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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狗越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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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要心急,他们又没有证据是你偷的,知道手帕是你的又能怎么样?”刘老黑安慰他,声音沉稳。

“我,我不是怕他们找上我吗。真要找到我了,我该怎么说呢?”二癞子还是有些急。

“怎么说?还不是你个憨货,自己贴身带的手帕也会丢在祠堂里,蠢啊你!”刘老黑大声责怪道,可以想象他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吓人。

“我那是心急嘛,掏口袋去装烛台,没想到把手帕带落了。”二癞子低声说。

哦,口袋?烛台?是了,烛台肯定是二癞子偷的了!

猜测成功,贼人落实,我的心也跟着放落,继续听他们说话。他们想破天可能都不会知道,门外的我已经把他们自以为隐秘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了。

“那个烛台你放好了吗?千万不能让林家人发现,要不然我也保不住你。”刘老黑又说。

“放好了,我把它埋在了后院的老槐树下。黑叔你放心,谁也找不到,就连我家婆娘我也没告诉!”二癞子拍着胸脯说,“真有啥事,您老肯定会帮我的。我这不是替您做事么?”二癞子“嘿嘿”笑起来,不似原先那样紧张了。

“替我做事就要老实听我的话,不许耍滑头!”刘老黑话里透着狠劲,“你老实说,上次拿的那条经幡买了多少钱?”

“这个,这个,不是跟您说了嘛,买了三两银子。”

“三两?你骗鬼去!我早几天刚去问过古艺轩的朱老板了,他说买了五两银子,你竟然说只有三两!”刘老黑声色俱厉起来。

“这个……”二癞子说不出话来。我却又知道了前一桩窃案的真相,还是他干的。不会就是那天吧?我忽然想起来到林刘村的第一个早晨来,一切事情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二癞子偷经幡,在回家时的巷子里遇到我,我看到很多林氏宗族的人找经幡,他们发现我,叫来少主人把我抬回家。一切都明朗了,我心里透亮透亮的。只有那个巷子还是一个疑问,不知道在那里我会发现什么呢?

“是拿去抽大烟了吧?”刘老黑说,语气平缓了些,“你小子就是不学好,家里弄得像个狗窝,也不知道好好收拾收拾。昨天你婆娘还到我这里哭述,说你一点不顾家。”

“嘿嘿,我,我不是习惯了吗?”我仿佛看到二癞子在挠头,无奈地傻笑。这人会改,才怪呢!像狗窝?他能跟我们狗儿比么?连自己的家都弄不好,他没资格跟我们比!

沉默了一会儿,里面的两个人好像都在想心事。

有“窸窸唦唦”拿东西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刘老黑的说话声:“这个烛台你也拿去,一并埋了,等以后风声不紧了,再拿到集上卖掉。记着,别跟我耍滑头!上次的事我不计较了,这次要是再犯,哼哼!”他的声音又严厉起来。

“是,是!”二癞子倒也恭恭敬敬,不敢抗言。

“好了,你回去吧。”刘老黑最后说,“小心些,别让人看见!记住了,就是被人看见了,知道是你偷的,你也不许说出我来,否则没人会帮你,你家婆娘也要饿死了!”他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黑叔您尽管放心,我二癞子好汉一条,保证不会出任何事!”

二癞子说着,就告辞出来。我连忙闪到一边的黑暗里。

一直跟着,看着刘老黑把二癞子送出门,我也要跟黑猛告别了。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一个眼神,黑猛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它的眼里闪过一抹失落,没有说话。我也不好说什么,谁愿意自己的主人这样呢?

钻出狗洞,我再次跟在二癞子后面,向他家走去。第二次经过那条巷子时,我没有停留。这里,我终究要专门来一次的!

看着二癞子进门,关门,估计也进屋了,我在院门边找了找,真让我找到了一个狗洞。他家以前应该也养了狗的,不知什么原因现在不养了。看二癞子的情形,能养活猫狗么?我心下恍然。

进去,没有阻碍,这是我今晚未经主人同意进入的第二户人家了。屋里有灯光,人影晃动。我悄悄走近了,那股怪味扑鼻而来。我强忍住才没打喷嚏。

过了一会儿,房门开了,二癞子端着桐油灯走了出来。他当然看不到我,我已经早一步闪到了一旁的房屋阴影里。况且今晚的月光也不是很亮,有薄薄的云层遮蔽着月亮,朦朦胧胧的。

二癞子还是揣着一个东西(应该是烛台),又在檐下拿了一把铁锹样的工具,向房屋后面走去。我紧跟着,看他想要干什么。

后院到了,不大,有几块划分好的菜地,种了稀疏的一些菜,高高低低的。中间一颗老槐树,枝繁叶茂的样子,洒落一团阴影。二癞子在树下站定,我躲在他身后的一丛青菜后面。

先放下灯,再小心放下烛台,二癞子在树下挖起来。不久,他挖好了,小心拿起烛台放进去,再培上泥土。踩了踩,二癞子满意地看看地面,然后端起飘着黑烟的桐油灯,拿着铁锹,轻声哼着小调,往前屋走去。他已经埋好了赃物,心情肯定高兴。

再次确认了老槐树的位置,我感觉今晚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不再耽搁下去了。穿过房檐,钻过狗洞,我站在二癞子家门前,抬腿撒下一泡尿,然后急急往家里赶。

“咕咕,咕咕,”肚子早就在提抗议啦!

回到家,女主人和少主人正坐在院子里,不时朝门口看,显然是在等着我。看到我进了院子,少主人跳起身叫起来:“阿黄你一晚上跑到哪里去了?饭都不吃了?”女主人也站起来,却是走向屋里。

我摇头摆尾,跟少主人亲热在一起,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

“阿黄,快来吃饭!”女主人的天籁之音总是那么感动人,不,是感动狗啊!

吃饱了,我盘桓在女主人、少主人脚边,享受着满心的快乐。我想把今天的收获告诉少主人,却又一下子找不到有效的方式。如果我是一个人该多好啊!我现在羡慕起人类来,能说能写,能唱能跳,那有多么幸福啊!原先我以为做狗是最幸福的,可以无忧无虑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现在看来,任何生物都有自己的烦恼,外在的,内在的,永远会困扰着自己。人啊,狗啊,猫啊,鸡啊,都好好珍惜吧!

闹够了,玩好了,女主人和少主人回屋睡觉,我也在院子里躺下。今天辛苦了一天,真是累了,不多想了,睡觉!

第二天的阳光依然早早地洒落在大地上,鸡儿鸣,狗儿叫,不一样的一天开始了。

吃过早饭,我跟在少主人后面来到了林氏祠堂。我一早就打定了主意,先带众人去二癞子家挖出烛台,把贼人落实,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少主人也不必每天冒着酷热来忙活了。

老族长还是坐在椅子上抽水烟,小丫头打着扇子,轻轻扇风。

少主人施礼之后,正要进去做事。我毫不犹豫了,跑过去,用嘴巴轻轻咬住他的长褂的下摆,直往外面拉,鼻子里还发出“哼哼”声,我相信他能明白我的意思的。

“阿黄你干什么?”少主人回头来诧异地看着我。

我还是老样子,拉着他不放,声音不停。

旁边几个人也奇怪地看着我,连老族长也停住抽烟,盯着我看。

“阿黄,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少主人蹲下来,拍着我的头,把下摆从我嘴里拿出去,眼睛看着我。

少主人你太懂我的心思了!我忙摇头摆尾表示肯定,然后转身就往外面走,还不时回头看看少主人与其他人,意思很明确。

“老族长,我家阿黄肯定是发现了重要的线索,您说要不要跟他去看看?”少主人却是先对老族长说。我只能暂停等待。

“去看看吧。老话说,狗通人性,说不定你家的狗真能帮上大忙。”老族长放下水烟竿,“还有,你们几个也一起去,有事情好照应。”他指了指另外几人,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好,一起去看看!”“文伟,你家的狗真通人性哩!”另外几人说。

我跑在前面,我们一只狗四五人的小队伍,快步走出祠堂,向二癞子家走去。一路上遇到了一些村民,不少人也好奇地跟着,人越来越多。人类的好奇心似乎超过了任何生物,有稀奇事,他们是肯定要跟着看的,不管这事对他有没有用处,至少可以作为饭后的谈资。我也希望今天的人越多越好,所以边跑边叫,以期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不止是人加入进来了,狗儿们也来了,老白、大头、杂毛与其它同类都在路上跟上来了。我没空对它们说明,只是示意跟着。它们跟着,有的也叫起来,吠声不断。一时间,人语声,狗吠声,脚步声,闹哄哄的一片,聚拢在一起,涌到了二癞子的家门前。

接下来当然是今天的主角登场了。不知为什么,今天二癞子没出门去。听到声音,他走出来看究竟。

“是这家人么?”少主人已经完全理解了我的意思,他有一些激动,低头问我。

我做出了肯定的表示,还要往二癞子家里走。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二癞子叫起来,看我们要进他家的院门,他伸手来阻拦。

“二娃哥,我们想到你家去找些东西,可以么?”少主人还是很客气。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我家哪有你们要找的什么东西?”二癞子明显慌了,再次阻拦。他的表现落在少主人眼里,更加坚定了对我的信任。

后面的事情并不顺畅,一方要进去,一方拼命阻拦,闹得动静大起来。刘老黑闻讯跑来了,用甲长兼刘氏族长的身份施压,想要众人见机哄散。愈发笃信二癞子心里有鬼的众人当然不肯放弃,僵持不走。后来,老族长颤颤巍巍地也来了。在少主人连声保证一肩承担所有后果之后,老族长也拿出了他作为保长的权威,手杖在地上一顿,决定进二癞子家去找找。

我看到二癞子跟刘老黑交换了一下眼神,才同意众人进门。

进了门,我直接带头往后院跑。

二癞子急急地跟在后面,想拦又拦不住,只好跟着。

由我打头,一大群人簇拥着来到二癞子家的后院。老槐树在太阳下有些无精打采,投落浓密的树荫。我在树底下停住,用爪子扒拉着泥土,一边“汪汪”大叫着。

“就在这里了!”少主人踩着地上新翻的泥土对老族长说,征询他的意见。

老族长看了看变了脸色的二癞子,再看了看黑沉着脸的刘老黑,对旁边跃跃欲试的几个林氏年轻人挥挥手。那几个年轻人立刻动手,锄头刨,铁锹挖,很快就有人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一人双手高举着银亮亮的烛台,展示给大家看。

我再看二癞子,他已经脸色死灰,腿脚发软,摇摇欲倒了……

第25章 “被”上山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院子里,旁边是小花、大头,还有蹦蹦跳跳的小灰。

对,我们都是在女主人家的院子里自由轻松地玩,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我连想都没想到过这种情景能够变成现实。但是,现在已经是现实了——我们在院里尽情玩,女主人不时从堂屋里投出满带笑意的目光。而少主人呢,应该是在书房“用功”了。我搞不懂他,这么热的天,他竟然能够坐下来静心读书,不得不让我佩服得四体投地。

我当然是四体投地啦,你看我,四肢趴在地上,下巴枕在前肢上,希望身体能够尽量多地吸取一些地上的凉气,好驱赶着无尽的热量。小花、大头也一样,只有小灰还是老样子,蹦跳玩耍个不停,不知玩个什么劲儿,好像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

你问我为什么会有现在的状况?其实很简单,因为我现在是林刘村的“名人”,不,是“名狗”了嘛。狗的名,树的影,这几天里,我总算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不管我走到村里的什么地方,总有人指着我说:“快看快看,是文伟家的阿黄哩!听说就是它带着找到了祠堂里丢失的东西,把二癞子那个贼骨头挖出来的。”

“是啊是啊,真神呢!那天我也在,这狗通人性哩!”又有人说。

“阿黄阿黄,快来,我这里有一块肉骨头,香着哩,快来吃!”

“阿黄阿黄……”

这些人的热情弄得我实在吃不消,我走到哪里,总有人围着我,津津有味地说着叫着。

人是这样,狗也是这样,整天都有同类围着我,跟在后面寸步不离,没有了一点私狗空间,连我想去那条巷子的计划都屡屡落空。

唉,做一条“名狗”咋这么烦捏?

于是,我索性不再出去,让熟识的大头、小花它们进院来玩。女主人并没阻拦,也许她也被村民们的话说得忘记了以前的规矩。总之,我现在可以自由自在地带着伙伴们进出院子了。

你如果再问我二癞子怎么样了,我还真的不太知道。那天事情之后,只看到他被林家族人捆起来,跌跌撞撞地推出去了,我没跟上去再看,但结局应该也在意料之中,看老族长那光芒万丈的眼神就知道了。我只看到了刘老黑的脸色,黑脸好像更黑了,阴沉得可怕,他一声不吭就走了。后来,只是听少主人对女主人说,二癞子被老族长带人扭送进了县衙,至于受到怎样的处罚,我就不得而知了,少主人也没说起。

此事过后,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当然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大大的不同了。我自然是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唯一的遗憾是没看到黑猛,幸福时刻怎能没有好友一起分享呢?想到黑猛,想到它可能的现状,我心里低沉了许多,不敢张狂。但愿刘老黑不会再拿它出气,这样我心里才会好受些。

你还想问我为何不把刘老黑这个幕后黑手捅出去?这个啊,我怎么说呢,一来我无法像人一样言语。二来呢,就是即使我的话村人能够听懂,我能直着嗓子对他们说,是刘老黑指使二癞子去偷的么?无凭无据的,没人会相信哪!从那晚偷听他们两人的对话来看,二癞子八成不会说出刘老黑来,我还再去凑啥热闹?你说真相不会全部大白?你见过多少真正大白过的真相呢?真相,永远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它控制在某些权势者手里,已经成为了实现某个目的的工具了!别怪我说得如此极端,现实有时候就是如此无奈。

什么都别说啦!我现在只想好好地过好每天的日子,你说我自私也好,目光短浅也罢,对那件事我不会再说什么了,而且谁也不会告诉,黑猛,老白,小花,都不会说的。天气已经够热了,我不想大家再上火。

活着,就应该逍遥快活每一天!

我现在只想看着女主人和少主人脸上常有笑容,生活过得安稳。只想与好朋友们在一起,快快乐乐生活,认认真真履行天职。至于其它的,暂时不去想了。有时候我想,少动一些脑筋,朴实平常中能够获得更多的乐趣哩。

天气虽热,心却平静,时间就在平静中一天天过去。

这天一大早,我总算摆脱了一直跟着我的“跟屁虫”小灰,跑向我早就渴望寻到的那条巷子。

站在曾经躺过的地方,我搜寻不到一丝那时留下的痕迹。青砖的墙面,灰黑的柱子,青石板路面,这些依旧。稻草已经没有了,只有背阴处一些苔藓。算算时间,我来到大清朝已经大半年了,感觉很长又很短。想起这大半年来的一事一物,我心潮起伏,难以平定。

我究竟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呢?这才是我心中最大的疑问!

望望巷子两头,一个人影也没有,没人能帮我解答,只有鸡鸣依旧悠远,阳光依旧灿烂。静,不一般的静!

我站在那里,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很久很久,我就这样站着,站得四肢开始发麻了,不得不来回走动。算了,再站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以后说不定会有别的情况出现。我隐约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并不简单,以后还会有新的状况出现。

带着浓浓的失落,我一步三回头地往家里挪。

走到院门前,大头、小花、小灰正在外面玩着,也是在等我回来。它们有的朝着外面的路上张望,有的向着敞开的院子里面探看,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你们好啊!”我“汪汪”叫着跑过去,与它们一阵忙碌。别笑村里人的礼节繁琐,实际上我们狗类见面的礼仪也够烦的。但都习惯了,也不觉得麻烦,反而是亲近的表现。

“我们的大英雄,你家来客人了!”小灰蹦跳着对我说。它现在对我的崇拜简直到了极点,称呼我张口闭口都是“大英雄”,说了它几次也不愿改口,只好随它去了。

“来客人了?什么客人?”我也奇怪。除了上次看到过的胡老爹父女,就只有村里认识的人来串门了(这些天家里已经接待了很多村人,都是来看我这只会抓老鼠会抓贼的“名狗”的,我也因此认识了村里的大多数人),其他客人,一个也没有。

“我听你女主人叫他胡老爹。”小花在一边柔柔地说。这个小花呀,看我的眼神越发让我弄不懂了,有时痴迷,有时闪烁,也不知道它心里在想什么。又不直接跟我说,我乐得轻松自在,不去多损伤脑细胞。

哦,是那个中年壮汉。“就是他一个人吗?”我问道。

“就是一个人,我还看到他背了很多东西呢。”小灰蹦跳着说。它上次帮我带路后,我在够群里也说了它的功劳,它现在最乐意干的就是告诉我所有它打听到的事情。

“我去看看,你们要进去吗?”我问它们。

“要!”它们早已习惯进去了,毫不客气地跟我一起进院子。

进了院门,我远远看见女主人和少主人正陪着中年壮汉在堂屋说着话。走近了看,地上、桌上都摆着一些布袋子,鼓鼓囊囊的,装了不少东西。

他们也看见我们了。女主人朝我招手,叫着:“阿黄快来,快来快来!”

我当然听话了,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伸着舌头舔女主人的手,无比亲热。

“这就是会捉老鼠又捉了贼的阿黄了!几个月不见,长壮实了嘛!”中年壮汉也来摸我的头,丝毫不怕我会咬他。摸完了头,又来摸我的身体。想起他那粗糙的大手,我浑身不舒服,想要摆脱他走开,动了几次,居然未能摆脱!

我大恐,仿佛又回到鬼洞中的那一刻。自己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我灵魂里的那丝颤动又活跃起来了……

虽无奈,但又只好老老实实地接受完中年壮汉的“免费体检”,他一松手,我反而不忙着跑开了,就站在原地听他们说话。

“啧啧啧,好体格!”中年壮汉赞道,显然对我健壮的身体很满意,“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体格的狗了!潜质很大,潜质很大!”看他脸上的笑容,简直要跑到耳朵上去了。

“你说什么?”女主人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嫂子,我的意思是说,你养了一条好狗啊!”中年壮汉答道,笑意盈盈。

“是啊,阿黄是好狗!”女主人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摸着我的头。

中年壮汉挪了挪身子,看看我,再看着女主人:“嫂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恳请你答应。”

“看你,什么事这么郑重,我们还客气个啥,你说吧,但能做到,我无不应允的。”女主人有些责怪的样子。我知道不是真的责怪,人类的表情就是这么复杂,明明不生气,表面上却是一副生气的样子。我们狗类可简单多了,喜怒哀乐直接又干脆。

“那我就说了,你可不要不舍得哟!”中年壮汉狡黠地一眨眼,我忽然闻到了一种危险的味道,不好,这事情肯定跟我有关!

果然被我猜中了,中年壮汉的一席话,不仅让我听了目瞪口呆,女主人和一直恭敬地坐在一旁未发一言的少主人都不由惊讶起来。

中年壮汉要把我带上山,认真训练我,让我成为最好的猎犬!

猎犬?最好的猎犬?我惊呆了。

女主人和少主人也是满脸不可思议,不是舍不得我,而是中年壮汉开出的条件。他说:“你家阿黄是我这辈子看到的最有潜质的狗,肯定能成为一条好猎犬。我也不会夺你们所爱,只是带上山训练几个月,然后送回来,包你们会满意。”看到少主人的表情,他最后说:“就算是我送给翠儿的另外一份嫁妆吧!”然后不说话了,看着女主人和少主人。

女主人和少主人从惊讶中醒过来,看看我,又看看中年壮汉,犹豫了片刻,竟然点头同意了。我是多么不愿意他们同意啊!可我能怎么办呢?

离家出走?我脑子里闪出这个念头,但很快被自己的理智压制住了。不,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流浪狗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况且,我怎么离得开女主人和少主人呢?我也不想他们为我再次伤心啊!

想到上次我生病时女主人焦虑的眼神和疲惫的脸色,我心里隐隐作痛。再也不能让女主人为我多操心了!

我心里出奇地平静,默默看了一眼女主人和少主人,举步走出堂屋,走到小花、大头和小灰身边。它们都看着我,小灰也不蹦跳了,显然刚才的对话它们都听到了。

“你真的要跟这个人上山?”小花小心地问我,眼里充满期待。它也不愿意我走吧?

我默默地点点头。

“你的主人怎么能随便把你送走呢!”小灰蹦跳起来,愤愤地说。

“小灰!”大头止住了它,轻轻一摇头,无声地一声叹息。

我们走到东厢房的屋檐下,默默躺下,都不说话。气氛跟天气一样,非常闷热,好像又在孕育一场暴风雨。

中年壮汉在女主人家吃过了午饭,他们又凑在一起商议事情了。我没心情听,就独自躺在外面打瞌睡。小花它们都回家去了,似乎不愿看到我被带走,整个下午它们都没来。

下午过半时,云层堆叠天空,太阳不那么猛烈了。中年壮汉走出来,在我脖子上套上了一个项圈,再拴了一条绳子。我知道没用,索性放弃了反抗,任他施为。

“嫂子,文伟,我走了,你们不必送了!”中年壮汉挥着手,另一只手牵着我,走出院门,走向朝东的石板路。

拼命想要回头,又被用力地拉拽着,我无奈地挣扎,忽然想起在大城市时听到过的一个词:“被”。天啊,我这不是遭遇了“被”么?

我就要这样“被”生拉硬拽地带上山了,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恐怖的日子在等着我。我隐约觉得,山上的生活肯定不轻松……

第26章 苦日子

走出村子,走过田野,我们一人一狗,走上了登山的泥沙路。

在出村时,我看到了许多诧异的眼神,有人,也有狗。他们看着我,小声议论着,但没一人向中年壮汉询问。只有一些人在跟他打招呼时,顺便看了看我,然后目光滑向别处。中年壮汉只是笑着,寒暄着,也不对他们说我的事,仿佛手里不是牵着一只“名狗”,而只是拿着一根绳子。

我超级郁闷,干脆也不看村人一眼,专心致志走我的路。好不容易出了村子,把那些目光甩在后面了,我才重重舒了一口气,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泥沙路只能走过一辆牛车。起初还算平缓,我边走还边好奇地观赏山景。走到后来,可能是中年壮汉换了另一条便道。这路就不好走了,弯弯曲曲,高低不平,沙石都是松动的,踩上去难以着力。我小心翼翼地挑着下脚处,一蹦一跳的,很是费劲。观赏景色的兴致早飞远了,只能专心走路,要不然非摔跤不可。

中年壮汉却像没事人一般,健步如飞,悠闲自在,速度不受影响。耷拉着舌头,喘着粗气,我勉强才跟上他,免得脖子上被他扯得生疼。第一次走真正的山路,让我吃尽了苦头。后来我看到山路就犯怵,可能就是这次留下的阴影。经过了无数次的磨练,我才把这点阴影从心底抹掉。

七弯八拐,上坡下岭,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终于看到半山腰出现了一大片房屋,知道目的地要到了。拖着酸麻的四肢,我跟着中年壮汉走进了一个山寨。我以为苦难已经结束了,哪知道真正的苦日子还没开始呢!

走过错落有致的石板台阶,我们在寨子上部的一幢房子前停住。还没等我仔细观察环境,一个绿色的熟悉身影就从屋子里飞出来:“爹,你回来了!”

不用看,只听声音,我也知道她就是那个绿衣美眉——翠儿,少主人的未婚妻。看到她,我心里生出一种亲切之感,身上的疲惫也消散了大半。

“慢点,慢点!看你,都要嫁人了,还是这么不知道稳重。”中年壮汉一改路上板着的脸孔,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看着跑出来的女儿,眼里满是喜悦。

“嗳?你怎么把文伟哥家的阿黄带来了?”翠儿看到我,非常惊奇。我不由自主地对着她摇头摆尾,心里也奇怪自己为何会这样,也许是因为少主人的缘故吧。

“呃,事情有点复杂,有空我再跟你讲。”中年壮汉说着,把绳子交到翠儿手里,“这狗以后就归你照料。今天肯定累了,多喂些肉给它吃——大树、小树呢,又在后面弄狗了?”

“他们两个,除了整天跟两只狗玩在一起,还会有什么事?这下好了,我也可以跟这只狗玩了!看他们还得意不?”翠儿高兴地答应着,接过绳子,把我栓在院子一边的木柱上,然后兴冲冲地跟着中年壮汉走进屋子去了。

“玩狗?玩什么狗?”我大惑不解。

暂时找不到答案,我也不去多想了。站在院子里,这才有空仔细观察这个寨子的大概布局。

这个寨子坐落在一座大山的腹部,往上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四周也是山,一片墨绿,寨子就像一个婴儿躺在群山的手掌里。房屋依山势而建,都是用那种青灰的石块垒墙,人字形屋顶,上面是青黑色的瓦片。也有少量茅草屋,点缀在石屋之间,要低小得多。每户人家的房屋结构都比较简单,前面一个大石头围成的院子,进去就是一排三四间的屋子,没有女主人家那样的厢房。后面有的还有两三排房子,可能有其它作用。我没进去过,还不得而知。总之这个寨子给我的印象,厚实,简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左看右看,我站得累了,就躺下来,让四肢好好放松放松。

“阿黄,快来吃饭!”

翠儿端着一只大碗快步走出来,边走边叫着。一股香气飘来,是浓浓的肉香。我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迅速站起来迎上去。少女主人真好!(可能是嫌拗口,我很少叫她“少女主人”,习惯在心里称她的名字翠儿。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她,以后却很少这样叫。)

她把大碗放在我面前,白米中混着些红薯丝,上面是几块骨头和几片肉。香,真香!

也许是走得又累又饿了,也许是她亲手拿给我吃的,我吃得特别津津有味。吃完了,还把那只粗糙的大瓷碗舔得干干净净,能照出我的影子来。

翠儿一直站在旁边看我吃,我抬头看她,她的脸上笑眯眯的,让我感到更加亲切了。一下子,我的心贴近了她的心,我们好似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一般,默契,自然,亲近,无法一一说清,又不必说清。

“阿黄,吃饱了吗?”翠儿看着我,问话和眼神都很像少主人。我相信他们在一起的话,带给我的只会是更幸福。是啊,有主人关爱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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