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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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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城墙?”

闵少顷和马峰对望一眼,看起来这柴驸马还真准备在徐州城做长期战斗,刚来徐州城,还没立稳脚跟就准备修城墙了。

说是修,其实动用的还是当地的民夫。事实上当地的民夫也一直在修城墙。

“他准备怎么修?”

马峰问了一句,那侍卫一脸难色,显然马峰的问题已经超出了他所知的范围。

“走,去问问。”

闵少顷和马峰一起去拜见了柴锦,此时的柴锦正一本正经地看徐州城的城防图。认真的令闵少顷和马峰觉得有些过分,盯着小半个时辰一动不动,还以为他睡着了,走上前仔细一看,柴锦还真是在悉心打量地图上的每一个细节。

“柴驸马,到底这城墙怎么修?”

柴锦一脸的茫然,看看闵少顷,再看看马峰,苦着脸问道:“修城墙,就是那么修,有何说道?”

马峰语气不善道:“总该说明修哪边的,然后是加高还是加固,一些细节总要落实了才能修!”

“哦,反正四面城墙都要修。就先修……西面的吧。加高一些,再加固一些,就这么多,差不多了。”

马峰和闵少顷对望一眼,不明白为何要从西面开始修,马峰也将这问题问了出来。

“柴将军,西城墙并非淮军进攻的主方向,为何不先修南边的?”

柴锦嘴笨,想到什么也说不出来,嘀咕了半晌后说道:“就是……西面。”

马峰和闵少顷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既然讨逆大元帅说要修城墙,还指明了从西面开始,他们就要照办。走在路上,马峰抱怨道:“有这样昏聩的将军,朝廷焉有与淮王一战的资格?”

闵少顷若有所思道:“至少他是个务实的将军。”

这柴驸马虽然愚笨,但的确如闵少顷说的很务实,来到徐州城就开始指挥着下面修城墙。监工那边也一律是官兵,修城墙的也没完全征调民夫,兵士也拿起砖头铲子,亲自上城墙修葺。这点令马峰都感觉意外。

“出能上阵杀敌,退能当瓦匠修墙。这些兵,¨wén rén shū wū¨还真有点意思。”

徐州城的平静生活一直持续到冬月初二,眼看着冬天快要到来,雪期也临近了。

就在冬月初二这天,西面城墙修的差不多,工匠们准备换下一面墙修,外面战鼓雷雷,淮军重新集结过来,完成了对徐州城的合围。

第二百二十七章 讨逆大元帅的制敌绝招(中)

眼看要入冬,徐州城缺兵少粮,过冬的衣物和棉被也极为缺乏,本来徐州太守闵少顷还指望着休战能休到来年的开春,等春暖花开这场仗打起来也就没那么艰苦了,可没想到这么快淮军就又重新展开围城战。

淮王在冬月初一自封为天子,在淮地自立为帝,改国号为隆元,意为昌隆的元年。同时将淮地的官吏多有提拔,原本的淮相孟褚良一跃成为国相。然后淮王便以天子的名义,发布了第二道檄文“顺天命诏”,称新皇苏彦为伪皇帝,出兵讨伐。

配合着军事行动,定王等其他藩王也作出了回应,都奉淮王为天下的正主,愿意出兵助君主平定天下,定王声称出兵三十万,靖王声称出兵二十万,蜀王称出兵十五万,除了这三家大的藩王,其他的藩王和藩主也各有出兵,规模从几千到几万不等。

虽然叫嚷的凶,但明眼人也知道各家藩主只是做表面工夫,作出兵之举象征意义更大,淮王能否夺得天下还要看淮军跟朝廷军的对抗结果。

紧接着徐州之战再一次打响。

淮军之前的撤军并未将原本所占的城池交出来,朝廷也没办法对失陷的城池完成接收,因而这次淮军出兵自江北而出,困城近乎是在一下午的时间内完成的。当徐州被困的消息传到新皇那里,闵少顷以为新皇会大惊失措马上召集亲随开溜,没想到新皇擦了擦因风寒流出的鼻涕,支吾道:“来就来呗,总之刘将军没回来,朕哪都不去!”

闵少顷再次惊呆了。这朝廷自新皇至下,一个个全都是怪胎,现在徐州城被困,城破也只在旦夕之间,这新皇何来的自信这般有恃无恐?

闵少顷急忙提醒道:“皇上。那可是淮军的主力啊!”

“朕知道那是淮军的主力,我们不一样也是主力吗?主力对主力,而且有这么多兵,守个城应该没问题。刘将军说过,要攻陷徐州城这样的大城市,至少要三五万的兵力。还要在辎重充足以及守军准备不足的情况下。我们准备的很充足嘛。”

闵少顷心中暗叹,这个新皇可真是“平易近人”,说话都说起“我们”,毫不见外。看来新皇对守军以及城防还颇为自信,但他也明知道新皇自从进了徐州城就猫在行宫里没出去过,这自信完全来自那傻乎乎的柴锦以及猴精一样瞿竹的汇报。

盲目的自信!

昏君!

闵少顷虽然在心中慨叹着。却也觉得这昏君昏的有些可爱,至少是徐州城军民喜闻乐见的。

在这种情形下,闵少顷也就不好意思说其实攻城的淮军不止三五万,是守军的十倍以上,也不好意思说其实城中什么都缺,连带陛下您还缺心眼,被您信任的那个刘将军骗了都不知道。他知道。新皇留在徐州城其实是徐州城的幸事,连带是大顺朝廷的不幸。

本来闵少顷以为新皇会召集召开一个军事会议,最后新皇却只是无奈叹口气道:“淮南的,就是不如淮北的好。”

闵少顷一愣,难道新皇这话在暗示着什么?淮南不如淮北,这是说淮王的军队最后必败!?看来新皇在盲目自信的同时,有种令人意想不到的睿智。

很久以后闵少顷才得知,其实这一天皇上说的是淮南的蛐蛐不如淮北的好斗。

淮军兵临城下,作为全权负责城防的徐州太守,现在也不得不东奔西跑去问过这些大佬们的意见。从行宫出来,他便去求见讨逆大元帅柴锦,而此时的柴锦不慌不忙地在自己跟自己下棋,听完闵少顷汇报,柴锦寻思了半晌后揉揉鼻子道:“天凉了。”

这柴锦比新皇还二。闵少顷看到这柴锦就感觉心烦,一点正事都不干,说他务实最多只是主持修了修城墙而已,添砖加瓦的也没见他动手,动了动嘴皮子,修的还是没用的西城墙。谁都知道徐州西边是朝廷的大后方,淮军要主攻也不能冒着被人包抄后路的风险从西侧主攻。

“柴将军也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闵少顷听柴锦说话也嘟囔着声音,心想多半也是的了风寒,便习惯性问候了一句。

“还是闵兄细心,我知道了。”柴锦难得脸上露出笑容,闵少顷从见到柴锦开始,就记不得见他笑过,这一笑,倒让他心里觉得有点发毛。

阴笑?!

其实柴锦只对他自以为熟稔的人笑,闵少顷关切地说了一句,他心怀感激也就笑了。

“闵兄,还有别的事吗?”

闵少顷心中苦笑,这是要赶客?外面淮军都已经将徐州城给合围了,怎么就不见这个讨逆大元帅作出紧张的反应?难道非要徐州城破的那一天,他才会重视?

“柴将军,淮军四面困城,今夜就会法器总攻了!”闵少顷恨的真想掀桌子砸椅子,跟这么个笨人怎么就说不通呢,偏偏他还是自己的上司,新皇亲自授勋的大元帅!

柴锦看了看棋盘,低下头道:“淮军不会来攻的,这两天都不会。”

闵少顷一愣,如果说新皇的自信源自于无知,那这讨逆大元帅的自信又来自何处?

“柴将军,您从何知晓淮军不会马上攻城?”

柴锦张开嘴,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在那一个劲地“因为”,没了后话。闵少顷忍不住替他补充道:“不会是您猜的吧?”

柴锦高高兴兴地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还是闵兄了解在下。”

跟一个打仗都靠猜的将军,闵少顷觉得实在缺乏共同语言。闵少顷无奈作别,直接去求见袁博朗,虽然这个右相看起来也有些不正常,但至少他是为朝廷考虑的,在涉及军国大事的徐州城防务上问问右相的意见,虽然不太合文不涉武的规矩,但朝廷上下还是可以理解的,谁叫新皇和讨逆大元帅对此毫不重视!

“别问老夫!去问那个姓刘的去,他不是很能吗?那个混账小子,老夫见到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老夫本已经跟淮王谈妥了停战的协议,都被他给毁了!”

袁博朗见到闵少顷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闵少顷明知道袁博朗骂的不是他,可听了还是不对味。

这意思是,他也不管了?

接下来袁博朗直接将他赶出了行馆。带着一脸莫名其妙神情的闵少顷走出行馆,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小丑一般,在朝廷的几位顶梁柱面前,他连个屁都算不上!人家也根本没当他是回事。

一拍脑门,闵少顷怒道:“你们不管,我着的什么急?”

虽说他也可以袖手旁观,但他知道若是他再不管整个徐州城就完了。回去找马峰等人将防务的事情落实了,基本也都是上次淮军攻城时候的防备,为了防止淮军的夜间偷袭,闵少顷还特地让守军在各处都设置了哨岗,以烟火为信号通传消息。

整个徐州城的守军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围城的前两日,闵少顷真是片刻都不敢合眼,生怕自己睡着了,马上淮军就会来攻城。可直到第三天,也就是冬月初五的早晨,淮军那边还是没一点动静。

闵少顷刚睡了一个时辰,马峰便骂骂咧咧地进了城墙下建立的临时指挥所,将闵少顷给吵醒了。

“他老娘的,这是要围城打援!?”

闵少顷揉着惺忪的睡眼,头一阵阵地生疼,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那些龟儿子怎么还不攻城?”

闵少顷起身看了看外面,已经天亮了,这都第三天了,果真如柴锦所说,淮军没有第一时间攻城。白让他这几日没日没夜地守在城墙下。

马峰道:“闵太守,您先回去休息吧,陪陪嫂子,淮军晚上不来攻,白天也多半不会来。”

“那城墙这面。”

“放心,一有消息下官马上找人去府上知会您一声。”

闵太守从临时指挥所出来,带着一脸的不解,淮军围了城怎会围而不攻呢?

当闵少顷登上城楼一望,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淮军是在外面筑防线,这三日以来防线已经初具规模,不但有壕沟和驻台,还设立了岗哨,摆明了要做长期战斗的准备。

“新皇在城里,城中军民也不像当初那般涣散,防务上又有加派,怪不得淮军不立刻攻城!”闵少顷自语道,“新皇是淮军的最终目标,这徐州之战既是第一战,淮军也希望是最后一战!”

只要将新皇给擒获或者是杀了,那天下就肯定是淮王的。长安城有本事的皇子要么已经失势,要么已经老早的归天,淮军不攻反筑工事,就是怕花费了大力气将徐州城攻克反而令新皇逃跑,功亏一篑。只要新皇被困在徐州城,令里面的消息传不出来,外面的消息也传不进去,那这就是一座死城,早晚会弹尽粮绝等到城破的那天,而城外得不到天子的号令整个防线也会如同一团散沙,形不成威胁。

淮军主帅的这招双管齐下,比贸然攻城有效的多。

闵少顷不禁又对那愚笨的柴锦有几分佩服,他居然能提前把握住淮军的动向。这可是有大智慧的人才能领悟出来的。可另一想,谁又知道那榆木疙瘩是蒙对的还是猜对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讨逆大元帅的制敌绝招(下)

经过三日来的聚拢,淮军围攻徐州城的兵员数量在七到九万人之间,基本跟上次攻城战的规模相同。但因为这次徐州城有天子坐镇,淮军也不得不加派了骑兵对侧翼进行保护,防止被朝廷援军偷袭。

闵少顷通过这三天的观察来看,淮军暂时还未作攻城的打算,而援军那边也一点动静也没有。徐州城整个变成一座孤岛。

马峰坐在临时指挥所里,见闵少顷从城墙上下来不准备休息,整理好衣冠要出去,问道:“闵太守这是往何处去?”

“去见皇上,再问问讨逆大元帅,听他们的训示。”

马峰晒道:“去寻那不痛快干嘛?问他们,还不如我们哥俩坐下好好合计合计。你说回头史书上记载下来,说徐州太守和刺史英勇抗击淮军,千古留英明,死了也值啊!”

闵少顷最后整理了一下衣冠,没好气道:“这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个,若是天子在徐州城出事,你我都是罪人!得天下者,以为能褒奖你这样的逆贼?”

马峰悻悻然,想想也是,要是被淮王得了天下,那他马家可能满门不留,图个虚名又有何用?不过本来这念头就是自己安慰自己,他也没太当回事。

闵少顷去见过新皇,新皇干脆闭门不见,还嘱咐吴公公传出话来,以后只要不是跟刘将军有关的消息,一概由吴公公代为转达。

闵少顷见吴公公脸上似有喜色,便问道:“皇上这几日,可安好?”

“安好,安好,闵太守您有心了。”吴公公笑着凑上前来。低声说道,“您献的那些个妙人,皇上宠幸了一个。”

闵少顷一惊,本来他已经将这事跟那些家族对付过去了,说是新皇忙于政务不近女色。但碍于规矩要将四名女子留在行宫中直到战事结束新皇离去,谁知道又搞出这一出。

“是哪个?”闵少顷忙问。

“就是姓陆的那个……身后的丫鬟。”

闵少顷一愣,马上想到四家的小姐是带着丫鬟一起进的行宫,那些丫鬟都是些十四五岁没开窍的丫头,也没多少姿色,跟她们小姐的美貌风韵不能相提并论。闵少顷暗自汗颜。这新皇的品味够独特,不喜欢大家闺秀单挑丫鬟,真是不能以常人之心来揣度。

“没事在下先告辞了。”

闵少顷也没在行宫久留,反正新皇临幸一个丫鬟又不用向那些家族交待,不过这事还是要保密,传出去对新皇的声誉有所影响。

然后他习惯性去太守府军所见了讨逆大元帅柴锦。

“柴将军。淮军目前在城外修筑工事,不知……您还有何示下?”

柴锦的风寒也愈发重了,拖着浓重的鼻音道:“城墙,修好了没?”

闵少顷没想到柴锦还记得修城墙的事,他原本以为这笨人只是随口一说,劳动他人而已。

“西侧的城墙修的差不多,已经……”

因为是敷衍了事。闵少顷也就没说加筑了多高多固这些具体的细节,谁知柴锦打断他的话道:“继续修吧,明天之前,修好。”

这“修好”修的多好,显然没具体的标准。闵少顷心说,这来了还是白来,除了训示一下“修城墙”,这讨逆大元帅也没其他的交待。从太守府出来,本来闵少顷还打算去问问袁博朗又或者瞿竹的意见,再一想算了。问了还是白问。

闵少顷回家休息了一日,看了看夫人和孩子,临近黄昏时马峰突然心急火燎地来找他,像是发生大事。

“淮军攻城了?你怎不在那边守着,亲自过来?”闵少顷睡的有些昏沉。紧张问道。

“还没攻城,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说是淮军在徐州城西开始集结,攻城的辎重已经陈于西城外,随时准备攻城!”

闵少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西城?你确定是西城?”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闵少顷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这么凑巧呢,那笨人可是提前了十天就让他们修筑西侧的城墙,这要是料敌于先,未免有点太神了。

“可能是朝廷在淮军中布有细作。”马峰替闵少顷总结了一下。

闵少顷和马峰登上西侧城墙,意外地见到瞿竹也在,作为皇帝身边的御林军总统领,闵少顷和马峰不能对这个年轻人失礼,刚要上前行礼,瞿竹却摆摆手让他们免除这些客套。

“明天鸡鸣时分就会攻城,闵太守和马刺史要提前作好防范!”

这话听起来是没错,可经不起琢磨,闵少顷和马峰对望一眼,都看到对方严重的疑问,这瞿竹怎么就知道淮军攻城不是在晚上而是在明天的鸡鸣时分?难道是细作又有消息传过来?

就算有细作,就算细作能探听到这么机密的事情,总也要将这消息传递进徐州城,闵少顷和马峰作为徐州地方官,战时兼领地方防务,怎么就没听说过城墙的哪边有消息传进来呢?

“瞿统领,您……确定是明天?”马峰一脸不解地问道。

“本统领也不确定。”瞿竹神情淡然道,“是柴驸马这样吩咐下来的。”

又是那笨人的凭空揣测。闵少顷和马峰觉得这事很不靠谱,尽管大预言家预言了淮军明日才攻城,闵少顷和马峰还是跟守军一起渡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到了鸡鸣时分,淮军果然发起了第一轮的攻城。

投石车的攻势为第一轮,空中抛来的石头声势威猛,要不是西侧城墙有所加高,守军的伤亡情况会很惨烈。而此时守军躲在城墙后面,投石车的威力也就没那么大。紧接着淮军士兵也冲了上来,没有架云梯,只是尝试用撞木撞开西侧城门,尝试了几次,在守军顶住投石车的压力之后发起一轮反击之后,淮军很快便撤了回去。

来的慢去的却快。

紧接着到日当午,淮军也没有再作出任何攻城的举动,过了晌午,淮军在西侧的集结暂且散去。

闵少顷这次提起了绝对的重视,不管讨逆大元帅是猜的还是确有情报,他必须去请示柴锦的意见。

柴锦抬头愣愣地看了闵少顷一眼后道:“就留在西面吧。”

留在西面?这是怎么一个概念?难道说淮军的下一次攻势还会从徐州城西发起?闵少顷想问,柴锦已经在打哈欠了。

“柴将军,朝廷是否在淮军中布有细作?”

“什么是细作?”

“就是探子。”

“探子?不知道啊。”

如果别人说不知道,闵少顷或许以为这些位高权重的在跟下属打马虎眼,不想透露军机,但这柴锦,说不知道那副无辜的模样,让人不得不信他是真不知道。

娘的!闵少顷在心中暗骂,感情这柴大元帅不管作出什么军事决定都是出自他自己的胡蒙,这简直是极端不负责任的态度,鬼才相信这笨出花来的榆木疙瘩能一蒙一个准!

闵少顷回去就传令徐州守军,坚守在各城门,不得随意调动。他不想因为柴锦的一句话而将防守的重点移到城西。

第二百二十九章 困守孤城(上)

事实胜于雄辩,当闵少顷得知淮军从城南方向发起攻城,马上想到那姓柴的笨人是胡蒙的。可就当守军将防守的重点挪到城南方向,淮军突然从西门发起猛攻。闵少顷这才恍然,原来城南的攻城只是幌子,城西才是淮军真正主攻的方向。

“撤回去,快撤回去!”

淮军的第二轮攻势很猛烈,若不是西侧城墙修缮的还不错,守军准备充足,再加上御林军统领瞿竹及时带兵赶至固守了城墙,后果不堪设想。若是这么一次普通的攻城就导致徐州城失陷,闵少顷也没面目再见人。

“闵太守,你怎能轻易将城西的守军调大半到城南?”

在驱退淮军后,瞿竹用很不客气地语气质问闵少顷。

闵少顷心有惭愧,当得知淮军从城南攻城,他因藐视于柴锦的战略部署,就自负地调了更多的守军往城南去,如此也是为证明讨逆大元帅是错的,谁知险些被淮军钻了空子。

“下官知错。”

亲历战事前线灰头土脸的瞿竹也没加细究,扔下一份布防图道:“这是本统领根据柴驸马布置的城防部署图,闵太守你看一下,柴驸马有令,这几日在得到他的最新命令之前,城池的布防以城西为主,别再出今日这般岔子了!”

闵少顷唯唯诺诺地送走瞿竹,拿起布防图看了一下,果真是将守军和民夫近乎半数都调来城西,还准备一边防御一边加修城墙。这布防图拿在手里,闵少顷觉得十分别扭。

到底是柴锦傻还是淮军傻?淮军见你城西这面戒备森严,还在那修城墙,下次还会来攻?现在淮军可是合围了徐州城。这谁又能料定淮军下一次的进攻方向?

“那姓柴的胖子到底是何意思?”

马峰看过布防图之后,皱着眉头,这布防图明显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就算双方是默契战,也不可能事事都如那讨逆大元帅所料。

闵少顷叹口气道:“谁又知道。不如召集军将开个会,再将柴将军请来,让他给我们详细解释一下。”

“就他?”马峰一脸不屑,“说话都说不利索,一张老脸苦哈哈的,好像谁欠了他几十吊钱。现在徐州城真是没人了!”

马峰的意思。现在整个徐州城就只有他们二人在为城防的事劳心劳力,这次随銮驾来的兵不少,但根本没什么将领,除了瞿竹就是柴锦,都不是领兵打仗的料。这次徐州守城战说到底还是徐州当地的兵将在顶着,但在一些布防战略上。徐州官军却要受制于讨逆大元帅柴锦。

不会打仗的人倒成为大元帅,会令全军上下都不服。

闵少顷道:“从淮军这两次的攻城情况看,攻势都不如之前猛烈,浅尝即止。看来淮军的重点是放在了徐州西、北两侧的城池上,尽可能将徐州城隔离在朝廷的援军可援救范围之外。”

马峰眉头重新皱起道:“照闵太守这说法,那淮军从城西攻,倒不是无迹可寻。”

二人都细想了一下。如果淮军暂时只是困城,然后在城外修筑工事隔离徐州城,那下一步必须要切断徐州城与其它城市的联系,否则光是各城来勤王的援军就够淮军喝一壶。一方面困城,另一方面派军北进,淮军逐步蚕食距离徐州城近的其他城池,这样就会让徐州城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孤城,早晚会陷落。只要徐州陷落对于淮王来说这场战争也就打完了,谁叫那听信小人谗言的天子跑来了徐州!

虽然围城之初淮军有近十万兵马,但在军事调动之后。围城淮军规模差不多缩减了一半,剩余的一半正配合着淮军的下路军往西北攻城略地。如此境形下,淮军在城西攻城便显得是必然,因为淮军攻城的目的是限制徐州守军的出动出击,免得徐州城西的淮军主力军遭到朝廷军的前后夹击。

当马峰将这想法具体说出来后。闵少顷沉默不语,马峰道:“你说那姓柴的胖子是自己考虑出来的,还是身边有高人指点?”

马峰和闵少顷心想,以他们的睿智和才干,到现在才勉强看懂了战局,但柴锦却可在淮军围城之前提前作好战略部署,这太不可思议。

“能当讨逆大元帅的,总不该只是一个愚不可及之人!”闵少顷也想不明白,只是感叹了一句。

马峰无奈道:“即便他是个大智者,能料敌于先机,也不该以徐州为孤城来坐守。我们这等同于坐以待毙,城中的粮草肯定坚持不过年尾,这么干耗两个月,徐州城怎可能不陷?”

“走一步看一步。”

现下整个徐州城的局面就是坐以待毙,朝廷军援救不过来,明知道淮军在一路北进,徐州城与朝廷淮军的边界范围越来越远,可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淮军一天一攻城,也不挑别的地方,就挑城西攻,攻上来就退,来日再攻。马峰也想建议出动出击打淮军一个措手不及,但现下城内骑兵很少,又缺乏强弩的掩护,使得这计划一直未能落实。

闵少顷每天在淮军攻城之后都会去行宫求见新皇,新皇大多时候都是避而不见,只有运气好的时候能见到。新皇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听闵少顷汇报情况就好像随时都会睡着,实在听的不耐烦,就咳嗽几声,摆摆手让吴公公送客。最后一次,新皇很不乐意道:“闵太守,都说多少次了,没刘将军的消息就别来烦朕了,以后别再来了!”

被新皇这么清楚的下了驱逐令,闵少顷之后几天也不好意思再去行宫。

“你说皇上为何张嘴闭嘴都是那个刘文严?”在临时指挥所里,马峰像是在发问,又好像在自语,然后看着闵少顷。

“据闻,皇上曾在长安城落魄街头,拜了这个刘文严为师,之后皇上便在一年内,先从一市井走卒,到恢复皇子身份,再从县公到昱王,登临大宝之位。皇上对刘文严极为信任。”

马峰脸上露出几分难以置信之色,道:“这些闵太守是从何处得知?”

“多用心留意一下就知道了,这在大顺朝不是秘密。”

马峰没好气道:“就算那刘文严是个神,他把皇上挪来徐州城也是不负责任,除非他去将边军给搬来,否则淮军的锋芒无法可及!”

闵太守在心中想了想这境况发生的可能性,觉得很低,这些年突厥年年都在犯境,若是轻易调动边军,那就可能不再是大顺朝廷的内斗,而变成外族入侵。况且,以刘文严在军中的地位,边军岂会听他的调遣?

第二百三十章 困守孤城(下)

因为战争损耗的严重,徐州城军民也不得不过起了节衣缩食的日子。

每日军士和民夫的口粮都是以定额来发放,定额越来越少,即便如此徐州城的粮仓也将告罄。临时赶制的冬衣只能暂时满足部分兵士的需求,当地的民夫被要求回家自备冬衣,毯子和一些厚重裹暖的布料很多是从徐州城百姓手中征集来的,五颜六色没有统一的制式标准。

徐州城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这种状况随着冬月中旬淮军骤起的猛烈攻城更加严重。

可能是淮军已经在徐州以北站稳了脚跟,令淮王觉得可以吞掉徐州这座孤城了,从十一月中旬开始,围城的淮军突然像是失去耐心,攻势加剧。温文尔雅的儒者突然变成雄狮,令本就无所事事数着指头过日子的徐州守军突然有些招架不住,几次接连的攻城已令守军疲于奔命。

随着淮军攻城的猛烈,双方的伤亡情况也在加剧。守军在冬月十七这一天就损失了三百多条鲜活的生命,还有近一千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整个守军层面因为对这次猛攻的准备不足,一次损失了近乎一成的兵力。

当夜,当闵少顷和马峰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第一线下来,退居到临时指挥所里,愕然发现一个圆筒状的物体,应着桐油灯微弱的光,二人才看清楚,这竟然是从来没踏足过布防区的讨逆大元帅柴锦。

闵少顷不能怠慢,行礼过后问道:“柴将军,您……有何训示?”

马峰瞥了闵少顷一眼,觉得他有点客气过头了。这柴锦到城墙周围的布防区来,很可能是溜溜弯。动动嘴皮子说点无关痛痒的话。

“明天,北边。”

柴锦的话不多,只有这四个字,说者轻描淡写,听者当场愕然。然后柴锦就好像很忙的样子。起身告辞,走路歪歪扭扭的,也不知是他身体没休息好,还是因风寒病症严重。

送走柴锦,马峰疑惑地望着闵少顷问道:“他……到底是何意思?北边,他意思是不是说。淮军明日进攻的主方向会在城北?”

这些日子以来淮军从西侧攻击近乎已形成惯性,攻的习以为常,守的也就习以为常了,而西侧城墙这一面是每天都在损耗,每天也在修缮,守军这面也门熟。突然要换边。有点让他们适应不过来。

“谁晓得,明日派一部分人去城北看看,那边城墙比西城墙要牢固不少。”

闵少顷的意思,北面城墙因为几百年间北方蛮族有多次南侵的记录,因而北城墙修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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