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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秘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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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张铁嘴的同意,我开始翻阅他的“天书”。这几本破书是手抄本,其实年代并不久长,从纸张上看大约是明朝时候,署名句容卢生。上面记述的不光是一些符咒秘术,更多的似乎是作者自己行法时的心得经验。看了几天我就心烦了,既然有现成的书籍作参考,又何必去死记硬背?再说这些书语言太晦涩,我的文言文基础不好,看了几遍就头晕脑涨,眼花耳鸣。张铁嘴嘲笑我没有慧根,看来吃不得这碗饭,还是回工厂三班倒去。为了不吃他笑话,我只好耐住性子,从头再读。
有一天,我们没有到外摆摊,张铁嘴的一个远方亲戚死了,他一早就外出奔丧。我正睡在床上翻看那几本书,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皮后生,一脸的惊慌。他进来后看见张铁嘴不在,转身想走,被我叫住了,原来他是来求张铁嘴给他消灾的。
“你说说看,遇到什么样的灾了呢?”我和颜悦色地问他。
青皮后生怀疑地看着我,说“说你听有用吗?你是张老先生的徒弟吗?”
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娘,说你懂得什么叫真人吗?“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可不是张铁嘴那厮的徒弟,而是他的军师,军师,诸葛孔明,你懂吗?
青皮后生听得似懂非懂,不住地点头。他说自己是个农机驾驶员,开的是那种大挂斗的上海50拖拉机,驾龄有两年了,从没出过事故。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天夜里开车总出现怪事,总是遇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挡住去路,停下车时却又不见,弄得他精神恍恍忽忽的。有几次他实在忍不住了,发狠碾过去,下车再看却依然没有什么东西。难道会有什么灾祸即将发生在他身上吗?
我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个花痴,想女人想疯了,才会出现那种幻觉。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说没有。我再问这个红衣女人象不象他熟悉的某个女人时,青皮后生拍着胸脯说,大哥,你要吓死我呀?那个女人脸煞白煞白的,有眉毛没眼睛,我哪敢看清楚哪?大哥,你能不能破解呀?
我说小事一桩,这点小事张铁嘴都能化解,何况我这堂堂军师?你到外室等着,我得先烧香参拜祖师爷,求个破解真法。
青皮后生出去后,我赶紧抓起床上的几本书翻看。那卢生一辈子干得都是捉鬼除妖的勾当,类似的事情不会没有记载。翻了没几页,果真被我找到了。原来青皮后生遇到的叫红纱劫数,应列属妖异。大凡活的人身,都有灵光,生人或绿或黄,一旦出现红光,必有妖孽驻体。欲破妖孽,顺其道而引之。书上记载当年沂州邢知府来沂洲接印途中,途经费城野羊坡,其眷车就遇到空中铃响,车前红纱匝地,家眷当亡。幸而遇见卢生,以红纱裹其车轮,碾压而过,其怪遂绝。
我照方抓药,吩咐青皮后生到供销社买几尺红布,把前后车轮都裹上一道。至于是否灵验,只有天知道了。到得晚上,张铁嘴奔丧回来,听我如此这般说完后,也说只好如此,听天由命而已。咱们又没经过实践,怎能保证理论上的千真万确?
这事过了好多天。晚上我和张铁嘴正在吃饭,那个青皮后生慌慌张张地敲门进来了。我看他脸上的神色不善,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难道方法有错误?谁知道青皮后生一席话,把我和张铁嘴两人都惊呆了。原来青皮后生在我这里受教后,不敢怠慢,当下买来几尺红布,撕成几长条,把拖拉机和挂斗的轮子上都缠了一围,到了晚上放心出车,当夜无事。快天亮的时候,青皮后生开车回家。快到家门口时,突然间车前红光一闪,青皮后生没想到妖孽在此刻出现,当下想起我的破法,鼓起勇气,猛加油门碾压了过去。只听见一声惨叫,青皮后生大喜过望,这破法当真了得。不料他一下车顿时傻了,他的一个本家嫂子正在他的车轮下挣命。原来这个本家嫂子想搭乘他的拖拉机到县城,一大早到青皮后生的家里等候。她看见青皮后生的车开来后便拦在前面招呼,谁知道车竟然在这种时候突然失控。本家嫂子失血过多,没等送到医院就一命呜呼了。青皮后生有口难言,挨了本家哥一顿胖揍不说,还得搭上全部丧葬费用。不过青皮后生确实看到了,他那个本家嫂子那天穿的是红衣服,就是鲜红的、新嫁娘穿的那种!此后多天,青皮后生出车再也没有见过红纱匝地了。青皮后生说,难不成我那本家嫂子就应了那红纱劫数?
我和张铁嘴面面相觑。这种事太离奇,要是传出去就麻烦了。还是张铁嘴反应快,他对青皮后生说你这后生要弄清楚啊,不是你嫂子是妖孽,而是妖孽附在你嫂子身上了,那妖孽本来是想害你的呀。不是你死,就是她亡,你选择哪一个呢?
青皮后生连声说选择她亡,选择她亡,你们真是神仙再世啊,多谢,多谢。他想再给我们一点钱,被我们谢绝了。等青皮后生感激涕零地走了后,我才感到后怕,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做声不得。张铁嘴也不喝酒了,闭着眼睛想事情。过了半晌张铁嘴才想起拿“天书”来看。我们两人把门关上研究了半天,脑子越来越糊涂。是术法错误,还是我们理解的不对?是那个女人是妖,还是妖孽看势头不好,转附在那女人身上?又或许压根就没有什么妖孽,青皮后生是幻觉,只是听了我们的教唆才酿成大祸?到后来张铁嘴合上书本说,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书上记载的术法无论真假都太危险,咱们还是玩嘴上工夫,算命看相蒙点小钱吧,虽说是骗人,总没有什么风险。你看你,要是那青皮后生脑筋清楚,难保不打上门来。张铁嘴絮絮叨叨,把我埋怨了半天,把书都锁进他那只樟木箱里了。只是谁也没料到,不久之后,他自己就用符法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正文第七章失魂引
张铁嘴自从老婆死后,没有再续弦,一直和他女儿相依为命。我和张铁嘴认识后,他的女儿已经考上了中专,在外地住校。因为嫌弃她父亲的职业,寒暑假也很少回家,都是张铁嘴到学校去看她。所以我只见过这小姑娘几次。她叫我叔,每次神情都不冷不热的。我心下不快,过后一想想她妈妈是个傻子,小孩子能有这样的智商就不错了,我和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不过有一天她突然卷着铺盖回家了,原来她已经毕业,正等待分配工作。这下可苦了我。这几个月我和张铁嘴一起看算命摊子,早就搬进张铁嘴家住了。小姑娘这一回家,我只好卷着铺盖回到了父母家里。本来以为小姑娘分配后会在工作单位住职工宿舍,没想到这小姑娘对分配的工作不满意,吵着要张铁嘴给她联系个好工作。张铁嘴爱女如命,但他不过是个算命打卦的,哪里有这等本事?张铁嘴愁眉苦脸的托我给想办法,我想了半天,买了一盒大重九去找我的老上司郭老铁。想不到瞎猫碰到死耗子,还真给我碰上了。郭老铁有个同学是计委副主任,正好分管这批学生的分配问题。郭老铁很爽快,答应给我联系这事,又拍着我的肩膀问我生活的咋样,说要是混不下去就再来跟他上班。我不愿在他面前露怯,就推说自己在外混得不错,正打算给老家翻修房子呢。
等我回来把消息告诉张铁嘴,张铁嘴很高兴,非留我在家里吃饭。他女儿忙前忙后的给我倒酒,不住地叔叔长叔叔短,小嘴甜极了。哼,小小年纪就这样势利眼。
第二天郭老铁给我捎来口信,要我带着张铁嘴一起去找他那个在计委的同学。我和张铁嘴骑车赶到县政府驻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幸而那个计委副主任还在办公室里。副主任是个大胖子,长得挺富态。他听完我们的要求后,不哼不哈的,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是说很难办。我说就是因为难办才来找你的哈,大胖子又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说这年月走后门的太多了,给这个办吧,又得罪了那个,真是愁人哪。我还要再说下去,张铁嘴听出他话里有话,就对我使了个眼色,拉着我告辞了胖子副主任。
当天晚上,张铁嘴和我打听到副主任的家庭住址,就买了东西直奔他家。张铁嘴为了女儿的事可真舍得出钱,他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礼品,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把多年的积蓄都花光了。敲开大胖子家的门,大胖子果然在家里等着,他比白天热情多了,不住地问这问那,张铁嘴女儿换工作的事也不说难办了,只说问题不大,让我们回家等着就是了。回家的路上张铁嘴很感慨,他对我说还是古人说的对,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什么年代离开钱还真不行。
胖子副主任的话让我和张铁嘴吃了定心丸。张铁嘴和我正常出摊,时令正是夏天,中午太热,只好赶在早晨和晚上,一天下来挣不了几个钱。这样过了二十多天,真是晴天霹雳!张铁嘴女儿的工作不知怎的,竟然没有办成。女儿哭哭啼啼的埋怨张铁嘴,张铁嘴急得满嘴起燎泡。头一回替朋友办事就砸锅,我也气得胸口发疼,拉着张铁嘴就去找那死胖子。胖子副主任在座位上竟然不认识我们了,听明来意后才不痛不痒地说,这件事他已经尽力了,尽人事而听天命,天命如此,他能有什么办法呀。
我火了,说你这样的人知道什么是天命吗?天命不可欺,民心不可违,你这样的贪官欺天害民,早晚会遭报应的。快把我们的礼品退回来。
胖子副主任啧啧几声,他也不生气,说我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耍无赖。谁看见我收你们的礼物了?我可是两袖清风的好干部,不信你们看。他指着满墙上的奖状和锦旗给我们看。
我简直气疯了。回去的路上我怂恿张铁嘴给死胖子一点厉害看看。张铁嘴为难地说自古民不和官斗,咱们一介草民有什么办法呢,再说那胖主任看来已经尽力了,事情可能确实难办。我说你不是说慑魂术已经完全掌握了吗,趁晚上把那死胖子的魂魄给拘来,咱们问个实在。张铁嘴有点犹豫,说这样不好吧,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了不得。我一看张铁嘴如此怕官,就不再劝说他,转而去撺掇他的女儿。张铁嘴女儿别看年纪小,心眼可不小。她对她爹说,既然咱有这个法术,不妨便试上一试。以前周文王为啥相信姜子牙?还不是因为他梦见姜子牙是个大能人。要是姜子牙自己去推荐,周文王未必相信他呢。小姑娘几句话让我茅塞顿开,我对张铁嘴连声称是,说侄女子这一说我倒想起来,难不成姜子牙这老小子也会慑魂术,装神弄鬼去欺骗周文王的?咱们把那死胖子的魂魄捉来,跟他好好谈谈,保不定能谈得他回心转意。
张铁嘴爱女心切,听完我们的话后沉吟不语。没得到明师指点,他对自己的慑魂术并没有真正的把握,怕出意外。古人认为人有三魂六魄,现代人没有找到科学证据,自然不肯相信,把这一切归因于古代的生产力落后和科学文化水平低下。其实就现代的科技水平而言,不也没能对生命科学作出全面而又科学的解释吗?就我和张铁嘴两人而言,虽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但对现代科学并不陌生。我上中学时,正值苏修美帝亡我之心不死时期,老人家号召“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准备和苏修美帝蒋匪帮同时开仗,中学课本上学习防生化武器、防核子袭击的战备知识,所以我认为自己是个头脑新潮的现代青年,而张铁嘴是从“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龙王”那个豪迈时代过来的,至不济也受过无神论的教育,为什么竟会成为这些封建迷信的爱好者呢?原因我们也说不清,也许只是因为偶然的机缘,让我们终于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世间万物都有真实的一面,但是否也有虚无的一面呢?真实和虚无,真的就不能相互转换吗?
晚上,张铁嘴支使女儿到她的同学家过夜,把我留在他家里。约莫半夜时分,他在房间里画了一道圈,在圈中间点燃了一柱香。我已经困得直打呵欠了,埋怨张铁嘴就不能把时间提前一点,干吗非等到半夜以后。张铁嘴辩解说书上这样记载,我们只能依样画葫芦。其实按照张铁嘴的理解,古人讲究时辰八字对事物的吉凶冲合也并非全是故弄玄虚。慑魂术是书中记载的最基本法术,讲究的是制断恶根,避邪除秽,轻易怎能慑人魂魄?子夜正是人们熟睡之时,这时拘魂对人体的伤害最小,被拘魂者只当做了一梦。何况摄魂只摄人一魂一魄,断不能全部摄来,否则后患无穷。昔年钟离汉已经得道,三魂六魄全部出外云游,造成肉身无归。得道之人尚且如此,凡夫俗子自然更无法承受了。
说话间,那阵青烟已经凝聚成形。张铁嘴神色比以前轻松了许多,看来这两年功夫大有进境。那股烟渐渐的稀释,膨胀成一个人形,慢慢地眉眼皆成,正是那死胖子模样,只是小了一圈。那胖子人形似乎有思想,看着我和张铁嘴,还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色。
张铁嘴把胖子的魂魄摄来,现在一看胖子的神态,大概又想起了胖子的身份,想问些什么又不敢开口,把求救的目光转向我。我最看不惯他这种贱民心态,奴才形状,这胖厮已被我们捉来,怕他个屁!我上前一步,冲那胖人形喝道“死胖子,你这个贪官!现在还不低头认罪?!”
不料那胖人形看了我半天,突然笑了。他一咧嘴,青烟就朝外扩散了一下,头脸似乎大了一圈。他冲着我笑着说“我认出你来了,你就是中午见到的那个毛头小子,哈哈,可笑,可笑!”
“你有什么可笑?”我恨恨地问。
胖人形继续笑。他说你凭什么说我是贪官呢?收点礼品就成了贪官,天下还有官吗?俗话说“千里做官,为了吃穿”。吓,那样的礼品亏你们拿得出手!
原来胖子是嫌我们的礼品太轻。我那个气呀,从床角摸起一根木棍就想抽他。张铁嘴看我一顿夹七夹八的问不到正题,连忙把我拉开了。他低声下气问那胖人形还能不能再通融一下,那胖人形见张铁嘴低声下气的,更得意了,在白圈里踱起方步来。他那神气活现的样子和白天在办公室看见的一模一样,得意忘形,只不过在半夜里就显得甚是诡异。
“办法么,不是没有”胖人形在白圈里停下了。他拖长声音说“就看你们如何表现喽”。
“那该如何表现呢?”
“我老婆喜欢首饰,你们买副白金项链吧”胖人形冲我们打了个呵欠“我困了,你们赶紧回去,恕不远送了”,他还冲我们摆摆手,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这死胖子,大概这时正在做梦,还以为这里是他家哩。张铁嘴看我在一旁摩拳擦掌,怕我忍不住捶打那胖子,连忙把自己的符法散去。这时候大约是凌晨一点左右,那股青烟一步三晃地走到房外,在夜空中瞬间就消失了。
我本来是想借机教训一下胖主任,不料张铁嘴另有用意。原来灵魂才是人类最真实的一面。我称赞说张铁嘴的摄魂术真正好,将来一定要作为文化遗产献给国家。有了这法术,还需要什么测谎、刑讯逼供?无论小偷巨盗诈骗犯,就算是烈火金刚,也定问个水落石出。
唉,说归说,我们还得想办法解决最现实的问题。我把自己的积蓄全部奉献出来,张铁嘴又找人借了个贷,总算凑够了买项链的钱。那时侯白金项链少而且贵,根本不是寻常百姓能消费起的。我不愿再去见那胖主任,就自个上街摆算命摊,让张铁嘴自己送去。那个胖主任还真是神通广大,过不几天,张铁嘴的闺女就如愿以偿地改换了工作,欢天喜地上班去了。我也如愿以偿地重新搬回张铁嘴的家里,继续修炼法术的半仙生活。
事情到了这里应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了。如果没有出现意外,生活会按照它固有的轨迹运行,我和张铁嘴修炼秘术,摆算命摊混饭吃,终老一生,虽不轰轰烈烈,却也自得其乐。但生活总会出现意外,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捡一些简单的秘术修炼后,虽然自觉不足,很多细微精妙之处尚不能融会贯通,但较之常人,总有一种超出凡人智慧的优越。不料经过几多意外,才明白自己所知其实有限。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出现这些一连串的意外,我又怎能发现自己修习的秘术只是沧海一粟,而且有着诸多的谬误,又怎能够吐故纳新、风云际会,最终走上从凡入圣的修真之路?可见古人所说“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实是至理名言。
我们用摄魂术探到胖主任的真实想法后,走后门送礼品,为张铁嘴的闺女成功改换了工作以后,正在闲暇时感叹官场的诡鹬黑暗不是我辈所能想象的时候,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胖子主任过了几天忽然得了离魂症,喜怒无常,经常现出痴呆模样,再加上胡言乱语,弄得单位、家庭乌烟瘴气。送到医院检查,却没有任何生理性病变,在医院修养了两个多月,病情却毫无进展。有人看他的模样颇象中医说的失心疯,就建议找个老中医看看,不料大小中医看遍,仍旧一筹莫展。最后还是一个云游道士说破了机关。他说观胖主任气色,正是失魂落魄之兆,欲求解法,须寻觅魂魄常去之处。他有聚魂一符,只卖三百六十元,可使白骨生肉,能令死者还魂。胖子一家病急乱投医,当下满口答应,只有胖子老婆嫌聚魂符太贵,和道士讨价还价。云游道士恼怒,说此价格乃应周天之数,童叟无欺,曾经物价局计量过,现在怎能随意讲价?但当不住那老婆的一再要求,价格一降再降,最后敲定一张符三十六元。那云游道士带着胖子家人到胖子踪迹可能到达的地方四处烧符,装神弄鬼,半夜里一家人鬼哭狼嚎,早已惊动了大小百姓。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纷纷议论这件奇闻。
我正在城里给人算命,听到这些议论,知道准是出了问题。那胖主任不早不迟,偏在这时得离魂症,肯定与我们那次摄魂有关。张铁嘴听我说完后也是奇怪,难道他的摄魂术功法不精,那魂魄拘出泥丸宫竟不能够回去?
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那胖子虽然可恶,毕竟还不是罪不可赦,怎能让他一辈子失魂落魄?不如我们再把那胖子的魂魄摄来问个明白,也免得那云游道士害人骗钱。
张铁嘴点头称是。当天晚上我们故技重施,把胖子的魂魄召在白圈内。那胖子住了两个月医院,似乎又胖了一圈,胖胖的象个皮球。他看见我们,高兴的露出笑模样。
“你怎么不回本体呢?”张铁嘴停住咒语,问正在笑嘻嘻的胖子人形。
“不乐意了”胖子人形回答说“我总想再看见你们,不乐意回去了”
我靠,我说胖子你脑袋胖成一坨肉了吧,我们又没和你拉亲戚,又没交情,你总想我们干啥?
“总想要你们送礼啊!”胖子人形笑嘻嘻地腆着脸。他说自己想通了,不收白不收,谁干工作不是多捞点钱呀。
怪不得,张铁嘴恍然大悟说,胖主任的魂魄的确回不去了。都怪我们那天摄魂后又向他送礼,让他误以为梦中虚无会变成客观存在,枉自沉浸在虚无梦境,再加上钱迷心窍,所以一魂一魄出宫不回。长此以往,一旦这一魂一魄迷失,胖子就无知无觉,成为现代医学上所谓的植物人了。
我问张铁嘴有何补救之法,张铁嘴只是摇头。他说自己功力不足,只晓摄魂秘术,不懂还魂大法,以后断不可随意摄人魂魄。连累胖主任成如此行状,心下着实不安,以后定要想法补救。
我说古人云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这胖厮贪官一个,因贪钱成了失心疯,纵死何足惜?咱们不用悲天悯人。不过由此发现咱们的秘术修行不深,今后还须找明师指点,方得正果真传。
张铁嘴连连点头称是。他说自己早有此意,奈何心系小女,不能出外云游,如今女儿已有着落,自己了无牵挂,正欲舍了这不赚钱的算命摊子,遍访天下明师。以前大诗人杜甫因家室拖累,未能修道,临死前后悔地说“妻子竟何人,丹砂负前诺!”,咱们可不能重蹈老杜覆辙,过得几日定要云游四方,一起证真果道去。
那胖主任的魂魄终究未能归位。他家人埋怨云游道士聚魂术不灵,要扭送到公安局告他是江湖骗子,那云游道士埋怨胖子老婆太过吝啬,竟敢于道符讨价还价,导致仙术不灵。
正文第八章〈琴心三叠〉之白棺材
我和张铁嘴经过胖主任失魂一事后,认识到自己道术粗陋,于是一心只想寻师访道,对摆摊算命渐渐就疏于打理了。谁知道茫茫人海,尽是争名之辈,芸芸众生,皆为名利之徒,我们四处打探,也曾慕名求教过几位有道人士,攀谈过后才知道个个浪得虚名。外表锦绣,胸中实无半点真才实学。没奈何,吃饭要紧,我和张铁嘴又干起了算命营生。不过我们已经不在固定地点摆摊,而是四海为家,一面游览祖国大好河山,一面向善良人们招摇撞骗去了。途中张铁嘴遇一云游道士,道号青云子;据说供职于泰山碧霞元君祠;因母亲生病回家探望;他听说我们是访师求道,便指点我们到华山造访,或者能巧遇明师,得授真传。
我和张铁嘴虽然从未到过华山,但学过地理课本,又读过许多道术典籍,对华山西岳并不陌生。那华山其实是一座很大的山脉,只是因为有很多的断层,所以山与山之间不怎么连在一起,其中只有华山北峰最有名气。有名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它的海拔最高,而是因为住在这座山峰里的陈抟老道士。陈抟,字图南,自号扶摇子,当时人称希夷先生。他对老子很有研究,道德经有一句话“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他的名字和号都是取自这里。据说他还是钟离权的徒弟,道术高深,坐卧皆可内练,其中睡功最为有名,“每寝处,多百余日不起”,民间有俗谚曰“彭祖活了八百八,不如陈抟一觉趴”,可见当时就已经很有名气。这位陈抟道者喜欢下山与京城文人交游,谈琴赋诗清谈治国良策。宋太祖宋太宗多次邀他出来从政,他却说“我心恋白云,侍君已不宜,且在深山外,何处不称臣”,不愿出山做官。后来他复入山林静心潜修,成为一名杰出的道家。不过他虽然功法精深,但从不作鬼神之谈,只讲克制身心,培养三宝,力探生命之本源,明了修道之坦途,所以备受世人的推崇。不象后来的一些道士故弄玄虚,给道家涂上了修炼成仙的迷信色彩,所谓“人能养神则不死”;到了晋代葛洪,对神仙事迹笃信不疑,抄录古籍,作了本《神仙传》,记载了很多求仙长生之道,但到最后葛洪本人也没有成仙。我一直认为道教贵为中国的国教,一度曾大兴其道,但到最后流于式微,搞些虚诞不经的封建迷信是根本原因,也很容易被世人戳破骗局,不象佛教那样,宣扬死后才能进西方极乐世界,看不见摸不着,才更有欺骗性。不过在我看来,所有的宗教都是麻痹人的精神,虚幻虚假,还是我们伟大光荣正确的党教育的对,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神仙鬼怪终属荒诞,只有依靠自己刻苦修炼,才能领悟秘法,求得性命双修、形神统一。
青云子的俗家名字叫孙连成;江苏赣榆人氏。我和张铁嘴从未见过全真道士;心生崇拜;当下着意结纳。那青云子很是健谈;他见我们一心慕道;以为道术中兴之兆;便将自己所知术数倾囊相授。但在我和张铁嘴看来,青云子所知术数甚浅;只是一些阴阳五行之类,我和张铁嘴私下窃笑。青云子见我们不信,正色说,天有二气,道分阴阳,五行生克,万物不息,二位如何不信?且以二位观之,二位皆为火命,今生须在水上在意。我和张铁嘴听得似懂非懂,哪里放在心上?青云子和我们盘垣数天;说本欲和我们一起到华山访师求真;奈何老母病重;不得淹留;他日还望二位到泰山碧霞元君祠相见。言毕和我们二人挥泪而别。
辞别青云子;我和张铁嘴商议了一下;觉得中国地大物博;如此盲目瞎找;很难遇到真正的奇人异士;不如就依这青云子之言;到华山游历一番。这一日我们正行到黄河渡口。黄河水含沙量大,泥沙淤积,渐渐会高于河堤,常常造成决口,历朝历代都苦于治理黄河水患。大禹治水的神话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他治理的主要就是黄河水。我们到这个不知名的黄河渡口那天,正值天下大雨,到下午三时左右,雨越下越大。我和张铁嘴在一间草棚下避雨;没想到这间简陋的草棚没能经住风吹雨打;一下子坍塌了;在里面避雨的几个人顿作鸟兽散。我和张铁嘴两人衣裳尽湿;张铁嘴从草棚跑出时还跌了一跤;浑身泥泞不堪。正在这时;一只小渡船慢悠悠的靠上了岸。刚才避雨的几个人就如看见了救星;争先恐后地奔向那只渡船。我年轻力壮;抢先一步钻进了船舱里。张铁嘴身体虚弱;又背着他那口形影不离的樟木箱;所以就落在了后面。他刚踏上一只脚;那船老大嫌人多,用篙向岸上猛一点;小渡船倏然离开河岸。我只看见张铁嘴身子一歪;连人带箱子”扑通”一声跌进河里。外面风大雨狂;河面浪起潮涌;张铁嘴顷刻间就已消失不见。船上的人个个大惊失色;船老大吓得直打哆嗦。
抓紧救人;你这个混蛋啊!我对那船老大怒喝。船老大大概吓傻了;脑筋已经转不过圈;对我的怒吼充而不闻。同船的几个人也是乱作一团;那只船本来就小;被我们这一阵晃动,船老大又拿不住篙,一下子倾覆了。几个人哭爹叫娘,在泥浊的水中各自挣命。我不会游泳,无师自通地练起了狗刨,幸而离河岸不远,最后终于爬上了岸,也不顾那岸边泥泞,趴在那里不挪动了。
等我回过神后,天色已经昏暗,周围一个人影也不见了。看着这滔滔河水,我不禁悲从心来。可怜张铁嘴壮志未酬心先死,生前身后未留名。早知今日下场,不如当初守着算命摊子挣几个小钱,岂有丧亡之灾?天地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死,哀哉尚飨。我正在对着河水感叹,却见不远处有一点灯光闪烁,依稀象是一户人家,正在饥饿困乏之际,我也不暇细想,深一脚浅一脚便向那灯光处奔去。
谁知那灯光看着虽近,距离却是甚远。天色昏黑,虽然已经风停雨息,但地下满是湿草烂泥,实在难以行走。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但见那一灯如豆,始终悬在前方,我只感觉非常疲累,真想放弃算了,但这满地泥泞,如何过得今夜?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前行。正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到达了灯火所在之处。原来那正是一户人家,一盏电灯正悬在屋梁上发出昏黄的光晕。我正要推门进去求助,忽然发现这庭院的布局摆设非常熟悉,感觉甚为亲切,细看之下吃了一惊,原来这竟是我和父母一起居住的的老家!我怎么突然回到了故乡老家呢?
正在迷惑不解之际,堂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男声,正是老父亲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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