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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风全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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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风愣了一下,两年前这位汉子还是自己的监管,现在却称自己为“冥使大人”,觉得很不习惯。
扬见了他这副傻傻的表情,不禁笑道:“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一点也没变。”
元苏笑道:“冥使大人是来还书的吧,快去吧。”
“嗯!”斩风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然后往小石屋走去。
扬转头看了周围一眼,突然发现除了他们两人,没有人上来打招呼,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崇敬,就像是看着伟人似的。
元苏也感到有些尴尬,苦笑道:“我们是不是太冒失了,忘了他现在的身分。”
扬耸了耸肩,笑道:“就当他们在羡慕我们吧,谁让斩风是我们的老弟。”
“说的也是。”
片刻之后,斩风空着手走了回来,也感觉到怪异的气氛,诧异地扫了几眼,发现身边的人半垂着头对着自己,眼神里除了敬意,还有羡慕,他觉得很不习惯,步走到布扬和元苏的身边,急急忙忙地说道:“我先走了。”
着他逃跑似的离开修炼场,元苏和布扬突然捧腹大笑了。
“原来我们的冥使大人的脸皮挺薄的,见不得别人尊敬的目光。”
元苏忽然微微一叹,道:“按冥界的年龄来看,他还是个孩子,却要他肩负起整个冥界的存亡,虽说他有过人的实力,但这种压力可不好受啊!”
扬顿时哑了,想到一名冥寿才十七岁的青年所要做的事情,就再也笑不出来了,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沉声道:“我们所能帮他的只有努力的修炼,争取到人界去助他一臂之力。”
“嗯,我们开始吧!”
冥皇和断戈正在断戈家中的小厅谈话,斩风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断戈身上的那件紫袍,他击败了图恢,成为了十名紫级冥帅之一。
斩风扫了一眼他身上的紫袍,没有说什么。
冥皇问道:“事情都办完了吗?”
“嗯!办完了,可以上路了。”
冥皇笑了笑道:“你还是这么着急,好吧,我们启程。”
断戈满怀深意地望着斩风的眼睛,叮嘱道:“斩风,我知道你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但你的性格和脾气,决定了你的人生道路是辉煌的,虽然这是大家都想要的,但是对于做事并没有好处,低调而不受注目才是最好的处身之道。”
冥皇听了连连点头道:“不错,他的行动每一次都会引人注意,这也许是天生的气质,但对于你所肩负的责任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到人界以后记住谨言慎行。”
斩风若有所悟地,拿出了雪银面罩戴在脸上。
冥皇和断戈都明白他的意思,一起笑了起来。
断戈走到他面前打量了他几眼,沉声道:“我很想说一声谢谢,因为你为冥界打开了窗口,又承担了重任,不过我觉得还是留待成功之后吧!”
斩风凝视了他半晌,点点头。
冥界通往人界只有一条路,在断戈城西北方五十里外的人谷,离通往鬼界和玄冥山不远,与仙冥之路一样,五百多年前冥界的人经常在人谷内来往穿梭,十分热闹,然而经过了四界大战之后,这里也没有了人影。
人谷,一个很俗的名字,但这里有过无数人的足印,曾几何时,冥界的人们穿行在谷内谷外,见证着冥界的兴衰,五百年的岁月为它带来了无限的荒凉。
谷外,斩风完全感受到封锁对冥界造成的荒凉感,长长的通道上有着足迹踏出来的印记,就算坚硬的石头之上,也有无数人踏过之后的圆滑,然而四野寂静,无人无兽,除了天上的那一轮晶莹的蓝日之外,别无生机。
斩风却很喜欢这种寂静,与他平静的心如出一辙,现在他需要的不是漏*点,而是一颗完全冷静的心,因为他很清楚人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远非这里可比。
“准备好了吗?”冥皇拍着他的肩头关怀地问道。
“嗯!”
“这条路与仙冥之路不同,因为中间会有一道大门,将两侧分隔,避免人界的人涌入冥界,门是从冥界这一侧开启,因此人界的人无法进来,除非我们主动开启。”
断戈插嘴道:“虽然仙界只能派有限的人驻守人界,但我断定人界的出口一定有人把守,只是不知道数量和实力,所以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斩风摸了摸腰间悬着的三尺七寸的长刀,这是断戈赠予他的,墨黑色的刀柄,弯形的刀身,又轻又薄,十分锋利。
冥皇道:“我们都没有出过人界,也没有开启过冥界之门,不知道要消耗多少力量,所以你小心。”
“冥皇大人放心。”
完话,斩风头也不回,大踏步的走向了谷内。
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眼中,冥皇和断戈的眼中都充满了期盼。
天空一片晶蓝,然而高崇的山崖将阳光挡住,使得人谷之中十分昏暗,高至腰间的杂草,漫溢着异香的奇花,还有山峡上倒卷的怪藤,通往人界的道路一片苍茫,五百年的沉寂,五百年的无言,为这条人谷带来的是阴沉和冷漠。
四周的环境正是冥界的缩影,阴沉而荒芜,同时这里又是冥界未来的一项指标,什么时候这里没有了杂草,冥界也就兴旺了,然而一切正如这条道路一样,一片阴暗,看不见终点。
斩风静静谷中,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踏前一步虽然容易,然而踏出之后的结果却有着非凡的意义,这一步既是为自己而跨,也是为了冥界而跨,想摆脱束縳,想报仇雪恨,就只有怀着无比坚韧的心境勇敢地向前走,不知不觉中,斩风的手按在手柄上。
“一定成功。”
谷中再次响起窸窸窣窣拨开草丛的声音,斩风走了片刻,面前出现了一面垂直的山崖,光滑如镜,壁的下方有一个二丈高的洞**,此外再无去路,洞内十分阴暗,站在外面根本无法看清洞内的环境。
斩风从怀中拿出了雪银面具戴在脸上,然后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小心翼翼地步入了洞口,随着离人界越来越近,心情自然而然变了,有些紧张,有些兴奋,有些担心。
进入洞中,他发现原来洞内竟比洞外还要光亮,山洞两侧的石壁各镶着一排蓝晶石,每丈镶着一个,看上去就像是两条长长的蓝长栏,照得洞内晶亮。
洞很宽,大概平排可以走十个人,地面上坑坑洼洼,明显是长年行走留下的印记,两侧的壁前,甚至还有散落的物品,但都已经腐化了。
确定洞内没有敌人之后,斩风稍稍松了口气,反手提刀向前慢慢走去。
洞内很平静,连滴水的声音都没有,只有沙沙的脚步声回荡在洞中。
突然,斩风的面前蓝光大盛,他赫然止步,慎重地望着远处,前方的通道突然变宽了,中间出现了一个蓝色光碟似的物体。
他走进去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座极大的石殿,呈四方形,中间有一个圆形的池子,边上有三层青石台阶,池子内的物体似水非水,虽然有流动的感觉,却又不断地射出晶莹的蓝光,照亮了整间石殿。
石殿的四角各有一根粗大的圆柱,上面雕着许多浮雕,是一群战士在奋力抟杀。
“难道这就是大门吗?”
大殿之后已再无去路,只有面前这个古怪的池子,他沿着台阶下到蓝光之侧,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峻的目光像是能穿透光幕似的,紧紧地盯着池面,心里细细地打量着这道如潭水似的蓝色光幕,眼中流露出一丝紧张之色。
这毕竟是最重要的一步,如果光幕的后面有仙人守护,该如何应付,将会是影响整个冥界的大事,不得不慎重考虑。
然而谨慎不等于怯弱,斩风心中的斗志就如池面的光芒一样,光彩夺目,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心神,路绝不能退,但并不意味鲁莽的向前,他的冷漠成为最好的伙伴,在他心神激荡的时刻总是能使他安静下来,从容地思考。
冰冷刺骨的眼神突然一凝,流露出无比的勇气和斗志,手紧紧地捏着刀柄,然后纵身一跃……
昏暗,阴冷,展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想像中的万道金芒。
他轻轻地甩了甩头,寂静的四周使他很安心,至少不必立时投入战斗之中,可以从容地准备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故。
团团微弱的红色火焰吸引了他的注意,抬头望去,这才发现自己在一座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只有几根柱子支撑横梁,每一根柱子上都镶着一盏油灯,昏红色的灯火正静静地照亮着室内。
这一刻,他终于确定自己回到了人界,与冥界的蓝火和鬼界的绿火一样,美丽的红色火焰代表着人界。
“我回来了!”
他情不自禁地高举双手,虽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但内心深处早已发出了震天的呐喊,激荡的思绪如同澎湃的巨浪一样,拍击着每一寸的身躯,虽然只相隔两年,但这两年的岁月是在仇恨和奋斗之中度过的,为的正是再一次踏上人界的大地,现在他终于如愿了。
“咳!咳!”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他激荡的心情瞬间凝固了,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缩,高举的双手也缓缓地向下落。
“果然有人守护!”
现实毕竟不是完美的,他也从不期望如此重要的地方没有任何守卫,所以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长刀紧紧地捏在手中,蹑手蹑脚地向门口移去。
木质的殿门很宽,中间有一条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斩风趴在门上,眯着眼睛向外张望。
轮明月高挂在漆黑的天幕之上,发着白金一样的光辉,细长如丝般的白线连接着大地和月华,仿佛是天空撒下的银色细雨,为大地带来无限的美意。
“入夜了!”
望着皎洁的月光,他忍不住喃喃地嘀咕了一句。
这是死后第一次见银色的月光,他的脑海中突然泛起了儿时的月光,也是如此的皎洁,如此的明亮,如此的柔和,就像是一层薄纱让人感觉到舒服。
目光向下移动,一堵高高的墙挡住了他的视线,墙内有一排大树,随风摇曳的树枝带动月影不停晃动着。
再往近处看,一群人进入了他的眼帘。
月光下的院子里正燃着篝火,树枝被烈火烧得劈啪乱响,火堆上用树枝撑着一个架子,一口大锅正吊在架子上,像是在煮着什么。
群人,大约十四五个围着火堆坐着,都没有说话,静静看着燃烧中的火堆。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凝重了,这一群人意味着什么,斩风的心里很清楚,等待着他的只有两条路,前进或者是退缩。
然而他更明白,路,其实只有一条,勇往直前,永不退缩,才是他心里坚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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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十五个!”
斩风一边数著人数,一边打量著他们,由於火堆的关系,所以看不真切,只觉得这些人的衣著装束与仙人穿的差不多,却又不全像,所以看了半天也无法断定这群人的身份,心里不禁嘀咕道∶“守卫虽然不少,只是不像是仙人,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山路文学”
背靠著殿门的一人忽然叹了一声道∶“唉!道士之中恐怕我们这些最倒楣,别人都在各地做道官,威风赫赫,我们却要守著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方圆百里还画成了禁区,除了南面的小镇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现在想找点乐子都难,简直是浪费时间。”
“算了,反正还剩一年,一年之後我们又能出山了。”一人笑著安抚道。
“道士?”斩风猛地一愣,听了这一句才明白守在外面的不是仙人,而是道士,虽然不了解道术到底是甚麽奇术,但觉得道术的力量应该比仙术相差很大,稍稍有些放心,然而他并没有见过道士,也不知道道术和仙术之间的距离有多大,所以不敢冒然乱动,依然藏在殿门後偷听他们的谈话。
“听说三天之後有仙士来朱雀国说道,可惜我们没机会听了,真是可恶。”
“朱雀国!”听到这个名字,斩风整个人就像是突然燃烧起来似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了起来,眼睛里如利刀般的寒光透过门缝,直视著屋外,两年被人残暴地杀死在朱雀国皇都广场上的景像依然历历在目,那切身之痛就是刻在他心灵的印记,永远也无法磨灭。
离门最近的一人忽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噤,缩了缩身子,愕然地回头看了一眼,茫然地道∶“怎麽突然之间冷了起来,心都寒了。”
“你不是怕鬼吧?哈哈!”
“去你的,我可是穿道袍的人,况且还是朱雀国的八等道官。”
“八等道官?”听到了新名词,斩风微微一愕。
他一向不关心政治,即使是生长在官宦之家,也从来不过问政治,但身为名将之後,自然明白两年前并没有这种官名,也正说明了两年之中朱雀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道士崛起,成为了朱雀国的一股强大的势力。
个高大的身影插嘴道∶“其实也不必担心,听说所有来过这里守卫的道士回去之後都能学到新的道术,只要有了强大的道术,以後还怕升不了官吗?”
“真的?”
“这种事没必要骗你,如果不是有好处,我才不会放著好好的道官不做跑到这里来守卫,嘿嘿,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
斩风没有轻举妄动,百里之内都是禁区,也就是说突破了这一层防卫,就会进入百里无人的区域,想从容离开并不是难事,因而心中更是安稳。
殿外的十几个人虽然不算多,而他也有自信可以杀出重围,然而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比敌人交战,且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谨慎,以免坏了大事,何况他本就不是好斗之人,没有必要的战斗只会浪费精神和力量,所以他在等,等待这些人睡觉,就可以趁著黑夜逃脱。
忽然,一人回头盯著昏暗的大殿,好奇地问道∶“乌阳道使,这幻冥殿里面到底是甚麽?居然封锁了方圆百里的森林,还派了这麽多道官守护,真是让人莫名其妙!我怎麽看也看不出这里有甚麽特别!”
“我也不明白。”被称为乌阳道使的身影也抬头望了一眼,摇头道∶“我进去过,殿里空空荡荡,只有几根木柱,最内侧是一块黑色的石壁,没甚麽特别,也许曾有地位极高的仙人来到这里修练,所以建了这座幻冥殿,大概是想供奉那位仙人吧!”
“我进去看看!”一名青年道士笑吟吟地站了起来往殿门走去。
斩风听了一番对话心道早知不妙,此刻从门缝中瞥见青年道士起身走来,心中又是一紧,急忙回头望了一眼,现殿中虽大,却没有可藏身之处,然而情况刻不容缓,而他也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冥界,二是迎战。
他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石壁,然後轻轻地摇了规头,既然来了人界,事情不成绝没有回去的道理,何况即使这次退让,将来始终要面对。
“战!”他轻轻地咬了咬下唇,神色骤凝,凌厉的目光透过门缝扫了一眼,然後慢慢地退到门外的墙壁之侧,手中长刀高举,只等对方进来便下杀手。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气氛突然凝固。
随著大门打开,一丝夜风钻入了中殿,吹得火花乱摇,柱影晃动,森森之气满溢殿中,阴森的气氛仿佛是秋天卷落的寒流笼罩著大殿。
股强烈的杀气从斩风凌厉的目光中射出,握著刀的手捏得更紧,地上的影子却在昏暗之中慢慢地向门口移去。
青年道士正笑吟吟地抬脚跨过门槛,然而面前晃物的火光和柱影使他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了一阵寒意,全身如同置於冰窟一般,身子也突然变得僵硬,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惧意,瞳孔急剧收缩,脑子里也充满了向前的抗拒感,似乎一入殿中便有进无退。
面的影子在移动,刀影更是轻轻地摇晃,准备随时暴发出惊天一击。
青年道士却将伸出的腿又收了回来,眼神中闪动著一丝惧意,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假装毫不经意地又打量著殿内,最後摇头道∶“果然是空空荡荡,只有一块破石壁,唉,这麽多道士守著这个破石壁,真是大材小用,白耗精神。”
斩风的身躯刚刚换到影子上,正准备跳起猛劈,听了这话立即又缩了回去,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他不想随意动手。
“佟岳,回来,快回来,肉汤好了!”围坐著火堆边的人朝他招了招手。
“来了。”佟岳随意向殿内看了一眼,心底又是一寒,忙不迭地伸手把门关上,然後急匆匆地走到火堆旁。
“嘘--”斩风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姿势也随之放松了下来,他并非不想闯出去,从这里冲出去必然会引起怀疑,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得离开,免得牵扯冥界。
外面传来了吃东西的声音,气氛又是一缓,如同普通的黑夜一样宁静而祥和,刚才的杀气和寒意一扫而空。
他再次趴在门缝上向外张望,外面的一群道士正捞起锅里的肉,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去。
嗯!等他们睡著了再出去。
定主意之後,他靠著门後的墙壁坐著,虽然身在敌**之中,但心境很平和,一边静坐养神,一边盘算著出去之後所到做的事,踏入人界的两个目标很明确,一是报仇,二是助冥界建立立足点,冥皇交待的事情看似简单,只要找个立足点就可。
然而天下之大,势力众多,再加上道士势力的崛起,情况十分复杂,想让自己立足也许不难,但如果想让冥界的势力在暗中立足,只怕比登天还难,外面既然有百里禁区,也就是说冥界大门一带都是道士的势力范围,想在这一带立足而又想避开耳目几乎不可能。
“看来事情不能太急,幸亏冥人有二百年的寿命,我还有很多时间。”
※※※
自从可树平原会战之後,人界大地就被划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国,各有政权,互不统属,但五百年来没有一场战争,虽说时有磨擦,但碍於仙界的势力,没有人敢挑动战争。
仙界也并不是在每一个国中都派驻仙人,由於冥界的出口在朱雀国境内,所以全部仙人都驻守在朱雀国境内,原本有一百名仙人和散士,但经过是五百年的平静岁月,人数已经锐减到七十人,而且许多人经常来往於仙界和人界之间,所以实际留下的人也不过是二三十人,大都住在朱雀国南端海域之中的几个岛上,以免过多干涉人界事务。
而道士则是近几年才发展出来的新势力,是由留在人界的仙士和散仙们陪养出来的人,代替他们监管人界。
由於仙人都在朱雀国,所以道士在朱雀的发展如鱼得水,发展异常的迅猛,此後更并成为了朱雀国内掌握治权的主导势力,并且建立了完善的道官系统,道官一共分为九等道官,由低至高依次是道人,道徒,道丞,道使,道佐,道师,道君,道圣,道仙。
因为道士的出现,各地也出现了许多道馆,按等级安置道官,有的道馆甚至取代了官衙的作用,有的道官更兼任官职,这也是道官势力膨胀的象征。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更深了,守在殿外的道士丝毫没离去或是休息的意思,整夜都围著火堆而坐,除了吃喝閒聊,再也没有别的事了。
※※※
斩风闭著眼睛默然端坐,意态轻舒,没有丝毫不耐烦,相比起在山岭上坐两天,这种等待只不过是平常事。
然而道士们吃饱喝足之後又开始閒聊了,没有任何休息的打算。
虽然无奈,但斩风还是很有耐性地静静等待,离开了两年多,而且少年时期又很少了解人界的情况,所以他现在很需要要多的消息,以便为将来定更合适的计划,尤其是朱雀国内的情况,所以聆听道士的谈话对他很有帮助。
道士们谈论的却不是有关道士和朱雀国的事情,却说起了风花雪月。
“可惜道师大人不在,不然看著美人赏月,真是人生一大乐趣!”
“是啊!还真没想到千雪道师竟会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如果不是七条金花,我还以为她是来陪酒的呢!哈哈!”
乌阳道使瞪了两人一眼,怒斥道∶“千雪道师何等尊贵,念你们都是新来的道人,不懂规矩,暂时放过你们,谁敢再有不敬之举,小心他的脑袋。”
众人吓了一跳,一个个噤若寒蝉,院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道士果然不是好东西。”斩风心中冷笑一声,闭上眼睛养神。
夜静悄悄的,道士不再围著火堆坐了,而是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小声嘀咕,只有乌阳道君依然稳坐火堆边闭目养神。
气氛似乎很平和,殿外的人意态轻舒,悠然自得,殿内的人同样泰然自若,耐心相候,这两拨人仿佛是有了一种默契,都在等待著天明到来……
天边开始吐白,当旭日的金光洒入道士们的眼中之时,他们的脸上都露出解脱的笑意,一个个满脸疲倦地站起来。
“终於天亮了。”
“回去睡觉!”
“每天都日夜颠倒,真是累啊!”
抱怨声中,斩风缓缓地瞪开了眼,转身朝著院内望去,正迎上一片金光从门缝中偷偷地射入了殿中,望著金光灿烂的阳光,他忍不住伸手在空气中摸了摸,柔和的目光在这一刻又回到他的眼中,人界的一切,童年的回忆,对他而言永远也无法忘怀。
乌阳道使也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露水,挥手朝道士们招了招,唤道∶“走吧,该换班了。”
院内的道士哄然涌出了院子左侧的大门。
随著声音的远去,斩风推开大门,望著空荡的院落,终於松了口气,头望天空,朝阳像是巨大无比的橘红色火球,带著扬扬的朝气,挂在蔚蓝的天空。
炽热的金光洒入深邃的眸子,忽然泛起了一些白色的雾色,仿佛是一层被阳光掀起的冰雾,萦绕在眼眸之前。斩风心中的冰寒太浓了,连生气勃勃的金光也只能划破表面的冰层。
“乌阳道使,一夜没事吧?”
斩风平静的心随著这一句普通的问候颤动了,如同平静的大海突然刮起气势磅礴,无可抵抗的风暴,涛天巨浪在心湖剧烈地翻滚著,一切都似乎注定他不能够平淡地迈出踏入人界的第一步。
“还能有甚麽事?”
“没事就好,回去睡吧。”
随著话音的传来,斩风的眼光又被冰封住了,冷冷地扫了一眼左侧的院门,然而转身踏回了殿中,把殿门关好後,躲回门後。
他并不是要退缩,而是为了将这些绊脚的石子移开,所以退了一步,准备狠狠地将绊脚石踢开。
片刻後,又有十几名道士如轻松地走入院中,他们并不知道,等候他们的并不只是手里为早餐而准备的食物,而是一场血腥的杀戮。
“去把火堆弄好。”一名穿著与乌阳道使同样装束的中年道士站院中,指喝著手下清扫院落。
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的斩风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情,面对如此严密的制度,想趁他们松懈之时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事情,激战再所难免,否则永远都不会有出去的机会。
杀出去吗?
十七岁无论有多麽沉稳和冷静,然而第一次面对杀人这个人生的大考验难免会有多想一些,而且最大的问题在於一但冲了出去,就必须想办法歼灭所有的人,不能放走一个,否则消息的泄露会为他和冥界惹下巨大的祸患。
他又朝外看了一眼,心想刚刚换防,刚才那批道士只怕还没有走远,现在杀出去只会招来更多的敌人,而且不容易歼灭,等到那群人走远了再动手。
沉吟了片刻,他又靠著墙坐了下来。
日上三竿,豔阳摆脱了原有的温和,热力四射的阳光猛烈地冲击著大地,就在此时,斩风站了起来,眼神中流出一股强烈的杀气,连殿内的空气也似乎被他的气势感染,气温突然骤降,连平稳的灯火也受到感染,突然摇动了起来。
“孔燃大人,里面的灯火怎麽晃动了!”一名细心的道士正在打扫院子,看到殿内摇晃的火光,忍不住问了一句。
其他人都抬起头望向殿门,领头的孔燃道使不经意地道∶“大该是没有灯油了吧?关古,你去添油。”
“知道了。”名叫关古的青年道士不情愿地走向院子的右侧,那里也有一间偏房,是用来放置物品用的。
与之同时,一个影子悄悄地从门缝之下滑了出去。
虽然有十几名道士,但众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所以没有人察觉到地面上有影子正悄悄地移向他们,即使有人看到,也只是当成是同伴的影子。这并不奇怪,他们连这座大殿的用途都不知道,又怎会想到冥人会从里面走出来,而且这里一向是仙士守护,对於人界来说,无所不能的仙人的地位极其崇高,没有人相信有人胆敢挑战仙界。
浓浓的杀气随著影子也飘出了殿门,道士们忽然不约而同地都抬起头望向高大威武的幻冥殿,每个人的心头有一丝不安,如果泉水一样不断向外涌出,心神不宁的他们感觉仿佛是死亡正向他们走来,眼神中流露出诧异和茫然。
“怎麽回事?”孔燃道使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惧意,头来回地摆动,似是在搜寻著甚麽。
话音未落,一团紫色飞云般腾空而起,幻影般笼罩著大地。
“你……”道士们都惊呆了,虽说道术是仙界所传授的,然而他们毕竟都只是低等级的道士,如何会想到影子居然是夺命杀手。
灿烂的金光之中突然飘起来了一阵阵细碎的银色光芒,如同初夏时节的烟雨般朦朦胧胧,似真似幻,望之迷惘。
贴在紫云边的一名道士首当其冲,被细碎的刀光卷上了身躯,烟雨般的光点被他的身子一点点地吞没,带起的却是嫣红的血雨,如同天边的一抹烟霞,凄美动人,却又让人无法忘怀。
“啊--”
惨叫声为这幅凄美的烟雨图添上了浓浓的阴色,就像是下的日子,阴森森的。
道士们都惊呆了,当第一轮的红雨散尽,尸身倒地,他们才反应过来,然而这些人没有一个遇到过这种境况,虽然满腹怒火,但一时间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光芒再次燃起,如同永不熄灭星星般再次向旁边飘去。
惨叫,鲜血,死亡,事情又一次重复地发生著,若大的院子中沉浸在一幅幅凄美的组合图之中,如同海浪般一波又一波冲击著每个位观众的心灵。
斩风没有丝毫的留情,因为他肩上的重担实在太重了,整个冥界的生死存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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