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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衣行业厮杀内幕:对手-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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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慕名而来,想经营那药……还请老弟多多帮忙。促成此事,我祝某不会亏待你。”
  “说远了不是?能为祝总效力,我真是求之不得。”
  “那就请你和朱老板说说,什么时候具体谈谈。”祝铁山说,“我们出来时间不短了,家里还有一些业务……不能无限期地等下去啦。”
  “他近日甚忙……我和他说,今晚就去说。”三孩子拍着胸脯道。
  大连湾的房间里,皮学权走到窗前,望着外边的夜景,其实没什么好观赏的。
  “我们洗洗去。”祝铁山想要对他说什么。
  皮学权领会,为祝铁山拿洗浴用品。在疑虑装有电子眼的房间里,他们的主仆戏还要逼真地演下去。
  进到水池子里,祝铁山说:“三孩子今晚可能去对朱大赖子说我们的要求。”
  “其实,他们早已迫不及待。”皮学权说,“我从三孩子的眼睛里看出来。”
  极轻的脚步声移近,他们的话戛然而止。
  侏儒进来,对祝铁山说:“叶小姐来陪您,过来一起洗吗?”
  祝铁山吃惊张大嘴巴,好在水汽蒸腾弥漫他的脸,没让侏儒看清。他略微想了想,说:“随她的便吧。”
  侏儒没有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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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当痛苦成为往事(2)
“怎么办?”祝铁山想到房间里的电子眼,他一时没了主意。“这次恐难蒙混过去。”
  “也许,她只不过是来看看你。”皮学权宽慰他,心里也惴惴着不安。
  他们俩在池水里幽思,神情严肃,默默祈祷:但愿她不是受朱大赖子的派遣。
  在碧波大酒店,没有电子眼,他们编排些故事,她便可以向怂恿者交差。这里可不同,有隐蔽的电子眼,有耳目侏儒……唉,如何是好?
  叶箐穿得很少,几乎包藏不住女性的秘密。
  “你?”祝铁山脸上出现吃惊表情,他不敢望她。
  “祝总,我来陪你。”叶箐高声说。
  祝铁山恍然大悟,看出她的暗示,也声音极高地说:“叶小姐,你真是完美无缺啊!”
  她沉入水池子里,游弋到祝铁山身边,耳语一般的声音说:“壁灯下有针孔摄像头,他在走廊里偷听。”
  祝铁山明白她指的是侏儒。
  “拥抱我。”她颤动长长的睫毛,催促道。
  祝铁山的脑袋里翻江倒海,他不敢抬头正眼地看美色的她,谈何勇气去拥抱啊!
  正当祝铁山迟疑不决的时候,皮学权接着演已卡壳的戏。他说:“祝总,我先回房间……”
  “哎,你们俩可以双腾龙嘛!”叶箐声音放浪地说。
  双飞燕是卖淫女特指一个男人同时与两个女子游蜂浪蝶,那双腾龙大概是两男一女吧?
  在电子眼的视野里,叶箐比他们俩表现出色。她先是使身躯漂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乳罩,蓝色水面上凸起两座小山,一沉一浮的。乳晕像一团紫雾缠绕着山峦,甚是启发人的想像。往下,她的举动大胆而贸然——用身体像片树叶一样覆盖住祝铁山,柔软的手搬起他的胳膊搂向自己,这也是演戏的需要。
  祝铁山已经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血液里充满了惶惑。全部的感觉是置身在一片漂浮的巨大荷叶下……他的心啊,浸泡在苦涩之中!
  惶遽的神色从祝铁山的脸上乌云般地散去是他们离开水池子,回到房间半小时里,在怀疑既有电子眼,又有窃听器的房间,他们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叶小姐的火炭一样的嘴唇差一点儿把我烫伤。”祝铁山说,在别人听来是在倾诉情话。
  “祝总,你很难让一个女孩忘记的……”叶箐说。
  就在这个楼的一个隐蔽的房间里,朱大赖子关掉显示屏,方才二楼里发生的一切都清楚地看到了。他对三孩子说:“行啦,可以和他们谈了。”
  “什么时候?”三孩子问。
  “明天晚上。”朱大赖子说,“老哥嘱咐过我,如果他们的钱大,可以讲所存药的数量,以示货源充足,只是不能露出研制生产情况,你一定要记住这些。”
  “哎!”三孩子应道。
  二
  工农五社很难找。
  镇子的变迁、新兴,陈宅老屋就像升起的太阳光线直射露水造成的消失一样,工农五社所在的位置已变成开发区,当年的干打垒土屋或里生外熟(土墙迎面贴红砖)的民房,已被清一色的水泥方块块取代。
  “就是这。”一个商贩模样的人脚尖点地,疑惑的目光看着胡凤鸣,说:“现在谁还提工农五社呀,老皇历喽!买花生?”小贩不失时机地推销他经营的东西。
  本地盛产花生,胡凤鸣早有所闻。
  “红五粒的(花生的一个品种),很有营养,价格便宜。”小贩仍不放弃兜售。
  胡凤鸣说不买花生,小贩便悻悻而去。
  既然此处是原工农五社,肯定有老住户在这里。找,找万姓的人。他朝前走,遇到人打听。
  一栋粘贴白色瓷砖的两层小楼前,一个农民穿着打扮的男人正向门洞拉头灰色毛驴。
  胡凤鸣通过将毛驴牵进楼房里这一行为,判断他该是工农五社的人。尽管小镇的城市化进程很快,楼房、超市、网吧……兴安这样农村集镇外壳外形变化脱胎换骨,然而,蛰居这里的工农五社的人,仍留有菜农的生活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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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当痛苦成为往事(3)
“喂,师傅。”胡凤鸣真不知如何称呼,过去对工农兵不分男女老少一律称同志。
  “哎!”那人答应转过头来,个子很小,一张风吹雨打日晒劳作的脸,从竖立起的两只驴耳朵之间露出来,“你是?”
  “收花生的。”胡凤鸣顺口说道。
  “到屋,到屋。”那人使劲儿牵驴,加快走过门洞的步伐。
  进到院内,实际是楼的后院,他安顿了毛驴。可以看得出毛驴的生活待遇不低,水泥平房单间,且喝上自来水。
  忙乎完毛驴,那人热情道:“你到屋。”
  楼里的装饰极农民本色的生活状态,火炕上摆着旱烟笸箩,卷好的纸烟戳在里面,像一排白桦树。
  “回腿上里。”主人让胡凤鸣上炕。
  往下,他们自我介绍,认识了。
  “老刘,你这儿是工农五社?”胡凤鸣接过主人递过的卷烟,揪掉纸头,问。
  “建立了开发区,五社归青原社区管。”老刘说,“房屋建筑统一规划,我家现在的位置就是原来工农五社的办公室。胡老板,喝水,咱们这儿都喝红茶,习惯吧?”
  “行,红茶解渴。”
  “当真人不说假话,今年春天起就掐脖子旱……花生粒瘪瘪瞎瞎的,成色不好。”憨厚的老刘说,“要收呵,你明年来。”
  “烟不错儿。”胡凤鸣夸赞道。
  “自家种的叶子烟,又搭了露水,抽着柔绵又不药火。”老刘打开脸上的皱褶,“现成的烟卷我抽不好,自己卷着抽舒坦。”
  嗬!有咳嗽声传来。
  “我爹就抽不了香烟,抽上马上就咳嗽。”老刘目光向另间屋子瞟,“他抽了一辈子卷烟。”
  “在早他抽烟袋吧?”
  “民国那阵子抽,铜锅玛瑙嘴的烟袋……他常念道那烟袋。”老刘被一口烟呛住,咳嗽几声,说,“红卫兵砸碎他那杆烟袋,他竟去跳井。好在那年天大旱,井水少,没淹着他。”
  抽烟的人喜欢使用多年的烟袋可以理解,但是因它而去寻短见,是不是有些夸张?
  “我爹贼(特)得意那烟袋,是有原因的。”老刘见胡凤鸣现出不解的表情,说,“我爹给万小辫赶大车,东家奖赏给他的。”
  万小辫?这是到兴安镇听人再次提到万小辫,如此看来,万小辫是这一带的名人。
  太阳从窗口照亮摊晒在箱子盖上的焦黄旱烟叶,一股烟草香味在屋内散发,农家的气氛更浓厚了。
  “在早能拴起挂马车的人家,还得了呀。我爹说兴安镇只万家有挂胶轮大马车。”老刘去给茶壶加水。
  “哪个万家?”胡凤鸣问。
  “万小辫。”老刘往黑黢黢的茶壶里填把茶,这是他第三次往壶添加茶叶,他爱喝浓酽的茶。
  “车老板子行当在那个年头可吃香。流传下一句顺口溜:车老板子两耳毛,抱着鞭杆子满天下蹽(跑)……”
  就在这时,一根弯七裂八的木棍探进门槛,顺着木棍看上去,老刘的爹刘老爷子出现在面前。他那松松垮垮的骨架,仍旧可见年轻时代的魁伟。他接上儿子的话茬儿,说:“赶大车最滋润的时候,是住车马店,看蹦蹦戏……喔,蹦蹦戏知道吗?就是眼下的二人转。”
  “您老坐。”胡凤鸣扶那段老树坐在炕沿儿上,“抽烟吗?”
  “戒了,打从烟袋让红卫兵给扫了四旧,就戒了。”刘老爷子缓慢地摆动僵硬的手臂,脑子没问题。“文化大革命那暂(时)你多大?”
  “八岁。”
  “将搭个边儿。”刘老爷子捋了一下宽阔额头上稀疏白发,眼睛也比刚进来时明亮。仿佛痛苦的岁月就这么地被手指梳理掉了,把留下的东西讲出来:“那二人转呐,着人看。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
  胡凤鸣专心听刘老爷子讲蹦蹦戏,讲大车店,讲关于车老板摔死在山涧变成车伙子雀的民间传说。
  “……那雀儿整日‘得儿驾’,‘得儿驾’地叫。”刘老爷子讲述时身子朝胡凤鸣挪动,往事还没从他的心里走掉。他说,“万家每年都请戏班子,搭台子唱上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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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当痛苦成为往事(4)
“万家很有钱?”胡凤鸣问。
  “兴安镇首富。”刘老爷子声音有些低沉,“万家走下坡路,是大当家的万小辫雇了大鼻子(俄罗斯)女人……”
  一个陈旧的故事从一张苍老的口中流出,便让人觉得有股深井里提出的水,清凉而充满苔藓的味道。
  关东三合大院夜晚多故事,正房里的万小辫确定家人都睡了,悄悄溜出二姨太的房间,穿过院心去厢房,彻夜长明的马灯把深秋寒冷的光线泼洒在他身上,被埋伏的三姨太窥见。以后有关大当家的风流韵事的走漏,全是这双夜晚目光发现的结果。
  此刻,万小辫身体里开水般地沸腾着欲望,只要有一滴溅到身上谁都会被烫伤。已经有正房大太太,三房漂亮的姨太太,不缺女人的万小辫,怎会对佣人——叫娜娜的女人——如此这般倾心呢?
  万小辫喜欢自带炒盐豆,外加一只咸鸭蛋到街上小酒馆去喝酒。起先,他对置于门前的滚滚热气的俄罗斯大茶壶没在意,进来坐到四仙桌前,将盐豆倒入空碟子,有一粒黄豆滚到碟外,他捡起,滋溜地吸进嘴里,然后,磕破咸鸭蛋。
  一双极白极肉感的手将一锡壶酒摆在他的面前,店小二的手骨节大而突出,且黑黢黢皮肤像块熏肉。
  是谁?万小辫抬头,眼睛惊大像两只咸鸭蛋。
  白胖胖的女人朝他莞尔而笑,白肉团团颤颤微微地滚动出门,那门框便显得狭窄。
  她站在俄式大茶壶前,阳光下热气蒸腾,便有彩虹在她的肩膀抖落。这一景象极其强烈地刻在万小自的脑海里,那天他还不知道这个俄罗斯女人叫娜娜。
  从此,他去那家小酒馆更勤了。
  “你为什么留着根小辫子?”后来他们熟悉了,娜娜好奇地问。
  万小辫没立即回答她,瘦小的手在她的突出部位捏一把。她没躲闪,浅声说:“你喜欢我,今晚来酒馆……”
  小酒馆里,万小辫自始至终像在气馕上运动。娜娜将他的头摁在肥沃之中,高挺的乳峰在他的两耳处小兔子般地砰砰跳动。他问:“你的奶子会动?”
  “跳舞,它们在跳舞!”娜娜说。
  五天后,万小辫便以雇用一挤羊奶女人为由,将娜娜带回万家大院……
  刘老爷子的讲述暂停下来,是因为老刘的媳妇串门回来,见有生人来家,便问丈夫:“晚饭做啥?”
  “土豆大鹅!”老刘说。
  “我明天再来。”胡凤鸣起身准备告辞。
  “别走,”老刘很好客,摁下胡凤鸣,说,“迈进门槛儿吃一碗。胡老板,你陪我爹唠嗑,我去剁大鹅!”
  “咱爷俩儿接着唠。”刘老爷子说。
  三
  公爵王轿车离开君山精神病院,在环城公路转了半圈,没进城,朝郊区开去,目的地是清泉山庄。
  古纪峰同张冰冰坐在后座,几次把妻子的手攥在手中,都被她怒目圆睁地拽回去。喊叫着:“别、别打我!”
  “冰冰,好好看看,我是纪峰。”古纪峰搬过她的脸亲一下,脸很凉。
  “别打我,你别打我!”她情绪异常激动,连撕带打地从他的搂抱中挣扎出来,向车门靠去,喊着:“我下床,下床!”
  “冰冰,好啦,我们在床上呆一会儿。”古纪峰用绵绵的话语哄她。
  张冰冰又喊闹一阵子才渐渐安静下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某一处。
  “冰冰,我给你吹口琴。”古纪峰吹起来。是一首倾诉爱情的歌曲,口琴声悠悠……若干年前,在清泉山庄的桃林里,他们坐在桃树阴下,她枕着他的腿,春风中满枝花儿摇曳,无数光圈儿在她脸庞跳跃。
  他在吹《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她随琴声浅唱着,一二个粉红花瓣儿,纷落到她的脸上,有片落在眉心间。哦,一幅美人图!
  “你很爱我!”她说。
  “怎么知道的?”他明知故问。
  “你的眼睛对我说的。”她凝望他的眼睛,“纪峰,你的眼睛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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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当痛苦成为往事(5)
“是嘛,它说什么?”
  “我爱你,并非你是市长的女儿……”
  在那片桃林里,她的嘴唇被欲望烧得绯红。
  “纪峰,你的眼睛在问我,什么时候看到那片森林?”
  “你怎样回答它呢?”
  “现在?”
  “就现在!”
  桃林里是现在进行时,见到了对他说来渴望探访的那片森林,雨后般地湿润的神秘森林。
  “爱的种子怎样长到森林里的?”她望着清洁如水的天空,含蓄地问他。
  “浮云,和风。”
  “还有口琴。”她伸出双臂勾弯他的上身,让头贴近自己的嘴唇,吹气般的声音说,“听你的琴声才想你,森林才湿的。”
  过了许久,有一次她问他:“闻到我身上的气味了吗?你给的。”
  “我?”他迷惑。
  “被男子爱过的女孩,身上都有。”
  “我的气味是?”
  “琴声,悠悠琴声。”
  带声音的气味,伴随他们走向红地毯……悠悠琴声在行驶之中的轿车里凄然而迷茫。
  什么都没有唤回,张冰冰在她的那个封闭的世界里活着,以外的一切便是黑暗。琴声、气味,那遥远的桃林,那纷落的花瓣儿,都被黑暗所湮没。
  他停下来,揣起口琴。
  清泉山庄在两山之间,山的形状如果从高空朝下俯瞰,酷像偃卧女人分开的两条大腿,一股清泉正从交叉处汩汩流出。别墅区正处在两腿之间的三角地带,因此有人主张清泉山庄更名阴元山庄。蓝河主管房地产开发的副市长坚决反对。他说:“阴元是什么?是女人那个东西,好端端山清水秀的地方,让人住在那个东西里,像话吗?再说,谁还好意思喝那泉水?”
  如今还叫清泉山庄。一座座别墅错落在青山碧水之间,相距根据地势而定,有远有近,老死不相往来在此充分体现出来。古纪峰这所秘宅,外人不知,连张冰冰也不晓得。
  公爵王轿车驶近蒲柳掩蔽的别墅大门前,大旗打开坚固的铁门,车子直接驶进去。
  “小町,”古纪峰下车对护士模样的年轻女人说,“带到二楼她的房间去。”
  “哎。”小町答应道,她打开车门搀扶张冰冰下车,实际不是搀扶,是拖拽,她不肯下车。
  “我不下床,不下。”张冰冰双手紧紧拉住座椅,与小町撕巴。“我不下床!”
  “古总,她……”小町弄不动她,只好向古纪峰求援。
  对待一个听不懂正常人的话,且不听从指挥的疯人,只得采取强制措施。古纪峰原以为护士小町能顺利弄她下车……既然这样,也只好让他们动手了。他向身边的二镖子和大旗吩咐:“你们过去帮小町,别伤着她。”
  古纪峰不想看到手下人制伏妻子的场面,转身进楼去。
  两个魁梧的汉子一推一搡地将张冰冰弄下车,她在地上打滚儿,他们抬麻袋般地将她抬进楼,直接到事先为她准备好的一个房间里。
  小町在魁梧的汉子退出房间后,开始安顿张冰冰。这里宾馆客房似的设置,宽敞又不失舒适。
  “听话冰冰,换下你的衣服。”小町充分了女性的温柔,拉住张冰冰的手,爱抚只宠物般地摩挲,“换了衣服我们洗澡……”
  她痴痴地看着小町,愤怒开始风干掉,接受了女护士的亲切表现,没有抽回手,情绪安定了。
  小町用毛巾揩她溪流脸上的汗水,擦她鼻子尖上亮晶晶东西,张冰冰向她微笑。是心存感激的表示,还是碰到她的痒痒部位?微笑的时间似乎超过长度,给人不真实的感觉。但是这也很难得的了。
  “小町你行。”始终在一旁不露声色观看的古纪峰很满意小町,临离开那个房间时说,“你照顾好她。”
  “放心古总。”小町很有信心的样子。
  古纪峰下楼到客厅,在沙发上最大限度地放平身子,抻了抻懒腰,双手十指交叉地覆盖在额头上。一件精心策划的事情顺利地结局,往下的局面对自己十分有利,或者说对整个集团有利。
  

第十六章 当痛苦成为往事(6)
“纪峰,冰冰身边出现了警察,她不可以在医院呆下去了。”秘谈时万达说。
  “冰冰那个样子,即使警察找她,能得到什么呢?”古纪峰认为妻子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认得了,难道说警察需要疯言谵语?他说,“我看警察使用的是障眼法,目的是试探我们的反应。”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去医院的不仅仅是那个女警察郁冬冬,还有刑警副支队长。你想呵,警察兴师动众到冰冰身边干什么?他们一定找到了缝隙。”
  “缝隙?”
  “我们的缝隙。”
  “我们的缝隙?”
  “问题可能出在冰冰身上。”
  “冰冰?冰冰怎么啦?”古纪峰一脸茫然。
  万达从听派去盯着医院动静的大旗说可能是警察化装勤杂工进了住院处A区,他便警觉起来。经过核实,确定打扫卫生的女工是刑警郁冬冬后,便怀疑张冰冰病情有了变化。要么是好转了,要么是她根本就没疯。
  “您怀疑我们的致傻药的药效?”
  “不,药没问题。”
  “那?”
  “冰冰是真的吃了那药?”
  “怎会呢。”古纪峰回想当时的情形:药是万达亲手交给自己的,这一环节没问题;每每妻子服药,他以关爱或献殷勤,给她倒杯开水,晾凉后端给她,待她服下药,将一块巧克力送到她的嘴里,一直服药到她发疯。
  “你可别忘记冰冰是药检所副所长。”万达引导一下他的思路。“她对药理药性应该说很熟悉。”
  “她偷梁换柱?”
  “我不愿这样想。”万达还是肯定了这样想法。
  万达是古纪峰的智囊,在他事业成功后;是古纪峰的主宰,则是从他的孩提时代起,现在依然是。
  “万叔,怎么办?”古纪峰遇事必听他的。
  万达就张冰冰的事面授机宜,于是便有了今天上午古纪峰去君山精神病院突然接走妻子的事件发生。
  四
  坐在卞家窝棚的制高点——卞二懵家的北京式平房上,隐隐的星光在头顶闪烁。
  “上房!”卞二懵在将两个旅途中结识的朋友带回家里来住的第一天晚上,就拉他们到自家的房顶。他说,“到上面去唠扯。”
  小村农家的屋顶一派秋天的景象,黄黄绿绿。因通风透光,此处被充分利用,晾晒玉米、杂粮、蔬菜什么的。而卞家有所不同,像观礼台似的,有桌椅板凳,竟有一架乡村罕见的东西——高倍望远镜。
  “我二大爷在此修的山寨门。”卞二懵重提起他的匪枭前辈来。他朝房后的沙坨指了指,说,“当年他老人家拉起的一杆人马,窑子(巢穴)就修在那里,拿大抬杆(土枪)守在这儿,三五十人挡得住。”他拣起一截木棍端在手上,做雄纠纠、凛凛威风状,叫阵道:“妈的,不怕死的上来!”
  卢涛和小庞对旧时代横行关东大地的胡匪缺乏了解,更没当胡子拿枪站岗放哨的威武感觉。
  卞家房顶沉入安谧的秋夜里,胡匪杀杀砍砍的故事被讲述者熊熊燃烧后变成灰烬,他们的话题转到张家父子,卞二懵讲到集体户时,向村落的边缘指了指,说:“集体户那暂开着后窗户,张主任就是来那摔折腿的。后来就闹眼睛,肿得馒头似的……归终死在闹眼睛上。”
  闹眼睛闹死人可谓天下奇闻!
  “你们别不信,的确死在闹眼睛上。”卞二懵见他们俩惊疑,再次强调道:“的确死在闹眼睛上。”
  世间无奇不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可能发生,权当不可一世的小村土皇帝张主任死在眼疾上。可是,趴在集体户后窗口窥见什么与闹眼睛风马牛不相及,没必然联系。
  小庞问:“张主任趴集体户后窗户摔折腿,闹眼睛与趴窗户没关系吧?”
  卞二懵笑笑,扔过一段甜秆秸(一种甜高粱杆)给小庞:“嚼吧,不是吹,全村顶属我家的甜秆秸最甜,赛甘蔗呢!”
  

第十六章 当痛苦成为往事(7)
卢涛没这儿口福,虫牙可把他害苦喽!眼见他们两人滋味地嚼甜秆秸,卞二懵制造出来的声音更具诱惑力,吐掉残渣时好像被惊飞出窝的麻雀,发出“突!突突!”的响动。小庞倒文明许多,将嚼碎的甜秆秸残骸吐到手心,然后撇到盛垃圾的柳条编花篓里。
  “你结婚了吗?”卞二懵问小庞,又拿起一根甜秆秸,非要消灭那粗粗一大捆甜秆秸似,那排义齿在黑暗中闪烁着白赤亮的寒光。他似乎问个很奇怪的问题。
  “他女儿都三岁半了。”卢涛代答。
  “哦,真看不出,长得少相(年轻)。”卞二懵惊叹道:“城里人风吹雨打不着,抗老。”
  卞二懵回答小庞先前提出的疑问,便与男女之间的隐秘事有关。他说:“乡下有个说法,看男女干那事情,准保闹眼睛。”
  “有科学道理么?”小庞问。
  “什么科学不科学的,反正那事很灵。”卞二懵说,“张主任死在闹眼睛上是板上钉钉儿的事儿,全村人都这么说。”
  张主任因闹眼睛而死的说法总会让人想点什么。他趴窗户看了谁人干那事闹了眼睛呢?
  “他儿子张金彪和女知青谭韶芬。”卞二懵说。
  那时,他们俩的感情成熟豆荚似的,一碰就炸开了。到了夜间,村头孤凋的知青点里飘荡着熟了豆子的气息。
  “吹了灯。”她并非是封建,大年三十晚上豆子还青着的时候,她心甘情愿地让他掰开豆荚……一个与豆子激情有关的小生命开始孕育,再做这天经地义的事情用不着顾忌什么。她要品尝一下摸黑干那事的滋味。心想:那番景象一定很美!
  “我不得意摸瞎乎,像猫上树似的。”他没吹灭灯,反倒拨大灯芯,那时已不点电石灯。
  “猫上树?”她觉得说法雨后蔬菜般地新鲜,只是不解其意。下乡务农几年,黑猫白猫雄猫雌猫见得多了,真没注意猫怎样上树。
  “轻悄悄的。”
  “难道我们做事儿要敲锣打鼓?”
  “我想看你,咋也看不够你。”
  “等结了婚,让你天天看。”
  “我还是想看……”
  门闩牢,窗帘撂严,他再三地央求,她面对情欲旺盛的男人剥光包装物,很女人地展览在他的面前,轻声说:“给你吧!”
  “你这里都能梳条小辫儿……”张金彪指着她的某个茂盛的地方,说。
  “你编吧,编!”
  这时一道目光正穿越缝隙,欣赏土炕间的图画,一切尽收眼底。他们若不是太专注、太投入,是应该听到猥亵目光射来的声音的。可惜他们没听见,画儿朝重彩里图。
  “你站起来。”
  “做啥?”
  “我要学牛犊子吃奶……”
  “你真花花。”她怨道。还是顺从了他,背倚墙站着,呈大字形,他慢慢跪下去……
  趴在集体户后窗户偷窥的张主任,他看见儿子模仿自己很是逼真——同某个女知青在野外“作业”背倚歪脖子树,连褪掉裤子的胖乎乎的双腿也像。他恨骂一句:“鳖犊子,你准看见老子干那事儿。”
  儿子可没顾及作父亲的感情,开始向目标发起攻击,情急之下,能用上的东西全用上了。
  某种声音子弹般地射向他,巨大的冲击力,将窗外的偷窥者撂倒——脚跐的土坯忽然折了,他失去平衡摔到地上,滚落进壕沟里,左腿别断了。因不光彩情形下伤的腿,他没敢声张,像一只受伤的豹子,爬回家去。以致次日儿子来家问爸你的腿怎么搞的,他撒谎道:“撵偷吃庄稼的猪,不小心掉进壕沟里。”紧接着他闹眼睛,两天后眼睛只剩下刀割似的一道窄缝儿,外部世界通过这道窄缝,面目全非地变了形,儿子的脸竟成了使他快活也使他落此下场的玩艺……三天后,连这个图形也看不到了,想那个玩艺,手便偷偷伸到裤裆里去摸摸。
  “爸,眼病越来越重了,咱去大地方医院去看看吧。”张金彪为父亲日益加重的病情忧虑。
  

第十六章 当痛苦成为往事(8)
“不扎痼(治疗)啦,没救啦。”张主任悲哀地说,心里隐隐作痛,“我得的不是好病。”
  “闹眼睛嘛,啥大不了的病。”张金彪不相信眼病能死人。
  与其说张主任得了奇怪的眼病,不如说他得的是心病。看见儿子干那事才摔断腿,才患上眼病。天报应,他十分迷信。
  张主任临死之前倒是干了一件积德的事情,给未来的儿媳妇谭韶芬招工回城的表格盖上“卞家窝棚大队革命委员会”的大印。儿子拿来表格时他已经看不见那张表格,从枕头底下摸出橡皮图章,放在嘴前呵了呵气,让儿子引导他的手在大队革命委员会签署意见处盖上公章。并让儿子代他写上“同意”二字。
  “坏事传千里呦!”卞二懵慨言道:“三十多年前张主任趴窗户摔断腿,偷看儿子干那事闹眼睛的丑事至今还传扬着……哦,天凉了,我们下房吧。”
  临离开卞家房顶时,卢涛注意到卞二懵顺手又拿了几根甜秆秸,看来今晚他还要嚼下去。
  五
  古纪峰突然接走妻子张冰冰,给“8·18”大案指挥部传达这样一种信息:第二专案组的行动引起怀疑,或者说已经暴露。
  “我们表面上必须放弃张冰冰这条线索,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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