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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勺农女之金玉满堂-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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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何柳儿也不知道是得到了谁的提点,想到了要让裴玉容来为自己说情。
何香芝当真被郑泽软禁了,吃喝还是给她送过去,可是听说她先是哭哭啼啼,最后见一个人就求他们让她见见郑泽,不少下人都是被她烦的不想再去她的院子,郑泽更是全然不想听到她的一切消息,如此一来,何姨娘失宠的消息不胫而走,郑府上下很快都知道了。
裴玉容看了她一眼,相思的话,多多少少还是卡了一些在喉咙里。
一旁的相思凑到裴玉容身侧弱弱道:“夫人,少爷正在气头上,您还是不要提何姨娘了罢……她从前便不曾与您好好处过,初初惹是非,若非少爷宠着她,她哪有那些风光!”
早晨的一场闹剧,让郑泽一场欢喜一场空。正厅的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处处可见杯盏的碎片。裴玉容过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大发雷霆的郑泽。
同一时间,郑府之中的气氛也是阴雨连绵。
吉祥成亲是大事,不过眼下还有好些大事没能完成。
好在江承烨只是在一边站了一会儿,连喊都没有喊她。如意一开始只是装睡,装着装着,就真睡了,直到吉祥回来的时候才把她叫醒,吉祥手里有两套衣裳,据说是程叶要她改的。
两个男人在东屋里说些什么,如意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再进去,在后院逗了一会儿大黄,又去西屋脱鞋上床准备睡一觉,可是人还没睡着,外头就已经传来了何远兴冲冲离开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就有人进了西屋。如意不禁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因为何远也让她意识到了大白天这个样子实在是在犯罪,所以江承烨进来以后,她便直接装睡。
江承烨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来,这个笑容也让何远看到了希望,他不由得凑近了一些,就听到他说:“何如意其实和章岚很相似,做这件事情,往往还将就一个情趣,我这里刚好有一个法子,可令你们……鱼水无尽欢!”
曾对她不轨……屡坏他好事……炫耀自己成亲……
江承烨默默地打量了何远一番,紧接着开始在心中将新仇旧恨一件一件的数出来……
可是现在,何远如同朝圣一般的虔诚,只希望能和他一样那般俊逸,最好是能将章岚一举拿下,让她服贴一回。
很多年以后,当何远已经是三年抱俩的佳绩时,面对还没能吃上肉的男人,何远只觉得当初自己会觉得这个根本就是和自己半斤八两的男人“经验丰富”,居然还将求教的话说出了口的愚蠢行为,是人生无法磨灭的一段黑历史。
“程大哥……咳咳……你也晓得,我就快成亲了……我、我啥也不懂……”话语稍稍一顿,立马转换为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可是我刚才瞧着你……你抱着如意……很有经验的样子……”何远一咬牙,将话说了个透彻:“程大哥,你、你能教教我不?大、大致的我懂,我爹教过我,可、可我想像你刚才那个样子……”
江承烨自然是不稀罕他的红包的。可是成亲嘛,倒是不错的,江承烨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何远何等聪明,抓住他这个缓和的时间,立马做出了一副请教的姿态来!
何远摸摸鼻子:“程大哥……嘿嘿……我没想到你真的和如意处到一块了,刚才我也是吓了一跳,我我我、我就是没反应过来……程大哥,你放心,等到你俩成亲的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江承烨瞟他一眼,冷而略显炫耀道:“我们很好……”顿了一顿,融入了不满:“若你不来,会更好!”
好在,何远所有的无措迷茫,都在目睹了江承烨的风姿之后变得明了,他将请柬往怀中一揣,整个人挤到了江承烨身边,破天荒的和气道:“程大哥,你和如意……”
不去找狐朋狗友,何里正又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作为父亲,指导儿子如何履行传宗接代的重任是他的责任,可这份责任也仅限于此,并不包括在这传宗接代的过程中还要教他如何帅气霸道迷死人的完成……
这种事情,其实何远可以和他的狐朋狗友商量商量学习学习,奈何自从他和章岚好上了,就发誓不再做小混混,和那群游手好闲的朋友也就断了联系。若是让章岚晓得他在婚前去找这帮人,还是去讨论那种羞羞脸的事情,非得跟他闹不可!
现在他要成亲了,多多少少,里正这个做爹的需要给他上上课预习一下,也不晓得是因为婚期临近的紧张还是因为何里正的功课让何远这个干净的小处男猛然意识到自己即将干一件人生大事,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脸红心跳支帐篷,紧接着就是越发的迷茫无措兼紧张。
何远虽然生的壮实高大,从前又是村里人人都不看好的小恶棍,整日好勇斗狠的,看着挺能唬人,实则内里就跟个大孩子似的,就专注一个玩儿字!那些男女情爱的事情,他一直懵懵懂懂的,并非他不是个正常男人,而是因为他一直没遇到那个让他能冲动的女人,即便是之前的如意,也一直是冷冰冰的对他,连一丝儿希望都没给过他,因为一时冲动,他对如意有了冒犯,因为心中愧疚,对那些事情他更是不好再想,以至于到了现在,他还是傻里傻气的,就算真刀真枪上了,估计也是凭着本能蛮横胡来!
好浓烈的不满啊……
江承烨岿然不动的坐在那里,看也不看何远的请帖,更是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火药味儿:“那一日我们家也要送亲,谁有空吃你家的喜酒?”
如意已经下了床,她的脸红红的,看也不看何远就出了东屋去了后院,屋里就剩下何远和江承烨。
何远如梦初醒,明明应该脸红的那个是江承烨,可他却没来由的脸红了,这让他心中身为一个男人的耻辱感越发的强烈!也因为如此,他的声音小的像他才是做了无耻之事的那个人:“咳咳……我……来送请帖……”说着,弱弱的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喜帖……
江承烨重新望回何远,语气中不可谓不嫌弃:“你来这边做什么?”
江承烨一脸的不爽,却也不得不起身坐到一边。不知是不是因为关系确定了,在这个家里,他一副男主人的架子也玩的越发纯熟,只见他懒洋洋的撑着身子坐到一边,淡定的看着略显慌张的如意坐起身来整理了自己一番。
身上的重力没有一丝丝要减轻的兆头,如意抬手给了他一拳:“还不让开!”
而江承烨看着猛然出现在门口的何远时,只觉得无限懊恼——他的敏锐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一击!?连这种货都可以轻易地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如意呆呆的看着站在东屋门口的何远,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是从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一股耻辱感从何远的少男之心中油然而生,令他忘记了自己来这边的初衷,也让他忘记了自己其实完全可以叉着腰大骂他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尽做些无耻之事!
他呢!?到现在为止,扯一扯章岚的手还要脸红半晌……
人家的神情多么引人心神!
人家的动作多么得彰显男人霸气!
人家的姿势多**!
何远手里拿着一张大红喜帖,目瞪口呆的站在东屋门口,不知道是因为江承烨的目光太过凌厉还是床榻上这个上下式的姿势太过震撼,何远的少男之心忽然间狂跳不止,作为一个准新郎官,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low了!
食髓知味的男人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就在他要亲下去的时候,动作猛地一滞,偏过头望向东屋门口……
“不乱来?你觉得可能吗?”话音未落,动作已出!江承烨一手扯开她的被褥一手握住她的细腕,不过轻轻一拉,如意就已经被扯到了怀里,他再来一个饿虎扑食,惊慌失措的女人就已经被稳稳地压住了。
江承烨只觉得她这幅模样简直逗比极了,他唇角微勾,驾轻就熟的跨上床榻,犹如一个捕猎的猎手,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猎物。
“程叶!你……你别乱来啊!”被扔上东屋床榻的如意飞快的缩到墙角,用被子捂住自己,做出一番戏文里那种大家小姐被登徒子戏弄时候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来!
家里没有人,何元吉那边第一阶段的开荒还差最后一点点的收尾工作,吉祥老早就带着金玉满堂一起去送吃的了,估计到了山上帮会儿忙也说不准,总而言之……
如意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屋里走,结果还没走两步,人就被大横抱起!
江承烨笑了笑:“不,还不是很合身,改完了你就晓得了。”
江承烨若是闻不到醋味儿,他也就白白追了这姑娘那么久!她分明是在意他了,从两人坦诚之后,她就越来越在意他了,这样很好,他很喜欢。
如意一听,有些闹不懂了:“不……不是合身吗?”这倒不是赌气的醋话,他方才抖开的时候她也打量过了,感觉身形长短都差不多啊,呵呵,这何柳儿该有多熟悉他的身子才能把衣裳做的这么贴合啊!
江承烨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如意,又看了看手里的衣裳,不紧不慢道:“吉祥回来了让她给改改。”
如意猛然醒悟,擦发现自己的确已经将新衣裳死死地拽在了手里,她的手条件反射的一松,衣裳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忽的,江承烨抬脚一勾,就将往下掉的衣裳给勾住,再微微一抛,衣服就被他重新拿在了手里。
这一头,如意还在思考着有关于“气度”的问题,忽然就听到身边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沉声:“别拽了,再拽衫子就该皱了……”
到时候,她只能被逼着嫁给一个有钱人家,或是品德败坏,或是长相丑陋,或是年岁很大……不知为什么,昨晚的那个梦忽然出现在何柳儿的脑子里,她越想越觉得绝望,越是绝望,她就越是忍不住做点什么,为自己谋一个希望!
吉祥如意的教训在前,让何柳儿也生出了几分危机感——如果娘生的是一个妹妹,奶奶肯定不喜欢,现在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往后就更不好过!可如果娘生的是一个弟弟,那往后不好过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何柳儿刚一回到家,立马就听到李秀娥在喊着什么,她走到房里,就瞧着李秀娥躺在床榻上,似乎是刚刚午睡醒了。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可此时此刻,何柳儿看着那个肚子,恨不能将里面的孩子亲手挖出来扔的远远的!
何柳儿再也忍不住了,她指甲尖,伸手就抓了和婆子一把!何婆子“哎哟”一声,应声松了手,何柳儿转身就往家里跑,身后传来了何婆子的连声骂语!
下地!?真是好笑,她长这么大,就没被强行拉着下过地里!地里泥巴多,会把鞋子弄脏,那些枯草藤枝的,一不小心划在身上,不划破也得划出一道白印子,最后变成红印子,要有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说着,何婆子伸手扯了何柳儿就往地里走:“跟着我去干活儿!你娘不会教你,我这个做奶奶的教你!”
何婆子有火闷着,骂起人来难免难听了些,何柳儿看着何婆子,眼泪就出来了,何婆子瞪她一眼:“哭啥哭!家里那么多事,地里那么多活儿,没瞧着你帮忙做半分,整的花里胡哨的跟个妖精样儿,不嫁人你勾搭谁啊!”
“你个不懂事的!你娘现在有了身子,你一不在家陪着你娘帮她干些活儿,二不帮着你娘带弟弟,在外头倒是晃悠着没事做啊!”何婆子瞧了一眼她刚才走过来的方向,仿佛明白了什么,当即火气更旺:“一个二个要好好嫁人都不嫁,都是要气死我是不是!?咋的,你羡慕人家过得好啊!那你也去巴上一个有钱老爷啊!呸!都是不省心的赔钱货!”
从江承烨那一处出来,她溜达了好一会儿,往日里明明都能逼得开,今日却好死不死的撞到了从地里回来的何婆子,何婆子一见到她,满心的阴郁又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何柳儿近来不大愿意呆在家里。
思考间,江承烨已经将何柳儿送了出去,即便再怎么不情不愿,何柳儿还是没能死赖着脸皮留下来,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江承烨,直到走出很远,才愤愤的转过头走了。
如意觉得自己身为一个芯子是二十有七的大龄女青年,哪怕顶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的身子,也实在不应当这样没有气度,这种感觉,即便是从前和沈岩谈恋爱也未曾有过,现在归结起来,如意也只能弱弱的想——也许是因为沈岩没有他帅没有他叼?
好讨厌的感觉啊……
如意接过衣裳的那一刻还觉得有些蒙——这是几个意思?再一听到身边的男人客客气气的说着“多谢”,她就不禁想起他从前连一句“有劳”都是那么的来之不易……
江承烨将衣服抖开看了看就合上了,顺手递给了一旁的如意,举止间竟有些男主人的模样,他神情淡淡的看着何柳儿:“多谢。”
两个女人,一个抿紧了嘴唇,心里犹如打翻了一百罐陈年老醋险些将自己腻死,而另一个猛地抬起头,双颊微红,一脸春意的看着俊美无双的男人。
下一刻,江承烨继而道:“摸着就很合身。”
两个女人,一个“嘁”了一声,但那股子酸味儿明显就少了很多,而另一个目光一暗,微微低下了头。
何柳儿看着江承烨,如意也看着江承烨。江承烨扫了一眼何柳儿,将目光落在如意身上,他微微勾起唇角,将手里的两件衣裳抖开,淡淡道:“穿就不必了……”
就这样,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何柳儿加快速度完成了做给他的衣裳,一边做,她要还一边轻轻地吻每一处,仿佛一旦他穿上了,就像是她在吻他一般……
何柳儿吓坏了!起先她还以为那是月事,可是陡然见到这样陌生的自己,她隐隐觉得,自己和从前不一样了。从见到江承烨的那一刻,从被他救下的那一刻,从她无时无刻的开始想着他的那一刻,她就不再甘心做一个少女了,她……她想做他的女人,真正体验那梦中的感觉!
这样日思夜想,何柳儿少女的情思在昨天晚上会聚爆发,她……她竟然梦到了自己和江承烨做、做那种事……梦里的她身子白皙光滑,他结实强劲,两人一直做了很久很久,久到何柳儿第二日起来的时候,两腿还是紧紧的夹在一起,伸手一摸,一片湿腻……
如意话音一落,何柳儿就真的带上了几分期待的看着江承烨,这几日几夜,她吃不好睡不香,满脑子都是江承烨靠坐在东屋床上的样子,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姿态陡然何柳儿无法自拔,最后,仅仅只是想着他的模样似乎已经不够了,何柳儿开始在那副美男图中将自己镶嵌了进去,或是在他的臂弯之下,或是在他的长腿之上,又或是……
如意凉凉的看了江承烨一眼,语气凉薄:“呵,怎么会呢,不如你现在进去试一试?要是不合身也好叫香芝给你改改,终究是转凉了,你这衣裳就是再金贵,也不合季节了。”其实心里在想:臭小子你敢穿试试看!
何柳儿看了如意一眼,又看了江承烨一眼,低下头微微一笑:“如意,你可别再打趣我了,我也是闲着没事,何况只是做两套衣裳而已,也不是啥重活儿累活儿,就怕程公子觉得做的不好,不爱穿。”
如意不动声色的进了院子,对着何柳儿笑道:“哟,这衣裳可做的真快啊,可是日夜赶工的吧。”
放一踏进院子,何柳儿就已经望过来了,她手里是一个已经叠好了的包裹布,与她相对而立的江承烨,手中捧着两套衣裳。
如意将那份冲动和烦扰收了收,进了院子。
如意的心猛地一沉——是了,表明心意的时候,她自然是被心里的那股子甜蜜给冲昏了头,便没有想那么多。如今冷静下来,她才猛然发现哪怕自己与他未来会走的不顺,兴许不是因为什么人阻挠,而是因为他本身会如何。
这个时代的男人和女人注定不是站在同等的位置,在他心里,会不会男人三妻四妾是一种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若是这个男人还没有归属地以前,如意对他的行为自然不会有什么约束,饶是自己都不清楚心中为何那般不情愿,也不会多说一句。可现在不同了,她懂了自己的心意,他也有对她的心意,两人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如意觉得自己是有权利来约束江承烨的行为的,可她不过一鼓作气的往院门口走了两步,随着那笑声越发灿烂,她就再而衰,三而竭了。
然而,离自家院子还差几步路的时候,如意忽然就听到了一串笑若银铃的声音。
从何元吉家里回来的路上,如意想了很多。从她和江承烨两人深夜烧了百味楼,再到郑府做出的反应,再到李恒才强抢货物嫁祸连城煜,可中间,隐隐有些什么不对,她一边往回走着,一边理着脑子中的思路。
因为增加了人手,带的人又肯卖力干活,大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开出好大一片地,远比如意给出的阴坡阳坡各一半的指标要多了出来。其实如意也晓得何元吉是想多腾出一些时间出来准备他和吉祥的婚事,而非是让她一个人去忙前忙后。
昨夜搬木材,是李俊早已经跟何元吉打好了招呼的,如意以为连城煜会把李恒才弄过去的郑家木材放到这边,可等她到了何元吉家里时,才发现连城煜只是从这里取走了一些木材。
总算把性子有些不好的男人哄住了,如意立马就想到了正经事,他让江承烨把菜先拿回去,自己则是去找了一趟何元吉。
回到何家村的时候,两人也腻歪的差不多了,按照如意的意思,她觉得现在还不是一个很合适的公开他们关系的时机,江承烨显然又因为这个说法而沉了脸,如意已经将他的脾气摸得十分清楚,如今两人又是这样亲密的关系,哄起他来便毫不含糊了。
“说的很对。”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好听,似是肯定,似是承诺。
摇摇摆摆的牛车上,俊美无双的男人目光时从未有过的专注认真,落在身边的女人身上时,带上了笑意与浓浓的宠溺。
男人的手蓦地收紧,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如意抬眸,目光温柔且温暖:“好了,我不问了,你也不必说了。我倒觉得,与其沉溺过去,倒不如好好想想往后该如何过下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如意心中的好奇细细密密的爬满了心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脸侧的轮廓。当她终于等到他转过头来时,又是那样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如意觉得有些气馁,垂着头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忽然动了动手指,在他手上虎口处的一道已经极浅极浅的伤痕上轻轻摩挲。
他……该不会要哭了吧?
江承烨微微别过脸去,如意心中一动,追着他的脸一路凑过去,不料却被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掌按住了脑门,又将她一路推了回去,沉声嘱咐她:“坐好,别乱动。”
逆着光对着他的一张小脸,那样认真的神情,仿佛是起誓一般严肃郑重。
她说话的时候,江承烨整个人都愣住了。
面前的男人笑了起来,却不是从前那样或高冷或鄙视的笑,而是看了让她心神荡漾的那种笑,如意跪坐起来,伸手将他的脸捧住,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神情认真的看着他:“不要自卑,就算你只是个偷了人家好看衣裳的小乞丐,我也愿意把你藏在家里一辈子,好好疼你!”
江承烨挑眉:“原来你竟以为我是个有钱的公子哥?”
如意摸着下巴打量着他:“你竟然也做过乞丐?了不得了不得,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就凭你这身衣裳也该是一般人家吃好多年都吃不回来的价钱了!你也算是最有钱的乞丐了!”
这一点如意就没想到了,她甚至十分吃惊的直起身子看着他:“乞丐?你竟然是个小乞丐!?”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声华贵的衫子,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他和邋遢的小乞丐联系在一起!
“唔。的确是有些腻,可是后来连婆婆也没了,连住的房子也被烧掉了,我就成了到处流浪的小乞丐。和别人抢一个脏兮兮的馒头时,才觉得鱼的滋味那么好。”
江承烨伸手将她不安分的脑袋摸了摸,然后很坏的将她的头发弄乱,如意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故事上,对这些也就不甚在意。
如意认真的听着,偶尔也会插上两句无关痛痒的话,比如晓得他真的吃了很多鱼,便一边点头一边赞许的说:“多吃鱼聪明,所以你聪明!可是你不会吃腻吗?”
“我从小无父无母,身边只有一个婆婆。婆婆年纪有些大,因为我们的住的地方偏僻荒凉,所以她没有太多力气去买菜煮饭,我小的时候,婆婆会给我抓鱼吃,等我大一些,她不怎么能动了,就是我来抓。”江承烨不紧不慢的讲着过去那些事。
那些过往的回忆,他曾不想再去回忆,又或者说,人活一世,总有那么些回忆是想要丢弃,就像它从未在自己的人生中发生过一般,可是现在,当他握着她温暖柔嫩的手,将香软的人搂在怀里的时候,再回想起那些过往,似乎又没有那么难过窒息了。
江承烨换了另一只手牵住她,腾出来的那只手着越过她的后颈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完完全全的控制在自己的怀里。
如意脑袋一歪,直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嫌我不够痛快,那你痛快的和我说说?”
江承烨含着笑意看了她一眼:“想问什么就直接问罢,这拐弯抹角的毛病改了这么久也没改掉,你倒是不嫌累。”
如意觉得既然在一起了,总不该对彼此的过往一无所知。宁慈的记忆,他无谓去知道,可是何如意的一切,他住了这么久应当是晓得的。如意看着那整齐划一的八条肥鱼,凑了过去:“你这么爱吃鱼,背后是不是该有什么什么故事来支撑?”
昨晚的事情终于被确定,两个根本就是互生情愫的人也终于将这段感情尘埃落定,江承烨终于心满意足的抱得美人归,为了庆祝,他一连买了八条鱼,挂在牛车上随着牛车的节奏一并摇摇晃晃的往村子里走。
如意和江承烨并肩坐在牛车上,一样的姿势,一样的位置,若是说一定有什么不同的,大概也就是两人十指相扣的两只手。
入秋的天气一阵凉风似一阵,吹得道路两旁尽是发黄的落叶,偶尔几匹落叶被吹到道路中央,被路过的车轮子又或是脚掌踩得悉数作响。
第一百零四章 大锅将成又被搅
房门紧闭的香闺之中,香芝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衣裳不知道还是几日前穿的,一双美眸已经被泪水泡的又红又肿,她无助的抱着腿,神情有些呆滞。
裴玉容站在门口,身边跟着的是提着食盒的相思。
“把门打开。”裴玉容对一旁的家丁道了一句。家丁有郑泽的吩咐,不敢随意动手,裴玉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的话不管用?是不是要让我请少爷来?”
家丁一惊,赶忙为自己辩解:“夫人……不然何姨娘到处走……本就是少爷的意思,夫人您还是……还是不要为难小人!”
裴玉容目光冷了几分,伸手就去推门,那家丁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片刻犹豫间,裴玉容已经领着人进了房屋。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香芝猛地望过来,还没看清来的人是谁,她就已经扑过去跪在地上痛哭起来:“爷……我错了,我再也不做那些傻事了,爷……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裴玉容微微弯身去扶她,香芝抬起头,见到来的人是她之后,脸上的神色瞬息万变,从意外惊讶、到痛苦失落、再到最后的愤恨交加,她一把推开裴玉容:“是你!都是你!是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让爷锁着我!你怕我能帮的上爷会占了你的位子,所以你才初初挤兑我陷害我!一定是你跟爷说了什么,才会让他把我关在这里,也不来看我……”香芝越说越恨,整个人都有些神经兮兮的,到了最后,她的目光游移到了一旁的一把修剪盆景的剪子,忽的冲过去抓住那把剪子,红着眼朝裴玉容刺过去!
“夫人!”相思大惊失色,可就在她还没来得及抓住裴玉容的时候,已经有一道身影飞身而入,将裴玉容拉到一侧,让已经有些发狂的香芝扑了个空!
香芝转头望向忽然闯进来的男人,还要扬手去刺,一声厉喝已经传了过来:“住手!”
香芝只觉得手腕一痛,握着的剪子也随之一送,就那么掉在地上,啪的一声响。郑泽将香芝狠狠一推,她整个人便直接往后摔在了地上!
香芝愣了一愣,旋即尖叫一声大哭了出来。
郑泽阴沉着脸望向一边护着裴玉容的男人,裴玉容似乎是感觉到了郑泽的不悦,微微挣了挣,走到郑泽身边,对着沈远辉微微一福身:“多谢沈公子。”
沈远辉看了一眼裴玉容,又看了一眼郑泽,脸上的表情终归没了第一次来此时候的和颜悦色,言语间甚至带上了几分质问:“郑兄,你便是这样照顾她的?你这妾侍可真是疯得很,若不是沈某及时赶到,只怕今日郑府就该见血了。”
郑泽伸手将裴玉容扶住,对一边的下人冷冷道:“把人带到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香芝已经到了绝望的边沿,被人架走的那一刻,她还拼命地想要抓住郑泽的衣角,只是那眼泪不住的往下流,连为自己求情的话也说不完整,就这样被带了下去。
沈远辉看了面前的两个人一眼,眉眼微垂,情绪已经比刚才平静了很多:“郑兄,方才是我冒犯嫂夫人了,情况危急,还望郑兄不要介怀。”
郑泽的脸色依旧算不上好看,他淡淡的应了一声,继而道:“郑某家教不严,令沈兄看了笑话,不过内子方才受惊,还请沈兄稍等片刻,待我安置好内子再来好生招待沈兄。”
沈远辉点点头,转身出了,在下人的带领下去了前厅。
郑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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