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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玉叶-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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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下来。
忽然空中一道人影闪过;如同一道轻烟般飘上枝头;轻轻一抄;便将飞出的轻衫收在手中;然后闪电

 

一般正落在苏谧的身后;苏谧恰恰掉进了他的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苏谧才从晕眩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张半是调笑;半是担忧的俊脸。
熟悉而又亲切;正是久别不见的温弦。
印象之中;温弦的形象一向是从容洒脱;不染片尘;哪怕是久战疲倦;身负重伤的时候;也有一种别人

 

所不能企及的清爽凌厉;此时看上去却带着仆仆的风尘之以;衣间有细微的风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

 

久不停歇的赶路所致。唯有那一双寒光秋水般的眸子依然灿亮犹胜星辰;带着隐隐的关切;神光流转之

 

间;令人瞬间眩目。
苏谧的心头一热;她眼中的温暖与喜悦;亦是分毫不差地映入了那一双眼眸;照亮了那俊美的容颜。

 

〃可算是我身手快;不然好好一朵清水白莲就要染了尘土了。〃他语气轻松地调笑道;一边凝神细看

 

着她;那目光仿佛牵挂良久;又仿佛若无其事。
听到这熟悉的声间;苏谧心里又是喜悦;又是窘恼;〃什么清水白莲的;满口尽是胡言乱语。〃
温弦忍着笑;脸上表情却放的严肃起来;道:〃布衣钗环;亦是风华绝代;月染露凝;在下怀里抱着的;

 

怎么不是一枝白莲?〃
〃越发胡闹了。〃她瞪了他一眼;随即意识到尚且躺在他的怀里;挣扎了几下;想要脱离这尴尬的姿势。
温弦这才朗声一笑;扶着她站起身来。
苏谧回头看去;葛澄明正含笑站在门口处。
一路奔波劳累;他也消瘦了不少;可依然掩不去雍容不羁;神采奢人地气度。
苏谧只觉得心里头一热。再一次见到他们;就好像是见到了久虽的亲人一般;心情激荡难言;眼角

 

隐隐有一种湿润的感觉漫上来。
〃长久不见;二小姐吃苦了。〃葛澄明步入院子;打量着周围;语含愧疚地叹道。
〃是先生辛苦了才对。〃苏谧抬起头来;满含温馨地笑道。
前些日子她已经得到情报;知道了葛澄明这半年来的经历;当初得到诚亲王病重的消息时;葛澄明

 

匆匆动身南下;却不料;还没有行至建邺就听说了陈潜病逝的消息;噩耗的打击连同数日以来奔波赶路

 

积下的劳累终于使得他病倒了。再加上之后兵荒马乱。难民无数;虽然他智谋过人;终究只是个书生;满

 

身都是大才却偏偏手无缚鸡之力;幸好有温弦陪在身边照料;才能够及时脱离乱军;平安抵达南陈。
这半年里他在财陈联络陈潜败退的残部;又重新安排当年随他一起归顺财陈的卫人势力;暗中帮助

 

照料诚亲王的后人;觐见陈帝。。。。。众多的琐事;忙得分不开身。
直到前不久才整理好手中地事务;动身返回。
〃都是苏谧让先生担心了。〃苏谧道:〃害得先生这样风尘仆仆地赶路。〃
两人精神虽好;但是衣角发间都有了风沙灰尘;神采飒爽之间难掩疲倦之色;显然这一路走得很是

 

急促。苏谧知道眼前地两人可都是极为注重仪表的人;尤其是温弦;几乎是有洁癖了。想到这里;心中禁

 

不住就回忆起以前在宫中那段针锋相对的时光;苏谧心中一阵暖意;视线不自觉地转过去看向温弦。
〃我们几个男人身上有些灰尘倒是小事;若不是来的及时;美人儿岂不是要蒙尘了。〃感受到她的目

 

光;温弦轻松洒然笑道。
葛澄明亦笑道:〃如今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我也急欲知道二小姐前些日子是如何从辽人手中脱困

 

的?〃
自从苏谧出了京城;几人之间很快就恢复了联络;但是情报纸条的传递终究说不清楚细节;苏谧心中

 

也存了好多的疑惑等着葛澄明解开。
几人说起分别之后的事情;千言万语也说不完。
苏谧目光急切地问起陈冽地消息;虽然早已经有线报告他陈冽的情况;但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葛澄明安慰她道:〃冽尘没有什么危险;如今齐泷的状态算是被倪源给软禁起来了吧;倪源对他还算

 

是恭敬;好歹现在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对齐泷身边地人也没有动;只是一直派人严密检视着。我看他是

 

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将齐泷牢牢掌握在手里。〃
如今倪源已经攻陷南陈的京城;齐泷的御驾自然也移进了南陈地皇宫;齐龙以前做梦都想着能够亲

 

自以一个帝王的身份;以一个征服者地姿态;君临南陈的帝都;如今;可算是如愿以偿了;但是这种如愿

 

以偿。。。。。。
苏谧的心里也忍不住感到一阵酸楚;齐泷的性子她是最了解不过;心态极是高傲;被自己一手信任

 

提拔的心腹重臣所背叛;变成 了任人摆布的傀儡;同时自己的京城又已经落入了辽人手中;祖宗百年传

 

下的宗庙社稷被辽人一扫而空;原本踌躇满志;自信高傲的征途沦落成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始至终的努

 

力全部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赏;他心中会怎么想?这一切对他来说会是多大的打击啊?
沉默了半响;苏谧摇了摇头;如今她是自身难保;实在是没有机会去惋惜别人了。便是无限伤怀;也抵

 

不住情势所迫;她所求不多;只要冽尘平安无碍就好。
〃如今据闻倪源在南陈京城安抚民众;休养生息;而南陈新帝则在南部詹冶一带厉兵秣马;雄心勃勃

 

的准备光复京城;依先生之见;南方的战事还会持续多久呢?〃苏谧问起当前最关键的问题。
〃只怕不出半年。〃葛澄明神色郑重地说道。
〃半年?!〃苏谧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葛澄明;她心里实在是难以相信这个答案;倪源攻陷南陈

 

京城的那一战;在苏谧评价起来;是有些过于心急了;急欲入主京城;反而使得原本布局完整的合围出现

 

空隙;才让南陈地监国太子走脱了。从而很快重新纠集起反抗的势力。
前几天她还收到情报说南陈新帝已经督促兵马北上;准备挑战倪源;光复京城。消息的传递有滞后性;按照时间来算;这一战应该已经开始了;依照苏谧估计;只怕这场仗会拖延上数年之久呢。
〃依我看;只怕连半年都用不上呢。〃葛澄明的语气也略带苦涩:〃倪源这一招可谓够自信;够大气啊。〃
苏谧听到葛澄明地感慨;不等他出言解释;脑中灵光闪现。
难道说。。。。。
〃难道说。倪源是故意放南陈的太子走脱的吗?〃苏谧难以置信地问道。
倪源放辽人入关;可谓引狼入室;北方局势变得更加复杂难测;就算是他手中握有钳制辽人的杀手锏;也难保辽人不会破斧沉舟;铤而走险;而且倪源所率领着征战南陈的士兵都是齐人;虽然没有多少是京城人士。但是京城被辽人占据的消息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恐慌;势必会担忧自己地家乡会不会遭受辽人地洗劫。如果不是倪源带兵严谨;威望深远;开战以来也是连接大胜;而辽人又迟迟没有南下的意图;营中早就已经军心不稳了。
所以倪源想要平安南陈;一定要快;每拖延一天的时间;北方的局势就险恶一分;辽人的阵脚就稳定一分;而他自身的军心就浮躁一分。
南陈各地的割据势力纵横交错;虽然每一个都无法与倪源的实力相抗衡;但是如果让他挨家挨户地去收拾;没有个三年五载的是别想有成交的。
到时候天下地局势早已不知道变幻如何了。
他根本不敢拖延;也拖延不起。
而放走了南陈的太子;一切就都不同了。太子的身份就像是一块磁石;会将坚决反抗倪源的势力自动吸引到这块磁石地身边。危险的敌人都在一处了;收拾起来自然方便很多。
但是;这一条计策也是铤而走险;南陈的各个势力分散起来虽然都不是倪源的对手;但是他们集合起来地兵力也不容小觑;蚂蚁多了;尚且能够咬死大象;更何况如今倪源他是在深陷敌国的局中背水作战呢。
南陈能够败;但是他却不能够败;南陈败一场;还可能撤退南下;休养生息;准备卷土重来。而他一旦失败;南陈地百姓必然会痛打落水狗;群起而攻之;而且背后的辽人恐怕也不会放过机会。
〃倪源就一定能够保证他的胜利?〃苏谧抬头望着葛澄明问道。葛澄明既然坚决的认定倪源能够在半年之内收拾下南陈新帝;必须有他的理由。
葛澄明的眼中带着苍凉和疲倦;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在来这里之前;我曾经去面见过南陈的新帝。〃
苏谧眼神一动;等待着他的详述。
〃哼〃没有等葛澄明开口;旁边的温弦却无意地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一个酒色之徒而已。〃
苏谧心里一沉。
〃我向陈帝建议派人北上;以供给辽人粮草为条件;与辽人商讨结盟;共同对付倪源。〃葛澄明继续讲述道。
苏谧听得心中悚然一惊;如果南陈的残余势力与辽人结盟;倪源的危险和压力立刻就会加倍;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最直接的一条就是辽人立刻南下;到时候;天下百姓的日子。。。。。隐约想到这个;苏谧只觉得心里苦涩矛盾;难以开解;她勉强问道:〃结果呢?〃
〃结果。。。。结果被新帝痛斥了一顿;〃葛澄明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南陈的士子朝臣来说;北方的蛮夷简直不值一提;别说是与他们结盟了;就算是把他们的名字与自己的放在一起;都是一种侮辱。〃
苏谧默然;南陈久居江南繁华胜地;物产丰沛;国脉绵长;相比于北方割据混战;胡人肆虐的艰难;简直是天壤之别;而且几乎有近百年未受过胡人的压迫肆虐了。
安乐日久;对于北方;尤其是胡族政权;免不了心生轻蔑;斥之为蛮夷荒酋;化为野人。
不算是眼下面临了国破家亡的危机;依然放不下风流名士的身段;与自己长久鄙视的人平起平坐;也许;是因为他们自认为南陈并没有到那样的危机存亡的关头吧。 也许他们依然认为只要集合了全国的力量;消灭倪源的兵马不在话下。想起前几天接到的情况还说起过;南陈的新帝在刚刚继位的时候;就开始忙碌起来;不仅忙于招揽士兵;同时还下了旨意;为自己广选秀女;充实后宫。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样承平日子过的太长久的帝王。。。。。。。
〃白白丧失了一个好机会。〃苏谧轻叹一声;但是内心深处;却又隐隐有一丝轻松;实际上;她不是希望看到南陈和辽人结盟的;两军一理结盟;辽人势必南下;到时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只怕又要重演二百年前哀帝时期的乱世了。
〃。。。。。。如今聚集起来的兵马虽多;但是指挥难以统一;新帝完全是个书生文人;诗词精湛;清谈风流;对于军事却一窍不通;而手下又没有可以压服众人的大将;最糟糕的是;新帝为了增加兵力;派人专门叫来了南方各个部落的夷人兵马参战。〃
〃夷人?〃苏谧疑惑道;她知道南陈最南方的深山老林里;生活着为浸透不少的山寨民族;都是归附与南陈治下的子民;〃听说这些夷人部族尽皆作战悍勇不畏死;堪与辽军铁骑相媲美。〃
〃不错;这些夷人虽然长期居于南陈的统治之下;但是南陈进行对于他们深为鄙薄;一向压迫盘剥极重;汉夷之间矛盾重重;这一次新帝为了扩大实力;派人许给了各部族许多的好处;让他们率军参战;却不知道;兵马不是越多越好。〃葛澄明忧心忡忡地继续历数着南陈军中的诸多弊病;〃而且京城的存粮国库都落入了倪源的手中;南陈军中军饷粮草尽皆不足。新帝的进行暂且定都在詹冶;此地并非大城;与倪源的战事一旦拖延下去;朝廷许诺给夷人的好处都无法兑现;到时候军中势必要出大乱子;面倪源此时盘踞京城;钱粮丰富;大可以同时派人去联络夷人。。。。。〃
苏谧越听越是心惊;这样子下去;南陈岂不是注定亡国了。倪源果然是有绝对的自信和依仗;才会放开手脚地赌上这一局。
三人正说着;外间响起推门的声音;是齐皓回来了。

谈局论势

 

世事就是如此巧妙,当然局势轮回变幻的时候,本来是敌人的,不是敌人,本来是朋友,也不是朋友。
谁能够想象得到,这四个人会有机会像眼前这样共聚一屋,促膝长谈呢。
温弦与齐皓算是旧识了,葛澄明与齐皓也算是旧识了,三人见礼的时候却像是从来没有见过面,只是久仰大名了一样,平淡而坦率。
四人相对而立的身影被这初夏的夕阳斜照拉地很长很长,在漫长的大齐历史图卷上,这一场会面,亦是留下浓重深远剪影的一笔。无数的后人曾经试图推测想象几人相见时候的情形。对于那个时代力挽狂澜的大齐豫亲王和尚书令葛澄明传说之中的那一场相见,是何等的风光,智者与智者之间,是怎样站立在天下时局的顶端,品评着各方的势力,推测着未来的局势,他们想象着智慧与谋略的火花是如何相互交织,却不知道,一切的开局是如此的平淡祥和。而这一场会面,也不是独独是那两人之间的商谈。还有两个在世人眼中不可能出现在那里的身影,同样存在于桌子的一侧。
“皓一向对先生敬慕有加,想不到现在以这种身份相交,也算是得尝所愿了。”齐皓坦然一笑,朗声道。
葛澄明亦长笑道:“豫亲王果然是非凡之人,在下对王爷也多有佩服,这一次我们二小姐多亏王爷照顾了,在此谢过。”说着长揖一礼。
“葛先生切莫这样称呼在下了,”齐皓摆手还礼,苦笑道:“如今齐国已经是风中残烛,帝王遭禁,皇室遭屠。哪里还有什么亲王。如果不嫌弃,就称呼在下齐皓便是。”
葛澄明亦坦然一笑,道:“那在下暂且就不客气,称呼一声齐兄了。”
葛澄明知道如果追究起来,自己与齐皓也算是旧识,但是以前是以一种虚假的身份结交,而且自己又是他们齐国的敌人,如今以另一种身份重新面对,谋求合作,难免有几分尴尬。
齐皓刚刚出言点明旧情,就是为了揭开这个结,以便于双方精诚合作。
葛澄明自然顺势下台,两人都是放的开的人,几句话下来,已经将事情揭过。
和风送暖,初夏的太阳已经让人感到有些灼热。夕阳斜照,晚霞带着明媚的光辉撒下斜斜的阴影,向阳的窗口处被镀上了浓重的金边。闪烁着饱满地色彩,背阴的一面,有影子拉地长长的。
细细的山风吹过窗户,树叶摇动的沙沙声传来,四人就在这个山间乡村地小院子里面,开始谈论起天下的局势。
这时,有谁会知道,在这个宁静的初夏竿后,这个详和的山村小镇。这个毫不起眼的竹舍里,围绕在一张朴素原本桌子旁边的这四个人的谈话即将改变整个天下的局势和走向呢。
苏谧抬头向着窗外望去,被夕阳染红地云朵正在向着南方慢慢地飘散,复又凝聚。光线逐渐黯淡下来,这短暂的一天的时光随着云朵慢慢的逝去了,不仅仅是这一天的时间,还有这一段山间安宁而祥和的生活,也随着这风,这云,慢慢地远去了,淡化了。
苏谧心中一阵怅然,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随即感受到一个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回过头,立刻对上温弦神采斐然的眼睛,他正在随着自己的视线转而投向窗外,然后看向她,神情专注。
苏谧心知他在担心自己。当即收回投注在远方的视线,冲着他安慰地一笑。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回桌上地谈话。
“。。。。。倪源已经攻陷南陈的京城。不过南陈四方的残余势力依然不小,又被新帝召集,眼下江南是战火处处,倪源正在专心经营京城,筹备兵马,看样子暂时是腾不出手来回师北方的。”葛澄明开门见山地向齐皓分析着南陈眼下的局势。
“依照先生的看法,大概要多久倪源能够腾出手来北上呢?”齐皓问道。
葛澄明略一沉吟,道:“南陈的势力看似兵马不少,但是居安承平日久,根本无法与倪源麾下的百战精锐相抗衡。指挥混乱,行令不通,依我看,慢则一年,快则。。。。唉,只怕不出半年,倪源必然能够挥师北上了。”
齐皓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这个时间太短了,他对于倪源的势力和葛澄明的眼力都很信服,自然不会有所怀疑。
“南陈的新帝竟然这样令人失望,白费了先生前去见面地一番苦心,”齐皓禁不住摇头叹息道。
葛澄明眸中精光一闪,刚刚他并没有告诉齐皓他面见陈帝的消息,齐皓却已经知道了内情,“齐兄果然耳目灵通。”
“不敢当,只是听说了些事而已。“齐皓坦然一笑,说道。他在南陈那方面也埋伏了暗线,但是终究有限,对于葛澄明与南陈新帝到底谈论了什么,他还没有那个实力探查出来,只是从蛛丝马迹上也可以观察出那必然不是一场愉快的见面。
既然齐皓已经知道了,葛澄明也就不再隐瞒,将自己的建议被南陈新帝驳斥地事情详述了一遍。
“依我之见,倪源是想要竭力赶在秋收之前北上。”葛澄明又说道:“如今京城里面粮草缺乏,因为补给线掐在他手上,辽人受制与他,但是一旦等到秋收结束,光是大齐地城外就有不少良田农户,今年战事虽然不断,但却是风调雨顺,粮食必然是丰收无疑。到时候,辽军就有可能将粮草集中起来,手中有了充足的粮草,野心也就会跟着膨胀,不愿再受他的威胁。那时候想要再对付辽人,就要费一番很大的功夫了。”
齐皓点了点头道:“先生果然高见,在下也是这样认为,一旦倪源赶到秋收之前北上,说不定两军会议和结束呢,辽军聪明的话就会选择一定的金珠财帛来退出京城。二十万大军保留实力,倪源也不会在这样的时机跟他们拼个两败俱伤。”
复又神色有些怅然,叹道:“倪源将京城的粮草一焚而空的手段果然高明。只是太过于狠毒了,齐京附近的百姓就有苦头吃了。”
听闻这句话,苏谧忍不住侧头瞥了齐皓一眼,如果论及狠毒的话,这个人也一样,当初,他不也是心急火燎地赶着要去烧粮草,只是被倪源抢先了一步而已。
齐皓感受到她的眼光,自然知道她的想法,转头冲她一笑,颇有意味地叹息道:“这些日子回想起这件事来,我才发现,自己的目光还是太浅薄了,如果我当初思虑周到,就应该明白,粮草应该好好看守住,全部完好无损地留给辽军才对,如此,辽军才会有充足的实力和倪源逐鹿天下,斗个两败俱伤。他们也就不会仅仅困兽于京城,此时说不定早就南下了。”
“他谋划布局了这许多年,心机之深沉,手段之周密,实在是我等远远不能及啊。”葛澄明也忍不住叹息道。他一直自负谋略过人,料敌先机,可是对上倪源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步步都落在人后,不得不心生感慨。
“如今大齐各个地方以及几处贵族领地上都还有常驻的兵马正在伺机而动。多半都是畏惧倪源和辽军的实力,哪一方都不敢得罪,只能见机行事。”齐皓顿了顿说道:“先生任为凭借这些人可有机会?”
苏谧闻言,心里头一动,她侧头看向齐皓。
齐皓的眼神幽深难测,眸光闪烁,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原来他在打这个主意,苏谧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了然。
葛澄明摇了摇头:“别忘了,如今大齐的皇帝在倪源的手中,倪源的兵马奉君出征,名正言顺。如果让这些人和倪源动手岂不是谋反的罪名?而且这些人的实力都逊于一筹,想要真正撼动倪源的实力除非。。。。。除非是和。。。南陈联手。”
这就是倪源挟制齐泷的好处,挟天子以令诸侯。大齐的地方势力无论如何也不会与敌国联手去对付自己的皇帝。这和目光长远与否无关,首先要承受叛国谋反的罪名这一点就会让他们望而却步。
听到葛澄明的话,齐皓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即隐去不见。
这一瞬间却没有逃过葛澄明的眼睛,他微微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眼中亦是有深邃的思虑一闪即逝。

夜探京城

 

“如果引这些人北上呢?”苏谧却没有注意到两的神色,出言问道:“如果能够击溃辽人,收复京城,必然可以打乱倪源的各项布置。”
“大齐这些年来为了防止军阀割据,不断地削减各州各府的兵力,如今这些人实力有限,”不等葛澄明出言,齐皓已经摇头反对道:“北上向辽军挑战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根本无法收复京城,顶多只能够削弱消耗辽军的部分实力,这样做的结果不过是平白地便宜了倪源,让他将来对付辽人的时候更加轻松而已。”
“那这么说来,倪源的天下岂不是稳如泰山?”苏谧神色逐渐凝重。
“非也,”葛澄明捻须一笑,道:“尚且还有一条路,刚刚我与齐兄历数了如今天下的各方势力,却唯独有一处地方没有说到,而且,这一处地方驻有重兵,一旦利用得当,必然是能够扭转整个天下局势的利器。”
齐皓闻言,眼中略一凝滞,立刻浮现出异样的神采,宛如有幽暗的火焰在燃烧。迎上葛澄明的目光,他璀然一笑,一字一句地说道:“居、禹、关!”
葛澄明扬眉朗声笑道:“齐兄好眼力。”
“不敢当,还是先生高见。”
两人相视一笑。
苏谧心中恍如电击,顿时明了。
齐国除了四处征伐天下的兵马之外,就只有在北部与辽人对战的要冲居禹关之中屯有重兵,时刻防备着辽人的入侵。这些兵马连年与辽人征战沙场,实力强横,士卒精锐,绝对不逊于天下任何一方的势力。
“这也正是我一直思索的,现在只有这一条路了。”葛澄明说道:“只要能够说服居禹关守将主动放弃边关。。。。”
“主动放弃?”苏谧惊问道:“那样。辽军快马不过数天就可到京城,天下危矣。”居禹关是扼守住辽人南下的通道,一直是防备胡人地重中之重,一旦被打通,必然又是一场胡人乱华的惨剧。
“如今不用居禹关被打通,辽军就已经打到我们京城了。而居禹关内的兵马却被牢牢地困在那里,无法施展,就如同一个商人,空有巨大的财货和商机。却困于一地,无法将货物卖出。”齐皓侃侃而谈道。
苏谧略微一思量,也明白了。自从辽军入京以来,盘踞京城,但是野心不减,在北方,居禹关的另一面,同样集结了辽军重兵。一方面,是辽军不希望居禹关之中的兵马南下救援京城,另一方面,也是存着能够打通居禹关的心思,一旦打通了关卡,他们就可以不受倪源的挟制。墉州的道路,艰难之极,跋山涉水,还有倪家地心腹兵力在旁边虎视眈眈。就算是一路上没有任何人阻止,天然的道路险峻也使得他们的粮草补给线不可能完全及时地保持顺畅。
而让齐军直接弃守居禹关,辽军有了这样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兵力车马和粮草补给都可以源源不断地运送到京城,到时候,以辽军的野心勃勃,必然会南下希望可以征伐更多的地方,
与倪源二虎相争。
可是,到时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苏谧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
“对于打通居禹关,辽人一直野心不减,听说从两个月之前,辽国境内就开始集结起大军,数次攻打居禹关,看来也是急不可耐了。”葛澄明淡然说道。
“得陇望蜀本就是人之常情,何况。这个京城到手的这么容易,自然想要谋求更多利益了。耶律信在京城地日子想必过的甚是舒服。却偏偏头上还隐隐压着一个倪源,受墉州挟制,不耐烦起来也是正常。”齐皓轻声笑道。
苏谧转而想到,倪源想必也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吧,或者说他早已经预料到辽人的野心,所以在南方孤注一掷,那样果断地选择决战。
“不过居禹关终究是我们中原的第一雄关,绝对不是辽人集结兵力就能够简单地攻打的下来的。”葛澄明点头道,居禹关易守难攻,天下皆知,辽人往年攻打了多少次,都是无功而返。
“可是这一次关内形势却有了变化。”齐皓直视着葛澄明说道,“居禹关的守将原来是杨武将军钱万淳,此人也算是久经沙场,忠心耿耿的老将了,却竟然在上一次对抗辽军地战事之中战死了。”
苏谧也知道这个消息。京城被辽人攻陷的剧变震惊人心,居禹关的守军得到了消息之后,有主张分兵南下,回援京城,对抗辽人的,有坚持谨慎起见,就死守在关内,伺机而动的。
作为边陲第一重镇,居禹关之内的驻军由一位主将总揽大权,两位副将作为辅助。两位副将之一就是慕轻涵。其中的主将钱万醇和慕轻涵都是赞同回援京城的。而另一位副将贾通则是坚决反对。
经过一番争执,还是回援的意见占据上风,本来都已经准备分兵南下了,北边草原上却又有辽军汹汹杀至。回援事宜不得不拖延了下来。而前不久又得到的消息,在一次伏击战之中,钱万淳竟然在同辽军作战地时候战死了,如今是两位副将主领边关事务。其中的贾通资历长久远胜于新到关中地慕轻涵,自然是一切事务皆以他为主。他原来就是坚持留守边关,不发兵支援的,南下救援的行动就这样被拖延下去了。
“贾通此人,”齐皓沉吟着说道:“在倪源征战南蜀的时候,曾经是他手下地先锋官。”
话语之中的意思昭然若揭,钱万淳死地实在太是时候,让人不得不如此怀疑。
诸人一阵沉默,如果贾通是倪源安排在关内的人,想要指望居禹关之内的兵马南下,无异于是天方夜谭了。
“不过居禹关之中还有一位副将,就是曾经担任过大内侍卫统领的慕轻涵,”齐皓漫不经心地说道。
“只要能够说动此人,一切就好说了。”葛澄明颔首道。
苏谧神色闪烁,低头不再言语。
齐皓和葛澄明又商议了几句,眼看天色已经不早,当即齐皓和苏谧招待来客安顿下来。

“这个是什么?不会是传说之中的情信吧?”温弦摆弄着苏谧递道他手上那封散发着淡淡幽香的信笺,半真半假地调笑着问道。
“什么情信,少在这里花花口口的。”苏谧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趁着夜色,温弦准备动身潜入京城,将葛澄明到来此处,以及其它南陈的诸多消息信笺传递给城内的南陈谍报势力,算是最后完成他与陈潜的三年之约吧。
他的武功高明,城中的内线又已经探明了辽人的暗哨规律,这样的行动自然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
“这个是我写给别人的信,你帮我交到东来楼的觅青手上。”苏谧笑道。
她和齐皓只身逃了出来,那个孩子身体虚弱,自然不能这样冒险,就留在东来楼由觅青照顾着。只是孩子体内的经脉受伤甚重,虽然临别的时候苏谧特意详细交待了以后调养照料的方法,终究还是不放心,这些天她在竹舍闲来无事,又思索出了几种调理的事项,都一一记了下来,此时正好让温弱捎进去。
“知道了,不就是那个每次见了我都像是见了鬼一样的丫头吗。”温弦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到温弦的话,苏谧禁不住笑出声来。
温弦藏身在自己宫中的那段日子,为了保密起见,一向是觅青负责打扫房间,端送饭菜。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孩,对于温弦这个穷凶极恶的刺客横空出现在自家主子的房间里,虽然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是,那几天里,每次打扫苏谧房间的时候都忍不住战战兢兢。直到相处时间长久了,才慢慢放松下来。
“好歹是她把你平安地送了出去啊,说话还这么不留口德。”苏谧掩口笑道。
“总比你这个当主子的强,你们夫妻倒是鸳鸯双双飞了,把她一个小丫头丢在了城里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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