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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小婢-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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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雁先去赖家,又来周家,出来两趟都没来得及换衣裳,匆忙之间,不免显得钗松发乱,但是看在周家兄妹眼中顿时动容不已。

    待得她拜见时,周衍忙道:“不必多礼。”

    雪雁没有见过他们,可是周家只他们三个人在家,一眼便能认出来,见周衍气度凝稳,倒还沉得住气,周涟和周滟两个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姑娘知道后,立即打发人去找桑家的表少爷打听了,二爷三爷且请宽心,等得了消息,立即送来叫二爷三爷知道。不过我们姑娘是女孩儿家,各家诰命都不在家,竟没其他门路了。”

    她虽然还认得于连生,但是轻易见不得,此时不好多说,只先将从赖大家知道的消息告诉他们三个人,末了道:“大人眼下没有性命之危,还有几个月周旋的时候。”

    周衍听完,神色极是凝重,道:“有劳林姑娘记挂了,这消息正如天降甘霖,解我们兄妹忧父之心,回去代我们兄妹三人多谢。”

    周衍派人打听时,好些人都闭口不言,唯恐惹祸上身,他们大约明白了上皇和当今的权柄之争,理会周元不免得罪上皇,不理会周元却又得罪当今,故他们两不相帮,导致周衍到了此时仍不知父亲为何入狱,因此听到雪雁的话,不觉放下心来,他素知父亲为人清正,不可能在外放的任上为非作歹,等查探清楚了,父亲一定会平安无事。

    冷静下来后,周衍想起父亲曾经交代的话,日后或有事故,许是有惊无险。

    周元留下这些话是为了宽慰儿子遭受变故时放心,说实话他亦不知自己前程如何。

    听了周衍的话,雪雁忙道:“二爷这样说,倒显得生分了。我们姑娘说,才得了两样新鲜点心果子,送来给二爷三爷和大姑娘尝尝,并问府中安好,若是大姑娘觉得府中不胜其扰,不妨去府中同姑娘小住几日,暂且避开。”

    周衍心中一动,险些一口应承下来。自从父亲入狱,府中里里外外一团糟,周滟在家里住,难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对她倒不好,黛玉愿意接她过去,自然极好,但是他却犹豫道:“府里有管家约束上下人等,不过乱了些,倒无妨。只是林姑娘接妹妹过去,是否过于打搅了府上?林姑娘毕竟不便,家父又是戴罪之身,恐给府上带来烦恼,我瞧竟是不必了。”

    雪雁暗暗称赞他这份心气,他体谅黛玉在荣国府的处境,不枉黛玉担心他们的烦恼,含笑道:“我们姑娘已经托了永昌公主府上赵姑娘出面,想必这会子该打发人来了。”

    周衍一怔,犹有不解,果然听说永昌公主打发婆子过来,忙命快请。

    来了两个婆子,亦是雪雁常见的,请了安,问了好,笑道:“我们姑娘说,已将府里的帖子送到荣国府里去了,乃言身上不好,托林姑娘照顾表姑娘几日。”

    赵嫣然肯出面,黛玉接周滟之事就顺理成章了。

    周衍喜道:“多谢赵姐姐援手。”

    转而又向雪雁谢黛玉筹谋,然后命管家媳妇给两个婆子看坐倒茶,等她们离开时,亲自送到二门,途中又细细问了几句,闻得是黛玉瞒着荣国府先悄悄儿地写信给赵嫣然,心中不觉感激非常,回来对雪雁道:“既如此,滟儿就托林姐姐多多费心了。”

    雪雁正逗得周滟破涕为笑,闻声忙道:“这原是姑娘应做之事。大姑娘去了姑娘那里,府中只剩二爷三爷,竟是多加小心才是。”

    纵然黛玉也担心周衍和周涟兄弟二人,可他们皆是男丁,不能如护着周滟一般。

    周衍却道:“只滟儿一人过去便够了,家中我和三弟还得主事呢!”

    说完,命人给周滟收拾行囊,命王奶娘带着两个小丫头随着周滟一同去,他们家遭此劫难,周滟乃为避祸,并不敢多带丫鬟下人,以免惹荣国府不喜。

    回去时,雪雁先打发婆子去赖大处递了话儿,不同于黛玉当年守孝进京,虽说周大人入狱,但是周滟仍是一品大员之嫡长女,过来做客,又是永昌公主府之托,赖大刚打探了消息回来,闻说,忙命人开了仪门迎进。

    黛玉早得了消息,亲自在贾母院中垂花门处相迎。

    尤氏已经接了永昌公主府的帖子,见了永昌公主打发来的婆子,既受永昌公主之托,少不得过来密密嘱咐黛玉一番,又勒令府中上下不得怠慢周家小姐。周元下狱之事事关重大,外面虽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奈何里头女眷不知,尤氏亦不知晓。

    及至见到周滟下了小轿,虽然打理过形容,但眼睛仍然微微红肿,一脸惶然,黛玉心里一阵怜惜,忙拉着她的手,含笑道:“妹妹到我房里,就像在自家一样,不必拘束。”

    周滟来时得了二哥三哥无数嘱咐,忙低头应是。

    看到她言行举止极似自己当初进荣国府之时,黛玉不免有些感同身受,拉着她径自到自己房里坐下,又命紫鹃道:“雪雁跑了两趟,累得很,先叫她歇歇,你陪同周妹妹的奶娘丫头安置箱笼,周妹妹在我屋里和我同住。”

    紫鹃答应一声,引着王奶娘和两个丫头夏菱秋桂两个去黛玉卧室。

    雪雁换了衣裳重新洗漱一番过来,只见周滟已经被黛玉逗得笑靥如花,她不禁会心一笑,黛玉生性伶俐,肚子里有无数的笑话可述,且又有典,雅而不俗,周滟不过七岁,少不得由她左右,片刻间便已忘忧,心里也对这位初次见面的未来大嫂生出十分喜欢。

    看到雪雁出来,黛玉道:“你怎么不歇歇?”

    雪雁笑道:“我去找干爹问问,干爹他老人家刚从外面回来,想必知道些什么,先前接周姑娘入府,当着许多人的面,不好开口询问。”

    周滟一听是为她父亲打听,忙站起来多谢。

    黛玉拉她坐下,道:“你不必谢她,事情交给她办,比别人强些。”

    安抚了周滟好一番,抬头对雪雁点头道:“赖大总管消息倒快,乳父去了这么半日还没回来呢。你仔细问问进展如何,然后再问问能否打探到周大人在狱中的处境,倘或需要打点,请赖大总管用些心,凡打点费用皆由我出。”

    周滟忙道:“怎能让姐姐出?该我们家自出才是。”

    黛玉笑道:“难道你还为了这个,特特回家一趟不成?好容易接你来,等令堂回来我才肯放你回去呢。你只管安安稳稳地住下,一切有我。”

    摆摆手,示意雪雁先去,自己留下来劝解周滟。

    雪雁出了门,找到赖大,赖大亦在等她,悄悄拉到一旁,低声道:“外头不大好。”

    雪雁一惊,忙问进展如何。

    赖大轻声道:“自从弹劾之后,周大人入狱,上皇派心腹审讯,同时命人去原先周大人外放的地方查证,朝中一时之间又有无数人拿着一些鸡毛蒜皮莫须有的罪名凑热闹,尤其是周大人素无往来的几家,更是上蹿下跳,不肯消停。”

    赖大说的素无往来之人,显而易见便是周大人生有嫌隙的敌对之官。

    雪雁心中一沉,问道:“当今圣人如何做法?”

    赖大想了想,道:“这倒不知,当今以仁孝治天下,上皇既然如此下旨,当今自然无有不从。况且弹劾周大人之人义正言辞,当今不得不依从上皇之意,先将周大人收押候审。”

    雪雁听了,一时没有言语。

    赖大安慰道:“你别慌,你们姑爷平安无事呢!”

    雪雁苦笑一声,道:“只怕到时候周大人之事会牵扯到姑爷身上。”

    赖大摇头道:“我看不能。”

    望着雪雁诧异的目光,赖大从容笑道:“虽说本朝律法连坐,但是你们姑爷打了无数胜仗,若因此治了他,如何对天下人交代?即便周大人定了罪,你们姑爷也无妨。”

    雪雁颇不以为然,若真要惩治,什么罪名儿都能罗列出来,岳飞不就是莫须有之罪?

    上皇如今针对周大人,皆因周大人位高权重,能左右朝局,若是没有料理周鸿的意思,大概因为周鸿虽然立了功,也有官职在身,但并未掌兵权的缘故。

    对于周鸿,雪雁也不敢报以乐观,其父入罪,必然殃及于他,只是早晚罢了。

    听了黛玉所托,赖大道:“狱中不得打点,也不许周大人见人。”

    雪雁顿时大失所望,回来告诉黛玉,黛玉亦有同感。

    晚间王忠传了话进来,雪雁过去一趟,和赖大的消息一般无二,也是这些。

    周滟坐在一旁听完她的话,连忙扯着黛玉的衣袖道:“林姐姐,父亲岂不是要吃苦了?”

    黛玉不知狱中如何,看向雪雁,雪雁只好上前安抚道:“姑娘不必担忧,我已问过我干爹了,周大人位高权重,虽然入狱,但并未夺去身上官职,且尚未审讯,罪名未立,狱中自然不敢十分怠慢,只是终究比不得家里自在罢了。”

    周滟眼圈儿一红,几乎快哭出来,随即强忍住了。

    转眼间到了第二天,园子里姐妹们闻得黛玉接了小姑子来住,宝玉听说后原本也想过来,但是李纨想到周家门风,她生于书香世家,对于周家自然十分清楚,忙哄他芳官等人在园内等他淘澄胭脂,方止住了,余者姐妹过来看向黛玉时,皆是一脸笑意,十分促狭。

    黛玉不觉红了脸,啐道:“你们个个刁钻古怪,别吓着人,滟儿年纪小,生得腼腆,比不得你们胡打海摔惯了,一日不打趣人不成。”

    探春笑道:“姐姐这是说我们脸皮厚呢?还没进门,这会子就先护上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她们皆在园内,赖大又十分约束,故不知外面风雨,方能如此嬉笑。

    周滟年纪虽然小了些,但是出生之际其父已是二品大员,自小娇生惯养,周夫人却并没有过于溺爱,该学的仍然十分精通,忙起身与各人厮见,言谈举止落落大方。

    众人见她进退有度,不禁啧啧称赞。

    李纨探春做主,欲在黛玉房中设一小宴请她,周滟不敢流露出父亲遭难的事情,却也不肯吃酒作耍,忙拉了拉黛玉的衣袖,一脸为难。

    黛玉极明白,忙道:“我知道你们的好意,只是外头才下了敕谕,咱们别违了。”

    探春最爱玩乐,听了这话,道:“咱们私底下乐一会子不成?明儿个二哥哥生日,还能不给他过了?只是不比往日的酒席筵宴那样热闹罢了。”

    黛玉拍拍周滟揪着她衣袖的手,含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是爱吃酒的,不过滟儿家风严谨,年纪又小,还叫她吃酒不成?你们别只顾着自己,倒忘了别人。虽然说客随主便,可是你们也得让滟儿宾至如归不是?”

    说着,又指着李纨道:“你是做大嫂子的,你这么些小姑子如此,也不管管!”

    李纨朝众人笑道:“听听,她说你们刁钻古怪呢!你们都是千尊万贵的娇客,叫我怎么管是好?她自个儿先护着自己的小姑子,倒怪我了!”

    众人都笑道:“阿弥陀佛,大嫂子给她两下子再说。”

    周滟听了,往黛玉身畔挪了挪。

    黛玉搂着她,道:“打我做什么?你们打趣得,我就说不得?我说一句,大嫂子就先护着你们了,你们还打我呢,真真是叫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既然这么着,索性让大嫂子天天带你们学规矩做针线,瞧你们还怎么乐!”

    宝钗扑哧一笑,道:“快张开嘴,让我瞧瞧牙口,怎么就这样伶俐,叫人无言以对?”

    尤氏却道:“听了林妹妹的话,倒觉得有理,既这么着,便免了宴罢。”

    说完,吩咐银蝶道:“一会子你去厨房里传话,这两日林姑娘房中有客,饭菜须得拣上等的做,略有一点不好,仔细我回头找她们算账!”

    银蝶笑着答应。

    众人又说了些闲话,或是看花,或是观书,或是取乐,十分尽兴。

    好容易等到人散,周滟悄声问道:“姐姐,她们是否不知我父落难之事?”

    黛玉一怔,忙道:“府里没有男人做主,外头的消息一概不许传进来,你只管放心。”

    周滟叹了一声,道:“我就知道。若她们知道了,必然不会像今日这般待我。”说话间,心中一阵忧伤,脸上难免流露出几分来,虽然只过了一日,但是在家里看着两个哥哥心急火燎兼火冒三丈的种种态度,她能感受到世态炎凉的味道。

    黛玉轻声劝道:“这世上之人,多是趋利避害,他们负阖家之荣辱,自然不能轻易惹事。”

    周滟道:“我晓得,只是明白是一回事,伤心又是一回事。”

    黛玉百般安慰,方使得她略略解劝。

    房中别人倒还罢了,容嬷嬷和张嬷嬷何等聪明,又历经世事,虽然黛玉不说,却也猜到了七八分,她们都是教习嬷嬷,对黛玉此举不但不劝,反而甚为赞同。

    当日晚间容嬷嬷细问雪雁究竟,雪雁见她脸色未变,悄悄说了,末了道:“姑娘恐两位嬷嬷担心,又不想弄得人尽皆知,故不曾告诉两位嬷嬷。”

    容嬷嬷点头道:“我知道,难道还为此怪姑娘不成?”

    说完,笑道:“姑娘此举大善,虽说周家的事情有些麻烦,但若是姑娘袖手旁观,我倒看轻了姑娘,将来周大人若是定罪了,姑娘还得如此方好。”

    雪雁闻言莞尔道:“姑娘岂是那等人?嬷嬷放心,即便周家落难,姑娘也不会置之不理。”

    这一日王忠仍去打探消息了,至晚方回,一无所得。

    雪雁心内焦急,却不敢在黛玉跟前说出,以免引得周滟吃睡不好,担忧不已。

    过了好些日子,忽听于连生来了,雪雁连忙迎他进来。

    不等雪雁开口询问,于连生便道:“知道你们焦急,故我趁机偷了空儿来告诉你,你们很不必担心,我瞧着圣人的意思,不会对周大人的事情置之不理。”

    雪雁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只要当今愿意护着周家,那么周元便有一线生机。

    她想到这里,忙道:“哥哥稍坐,我先去告诉姑娘一声。”

    于连生会意道:“你先去忙。”

    雪雁转身到黛玉房中,悄悄将于连生的消息告诉她和周滟,周滟听了,登时先欢喜起来,忙拉着雪雁的手问道:“雪雁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当今真有此意?”

    雪雁悄悄笑道:“快别声张,好容易才在宫里有这么好打听消息的人呢!”

    周滟道:“我知道,这事不能告诉人,以免给雪雁姐姐的大哥惹来祸患,只是我想先打发奶娘回家一趟告诉两个哥哥,不知可使得?姐姐放心,我不会说是谁说的。”

    雪雁心中一暖,笑道:“姑娘只管打发人去,二爷三爷早些放心也好。”

    周滟点点头,道:“那就趁着于公公还没回去,我先打发人回家,也叮嘱哥哥不许告诉别人,仍假装焦急之态,免得惹人怀疑。”

    雪雁暗暗一赞,年貌虽小,到底是大家小姐,行事很有章法。

    等周滟叫来王奶娘吩咐两声,叫她回家取东西,雪雁方抽身回来见于连生,看他拿着案上的书看,不禁笑道:“大哥如今也识字了?从前我就想劝着大哥识字,不为别的,只为知晓些道理,可是想到宫里不许人识字,恐给大哥惹祸,只得罢了。”

    于连生放下书,笑道:“如今戴公公叫我识字呢!”

    雪雁喜道:“那可好,大哥认得字了,日后有更大的前程。我这里有许多书和许多字帖都是姑娘给的,还有许多笔墨纸砚,大哥若用,只管拿去。”

    于连生忙阻止道:“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我还没学完,不必急着看这些高深的东西,何况如今宫里人人自危,我竟是不能私自携带东西进出宫门了。”

    雪雁了然,道:“大哥几时要,几时过来拿,我给大哥留着。”

    于连生此行,除了告诉雪雁关于周元的消息外,便是打听雪雁的家乡父母,提起宫中的南华姑姑,笑道:“你没见过南华姑姑,不知道她和你长得多像。”

    雪雁一呆,道:“听你这么说,从前抱琴姐姐和永昌公主府上的秋菊姐姐说我面善,想来是见过南华姑姑,我原先还疑惑呢。她果然和我长得极像?我却不信,我卖作丫头十一年了,从来不记得什么家人,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轮到我身上。”

    于连生笑道:“不过长得相似,总有几分缘故。今儿问问妹妹,若是呢,回去就说一声好叫妹妹姐妹团聚,若不是,咱们就放心了,也没什么想头。”

    说着,叹了一口气,道:“我打听过,说南华姑姑命不久矣了,只有这么一个心愿,急得戴公公不知打发了多少人去找南华姑姑的妹妹。我也是瞧着南华姑姑十分可怜。”

    听到南华姑姑瘫在床上七八年却不忘寻找幼妹,雪雁不禁心生怜悯,问道:“那你可知道南华姑姑姓什么?”

    于连生忙道:“我临来之先问过了,南华姑姑姓王,原先的名字叫大妞,她妹妹叫小妞。”

    雪雁一愣,道:“我也姓王,原先的名字的确是叫王小妞。”这些都在她生辰八字帖子上明写了,平时少对人言,于连生也不知她姓氏是什么,只是世间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她过来这么多年了,忽然有一个姐姐在世。

    于连生虽有几分怀疑,却没想到她竟然真是,道:“莫非妹妹果然是南华姑姑的妹妹?”

    雪雁道:“太巧了些,若是宫里知道了,说不定还觉得是你我故意捏造身世,想谋取好处呢!我瞧大哥还是不说的好。”横竖,她和所谓的姐姐并没什么情分。

    于连生苦笑,却也知道雪雁说得有理,道:“听说南华姑姑的妹妹是卖到金陵去了,妹妹可还记得自己被卖到了何处?”

    雪雁心里已有七八分相信自己是南华姑姑的妹妹了,她的确是在金陵被卖到林家,那时林如海在金陵当官,后来她才跟着林家辗转去了扬州赴任,然后服侍黛玉。

    于连生见她不言不语,心中已经明白了。

    回到宫里,于连生叹息不已,明知南华姑姑的妹妹就在眼前却不能说,觉得很对不起南华姑姑,过了好几天都有些闷闷不乐。

    李太监见状询问,于连生不敢说出关于雪雁的事情,只道:“我想起了南华姑姑寻找妹妹的事情,若是有人为了得到恩宠,故意冒充南华姑姑的妹妹,那可如何是好?”

    李太监嗤笑一声,道:“在宫里的谁不是人精?知晓此事的人甚少不说,而且南华姑姑说了家乡父母和妹妹的年龄姓名,却独独没说妹妹的年庚八字,也没说她妹妹身上有什么胎记痕迹,可见心里早有防备了。”

    于连生听了,暗暗惊叹于南华姑姑的精明,笑道:“都说南华姑姑的妹妹被卖了,小小年纪,难道还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不成?”

    李太监一怔,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些事哪是你我费心的?”

    于连生只得掩住不提,后来几次去南华姑姑那里送东西,见南华姑姑日益虚弱,他也没有将雪雁一事吐露出来,既然雪雁无意,自己也不好给她惹烦恼。

    南华姑姑身子不好,皇后极感激南华姑姑,三不五时地亲自过来,并送上许多补品药材,又勒令太医院好生为她诊视,务必让她平平安安。来的次数多了,偶尔长乾帝也亲自过来探视,后宫嫔妃难免有些知道的,有亲自来的,有打发宫女来的。

    这日于连生跟在戴权身后,陪同长乾帝来探望南华姑姑,可巧皇太后同皇后亦在。

    南华姑姑动弹不得,急忙道:“皇太后和皇后娘娘过来,我受宠若惊,感激不已,老爷日理万机,如何亲自过来?我如何担当得起?”

    长乾帝道:“你若担当不起,谁还当等得起?只恨戴权办事不力,还没有令妹的消息。”

    戴权忙走出来请罪。

    南华姑姑一脸黯然,轻声道:“人海茫茫,都过去十多年了,哪里容易打探得到?老爷千万别为此责怪戴公公。再说,一日没有她的消息,我便一日告诉自己她还平平安安。”

    皇太后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只盼着老天有眼,能早些找到她让你们姐妹团聚。”

    南华近年来身子很不好,尤其是今年精神极差,连太医都说熬不过一两年,虽然别人都瞒着她,她如何不知自己的身体?心头悲伤,面上却不敢流露出来,强笑道:“但愿如此。”

    正说着,忽听通报说贤德妃、吴贵妃、周贵人等嫔妃过来探望南华姑姑。

    长乾帝皱了皱眉头,道:“宣她们进来。”

    诸位嫔妃得知长乾帝近日常来此处,不甘落后,匆忙而至,请了安,问了好,个个劝慰南华养病,又特特吩咐上捧上无数东西,有金珠之物,有药材补品,十分丰富。

    长乾帝厌她们惺惺作态,恐她们闹得南华不清净,沉声道:“既来过了,就回去罢。”

    诸位嫔妃只得从命。

    独抱琴看到南华震惊非常,实在是太像雪雁了,怪道她看雪雁面善呢。

    抱琴之惊,十分明显,让戴权看到了,不觉皱了皱眉头,轻轻在长乾帝跟前提醒了一句,长乾帝便叫他开口询问,戴权道:“贤德妃娘娘,见了南华姑姑,娘娘宫里的宫女神色不同,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元春一呆,忙扭头看向抱琴,唬得抱琴急忙跪下道:“只是见了南华姑姑,想起一位故人,容貌十分肖似,不免有些惊讶。”



第四十七章
    

    听抱琴说见到南华想到故人,长乾帝等人立时便想到南华的妹妹;忙问是谁。

    南华亦是眼睛一亮;满怀期盼地看着抱琴;难道天缘凑巧,她竟能得知妹妹的消息?

    元春不知长乾帝何以如此上心;担忧不已地看着抱琴。她入宫虽已多年,但是却是从女史晋封,而非长乾帝潜邸中跟进宫的;故只在宫中见过南华;并不知道南华在寻找妹妹。

    抱琴心中忐忑,答道:“是娘娘表妹林姑娘的贴身丫头,名唤雪雁。”

    元春闻言诧异不已;省亲那日她见过黛玉;却并没有见过黛玉身边的丫鬟,听抱琴的意思,似乎极像南华姑姑?若真是如此,许有什么来历也未可知。至于于连生,她常与家中消息往来,故知道他有个妹子是黛玉的丫鬟。

    想到这里,元春心中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黛玉竟因林如海的余荫得到长乾帝青睐,还有心腹丫鬟认的哥哥在长乾帝身边当差,早知如此,她不会用红麝香串来示意荣国府自己看重金玉良缘。只是,金玉良缘到底是自己母亲中意的,自己在深宫中不得孝顺,依她也好。

    听到雪雁这个名字,长乾帝只觉得十分耳熟,看着戴权道:“这个名字像在哪里听过。”

    戴权忙道:“就是盐课御史林大人之女的贴身丫鬟,还是于连生认的妹子。”

    长乾帝听了,随即想起消息中说那个上蹿下跳一心一意为黛玉的小丫头,似乎极得黛玉倚重,看向于连生,问道:“果然?”

    于连生忙步出人群,低头道:“回老爷的话,小人那妹子确实生得和南华姑姑有几分相似。”除了这句话,于连生别的并没有多说,既然抱琴开口了,长乾帝一定会派人打探,到时候不必自己说,雪雁的身世也会水落石出。

    长乾帝正要问什么,皇太后忽然开口打断道:“既然如此,一会子就问问于连生,别的不相干的早些儿回去,人太多,闹得慌。”

    诸位嫔妃听了,包括元春主仆等连忙依次告退,不敢久留。

    等人都退下了,南华迫不及待地问于连生道:“你那个妹子今年几岁?何方人氏?”

    皇太后笑道:“南华莫急,让戴权去打听打听才知道是不是,若是有一干小人知晓咱们心急找你妹妹,按着你的模样找个丫头出来充数如何是好?天底下容貌肖似的人多得很。”

    皇后也道:“正是,听说贤德妃的兄弟和甄家的公子就是长得一模一样。”

    于连生登时吓出一身冷汗,他们的反应竟然和雪雁预料的一样。

    到此时,于连生大概明白雪雁为何不愿认亲了,乃是为他着想,一是担心他不得好处反引厌恶,二是不愿他落得一个钻营之象。

    南华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红,道:“是我太心急了,其实这么些年,也见过好几个长得和我相似的女孩子,都不是我妹妹,就不知道贤德妃娘娘身边宫女说的那个丫头是不是。”

    长乾帝看向戴权,戴权暗暗叫苦,当初打听林家消息,知道有这么个丫头罢了,哪里会去详加打听这个丫鬟年方几何,何时入府,只得道:“小的一会子叫人去打听,据闻那小丫头认过干亲,想来有生辰八字帖儿,知道上面的籍贯父母和年庚八字就好了。”

    不过是个丫头,戴权素来不在意,可是既然疑似南华之妹,他就必须派人去打探了。

    为这么一个小丫头,他们寻找了好几年,总算有一点子眉目了。

    戴权突然想到林如海在去扬州之前是在金陵当差的,算算时间,正是南华之妹被卖的时候,莫非林黛玉身边的小丫头确实是南华之妹?

    说完这句话,戴权忙又把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

    众人听了,各有惊喜。

    长乾帝点头道:“不错,朕记起来了,林如海的确曾在金陵就职过,你赶紧派人去,既然极有可能是南华的妹子,就早些儿让她们姐妹团聚。”

    戴权答应了一声,正要去,却听皇太后笑道:“问问于连生差不多就知道了,先听他说,是否是南华的妹子,若有几分意思再去打听,若没有,倒罢了,在金陵当官的文武百官好多着呢,谁能说单就这样巧地卖进了林家?”

    戴权忙道:“还是皇太后说的是。连生,我问你,你这妹子多大了?可记得年纪家乡?或是父母亲人?你认了也有几年了,但凡出宫都过去看她,想来知道些底细。”

    长乾帝点了点头,戴权正问出了他想问的话。

    于连生忖度半日,低眉顺眼地道:“小人那妹子姓王,原是姑苏本地人氏,今年已经十六岁,是四月二十六的生日,时辰是什么时候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没见过她的生辰八字帖儿,只听她说过自己进府时的年纪极小,早已不记得家乡父母了。”

    犹豫再三,于连生没有说出雪雁原先的名字,不然就显得刻意为之了。

    众人听了这番话犹未如何,南华却十分激动,道:“你说她是四月二十六的生日?”

    见于连生点了点头,皇太后问道:“莫非你妹子就是四月二十六的生日?”

    南华道:“回皇太后,我妹妹是生于四月二十六,我记得那天是芒种节,也是饯花节,打从一开始找我妹子,我就没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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