得,反正到了北京后自有张铁嘴帮着还钱,到时按价还给文小姐九死,他发了横财,还不应该给师弟置办一身行头?
昨天晚上回来后,我就把那只樟木匣子用油纸紧紧的裹住,放在自己的行李包中。桀然禅师想到北京游历一番,他说自己学佛之初曾到过北京,还记得那里有一座砖塔,当年师父曾带他礼拜过多次,如今也算是故地重游了。我对北京的名胜古迹却是一无所知,就知道有个故宫和天安门,当下和桀然禅师交换条件,说可以带他到北京去,但须得答应我两个条件,一是要陪伴我修炼行功,二是他要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定要带我同去,不能擅自出行。桀然禅师大为不满,说这第二条和第一条有什么区别?都是要困住老衲给你指点功法。你这小子所学驳杂不纯,又不是我佛门功夫,如何指点与你?还是换个条件为好。我见他絮絮叨叨的说个不住,作势转身就走,桀然禅师大急,他正有求于我,哪肯轻易放过这次机会?我刚走得几步,樟木匣子就拦在我的面前,满口答应下来。
回到宾馆后,刚交午夜,我就从床上爬起来静坐调息。桀然禅师连声道苦说,“想不到你这小子如此勤勉,你若是终日练功,老衲哪还有玩耍的机会?天天看着你练这鬼里鬼气的玄阴功夫,这一趟北京之行可实在无味的紧。”我又惊又喜,这老禅师不说实话,原来他已经看出我练的是玄阴星占功夫。
桀然禅师不住地自怨自艾,樟木匣在油纸包里不停地震动。“老衲如何不知那是玄阴星占功夫?当年老衲禅功有成,自认为已证菩提,于是发下宏愿,要度化世间恶徒,唉,其实世间善恶,只论一时一事如何能辨得清楚?正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假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善恶有真伪,日久见人心,不可以一时之誉,断其为善,不可以一时之谤,断其为恶。”
“只是老衲当初不明白其中道理。有一日我在那五台山上游历,遇见有一僧三道斗法,那三个道人出手阴狠,符箓祝咒**夺魄,那僧人不敌,眼看要死于非命,危急之时,是我用佛家大悲咒击退三道。我以一人之力恶斗三个道士,那僧人却只顾自己逃得性命。斗到后来,我终于不敌,被三人中的女居士玄阴术所伤。我身中玄阴,禅修的性力去掉大半,只好重新修炼,不料误入歧途,竟修成离体元神,不得入涅槃之境,最后虽脱得本窍,元神却要受清修之苦,唉,总是自己佛理出偏,心性不明的因果报应。”
“后来才知那三个道士正是。茅山四老中的三位:太冲、太常、太吉。原来茅山祖师曾和五台山玄真观主有故旧之情,三人是奉命前来拜山,不料在归途中却遇见一僧正在盗取墓中尸骨,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唉,那和尚不是好人,我不分是非,受到玄阴所伤也是活该。”
我正在心中印证《璇玑罫》和天书。中的术法相通之处,听得桀然禅师在旁边不住地唠叨,心中颇感厌烦,睁开眼睛说“老禅师既然知道玄阴星占的功夫,就该给小子指点一下捷径才是,修道之人好勇斗狠,想闯江湖做武侠么?我要你指点功法,你空自唠叨有什么用?
桀然禅师怔了一下,连忙陪笑。了几声,“老衲回忆往事也是为了给你指点迷津呀,对牛弹琴,不愿听就算了。依老衲看来,你身体出现阳退阴涨之势,并非是玄阴侵体而致,而是你修习的术法中出现了谬误。不过究竟是何种术法,就无法确知了。”
我最初修习的天书秘术,后来和了空禅师修习龙。门术法,现在又修习《璇玑罫》中的玄阴星占,是不是功法驳乱混杂,修力反而退步了?任天庭也说我的体内真气被人釜底抽薪,看来此言非虚。我心下疑惑,把自己修习的术法全部演示了一遍,桀然禅师苦笑道“你修习的术法都是正大光明之象,老衲认之不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体内的真气逆转,看来不是修习别派功法的原因,那又是什么缘故?”
他沉思了半天,叹息着说“红花青叶白莲藕,三道原。来总一般。佛家羡死,道家求生,不过是追求的因缘不同,若论修行,本源却是相似。就如道家的符箓祝咒即为佛门的身密、口密、意密,投胎夺舍即为佛门密宗的活佛转世。”
“道家术法,老衲也略知一二。阴阳互换不离先天。后天,成仙了道,不离魂魄合炼。先天无形,后天有形,以先天无形的炁气变换为后天有形的物质,是谓得道,以后天物质返还到先天炁气,是谓成仙。”
“成道不能了仙,。不足以言成就,阳神修炼,不过是灵魂可以脱离肉体独立存在,虽曰鬼仙,其实不离于鬼,只有形神俱妙,才是上等的仙道功夫,”
“不过得道容易成仙难,就如那玄阴星占,本自玄阴而起,却妄求纯阳长生之道,最后不免似是而非,连自家的**功夫也要丧失。唉,那个太常居士轮回转世,只怕早晚会失去自己的本来面目。”
“对啊,老禅师说来说去,就是这番话最有道理”,我想起太常婆婆转世后接连屠戮了四条人命,的确是丧失了道家的慈悲济世之心,改日见到太常婆婆,最好是把这个道理跟她宣讲一番,不过这太常婆婆行踪诡秘,要找到她只怕还要大费周折,这时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连忙向桀然禅师问道:
“老禅师博闻强记,可否知道神鸦社鼓是什么意思?”
“神鸦社鼓?没听说过。莫非是一种祭祀器物?佛家道场,只是鸣钟击磬,一向不用鼓乐,这个老衲就无从知道了。”
老蔺告诉我的明明是太常转世后的地址,怎会是什么祭祀用的器物?佛门的道场我倒是常见,以前我们那地方也有一些小庙,庙里有时也做道场,可是不讲佛法,不打净七,只是几个光头在那里敲着木鱼,烧纸做的金锞子,乌烟瘴气地搞些玄虚,最后还要香客们往出掏钱;至于道家的道场我只见过一次,也就是那位云游道士为胖贪官招魂设的道场,我当时心怀鬼胎,以为云游道士真有一点道行,结果一看之下顿时放心,那里尽是一些令牌、法印、符咒、桃木剑、八卦镜之类的东西,和招魂术根本就靠不上边。出家人不打逛语,桀然禅师这等高僧大德,等闲也不作什么道场法事,看来确是不知道神鸦社鼓的出处。
多说无益,我打了个哈欠,说睡吧睡吧,老禅师不知疲倦,小子肉体凡胎,却是要休息了,不过小子有言在先,老禅师在京城万万不能暴露行踪,那里是天子脚下,小心惹着官府,把你当妖孽抓起来,桀然禅师满口答应,他说自己经过一番游历,早已明白了现代科技的威力,修力再高,也不可与官府作对,自己到了京城一定加倍小心,只是昼伏夜出便了。
我对桀然禅师的话似信非信,他静极思动,到了北京哪里能耐得住寂寞?别要惹出祸事连累了文小姐他们。辗转反侧了一晚上,思量着如何才能把他束缚在自己身边,现在一看到换下来的脏衣服,不禁灵机一动,连忙把被已被油纸包住的樟木匣子裹在衣服里,吩咐文小姐到外面买些红线来,我把樟木匣里三层外三层地紧紧裹住,用红线一圈圈地缠住。
文小姐笑话我一定是私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我说我哪里有啥宝贝?我那师兄曾患过失心疯的毛病,到现在我装了点冬眠而死的蛤蟆皮给他送去。对了,好像玉石也能治疗失心疯的病症啊,尤其是玉石碎片疗效更好,嘿嘿,实在不好意思,不然你把那些玉石碎片还给我?
那些玉石碎片里含有胜光姑娘残碎的阴魂,所谓同气相求,我一直担心会给那女婴带来什么厄运。
文小姐退后一步,冲着我瞪大了眼睛。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啊呀,我想起来了,认识你这么多天,你就没送过我一件像样的礼物,哼,这朋友算是白做了。那些玉石碎片有什么好看?你要是舍不得,就还给你算了。
文小姐说完,转身走了。我在屋里傻傻地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把玉石碎片送回来,这才醒悟文小姐说的不过一时气话,她根本就没打算把碎片还给我。看着自己身上笔挺光鲜的衣服,我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拿人家的东西手软,这玉石碎片只好不要了。好在自己是和文小姐一起回京,到时见机而为,不让玉石碎片接触到女婴就是。
正文第二十章转世
中年汉子怒气冲冲地奔进里屋,他在房里鼓捣了半天,扛出来一杆锈迹斑斑的洋铳。所谓洋铳,不过是很多农民自制的土枪,那时候看林护院,很多山区的家庭都藏有这种笨重的火器。城里的时髦青年们喜欢轻便的猎枪,看不中这种洋铳(又称土炮),其实洋铳虽然操作不便,威力却比普通的猎枪要大的多,只要装填上足够的火药和铁砂,单就杀伤的面积而言,比军用步枪都不遑多让。农闲的时候,洋铳也是农民打些野味调剂生活的最佳火器,象中年汉子这种住在山上的独家农户,拥有洋铳一是为是防范山中的野兽,更多的时候是震慑一些鸡鸣狗盗的不法之
徒。
中年汉子果然把那条黑影当成一个胆大妄为的小偷了,这些天家中喂养的鸡鸭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踪,早已引起了他的警惕和愤怒。这时候雨势已经小了,雷声渐渐远去,缺少了闪电的光亮,整个世界显得更加昏暗,我怕中年汉子在愤怒中失去理智,趁他装填火药的功夫,抢先一步来到了后院的正殿。这家寺院太小,说是正殿,不过是类似北方农家小院的正屋,只比两边的偏殿稍大一些而已,土地神在我国的神界地位低下,这享祭的规模倒和它的身份很相符。我赶到的时候,一眼发现正殿的门锁并没有动过的痕迹,一怔之下也不及细想,解锁符法到处,铁锁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推开门,正殿里黑魆魆的,看不见一个人影,空气中却能感觉到一丝异常的波动,那条黑影我看得十分真切,身形飘忽,确是躲进了这间正殿。要是寻常的小偷,还是趁早打发走掉算了,不然被中年汉子捉住,只怕他的皮肉免不了吃苦。这小偷的到来真是天遂人愿,正好让我一睹七仙女的风采。在黑暗中我迅速搜寻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一丝蛛丝马迹象,而且连刚才的波动似乎都消失了。
一点火光在殿门口燃起,原来是中年汉子点燃了手中的蜡烛,他雄赳赳的背着洋铳,颇有点便衣警察的风采。我冲他摇摇头,示意里面并没有什么异常。难道是我们都看花了眼睛?中年汉子不肯相信信,他把蜡烛放在神龛前,手里握住洋铳,如临大敌的在房间里四处搜索。我把烛台端在手中,尽力向神龛的高处照去,在微弱的烛光下,终于看清了尊神的真面目,只见两座破烂不堪的泥胎正坐在同样破败的神龛中,慈眉善目,悲天悯人般俯视着脚下的众生,不是那常见的土地神是谁?
在我国的民间,供奉的土地神虽然丑俊不一,但都是老年人的模样,而且多是老年夫妻形状,眼前这两座土地神,老夫老妻,一左一右,那土地奶奶皱纹满面,哪里会是传说中貌美如花的七仙女?
我在心里把酒店老板骂了。个狗血喷头,这厮喝多了信口胡说,拿天仙配的故事来作酒后的谈资,这种弱智故事本来也糊弄不了别人,偏偏自己先入为主,以为发现了太常婆婆灵魂转世的绝大秘密,自作聪明却反而上了大当。
中年汉子也是满脸懊丧,他明明。看见黑影躲进了殿里,找寻了几遍却一无所获,难道那黑影凭空消失了?他冲着我苦笑了一下,正要开口,突然间“呀”的一声,他发出了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灰黑色的脸上刹那间充满了惊恐的表情,他的眼睛突出眶外,双手不住地抓挠着自己的胸脯,似乎有什么东西把他压迫地喘不过起来。
不等他的身体落地,我已经把。治疗符隔空按在他的心脏部位。我冲上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中年汉子,符中的真气在他的体内循环往复,速清除了他的心脏病灶。我心中惊疑,这中年汉子究竟看见了什么不祥的恶象,竟在刹那间被惊吓得心脏病发作?
他面对的方向只能是神龛的部位,难道是上面的。东西有了变化?我转头看去,烛光掩映下,两座泥胎土地神在神龛里正襟危坐,神情似笑非笑,眼中似乎充满了嘲弄之色。
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周围的一切也没有异常。我连。忙放下中年汉子的身体,转到神龛后察看了一下,似乎印证了老庙公的话语,这间正殿里多年无人光顾,神龛后蛛网遍布,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的尘灰。
正在这时,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我遽然回。头,只见地上的中年汉子满脸惊恐,他的右手颤巍巍地指着正殿的门口,仿佛看见了地狱中的索命恶鬼!
殿门的正中,一。个矮小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浮现,我抢上前,手中的驱魔印劈面打去,茅山宗专研驱魔镇煞,对付行尸恶魔(实为阴灵)最是在行,对付一些灵异邪物自然是不在话下,那矮小身影被我一击而中,在地下滚了几滚,跌落在殿外的台阶下一动不动。
如此轻易地击倒恶魔大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奔过去,正要再补上一掌,仔细看时,只叫得一声苦,原来倒在地上的哪里是什么索命恶魔?雨水浸泡着的那张老脸分明是住在东殿的老庙公!
年汉子失魂落魄地赶过来,看到这样情形也惊呆了。两个人七手八脚的把老庙公抬到东殿房,中年汉子也不怕恶鬼了,跑回前院去熬姜汤,我托住老庙公瘦弱的身体,不停地向他的体内运注真气。罪过啊罪过,这一把老骨头经过这一番折腾,就算不死也要折掉几年寿命,心中愧疚之下,体内的真气源源而出。
约莫一个时辰,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那老庙公却脸色苍白,始终紧闭着眼睛。中年汉子埋怨我认错了人,下手又不分轻重,真把老庙公打伤了甚或打死了可怎么办?山上只有他这户人家,怎能摆脱这杀人干系?他不住地絮絮叨叨,把我给惹火了。不是你一惊一乍,我能贸然出
手么?
“老庙公都把你吓个半死,咋连女人都不如哩?”停顿了一下,我吓唬他道“我和老庙公无冤无仇,干么要打他杀他?自然是你因为日常纠纷怀恨在心,或者是图取钱财,终于谋害了他的性命。”
中年汉子的手一抖,一碗姜汤泼洒在老庙公的前胸上,老庙公被烫得哆嗦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浑浊的眼光看了我们一下,又紧紧地闭上了。看样子没死,我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对中年汉子说:
“老庙公没死,你这杀人的罪名就不成立了,嘿嘿,今夜大吉利是,土地爷终于显灵保佑你呀!”
中年汉子眼中又露出惊恐之色,他后怕地向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我说:“不是土地爷,是土地奶奶呀,土地奶奶变成仙女了!”
“?!‘我怔了一怔。刚才在正殿里已经仔细看过两尊土地神,那土地婆婆面容慈祥,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哪里有什么变化?突然间脑海中似乎有亮光一闪,我大叫了一声。
最初看到两尊土地神的时候,它们只是破旧不堪的泥胎,眼中充满了神的慈悲,怎会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
我叫了一声,转身向门外奔去,中年汉子迟疑了一下,他放下老庙公的身体,抓起洋铳也随后赶来。
正殿里,神龛前的烛火还没有熄灭,暗淡的光芒映照着上面的神像,我只看了一眼,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一时间脑中如雷电交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右面的神像已起了莫大变化,在神龛中端坐的不再是土地神,而是我曾经见过的胜光姑娘!
破旧的神龛里,一身新嫁娘打扮的胜光姑娘盘坐在上面,她微微低头垂眉,犹如观音菩萨般庄严肃穆。
“扑通”一声响,中年汉子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这种诡异情形早已击溃了他的神经,只顾着磕头如捣蒜,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祸福无门咎有因,祸自消除福自新,你看见了心中所见,又何必太过惊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老庙公已走进正殿,他左手在空中挥动了一下,一点青蓝色的火光在空中浮现。
我惊疑不定,抬头向老庙公看去,他依然是那副风烛残年的衰朽模样,只是眼中一片清明,不再是当初昏庸沮丧的神情,淡淡的烛光和那点青火摇曳下,他的影子在地上来回晃动,不断地被放大拉长。
中年汉子吃惊地张大了嘴,大概他多年来从未见到过老庙公的这种神情,心中害怕,连忙爬起身来,不自禁地向我的身旁挪了挪。
“祸福无门咎有因,祸自消除福自新。施主为何而来,又为何而去?”老庙公的目光转向我,问道。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对这种类似禅宗的机锋,我听起来就头大如斗,“顿悟”固然不能,只怕“渐悟”也悟之不出,当下对老庙公拱了拱手说道:
“老师父有话尽管直说,不要说什么禅语,小子无知,实在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还请老师父明言。”
老庙公“哦”了一声,眼中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这是茅山宗极普通的偈言,怎么会是禅语?你不是茅山道士,怎会施用驱魔印?”
他并不等我回答,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石,放在烛火下面。火光掩映下,那块玉石流光溢彩,散发着一层氲氲之气。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痴痴地看着玉石,自言自语道:“该走的,自然也要走了。”
正文第五十一章百棺之地(上)
正文第五十二章百棺之地(中)
桀然禅师修习的禅宗源于大乘佛教,大乘佛教亦称“大乘教”,梵文音译为“摩诃衍那”、“摩诃衍”等,自称能超度众生到达涅磐彼岸,成就佛果。不过大乘佛教传入中国后吸收了大量的中国道教、儒家等思想,已成为具有中国特色的佛教宗派了,所以桀然禅师修行的佛法含有道家的原理并不奇怪,他本人或许并不明白禅宗的渊源,还一直为自己修出元神,未证涅槃佛果而苦恼,其实修证涅槃有什么好处?人类修行,要的就是不老长生,哪有喜欢死亡的道理?
“佛家理论虽然玄妙,却只知唱高调,不肯下苦功,尽是空谈误人。修炼半途而废,达不到神形俱妙的仙家境界就悲观厌世,自暴自弃,胡说死亡才是解脱之道,这不是糊弄人吗?”
和桀然禅师一起坐而论道的时候,我曾这样对他嗤笑过佛家的教义。其实我对佛教完全是一无所知,也很少接触过佛门中人,除了桀然禅师外,真正接触过的只有如兰和尚,但如兰和尚修习鬼掩天罗。助纣为虐,哪里有半点佛家自诩的慈悲心肠?所以我对佛教几乎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桀然禅师是得道高僧,对我的出言顶撞并不生气,他叹道,佛家经典大义,浩瀚如烟海,岂是你等后辈小子能够理解?“老衲虽修出元神,但于禅理佛法精微之处,却总是不能及时觉悟,无法见证菩提,知性见佛。当年我也曾拜会过诸多知名高僧,他们都言我不懂“诸法空相”“诸法无我”的道理,不能五蕴皆空,以后定有得苦头吃了。我那时自以为聪明,对大德们的忠告不以为意,最后果然未能成就佛果,受到元神寂寞清修的因果报应,现在想起来好生后悔。”
“佛门竟有比老禅师修力高深之人?”我摇头不信。那些高僧大德故弄玄虚,不过都是大话欺人而已,他们修力如此高深,只怕早已羽化登仙,然则现在他们身在何处?
“他们果证金身,早已进入涅槃自在。”
“死了?”我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修炼到死亡之境,偏还有这么许多说辞,脸皮够厚,佩服佩服。无怪测字先生曾言,“佛”字为“人”和“弗”构成,“弗”是下葬时牵引棺材的绳子,“佛”就是送葬的人,哈哈哈,真是一语中的啊。”
桀然禅师并不生气,他微笑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你年轻气盛,自然不明白”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的道理,以后术法大成,或许会体会其中真义。”
桀然禅师虽然禅法高深,但他。说服不了我。我刻意修炼《璇玑罫》和天书秘术中的玄术奥理,一时间只觉得心胸中道炁充盈,早晚能达到“与道合真,天人合一“的境界,正在意气风发之际,怎会听得进”色身无常,弃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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