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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狗越世-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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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少勋双手急挥,在身前划出一个个圆圈,一道无形的气墙迅速生成。紧接着,他双掌一合,稳稳向上一推,劲风疾起,直拍而出,向着树上盖去。

“嘭!”

更大的一声闷响平地炸起。“噔、噔、噔,”王少勋倒退出散步才站稳。树上之人呢?摇晃了几下,也停住了。

王少勋略输半筹。

我马上作出了自己的判断。一个在树上,一个站在平地,王少勋还是要差一些。如果都在平地上,他恐怕还要多退几步。

“哈哈……江湖第一高手也不过尔尔!”

黑影得意起来了,我能感到他的头在晃动。

趁着这个机会,郑屠脚底生风,三下两下就出了树林子,肥胖的身影很快就不见了。

“哼,跑得了今天还能跑得过明天吗?”

黑影没有阻拦,冷哼了一声。

“王少勋,山人决意今天把你留下,你有何看法?”

“是吗,你太自信了吧,那你就试试?”

劲风又起,一个在平地,一个在树上,二人激烈地拼斗起来。

我凝神注视着他们,努力分清各自的身影,辨识招数与动向,精神高度集中,沉醉在“欣赏”之中。渐渐地,我看得越来越清楚了,黑影从一棵树上飘到另一棵树上的轨迹,王少勋随着他移动的步伐,全都一样样落在我的“眼”里。后来我索性不用看了,眯着眼,意识随之跟上,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印在了我的头脑里。

我更高兴了。因为只要他们一做出动作意向,我就能猜测出他的下一步行动轨迹。太神了!能预知对手的下一步行动,我还怕什么?

“嘭!”“嘭!”“嘭!”

接连三声闷响,黑影飞在空中向王少勋攻出三招,王少勋硬生生接了三下,每接一下就倒退一步。看地下,三个足可没到鞋帮的脚印连成一串。好厉害的进攻,好深厚的功力!

我不禁有些替王少勋担心起来。

“到我了!”

王少勋一声低啸,双手快速画圈,银灰的长衫下摆跟着舞动。

“平!”

“地!”

“惊!”

“雷!”

一字一顿一步,王少勋向前迈出了四步,同时击出了四掌,掌掌直劈黑影。

“呀——”

黑影急速后退,一个翻身,落到了十几米外的大树上。

“好厉害的平地惊雷!没想到你竟然隐藏了实力!”

我看到黑影的胸前急剧起伏着,身上的黑布也在抖动。

“怎么样,还要打下去吗?”

王少勋的声音透着一股硬气,手掌横在身前。

“好,算你狠!……山人今天前来,只是奉劝你一句,不要再掺和到林家的事情里了!”

“不可能!”

王少勋斩钉截铁道。

“不听老人言,吃亏了莫要后悔……”

黑影一晃,“后悔”两个字渺渺传来,人已经不知到了多远的地方了。

“阿黄,我们回去。”

又站了一阵,王少勋轻声唤着我,迈步往回走。走了没多远,我感觉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了,最后靠着一棵树停了下来,急剧地喘息起来。

啊,他怎么了,刚才不是打赢了吗?

喘了足有十几分钟,气息平稳了些,王少勋继续走,脚下有些虚浮。看着他,我明白了,他刚才使出的那招肯定对他自己的影响也很大,否则不会这样。

走走停停,我们回到了女主人家里。映着堂屋里的灯光,我看到王少勋脸上苍白,还流下汗水。

“先生,你怎么了?”

顾北忙扶住他,引得少主人也过来看他。

“没什么,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快到屋里去躺着!”

少主人在前掌灯,顾北搀扶着王少勋,一起到东厢房去了。

我在窝前躺下来,留意着院里院外的动静。

“我与‘十一殿阎罗’拼了几招,暂时把他吓走了。不过,我自己的功力损耗也很大,要休息两天才能复原,顾北,这两天就要辛苦你了!”

王少勋在床上躺下,等到少主人出去了,他对站在面前的顾北说道。然后,又低声告诉了一些事项,顾北一一点头应承。替王少勋盖好薄被,顾北出来了,在院里待了大半个小时,就回他自己住的西厢房了。

灯火依次熄灭,一个宁静的夜晚来临了。只不过在这夜幕里,会酝酿着多少不安宁的东西呢?

“与其等待事情发生,不如主动出击!”

我站起身,快步走过院子,钻出狗洞,向着黑猛,也就是刘老黑的家里跑去。

“黑猛,黑猛!”

趴在刘老黑家的狗洞前,我轻声叫着黑猛,等了一阵,还是没动静。非请莫入?嘿,不管那么多了,我躬身钻了进去。

院子里一团黑,堂屋、厢房里都没有灯光。

“呼噜噜,呼噜噜……”

探察到东边厢房时,如山的鼾声传出来,一个人死猪一般睡在床上。我一看,乐了,李二管家睡得正香哩。这个家伙,被刘老黑请去逢迎了一番,该不会找不到东南西北吧?

没再发现其他人了,穿过房子一侧的走道,我熟门熟路地来到后院。刘老黑的书房里一灯如豆,忽忽悠悠地闪着黄晕的光。

我展开意识探进里面。

“先生,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刘老黑恭敬地站在一边,椅子上坐着三个黑衣人,脸上都蒙着黑巾,只有一双眼睛闪着精光。

“就这样吧,总之你要万分提防他们,寻机尽快找到那个东西。可恨老幺他们无能,未能在路上拖住这些人,否则时间也不会如此紧迫。”

一个黑衣人说道,很是倨傲。

“是,谨遵谕令!天色已不早了,请三位尊使歇息吧。”

刘老黑说着,恭敬地把三人送出房间。我躲在一侧的角落里继续盯着。

三个黑衣人各自进了客房,不久都熄灯躺下了。刘老黑也端着烛台到前面去了。后院里一下子也是漆黑一片。

他们在书房里说的话我只听了个尾巴,只怪自己来得太晚,早些来不就可以知道他们的诡计了?

还是去看看黑猛吧。

我正打算到后面的柴房去找黑猛,这时,房顶上传来细微的声音,一个黑影出现在书房的屋脊上,正小心地探察着。

谁来夜探刘宅了?

我锁定这人一“看”,肥胖的身材,虽然蒙着脸,但我马上认出来了,是郑屠。

“咯喇!”

屋顶的郑屠刚一动,脚下踩着的地方发出了东西的断裂声。

“什么人?”

一道黑影从客房的窗户里飞窜而出,跃到院子里,手里的钢刀明晃晃的。紧接着,另一间房里也窜出一人。二人四处查找,很快发现了屋顶的郑屠。

飞跃上房,三人斗在了一起,脚底踩得屋瓦哗哗作响。

但是,他们斗尽管斗,四周的村民没有一家出来看的,就连住在前屋的刘老黑都是死了一般,没有一丝动静。

“都是饭桶,还没拿下!”

又一个黑影出了客房,向房顶窜去。三人打一个,这下郑屠有得受了!

别看郑屠这人高大肥胖,脑子却不笨,一看另一人上来了,手里的兵器一收,撤身就走,毫不停留片刻。

“上回让你溜了,今天没那么容易!”

最后上去的那人一声低吼,手里的钢刀直劈而下,追着郑屠下去了。郑屠还没跃下屋檐,眼看明晃晃的刀锋要砍到后背了。我急了,但光着急又没办法帮忙,只能在地上团团转。

“叮!”

一道亮光后发先至,击在钢刀上,握刀的黑衣人一愣,收住了脚步。郑屠趁机一跃而下,踩到了院墙上。

“哎哟!”

他像着了火一样,在院墙上一蹦而起,“嗵”的一声落到了隔壁的院子里。

“他着了道了,快追!”

屋顶的三个人见机疾窜下来,衔尾追击。“叮叮当当,”隔壁院子里又是一阵兵器交击之声。我放出意识看去,五条黑影斗在了一起,分成了两头,另一个蒙面人在帮郑屠的忙。这下打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谁也暂时奈何不了对方。

且战且退,郑屠他们又越过一个院子,向村外跑去了,不久,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想起刚才郑屠的叫声,我仔细“看”了一下刘老黑家的院墙。这个家伙还真是变态,竟然在院墙上埋了一些铁蒺藜,踩上去不刺到脚底板才怪呢?再看屋顶上,瓦面上散布着不少枯树枝,难怪郑屠会弄出声响。看来,这刘老黑还煞费了一番苦心呀!

“呜呜——”

后面房子里的一个恼怒的声音提醒了我,我忙跑过去。

“黑猛,黑猛!”

“阿黄,是你吗?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隔着柴门,我看到黑猛被一根粗大的绳子拴住了,正在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我今天刚回来……”

我把自己从出村到回来的过程对它叙说了一遍。对于黑猛这样的朋友,我还隐瞒什么呢?

“没想到我的主人是这样的人!”听完我的话,黑猛低下了头,“阿黄,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黑猛,我们还是朋友吧?你如果还记得我这个朋友,就不要对我说这句话!”

“当然是朋友!好,我,我以后不说了。”

静下心来,我们商量了一下以后的事情,决定还是不参与人的事,村里的狗儿暂时都“沉默”。黑猛委托我向属于刘姓的狗儿转告它的话,我答应了。

又待了一会儿,我出了刘老黑家的门。经过时,我看了看,那三个追出去的黑衣人还没回来。

他们打得怎么样了呢?

走出来,我鬼使神差地也向那几人打斗的方向跑去。很快出了村子,凝神一探,田野上几个黑影斗得正起劲哩!秋后稻谷刚刚收割,地里只留下短短的稻茬,还有垒成圆垛的稻草堆,正适合他们你来我往,打打杀杀。

我跑近了,躲在一条田塍旁,密切关注战况。

“哎哟,你个兔崽子,使这等下三滥手段,敢扎老子的屁股!”

郑屠边斗边高声斥骂起来,一只手按住了后面。我一看,他肥大的屁股上扎着一把明晃晃的飞刀,正在用力拔呢。

“老子要你命!”

“哎哟!”

说时迟那时快,郑屠左手一抖,右手长刀一抵,正面那人肩上中了一刀。那把扎在他屁股上的飞刀扎到了那人身上。另两人见状,拼命顶上来,把受伤的同伴护住。刀光闪烁,五个人斗得更激烈了。

忽然,我听到衣袂飘动的声音,不远处的树林里飘出了两个身影,很快就到了争斗的几人这边。

我一惊,顿觉不妙,因为我已经认出了这两个人,一个是“十一殿阎罗”老鬼,另一个居然是曾羽,尽管她蒙了脸。

她怎么又和杀手盟的人混在一起了?

“风舞,杀了这二人!”

老鬼的声音还是阴恻恻,现在更显恐怖,他命令道。

“盟主,我说过不再帮你杀人了的……”

“不杀?嘿嘿,那我就杀了你弟弟……你还杀不杀?”

“我……你……”

曾羽一时语塞,站在那里犹豫着,她的右手却缓缓拔出了长剑。

曾羽,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我急了,想起她的眼泪,想起她对周翔说过的话。

我要不要出去帮郑屠他们一把?可是,我能帮到多少呢?

就在我也犹豫的时候,从另一边又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一弓着背,一挺着胸,正是驼背老人和周翔。快速在一边站定,静静地看着。老鬼和曾羽也看着他们,不再说话。

朦胧的月色下,村外的田野上出现了一副奇景。中间是五个呼喝打斗的黑影,两边各站着两人,只是看着,没有参与。

但我能感觉得到,驼背老人与“十一殿阎罗”都在暗中酝酿,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别让他们跑了!”

火光闪闪,村里奔出来多条身影,好像有人追有人逃。一群人正战在一起,不时有惨呼声传来。

这,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赶紧来回转头看,远远地只能看到火光闪烁,人影散乱,打斗在一起的不下十人,旁边还围着不少人。

“嗨!”

“嘭!”

背后两声炸响,影子一闪,纠缠在了一起。这边的两大高手也开始了!

乱了,全乱了!

除了站着的曾羽姐弟,还有田塍下的一个我,这村里村外全都斗上了……

第96章 生离

一觉醒来,我出了温暖的窝儿,站在外面猛一抖身体。

啊,真舒服!

晨光熹微,东方刚刚发亮,已经能闻到柴草燃烧的香味了。母鸡“咯咯”地唤着鸡雏,老牛伸长着脖子“哞——”地叫出来,声音在村里村外回荡。

早晨,永远是这样的清新、迷人!

呃,你问我昨晚争斗的结果怎么样了?还能怎么样呢,伤的伤,擒的擒,逃的逃,还有走的走呗。

伤的是那三个在刘老黑家里的黑衣人,除了一个中了郑屠扔过去的飞刀,另外两个身上都带了伤。在那么激烈的打斗中,钢刀飞舞,想要避开的确不容易。另外那个帮郑屠的人也没讨到好,手臂被一刀划过,当场就鲜血淋漓。郑屠倒好些,除掉屁股上的那一下,其它地方居然没再受伤。我真奇怪他那么庞大的一个身子,竟然能够滴溜溜旋转,躲过密集的刀芒,真是难为他了。

后来,见没法分出高低,“十一殿阎罗”老鬼一声呼啸,那三个黑衣手下急忙撤退。郑屠趁机飞起一脚,把一个踢得翻了几个跟头,总算报了一刀之仇,他“哈哈”大笑不已。

被擒的是三四个黑衣人。他们被一群周翔带来的捕快紧紧追捕,穿过村子,想要与老鬼汇合,最后陷入了众捕快的包围,厮杀在了一起。一方是竭力要逃,一方是拼命要捉,杀到后来,双方都眼红了,缠斗在村巷里弄里,不时有人受伤,惨叫声不绝。到最后被一一擒住时,几个杀手盟的杀手个个都是伤痕累累,两个瘫在地上都爬不动了。捕快们也是伤员一堆,搀扶着回了村。

至于曾羽怎么了,我也没看见。就在我专注看那些人厮杀打斗的时候,她悄悄溜走了,连跟周翔打个招呼都没有。周翔呢,也没发出声音,眼睁睁看着她走了吧?

你问我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那你可问对了。半夜时,几群人汇集到了林氏宗祠里。祠堂第三进里灯火通明,王少勋与老族长已经等在那里了。

周翔先带着捕快们押着几个黑衣人进去,我跟在后面。进去后,他们第一件事就是救死扶伤,那么多人需要救治,忙得几个郎中前脚磕后脚,还不得不劳动王少勋亲自动手帮忙。把捕快和杀手都安顿好了,外边又走来几个人,是驼背老人和郑屠他们。

“哎哟,娘的,把老子屁股扎伤了!”

郑屠一扭一扭地走进来,那个帮忙的搀着他,原来是给王少勋驾车的汉子。

分宾主落座,驼背老人说了这几天的情况。那天,因要探查“十一殿阎罗”的下落,驼背老人特地赶到了绍兴城,在那里发现了杀手盟余孽的踪迹。在一个客栈里,他注意到杀手盟常用的记号,标明是召集会众到某地相聚的。他躲在暗处跟踪,到了城外的一处破庙,看到那个老鬼正在给残余的杀手盟会众分配任务。曾羽面无表情地站在他旁边。

“据风舞讲,她与碧眼和白睛两位长老去拦劫王少勋,不料中途冒出了一个驼背,碧眼长老被他击杀了,白睛长老也坠崖了,生死不明。山人知道,那驼背乃是我杀手盟的叛徒,人人见了,皆可诛之!下面,山人分派接下来的任务,每人必须竭力完成,以重振杀手盟的声威!如有未做好者,嘿嘿,别怪山人手下无情!……”

听清了老鬼的计划,驼背老人悄悄离开了,他要赶在杀手盟动手之前行动。

“我先、先去探明了杀、杀手盟在绍兴的分舵,赶到绍、绍兴府衙,周翔也在了。”

“我接到前辈的讯息,马上带人去清剿杀手盟的分舵,只捉住了两个留守的喽啰。审讯后,得知他们要大举来林刘村,就赶紧调派人手前来支援。不料在路上中了埋伏,伤了多人,连马匹也伤残了多匹,故而迟缓了,昨晚才赶到。在村口再次遭遇阻击,杀了对方五六人之后,余者想要逃跑,最后还是捉住了。此战,捕快死了四人,伤者十数,可谓惨重。这些亡命之徒,我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杀了!”

周翔在一旁补充道,眼里闪着愤怒的光芒。

“幸得前辈力助,后生小辈在此多谢了!”

他朝着驼背老人深深一礼,后者微笑着扶住了他。

“周公子免礼!适才你、你姐姐找到我,要我给你带、带一句话,她说无颜见你,希望你、你自己多保重。”

“姐姐,她在哪里?”

“她说要、要去一个别人找、找不到的地方,为被她所杀之人赎、赎罪。周公子,你也不、不必过于挂怀,我想这、这也未尝不是她、她的最好归宿……”

“但她也要来与我见上一面啊!不行,我要去找她!”

“周翔……”

王少勋叫住了周翔,轻轻摇了摇头,无声一叹。

“姐姐……”

周翔哽咽着埋头蹲下,久久不动一下。看到的人都是一叹,屋里一片安静。

再对事情做了细致的安排,众人于是回去睡觉。

我拖着有些疲软的步子回到女主人家时,堂屋里的灯光还亮着,女主人坐在椅子上,不时咳嗽几下。

“娘,您也去休息吧,身体要紧!”

等到王少勋等人都睡下了,少主人催促女主人去睡觉。翠儿因为身体没恢复,早就去睡了。

看着女主人瘦削的身子,我心里一痛,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她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呢?

这一夜,我隐隐听到女主人房里不时传出咳嗽声,直到公鸡第一次打鸣时才渐渐停息。

王少勋等人陆续起床了,梳洗,吃早饭。

“翠儿,你去看看娘,她起来了吗?如果没起来,就别叫醒她,让娘多睡一会儿。”

少主人嘱咐翠儿,自己忙着泡茶招呼客人们。翠儿答应着进里屋去了。

“娘,娘,你怎么了?”

里屋传来翠儿的叫声,声音满是焦急。

“文伟,快去看看!”

王少勋放下茶杯,催促少主人。没等他说完,少主人已经快步向里面走去了,我也赶紧跟上。

“相公,婆婆她,她……”

进了女主人的卧室,翠儿急急地说着,让过床头位置。少主人慌忙过去,握住了女主人的手:

“啊……娘,娘,你醒醒,醒醒!”

女主人却没什么反应。翠儿也与他一起呼唤起来,急得手足无措。

“文伟,翠儿,你们别心急,我已派人去请大夫了!”

王少勋也走进了屋里,低声安慰道,其实他脸上也有焦虑之色。

过了不久,一个中年郎中挎着药箱进来了。少主人他们让出地方,好让郎中看病。

我走过去,靠着少主人的脚边蹲下,歪着脑袋看郎中诊治。

“阿黄……”

少主人摸着我的头,我感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文伟公子,你随我出去一下。”

郎中仔细号完脉,再看了看舌苔,起身走出房间,一边叫着少主人,示意他出去。

王少勋跟着出来了,我也不例外。

“胡大夫,我娘,她怎么样了?”

看到郎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少主人有些不敢问下去了。

“神医扁鹊曾经说过,病在表皮,用热水焐,用药物热敷能够治疗;病在肌肉里,用针灸能够治疗;病在肠胃里,用火剂能够治疗;病在骨髓里,那是司命的事了,大夫是没有办法的……”

姓胡的郎中悠悠说着,我听得心里一跳,预感到不会妙。

“我娘的病在哪里?您就快说吧!”

“她的病……文伟公子,请恕胡某医术浅陋,无法医治!”

中年郎中接连告了几声罪,背起药箱就走了,连诊金也不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少主人喃喃说着,眼里一下子失去了神采,“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胡大夫弄错了,娘没事的。对,一定是他弄错了!”他的眼里又透出一丝亮光。

“少勋叔叔,我们再请更好的大夫来,一定能看好娘的病的!”

少主人急急地向外走去。王少勋想要拦住他,手伸出了一半,又垂下了。他的脸上也变了色,眉头紧锁着。

我看着二人,心里扑通扑通跳得更快了。女主人,快点醒过来吧,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我来看看!”

少主人还没走出几步,一个驼背的人走了进来,正是驼背老人。

“老前辈,老神仙,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娘!我知道,您医术高超,一定行的!”

少主人像遇见了救星,拉住驼背老人的袖子不放,把他拉进了女主人的房间。驼背老人也不以为意,任由他拉着。

王少勋没再进去,我也不便去打扰,只是放出意识去“看”。

驼背老人握住女主人的手腕把脉,过了很久,他放下手,把女主人的手放进薄被里,没说话,示意少主人和翠儿出来。

“适才那位大、大夫的话我也听、听到了。林公子,你们要、要有思想准备,令堂的病确已深、深入骨髓了。你别急,我开几服药,配以自、自制的丹药,可保她十、十天无事。至于十天之后,那就要、要听天由命了!”

“怎么会这样?娘的身子一直很好的,怎么会这样?不,我不信……”

少主人的身体像筛糠一样,瑟瑟地抖起来,翠儿一把抱住了他,自己的泪水也控制不住了:

“相公,你要挺住啊……”

#####################################################################################

扶着女主人喝过药,翠儿端着碗,满脸戚容地走出来。少主人还在床边坐着,呆呆地看着床上的女主人。

女主人还在昏迷之中,她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了。这一天里,我也在门外的后院里守着,除了吃饭,没离开过半步。

外面倒是很热闹。中午时分,“咣咣咣”的锣声开道,新昌县的那个瘦巴县令竟然带着大队的衙役捕快来了。听周翔后来说,他是来要被他们捉住的杀手盟贼人的,说在新昌境内发生的案子就该他负责。周翔当然不愿交人给他,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就是王少勋出面,那个县令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也不愿松口。最后,县令拿出一份据说是绍兴知府下发的公文,硬是把几个犯人带走了。

不过,在离开女主人家的堂屋,与王少勋告辞时,那县令说了一句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他说:“少勋先生,本官的身家性命都在别人手上,你莫要怪我呀!”从他的话里,我听出了几分无奈,也明白了一些别的东西。

下午,胡家寨的胡老爹一家来了,胡老爹,胡大娘,大树,小树,还有很久未见的黑獒黑勇。久别相见,本来是分外亲切热闹的,但大家都默默无语,就是说话也是低声慢语,生怕吵着睡梦中的女主人似的。

我与黑獒黑勇在后院里待了半天,细细说了别后的种种见闻,他们听得唏嘘不已。得知黑猛的遭遇,它们自然也是气愤,可也无奈。遇到的主人不淑,对狗儿来说是最大的悲哀,还能说什么呢?

“你们去看看黑猛吧,也许现在会好点了。”

我劝慰它们道。杀手盟的贼人大败被擒,刘老黑总会龟缩一下吧?听说李二管家把他臭骂了一顿,理由是他要向李二管家行贿,被后者逮住了小辫子。李二管家在县令来村里时,打着同知大人的名号,对县令说了刘老黑的不是,委婉提出应该撤换刘老黑的保长一职。那县令虽未当场表态,却把刘老黑吓了个半死,没想到自己一心想要讨好的人竟然是林家的帮手。

我暗笑刘老黑偷鸡不成蚀把米,猜想黑猛会不会好过些,现在它的两位兄长来了,就请它们去看看。

黑獒黑勇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把我惊呆了。它们说,刘老黑中午回家后打黑猛出气,黑猛气愤不过,挣脱了绳索,狠咬了刘老黑一口,然后跑出了村子,半个下午了也不见踪影。那个作恶的刘老黑现在正躺在床上哼哼呢,据说咬伤了右手臂,打上了厚厚的绷带。

我和黑獒黑勇都咧嘴乐了,这阴沉的秋天才有了一丝霁色。

晚饭时分,女主人醒了,吃了一些翠儿熬的鸡汤,迷迷糊糊跟众人说了一会儿话,又睡觉了。这时,大家脸上才看到一些亮色,说话也大声了些。少主人忍着悲痛,一一招呼客人们,还偷偷与王少勋商量了一些事。

大树、小树带着我和黑獒黑勇在前院里玩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他们在胡老爹再三的催促声里上了牛车,回家去了。

我跟着少主人、翠儿站在外面送着胡家人,眼前一阵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少主人刚成亲的时候,也是这样送他们一家走。可是,那时候女主人笑语晏晏,现在呢?不知道这样的情景能否重现?

之后的几天,女主人醒醒睡睡,一直都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有几次,她咳嗽得剧烈了,掩嘴的手帕上都是鲜红的血迹。看到她这个样子,少主人和翠儿躲在屋外偷偷掉泪,王少勋也低头不语。

王少勋这些天都在女主人家,一边陪着一家人,一边忙着接收各处信息,派遣人员分赴各地处理事情。他告诉少主人,那个幕后黑手已经浮出来了,似乎是前浙江布政使,现在已经调到京城吏部任职了,背后好像还有一位王爷撑腰。

听了他的话,少主人只是“哦”了一声,就忙着为女主人端水去了。在他的心中,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能大过女主人。

“娘,您喝水!”

少主人轻轻抬起女主人的后背,试了试茶水的热度,再放到她的唇边,慢慢喂下去。那神情,那动作,无比柔和平稳。看少主人,只是几天工夫,整个人就瘦了一圈。眼窝深陷,白皙的脸庞有些苍白;辫子散乱开来了,额前飘着几缕乱发,他也没心思梳理一下。

王少勋轻叹一声,看了看少主人,又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五天,车马辘辘而来,三辆豪华马车停在女主人家门口,下来的几乎都是女人。

“二妹!”

“二姐!”

叫声一片,都急急地扑进女主人的房间里,几个人搂抱在一起。不用说,是闻讯而来的几个当年的好姐妹。“绍兴四大美女”居然在这样的情形下,时隔二十多年再次相逢了!

当面时笑脸,背过身去落泪,这是我现在看到的情景。人生自古伤离别,在这个最大的离别即将到来之际,能不令她们伤怀吗?

女主人眼里难得的现出亮光,精神好了许多,拉着几个姐妹的手,絮絮地述说着离情。说到高兴处,房里笑声阵阵;说到伤心的时候,又是唏嘘不已,几个姐妹坐在床头不愿离开片刻。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转身走出房间,到院子里透透气,平息一下激荡的心情,再次祈祷天上的神佛能发发慈悲,能让这样美好的时刻多一些,再多一些。

三个姐妹就在女主人家住下了,每天陪着女主人。为此,老族长出面,把旁边的两座院子都租下了,派了不少族人来帮忙照应,采购,做饭,接待,洒扫,林林总总十几个人在忙。

第九天,马蹄得得,几匹快马飞奔而来,来的几个人让我神色一整,不敢小觑。通过王少勋的介绍,少主人拜见了他素未谋面的外祖父,那个胡子雪白却身板挺直的老人。后面是他的四个手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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