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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春-云如笙-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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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一点点地揽权;一点地试探;二堂婶不动;是因为她欠我人情;而大堂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暂且当成是她在心虚;反正只要她们不阻止;我便继续下去;一点点地蚕食内宅明正大地掌握这些东西。
    
    宅子里太平了;平静得让我快要以为曾经的警惕和戒备只是幻觉;我披着短褂在院子里愣;秋风渐凉;不过阳光晒在身上还有着无法忽视的温暖可是我的心情却有着难以排解的淡淡烦躁。
    
    “少奶奶;不好出事了!”
    
    我回过神;眯着眼睛看跑过来的丫头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反而平复下来;平心静气地等着丫头把消息报给我出乎我意料的是;事情竟然出在风波阁;娘亲不知怎么跑到那里;而且在那里似乎闹了起来;而且还在推搡间伤到已经怀孕七个月的婉容;如今婉容不但受了惊讶而且还导致提前生产;如今产婆已经严阵以待;情况不大好。我的心中咯噔一下;顾不得她再说详细;便直接去风波阁。
    
    院子里闹哄地。丫头婆子忙碌地进出。看来婉容还没有生产完。不知道她地情况严不严重。还有就是。娘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袭击婉容。她又不认识婉容这个人。而且婉容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红色。我正脑子纷乱地琢磨着。一拐弯。就有一抹红色亮眼地出现在我地眼前。
    
    原来是她可是。怎么会在这里?
    
    “郭小姐。婉容怎么样?”我顾不得跟她寒暄。直接问起婉容地情况。“怎么都乱糟糟地?”
    
    “怎么样?”依然是一身红装地郭媛轻哼一声。脸色不甚好看地撇着嘴角。“听说那个疯子是你娘。怎么不看好她。都把婉容姐”
    
    “我是问。”我也板起脸。直接打断她地话。“婉容怎么样了。至于我娘如何。你一个做晚辈地。还是少说些不该说地话。”
    
    郭媛被我抢白。脸色难看地重重哼了一声。不过还是乖乖地回答。“产婆在里面呢。大婶婶和
    
    在里面。”
    
    听她的意思;就是具体情况她也不了解;我轻舒了口气;摇摇头;又问;“云哲呢?有人通知他吗?”作为孩子的爹;他应该在场才对。
    
    郭媛撇撇嘴;下巴一扬;“那不就是嘛!”
    
    我偏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云哲正站在回廊里;背影僵硬;可能是在紧张吧;都没有注意到我和郭媛的对话;我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他。又静下心想了想;赶紧抓过一个丫头;吩咐她去月影轩;如果末流在的话;就把他叫过来。小丫头忙不迭地应声跑走。
    
    “你说的末流;就是你那个表哥;那个神医?”
    
    “嗯。”
    
    我漫不经心地了一声;又往婉容生产的那屋子瞟了一眼;便往另一边走去;里面的人够多;我也不必凑热闹;如今我迫切要弄清楚的是;娘亲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她一直安安分分地在西院;东院的风波阁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她怎么可能在没有人带路的情况下出现在这里;而且正巧是郭媛在的时候;如果爱穿红装的郭媛不在;娘亲大概也不会出状况
    
    “你去哪里?”
    
    没想到我前脚走;郭媛后追了上来;一脸好奇地追问;“你是要去看你娘吗?她怎么胡乱伤人;你既然有个表哥是懂医的;为什么不治好她;还让她到处乱跑?”
    
    我瞥了她一;拽过一个丫头带路;本没想跟她解释;可是看她不依不饶;神色中并没有什么恶意的成分;便耐着性子;冷冷地开口;“第一;我娘没疯;她只是灵智受损;第二;她不是胡乱伤人;而是因为你这身红衣裳;第三;谁说我没有给娘治病;第四;她是不是乱跑;我要问问才知道。”
    
    顾不上理会恍然大悟又似有不解的表情;我已经到达关着娘亲的地方;这次她不再是被几个丫头婆子小心翼翼地压着;而是被宽布条绑得严严实实;手脚都动不了;可是神情却懵懂恍惚;丝毫没有上次的癫狂。她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反倒有意识地往我身后看;我的心一动;赶紧回身把郭媛连推带搡地弄到房间外面去。
    
    “你;你干嘛;干嘛推我?!”
    
    郭媛猝不及防地被我到外面;显然是被我的动作给吓到;也反手来推搡我;见目的达成;我没有多纠缠地松开手;面对她讶异又愤怒的神情;我轻吐了口气;“郭大小姐;如果我没猜错;我娘就是因为看到你的红衣裳而出的状况;所以;请你去前院吧!”
    
    对于我的;她显然是半信半;不过我坚定地站在那里阻止她进去;她也只能跺了跺脚;气愤地转身离开。我凝视着她的背影;略想了想;才回身重新进到房间里。
    
    房间里除了娘;有两个都是风波阁的丫头;见到我都一脸忐忑;她们显然都已经知道了娘亲的身份;怕我拿她们的不是;都畏畏缩缩地往后站;而这次娘亲注意到我的出现;咧开嘴冲我笑着;还努力动着身子;我抿了抿嘴唇;喉咙微微一哽;轻喝了一句;“还不快把布条拆了!”
    
    没有别的人在这里;这两个小丫头自然不敢忤逆我的话;哆哆嗦嗦地把缠着娘亲的布条都一个个解开;然后飞快地跑到一边。我没理会那两个丫头;上前便握住娘亲的手;把她的上下扫视了一遍;除了手上有些小擦伤;手腕因为布条勒出几条红印;便没有别的问题。
    
    我松了口气;然后柔声问着娘亲;“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在玩捉迷藏吗?”
    
    娘亲在院子里无聊的时候;丫头会陪她玩玩游戏什么的;不过像捉迷藏这种还是避免;而我这么问;就是想从娘亲这里尝试着探听一下;到底是什么人把她引到这里来的。
    
    娘亲迷茫地看着我;嘟着嘴摇了摇头;“宝儿;她们都不陪如儿玩捉迷藏;我是捡豆子;捡了好多豆子。
    
    ”说着话;她伸手从衣襟里掏出一把彩豆;然后献宝地塞到我的手里。这些彩豆很眼熟;这不是什么豆子;是小粒的石头;因为我现娘亲对豆子很有兴趣;便弄到这些彩豆让她玩;她倒是不会像小孩子一样把彩豆往嘴里放;所以在娘亲的住处有好几瓮的彩豆;可是这东西;只有雅苑的人才会知道;才能碰到;这说明;把娘亲引到这里来的人;就是雅苑的人。
    
    


第百五十八章 风暴 (二)
    想到这里;我便忍不住火气上扬;针对我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可是若把主意打到什么事都不懂的娘亲身上;实在是下作之极!而这人竟然就是自己身边的某一个;这种判断更让我心头火起。
    
    我正恼怒着;前院一阵喧哗;像是有什么事;我瞥了一眼站在墙边的那两个;“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个小丫头同时应了;忙不迭地跑了出去;一副生怕跑慢了我会作的惊吓模样。我倒不在意这两个丫头是什么反应;只先将娘亲安抚好;才小心翼翼地继续套话;可是娘亲的脑子确实是不大清醒;别说是疯那会儿;就连现在安安静静的;她也一副无辜莫名的神色;让我只能暗自叹气。
    
    “禀大少奶奶;是少奶奶生了。”
    
    小丫头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带回来这么个好消息;说完;怯怯地看着我。
    
    我一喜;连忙问;“生了?男孩女孩;婉容怎么样?”
    
    小丫头估计是见我脸色好;才带着笑意地回道;“是小少爷;据说身量不大足;不过母子均安。”
    
    听到这些;我长地松了口气;听到母子均安这句话;我的心也算是放下了;无论事情如何;总不能波及到无辜的婉容;若是伤到她或是她的孩子;我真的是万死难辞。这么想着;心中稍定;我站起身;思忖片刻才又吩咐;“你们两个辛苦些;在这里照看好我娘;我去前院看看。记住个人不许放进来;若是谁问起;只管让她上前面问我什么事情;我来担着。”
    
    我的话硬邦邦地说出来;两个小捣蒜似的点头她们应得惶恐;我也自觉得有些过分;可是眼下这情形容不得我不多担心;又柔声叮嘱了娘亲几句;便出了房间。
    
    前院已经不那么忙;想必婉容生产结束下的就是休息调养;我在门口踌躇片刻;守门的小丫头早就看到了我;见我抬步往门口走;她才迎上来;轻声地开口“大少奶奶;少奶奶嘱咐过你先别过来;太太此时虽然高兴不齐”
    
    我地心里又是一松。婉容还神想起我地事必问题不大。而她正是为我着想。才会留个丫头在门口候着我。这个时候她还能想着我。更让我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末流来过吗?”我轻声地问。
    
    小丫头微愣。随即反应过来。“您是说表爷?他没来。只是差人送些凝气安神地药。
    
    ”
    
    我恍然。这不是平日生病。末流确实不方便。便点了点头。“是我没想周全。”
    
    就算如此。我也想亲自进去瞧个分明。心里也能撂个底。不然只是听别人说。心里总是惴惴地。我自己生小乖那会儿。是外婆守着。加上我自己身子骨健康。又是足月生产。没有什么惊险。最多是疲累。可是婉容不同。她这番生产不知道有多惊险。我总得进去看一眼才能放心。
    
    小丫头见阻不住;便掀了帘子;我一进去;就是热腾腾的潮气扑面而来;还没拐到里间;便觉得燥热难耐;想必是送热水进来把屋子熏成这么闷热。
    
    进了里间;大堂婶果真是在的;虽然她们婆媳有纠葛;可是涉及到子孙传承上;自然也顾不得;见到我后;她脸色便是一沉;便有想要作的意思;这也难怪她;即使她不疼惜婉容;也顾及婉容肚子里的孩子;今天的风波若是闹不好;一尸两命那可是最坏的打算。不过好在是新添了孙儿;她的脚步顿了顿;便轻哼了一声;往旁边的暖阁走去。
    
    我理亏;自然等着她走离了;才往婉容的床边靠过去;她脸色苍白;嘴唇失了血色;一副有气无力的虚弱模样;虽然旁边的婆子不停地给她擦汗;不过婉容的额头还是不住地冒着汗珠;看上去很是凄惨。我心里更是愧疚;无论是不是有阴谋;总是害得她险些出事;如今虽然平安了;可是婉容这副憔悴;让我心里别提多难过;对那个暗中下黑手的人;更是痛恨之至。
    
    我深吸了一口屋子里的闷气潮气;然后缓声对一旁伺候的丫头说道;“你们少奶奶醒了;就说我来过;过两天她休养好了;我再给她赔不是来。”
    
    听那丫头应了;我便叹息一声;也离了这让我憋闷的地方。往会走的路上;我越走越气闷;越走越心火大盛;算计我算计得不成;反倒算计起我身边的人;看来闷声被动地见招拆招已经不好用;我若是不把背后算计的人找出来;这以后的日子;恐怕再也没的舒坦。
    
    “彩红
    
    芽呢?芳红呢?流晶呢?一个个都跑哪儿去了;不呆着;都跑哪里疯野去了?!”
    
    我一回到雅筑;就是一通乱喊;再想到把娘亲引到东院的就是自己院子里的人;心中更不知道怎么泄才好;连屋子也不进;我就站在门口台阶上;气势汹汹地喊开。那些做杂事的小丫头自然不明白我为何火大;一个个战战兢兢地抱着物件站好;有机灵的转身去叫人;我轻吐了一口气;还是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没多会儿;三五个人从角门走过来;领头的就是彩红;没等到她在我面前站稳;我便冷冰冰地直接命令。
    
    “查;谁今天上午擅离职守;谁私藏院子的东西;谁通外人做了腌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想要跟我过不去;一个个的;哪个都不许放过;被我听到哪个徇私编了谎话;直接打足了家法;然后送窑子里去;一辈子不许赎出来!”
    
    我的话说得狠了;在场的丫头们脸色都是大变;她们想不到平日里不怎么管事的我;还会有这么狠辣的时候;一个个都哆嗦着;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吓得;我确实没空理会;我只看着彩红;这个我一直信任的大丫头;“彩红;我知道你在连秀那里;有些事不大清楚了;不过现在顾不得那些;你赶紧查清楚这些事;查不明白;或是藏掖了什么;我也不卖你;以后你也必留在我身边了。”
    
    这是我第一次彩红说这么重的话;她的脸色也为之苍白了几分;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干脆地应了;我深深地看着她;却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在回来的路上;我隐约有个想法;若真是那个没良心没心眼的人干的;彩红没准真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事情吩咐完;我疲累地挥手;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我站在门口怔怔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晚间云煦回;他自然听说了白日里的事情;而我歪在榻上;心里烦乱。
    
    “娘亲没事吧?”
    
    他第一句先问这个;让我心里温;可是一想到那团解不开的迷局;心里还是又慌又烦;“没事;已经回来安置好了;娘的心思不重;早就歇下了。”
    
    就是因为娘亲的脑没那么灵活;才会一次次的被人利用;我紧攥拳头;恨得牙根都疼;我气急败坏地冷哼一声;“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用我娘来当刀子;我;我;非得”
    
    “好了;别多想;小心气坏了自;”云煦伸手把我从榻上拉下来;“相公回来;你也说先关心关心我;管那个杀千刀的作甚!”
    
    我被他那副装可怜的模样逗得一乐;明白他是在宽我的心;却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还用得着我关心;老爷不都说你聪明世故;知人善任;又通晓世情吗?小小几间铺子;哪里难得倒乔大少;尽和我卖乖。”
    
    我毫不客气地调侃他;他只得无奈地摇头;“我好心逗你;你都不领情;这年头好人真难做。”
    
    “那就别”我正笑着再逗他两句;门口两声轻响;然后是芳红略带颤音的说话声;这丫头平日就像第二个彩红;怎么还有失态的时候。
    
    “少奶奶;不大好。”
    
    她说得谨慎;听得却有些古怪;我瞥了云煦一眼;他冲我点了点头;还伸手帮我取过外衫;我套好外衫;蹬上便鞋;便推门走了出去;芳红脸色微白;这才把话说全。
    
    “少奶奶;刚刚彩红姐去查事情;查到厨房的时候;碰到一个丫头;自了。”
    
    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厨房里死没死人原和我没多大关系;即使那里是我管着的;却也怪不到我头上;可是既然芳红这么说;我盯着她;问道;“彩红查到的;就是这个人?”
    
    芳红白着脸;点了点头;“正是。
    
    ”
    
    我的心头一凉;查实情查到了死人头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咬了咬牙;“彩红呢?还在那里吗?”
    
    听芳红应是;我紧了紧衣襟;快步往外走去;这夜凉如水的秋夜;我竟觉得有彻骨的寒意正在慢慢侵蚀着我的身体;前方或明或暗的路面;让我的心中更加的忐忑不安。别说是死了人;就连我说什么卖窑子的话也不过是气急了恐吓而已。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可是一到厨房;看见跪在地上的人;心里不禁凉了半截;又难以抑制心头的愤怒。
    
    


第百五十九章 风暴 (三)

我深吸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刻意忽视那个跪在青石地上的人,直接走到厨房后面,彩红就在那里,她的面前平躺着一具尸体,脸已经被粗布盖上,可是我一眼看去,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心里凉飕飕的。
我定了定神,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彩红回过身,脸色苍白,显然也是惊吓到了,她勉力镇定地回答,“婢子得了信,便到这里来找……没想到她竟然悬梁了。”
“多久之前的事儿,告诉二奶奶没有?”
彩红抿了抿嘴唇,“二奶奶回娘家去了,婢子没敢声张。”
不晓得刘氏这遭是走得巧还是不巧,亦或是她故意离开,好方便我查事情,可是如今看来,事情没弄个清楚,我先被污水湿了鞋,多大的罪过,怎么就能把自己给了断呢?我心里总觉得不妥,死了人,就不再是内宅的家事,纵然死的是府里的丫头,可是在这个敌友难辨的当口,说不定会扯出什么纠葛。
我定下心,才吩咐彩红,“厨房的人都别惊动,看好了,派个人把少爷请来,还有,该问谁你都心里有数……”
彩红点头应了,便勉强沉着。地指挥人手,我吩咐完,下意识地又往地上看去,可是越看心里越寒,就好像这个人是我逼死的一样。可是彩红说过,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这厢就已经出了事故,是应该说她做贼心虚,还是……
我心里有个骇人的想法,忍不住。后退两步,离那具尸体远一些才缓和过来,又下意识地扫视着周围,心里砰砰地跳个不停。等到云煦匆忙忙地赶过来,我才把心中的猜想说出来。
“要是这么说,得找官府的人来。验尸才行,弄不好就会担上罪过。”
云煦听过我的话,眉头皱得死紧,他没有上前去翻。看尸首,只是站在我旁边扫了两眼,便刻意地用身体把我的视线挡住,让我心里微暖。
“长辈那边……”
我也皱起眉,心里惊疑不定,原本只是自己调查糊。弄娘亲的人,没想到扯出一条人命,原本的怒,此刻全数化成了恐,这个在背后使坏的黑手,原来连人命都是不在意的,这怎能不让我不安心慌!
云煦摇了摇头,“都通知吧,这不是小事。”
我动了动嘴唇,没有反驳他的话,即使现在想要。瞒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出在厨房这边,人多口杂,瞒下反倒显得我心虚,可是一想到这中间的黑影,我便忍不住伸手抓着云煦的衣袖,“这事情太古怪了,我不过是想要找挑拨使坏的人,即使有错也不致死……云煦,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我问的自然是。这段时间云煦在外面探查的情形,可是见他摇头,更觉得这后面似乎隐藏着更深的东西。夜风一吹,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云煦连忙扳过我的胳臂,温声说道,“前面不是还有一个吗?你去问问她吧!”
云煦要把我支到前面,无非是前面更暖一点,而且想起前院跪着的那个,我的心中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悲伤,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面对云煦略带担心的眼神,我佯装无事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往前院走去,而前院青石地上跪着的,就是彩蓝。
“起来吧,你既然做得出,就不必在我面前摆出这样的姿态。”
我淡淡的一句话让彩蓝的脸色顿时变了颜色,她颤抖着嘴唇,泪水迷蒙地看着我,跪在地上的身体也微微颤动着,“少奶奶……”
我扯了扯嘴角,确定了心中所想,我对她再没有丝毫的怜悯,语气冷淡地说道,“我当不起,你要是能说清楚为什么做这些事,我感激不尽。”
她的身子猛地一抖,泪水滚落得更急更猛,紧咬着嘴唇,却是偏过头不发一言,厨房里的其他人早被安置在别处,前院只有我和彩蓝,一站一跪,僵持在那里,她那副既惭愧又倔强的神情,看在我的眼中那么的刺目。
“好,好,好,”我怒极反笑,不敢相信这就是在自己身边呆过两年的丫头,却不得不相信她的险恶用心。“原来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这些年是我看走了眼,是我看错了你。”
“少奶奶,我……”
就算我说了狠话,她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也让我彻底失望,不是不想从她的口中知道内情,可是若她不肯说,我不是官府,总不能刑讯逼供,却也无法再容忍。我垂眸叹息,“算了,你不必再对我说什么了,有什么话,去跟官府的人说吧,那个丫头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也不是我想关心的事情,至于是谁指使你拿我娘亲做靶子,我自己会去查。”
彩蓝呜咽一声哭出声来,跪在地上的双腿跌跌撞撞地爬到我的身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便拽着我的裙角,嘶声说道,“少奶奶,彩蓝没想到会这样,是她说帮我对付那个女人,还让我偷一点彩豆给她,我以为她只是喜欢彩豆,没有想到是那个缘故,少奶奶,彩蓝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终于说了实话,我松口气之余,赶忙问道,“她是谁?”
彩蓝抽泣一声,“就是四萍。”
“既然都是她做的,你为什么还要死硬着不肯说话,难道你是在说谎?”我眼睛一眯,脚步一动,挣脱开她的手。
彩蓝没抓稳,被我闪个踉跄,她的脸色顿时又苍白两分,却不像是因为我躲开的缘故,彩蓝战战兢兢地往四周扫了两眼,才略带恐惧地说道,“少奶奶,彩蓝好怕,四萍她不是自杀,她是被人勒死的,我怕自己也被人勒死。”
她说得笃定,让我联想到后院那具冰冷的尸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声音有些干涩,“你说什么?她是被人勒死的?你怎么知道?”
彩蓝哆嗦着身子,犹豫着说道,“风波阁一出事,我就跑来找她,那时她一脸的不在意,直说没有关系,就算查到她也无所谓,姑娘会救她,我问她姑娘是谁,她却不肯说,结果晚上她就出事了……所以,她不可能自杀。”说完,她笃定地点了点头,泪水也渐渐止住。
彩蓝的话就像是迷雾中的一道细小光亮,让一直处于被动位置的我终于有了线索,看来死去的四萍口中的那个姑娘,就是在黑暗中对我连番出手的人,居然是个女人。
女人?
我皱了皱眉,脑海里滑过几个女人的面孔,现在想来,似乎和我没有矛盾的女人还真是挺少的,就算当初我什么都不做,那个郭大小姐还趁机会对我下黑手,更何况这段时间以来,我有意无意地做过挺多事情,得罪的人也不算少……
汪红袖?!
这个名字突然窜进我的脑海中,我也猛地想起那个女子临走时的诡异眼神,再想想她进宅的方式,做过的事情,还有那砒霜,还有……菊姑姑……
一时间,我的思绪有些混乱,虽然眼前的这件事和汪红袖八竿子也打不着,好似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我偏偏觉得这一系列的混乱就和汪红袖这个女人很有关系。我定了定神,决定把自己的直觉跟云煦说一说,虽然我的感觉无稽了些,却不是一点都可能,还是要听听他的想法。
“少,少奶奶,出事了,老太君……还有,还有这个……”
彩红大惊失色地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手里拿着信笺似的东西,因为呼吸不畅,话都没有说清楚,便先将手里的信笺递到我的手里,我疑惑地接过,展开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只感觉眼前发黑,险些倒在地上,而手指一抖,信笺从手中滑下,掉在地上。
“少奶奶,这样的信笺还有好些个,每个院子都有,老太君看过之后就昏过去了,少奶奶,这……”
彩红连忙扶住我,终于把话说全了,可是她不说还好,说完之后,我更觉得手脚酥麻,几乎没有了力气。信笺上所写的东西太过骇然,我不想去相信,偏偏在看过之后,一个字都无法怀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低低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那是云煦努力压抑的语气,近似平静,却不是平静,我的心猛地一颤,连忙回头看向云煦,声音干涩得几乎沙哑,“云煦,那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云煦,这些都是……”
云煦平静地看着我,平日里温和从容的目光,此刻难以抑制其中的激动和讶异,甚至是让我无法看清的复杂,他抬手轻轻抖了抖手中的信笺,轻声地开口说道,“是真是假,我们去问问老太君,真相自然大白,可是宝心,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切近乎事实……”
我下意识地不想承认,只能摇头,拼命地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去找奶奶,我要问问她,我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成了药引,她怎么忍心……那是她的亲孙啊……”
可是我喃喃自语到最后,却无法再欺骗自己,原来这一张薄薄的信笺,便将从前的许多事情穿成了一串,穿成一个让我,让云煦,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一个埋藏了二十年的事实……

第百六十章 风暴 (四)

写着如此秘辛的信笺是从哪里来的?而信笺上所写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这会不会又是那个幕后黑手的招数?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我却已经无暇去想,也没有精力去顾及,只能将所有的想法抛到脑后,然后跌跌撞撞地跟在云煦的身后,满怀着一肚子的恨不得飞过去问清楚的冲动和着急的心情,直挺挺地冲进老太君的小院。
菊姑姑挡在门口,脸色透着诡异的青白,看到我和云煦的时候,表情中那股欲言又止的意味,我看在眼里,却也是没有心情去猜,只紧着往前跑两步,然后深吸两口气,才尽力平和地开口,“菊姑姑,老太君怎么样了,我和云煦来看看她老人家……”
可是还没等我说完话,云煦已经闷不吭声地掀帘进去,平日的他对老太君很尊敬,也绝不会做出如此不知礼节的行为,可是现在的不妥,我也只能看在眼中,没有办法阻止他分毫。我的心猛地一揪,也顺势跟上,无论如何,他想知道的,也是我心中迷惑不解的。而且看着云煦的反应,虽然他一向冷静自持,可是这一次,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来才好。
“你们都出去吧。”
还未等我看见老太君在哪里,就听见她有气无力地一句吩咐,留在屋里的荷姑姑和紧跟我进来的菊姑姑闻言都是一愣,虽然面色带着犹豫,还是依言退了出去。
云煦虽然这一路脚步飞快,神色难看,甚至刚刚连礼数也不顾,可是当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之后,他反而一言不发,微微弓起的背影不动声色地微微颤抖着,我的心里又是一酸,不觉走到他的旁边,然后才看见半躺在床榻上的老太君。
她的脸色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看,甚至是平静,是的,异常的平静,就连看过来的目光中,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心虚和惶恐。这让我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如果老太君有这样的反应,正说明信笺上的内容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假的好,虽然一直以来我也曾想过把旧事翻出来,却从未想过是用这样的方式将所有的伤痕掀开,这么一下,不仅我茫然不知所措,想必云煦的心里比我更难受,更惶恐,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到这里来,想要问个明白。
“都是真的,上面说的,都是真的。”
听到这句话,原本忐忑地稍稍放下担心的我,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身子都不由得晃了一晃,好半天才缓过来。
“奶奶……那是你的亲孙子……”
我不必偏过头,就能听出云煦在说话时是狠狠地咬着牙才出口的,而他的脸色必然很难看。但是,在此时此刻,我却是不敢看他,只能抚着胸口,然后将目光落在脚尖前面,停留不动。
“我知道,煦儿,我知道那是你的孩子,那是我的亲孙子,”老太君的声音里满是疲惫,疲惫得有气无力,仿佛下一刻就没有了声息,“可这是乔家欠宝心她娘的,欠宝心她外婆的,当初她外婆对咱家有恩,我却把她赶走了,接着我的孩子赶走了她的娘亲,而如今我又夺走了她的第一个孩子,这么算起来,好像是我欠得越来越多,越来越还不清……”
“娘亲,我,还有我的孩子……这些都是您用来还债的筹码?”
云煦的声音突然变得淡淡的,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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