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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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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太傅正要出口驳斥,公主已经抢在前面用饶有兴趣的语气问:“为什么?这里的形势明显对我方不利。”
公主已经发问,辛太傅只得闭嘴。
“退出断流城对西介国更不利。”慕行秋的目光再次扫过诸将,“诸侯国之间的事情我不懂,但是作为庞山道士我知道一件事,妖族正在西介国散布不洁之气,妖兵攻占哪里,不洁之气就随之覆盖哪里。让出断流城,西介**队将失去在本国的立足之地,等到不洁之气最终成形,整个西介国将变成群妖之地的一部分,想要夺回来,比现在更难。”
慕行秋话音刚落,辛太傅立刻接口道:“慕道士说得有道理,可是我要向你说句实话,圣符皇朝和各诸侯国的确派出了军队,但不是来支援西介国的,他们停在数百里之外,比妖军还要远,只会放出一堆鹰眼飞符用以观战。你明白吗?断流城仍是孤城,没有援助,一点也没有。”
“在你们到来之前,断流城只有一千名士兵,可我们没想过要逃,我一直在劝满城百姓前往东介国,可他宁愿冒险留在本国。”慕行秋语气平缓,他不想与任何人发生争执,念心幻术是一种法术,语言只是施放法术的手段,而不是法术本身,大叫大嚷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不明白,在增加几倍数量的援兵之后,为什么逃跑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辛太傅脸色骤变,觉得自己受到了公开羞辱,念心幻术这时可改变不了他的情绪,“咱们实话实说吧,庞山道统已经完蛋了,你们自己就是一群逃亡者,想利用西介**队替你们做事,办不到。我绝不允许西介国最后五千名士兵丧命于此。道士想死,是你们的事,我们恕不奉陪!”
辛太傅的声音越来严厉,慕行秋的语气反而更加平淡,“难道太傅大人还不明白吗?西介国和庞山同样一败涂地,必死之心就是咱们唯一的希望。将妖军引入东介国,并不能让你们夺回故土,只是令西介**队失去存在的价值。”
慕行秋紧紧盯着对面的辛太傅,率兽九变的九种法门同时运行,他正在以最强的幻术收集情绪的变化并加以引导——他改变不了那些强烈的情绪,但是可以让它暴发出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被激怒的骄傲
辛太傅出身王室旁支,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就预定了紫符军最高统帅的位置,八岁在军挂名,十二岁起接受一群老将的悉心教导,十五岁跟在父亲身边学习治军之术,十岁前往边疆,在不同地区担任要职,二十七岁的时候回都城照顾病重的父亲,一年之后接任紫符军正帅,按照惯例被加封为太傅,从此成为西介国最重要的掌权者之一。
西介城遭遇妖兵进攻之前,是战是退发生过极大的争议,辛太傅当时是主战派,非常勉强地将一千名紫符军让给公主,可是在城破之前,他逃跑了,追上公主的队伍,成为“避免锋芒”这一战略最忠实的执行者。
即使他曾与公主不和,但是当他出现的时候,公主仍要将掌兵权交托给太傅,这是几千年的规矩,太傅这一支就应该带兵。传统是如何形成的已经没人说得清了,连当初是不是真有西介王许下过这种诺言都没人记得,但太傅家族牢牢把握住兵权,从未旁落他人之手。
因此,辛太傅的骄傲与自负很容易被激发成强烈的愤怒,慕行秋所要做的无非是伸手点燃爆竹的导火索。
“你说我是胆小怯懦之徒,不敢为国捐躯吗?”辛太傅脸色阴沉,向前迈出一步,两条浓眉慢慢挑起,他年纪不小了,十多岁,即使是对于寿命稍长的王室后裔,也算老人了,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威严与气势。
若是在西介城,辛太傅哪怕只是语气稍重一点,站在对面的人也会跪地求饶,谁都知道,这位老帅脾气暴烈,西介王都要让他三分。可是早在二十年前辛太傅就已变得收敛,极少当众发怒,尤其这一次以败军之帅的身份与公主汇合,他更是变得谦逊许多。只要不影响掌兵之权,他甚至愿意向公主低头。
在一名普通的庞山道士面前,辛太傅竟然又恢复了年轻时的脾气,这让众将领都有点意外,公主戴着面纱,轻转头颅,观察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也显出几分好奇。
慕行秋短促地笑了一声,他的念心幻术只是牛刀小试,还没有显出真正的威力,“我不认识你,也不了解你。”他继续运行率兽变的法门,那本是拳法窍门。自从受到左流英的点拨之后,慕行秋将它们用在了幻术上,效果更好,比他从古书堆挖掘出来的几条法门都好用得多,“更不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所以,你真的准备好为国捐躯了吗?”
慕行秋的确不知道辛太傅的真实想法,他只能感受到情绪。而不是具体的想法。
辛太傅拔出自己的符箓长剑,那是一柄通体深紫色的古剑,本是紫符军正帅的象征,如今已成为太傅家族的传家宝,“狂妄的道士,收回你的话!”
有些问题,即使是很简单的问题,也是不能随便发问的。这与问题本身关系不大,而是由双方的地位决定的:主人可以问仆人“你忠于我吗”,仆人却不能问主人“您会一直照顾我吗”,无论以多谦卑的语气也不能问。
辛太傅的怒火正来源于此,他是世袭罔替的紫符军正帅,虽然最近以来的至少十代正帅都死在床上,他本人也从来没有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过。但是“为国捐躯”这四个字仍属于他天生就有的荣耀,容不得半点怀疑与亵渎。
“你不过是一名庞山的逃亡者,从前大概也是西介国的百姓吧,居然对我口出不逊!小。我的家族曾经立下赫赫战功,我的祖先一代又一代保护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平民……”
辛太傅的愤怒越来越难以遏制,在场的将领也随之越来越意外,按着座椅扶手,满脸错愕地望着这一幕,没人敢站出来劝说。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慕行秋平淡地说,甚至向辛太傅微微鞠了一躬,“西介国最后一块领土和最后一批百姓正等着太傅大人的保护。”
“混蛋!”辛太傅怒吼一声,双手握剑砍向庞山道士。
高等符箓长剑自有其厉害之处,慕行秋侧步让开,他的座椅被劈成整齐的两半,过了一会才向两边倒下。
“好剑。”慕行秋赞道,但他没有拿出自己的大剑做比较,“可我不是妖兵,太傅大人用错了地方。”
一半因为愤怒,一半因为用力过猛,辛太傅气喘吁吁,“后天开战!”他死死盯着道士,“西介国全军与妖军决战,战场会给出所有答案,希望到时候我能看到庞山道士的身影。”
“庞山道士不多,但是每一位都已存有必死之心。”
辛太傅收起紫符剑,猛地转向公主,“就在断流城,就在西介国的最后一块土地上,我请求与妖军决一死战,请殿下准许。”
其他将领大惊失色,怎么也想不到堂堂太傅大人,被道士几句话就激得改变了心意,老符箓师眯着双眼,像是半睡半醒,其实一直在仔细观察慕行秋。
公主正襟危坐,寻思了一会,“诸位将军的意见如何?”
众将本来就在公主和太傅之间摇摆,如今两人的意见明显一致,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吗?纷纷起身,以军人特有的豪放姿态,简短有力地立下要与妖兵死战的誓言。
“准许。”公主下达最后的命令。
辛太傅带领众将告退,战斗是一件复杂的事情,离决战之日不到两天,他们得马上查看地形、安排具体战术。
慕行秋也告退,公主没有挽留。
在正堂门外,慕行秋被老符箓师拦下,这位被称为“符君”的老人是西介国龙宾会的领袖,非常诚恳地向慕行秋解释太傅大人绝无恶意云云,然后很随意地问:“慕道士是庞山道统哪一科的弟?”
“念心科。”
符君长长地哦了一声,“这一科的弟可不常见。”
“就我一个。”慕行秋微笑道,自从他在正堂里对辛太傅施展幻术之后,符君就以某种手段将自己的头脑保护起来,慕行秋已经无法探测对方的情绪,只能像普通人一样猜测。
“怪不得慕道士深受器重,了不起。了不起,庞山复兴的重任就在你们身上啦,龙宾会就缺少慕道士这样的才俊,导致青黄不接的局面。”
“我觉得断流城的刘鼎就是一位不错的符箓师,年轻、意志坚定,对符箓充满热情。”
“老眼昏花喽,这么好的苗我居然没听说过。慕道士的眼光是一定不会错的……”
符君告辞,嘴里嘀咕着“刘鼎”这个名字,慕行秋猜他心里真正想的是念心科。
断流城准备迎战了,整座城池的人几乎一夜未眠,大量百姓被征用,帮助军队修建简单的工事。
辛太傅地位崇高。即使事情后觉得自己的反应过激,也没办法改变主意了,他必须表现得战斗就是自己从始至终的立场,因此部署军队时非常积极。虽然没有太多战场经验,太傅对整支军队的了解还是远远超出一般人,即使是潘三爷这样的老兵也要自愧不如。
辛幼陶是当天半夜回城的,御器飞行。一落地就去见姐姐,被他拖回来的潘三爷来向慕行秋介绍情况。
老兵面容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东介国派出了一支大军,但是不会参战,停在三百里之外,说是要’观察‘一下。”
慕行秋料到会是这种结局,“将军们原想将妖兵引入东介国。可我劝他们改变主意就在断流城决战。”
潘三爷在路上已经听说了一些事情,“辛太傅?你竟然劝他改变了主意?呵呵,道士的本事就是大。你的决定是对的,根据我在东介国所见所闻,妖兵只要跨过介河,那边的军队立刻就会向南逃亡。谁都不是傻,咱们能逃。东介国也会,最后都等圣符皇朝和大道统出力。可士气都没了,还打个屁仗啊。”
老兵显然在东介国看到过一些令他非常不满的现象,摇摇头。长叹一声,“从前跟妖族的战争打得太容易了,一朝战败,反而慌了神。士气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非得一点点积累不可,一步退,步步退,断流城好不容易奠定了一点基础,真怕那些将军随手就给丢掉。”
“有公主在,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潘三爷笑了,“你说得没错,公主是个有主见的人,该让的时候她让,该坚持的时候她绝不退却,唉,她要是位王,西介国……现在这位王也不错。”老兵自有他狡黠的一面,止住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他的嘴闭得很及时,辛幼陶恰好推门进来,“我姐姐要见所有庞山道士,三爷你也来。”
紫符军的符箓师能够监视二百里以外的妖军,道士们因此都留在军营里,慕行秋将大家叫来,去正堂见公主。
符君也在,带着五名符箓师,其包括刘鼎。刘鼎显然不清楚自己为何得到器重,拘谨地站在那里,低头垂手,大气都不敢喘。
公主还请来三名修士,为首的正是欧阳槊,他们为获此殊荣兴奋不已,个个昂首挺胸,只有目光低垂。
潘三爷向公主下跪请安,十名道士,包括辛幼陶在内,向公主施以道统之礼。
公主站起身,她的个不高,脸上还戴着面纱,却自有一股独特的威严,就连老符箓师也不再装糊涂,做出认真倾听的样。
“决战即将开始。”公主省掉了所有客气话,“死亡就是我的底线,但我不是为死亡而来的,我要一场胜利,而战胜妖兵的关键,就是挡住妖火之山,这只能靠你们的力量。”
几名符箓师一脸沉思,三名修士沉默不语,慕行秋与同伴们互视一眼,迈步走上前,说:“庞山道士愿做先锋。”
第二百三十三章公主的感激
士气可以极大地增强战斗力,但是总有一些强大的武器,单靠一般的人力是无法抵挡的,自从看到那座小型的妖火之山,慕行秋就一直在与几名道士长时间讨论应对方法。
大家一致认为,妖火之山势不可挡,除非杨清音带来星落境界以上的道士,还得是多名才可能以强力拦截,否则的话,就算有一百名吸气道士也没用。
不可挡,也得挡,大家都在寻思,一名平时很沉默的女道士想出了这个主意,“为什么不挖一个大坑,让妖火之山掉进去呢?这座山不是特别大,比攻破老祖峰的那一座小多了。”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有点匪夷所思,挖一个大坑就已经很难,提前算准妖火之山的路线更是难上加难,但是在和其它更不靠谱的主意相比较之后,发现这差不多是唯一的选择了。
“妖火之山需要加持妖术,说明它的力量并非无穷无尽,真要是能让它陷在坑里,没准能将它困住。”沈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咱们可以将妖火之山引到陷阱里。”小青桃也赞同这个主意。
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将整个计划加以完善。当慕行秋站在公主面前,向众人介绍的就是一个成形方案,“这座陷阱必须在地下挖掘,地表不动,以免引起妖兵的注意,因此需要一些符箓师帮忙掩饰;有些妖兵擅长土遁之术,不能让他们撞上陷阱,所以修士们也得帮忙,时刻防备;最后要将妖火之山吸引过来,这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战斗的时候多在陷阱后方施放法术和符箓。”
正堂里安静了一会,修士欧阳槊最先开口,“好主意,就这么办吧。我们一定将陷阱保护得好好的,绝不让土行之妖靠近。”
符君缓缓点头,“这倒也是一个办法,可是挖掘陷阱这事由谁来做呢?既不破坏地表。又要足够深足够大,这可不好弄,符箓师没有这个本事。”
“掘坑的事情由庞山负责。”沈昊插口道,他不会念心法术,但也能感觉到符箓师们对这个计划不太热情,“诸位务必保密,不能让妖兵有所防范,任务正常安排,但是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
“庞山道士亲自出手,那就没有问题了。”符君脸上堆出笑容。“至于保密那是一定的,我可以保证,符箓师当中没有妖族的奸细。”
“修士当中也没有。”欧阳槊急忙补充道,马上觉得这句话说得太过了,“我会找最值得信任的人执行任务。他们肯定不是奸细。”
计划就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商议的是陷阱位置和大小、为保证地表不动需要哪些符箓等细节问题,接下来又讨论了一会后天的战斗阵形,公主带来的都是精锐骑兵,在符箓的支持下速度奇快,为了与他们配合,道士、符箓师、修士的战术都要做一些调整。
“妖兵向来野蛮而散乱。一千士兵就是他们的极限了,再多就会顾头不顾尾。”符君同时还代表着紫符军和玄符军,对妖兵也有一些了解,“只要咱们配合得当,胜算还是很大的。”
已经是后半夜了,众人告退。只有辛幼陶和潘三爷留下。
慕行秋等人刚走到门口,辛幼陶将他们叫住了,“几位道友留步,我这两天不在断流城,关于挖掘陷阱这件事。我还想知道一些细节。”
道士们止步,公主示意宫女和卫兵全都退下。
辛幼陶取出铜印和蜡烛,围绕整个正堂走了一圈,神情严肃,与他平时的样子大不相同,“没事。”他走回姐姐身边,向慕行秋等人招手,“都过来吧。”
公主再次起身,隔着面纱说:“我首先要感谢诸位道士保住了断流城,这是西介国最后一块国土,也是最后的希望。”
公主盈盈下拜,除了辛幼陶,八名道士同时还礼,慕行秋说:“我们守卫断流城有自己的目的。”
“不管怎样,西介国从中受益匪浅,诸位都是我西介国的大恩人。”公主扭身向弟弟点下头,“你是庞山道士,也是西介国王子,我要你记得,你欠庞山道士一个人情,辛氏王族欠庞山道统一个大恩。”
“是,姐姐,我记得。”辛幼陶说,他正在恢复王子的身份,所说过的话都将被视为一种承诺。
“眼下的断流城,你们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沈昊讶然,“难道公主带来的军队……”
“军队没有问题。”公主说,声音比平时要严肃一些,“但是有一些位高权重者已经决定背叛西介国,甚至背叛整个人类,他们正与妖族暗通款曲,打算将断流城和这支军队全部埋葬。”
“是辛太傅,还是那位符君?”沈昊更加惊讶,“那我们不应该将陷阱计划太早泄露的。”
“没关系。”慕行秋开口了,“让敌人以为咱们还蒙在鼓里也好,成功的机会更大。”
沈昊等道士都露出意外之色,他们没想到慕行秋仍有隐瞒,“我有办法让陷阱在最后一刻转移,不管妖火之山走哪一条路,都会陷进去。”
“真的?”小青桃的疑问脱口而出,她相信慕行秋,可大家一块修行,对各自的实力知根知底,挖这个陷阱就得耗费他们的大部分法力,瞬间转移几乎是不可能的。
慕行秋露出微笑,“我自有办法,请允许我暂时保密。”
小青桃急忙点头,脸上稍有些红。
又聊了一会,公主说:“我想与慕道士单独交谈一会,希望诸位不会介意。”
公主的请求很突兀,大家马上想到这是她想问清楚慕行秋转移陷阱的办法,此战关系西介国生死存亡,公主谨慎一些情有可原,于是纷纷告退。
公主却没有允许,“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诸位替我做一个掩护,事后也不要向外泄露。”
公主的要求越来越奇怪,但大家没多说什么。辛幼陶带着其他道士走到门口闲聊,道士们很快明白过来,公主悄悄用符箓施放了一道禁声法术,可以让她与慕行秋交谈的声音停留在极小的一个范围内。
道士们有办法突破禁声法术。但是没人会做这如此无礼的事情,尤其是当着辛幼陶的面。
潘三爷本来是第一个抬步要走的,公主却抬手让他留下,一句话没说,老兵也没有问。
“我希望你能继续担任玄符军将军。”公主开门见山,没有问转移陷阱的事情。
“公主怀疑辛太傅是背叛者吗?”
公主摇摇头,“背叛者是符君,我怕道士们不会掩饰情绪,所以没有当众说,我本来想阻止你透露阻挡妖火之山的计划。可你好像胸有成竹。”
慕行秋又是一笑,“因为我也知道符君是内奸,他将自己保护得非常好,可还是漏出马脚,当我说由庞山道士愿做先锋的时候。他的兴趣超出常人,所以将计就计。”
公主的面纱轻轻抖动两下,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柔和,“原来如此,慕道士能察觉人心变化,这可是了不起的本事。”
慕行秋点下头,没有解释说这其实是法术。符君虽然动用符箓保护自己的心脑,但是情绪高涨的时候还是会漏出一丝半点,反而更容易暴露内心。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愿意重新担任玄符军的主将?”
“我是道士,我更喜欢与同门弟子并肩战斗,而且道士这边的力量已经非常弱了。”
“我明白。可我需要一位能在战场带领士兵们冲锋的将领,辛太傅是一位合格的正帅,他可以策划一场完美的战斗,一旦开战之后就没用了,他会在普通士兵之前崩溃。那将是一场大灾难。”
慕行秋想了一会,凭他对辛太傅的粗浅了解,这位老帅的确不适合战场上的千变万化和残酷血腥,“庞山还有一位道友没回来,有她在,我可以留在地面,她不在,我只能专心应对妖火之山。”
“就凭慕道士对她的这份信任,她也会及时赶回来的。”公主的声音越发轻柔,好像知道慕行秋所指是谁。
公主曾经花很长时间打探庞山道统的情况,对杨清音若有了解,慕行秋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公主面纱移动,看了一眼旁边的潘三爷,“有件事我需要两位帮我参谋一下。”
“请说。”
“我没想到西介国还有城池能够坚守下来,所以我最初的计划是留在妖军侧翼,等到妖军主力与圣符皇朝和乱荆山道统展开决战之后,再趁机夺回西介国,那时我还不太了解不洁之气这回事。”
一个月前不洁之气还只是几道颜色各异的气团,公主避敌锋芒的策略倒也没错。
公主稍作停顿,“可是我发现,圣符皇朝的黄符军乱成一团,节节败退,我得到的消息是,没有道士当主力,他们绝不参战。奇怪的是乱荆山好像一点也不在意,竟然只派出少数道士与黄符军联系,却没有制定出任何计划来。”
这的确很奇怪,乱荆山正面临南方海妖的进攻,如果分不出力量迎战北妖,那就更应该欢迎黄符军的协助才对,而不是冷淡地敷衍。
见慕行秋不吱声,潘三爷开口了,“往好的方面猜想,乱荆山对妖族已有准备。往坏的方面想——乱荆山大概是想逃亡了。”
这是两个最可能的原因,公主点点头,仍然等慕行秋的回答。
慕行秋紧闭双唇,他没法回答,因为他首先想到的是左流英,正是在禁秘科首座的推动之下,慕行秋等人竭尽全力对抗妖兵,同时也在将妖兵主力一点点吸引过来,或许这就是乱荆山不在意北妖的原因,因为她们知道,漆无上的大军最终将改变方向,首先进攻断流城。
事实若果真如此,将意味着太多东西。
第二百三十四章恐惧与勇敢
客栈的庭院里空无一人,再次积满了灰尘,慕行秋仍然每天抽空来这里练一会拳,可是自从帮他清除诅咒之后,芳芳再没有出现。
整座客栈里隐隐有一丝紧张的情绪在流动,慕行秋只能偶尔捕捉到,由此猜测修复祖师塔大概已进入关键时期。
慕行秋必须见一次左流英,公主提供的信息令他心中不安,如果左流英真的在利用断流城吸引妖兵,城内城外所有的百姓与士兵就全都是诱饵,而慕行秋和几名庞山道士对此要负大部分责任。
他走到左流英的房间前,只迈出两步就停下了,他没有遇到障碍,双脚自由行动,可就是无法缩短与门口的距离。左流英不允许,谁也进不去他的房间,境界更高的一些的道士能感受到无形护罩的阻力,慕行秋却只能原地踏步,什么也感受不到。
旁边的房间里走出一个人,打着哈欠,“你又来了,首座能看到你,他不想让进去,你就是不可能进去,哀求、咒骂、威胁,全都没有,他没有心,对这些事情毫不在乎。”
夜色正深,曾拂很不情愿地床上爬起来,还没有完全清醒,头发有些散乱,显得比平时老,说完这些话以后她扯扯嘴角,“你要找秦凌霜吗?或许我能把她叫出来。”
“我来找左首座。”慕行秋退后几步,每次与曾拂交谈他都觉得很迷惑,因为他分不清这个女人到底在代表谁说话,和留在老祖峰殉难的那名女侍不同,曾拂经常改造首座的话,让它们更柔和一些。
“首座又惹你生气了?”曾拂走出房门。理理头发,笑容又像平时那样温和了,“别看他几百岁了,其实还是一个孩子。只不过这个孩子比较特别。力量太大了一些,呵呵。对待他的最佳方式就是不要理他。该干嘛干嘛,千万别跟他较真。跟孩子打架,输的总是你。”
慕行秋的心绪安定下来,不管是顺天之法还是逆天之术。毕竟都是修行,逆天不等于用愤怒对待不顺,他不应该过于激动,“祖师塔真的没有修好吗?或者它根本就没有损坏?”
“你想说什么呢?”曾拂显得很困惑,显然不是在替左流英说话。
“断流城正在吸引越来越多的妖兵,即使这一战打胜了,祖师塔还是不会修好。咱们仍要留在这里,吸引更多的妖兵,直到漆无上和那座最大的妖火之山也转过来。这就是左流英的计划,用几万、几十万凡人的性命充当诱饵。帮助乱荆山道士摆脱北妖的进攻,这也是宗师他们留在乱荆山不肯赶来援救祖师塔的原因吧。”
曾拂寻思了一会,“你是在向我提问,还是在讲述事实?”
“如果你做出回答,这就是提问,如果你想替左流英辩解,这就是事实。”
曾拂微笑,“跟你们这些道士说话真累。实话实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首座的脑子是个复杂的迷宫,就算他邀请我也不进去。不过要我说,首座不管打什么主意,他都成功了,断流城就在这,那些百姓啊、士兵啊也都在这,还有你们几个也在这,走不了、逃不掉,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守城。”
“我不担心守城,我们都愿意为此而死,我只想知道左流英最后是不是真有办法与漆无上一战,还是说只想将妖兵吸引过来,给乱荆山争取剿灭海妖的时间,妖王一到,他就会带着祖师塔逃走?”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害怕首座会撒手不管,你们现在抵挡妖兵越是成功,最后因此死的人就会越多。”
慕行秋点点头,小小的断流城如今至少聚集了十几万人,他们曾经有机会逃往东介国,却都选择留下来,“我只是一名吸气道士,还做不到对普通人的死亡无动于衷。”
曾拂认真地点点头,“我就是普通人,所以我站在你这边。我猜,只是猜想啊,首座不会弃断流城而去,他是真心想保住这座城池。”
“你这样猜有什么理由吗?”
曾拂仰头想了一会,好像在现找理由,“嗯……有一个。你知道吗?九大道统选徒的时候不是随心所欲的,各有一块区域,庞山道统的选徒之地包括西介国和西南方涂国的一部分。”
慕行秋嗯了一声,他当然知道,当初就因为野林镇属于西介国,他们这些少年才会被庞山道统收为弟子,更早到来的风如晦却不能将任何人带走。他还知道,不属于任何道统的圣符皇朝,有道根者必须经由龙宾会推荐给各大道统,任何一名道士不准随意收徒。
“所以啊,西介国和涂国是庞山道统的根基所在,这两国若是被妖族完全占领,庞山以后连徒弟都没得收了,那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吧。听说妖军已经攻入涂国,现在庞山的选徒之地只剩下咱们脚下这一块了,所以首座肯定要保住断流城。”
“左流英说过,他根本没想留在断流城,停在这里完全是一个偶然,因为祖师塔不能再移动了。”
“呵呵,严格来说,这些话是从兰奇章嘴里说出来的,这是不是首座的本意,咱们可都不知道。”曾拂又打了一个哈欠,“哎呀,你快要把我逼得无话可说只能耍赖了,其实这关我什么事呢?我待在这个小院子里,连外面的人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还是那句话,该干嘛干嘛,你就是现在离开断流城,也是正确的。”
曾拂走回房间,刚要关门,又加上一句,“你也不要天天想着死守城池,谁都不值得你这么做,就算全天下百姓都聚在断流城,也是一样。因为有一个人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她才是你应该考虑的对象。”
慕行秋微微一愣,房门已经关闭。庭院里寂静无声,左流英没有派任何人出来。
他还是没弄清曾拂的这些话到底属不属于左流英,念心幻术只能探测到情绪,却不能看到真实的想法。但这个奇怪的女人的确说服了慕行秋。他飞回军营时,心中不再关心左流英。
因为公主的入住和即将到来的战争。军营里许多人都没有入睡,士兵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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