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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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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脚,这个玩具却没有完全倾倒,更没有被踩坏,仅凭着拇指大小的山尖就托住了整个人。

小秋摇摇晃晃,勉强稳住身形,发现自己身处群山之中,夜空乌云密布,寒风呼啸而过,雪花如刀片一般从皮肤上刮过。

向下望去,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芳芳,米粒大小,在他的注视下迅速变得清晰,她抬头仰望——从小秋的角度看,她像是趴在地上——丝毫感受不到有一个庞然大物近在咫尺。

养神峰的景象越来越清晰,里面的人与物不只是横着的,而且全都发生了严重变形,仿佛被某种力量随意拉抻过,芳芳变得细长,环绕山峰的其他弟子或是扁圆或是歪斜,无一不是奇形怪状,房屋、树木皆是如此,好像是两三岁的孩子用泥巴捏出来的拙劣形象。

小秋所站的地方看不到养神峰底部,那里大概是空的,因为它正在一刻不停地吸入成团的云雾。

小秋突然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他不知道怎么回到养神峰脚下,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再迈出一步彻底走出养神峰,目标就在眼前,他却犹豫了。

“这么说,你真的豁通三田了。”

小秋抬起头,看到杨宝贞就站在几步之外的半空中,狂风与冰雪对她毫无影响,连衣角都不动一下。

“我……这是哪儿?”

“老祖峰之北。”杨宝贞盯着这名独特的弟子,神情依然冷漠,世上大概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意外,“看来你得再去一趟台院。”

不等小秋做出回答,他已经被一阵风吹起,以极快的速度向上飞行,他隐约看到曲折的盘山石阶,由此相信这的确就是老祖峰。

狂风歇止,冰雪无踪,小秋第三次站在老祖峰台院门前,可他完全认不出这里了。

上一次来台院,辛幼陶曾经评论说这里景物一般,只是树木高一些,小秋颇为同意,这一次,除了那座孤立的院门,他看到的一切都与之前全然不同。

仍是花草树木组成的院墙,每一株都显示出小秋从未见过、从未想象过的瑰丽,树叶像是金叶银叶,花朵仿佛五颜六色的各种美玉,偶尔有不知名的大鸟从树冠上腾空飞起,华美的尾羽拖着长长的光芒,经久不散。

小秋的眼睛快要不够用了,心里装满了疑惑,向杨宝贞望了一眼,他什么也没问。

院门打开,又是那名小道士,看见小秋立刻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见到他身后的杨宝贞,又收起笑容,恭敬地行以道统之礼。

“带他去见宗师。”杨宝贞的地位显然比孟元侯要高得多,能以命令的语气对台院领路人说话。

“是。”小道士再次行礼,神情中居然露出一丝畏惧。

台院内部的景象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地面不再是普通的青石,而是一块块整齐的白玉,光滑如冰,小秋在上面走得小心翼翼,四周的建筑宏伟壮观,从头到顶环绕着浓浓的云雾,只从缝隙中偶尔露出峥嵘一角。

这才是符合道统身份的仙境。

小秋目不暇给,跟在小道士身后走了好一会,才腾出嘴来询问:“这是台院的真实模样吗?”

杨宝贞没有跟来,小道士又像从前那样随意自然,扭头打量小秋,脸上的笑容神秘而调侃,“台院非得有一个真实的模样,才能让你心安吗?”

小秋思索这句话的意味,若有所悟,却又说不出具体的感觉来,“真相应该只有一个?”

小道士止步,抬手捂住右眼,“我现在看你一个样子。”转而捂左眼,“稍微变了一点。”他眯起眼睛,“变化更大一点。”扭头只用余光瞥小秋,“你的样子有点古怪。”

小道士恢复正常,“我看见好几个你,哪个是真实的?”

“都是真实的,只是……你看的方法不同,我明白了,道果每上升一个境界,看到的景象都不一样。”小秋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台院变回前两次看到的平淡无奇。

小道士迈步继续向前走,“呵呵,你全凭自己的意志连过数劫、豁通三田,才会生出这么多的疑惑,如果有一位都教看护,你早就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了。”

小秋紧紧跟在后面,心念转动,在普通视力与超常视力之间来回切换,眼前的景色随之瞬息万变,他觉得很有意思,心中却涌现更多的疑惑,“度劫的时候孟都教帮过我,可他没说这些事情,还有养神峰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道士笑了,“慕行秋,我只是带路童子,回答不了这么多问题,你待会去问宗师。”

刚进走物祖堂的庭院里,小秋就遭到了袭击,那是一只淡金色的麒麟,个头如同刚出生的小马驹,头上已经生出三寸长的短角,背上铺着细密的鳞片,一双漆黑乌亮的眼睛,鼻孔似乎在向外喷气,牙齿刚刚长全,一口咬住小秋的裤腿,拼命甩动。

“它很记仇。”小道士说。

小秋上次来的时候曾经抬脚甩开一只像狗又像猪的小东西,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刚要故伎重施,猛然发现院子里还有两头成年麒麟,就站在二十几步以外,正用凶猛的目光盯着他。

成年麒麟绝非可爱的动物,它们长着硕大的分叉黑角,角端像是一柄匕首,全身鳞片从背部的黄色向下逐渐过度为白色,没有鳞片的灰色肚皮上生满了深浅不一的斑点,像风箱一样膨胀收缩,尤其是它们的眼睛,焦黄的眼珠中间竖着一条极细的黑线,像是在监视猎物的毒蛇。

小秋改变主意,在小麒麟头上轻轻抚摸,又在它的脖子上挠了两下,像对待马儿一样,小兽享受地眯起眼睛,松开咬住裤腿的嘴巴,颠颠地前后奔跑,时不时在小秋身上嗅闻。

“永远不要得罪一头麒麟。”小道士对小秋的怀柔手段很满意,“它们记仇,而且有种神奇的本事,哪怕相隔百年,你从孩童变为老者,它们还是能认出你来。”

小秋上次并没看到成年麒麟,当时小道士对他能看到小麒麟显得十分惊讶,所以他问:“麒麟本来就不可见,还是只在台院不可见?”

麒麟的呼吸里全是水气,他的道袍已经湿了一大片。

小道士深吸一口气,似乎不想回答,可这问题太简单了,他说:“只在台院,真会隐形的异兽非常少,但愿你永远不要遇见。”

物祖堂里首座齐聚,宗师端坐正中。

小秋前两次来的时候,这里空空荡荡,如今却摆放着许多器物,尤其是角落里一只半人高的黄色四足鼎,异光流动,小秋怀疑它整个都是用金魄制成的。

不过他很纳闷,自己就算豁通三田,也不过是申庚早已达到的道果,算不上大事,何以吸引到宗师与首座们的注意?

他将目光投向宁七卫,起来说话的却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他走到小秋面前,抬起右手在年轻弟子的额头上按了三次,“家有万贯不可挥霍,身怀异能不可轻泄,保精固髓、炼心养神方为正途。”

小秋收起超常视力,满屋子的异光消失了,但是器物仍在,只是变得普通了,灰扑扑暗淡无光,丝毫不起眼。老祖峰向他展示了一部分秘密,再也不会收回了。

“我是五行科首座申继先。”

小秋忙施以道统之礼,“弟子慕行秋,拜见首座。”他以后最想修行的就是五行科,可首座姓申,让他有种不祥之兆。

申首座露出极感兴趣的笑容,“你心中存有无数疑惑,但在解答这些疑惑之前,我要你先做一次选择。”

“是。”小秋恭敬地回道。

“你已经豁通三田,但是住在养神峰对修行大有助益,所以你仍然要等三年期满,方可尝试凝气成丹。”

“弟子明白。”

“你可以提前选择三年后要进的道科,这样你能获得一些别人没有的帮助。”

“五行科,我已经想好了。”小秋马上说道,虽然首座申继先十有仈九与申庚家会有密切关系,他还是想当斩妖除魔的法师。

“别急,事实上有两科想收你为徒,你应该再听听另一位首座的建议。”

“包括五行科?”

“当然。五行科专精斩妖除魔的法术,是九大道统的守护者与开拓者,但我要提醒你,斩妖法师的生涯充满危险,难得善终,常年深入险地,对后期的修行会有不小影响,想取得高等道果非常艰难。”

“……我知道了。”作为想要收徒的首座,所言竟然都是不好的事情,令小秋颇感意外。

五行科首座申继先退回原位,另一位首座站起身。

竟然是对慕行秋印象极差的左流英。

一名女侍跟着他走过来,等了一会开口说:“禁秘科每年最多招一名弟子,这里的要求最为严格,对入魔者从不宽恕。”

申首座开口就说危险,左首座上来就说威胁。

小秋困惑了,这就是庞山首座拉拢弟子的方法?

第六十四章宗师的回答

左流英的一名女侍上前一步,笑容和蔼,表明下面的话是她自己的想法,“魔种生道根,道统十几万年的传承中从未记载过的奇事,难道你不想探究其中的真实原因?野林镇的居民全体消失,魔种或许尚未将他们杀死,难道你不想查找他们的下落?”

“五行法师不就是斩妖除魔的吗?”要不是宗师和各科首座都在场,小秋会毫不犹豫地宣布自己的选择,他绝不想当左流英的弟子,而且一直以为五行科才是消灭魔种的正途。。

侍女轻轻摇头,“魔种并非世间所常见的妖魔,五行科对其只有一知半解,道统之内真正钻研魔种的只有禁秘科。”

五行科首座申继先再次起身,笑着说:“曾拂,五行、禁秘两科已经说好,咱们不争弟子,让弟子自己做出选择。”

叫做曾拂的女侍转向申继先,没有行以道统之礼,而是像普通女子一样曲膝施礼,“请申首座见谅,九大道统乃至整个人间的安全,无不仰仗五行科各位法师的出生入死,小女子不该信口胡说。”

申继先没有计较,对小秋说:“你能做出选择了吗?”

再早一会,小秋也会选五行科,可听完曾拂的介绍,他有一点犹豫,“我们野林镇还有七个人,他们不可以进禁秘科探索魔种吗?”

曾拂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眉眼弯弯,容貌普通,笑起来像是姓格温柔的大姐姐,“禁秘科不是随便能进的,三年后如果要不到你的话,我们宁愿再空缺一次。”

小秋犹豫了,从见到李越池斩杀蛇妖的那一刻起,他就有心成为一名五行法师,可他同样也想找回野林镇,起码弄清魔种入侵家乡的原因。

“道魔终有一战。”申继先上前一步说,“不管你身在哪一科,时候一到,你都会面对魔种。”

小秋向宗师宁七卫投去询问的目光。

宁七卫起身,当两位首座意见不一的时候,他必须出面,“两位首座已经表达了各自的想法,我的意见是这样:慕行秋今天无需做出选择,让他回养神峰,三年之后,待他对道统的了解更多一点,再做决定。”

小秋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我想等一等,哪怕只是几天也好……”

五行科首座申继先第一个表示同意,“这倒是一个办法,对慕行秋尤其有好处,他可以同时得到两科的帮助了。”

曾拂收起笑容,替左流英说话:“禁秘科可不会浪费精力帮助他科的弟子。”她停顿片刻,“除非慕行秋哪一天明确表示要加入禁秘科。”

宗师宁七卫的意见通过了,首座们一一告退,所有人在离开物祖堂之前都盯着小秋端详一会,左流英尤甚,一度抬起手臂,似乎要再度对他使用控心术,最后时刻又垂下手臂,另一名年轻些的女侍冷冷地说:“没人比我更了解魔种。”

宁七卫目送首座们离开,对小秋说:“咱们到外面说话。”

庭院里,小麒麟正在舔左流英的手掌,像面对父母时一样乖巧,看到宗师和小秋走出来,左流英收回手掌,带着两名女侍离开。

“你想知道什么?”宁七卫问,就在庭院里信步闲逛,没有出去的意思。

“我刚才是不是应该先选一科?”小秋心里有许多疑惑,先问的却是这一个,他觉得自己可能同时得罪了两名首座。

“等三年是正确的,道根难得,能够自我度劫的弟子更难得,你任何时候做出决定,首座都会欢迎的。”

小秋安下心来,寻思一会,决定从头问起,“我在洞穴里真的豁通三田了?可是……这怎么可能?我产生道根还不到半年。”

“这样的事情的确非常罕见。”宁七卫缓步行走,小麒麟似乎不太敢靠近他,远远跟在后面,做出种种准备扑向小秋的姿势,“你的道根,你的开窍通关都跟别人不一样。”

“因为魔种。”小秋心中一沉。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宁七卫的语气表明他没将这当成危险,“由魔种产生的道根似乎不太稳定,燃起的道火时强时弱,你在思过的时候,恰好赶上它燃烧最旺,帮助你洞开七窍、豁通三田。”

“当时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像是一场梦。”

“你应该感谢孟元侯,他担心你过早度劫会遇到危险,所以给你的洞穴施放了一道梦境法术,本意是想让你心无所思,可道火的力量太强大,对你进行了一番彻底改造,如果不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你很可能忍受不住。”

小秋更加感激孟元侯了,“野林镇好几个人因为魔种而得道根,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这样?”

“可能是因为只有你亲手触碰过魔王之花,可也能是因为只有你在修行路上的意志最坚定,这对道火非常重要。”

“以后呢?我的道根还是这样忽强忽弱?”

宁七卫停下脚步,“这正是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不管你进入哪一科,都会得到全面关注,我与各位首座希望弄清其中的规律,如果能控制道火燃烧的强度……”

宁七卫住口不说,沉浸在对未来的想象中,那是一幅巨大的画面。

小秋汗毛直竖,说不清这种特殊的关注是好是坏,“流光宝鉴为什么没有认出我的修行?昨天它说我只是洞开耳窍。”

“流光宝鉴探测的是人心,绝大多数弟子尽管自称事先一无所知,其实早已确信自己的修行到了哪一步,你正好相反,你声称豁通三田,可你并不真的相信,你觉得那只是一场梦,你只相信思过之前开过耳窍。流光宝鉴没有骗人,是你自欺。”

小秋脸色微红,过去的一个月里他的信心的确曰益降低,“原来这样。祖师塔……无名之科又是怎么回事?”

宁七卫罕见地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不太喜欢这个话题,走出几步之后才说:“它不叫无名之科,正式的名称是念心科。”

“梅传安的咒语。”小秋马上想起“错或落弱莫”五字正是念心之术。

“没错,梅传安的咒语来自念心科,不过只是小技,念心科的法术不止于此,她们之前只收女弟子,修行的方法……与众不同,在九大道统看来,那是绝不应该存在的堕落法门,即使没有滑入魔途,也是弊端远远大于益处。念心科向你展示传承,大概是因为你使用过咒语,而且道根独特。”

“有点像乱荆山?”

“不像。”宁七卫没有详细解释念心科的修行手段,但是对小秋的猜测断然给予否认,“乱荆山以灯烛科为主,是正道法门,与念心科没有相似之处。”

“是,我明白了。”小秋不由得想起了风婆婆,但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向宗师问这件事,“祖师塔向我展示了几乎全部传承,林都教曾经说过他只能看到第十六代祖师。”

“你看到事迹了吗?”

“事迹?”

“祖师塔收录所有注神境界以上的道士,有图形,有姓名和出身,还有每个人的经历,他取得的某级道果、杀过的每一只妖魔、创造的每一门法术,全都记录在案。”

小秋想了想,他当时为了掩饰真相,没有细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目光只要在塔壁上稍微留驻一会,图形与简介就会变得清晰无比,可当他的目光无意中停在某处小字时,它们似乎并无变得清晰的迹象。

“我没有看到事迹。”

“嗯,这叫无为天目,豁通三田者偶尔会出现这种状况,说明你最后一劫虽然已度,但尚不圆满,还需要再度一次。只有看清事迹才能算是确定传承,你仍需努力。”

“无为天目。”小秋隐隐约约记得孟元侯留在洞穴内的手印上出现过这个词,他还有许多疑惑,但值得向宗师发问的只有一个,“养神峰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

“为让弟子们脱胎换骨。”宁七卫再次止步,他们绕着庭院走了已经两圈,那只小麒麟仍然跟在后面,好像也在倾听宗师说话,“仅仅依靠个人努力,炼体实在太慢了些,所以前代庞山道士制造了养神峰,进入其中的人身体时刻都在经受锻造,可是在弟子们眼中一切正常,他们在无知无觉地状态中炼体,免去许多痛苦。”

小秋终于明白为什么要三年不出谷,即使他已豁通三田,身体还是没有达到凝气成丹的标准,就连申庚,如果不是思过五年的话,也得在养神峰至少待三年。

“若干年之后,豁通三田的弟子将带着全新身体继续修行,走不到这一步的弟子,都教们会施法将他的身体恢复原状,否则的话,他一出谷就会筋骨寸断。”

“对你来说,重回养神峰是一项巨大的挑战,因为你看到了真相,再想无知无觉将会非常困难,你可能会承受别人想象不到的痛苦,你有准备吗?”

“有。”小秋坚定地说。

“记住,炼体是修道之基,存想是修道之本,此两者是你摆脱痛苦的最佳法门,不要尝试其它方法,不管它们听上去多么有效。”

“是。”小秋觉得自己没有更多问题了,只是还需要一点信心,于是小声说:“养神峰只有我一个人在修逆天之术。”

“孟元侯或许是养神躲峰历年来最好的都教,他能传授逆天之术获得了我和首座们的一致同意,而且你也不是唯一的获传者,你得仔细寻找。”

宁七卫低头看着这名还很年轻的弟子,突然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似乎后悔自己做出的种种解释,然后他说:“你要记得,是魔种生道根让你比其他人都要特殊,可这股力量不可控,也不可靠,你要更加努力,而不是坐等道火自燃。相对于其他弟子,你可能最适合逆天之术。”

第六十五章首座的妻子

小秋被送回养神峰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他没去思祖厅打扰大家的存想,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修行。。

宗师宁七卫说得没错,无知无觉是炼体的最佳状态,小秋每次一想到自己被缩到米粒大小,而且正承受着各个方向的拉扯,立刻就会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苦,他必须忘掉一切让自己保持存想,才能摆脱这种痛苦。

他的第一位到访者是杨宝贞,她来实现五行科首座申继先的承诺,向一位天才弟子提供帮助。

杨宝贞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不知来了多久,当小秋结束存想睁开双眼时,她清咳一声进屋,扬了一下手中的小瓷瓶,放在靠窗的桌子上,“五节青木香膏,在唇上抹一点,能闻到香气即可,不要太多,做早晚功时各用一次。”

“谢谢都教。”小秋连忙下床,光脚站在地上行礼。

“你的泥丸宫天劫度得不够圆满,很可能会再经历一次,小心在意,我与诸位都教随时都在看护你。”

小秋又说了一遍谢谢,站在杨宝贞面前,虽然反复告诫自己无需紧张,他的心还是绷了起来,总感觉好像稍一松懈就会遭遇危险似的。

事实上,申庚的母亲从未显示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敌意,她对待慕行秋和对待其他弟子没有任何区别,就像留养弟子们所说的: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热情的人。

“存想之余,你可以练一下那套锻骨拳,对你有好处。”

“那套锻骨拳……是念心科传人教给我的。”小秋说出实情。

“天地万物皆有可取之处,念心科罪过再大,拳法总是没问题的。”杨宝贞转身离去,没给小秋提问的机会。

小秋松了口气,拉扯的痛苦又要冒头,他不再存想,而是听从杨宝贞的建议,就在地上练了一遍女祖的锻骨拳,房间太狭小,施展不开,他只能减小幅度,仅仅做个样子,即使如此也觉得身体舒服许多。

小秋沉浸在拳法中时,门口又多了一个人,都教林飒也来了。

“禁秘科首座对你很感兴趣。”他静静观看,目光中露出赞赏,等小秋练完一套拳法才开口说话。

小秋听到声音急忙向林飒行礼,“首座对我感兴趣,是因为我曾经被魔种侵袭过吧。”他拉出椅子想请都教坐下。

林飒笑了笑,招手示意小秋跟他一块出屋走走。

弟子们上午的集中存想尚未结束,甬路上静悄悄的,林都教块头颇大,脚步落地时却没有一点声音。

“别将左首座想得太过绝对,他是庞山近万年来资质最佳的弟子,对别人要求严格,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格,他对任何人都没有偏见,一心修行,一心除魔,再过不久,他很可能会是庞山三千年来第一个突破注神境界取得服月道果的道士,放眼九大道统,也是千年来仅有的一个。他能看中你,实在是你的大机缘。”

“左流……左首座比宗师还强吗?”小秋记得这两人全在注神境界,这也是在祖师塔内留名的门槛。

林飒笑了两声,默默地向前走了一段路,突然说:“道统之内皆为道友,就叫他左流英好了,这不算违反规矩。”

“是。”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思祖厅门前,林飒调转方向,进入附近稀疏的树林里,他对此地极熟,甚至能说出其中几棵树的来历,等到远离绕山甬路,林都教突然说:“左流英曾经有过一位妻子。”

“真的?”小秋大吃一惊,左流英的容貌虽然年轻俊美,可是看样子对世俗生活一点也不感兴趣,关键是他不明白林都教为何突然说起闲话来。

“是曾拂吗?”小秋没办法不好奇,觉得那个爱笑的女侍与左流英的关系更近一些,只是相貌稍微显老一些,“他们是道缘?”

林飒笑着摇摇头,“不是曾拂,也不是道缘,那两名女侍甚至不是真正的道士,她们是左流英三十几年前拣回来的孤儿,没有道根,只是从小被他养大,学了一些简单的法术,能够读出他心里的想法。”

“哦。”小秋没有追问两名女侍没有道根为何还能生活在老祖峰上,只是又意外了一回,觉得收养孤儿不像是左流英能做出的事情。

“左流英的妻子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林飒补充道。

“创……造?怎么创造?”小秋惊讶得合不拢嘴,甚至无法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禁秘科的职责之一是开创新法术,也就是要‘无中生有’,左流英的功力在九大道统中无人能及,大概是五十年前,他凭空想象出一个女人,称她为妻子,可是这个女人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别人瞧不见、听不到、摸不着。”

“虚空中的珍宝。”小秋轻声说。

“这是梅传安的话。”林飒的脸上泛起笑容,“梅传安崇拜左流英,学习他的一切行为,包括幻想。”

“左流英给自己想象出一个妻子,这不是入魔吗?”小秋轻声问,禁秘科首座的形象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林飒叹了口气,“五十年前大家跟你有一样的疑惑,所以上一代宗师亲自对他进行检测,最后没有发现入魔的迹象,可是也没见着他所说的妻子。”

“真是奇怪。”

“更奇怪的事情在后面,三十多年前左流英下山游历,在一座小镇竟然遇到了魔劫。”

“魔劫?”

“嗯,魔族被囚禁在虚空之中,它们每时每刻都在积聚力量,并四处探查,偶尔会破空而出,进入到人世间。”

“就像野林镇的遭遇?”

“没错,只是左流英碰到的魔劫要严重得多,当时有一道粗十几丈、高达万丈的黑光从天而降,方圆数百里的房屋、树木、突起的岩石全部变成齑粉,数万人身上的衣服也都化为乌有,你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乱。”

“没人被杀吗?”小秋感到最惊讶的是这一点。

“没有,只是抓走了一个人,就是唯有左流英才能看到的妻子。”

“这……又是左流英自己说的?”

“这回不是,一同游历的几名道士亲眼看到黑光从左流英身边带走一名女子,就在一刹那之前,他们还没发现那名女子的存在。”

小秋感到难以置信,张着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件事震惊了九大道统,九位宗师齐聚庞山质问真相,左流英却无法提供哪怕是一丁点的解释,宗师们从他体内也找不到入魔的迹象,整件事最后只得不了了之。又过了几年,庞山上一代宗师羽化,左流英本来最有希望继位,但他主动放弃了。”

“原来是这样,我小时候听说过南方曾经天崩地裂、死伤无数的故事,我还以为是大人编出来的。”

“天崩地裂是真的,死伤无数是假的。”

两人走到一片林间空地附近,乱荆山的数十名弟子正在都教的带领下练习吐纳之术,林飒急忙转身,一条手臂搭在小秋肩上,推着他往回走。

再也看不到客人时,他继续道:“九大道统一度以为那是魔族全力入侵的开始,可是等了三十几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仍有魔种渗透进来,但是并不比从前更频繁。”

“魔族就只是为了掳走左流英用想象……创造出来的妻子?”

“到目前为止,这是唯一的解释。”林飒停下脚步,红通通的脸显得十分严肃,“所以你能够理解左流英为什么特别不喜欢你。”

“……”小秋愣了一会儿才将反应过来,“因为我抢走了芳芳?那可不是一回事,我……”

“我知道不是一回事。”林飒点点头,“只是‘抢亲’这两个字很容易激起左流英的厌恶情绪。另外,你还要明白一件事:左流英没有放弃他的妻子,他一直在努力说服各大道统向虚空中的魔族主动发起进攻,他已经争取到一批人的赞同,但是还有更多的人需要说服。”

小秋这才明白林都教告诉他这些秘密的原因:“你是说,我要是想与魔种直接对抗,就得加入禁秘科?”

“道魔不两立,你加入任何一科都能对抗魔种,只是各人有各人的方法,左流英和一些人希望主动进攻,另外一些人则希望先将世间群妖消灭干净,然后积聚力量以逸待劳。”

“宗师和五行科是‘另外一些人’。”

“我还是那句话,道统上下都在与妖魔斗争,只是方法不同。”甬路上传来众人走路的声音,上午的集中存想课已经结束,林飒最后重复一句,“只是方法不同。”

这就是禁秘科提供的帮助,没有丹药,也没有法门,而是一个令人惊异的故事和一个选择。

小秋迈步向饭厅走去,远远就听见大良沈休明的声音,他在与某人争论,显得非常不服气,“小秋哥豁通三田是真的,他才不是因为惹事被带到老祖峰。”

然后是周平的声音,他没能保持心平气和,语调里带着明显的不屑,“异想天开,慕行秋豁通三田?也就只有你们野林镇的人才相信,我敢保证,他再也回不来。”

另一名留养弟子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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