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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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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皇城本来就是古神教的重要据点之一,那里的许多符箓师都是信徒,元婴小会大概就是他们弄的。”

寇三一个劲儿地摇头,“符箓师也是凡人,干嘛参与这种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像你一样做点有用的实事儿呢?要我说,你也别去符皇城了,是非如杂草,你不惹它,它还不停往你家里生长呢,再浇点水,还不把锅灶都顶翻啦。”

“俗话说‘债多不愁’,我已经惹来一个麻烦,无所谓再多惹几个,没准麻烦多了,反而容易解决。”

寇三还是摇头,但他知道自己的话劝不动会写符的家伙,“那你去吧,把江火儿留在我家,我可不放心让你把他带走,你要是打不过道士,还不把他交出去求饶命了?”

慕行秋大笑,江火儿本身就是大麻烦,留在哪都可能惹来危险,可他连最基本的控制手段都没学会,在人群中无从隐瞒,带到外面更加危险。慕行秋与寇三前后只见过两次面,彼此却颇为信任,慕行秋也不客套,但是又留下若干符箓提供保护。

第一道符箓写在江火儿身上,以免他恢复火力以后将寇三家烧个净光,其它符箓大都是障眼法,再有外来者,只会看到三间倾毁的茅草房,找不到人影。这些符箓同样瞒不过高等道士,慕行秋另有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

“我这一去少则十天,多则一个月,你不要离家半步,看好江火儿,等我回来。”慕行秋要来一只柳条背筐,拱手告辞,没有无谓的称谢,寇三也不多说,关上柴门,用绳拴上。

江火儿满院子追鸡撵鸭,没注意到慕行秋的离去,也不知道自己背上被写了一道符。

离开寇家不远,慕行秋从百宝囊里召出道士石亘的魔骨,在上面写符,片刻之后,魔骨伸展四脚露出脑袋,变成了江火儿的形象,外貌一模一样,只是没有那么活泼,也不会喷火,乖乖坐在柳条筐里。

写符的材质直接影响法术效果,普通符箓化形顶多维持三五天,而且瞒不过法力深厚的天目,魔骨却是件宝物,化形之后与生人几无区别,就算是注神道士,没有高品级法器相助的话,也看不出破绽。

慕行秋走了一夜,他不飞,但是走路速度可比普通人快多了,乱石、荆棘都挡不住他的脚步,次日一早已到达近百里以外的一座临江废城。城内也有人烟,慕行秋用两张乞雨符换取一些必要之物,然后乘船渡江,期间假元婴时不时探出头来,让外人看到他额上的红印。

到了江北,慕行秋很快转离大道,认准符皇城的方向,专拣荒山野岭行走,再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消息露出一点就够,再多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江南江北都曾是圣符皇朝的繁华之地,人类在此兴盛了十万多年以后,荒野重又占据上风、夺回失地,慕行秋几乎每天都会无意中走进某座荒弃的村寨城镇,只见壁生野草、白骨零乱。

一连走了七天,慕行秋站在一座山峰上,望见了符皇城——符箓师的聚集地。后半程路上,慕行秋受到一群鸟雀的跟踪,确认他的确在走向符皇城之后,鸟雀调头离去,只是偶尔有一只还跟在头顶。

符皇城是一座极罕见的新建城池,位于群山之中,一砖一石都是用符箓之术垒起来的,规模虽然不大,却比从前的皇京更有资格被称为“符箓之城”。

城内号称住着上万名符箓师和数倍于此的普通居民,放眼天下,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城,这里的符箓师组织不叫龙宾会,自称“云形会。”慕行秋经常为他人写符,因此也曾接到过入会邀请,他没来,但是信还留在百宝囊里。

慕行秋往山下走出没几步,一只尺余长纸鸟扑棱着翅膀飞过来,在他头顶盘旋。

慕行秋止步道:“在下江南慕雨师,受邀前来符皇城。”说罢召出那封邀请信,举给纸鸟观看。

纸鸟飞走,慕行秋收信下山,很快到了大路上。圣符皇朝的道路大都遭到五行之劫的破坏,一直没有得到修理,这一段路的平整洁净因此特别惹人注目。

符皇城的方向跑来一名骑士,可他跨下骑的不是马,而是一头雄狮,那狮子的个头儿比普通的马还要大一圈,纯黑色的鬃毛蓬蓬松松,让它的脑袋显得更为硕大。

雄狮三两跳就到了慕行秋面前,冲他皱了皱鼻子,巨嘴微张,露出里面的长长利齿,它可不是法术变化出来的幻象,而是真正的猛兽。

狮背上坐着一名二十多岁的符箓师,身着软甲,头上的符箓冠与龙宾会的样式不同,更像是一顶小小的头盔,顶部插着几根长长的羽毛,棱角分明的脸上神情冷淡,不客气地上下打量来者。

这人显然是一名战士。

慕行秋拱手道:“在下慕雨师,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释,慕行秋不用真名,也不提“将军”二字。

“云形会一年前向你发出邀请,你怎么现在才来?”符箓师拽了拽缰绳,缰绳直接系在一撮鬃毛上,显然有法术加持,雄狮顺从地昂起头颅。

“我走路慢。”慕行秋说。

符箓师冷笑一声,“听说有城里有元婴,你走路就变快了?”

慕行秋扭身,让对方看自己的背筐,“带着一个催命鬼,走路就快了。”

假元婴探头看了一眼,立刻又缩了回去,符箓师却已看见他额上的红印,神情稍有缓和,“既然你有元婴……我叫毛不破,乃云形会护城官,跟我进城吧。”

慕行秋道了一声久仰,向城内走去,雄狮缓步而行,毛不破也不下狮,拿目光瞥慕行秋的背筐,“元婴难得,你自己就得到一个?”

“有人靠实力,有人靠运气。”慕行秋笑着说,“据说断流城明年举办元婴大会,敢问符皇城里的小会是什么意思?”

“你连元婴小会的内容都不知道,就敢带着元婴来这里?”

“我想再碰碰运气,云形会总之不会让我白来一趟吧?”

毛不破又是冷笑一声,认准了这位慕雨师是个投机取巧者,“你来对地方了,凭你自己肯定保不住元婴,早晚被人抢走,来参加元婴小会还能换些好处。”

“我可没说要换。”

“嘿,换不换随你,能不能保得住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了。这么说吧,明年的元婴大会强者云集,实力稍弱一点又没靠山的人,半路上就得被杀死。云形会想到了这一点,大发善心,于是召集这一次小会,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给实力不济者,也就是像你这样的人一个机会,你们可以用元婴换取一些宝物,免去一场杀身之祸,也还天下一场太平。”

“云形会想得真是周到。”

“道士们数量稀少,不爱管事,散修四分五裂,争斗不休,放眼整个天下,也只有云形会有资格召集这样一次小会。到了符皇城你尽可以放心大胆地亮出元婴,不用再走山路远避人群了,我们自会保护你的安全。”

“多谢。”慕行秋长舒一口气,“看来今晚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毛不破越发不将客人当回事,离城门还有里许,伸手一指,“自己进去吧,我还得巡城。符皇城规矩不少,有一条你必须记住:别存侥幸之心,别人不动你的东西,你也别想着别人的宝物,公平交易就是这里最大的规矩。”

慕行秋拱手,毛不破驱狮离去。

城外道路两边耸立着不少塔,却没有民房,城门高大,却没有卫兵把守,慕行秋走进去,只见道路齐整,一尘不染,两边建筑全都是一模一样的两层小楼,街上行人稀少,一点也不像是数万人的大城。

慕行秋抬头望去,高空云遮雾绕,这片云在城外一点也看不到,显然是以大神通造出来的,心中不由得有点相信毛不破的话了,符皇城的确有本事保护来者的安全。

没人接待,也没人指引,慕行秋信步前行,一条街走出将近一半,才有一人急匆匆地跑来,“慕将军,终于等到你了!”

古神教的罗小六儿激动得语无伦次,“他们说……可我知道你肯定会来。太好了,校尉有救,古神教也不用欠人情了。”

“别着急,慢慢说,姚校尉被道士抓去了?”

“还没有,可是道士们已经下过通牒,后天就要来杀死姚校尉和一千名古神教徒,我们只好躲进符皇城,把姚校尉藏起来,可云形会趁火打劫,要价太高,我们凑不出来,正为难呢,结果来了一群孩子,说是能提供保护,我们哪敢信啊,可巧你就到了,真是太好了!”

“一群孩子?元婴吗?”

“不是,比元婴大,五六七八岁吧,据说是从北方来的,一个个狂得不行,带头的那个跟将军同姓,叫做慕冬儿,你认识吗?”

慕行秋眉头微皱,随后摇摇头。

第一千二十五章冤家宜解不宜结

屋子里挤满了人,与冷清的街道相比,这里热闹得像是集市,每个人都抢着说话,扳着手指头斤斤计较,一个人表示怀疑,立刻就有几个人同时做出解释。

云形会的符箓师通知“慕将军”到来的消息,罗小六儿立刻出去迎接,临走时特意提醒同伴们先不要答应任何条件。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才受到注意,一屋子几十个人陆续扭头观看,主要打量的是慕行秋。

古神教这两年发展迅速,慕行秋却没有参与,教内的人大都不认识他,姚校尉是护法,罗小六儿是随从,通常奔波在外。教首名叫路归真,四十几岁,从前是一名符箓师,五行之劫以后摘下了六重冠,在见识过弱者之道以后,加入古神教,他擅长组织,人脉广泛,因此很快就受到教众的支持,被选为教首。

慕行秋听说过此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罗小六儿踮起脚隔着人群大声叫道:“路教首!路教首!慕将军来了!”

连喊几遍声音才传过去,路归真转过身,一张蜡黄脸,方头大耳,身姿挺拔,个子比屋子里所有人至少高半头,冲对面的人点点头,转身冲慕行秋露出笑容。

这是一个亲切的笑容,表示他们是自己人。

这也是一个敷衍的笑容,表示待会再谈,眼下的事情比慕将军的到来更重要。

慕行秋还以微笑,罗小六儿却没想那么多,用更大的声音喊道:“还谈什么?慕将军来了,咱们不需要云形会、散修和这些小孩儿的保护了!”

就是这一嗓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叫了过来。

古神教的人胸前都绣着绿色的三叶草,大概有十二三名,冲慕行秋抱拳拱手,态度跟教首路归真差不多,不冷淡,也不是特别热情。几名装扮与毛不破一样的符箓师很快就挪开目光,显得有些不耐烦。还有一些身穿道袍的散修,目光在慕行秋的背筐上扫来扫去。

场面稍有些尴尬,罗小六儿也感觉到了,却不明所以,正要再次介绍神通广大的慕将军,屋子里头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哪来的慕将军?让我瞧瞧。”

几个小孩子推开前面的大人,给说话者腾出一条通道。

那是一名五六岁的孩子,眉清目秀,头发梳成小小的圆髻,身上却穿着妖族样式的皮甲,其他孩子的穿着也都跟他差不多,他站在桌子上,仍比周围的大人矮一些,身边站着一个更奇怪的家伙,明明长着几岁孩子的容貌,却有着成年人的身材,冲着慕行秋傻笑不止。

“嘿,你长得……真像我那个不知死活的亲爹啊。”孩子一句话把屋子里的人都给逗笑了,这孩子自从来到符皇城之后态度傲慢,常常大言不惭地自称不怕道士,谈判的时候寸步不让,谁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就是慕冬儿。”罗小六儿低声道。

“笑什么笑!像就是像嘛。”慕冬儿怒气冲冲,大人收起笑声,脸上却还带着笑意,“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锦簇吧。”

慕冬儿从桌子上跳下来,笑呵呵地走过来,“你的那些妖兵都去阻风山了,你怎么没去?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你这是什么表情?咱们好歹一块共过苦、患过难,你倒好,不去探望我就算了,怎么一见面就跟陌生人似的?”

“慕将军因为意外失忆了,两年前的事情都不记得。”罗小六儿解释道。

慕冬儿恍然大悟,“大概是魔种留下的后患,没关系,你的事情我都知道,等我忙完这边的事情,带你回阻风山,那里有你的不少老部下,他们能帮你回忆起往事,小蒿阿姨和我母亲或许能医好你的病症。对了,飞飞,你最擅长治病,给锦簇看看吧。”

屋子里的大人们更是意外,还以为新来的慕将军是古神教的成员,结果却成为慕冬儿一方的人,与群妖之地的阻风山有着联系。

屋角里传出一个细细的声音,“嗯,待会我看看,若是魔种留下的后患,可能不太好治。”

“你要是治不好,估计天下没人能治好了。”慕冬儿郑重地点下头,表示一切由他负责,转身又跳回桌子上,大声道:“行了行了,不用争了,原来古神教是锦簇的,那就简单……”

立刻有一名教徒反驳道:“此言差矣,古神教古已有之,存在至少五万年,不管慕将军从前的身份是什么,都不是古神教的开创者,我们有教首,其它地方也有古神教,各有首领……”

“可慕将军带来了弱者之道,咱们这支古神教就是靠着它才成长起来的。”罗小六儿忍不住开口辩解。

争论很快就变得激烈起来,一名符箓师见状,说:“古神教内部的事情我们就不参与了,明天再谈吧,到时候你们必须做出决定,等道士来了,现求情可没有用。”

符箓师和散修告辞,慕冬儿领着一群孩子也走了,经过慕行秋身边时他说:“跟我们走吧,我能保着你。”

慕行秋笑了笑,“暂时不行,待会我再去拜访诸位。”

慕冬儿耸耸肩,“我们就住在隔壁。”

长着成年人身躯的那个孩子笑得特别灿烂,走出房门了还回头盯着慕行秋观看,却什么也没说,队伍最后面是擅长治病的飞飞,他的身材跟孩子差不多,相貌和神情却与成年人无异,冲慕行秋点下头,神情严肃。

这真是一群怪小孩,慕行秋对他们每一个的印象都很好,虽然他受过提醒,不要过多了解自己的往事,但他待会的确要去拜访,解开几个疑惑。

他还注意到,有几个孩子的额头上生着明显的圆环印记,与江火儿的一样,只是没有变红,但他们都是五岁以上的孩子,不可能是两年前诞生的那一批元婴。

外人都走了,一名古神教的教徒长舒了口气,“真是乾坤颠倒啊,你们注意到没有,那群孩子里头有好几个明显是妖族。”

“妖族怎么了?”罗小六儿怒目而视,在他眼里,慕将军就是马妖出身,“弄出五行之劫的可不是妖族。”

那人也想起了有关慕将军的传言,讪讪地不吱声,路归真走过来,哈哈笑道:“没错,这个节骨眼了,还分什么人类与妖族?古神教在江南江北兴起不易,这才短短几年工夫,就惹怒了道士,唉,路某无德无能,碰到这种事,早就焦头烂额。总算等来了慕将军,我这颗心算是踏实了。没什么可说的,既然慕将军到了,就是古神教当之无愧的教首,大家快来参拜。”

除了罗小六儿,其他人都哼哼唧唧地拖延。

慕行秋微笑不语,不说接受也不说反对,路归真转了下眼珠,对手下怒道:“你们这群不开眼的家伙,是怀疑我路归真让位的诚意吗?”

十多名教徒这才向慕将军行礼,多少都有些敷衍。

慕行秋开口道:“教首我做不来,一切维持原样就好,姚校尉在哪?”

路归真察觉到慕将军不是个上道儿的人物,再不敢谦让,叹了口气,说:“我让他暂时藏起来,避避风头,符皇城说是安全,也不能全信。都是姚校尉惹下这场祸事,古神教眼下还弱,哪有底气与道士争宝?让一让就是了,他居然给慕将军写信求助,真是……”

“古神教不参与强者之争,但也不能没有防人之心,元婴在我这里,道士想要,让他们找我就是。”慕行秋略一侧身,背筐里的假元婴动了几下。

众人都没看到元婴长什么模样,也没人敢上来掀盖查看,路归真大笑道:“有慕将军这句话就够了,不过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有办法化解这场风波,是不是更好呢?”

“当然,路教首有什么办法?”

慕将军居然这么容易就服软了,路归真有些意外,心里却真的踏实下来,正色道:“慕将军到之前,我们正在谈这件事,云形会背景深厚,据说有高等道士撑腰,或许可以从中说和,但人家要价太高,张嘴就是一百件六品以上的法器,古神教哪有这么多宝物啊?那几名散修自称也认得道士,要价五十件五品以上的法器,古神教倒是能凑得出来,就是不知他们可信与否。”

“那些孩子呢?”

“他们就是来捣乱的,仗着符皇城不许打架,在这里胡说八道,开口就是要教训道士,要价也怪,不要法器,只要十岁以下的孩子,说是要组织孩儿军,我怎么可能将古神教的儿童交给他们?”

路归真大摇其头,嘴上不说,意思却很明显,还是嫌弃那些孩子太小、当中的妖族太多。

慕行秋想了想,“这样好了,你们继续跟云形会和那些散修谈判,要价高没关系,法器不够我想办法,只要他们真的认识道士就行。那群孩子,我去跟他们谈,探探虚实。”

“六品以上的法器,可都是罕见之物。”路归真不相信地说。

“你尽管接受要价,谈成之后来找我。”

路归真愣了一会,冲慕行秋长揖,“慕将军雪中送炭,救了我们了。”

“也别答应得太满。”慕行秋指指身后的背筐,“有他在,或许用不着别人说和,我就能劝退道士呢。”

古神教的人这回真的放心了,围上来感激不尽,与此同时也不忘提醒慕将军,这场祸事是他与姚校尉一块惹下的,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亡羊补牢。

慕行秋也不争辩,很快告辞,要去隔壁见那群孩子。

罗小六儿带路,出了院子不好意思地说:“他们没见过将军的威风,我和姚校尉见过,在我们心目中,您就是古神教。”

“别太在意这种事情,传播弱者之道比掌管古神教重要一百倍。”

慕行秋一扭头就看见了飞飞,小妖正坐在隔壁的院门槛上,这时站起身,说:“我认得你。”

第一千二十六章大人与孩子

一楼是间客厅,桌椅都被挪到一边,只留下一张凳子,慕冬儿站在上面,正对“孩儿军”夸夸其谈,在他面前,将近五十多名十岁以下的孩子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用稚嫩的声音叫好。

“大人总是瞧不起小孩儿,说咱们幼稚,说咱们不懂事,可传说中的道士传生,还不是进到小孩儿的身体里?两年前的五行之劫,不也是一群小孩儿救了数不尽的生命吗?”

“对!”孩子们举臂呼应。

“现在天下太平了,用不着小孩儿搭救了,大人又开始指手划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里危险,那里也危险——我偏不服气,咱们从北走到南,不敢说风平浪静,可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危险吗?见招拆招,小孩儿也不好惹!”

“不好惹!”孩子们的呼声更加响亮,好几个人额头的红印开始闪闪发光。

“天下不只咱们这些小孩儿,还有许多,他们被父母束缚,最惨的是那些元婴,他们被当成俘虏、当成武器、当成买卖的货物,解救元婴是咱们的义不容辞的责任!”

“没错!”孩子们上蹿下跳,像是一群等待分配食物的猴子。

“符皇城既然要开元婴小会,肯定有不少元婴,就从这里开始,等到明年的元婴大会,咱们要救出更多的元婴,然后直接向昆沌挑战,到时候看看谁还敢小瞧咱们?”

“就是!就是!”孩子们个个摩拳擦掌,靠边的几个人甚至将桌椅劈断、踹折、咬碎,完全是小兽妖的做派,照这样下去,他们很可能将整座楼拆掉。

飞飞站在门外,指着兴奋不已的慕冬儿说:“那就是你和灵王的儿子。”

慕行秋愕然无语,好一会转身走到院子另一头,屋子里的声音被禁制隔绝,再也听不到了。

“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慕行秋明知这样的疑问很愚蠢,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飞飞已将慕行秋的往事——他所知道的往事——大致讲述了一遍。严肃地点点头,“我长得小点儿,可我不是小孩儿,我来这里的任务之一就是找你。”

“找我?”

“嗯。我们不知道你已经逃出拔魔洞,但是几个月前听说江南出现一位慕将军,我们都以为是冒充者,正好我奉命来调查人类这边沸沸扬扬的元婴大会是怎么回事,随便也来看看慕将军。没想到这就见面了,而且你是真的!”

“你确认我真的就是你认识的慕行秋?”

飞飞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轮回者尚且能够保留一些东西,你只是失去记忆,你还是你,道士、将军、妖师、道尊……都是你的称号,都是对你的描述,可我认识真正的你:有谁会明知道士等在这里,还敢亲身赴会?有谁勇猛无畏,眼里只有敌我而没有族类之分?有谁在拥有强者的力量之后仍然留在普通人中间而不是一心与其他强者为伍?你失去了记忆。但你现在所做的事情,从前的你也会照做不误。据说两年前你曾经保护过皇京附近的一大批人类,那更像是你的性格。”

慕行秋摇摇头,“两年前的我不是这个样子,保护人类的是锦簇,传播弱者之道和古神教的也是他,一开始,人们把他误认为是慕将军,他死了以后,人们把又把我误认为是他。事情就这么乱了。”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请跟我回阻风山吧,那里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灵王是你的妻子。也是这世上最有资格确认你是谁的人。”

慕行秋沉默了一会,妻子、儿子这样的词汇在他听来有些匪夷所思,却又令他心动不已,他想,这或许是寇三一家带来的影响。

“左流英从前跟我很熟吗?”慕行秋问。

飞飞点点头,“灵王能辨出你是谁。但未必能说出理由,左流英大概是唯一了解前因后果的人。”

“就是左流英告诉我最好先不要了解太多往事。”

飞飞露出吃惊的神情,随后脸色微红,在自己嘴上拍了两下,“对不起,我可能做了一件错事,我不该对说这么多事情。”

一直像个大人似的飞飞,一下子变得如孩子一般羞怯,慕行秋真的觉得自己对这只小妖应该很熟悉,冲他笑了笑,“这不是你的错,这点事情不足以占据我的全部脑海,我很高兴知道自己从前是什么样子——按你的说法,我还不算太差。”

飞飞也更加相信这就是他所认识的慕行秋、慕妖师,“如果我能在有生之年取得您过去成就的一半,我就敢说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嘿,你们两个聊什么呢?”慕冬儿从楼里走出来,身后跟着那个大人身体小孩头颅的怪家伙,他一看见慕行秋就笑。

“飞飞,你平时少言寡语的,原来也会拍马屁,拍得还啪啪响,锦簇的一半成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慕冬儿站在飞飞和慕行秋中间,左右看了看,“飞飞,给锦簇找回记忆了吗?你们两个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慕行秋还是觉得奇怪,他对亲生儿子反而没有那种熟悉感,微笑道:“我觉得自己好了一点,但是还需要继续治疗。”

“飞飞是妙手神医,没有他治不好的怪病,可惜灭世没跟过来,否则的话效果会更好。”慕冬儿一边说话一边转到慕行秋身后,跳起来敲了敲背筐,里面的假元婴动了动,发出一些声响。

慕行秋将背筐调到身前,双手抱着,“小心,他对生人印象不好,有点危险。”

慕冬儿撇下嘴,“危险,我就是奔危险来的,锦簇,你快点恢复记忆,严格来说,你从前还算我的部下呢,当然,咱们当时都被魔种侵袭了,但是我的地位比你高一点,真的,魔种真是想好好培养我呢,它们可不怕我冒险。唉,母亲要是听到我这么说话,又要训斥我了。”

慕冬儿向楼内走去,几步之后回头诧异地说:“秃子,快过来,那不是我父亲、你的小秋哥,他们只是长得一样而已。”

秃子听话地跟过去,还是频频回头微笑。

“瞧,连秃子也认得你,不过他是被法术召回来的魂魄,也没有记忆。”飞飞双手一挥,表示从今以后要将嘴闭严,“既然左流英提醒过,那就先不要说得太多,反正明年断流城的元婴大会他肯定会出现,到时候问个清楚吧。”

这也是慕行秋的想法,他还没有准备好要认一个儿子,尤其是这个儿子已经认准他是另一个人,“他多大了?”

“二十多岁了吧。”飞飞也不是特别拿得准。

“二十多岁?他这是什么病?”慕行秋吃了一惊。

飞飞笑道:“这不是病,是慕冬儿自己的选择,他不愿意长大。一般修行者能够阻止身体生长,可他被魔种侵袭过,为了抵抗魔念,他连思维也给阻止了,所以,说他是五岁也可以。”

“魔种不是已经被毁了吗?他母亲没想过要让他长大?”

“灵王当然想过,是慕冬儿不同意,他说秃子不长大,他也不长大。”

“秃子。”慕行秋喃喃道,相信那个古怪的家伙肯定曾经与自己非常熟悉,他吐了口气,不想再问下去了,往事像一个线团,随意拽住一根线不停拉扯下去,免不了要将整个线团解开。

“明年我要参加元婴大会,在这之前……”

“我会保密。”飞飞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与那群孩子在一起久了,他像是一个大人,在慕行秋面前站了一会,他又有点像是孩子了,“但是你会帮助慕冬儿吧?”

“当然。我正想问,据说阻风山实力强大,高手如云,怎么会派出一支孩儿军?”

飞飞扭头望了一眼,低声道:“哪来的孩儿军,全是慕冬儿自己捣鼓出来的,也没人派他来这里,他带着这群孩子偷跑出来,撵上我,非说是奉灵王之令出山的,还说连我也归他指挥,我争不过他……”

慕行秋看了一眼柳条筐,发现自己很可能又惹上一个麻烦,“那群孩子当中有元婴吧?”

“有……”飞飞将声音压得更低,“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有多少,大概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怎么会?”

“万子圣母说天生与众不同已然不幸,如果太早就被委以重任,就更加不幸,所以她请小蒿施展了法术,让这些孩子头一年长得极快,与普通孩子生活在一起,而且给一半孩子额上都加持了红印,让外人更加无法区分,只有小蒿了解真相。”

想起江火儿的遭遇,慕行秋十分赞同万子圣母的做法,“道士们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们肯定能想出办法查明谁是真的元婴。”

“所以我才特别着急,我已经给阻风山写信,那边应该会派人来,可慕冬儿太喜欢冒险……”飞飞冲慕行秋笑了笑,“我劝他留在符皇城,但我不敢肯定这里真的安全,你出现得太及时了,我总算能放心了。”

不知道是因为对从前的自己了解得更多一些,还是因为相信慕冬儿真是自己的儿子,慕行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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