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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厄苍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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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一出,锦衣少年终于不再微笑,反而面色难看起来。纸扇往旁边一放,立马有小厮恭恭敬敬地接过,收了起来。

    “君惜少爷,你也快十六岁了吧。”锦衣少年语气有些冷起来,之前的翩翩气质荡然无存。

    “不劳你操心,还是好好做你的君家大少爷去吧。”

    未惜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生硬。

    “十六岁,家族大比好像也近了,今年的标准有些高啊,听说要达到劫气境五层哎。瞧小少爷的样子,好像才劫气境一层吧,啧啧,快十年了,居然连一个小境界都没迈过,真不愧神眷者之名,如此进度,真让我辈修士惭然。”

    锦衣少年默不作声,只用一双眼盯着未惜,仿佛要看出他心底的动静。而旁边的小厮见自家少爷不做声,立马将话接过,出言就是深深的嘲讽。

    “哪来的狗奴才!主人没说话就跳出来乱吠!还是拴上绳子比较好,小心咬到什么不该咬的东西!”未惜不理会锦衣少年的目光,偏过头去对着那出言讥讽的小厮就是一顿反唇相讥。

    “你!”

    小厮闻言,登时大怒,撸起袖子就想给未惜一点颜色看看。

    “稍安勿躁!”小厮被挥手制止,然后锦衣少年对着未惜冷笑道,“哦?是吗?怎么我觉得你说错了。至少你不是那种不该咬的东西!”

    人群此时很是安静,而祭坛上井然有序的进行凝形大典,仿佛他们被隔离开来,成了空气。若是平常百姓,他们还敢品头论足,但这牵扯到君家两位少爷,就不敢放肆了。虽然未惜被家族冷落,属于边缘的人物,甚至地位不如一个仆奴,但他也是君家的人!只要他还姓君,只要他还呆在君家一天,他就代表了君家的颜面!

    侯门之人最为护短,哪怕他遭君府人厌恶,他也是君家的人!哪怕他被君府人欺凌成狗,他也冠着君家的姓!君府人能肆意凌辱他,欺侮他,但就是不容外人动他分毫!这,就是君家的霸道。

    “听说家族大比未合格的族人会被下放到偏僻蛮荒之地,无出头之日。”

    锦衣少年淡淡开口,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未惜,想看到未惜的慌乱或紧张。

    但他注定失望了,未惜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置身事外,古井无波。

    “而他们的家人却不能同往,只能呆在君府,因为这是他们的无能,家人却得担负起君家的责任,怨不得他人。”

    “听说小少爷您还有个妹妹,出落得国色天香,那楚楚可人的样子真是惹人怜惜。十三四岁,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纪,记得唐家那位小侯爷挺是惦记。放心,待你离开后,我会好好给她找个好归宿,定不会降了咱君家的身价。”

    锦衣少年语气一转,又变得舒缓起来,但任谁都看得出这里面浓浓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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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9章 胡搅蛮缠
    一天总是过得很快,太阳在不知不觉中就由居中开始向西移,暖暖的阳光照射下,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天空的纯色被嵌上了金光,一丝一缕,到千丝万缕,霞光漫漫,将白云羞红了脸,镀上了金边。秋日的天空本就干爽,如今格外旷远,加上火烧的晚霞,好一派良辰好景!

    只见流云镀彩,碧空镶金,丹阳似火,气爽天高,加上古国吉日,凝形大典,令人心旷神怡间又觉热闹非凡。

    本该燃起炊烟烧火煮饭的时候,却因为凝形大典依旧举行,祭坛处还是人堆人人挤人的老样子,小商小贩都不吆喝了,耕农织女也不忙活了,农妇仆从放下手中工作,一圈圈将祭坛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是祭坛边缘有一处地方,气氛与众不同,没有一丝热闹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凝重,仿佛与周遭格格不入。

    周围人大气不敢出,不知不觉中向后退了很多,露出一大片空白,而未惜与锦衣少年与他的小厮都处在正中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君家人就是地地道道的神仙,君家内讧,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人群中各种敬畏嫉妒惶恐的目光看着君家众人,不得不说,一个好的出身真的很重要。

    “至于你母亲,我也会托人照顾的,毕竟论辈分,她还是我小娘呢,这些东西,我都会给你办得妥妥的,包你满意,而小少爷你呢,就放心的离开吧,保证你家人都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锦衣少年对着本自若的未惜微微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为兄弟分忧解难,但明眼人都瞧得出那语气中的森然,令周遭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少爷,你也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家里人你就不必担心了,至于你嘛,就恕兄弟无能为力了,还是老老实实呆在那些地方,本本分分做人吧。倒也不必想念你娘与你妹妹,她们自会有人照顾得很好很好的,至于是哪些人嘛,就不劳你费心了……”

    锦衣少年好像讲上了瘾,一边冷笑,一边讲个不停,偶尔有一两个狗腿子插上两句嘴,主仆之间,倒也乐呵。

    未惜好像无动于衷,对那些看似关怀的威胁不当一回事,一脸淡然地看着他们叫个不停,且看那架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消停,索性闭着嘴巴,转过身子,正眼都不瞧一下,纯粹当其是放屁。

    他生性内向,一般不太爱讲话。就算是别人一时辱骂他,侮辱他,他也懒得去辩驳,只心底里暗暗记住,平日里避开就是。不得不说,十年前的那次打击对他的影响还是挺深的。

    当然,这不是畏惧,是怕麻烦。你能躲就躲,羞辱你的人也许会无趣的走开,也不排除变本加厉的可能;若是愣头青的拼命反抗,十有会激起那些人心中的戏谑之意,跟你玩到底,那时,可就永无太平之日了。别的不说,他们有时间玩你,你还没时间陪他们呢。

    因为,反抗的前提是你有这个实力,若没有实力,一般就是你遭殃了。除非万不得已,触到自己底线,否则,未惜真不想和这些无聊的闲人死磕到底。

    何况这些东西,真心太幼稚,未惜也没那个心思去计较,不就是威胁个人嘛,他未惜也不是被吓大的,神眷者之名也不是盖的,哪怕天赋不存,至少心智比那些温室里的少爷也要成熟得多。

    不过要他笑脸相迎什么的还是算了,对这些人哪怕不想计较也没什么好脸色看。所以未惜一声不吭,随便这个没事找事企图羞辱他威胁他的君家少爷乱放屁。

    锦衣少年见未惜丝毫不恼,没有半点被激怒的现象,就好像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格外难受。但他不会轻易放弃,伙同狗腿子们加大力度,继续开始威胁,且语言越来越露骨,越来越嚣张。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就可以走了。”见锦衣少年与他的狗腿子没完没了的叫嚣着他们自认为是威胁的话语,未惜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终于不耐烦的说道。

    “什么?!”锦衣少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未惜见状不得不再重复一遍,道,“我说你如果说完了就可以走了,少爷您金枝玉叶在这晒着对身子不好,还是回去喘口气消停消停……”

    “小子!你居然敢这样和我家少爷说话,不想活了是吧!”锦衣少年的小厮狗腿子还是反应得挺及时,立马二话不说,跳出来就是一顿凶神恶煞。

    哎,千篇一律的话语,无聊至极的威胁……未惜心里轻叹道,还是一样的的……幼稚。

    从小至大,自从天赋遭毁,无力回天之始,就若有若无地遭受或这或那的威胁恐吓,受到莫名的无来由的挖苦讽刺,搁以前小,心智不成熟,倒真有可能被他们吓着,现在嘛,虽然打不赢,但也是见惯了风雨,可以说是火候不够,同志还需努力……

    说是颓废也好,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好,虽然有些牵强,还没堕落到那地步,可就是这个理,真心没意思,只能让心底更厌恶,却难以让心绪波动一下。

    “小子,别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爷!如今的你,只是一只废物!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物。”

    看着未惜爱理不理,狗腿子不依了,破口骂道,“最好及早给我认清现实,你现在的境界,就是个软柿子,爱怎么捏就怎么捏。我家少爷可是劫气五层境的天才,是你这个一层境的废物永远要仰望的存在,记住,老实一点,别招惹了惹不起的人!”

    端的是凶神恶煞!

    未惜真的头痛了,这些人是怎么了?硬要踩低我衬托出他所谓的高大?好吧,真这么做也认了。可是,好像咱家啥事都没干吧?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的吧?我找谁惹谁了我?

    “没事了吧?没事了就请别打扰凝形大典,你们不看,别人还要看呢!”未惜认真地说道。

    锦衣少年现在只想吐血,他是来气未惜的,弄巧成拙,倒把自己气死了。和刚刚几乎一模一样的话语,就是语气稍稍变化了一下,却更加气人。轻飘飘几句话,却好像是一个成年人居高临下地对着一个胡搅蛮缠的小屁孩说“闹够了没?闹够了就洗洗回家睡吧,你娘喊你回家吃饭呢”什么的,端的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现在,锦衣少年是啥气度也不要了,就像干了未惜,不过还是有些理智的,没有在大街上就大打出手,单单咬牙切齿的道:“君惜!如果你现在跪下来认个错,我还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不愿,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哦?是吗?”未惜不以为意,依旧爱睬不睬的,眼睛盯着祭坛,无动于衷。

    锦衣少年险些气炸了,勉强深吸口气,平复一下要杀人的心情,道:“你妹妹还没回来吧?一天都没在家是吧?”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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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0章 龙之逆鳞
    “你不是最关心你妹妹吗?怎么她失踪了你还这么无动于衷?!”锦衣少年冷笑连连,看着未惜冷脸瞬间崩溃的情形,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报复的快意,在骨子里升腾奔流。

    “混蛋!”未惜怒吼,也不管什么打得赢打不赢的,迎面一只硕大的拳头赏了过去,在那些狗腿子们愣神,锦衣少年不敢置信,周围众人惊恐的神色中,重重地击在锦衣少年那俊俏的帅气脸庞上,砰的一声,锦衣少年头被打偏,踉跄的倒退几步,登时脸就肿了起来,通红一片。

    “你打我?!你敢打我?!”锦衣少年捂着肿起老高的脸,倒吸着凉气,吃痛的咕哝着,口齿不清的道。

    “说!我妹妹到哪去了?!快说!”未惜平素都是很沉稳很冷静的人,不招惹是非,亦能临危不惧,绝不会像如今这般如出笼野兽,冲昏了头脑,公然出手。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家人就是未惜的禁脔,是不可触碰的逆鳞,对于锦衣少年的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他心底一笑置之,懒得计较;可一旦牵涉到至亲的妹妹,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息事宁人?放屁!妹妹都失踪了,息什么事!宁什么人!就算你是皇帝太子,我都敢闹上一闹,何况你区区一侯府少爷!

    家人不复,孑然一身,举世于我何加焉?莫道少年穷碧落,蝼蚁也敢溯黄泉。为了亲人,何惜粉身碎骨,也要天翻地覆!

    未惜骤然听此,瞬间眼就红了起来,头脑一热,一只硕大的拳头就扬了过去,于是,锦衣少年触不及防,肿了……

    未惜还想继续冲向前去,再来几下,但此时锦衣少年的狗腿子们反应过来,连忙架住未惜,强行将他拉开,丢到地上,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那些人最少都有劫气境两层三层,有人多势众,欺负一个劫气一层境的废物自然不费功夫。说到底,还是实力太差。未惜也只能打个措手不及罢了。

    “揍他!给我狠狠揍!居然打我?!”锦衣少年眼见未惜被放倒,回过神来,叫嚣道。可又不小心触到了伤口,疼得直咧嘴,最后居然还有点委屈,声音都哽咽起来。

    看的是周围群众直撇嘴啊,糗死个人了,真是受不起摧残的温室花朵,丢了君家的脸。

    狗腿子领命,除开那个拎着箱子的家伙,其他人都如饿狼般盯上了未惜,纷纷怪笑着将其包围了起来。不知谁喊了句开打,顿时,拳头脚什么的都砸在未惜的背上,手上,腿上,几人围殴一人,虽然都没动用劫力,但拳拳到肉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未惜死命挣扎,发出一声怒吼,却招致更多的攻击,背上火辣辣的疼,手上腿上更不用说,都要断了几乎。

    好不容易翻了个身,未惜咆哮连连,刚刚挡下迎面击来的拳头,背后又冷不防被蹿上一脚,完全不是一个级数的战斗,虐啊!

    这个世界以武为尊,弱肉强食是不变的铁则。你弱小,就挨打;你强大,就欺人。若不能适应,就被淘汰,甚者被强权抹杀。

    只有努力强大,才能跟上这个社会,才能坚强的生存。

    未惜感觉一股血在上涌,冲上了脑门,想发泄,却被一阵拳打脚踢给压抑下来,闷到心里,难受至极。周围叫嚣声不绝于耳,但未惜啥都听不清楚了,耳朵嗡鸣阵阵,如幻听在畔,如轰声在心,如起雷鸣,丝丝血沁出,红肿一片。

    如此惨象,周围人都不忍心看下去,但又不敢干预君家内斗,踌躇间,只好一声叹息。更有几个胆小一点点的小姑娘都闭上了眼,不敢再看。

    毕竟是普通百姓,面对强大的君家,还是明哲保身吧……

    一声叹息,多少愁?多少泪光?无言默对,只有一丝怜悯……

    “凝形大典,岂能喧哗?!退下!”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心底响起,若惊雷炸耳,浩大的气息奔涌而出,卷向未惜与锦衣少年和他的狗腿子。

    一时间,只觉一番腾云驾雾,又有风声在耳,一股恢宏的力量将不知所谓的众人托起,齐齐抛出,飞跃过人群,在无数人眼光注视下,摔将在还算空旷的地方。

    这下爽了,狗腿子们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捂着屁股哀号,锦衣少年此时衣裳不整,发丝凌乱,贵公子气息全无,更是不堪地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未惜此时全身无一处是好,虽然都是皮肉伤,未伤及筋骨,但钻心的痛,淤血淤青便身都是。但他死撑着,硬是不吭一声。

    未惜挣扎着立起身子,艰难地爬到锦衣少年处,疼痛难忍,又滚倒在地,压在锦衣少年肚子上,又引发一声破天尖叫。

    “说!我妹妹去哪里了!说啊!”未惜伸出满是淤青的手,揪住锦衣少年光鲜的衣服,就是一声咆哮。

    “啪啪”两声,锦衣少年脸登时又肿了起来,未惜再次含怒出手,扯动伤势,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少爷!少爷!”狗腿子们爬起,看见自家少爷再次被一个他们眼中的蝼蚁痛扁,吓得是魂飞魄散,连爬带跑地赶紧来救驾。

    “滚开!”一个强壮的小厮一把拉着未惜的脖子,强行将他从锦衣少年身上扯开,丢到一边。鉴于刚刚的教训,倒不敢再下狠手,只好先救自家少爷较好。

    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周围人一阵恶寒。

    未惜被丢开,还想继续爬起,却忽然吐出一大口鲜血,吐到地上,瞬间淡去,感觉天晕地转,一阵眼黑,晕了过去……

    无人看到,凝形天柱闪过一抹黯淡的金光,一个金色的小字晃悠悠的欲挣扎而出,又被重重无形天网束缚,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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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1章 神眷梦呓
    这是哪

    未惜跌跌撞撞地在四处乱闯,头很痛,仿佛有一个烧红的铁烙印印在额头,钻心刺骨,撕心裂肺,痛彻心神。身子没有一点力气,好像被未知的存在榨干了,空余下毅力支撑着前进,懵懵懂懂,头脑空白,遗忘了过去,失掉了如今,葬下了将来。仿佛走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

    周围一片昏暗,没有来路,没有出处,无边无际,隐隐雾气缭绕在侧,慢慢涌起,充斥了地面,好似在云上游。

    世界没有光,无边暗色侵吞而下,将未惜包围,阴寒之气徘徊,冷,冷到刺骨,冷至灵魂,仿佛世界都要被冻结,被这黑暗笼罩。

    他忘记了所有,睁眼时,他就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彷徨,如同行尸走肉,灵魂在沉睡。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在干什么,莽莽之中,余下他一人,若遗世**。

    世界都毁灭了,他还存在;众生皆赴轮回,他还独生。他孤单,影子也不肯与他为伴。他寒冷,世界都不肯施舍他一丝温暖。没有起始,亦没有终结。他一直在行走,行走。也许下一刻清醒,也许永生混沌。

    我是谁?

    遗世**的人在某一刻发出一声咆哮,声音迷惘痛苦,干涩笨拙。太久的沉默,让他几乎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他没有了灵智,仅凭身体的记忆去寻找自己往生的答案。

    我是谁?!

    吼声阵阵,咆哮连连。清秀的脸庞扭曲在一起,狰狞如修罗。他走走停停,似傻似狂;他放声长啸,如疯如癫。

    时间似流水,一瞬千万年。人影不再徘徊,盘着膝,静静地坐在一处地方,黑暗淹没了他的身体,绝望充斥了心神。仿佛一根朽木,枯坐着,了无生机。

    一点亮光突然绽放,就好像驱散黑暗的火把,闪烁着金色光芒。仔细看去,只见黑暗中的人影面露痛苦之色,眉心一闪一闪的,一个细小的文字挣扎着欲透骨而出,降临世间。金色的文字古朴又精巧,看似静止没动,实则翻转着带着玄奥的轨迹,散发利剑的光芒,与黑暗抗争。

    “我是……君惜……”

    暗色人影干涩的声音在这无边的世界回荡,仿佛平地一声炸雷响起,又如旭日带来了黎明,黑色的雾气陡然翻滚开来,奔涌如沸!

    雾气排空,黑暗倒卷,一滴一滴的金色液体从人影眉心淌出,顺着额角,从眼眉鼻翼划过,带出金色的纹痕,如一个放大的烙印,印在扭曲的脸上。

    “我是……未惜……君未惜……”

    语落,雷起,风动,雾涌,世界惊!

    金光璀璨,眉心闪耀绝世锋芒,一丈,百丈,千丈,万丈!

    金色凝成一个大茧,将人影层层裹住,如蜕变的毛虫,忍受岁月的煎熬,黑暗的磨洗,待到羽化成蝶的那刻,将让痛苦化作甘霖,让世人惊艳。

    “未雪……未雪!”

    金茧中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化作气浪滚滚,雾气如受惊的小兽,颤抖着翻滚不休,发出吱吱的尖叫声。它们在恐惧,想逃窜,却感觉空间都被金光凝成一块镜子,禁锢住了,逃离不得。

    金光濛濛,如初冬阳光,雾气弥散,如檐上落白,就这么消融,不留痕迹。转瞬间就清空出方圆十丈的空间。但对于漫漫无尽的雾气来说,微不足道,却是天生的克星。

    这时,空间荡起波纹,一只布满密密麻麻的黑色魔纹的黑色竖瞳悄然浮现,在半空中俯视着一切。冷漠的眼神不带半点色彩,让人不敢直视。那漆黑的瞳孔,化身为罪孽,染着漫天血色,仿佛陷入了无尽魔潭,落入了黑暗深渊。

    “神眷者……”

    无尽雾气仿佛见了主人,获得未知的力量,一瞬间挣脱了束缚,欢呼着庆幸着逃窜奔涌而来,空旷的世界响起了雷鸣般的轰鸣声。

    “觉醒么……有意思……”

    恐怖的黑色竖瞳微微眯起,嗜血的色彩一闪而过,看着那颤抖中蜕变的金色巨茧,波纹滚滚,喃喃出声。

    “如果现在出手……”虚空中悄然浮现一朵漆黑的魔焰,丝丝缕缕的雾气在上边升腾。明明是焰,却感到直刺灵魂深处的寒冷,虚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在某一时刻崩塌,又被冻结。

    “算了……本尊给你个机会……那些该死的家伙……”

    “千年……千年之后……”竖瞳眼中罕见的闪过一抹忌惮之色,“这样,也不算违约……”

    仿佛一切都没出现过,那能冻结虚空的恐怖魔焰淡去,砰的一声化作漫天魔气炸裂,席卷开来,被吱吱尖叫的无边雾气争涌而上,吞噬殆尽。

    “再会吧……那些家伙眷顾的人……”竖瞳收回目光,重归冷漠,雾气翻滚,波纹再次荡漾开来,悄然隐去,不带一丝声响。

    金色还在蔓延,但速度大减,好像受到重重阻隔,吃力得多。

    “我……记起了……”

    金色大茧中一个疲惫的声音幽幽响起,好似跨越了千古,明明稚嫩少年之声,却饱含岁月沧桑。

    “裂开吧……”

    言出法随,这话好像有无上的伟力,虚空开裂,莽莽大地裂开密密匝匝的缝,世界开始崩溃,而金色大茧绽放耀眼光芒,从上至下开始消散,化作漫天金光,一只五爪金龙的虚影在茧中人影背后显现,一双金灿灿的眸子如上苍之眼,傲视苍穹,俯视天下。

    “再裂……”

    金龙仰天咆哮,引得虚空震荡,黑云排空,雾气倒卷。峥嵘的龙角如不屈之刃,直插天际。一道刺眼的金色闪电骤然劈下,吹起了进攻的号角,游走的电蛇顺着龙角传至全身,继而千万道水桶粗的霹雳炸响,如天地之怒,苍穹化作巍峨的巨人,执掌雷之鞭,抽向桀骜的五爪金龙。

    如同世界破灭,金龙咆哮一声,金色的眸子看向那盘膝静坐的人影,砰的一声炸裂,搅动风云,煌煌金光,如万千利刃,席卷天下!

    无边灵气云汇聚,凝成一个金色的人影,朦朦胧胧,不可观全貌。依稀可见,头戴山河日月冠,肩披天机星云图,手持神辉伏魔戟,脚踏大道阴阳印,端的是,神武莫测,尊贵非凡。

    与其相似的,是那淡漠的眸子,夹着无上的金光,踏天之上,掌劫之尊。

    “归来吧……”

    茧中人稚嫩却沧桑的话语从他干涩的嘴中吐出,金色人影也张开双臂,口中发出雷鸣般的响声,语调内容与其一模一样。

    金色人影神色自然,却见那日月神冠化作山河大川,奔涌而下,一轮耀日逐着一轮素月缓缓升空,绽辉如莲。又有星云披风化作漫天星斗,囊括四方,众星棋布,托拱日月,衬绝世华彩。一道神光从手中迸发,化作神之纹烙,镶嵌在阴阳之印上,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时间,大道齐鸣,众生共主。

    “云从龙,龙化神,神蜕印,铭道之纹,烙劫之初,神眷之始,自此而行!”

    世界崩溃更厉害了,隐隐间,黑色的空间裂缝张开了狰狞的口子,吞噬一切。而那满天星斗,阴阳大道,日月山河,皆稳如初,岿然不动。

    一个小小的泛着金光的神纹字晃悠悠的从图中跑出,字形古朴,但颜色黯淡,显然后劲不足,消耗过甚。然后,风云突变,星光加持,日月绽辉,山奔川涌,阴阳暗合,大道凝形。一切如风卷残云,只一息时间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颜色黯淡的金色小字独自游荡。

    咻的一声,金色小字好像找到了主人,活蹦乱跳的打着旋儿飞向盘膝的人影,烙在眉心,隐去,只留下淡淡的一个金色小点,不仔细看,很难发觉。

    人影身躯一震,陡然一软,缓缓倒下……

    黑暗……再次侵吞了一切……

 ;。。。 ; ;
第0012章
    黄昏散去最后的光,恋恋不舍的离去,月儿姗姗来迟,投下一抹明媚的月华,如雪如银。

    热闹了一天的王城兴致已阑,凝形大典在天黑的那一刻结束,凝形天柱在轰隆隆的滚雷声下,恢复原样,一切如昨。

    散去的人群三三两两,犹残一点兴致地谈论着今天的盛况,还有那虎啸山林的白虎烙印,那举世堪稀的白玉雪参,有道是大开眼界。

    在古国帝君的亲自主持下,各大宗门选好了弟子,满载而归。自然,那两个不出世的天才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夺,最终被最强的斗灵宗与药门收之麾下,成为宗门长老的亲传弟子,地位尊贵,引得众人艳羡。

    而君家少爷的一番“对决”倒也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锦衣少年被君家领了回去,听说被禁足一个月,而昏迷的君家小少爷君惜则无人搭理,任其自生自灭,最终被几个好心的农夫一齐送回了他的家,引得君惜的母亲一阵心疼的哽咽。

    由此可见君未惜在君家地位的窘迫。

    边缘化的神眷者,落魄的失意天才,令人闻之而心伤,感之而泣下,真是莫大悲凉。

    翌日,君府,林苑。

    此苑名林,顾名思义,乃花草密植之地。

    时虽值秋日,然未见衰颓之色。仿佛季节变换,春意正浓。各路花草争妍斗艳,似锦如簇。苑中有碧绿藤蔓缠绕着红墙,琉璃砖瓦依次铺开,在绿意中若隐若现。顺着一条青石小径,通向林苑深处,沿间水榭楼台,雕梁画栋,林林总总,不一而论。

    深苑正中央是一座两层高的楼台,大门半掩,杳无人迹。其楼不算高大,却有一番别样的隽永。精致的浮饰,精美的雕工,不经意间就让人流连忘返,眼花缭乱。

    一湾绿水如仙女的流苏,从小楼背后绕过,静静流淌。新鲜的泥土芬芳洋溢着整片天地,骤然闻此,只觉心旷神怡,清新愉悦。此景,浑然天成,宛若仙境。

    此时,楼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二八年华,却有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曼妙身姿,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一席青裙,遮住了傲人的身材,平添一股清秀之气。云发轻垂,三千青丝及腰,如丝绸般顺滑,衬着那无暇的脸庞,精致的琼鼻,小巧的绛唇,一顾倾城。

    偏偏如此佳人,却带着丝丝飘渺的气息,宛若上天谪仙女,不沾人间烟火气。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此女,不知来由,听说是十年前,也就是神眷之名陨落之时,一个隐世云士携女而来,做客君家,更与一代家主密室交谈,具体内容人皆不知,好像做了什么承诺和交易。在最后,云士继续云游四方,却把幼女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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