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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衣行业厮杀内幕:对手-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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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谭韶芬成为卞家窝棚最后一个姿色女知青时,张主任心里诅咒发愿将她拿下。几分刚烈的她下决心不让他沾边儿。这期间,张主任试探性地对她几次动作,结果遭白眼。直至发生村外柳树林中的强行推进,也未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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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阴谋梦一般漂浮(6)
“没有我到不了嘴的东西!哪怕你谭韶芬是只天鹅。”张主任并没被姿色冲昏头脑。他极冷静地分析障碍是什么。但是他绝没想到,自己原汁原味的儿子,竟要与他争这个女知青。开始他不知道,甚至忽略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儿子,也需要也看上那个城市女孩。
  那夜晚发生的事儿,使爷俩的争夺白热化。白天柳树林的故事朝夜晚延伸。张主任耿耿于怀差那毫厘就梦想成真,拿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只一韭菜叶宽窄的距离。然而这极短的间隔,使故事发展下去出现另个结局。
  张主任敲谭韶芬的窗户,那时屋里惟一一盏油灯被风吹灭,保持高度戒备的她,立即抓起放在头顶的四齿儿铁叉子。这个东西足可以抵御来犯者。
  准确说张主任并不是直接敲她的窗户,而是摸索到几块土圪垃,向窗户扔去,啪的响声后看屋内人的反应。这也是他长期偷女人积累的经验。想像一下,某个夜晚,他用土圪垃投石问路,假若屋内没出现恶男人冲出来,直到女人掀开窗帘,召他进去。就避免和碍眼的人撞车。但是知青谭韶芬,并非那些骚动的村妇,她们与来者有偷情的约言,只是来履行而已。
  土圪垃并不大,砸在窗户玻璃上,如大风天扬起的沙砾砸在上面,她保持警惕但没有离开被窝,甚至用棉被裹紧穿得很少的身体。第二声砸玻璃她感到是有人故意,用挑衅来形容,欠贴切,总之她不能安静在被子里,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门是结实的,脆弱的地方正是窗户,破窗而入是件极其容易的事。
  三四块土圪垃扔完,张主任不见屋内有一点动静,认为她睡着了,沉睡恰是动手的好机会。他望一眼天穹,尚有半块月亮,他尽量从阴影处移进窗户,惟恐怕别人看见。鬼祟到窗前,正要动手端开窗扇,忽听有人叫他:
  “爸!我妈叫你回家!”
  张主任愣怔一下,儿子已蹿到他的面前。
  “金彪,你妈……”
  “她叫你!”儿子决心阻止他要做的那件事,他当时并未完全看出来儿子的用意。
  一件好事就这样突然中断。回到家里见老伴猪似的大睡,他对儿子产生怀疑。叫醒老伴问她叫他回来干什么?她说:我叫你?你一辈子不在家才好呢!
  “金彪!咋回事?”他气很粗地问儿子。
  张金彪不吭声。
  “快放屁!”张主任火气上来了。
  “你不能动她!”张金彪从小到大第一次敢与父亲顶撞。女人是不能谦让的,儿子这样想。
  当爹大火气在燃烧中如遇泼水般地熄灭,他见儿子眼里充满仇恨,暴露出他对那个女人的倾慕远远超过自己。或许为父动了恻隐之心,强烈的占有之心逐渐动摇。他说:“你们到了啥程度?”
  啥程度?儿子理解父亲话所指的程度含义。在那个并非含蓄而是人性被扭曲、桎梏的年代。有些本应可直白的东西,变得曲曲折折。一个农村青年会对他所爱慕的女人怎样做?他没勇气,也不允许他有这勇气直白地向她表明。
  “说呀?程度!”父亲紧逼,似乎还不死心,寻找某种空隙。
  “我给她写了纸条。”张金彪觉得话说得拗口,且不好意思。
  “她回信了吗?”
  “没,没呢!”儿子的嘴唇前有白色光亮一闪。
  也就是这一闪,确定了为父极尽责任和风格。儿子长相在卞家窝棚中,算是帅小伙。制造者甚为遗憾的是,儿子生着兔牙,很突出,将一张美好的脸给败坏变丑。他想,得把机会留给儿子,于是他极不情愿地撤出了。
  张金彪对父亲的风格,持怀疑态度。小心翼翼地接近目标的同时,悄悄地提防父亲。大约在那个冬季,孤独在知青点的谭韶芬,开始思考是否接受张金彪……
  “村里许多人都说这事不能成。”卞二懵说,他已哈欠连连,说,“明天我们道上再唠。”
  两位刑警并没在那个夜晚合眼,卞二懵的呼噜打出国际水平,他们根本睡不着。他们两个只好坐在床上等到天亮。
   。。

第十四章 阴谋梦一般漂浮(7)
不久,有人敲门。
  “您找谁?”小庞去开门,面前站着一中年人,他问。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中年人吞吞吐吐地说,“……呼噜是否能打得轻一点。我神经衰弱很厉害。”
  “唉!不瞒您说,我今晚也不准备睡了。”小庞表现出无可奈何。
  整整一夜沉睡的卞二懵醒来竟说:“我没听见你们打呼噜。”
  他们两人相对苦笑。
  当天,他们一起乘上去卞家窝棚的长途公共汽车。
  四
  “他们两人一起和我……”叶箐在康健药材公司朱大赖子办公室,以十分委屈的口吻说,“祝总肯定吃了药,一个多小时没泄,花样蛮多呢!还有那个保镖,连啃带咬的……折腾苦了我啦。”
  朱大赖子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听她委委屈屈的倾诉。
  “祝总问我愿不愿意同他们走。”她望着他说,“他很喜欢我。”
  苦涩的味儿涌上心头,朱大赖子产生一种被人夺走所爱的感觉。叶箐在他心中已有一定的位置,虽然不是那种特别的喜欢她,但毕竟不缺女人的他还是在她身上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呢?身体的某一部分,还是某个行为的细节。
  “朱哥,你愿意吗?”
  “什么?”
  “他们要带走我呀!”
  朱大赖子伸手拍拍她放在板台上的手背,说:“我怎么会让别人把你带走哇。”他的手顺着她的袖口朝纵深运动,摸捏光滑的皮肤。“你为我受苦了……我要履行诺言,你从今天起就在公司上班,职务是你想做的,挎双衔儿,经理助理兼秘书。”
  “谢朱哥!”叶箐说着感激的话。
  朱大赖子随即叫来三孩子,吩咐为叶箐安排办公室。特意加上一句:“定一家酒店,中午我宴请祝总他们。”
  酒宴在梦缘食府举行。
  “祝总,在此为你接风洗尘……”朱大赖子借题发挥道:“梦缘,梦之缘,康健药材公司和祝总结盟,算缘分哪。”
  “缘分,我祝某已久闻康健大名,有幸结识朱老板,也不枉此蓝河之行。”祝铁山做戏道。
  座位的安排上应是故意,非随便坐的。朱大赖子身左祝铁山,身右是皮学权,挨祝铁山的是叶箐,三孩子挨叶箐。
  “祝总,你对叶小姐还满意吧?”席间朱大赖子寻找祝铁山感兴趣的话题,“她可是我们公司一枝花。喂,雷主任,你没向祝总介绍她的职务吧?”
  三孩子领会了朱大赖子的意思,站起身来,说:“我隆重地介绍,叶箐小姐是经理助理、秘书。”
  叶箐向祝铁山微微地一笑。
  “祝总,我一天事务缠身,很难得闲,近几天就让叶小姐代表我,代表公司,多陪陪你们。”朱大赖子对叶箐说,“好好陪陪祝总哟!”
  这回祝铁山朝叶箐笑笑。
  酒宴进行着,两枝粗壮的雪茄缭绕着烟雾。朱大赖子发现和祝总同抽一个牌子的雪茄,无形中又拉近了某一层距离。
  “我抽这个牌子十几年。”祝铁山说。
  “我特喜欢。”朱大赖子说雪茄,目光落在叶箐身上,暗示她起杯酒,主要敬祝铁山。
  叶箐明白了他的暗示,举杯向祝铁山,声音也很大:“祝总,小妹有伺候不周到的地方,多批评。”
  “哪里哪里,叶小姐从里到外都是最佳的。”祝铁山故意用了“从里到外”这句很易让人联想的词儿,言说女孩从里到外,里指的是什么,外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他说:“感谢叶小姐给我们带来的愉快。”
  “但愿祝总不腻烦。”叶箐戏演得不错儿,很味道的。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凝望祝总,给在场的人一种她迷恋上祝铁山的错觉。
  其实,这样感觉便是一种效果,祝铁山他们希望的就是这种效果。
  “能和叶小姐在一起,阳光格外灿烂……”祝铁山向她举杯道:“敬你一杯,十分感谢。有一句歌词儿怎么唱?假若生命中有了你……”他真情道:“假若我生命中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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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阴谋梦一般漂浮(8)
叶箐同他碰下杯,眯着眼睛,凸显痴情,喃喃地说:“能够的话,我愿意!”
  男女情戏演到这个份上,可谓是精彩与高潮了,能博得掌声。朱大赖子带头鼓掌,他说:“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稍稍往下顺延些宴席时,皮学权向身旁的三孩子说:“听酒店的服务员说,近日警方扫黄打非搞得很紧。祝总他们是不是安全呢?”他看眼祝铁山和叶箐。
  道理说像碧波这样的星级酒店该不会顾虑警方检查、打击什么的,越高级酒店开房野鸳鸯会越安全。当然不排除警方大规模的行动,星级酒店也要检查。三孩子也听到一些扫黄吃紧的风声,因此他不怀疑皮学权的话,他说:“我会安排好的,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是哪里,三孩子没说。他打算让祝铁山、皮学权搬进康健公司院内的一套房子去住。那是一套专门为与康健公司打交道最密切者预备的。他不敢随便答应,得朱大赖子批准。他必须请示他后才能说。
  提出祝铁山和叶箐幽会不安全,也是第三专案组行动的一个步骤。康健药材公司院内,有个三孩子经常出没的神秘楼门,警方怀疑是朱大赖子经常与不法之徒交易的地方,或是他们的密窟,以碧波大酒店幽会小姐不方便之由,向三孩子提出换地方,也是试探一下。分工由皮学权来说,他道:“雷主任,今晚祝总和叶小姐的住处?”
  三孩子瞅着现出醉态的朱大赖子,或者说他装出醉酒的样子。三孩子眼睛传递的信号,他准确无误地接收到。反映到嘴上是这样的:“把祝总请到大连湾。”
  “大连湾?几星级酒店?”皮学权问。
  朱大赖子瞟眼三孩子,让他作答。
  “很好的地方,到那里你就知道了。”三孩子目光向门张望,那儿站着女服务员,明显是不让任何人知道大连湾的真面目。
  祝铁山猜到了大连湾很可能就是康健药材公司院内的那个神秘楼门。
  当夜,两位乔装成药材商的刑警顺利进入了称之为大连湾的地方——康健药材公司院内一幢宿舍楼的一个楼门。
  电子门前,三孩子摁了几个数字,门从里边打开。他说:“跟我来。”
  没有电梯,他们走楼梯。在二楼的缓台处,见一个侏儒的胖男人,他看上去四十左右岁年纪,黑黢黢的脸,倘若稍远一点儿瞧他背影,酷像一只圆圆的煤气罐——头大、脖子短——在移动。这样丑陋的人,却是旧时打扮:缎子面团龙团凤的便服上衣外罩鹿皮马甲,脚蹬双千层底家做的青布鞋,左胸前悠荡着怀表链子,整个人像是三十年代电影中的管家。
  “安置好两位客人。”三孩子将捏在手里的祝铁山的一只旅行包递给侏儒,“带他们过去,我马上过来。”
  侏儒有一张不太令人厌烦的面孔,谄笑明显着刻意的痕迹,他一言不发地轻快走在前边,那只灰色的旅行包像一只落在树墩子上的蝴蝶。
  房间很大很豪华,骤然间可呼吸到湿漉漉的空气,只有靠近水边才有的湿乎乎味道。他们简直一下子到了某个海岸边。其实他们俩的感觉丝毫没错儿,房间隔壁便是巨大的室内游泳池,想必大连湾的来历缘故如此吧!
  侏儒始终没说一句话,放下他们的东西,倒退着出了房间。
  “他好像是个哑巴。”皮学权在套间外说。
  “不,大概是这里的规矩。”祝铁山在侏儒已打开的床头灯的基础上,又开盏廊灯,使整个套间更明亮了些。他走到窗前,透过百叶窗,一溜平屋顶库房,十几米一盏路灯将仓库门上的数字耀得清晰,仓库按数字排列的。他可见12字样,说明至少12个仓库。
  “药材公司可能私下进行R2药品交易。”那天祝铁山被“8·18”大案指挥部招来,袁成罡说,“我们已掌握了一些有关R2药物的线索,朱大赖子、三孩子参与了该药的贩卖,但谁是研制者,尚不清楚。”
  “康健药材公司目前尚不具备研制生产R2药物的能力,朱大赖子不是研制者,这一点可以肯定。但他是否为研制者提供原料支持呢?”冯国强说,“铁山,你们俩贴近朱大赖子后,马上秘查R2药物的研制生产源头。”
  

第十四章 阴谋梦一般漂浮(9)
现在已经很贴近了朱大赖子,搬入他公司院内。如果没推断错误的话,大连湾应该是他们重要的巢穴。研制R2药的人是否就在这里呢?
  “揭开大连湾的神秘面纱,是我们行动的第一步。”祝铁山将皮学权叫进洗漱间,打开水龙头,满室哗哗的流水声,他俯在他的耳边说,“他们可能装窃听器。”
  “要是装针孔怎么办?”皮学权说。
  假如此房间装有隐蔽针孔摄像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电子眼的监视之中。那么,一个难题出现了:祝铁山与叶箐的床上戏还怎么演?
  “叶箐来了,你……”皮学权问祝铁山。
  “只能演下去了。”祝铁山也不知如何是好。不管室内装没装隐蔽摄像头、窃听器什么的,他们都必须按照已经装了这些监视设备对待,必须做好防范。
  完全超出了两位刑警的预料,当晚叶箐没来,次日也没来。她只限于白天陪他们去酒店吃饭。
  三孩子在场,祝铁山说:“叶小姐很忙是吧?”
  叶箐意味深长地一笑。她说:“近日很忙,过几天一定来陪祝总。”
  自从住进到大连湾,只看到朱大赖子一次,而且是从窗户朝外看见的。那时他正钻进卡迪拉克轿车,随之是叶箐。
  “她正式上任当他的秘书。”皮学权望着开走远去的轿车说。
  “很不简单的女孩儿。”祝铁山感慨道。
  叶箐如愿以偿地当上朱大赖子的秘书,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牺牲,是她宁愿,或者说为达到某种目的而做出的牺牲。可以想像一个女孩与色狼相伴都要干些什么,付出些什么?这是不言而喻的。她为将禽兽般的养父送上法庭,她冒险深入虎穴,寻找三孩子的犯罪证据。
  “你不能这样做。”姚勇劝阻她。
  叶箐依然如故。
  “到朱大赖子身边,是极其危险的。”祝铁山曾经苦口婆心地劝说过她,但都无济于事,她毅然决然地去做她要做的事。
  诚然,从另个角度看,叶箐去贴近朱大赖子,对警方侦破案大有益处,至少通过她能够及时了解朱大赖子的动向。她表示大力配合警方,早日把罪犯绳之以法。
  警方在劝阻无效的情况下,决定暗中保护她。
  

第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1)
隐约可见犯罪团伙轮廓——
  詹科长同情人一并消失——
  世纪老总突然接走“疯”妻——
  一
  怎么说,胡凤鸣也一步步逼近“8·18”大案确定的目标,尽管到目前为止还不十分清晰,那个犯罪团伙的轮廓隐约可见,缠绕的迷雾正渐渐散去。
  万达在警方虚拟的团伙中处在什么位置?目前尚不清楚那个团伙的脉络情形,也只能暂用虚拟一词。查清他的身份,迫在眉睫。
  “查万达必须秘密进行,切不可公开,以免打草惊蛇。”这是指挥部对他的特别指示。万达何许人也?胡凤鸣一无所知,世纪实业集团是私营企业,人事档案由企业自行保管,就是说万达的档案十有###存放在企业内部的人事部门,也不排除存于市人才开发管理中心。
  上午,胡凤鸣到人才开发管理中心,找到一位很可靠的人,请她查找,结果没有此人。如此说来,万达的档案肯定存放在世纪实业集团,这又是不能公开去查的。假若万达不是本地人,从哪里来又不晓得,有没有个人档案或持一份假档案也说不定,这样就难搞清他的身份。
  “请‘鲣鸟’帮助。”胡凤鸣给“鲣鸟”发信息,询问万达的情况。信息很快回来,这是他绝没想到的迅速。明确告诉他:万达老家在兴安镇。
  “兴安镇?”冯国强听来心里一震,脱口说出,“纪刚下乡就在兴安镇。”
  碰巧同在一个乡镇应该说不算什么,但作为侦查中的案子,这一丝一缕的联系,专案组也不会放过。
  “我准备去一趟兴安镇。”胡凤鸣说,他向两位副总指挥请示去万达的老家调查。
  “有必要。”冯国强强调要策略,“也别与当地公安机关联系,以私人身份出现。”
  胡凤鸣动身前,在冯国强的安排下,秘密看了纪刚的档案,一九六八年至一九七六年,纪刚在兴安镇的腰坨子大队插队落户,后抽调到县公安局任侦查员,再后来调入地委行署公安处,蓝河撤地建市后他任市刑侦大队长、支队长,以及现职市公安局副局长。
  坐长途汽车到达兴安镇,胡凤鸣选择一家小旅馆住下。小镇狭长,差不多有十多里,缺乏厚度,形状像一个豆角。镇虽小,但却古老,约有百年历史,他在条泥泞街巷里,一堵墙壁上几十年前的香烟广告牌子被他撞见。风雨浸剥,“老蘭刀”字样尚可辨认出。
  他走进一家挂着旧时幌子,店名很怪——刘罗锅子理发店,一位身穿白大褂,口袋里装着把剃头刀子的上年纪男人。他见面就问胡凤鸣:“刮脸?”
  “刮脸。”
  时下理发使用剪子,大多理发师不会刮脸,或会刮嫌费事也不给刮。给刮脸的也都是上年纪的老理发匠,就是专门学过徒,练过剃刀子的人。胡凤鸣选择这样一家理发店根本不需要理头发,目的是接触理发匠。剃头棚历来是信息较集中的地方,来理发的有各色人等,理发匠成为消息灵通人士。
  “少去一点儿?”理发匠在给他披上白布围裙后,似乎也觉着头发并不长,因此才这样问。
  “对,剪一点儿。”胡凤鸣许久没有坐在这种理发店理发了,在蓝河老式的理发店已很少见到,给刮脸的基本没有。像这样使用理发剪子的人更少见。
  嚓嚓,声音十分好听,理发剪经过头皮,凉瓦瓦的,可以想像到花木师在修剪树墙。他主动与理发匠搭话:“您这样手艺的人不多见啦。过去在理发店干过?”
  “国营理发店。”理发匠口气中充满对过去时代的怀念,“那时候不会使用剃刀子怎成?刮脸,剪鼻毛都得会。现在就简单多了,电推子一剪,脸自己回家刮去。”
  “是,有了电动剃须刀、安全刀架什么的。”胡凤鸣附和着。
  “那些东西刮不干净。”理发匠讲了一番剃刀子刮脸皮肤如何舒服,如何使人感到去掉些重量似的轻松。
  “您是老住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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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2)
“差不多有兴安镇我们家就在这里了。我爷当年挑着剃头挑子,满街走给人剃头。”理发匠摇动座椅,使他的身子放平,准备刮脸。他一边往胡凤鸣脸上涂肥皂沫,一边说,“我爷那时很有名气。”
  胡凤鸣的脸完全被丰富的泡沫所覆盖,不能张嘴说话,只能倾听和忖量。刘罗锅子理发店,能否是电视剧热播,商家看好刘罗锅子的名字而利用名人效应,起了这么个店名呢?
  “您姓刘?”胡凤鸣问。
  “我爷刘罗锅剃头的手艺窗户眼儿吹喇叭——名声在外,当年兴安镇商贾大户人家的头全找我爷来剃,小孩的拴马桩(一种在脑后留一绺的头式,意为好养活儿)、木梳背……连剃鬼头也请他。”
  “剃鬼头?”胡凤鸣待剃头刀子离开嘴唇后,问。
  “就是给死去的人剪头刮脸。”理发匠解释道。他在鐾刀布上刷刷地鐾刀,说,“剃鬼头太难喽,手艺要高,胆子要大,还要懂规矩,不然,可就麻烦啦。”
  胡凤鸣闭上眼睛,听见锋利的剃头刀子刮掉眼皮上毫毛的声音如同割秋草,刷!刷刷!
  “我爷死在自己的手艺上。”理发匠用刀尖极轻地旋转一下,刮他耳朵眼儿里的毫毛,悠长的叹息一声,说,“万小辫那鬼头难剃哟。”
  万小辫是兴安镇皮具店的老板,在那个以车马为主交通工具的年代,经营马鞍、绳套之类的店铺很是挣钱的。万小辫因不肯割掉辫子,满清的遗风延续到民国,具体说是伪满洲国。
  万小辫富贾一方,死时故然排场很大。他当县长的儿子重殓其父,遗容总要瞻仰一下。可是万小辫在病入膏肓后,不准家人碰他身上的一根汗毛,这样病榻上半年,脸成了一块弃耕的撂荒地,枯草萋萋。如此脸面怎样让亲朋故友瞻仰?他咽了气,儿子县长差人寻到全镇剃头手艺最高的刘罗锅,叫他给老爷子净脸。
  剃活人头剃死人头在刘罗锅的眼里都一样,磨快剃头刀子,刷刷刷,没什么难的。活人皮肤松软有弹性,下刀子轻而快捷,不然会感到疼痛。死人则不同,下刀子要重而且缓慢。已经剃过无数次死人头的刘罗锅,根本没把剃万小辫的头太当回事。在他看来,人活着的时候高低贵贱分三六九等,死时都一样。或许就是他的这种不在意,惹下杀身之祸。
  “我爷给万小辫净面时,割掉了他左腮黑痣上的一撮白毛,惹怒了万家的后人。我爷被耢了大耙。”理发匠的刀子开始在胡凤鸣耳唇儿边缘上嚓嚓地行走,问他:“耢大耙,你听说过吗?”
  “没有。”
  “就是将人拴在马后,活活拖死。”理发匠描述了他爷临死前的凄惨一幕:“快马拖他在镇上跑了两圈,身子拖散了架子,连罗锅也抻开了。有人说我爷抻开罗锅,个子并不矮。”
  “他老人家剃死头咋惹怒了万家人?”胡凤鸣不明白,问。
  “唉,那时候剃头的是下九流,人命不如棵草……况且万家势力大,又有日本人撑腰眼子,杀个人算什么。”理发匠收起剃刀子装进上衣口袋里,朝他的脖子上扑一点粉类的东西。继续说,“万家人红嘴白牙地说我爷诅咒他们家,断了他家的富根儿。”
  “你爷怎么咒他们,不就是剃头刮脸吗?”胡凤鸣越发糊涂啦。“富根儿?”
  “万小辫脸上那绺白毛,万家人说是富贵毛,永远动不得,万家人富贾一方、子孙富贵,全得于那绺毛。”理发匠说,“那年月,谁嘴大谁嘴小的事,还有穷人说理的地方吗?杀人就跟杀鸡似的。我爹没挑我爷的剃头挑子,临街开了家剃头铺,打上了我爷的招牌,公私合营那阵子,我家的剃头铺子并入国营理发社,后来我接我爹的班,进店学理发。”
  “你们是理发世家哩!”胡凤鸣说,有意无意地问:“镇上的万姓人家多么?”
  “仅万小辫这一股人,没第二家。”
  “万小辫有没有后人?”
  “万家帮虎吃食为日本人效劳,解放之初都给镇压了。听说万小辫还有个儿子,在工农五队,现在叫工农五社。不过,他是万小辫与帮佣的女人生的,万家人不承认他。”理发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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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3)
工农五社?他要查的万达就是工农五社,会不会是他呢?
  二
  违章驶入单行线,甩掉了跟踪的车辆,郁冬冬对出租车司机说:“对不起师傅……到公安大厦吧。”
  也许租车司机有警察指使,心里有了底儿用不着担心挨罚什么的。
  方才郁冬冬为验证被人跟踪的判断,急中生智,令出租车驶入单行线,倘不是特殊情况,哪个司机也不会冒这个违章挨处罚的危险。果真,跟踪的那辆车开走了。
  穆楠生在第二专案组办公室等她。
  “有新情况。”郁冬冬进屋便说,“穆队,有人盯我的梢,还跟踪我。”
  “噢,这么快就露了馅了?”
  “露馅儿倒不一定。”郁冬冬像似刚刚平静下来,“我觉得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而已。”
  穆楠生收起完全被她吸引去的目光,紧张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但依然一脸的严峻。他有些责备的口吻说:“只是觉得,没拿准是吧?”
  “那个田班长盯着我们。”
  “又是感觉?”
  “不,任医生说的。”
  “任医生?”
  “他十分清楚我们的行动,他今天找我……”郁冬冬讲了一遍任医生找她的过程,然后说,“我出来时,很快被一辆车跟踪。”
  “是田班长?”
  “肯定不是,她仍在医院里。”郁冬冬出精神病院大门,远远见到田班长在工勤人员办公室门前,往晾衣绳上搭东西。她说:“她眼瞟着我出来。”
  “看清车牌没?”穆楠生问。
  “始终隔着一辆车,没看清。”郁冬冬仅能回忆到那是辆流线型外国产的车。
  穆楠生从头寻思郁冬冬的话,任医生找她,说田班长盯着她,尔后是出来被一辆车跟踪。如此说来,盯着她的不只田班长一个人。是什么人呢?田班长与开车跟踪的是不是同伙?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我们的行动只韩飞院长知道,可任医生是怎么知道的呢?”他提出疑问。
  “不清楚。”
  “冬冬,你放纸条的事不会被任医生发现吧?”他问。
  “纸条没发现,他看见张冰冰哭了……”
  “张冰冰哭了,想必她一定看到了纸条,得知母亲遇害的消息。”
  “我想是的。”她说,“任医生对我们了如指掌,我一到住院处A区去当勤杂工他就认定我们在查案子。任医生发现田班长与住院处大墙外一个男人秘谈什么。”
  “根据什么说是秘谈?男女之间见面谈谈……”
  “不。”她打断他的话,说,“任医生说那个男人在张冰冰刚入院时,来找他询问过张冰冰的病情。半年后出现在精神病院的大墙外,能与张冰冰没关系吗?”
  “跟踪你的会不会就是这个关注张冰冰病情的人呢?”穆楠生分析道。
  “应该是。”郁冬冬说,“田班长肯定为墙外那个男人搞我们的情报,他们是一伙的无疑。”
  “谁会这样关注张冰冰?一定与她装疯有关。”穆楠生说。
  精神病院出现的新情况,穆楠生感到重大,应马上向指挥部报告,恐怕下步行动需要改变。他说:“我们一起去见冯局。”
  冯国强听完他们的汇报,觉得问题严重了。警方的意图被破译,张冰冰立刻就处在危险之中。他说:“我们现在是进退两难,继续下去,恐怕要暴露,停下来就等于告诉人家,我们确实在调查张冰冰。想个办法,得想个办法。”
  “冯局,我有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郁冬冬说。
  “讲讲看。”冯国强说。
  “每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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