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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给朕跪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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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儿话已出口,她心中后悔不迭;嘴上却如炒蹦豆似地说:“对对;墨儿喜欢的就是洛石阡;他心眼儿好,长得又俊俏;又会医术;年纪又相当;哪个姑娘不喜欢?而且他还知道墨儿的情况,自然不会嫌弃墨儿的身世,墨儿喜欢上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一连串仿佛不喘气的话语不止惊住了谢临,也把她自己弄得吃了一惊。她本来是打算随意找上这么一个人好应付谢临,却没想到说上几句后,居然越说越是顺口,越说越是顺溜,最后说得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洛石阡。

谢临见她小脸煞白,不禁关心道:“你这话都是真心的?”

墨儿苍白着脸,心里说“肯定是假的”,口中却道:“真的,比真金还真。”

谢临瞧着她的眼睛,看她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假的,看了半天,却发现对方虽然眼神有些惊慌,过了一会,苍白的脸色却逐渐布满红霞,染得墨儿俏丽的小脸像红苹果一样娇嫩嫩的。

谢临心里放心了。

墨儿、淑霞的终身大事,本就在她心中挂怀多时,自不必说,至于洛石阡一直不娶亲到现在,一个人独来独往,虽然对方不提,谢临却总觉得自己应当记挂着,随时为他物色对象,若墨儿和洛石阡能成,她便少了一桩心事。

“那倒是正好,你若真喜欢洛石阡,我定会撮合你们,”谢临忍不住笑道,“你且放心吧。”

墨儿心想“别别别,千万别”,嘴上却结结巴巴脱口而出,“放……一定放心。”这话令她后悔得恨不得扇自己嘴巴。

谢临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两句,墨儿吭哧吭哧已经说不出什么话题了,谢临见她半天倒不出来,只得琢磨着去休寝,墨儿忙瞅瞅外面,又赔笑道:“爷,先别就寝,再聊会儿,再聊会儿。”

谢临只得再重新坐下,斜眼瞧着墨儿又打算说些什么,墨儿打了个哈哈,胡扯了两句。

这时猛听得外面重重“砰”的开门声,和重重“砰”的关门声,谢临一惊,墨儿则是一喜,两人皆站起来。

这大半夜的,什么人闯进来?谢临心中正想着,见墨儿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猛听得门外赖昌尖细的声音远远传来:“陛下驾到——!”

一人大踏步而来,谢临定睛一看,果然是穿着便装出行的明重谋,只见他一脸怒气,一旁跟着洛石阡。

洛石阡瞧了她一眼,心虚的眼神飘移到一边,落到墨儿身上,墨儿皱皱鼻子,拍拍胸脯。

谢临一看他二人情态,登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现在她没时间去理会他们。

明重谋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咬着牙,忍耐住心中腾腾怒火,“听洛御医说你要打胎?”

谢临瞥了洛石阡一眼,洛石阡后退一步,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她抬眼看他,微微笑了笑,“你都知道了。”

明重谋被她坦然的回答惊得心中仿佛被用力地锤了一下,他看了看她肚子,“你……这是你的孩子!”他不可置信地说,“你怎么忍心?”

听到洛石阡的话的时候,他是不相信的,他觉得他和谢临,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她昨天还答应他,要为了他在府里好好歇息,安心地等着孩子生下来,甚至为了这个孩子,她还放弃了手中的权力。

他当时心想,她一定是为了他,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想着他一定会对她好,她想要什么,他都一定会尽力去满足她。

怎地转眼之间,她就变了?

“对,我就是这么忍心。”谢临轻笑着说,她觉得自己当真是个狠心的人,杀了自己的孩子这种事,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眨,“怎么?”她挑眉看他,“伤心了?被欺骗了?”

明重谋抓着她肩膀的手越发用力。

“究竟是为什么?”明重谋从喉咙里挤着字眼,“你告诉我原因,我就原谅你。”

谢临被“原谅”两个字逗笑了,“原谅我?我又没做错什么,谈何原谅?陛下,您可真爱说笑。”

告诉他原因?

她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谢临心想。

明重谋被她的话惊得退了一步,她永远都能用一句话就打击到他。

可是他抓着她肩膀的手反倒更用力,甚至手指的青筋都暴露出来,她挣了挣,想甩脱,可是却被他抓得紧紧的。

她的肩膀细瘦,他甚至没有感到多少肉的触感。很久以前,他就心想,她真是瘦得让人心疼。究竟有多少压力被她背在肩上,他想把那些责任都搬过来,自己背上。

现在,他依然觉得她让人心疼,可是却更加让他咬牙切齿。

如果他能一下子就把她一下子咬死,囫囵着吞进肚里,该有多好,免得她总是和他唱反调!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要再让我去猜了好不好,”明重谋硬着声音说,“这样很累,你知不知道?”

洛石阡和墨儿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万兆皇帝,通红的眼睛透着万兆皇帝的怒火,还有浓浓的伤心。二人见了,都不禁被惊得怔在那里。

她当然知道。

可是想到先帝的话,谢临就忍不住先笑了笑,她拍了拍明重谋的手,“陛下,你只是想得太多了。夜已经很深了,陛下还是回去歇息吧。”

他就知道她会用这种安抚的语气说话,只要是这个时候,他就知道她又在心里骗他。

明重谋松开抓紧她肩膀的手,单手捂了捂脸,拂去脸上沉重的疲惫之色,手放下的时候,他又变成了那个站在大楚顶峰的万兆皇帝。

“谢临,朕不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朕知道你还没能做成。”他凑近她,低声说,“朕不会给你那个机会,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朕早就说,朕要立他为太子,朕说到做到!”

明重谋没有理会谢临听到这话后,心里会怎么想,他只是回头向洛石阡和墨儿吩咐道:“你们给朕看着她,直到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为止,若是她和这个孩子有什么闪失,朕唯你们二人是问!”

洛石阡看了谢临一眼,低下头没答话,墨儿则是立刻高声叫道:“是!”

明重谋对墨儿的表现很满意,他瞥了一眼洛石阡,却没有再看谢临,便转身离开丞相府,径自回宫去了。

他怕再看一眼谢临,就会心软。

敢不想要他的孩子?这孩子不止是她的,也是他的,他说了算!

明重谋回宫后,愤愤地踢了高高的门槛一脚,然后把门“咣当”一关。

旁边的宫女吓了一跳,纷纷向里面看去,见到赖昌总管本来跟着陛下,这时如往常一样守在外面,便忍不住害怕地低声问他:“赖昌大人,陛下这是怎么了?”

赖昌高深莫测地双手环胸,道:“有些事,别多问,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你们几个,还是知道得越少,才越安全。”

宫女们被他的话吓得打了个寒噤,也不敢再说了。

xxx

丞相府被锁,外面守了无数侍卫,进出的人被严格限制,这防守戒备如此森严,俨然是另一座皇宫内院。

奸相谢临,就被锁在丞相府里,二日不见谢临上朝,朝中大臣已开始有些猜测。

众说纷纭,有的说谢临得罪了陛下,陛下罚他闭门思过,也许过两天就能出来;有的说丞相权力太大,古有说功高震主,现有说陛下亲政时日越久,要收回丞相的权力,丞相这棵大树,恐怕要倒;还有说丞相和陛下感情深厚,昔有师徒之谊,今有君臣之情,或许另有隐情……

总之你一句我一句,各有根据。

结果陛下下了一个旨意之后,认为丞相要倒的论调,逐渐占据上风。

这个人是吏部的史达,陛下下旨说,着他兼刑部尚书,并暂代丞相之事。

一时间朝堂哗然。

暂代丞相之事?那就是说谢临真的要被囚禁了,而且短期内放不出来。

史达资格老,大多倒是以为他快要致仕了,前些日子,消息灵通的,都知道他的女儿差点就嫁给了陛下当皇后,他若真当了丞相,倒是鲜少有人不服。

又有些消息灵通的,又想到他的女儿,也差点嫁给了谢临,结果不知道因为什么而不了了之。

现在看来,莫非那个时候史达就有意和谢临争夺丞相的位置了?自古争权夺利,结果反目成仇的,例子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不过只有少数的人,对圣旨后面非常少的笔墨写的:调沈和英入吏部,达言传身教。

达是谁?在吏部任职又能“言传身教”,叫一个“达”字的,肯定是史达无疑。

这个沈和英不过一个新科探花,居然能让史达这样一个老臣亲自带学生,陛下用意究竟是什么,此时还难以预料。

只是如今朝堂内外风波已起,各人只能自扫门前雪,难管他人瓦上霜了。

xxx

兵部尚书府。

尉迟正把玩着手中的虎雕砚,想到三日后,陛下即将亲摆宴席,将虎符交予他,好心情自然难以言喻,另又想着谢临被关在丞相府里,如今也出不来,还被吏部的史庆给夺了丞相事务。

想起他那晚元宵夜上,看到谢临和陛下在街上,那般言语神态,任谁都知道,这两个人肯定关系匪浅,那柔情蜜意的感觉,连他都觉得看了要起鸡皮疙瘩。

而如今谢临居然被陛下关了起来,还强夺其事,只怕谢临即使出来,也要被架空了。

朝中多少颗眼睛盯着,就等着谢临冲冠一怒,反抗陛下此等旨意。无论成功与否,谢临毕竟仍然是棵大树,树大难倒,谢临和陛下谁赢谁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众人只等着他们二人或有胜负,便择其一跟随。

不想谢临竟当真服从了一般,整日闭门造车,什么事都不再理会。陛下要关这人,这人倒真似乎还听话了,真不打算要出来了。

“这两个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尉迟正犹疑地想。

一人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恭敬地站在尉迟正身后,“大人,卓青倒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一二。”

“哦?”尉迟正挑眉,“你且说说看。”

“前些日子大人不是说,打算在丞相府安插眼线么?可是卓青倒是发现,丞相府内部,倒是到处都是陛下的眼线,卓青怕他们发现,便将眼线安插到了丞相府稍微远了点的地方,不过那晚,丞相府的动静太大,想忽视都不行。”卓青凑近他,用更低的声音道,“眼线漏出来的消息说,那晚陛下慌慌张张地跑去丞相府,”他轻声说,“是为了阻止谢临打胎。”

“什么?”尉迟正本还悠然镇定,此时一听,不由心中一震,回过头来,目光暴射一般盯着他,“你说谢临要打胎?”

卓青看了他一眼,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

83

“什么?”尉迟正本还悠然镇定;此时一听;不由心中一震,回过头来;目光暴射一般盯着他;“你说谢临要打胎?”

卓青点头道:“外面的话传来,确实如此。”

尉迟正震惊地坐回去;“……谢临是女子?”

观谢临平日姿态、行径;与男子一般;而且作为丞相教训众人时,说话也头头是道;气势惊人,让人辩驳不得;而其相貌……

他一拳头砸向桌子。怎地早先没有发现;他曾还想,这般相貌,于男子来说也太过姣好了一些,观其种种行迹,也能看出对方身份,只是谢临掩饰得当,让人从无怀疑。

身后卓青愤懑的声音传来,“这么一个女子,竟也把持大楚朝政这么久,压在我等一干男儿头上,也不知她如何魅惑陛下,陛下竟也不惩处她,竟还让她怀了陛下的孩子!先帝肯定也是受了她的蒙蔽,否则陛下怎能日日掣肘,以陛下之威仪,竟还要让她三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卓青恐怕也是受了谢临本为女子一事的刺激,开始唠唠叨叨,满是牢骚的愤懑语句,尉迟正却仿佛没有听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对方竟是女子这件事。

那些对谢临朦朦胧胧的感觉,似乎忽然之间明显了,就像是开了一扇窗,窗外满是风景。

如果对方是男子,尉迟正还可以安慰自己,他为什么总是这么关注她,是因为同朝之谊,是因为他对对方有羡慕,有嫉妒,他不得不老是去看她。

可是如果对方是女子呢?

那他的借口就完全没有了,那些赤/裸裸的感情,就这样明晃晃地昭示在白日之下,让他连拒绝都不能够。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尉迟正轻声喃喃地说。

这让他一直以来蓄意对付谢临的行为,变得越发可笑,而且可悯。

xxx

“爱卿,这杯酒,是祝你此次出征,一举剿灭夷国,马到功成。”明重谋将酒端起来,对尉迟正抬了抬,然后一口喝下。

众臣亦道:“祝尉迟大人此次出征,一举剿灭夷国,马到功成。”声音震动云霄,众臣说罢,随即皆将酒喝下。

尉迟正被说得慷慨激昂,亦站起身,“尉迟正,定不辜负陛下与众位卿家厚望,夷国欺我国土,扰我民众,尉迟正定为陛下,为天下,定国安邦,将那些鞑虏驱除,定我河山!”说着,将酒一口饮下,就酒杯一砸。

酒杯“啪”地一声碎成碎片,众人仿佛也受感染,纷纷哈哈一笑,也将酒杯砸在地上,“定我河山!定我河山!”众人连声说着,激动得热泪盈眶。

夷国侵扰大楚边境已近五十年,不胜其扰,所有人都几乎为这个外敌绞尽了脑汁,花白了头发,如今终于可以干掉它,当真是喜不自胜。

明重谋站起身,向赖昌招了招手,赖昌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锦盒送到陛下桌前。

众臣见状,停了一停,想起此次宴会的另一个目的,目光落到那锦盒上,皆仿佛被烫了一下,低下头去。

“这是什么,尉迟卿家你可知晓?”明重谋笑问。

尉迟正眯了眯眼,恭敬道:“臣不知晓。”

他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怎么可能不知晓?昔日上级侯铁铮,就是因为这个玩意儿,被卸甲归田,憋回了家乡。而他被赐予这个东西,却是因为陛下的信任,和当朝局势的完全拧转。

不过尉迟正就算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

明重谋笑了笑,没有打开锦盒,而是站起身,将它带到尉迟正面前,轻声道:“收好它,朕不打算拿回来,朕还要你平定琉球。定国安邦,这是你说的,朕信你。”

尉迟正抬眼看这位大楚天子,他与谢临一样,每一天,他都能看到他不一样之处,或是成长,或是威仪,或是心机埋得更深。

惟有那双瞳眸,包含着无尽的,好似没有底一般的深沉,还有坚定。

这就是谢临倾尽一生要奉献的人?尉迟正本来一直认为,谢临与陛下在一起,也许出于某种目的。

可是忽然之间,他明白了什么。

有些行为的发生,并不一定是出于目的。

尉迟正接下了虎符,并将其小心翼翼地收在怀里。

明重谋见了,欣慰地笑了。

忽听一旁吏部尚书,如今代谢临主持丞相事务的史达高声道:“陛下,臣有一事,请陛下恩准。”

明重谋疑惑,“讲。”

史达恭敬道:“请陛下为小女史红药指婚。”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史达之女史红药的成婚风波,众臣皆晓得一二,此女曾几乎为后,又差点嫁予谢临,如今史达在此时此刻,在陛下授予尉迟正虎符之时提出,其涵义不言而喻。

明重谋明了,史红药被他所拒,理应由他帮忙安置一番未来,史达提出指婚,也不算逾矩。

“既然如此,那便由朕说了算,”明重谋笑吟吟道,“传朕口谕,吏部尚书史达之女史红药,指给兵部尚书尉迟正,待尉迟正剿灭夷国凯旋之时,便择日成婚。”

史达大喜,叩首,“多谢陛下。”

尉迟正神色恍惚,怔在那里,众臣正要恭喜,却见尉迟正迟迟不行礼谢恩,众臣皆不由怔愣,大殿内外静得可怕。

尉迟正身旁大臣忙拽他衣角,用力使眼色,尉迟正这才慌张回神,叩首,“谢陛下隆恩。”

众臣这才大声恭喜,兵部翁达笑道:“尉迟大人到时灭夷国,凯旋而回,又娶史达大人之女,到时可谓双喜临门,这要多喝一杯才是。”

众人捧腹,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惟尉迟正坐在一旁,阴沉着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xxx

尉迟正曾经在这条官道上送走了被封为定国公主的侯铁铮之女,他毫不怀疑他对她的感情。

可是当他也被送行,去剿灭夷国的时候,他却颇有感触。

行前,尉迟正策马经过丞相府。

丞相府大门紧闭,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进去。他也同样进不去。因此尉迟正能做的,仅有拉扯着门上的环,想敲门,却又放了手。

丞相府的外面全是宫中禁卫,因此尉迟正这番作为,立刻就被禁卫拦下来,“丞相府不许进出,这位大人,您请回。”

宫中禁卫直属陛下统领,向来不管谁是什么大官小官,通通一视同仁。说不让进出,就是不让进出。

尉迟正看他一眼,冷哼道:“尉迟某只是在这里站上一站,没打算进去。”

虽然他这么说,不过禁卫仍然信不过他,只在旁边防着。

尉迟正看了一眼丞相府大门上的额匾,心中烦躁。

真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他不想见谢临,一点也不想。

可是为什么要来这里,他也不知道。

这日,尉迟正在丞相府的大门前,望着门上的漆出神,发呆地站了整整一个上午,禁卫也盯着他看了一个上午。这一个上午,尉迟正也没有产生一丝一毫想进去的念头,当日头当中的时候,他便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禁卫松了口气,回到原处去。

尉迟正并不知道,他的所有表现,眼神,情态,动作,所有的一切,都被躲在阴暗处的卓青看在眼里。

等到尉迟正走了,卓青也走到丞相府门前,他抬头看了看丞相府的匾额,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力气向“丞”中间的一竖一扔,然后便要走。

这一下的声音太大,方才的禁卫跳了出来。

刚送走了一个瘟神,结果又来一个。禁卫痛恨地抓住卓青的臂膀,“你干什么?”

卓青冷哼了一声,“禁卫大人,您不是只管丞相府进出之人么?我一没从丞相府进去,二没从丞相府进来,您管得着我么?”

禁卫冷不防他强词夺理,不由一怔,“这……”

卓青对着大门方向大声道:“谢临,你早晚得倒,你给我记着!”说罢,卓青便甩开禁卫的手,转身扬长而去。

禁卫被他莫名其妙的行为给惊住了,不禁摸了摸鼻子,心想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怪人,一个一个都脑子有问题吧?遂也不当回事,隐回到原处去了。

xxx

尉迟正对夷国的捷报频频从北方传来,缺了大将的夷国就如失却了抵御的左膀右臂,缺了主心骨,尽管夷国皇帝仍主战,可是年迈的皇帝却已经力不从心,再无曾经的斗智。

夷国皇帝也有两个儿子,一个主和,结果被打得节节败退,另一个主战,可是空有行动却无策略,在尉迟正的压迫下,只会也跟着节节败退。

大楚军灭夷国,仅仅用了半年多的时间。

兵力虽然相当,然而夷国物资的匮乏,还有夷国主心骨的缺失,夷国士兵皆毫无战意,被大楚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夷国皇帝宠幸美人,掠夺民间许多珠宝,致使夷国国力衰退,皇帝人心渐失,自然更没有人会为了保卫这样一个皇帝而拼命。

春去夏来,夏去秋来。

夷国都城被攻破的那一天,主和的皇子自己抹了脖子,主战的皇子带着残兵躲向了更北的地方,那边更寒冷而干旱,物资更加匮乏,可是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尉迟正不打算追击,因为他知道,对方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了。

尉迟正带着他的军队来到夷国皇帝的宫殿,富丽堂皇的美好之物,尽皆摆在他的眼前,一切摆设布局,于大楚皇宫何等类似。

一个裹着狐裘的美貌女子,蜷缩在那唯一的龙椅上,旁边是夷国皇帝的尸首。

老迈的,布满褶子的脸上,充满了惊恐,惶惑,不可置信。他身上全是血,染红了他为自己穿上的龙袍。

他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剑柄上还带着红穗,镶嵌着各种颜色的宝石,昭示着这把匕首作为收藏之物而非杀人之物的本分。

尉迟正一见就明白了,“你杀了他。”

那女子更缩在狐裘里,仿佛那是她的保护壳,“是,”她的声音仿佛如黄莺出谷一般婉转,“他是我杀的,他死得毫无戒备,你看他惊恐的表情,他死的时候一定不敢相信。”她看了看那尸首,或者看的是那尸首胸膛上插着的剑匕,“你大概不知道,这凶器还是他送给我的,还有这宫殿,这些珠宝。因为我喜欢,他就会把什么东西都给我。”

“他是除了父亲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她美貌的面庞,仿佛夜空中的满月,可是她哀伤的神情,却仿佛满月上,下了雨。

尉迟正微微点了点头,“或许他待你,也比我待你更好。”

她沉默着,或许是因为无话可说,或许是因为默认。

尉迟正仿佛没有看到她的表情,“我听说他为了你,倾尽国家财力,我的仗打得这么容易,你应该记首功。”

她轻轻哼了一声,“无论如何,我是侯铁铮的女儿。”

尉迟正没有说话,或许,这次他注意到她神情中的惶惑不安。

“真的好冷,”初秋的季节,外面还很暖,她却蜷缩在狐裘里,“这么久了,我一直盼着你能来。能来救我,不要让我面对着这个足以当我父亲的男人。”

“可是,你一直都没有来。”她继续说,“我听说了,听他们说了,你做了兵部尚书,父亲的兵权被你拿走了,这次攻打夷国的统帅,是你。夷国皇帝本来打算要用我来威胁你,以保证他活命,可是后来他又不忍心,又说要带我走。”

“我没听,就捅了他,一下还不够,又刺了一下,又刺了一下,直到他身上全是血,我身上也全是血,才干休。”

她把狐裘脱掉,里面也穿着白衣,赤着脚,白衣上全是血,脚上也全是血。她站起身,柔弱得像柳,仿佛一下就要折了,“我杀了人,你还要我么?”

这么长时间,她更美了,连史达的女儿史红药,都比不上她的美。

谢临那个家伙的容貌,更是及不上她一半。

这个时候,尉迟正发现,自己想起的居然不是他与她曾经在军中的情意,不是那些一点一滴。

而是另一个人,一个他本不应想起的人。

这是受了什么蛊惑,中了什么邪?

尉迟正将那个人从脑中挥去,笑了笑,“怎会不要?你杀了皇帝,是我大楚的功臣,你还是我大楚的臣民,身为大楚统帅,我当然要救我的臣民回去。”

她走向他,“我要你说你的心里话。”

女人的直觉总是惊人的敏锐,尉迟正发现了这一点。

“当然是心里话,我回去之后,就娶你回家,这个老皇帝能给你的,我也尽量都给你,这样你可放心?”尉迟正说。

她满意了,依偎进他的怀里。

尉迟正灭夷国,带回无数马匹牛羊俘虏等战利品,并带回侯铁铮之女侯韵薇,本应有无数赏赐。

可是大楚朝中的另一事,已使朝中事乱,朝中已顾不上给他记功封赏,因为另一项事务更加紧迫。

即是:谢临的女儿身份,被所有臣子知道了。

谢临常年把持朝政,以丞相身份监国,又树敌众多,早就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她的女儿之身一被暴露,登时朝中常年压制的矛盾就彻底爆发了出来,朝中许多臣子都针对她的女儿身份大做文章。

众臣以尉迟正一派,认为谢临隐瞒身份,把持朝政,目无法纪,且行为逾矩,无父无君,女纳侍妾,颠倒阴阳,无视边务,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按律当诛。

其人党羽,多贪官污吏,与其狼狈为奸,目无法纪,理应连坐。

一时间,大楚朝中事务烦乱,与夷国被灭同行。

尉迟正回朝后,便面临着谢临被揪住,当朝被审的情况,不禁大吃一惊,心忖她的女儿身份明明隐藏得很好,为何会突然暴露了?

尉迟正回府将侯韵薇安顿好,打算遇卓青打听消息。

卓青却阴沉着脸,对他冷声笑笑,凑过来,低声说:“大人,您的忧患,卓青都帮你安排好了,您尽管看戏,一切万事放心。”

84

大楚国大殿上;满朝文武聚集。

这或许是大楚朝极少数臣子全数俱在的情况;甚至包括许多不问世事的老臣。

这或许又是大楚朝极其罕见的文臣武将俱是牙尖嘴利的情形;每个人仿佛忽然都长了八张嘴;恨不得将自己的愤怒全数倒出。

“陛下;臣等听闻;我朝大楚丞相;乃是女儿身所扮;此乃大逆不道之罪,请陛下明察!”

明重谋今天一上朝,就忽然面对大楚朝上下臣子的责问。尽管他知道只要谢临在;那么他就总有一日要面对这些;但是声势浩大的频频叩首与声声责问;仍令明重谋不禁一怔。

“陛下,谢临身为我大楚丞相,不以身作则也罢,竟然欺君罔上,犯下如此欺君大罪,陛下当惩治其人,以示效尤!”

“不错,”一人高声道,“我朝从未有过女子为相的先例,且律法不许,我看谢临根本就没资格当丞相!”

许许多多本就与谢临有异议的众臣,皆不禁纷纷应和,“确是如此!臣看恐怕连先帝都蒙在鼓里,谢临这厮,必须严惩!”

“对,必须严惩!”

有谢临一派的大臣们听不过去了,反驳道:“你们谁又知道丞相大人是女子了?你们有证据么?”

兵部翁达冷笑道:“证据?这还用证据么?拉着谢临出来,让各位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拉出来看看。”

“什么拉出来看看?谢临这么多年在朝,就算她当真女扮男装,你们一个个的,谁看出来了?啊?”礼部左明忍不住道。

他的话倒是不禁让众人一怔,“这……”

众人思忖谢临模样,却都冷不防想起她那双冰冷的眼睛,且谢临虽然面容姣好,可是气势夺人,这些年从未让人觉得她有可能会是女子,被人这样一问,顿时不禁犹豫起来。

正思忖间,却听翁达冷笑着建议道:“有什么好想的?让她当众宽衣,不就得了?是男是女,一目了然。”

此话一出,众位大臣不禁一惊。站在此处的大臣大多古板保守,尤其以尉迟正一派的众位大臣,更是以清白廉洁自居,因此听到翁达此话,大多觉得翁达所言未免有些耸人听闻。

无论谢临是男是女,被逼到当众宽衣的情境,只怕大多都不堪受辱,而且谢临以丞相之位,更是面子或许比许多其他的东西更为重要,翁达此言,确实有些太过了。

以谢临一派的众奸臣虽然家中妻妾众多,有时候也玩些富人花样,然而所谓树大好乘凉,他们并不想让谢临就此倒了,而且上司面子尽失,恐怕他们也不会好过,自然纷纷表示如此不妥。

礼部邢余更是摇头,吞吞吐吐道:“这个提议不好,实在有些……”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众臣都知道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也不禁沉沉点头应和。

翁达本与谢临有私仇,正觉得此时正是大好时机,不如借机羞辱于她,不想众臣竟然无一人附和,不禁恼羞成怒道:“你们这些古板的家伙,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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