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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书生-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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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们给我顶住!霹雳堂很快就会赶来支援,还有玄武护法使大人。”李膺见状,边打边高声大喊。

    “李大哥救我!”却是青峰堂主发出的求救呼声。李膺本人都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能分身救你。其余的手下也都好不到哪里去,泥菩萨过江,自求多福。

    原是愤怒的力量,点燃了哭泣的泪水,虞姬挥舞着名满江湖的花架剑法,把凶手青峰堂主给刺伤了。虞姬与张元千两人,复仇心切烧红了眼,围着青峰堂主招招夺命,步步紧逼。摸爬滚打里,青峰堂主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刚才,暗算他人那种嚣张气焰,直呼我命休矣。难不成,身为新晋的青峰堂第二任堂主,都是死路一条的下场吗?原来幽煞门旗下有,四大护法七分堂主,分别是青峰、白虎、蓝凤、六神、霹雳、雷霆与毒龙七个分堂。而在终南山弥陀寺一役,为了威逼了然和尚,便被混元金刚拳孙天佑,杀了青峰、蓝凤俩个堂主,重伤狻猊护法使。没曾想现在,刚接替上任没多久的青峰堂主,便又遭此厄运,真是报应不爽作茧自缚了。但见虞姬围着青峰堂主,手拿剑诀,柔韧绵缠、飘健花实,看似柔美飘逸,实则遍地隐伏杀机。式式有套,瞅准机会,就往对方要害挑去。况且还有一个拼了老命的张元千,疯狂的双钩,招招夺命勾魂。

    “啊!”的一声惨叫,血溅半空。青峰堂主的马刀,被虞姬挑飞,赫然剑柄上,还连着他的半只手。

    只见其煞白的面孔,拼命翻滚,才躲过了张元千的夺命钩。却是一声吼叫远处传来:

    “雷霆堂主范崇来也!”

    “范大哥快来救我!。。。。啊!”青峰堂主听见人来,一手捂住断臂,爬起来往援兵处纵身。人却在半空,被虞姬翻身超过,一脚揣回了地面。

    等再次爬起来时,看见了雷霆堂主带着十几人,奔到了几丈开外,却被一个轻灵的声影,迎上去截住,打作一团。青峰堂主还想奔过去时,却突然顿了一顿,停下了身体,直觉胸口一阵冰凉透心,鲜血滋滋喷涌。还未来得及惨嚎出声,又被张元千另一只银钩,穿透了半个脖子,激凸的双眼,一阵翻白,终究死不瞑目了。

    “儿啊!爹爹为你报仇啦!儿啊!。。。爹爹为你报仇啦!。。。儿啊。。。”张元千一脚蹬开仇人的尸体,转头奔向死去的儿子,凄厉悲惨地哭号着:“我的儿啊。。。你看清楚了。。。爹爹为你报仇了!!!”

    刀光剑影,一片肃杀弥漫了旷野,惊起的鸟儿扑腾着飞向远方。浴血奋战的崆峒派弟子们,听到了张元千撕心裂肺地哀嚎,便都有了哀兵必胜的激勇,愤不可挡。人多势众的幽煞门徒,却是魂飞魄散的溃逃起来。霹雳堂主李膺,早就处于下风,此时也惨叫着,被赵宝川用拂尘扫过面颊,血肉模糊里,看样子也快步青峰堂主的后尘了。而另一边,雷霆堂主范崇,却是无法上来救援,兀自被一个紫衣姑娘,花拳绣腿般的剑法缠上了,无法脱身。有几次大意里,差点还着了对方的道道,才想起来,这可是崆峒派名满江湖的花架剑法。其带来的属下,也都被马龙友申等人杀得溃坝,徒有招架之功,哪有还手之力,看样子再不撤,可就走不了了。

    “霹雳堂主!快撤。”范崇吼道,奋力一剑荡开了虞姬的攻击,翻手就是一把穗子镖,激射虞姬。趁着她闪避暗器时,急忙纵身去救李膺。一路去甩手穗子镖,见人就打,虞姬紧跟其后,却不能太过近身,防着他的暗器。待看见满脸血肉模糊的李膺,在赵宝川手下岌岌可危时,连忙一串穗子镖打过去解围。看也不看,回手又往身后一镖射去,紧追的虞姬连忙闪开。趁对方忙于应付的时候,范崇一把拉起李膺,飞也似的逃开了。

    “穷寇莫追。”赵宝川大喊,止住了欲追击的马龙等人。

    这一战,崆峒派却是惨胜,总共二十八人,就轻伤了五人死了三人,还有一人重伤。转眼朝夕相处的同门手足,便逝去了性命,悲伤笼罩着劫后余生的人们。

    “儿啊。。。爹爹不该啊,不该让你跟我出来啊。。。都是爹爹不好,都是爹爹不好。。。儿啊。。。我的儿啊。。。。”却是张元千肝肠寸断的哭声。

    赵宝川见状,想去安慰,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好。还得忙着吩咐友申着手救治伤员。而虞姬和马龙悲戚里,赶紧前去扶住瘫软在地的张元千。当初离山一战失败,崆峒派本来是要回西陲崆峒山的,却半途收到了丐帮的英雄贴。去或留,派里也有不同声音,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所以赵宝川,还是义无反顾的调转方向,去参加武林大会。师弟张元千震慑于幽煞门的强大,主张回山,而师侄张志鸿,却是其中力主参加的人。如今却是令他们父子阴阳相隔,还有远在西陲的家人呢,可怎生是好?日后如何面对她们,给她们交代。

    “我明明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什么?还要这么糊涂让他出来?为什么?都是爹爹不好啊儿啊。。。张家一代单传,至今。。。爹爹再没脸面,回去见江东父老。。。回去见你的亲娘啊。。。。”张元千扑在儿子身上,哭哭得泪如雨下伤心欲绝。

    一阵阵呜咽哭号,一句句伤心忏悔,却都深深刺痛了赵宝川。暗衬崆峒派,难道也会在自己的手里被毁了吗?赵宝川自问里,连忙收拾了心情忍住悲伤,安排护理好伤员,必须赶快上路。之前听那霹雳堂主李膺说,还有个玄武护法要来支援,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此地不宜久留矣。却得难是怎么能够说服张元千,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总不能带着志鸿师侄的遗体,一同上路。却见张元千忽然不再哭泣了,只是木纳,抱着怀里的孩子呆呆看向前方,没有焦点的眼睛里,一片虚无。赵宝川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悲伤情绪,弯腰搂紧张元千的肩膀安慰道:

    “老三,老三。。。你要坚持住。”

    一旁的虞姬,也赶紧抹去泪水上来劝慰:“师叔,你别这样,志鸿师哥若是泉下有知,也会不安心的啊。”

    一旁的马龙,通红着眼也来安慰:“老三,你别太伤心了。。。”还想着说些什么,却哽咽半天说不下去,心里竟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庆幸没让孩子跟来,这中年丧子,余生怎过?

    半响,张元千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眼里是一潭死水的绝望,憔悴里,仿佛整个人突然苍老了许多:

    “大师哥。。。你别太多顾虑。。。我。。。我们张家,生是崆峒派的人,死是崆峒派的鬼。”

    赵宝川闻言,再也控制不住的泪如雨下:“老三。。。你一定要挺住啊,崆峒派不能再失去你。”

    “难道一切都是命里注定?这次出门前,孩子他娘就突然打破了一个陶罐。。。碎了那一下,触目惊心,原来真是征兆。我真后悔,没听孩子他娘的劝告,我真后悔,听了志鸿这孩子的胡话。”张元千囔囔里似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掌门师哥,若。。。若是我也回不去了。。。你要好好替我。。。照顾志鸿他娘。”

    “老三,你胡说什么?”赵宝川闻言一惊道:“你可别干傻事,师哥我不能再失去你,志鸿他娘也不能再失去你!”

    张元千却自忽而凄惨的笑了一笑,紧了紧怀里,血色染红了的孩子说道:“掌门师哥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要替志鸿报仇,我还要多杀多几个幽煞门的凶徒。可我不是为了本门,我也不是为天下武林,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孩子。。。”

    赵宝川、虞姬等人,身体一震,凄怆摧心肝。

    “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跟幽煞门一争长短?”却是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路口处阴森森地质问。

    众人循声望去一惊。什么时候有人欺近,竟然不被察觉,可知其武功诡异莫测了。但见其玄色丝绸带,一身锦绣,腰间还挂着一个,血色玄武神兽铁腰牌。赵宝川暗衬,这可能就是新一代,幽煞门玄武护法使了,看来今日,拼死一搏生死斗,终在所难免。便在身上插好拂尘,徐徐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百煅青冥剑来。仿佛一泓秋水,从匣里泄了出来一般,使人视之透心清凉。

    “好剑!久闻崆峒派镇山之宝,上古‘青冥剑’的大名,今日得一此见,实乃三生有幸矣。”玄武护法使说道:“在下幽煞门玄武护法使,赵有之是也,想来与赵宝川掌门,五百年前是一家啊,哈哈哈。”

    赵宝川抖了抖手中长剑,嘤嘤颤动摄人心魄:“赵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孽障?难道,今天是要我清理门户吗?方才你的那些个走狗呢?哪里去了?”

    “哈哈哈,好说,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赵有之冷笑道:“但我一人足矣,闻说崆峒派无上绝学,‘人鬼殊途’剑法,有鬼神莫测之能,今日在下也正好领教领教。”

    “任九霄那厮,被辛洛平前辈所伤的,还没痊愈吗?竟然只派了你来,也太瞧得起,你玄武护法使的玄冥剑法了吧?只是不知而今你的修为,可有前任护法使的几成?你忘了他当年,是怎么死在我手里的么?”赵宝川句句缓缓道来,话落屈身,手拿剑诀起手式。

    “我此次来,就是要为玄冥剑法,一雪前耻。”玄武摊开了双手,迈前一步说道,可是身上,却没有带任何兵刃。

    “你的玄冥剑呢?难道你只是空有其名而已?”赵宝川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激道。

    玄武护法使却也是不愠不怒,空手缓缓地逼了上来。众人大奇,孤身犯险,难不成是有必杀的绝技?严阵以待里,却听远处奔来了许多人,抬头看去,竟不正是之前,落荒而逃的霹雳堂主李膺,和雷霆堂主范崇等人么。这玄武护法使赵有之,听见了响动也不回头,突然飞身,向赵宝川闯了过去。一旁张元千哪里还按耐得住,一挥双钩,便往包头包脸的李膺冲了上去。“杀!”张元千通红了眼,疯魔般舍生忘死,众弟子也纷纷跟上相助。说时迟那时快,却见本来冲向赵宝川的玄冥护法使,突然往地面猛推一掌,凭借反弹的暗劲,半空折身,如大鹏展翅般往他们头上掠过。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带起的劲风里,其下的崆峒派众弟子,纷纷倒下四五人。张元千却是回过头来,猛掷手中双钩,击向未落地的玄武护法使,同时大喊:

    “大家散开!小心他使的是五毒天蚕丝!”

    众人惊然,然而,在玄武护法使的笑声里,赵宝川哪里还敢怠慢,气势如虹一剑长空,人鬼立判!
第三十三章 呆子敢尔!
    书接上回。

    朱恩在参悟玄机时,忽然豁然开朗般哈哈大笑。弄得众人皆是一愣,暗衬这书呆子恁地这般痴狂。却听朱恩说了下去:

    “多谢大师指点迷津。原是儒家者流,顺天地阴阳明教化者也。游文于六经之中,留意于仁义之际,佛儒归宗天下大同,岂有异哉?皆大圣人所为也。”

    了然和尚闻言频频颌首,云:“施主无有法门何解其痴苦哉?”

    朱恩回答:“原是大千世界心地法门,命由心造福自我求。无有相参空诸色,辩证法度痴心人。哈哈哈。。。万法归一禅至真心,以众人苦乐为我之苦乐,以有爱之心修无形业相。如我是佛,佛便是我。大师以为,此痴能修大业否?”

    “善哉善哉。”了然和尚一笑开怀:“小施主果是自明之人,江湖幸甚。无向有中寻,佛渡痴心客。惩恶扬善生杀虐心,一味红尘金刚伏魔。无有大小爱,无有大小痴。直去也,是唯性情著一痴僧可也。”

    “可以上善福德因缘,得生彼国否?”朱恩双掌合十虔诚问道。

    “当发愿,生彼国土。阿弥陀佛。”了然和尚说完后白色须眉庄严宝相,和小沙弥同喧了一声佛号。

    “恁此般狂生,似我当年。哈哈哈。”孙天佑一旁听着笑语开怀。

    如兰却看着朱恩不明所以,听着二人似懂非懂的对话,还担心朱恩是否有心向佛;要皈依佛门了呢。也自收住了悲伤泪水打起疑问。这是要作甚?难不成看破红尘了吗?我可怎生是好?却见朱恩含情脉脉地看了过来,痴枉依旧。心里就落下了石头,暗嗔“呆子先生,恁是痴鬼”。

    “小施主年纪轻轻历尽劫波,当知晓生死大义矣,天降大任使然,江湖幸甚。”了然和尚笑语,复对孙天佑说:“恭喜老友得此传人,幸甚至哉,幸甚至哉。”

    “同喜同喜,哈哈哈。”孙天佑边回答边看着朱恩,又看看孙女如兰,犹喜不自禁。

    倒是看的如兰,兀自羞涩不已起来。

    如是其乐融融,

    转眼数日已过。

    重逢不易,朱恩抓紧了时间,向孙天佑讨教武学再攀高峰的问题。无疑问无以解惑授业也,更有个了然大师,可以论佛法,慈悲沐浴,陶陶然心自如莲花开绽。闲来与如兰花前月下独处的时间反而少了,虽其爱默默,情更笃真。

    一日众人山亭小聚,品茗麝香缭绕。孙天佑感武林形势言:

    “这段时间江湖风波日甚,武林同道齐聚往襄阳古城德公祠,为推举武林盟主,引领群雄抵抗幽煞门。然被幽煞门知悉,围追堵截势单力薄的同道,又是一番杀戮血染了江湖。”

    “前辈所言极是。”青城派掌门苏玄海忧虑的说道:“当初共肩离山一战,崆峒派各位同仁,如今也是情况不明。不知是否安然无恙,是否也遭受了幽煞门的追杀和迫害。”

    “以崆峒派赵宝川掌门的修为,若不是任九霄亲自出马,我想他们还是足以自保的。”孙天佑说道:“可钦你们的前掌门辛洛平,一代名宿,为了武林同道而光荣牺牲。唉~”

    青城派众人闻言,皆是伤心悲愤不已。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幽煞门多行不义必自毙,只可叹苍生何辜。”了然和尚接语:“逝者如斯,生者还需自强不息。为那份长存武林的浩然正气也当化悲愤为力量啊。”

    众人皆颌首。

    “风闻昆仑逍遥子夫妇俩,已经往襄阳去了,还有千鹤门的云中鹤掌门,也已经动身。只怕这任九霄绝不会善罢甘休,坐等众高手相聚一堂联合对付他。必定会趁此机会,沿途设伏守候以待各各击破。”却是太乙掌门谢思源警醒的话语。

    “师弟所言极是,逍遥子夫妇俩,和云中鹤掌门都是已趋化境的高人。若是明刀明枪,任九霄也未必就能拦得住他们到襄阳。怕只怕幽煞门,不择手段暗箭难防啊。”孙天佑回答说。各人闻言皆有同感。

    “正是武林需要一己之力的时候,可惜我现在却成断臂之人。。。”孙天佑不禁悲怆不已地诉说:“这几日。。。生活起居,每每总感觉断臂还在一般,仿佛能感觉到,那截去的肢体极度疼痛着。。。”

    “老友可是又疼了?”了然和尚闻言赶紧过来查看:“现在是否要针灸,缓解一下痛苦?”

    朱恩一旁闻言担心不已,如心如石压般沉重。

    “不碍事。。。只是心念使然。”孙天佑说道:“虽时过多日,但是潜意识里,仍难以接受,这业已存在的事实,无法摆脱断肢所带来的,心理上之创伤。仿佛丧失了完整的自我,与常人有异一般,感觉颓废。”

    朱恩闻之怆然,热血浇身,恨不能替身受难。而一旁如兰,闻言早就痛心,哽咽失声了。孙天佑听闻哭泣声,却心疼起孙女来,赶紧说道:

    “兰儿莫哭,爷爷也只是一时感慨。江湖喋血,儿女情长则英雄气短。爷爷但有一臂,也仍能铸就金刚铁拳,何惧!休看廉颇老矣?”言罢,壮心未与年俱老,豪气干云。

    “正是!此言壮哉。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了然和尚安慰道:“老友用一臂,换老衲与爱徒小僧之性命,胜造七级浮屠。”

    “大师言重,此乃分内之事。倒是这些时日,劳烦大师您悉心照料。每日针灸疗法祛痛,良师益友如斯,更佛法禅理释怀。否则老朽岂非要度日如年矣?哈哈哈,诚如所言,祸兮福所倚,这不都灵验了吗?”孙天佑言罢,看着朱恩和孙女如兰,释怀地笑将起来。

    “能和一代凶魔任九霄过招,且全身而退,你这爱徒书生,也无异于横空出世的天将了。哈哈哈。”一旁谢思源也跟着赞语。

    朱恩却没听见,这众人是在说自己。一旁心事思量,暗地里记下了这一人,幽煞凶魔,狻猊护法使李荏。想来师尊武功高强如斯,尚且遭此毒手,不知江湖又有多少无辜的百姓,遭遇愈发悲惨了?由是义愤填膺,暗自凝重。再抬头看看如兰,两相对视里,自心有共鸣。

    “小施主,莫不是要以杀止杀了?”了然和尚忽然对朱恩问道。

    朱恩闻言一愣,暗衬,这般心思,竟逃不过大师的法眼。答语:

    “江湖势危,群魔乱舞恶业丛生,如若不为,问大师何以止杀呢?”

    “止魔众恶,非大心大力者不能为金刚菩萨。然,切不可过多代入个人情感憎恨,否则徒增恶业尔。”了然和尚说道:“爱之深难免恨之切,其中法度,小施主自有印证修行,还望常记心间,常发善愿。金刚怒目虽不若菩萨低眉,然救众生,便是慈悲菩提心,儒家曰仁义是也,可为。”

    “大师所言极是,晚辈自当铭记心间,常发善愿。”朱恩答道,方才心中那无名之火,在老和尚的循循善诱里,也清静下去了。

    “善哉善哉,阿弥陀佛。”了然和尚道:“那一方净土,此去仍有生死情劫在前方等待。能成痴业否,却非兰儿之智慧不可解也。”

    原来最后一句话,是跟如兰说的,如兰一惊愣然。与朱恩面面相觑,复看见爷爷他们的关注眼神,脸就红到了耳根。朱恩想问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只得说:

    “望大师指点迷津。”

    “但去便是,言江湖纷争,话儿女情长。今要止恶生善,必需及早行事为好。”了然和尚笑了笑说道。

    “大师所言极是。不过师兄仍需留下来调理,还请了然大师慈悲照应。襄阳一行,就由我等门人与朱恩、青城派同仁前去可好?”太乙掌门谢思源说道。

    青城派闻言,纷纷请缨,却听一旁孙天佑提出了不同看法。

    “时局未明,太多人行事,反而容易遭人暗算。何况离武林贴大会召开日期,仍有一段距离,所以我认为,还是让朱恩与如兰先去襄阳探明情况为好。”孙天佑说道:“如若一干武林名宿还未现身,便可取道就近的云洞山,汇合千鹤门掌门云中鹤。此地是千鹤门远来襄阳必经之处,朱恩应当前去支援照应,以防幽煞门围追堵截各个击破。”

    众人闻之皆觉得很有道理。如是类推,当务之急,是先确保赶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名宿高手,不被幽煞门乘机暗算。若能汇合云中鹤,再去迎接最远的昆仑派夫妇俩。朱恩能聚合四人的力量,足以跟任九霄的幽煞门一战矣。即时谢思源再协同太乙门、青城派,前往襄阳参加武林大会不迟。刘绥也觉得在理,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让苏玄海抓紧练习青城无为铸剑秘诀。如是商量妥当,便决定准备依计行事了。

    短暂的相聚,又要别离,如兰自是依依不舍的伤怀。然而再次出山,朱恩已经是心情迥异。不再像当初那样的彷徨孤楚,换而有之的是,江湖儿女般豪情壮志了。

    相聚时日虽短,朱恩于武学却是大有裨益,尤其是其弱项点穴功夫。习点穴之法门,必须先明确十二经之穴名,再熟悉各穴之位置,经络与脏腑的关系。以前朱恩忙于寻找媚娘宝儿,不是变傻了就是跟兰儿在一块,自是没有良师亲身垂范,详解各经络之要义。单是熟知全身穴道经络本身就是一门精深学问了,更勿论其中辩证法则。在人体上下纵横分布着十二经路及脏腑八大脉,它们中分布有上千个穴位。有在经路线上循行的“经穴”,“络穴”,也有不在经路线上的“经外奇穴”或“阿是穴”。在人体十四条经脉线上的穴位有三百六十五个,其中致命死穴就有七十个之多。点击人体上某些主要穴位可产生麻痹、哑巴、晕厥、死、咳、笑等效果,有些穴位虽轻打亦承受不起,重则死亡,称为死穴。所以孙天佑一再反复叮咛朱恩,以身示范告知其熟知全身各穴,不但要能言其所在,而且能瞑目抚之。识穴必须认真准确,丝毫无差。还要识透穴理。凡学者必须细心体会,随时习练,不拘形式,不论行走起居坐卧、随时随地信手拈来复习推敲、持之于恒日日均需苦练。经常摸索点穴之理,依理推之,逐穴求之,必有所得。如气血之头在什么时辰应在何穴,在什么时辰又经流何穴;始自何时几刻,又终止于何时等等,皆须精推细摸,了如指掌。概因朱恩本身已经是内家功力高手,学来更能事半功倍。唯根本之理论熟知,则关于点打方面,便能得心应手轻重随心。历来宗师授徒于点穴术极其严格。对于不守寺规与门外无德之门徒,概不传点穴之技,对一般徒众虽可授点穴手法,但切不轻易传授致命要穴和制人之技。尤其本派混元金刚神功在授徒时,更加注重言行法规,慎重行事。凡对学徒未经透彻之考查,而具备高尚德行之人,概不传授点穴法技,亦免恶人得技,为祸苍生。所以在孙天佑的敦敦教诲下,朱恩潜心学习已经初窥门径。同时还掌握了些点穴的救治方法与解穴要领,这才算真正懂得了些武林点穴绝技。由是日后皆随身携带一个孙天佑赐予的小木人研习不敢懈怠。木人身上刻满了主经脉络再对应自己身上的穴位拿捏勤加苦修皆是后话矣。

    但说现在短短时日,朱恩书呆子学究气又犯了,竟至学而有味废寝忘食之境。这不,诀别孙天佑等人后与如兰同行出得前山来。一路竟忘了与身旁的可人儿说话,也看不见那大好壮丽的河山秀色可餐。徒跟着如兰行走在路上,却是心无旁骛的复习奇经八脉起来。时不时手指在身上拿拿点点的自言自语,如兰看的好笑却也爱极了他专心致志的傻样。如此。。。几个时辰过后,如兰却有些嗔怪朱恩的不理不睬,自生闷气起来。

    “先生。”如兰轻声问身旁的人。

    没有反应。

    “先生。”如兰又问,还是没有回应。

    朱恩只机械似的跟在如兰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路面。还是没有听见如兰跟他说话,如兰就有些气恼。

    “呆子!”如兰站在朱恩前面加大音量,本以为朱恩会惊醒。却不知朱恩正推理到关键时刻,入了痴境直撞过来。

    这同时制人气穴、大巨穴、大赫穴时会有多少种效果;在不同时辰会怎样;轻重如何又会怎样等等。想着手就在自己胸口处摸索辨识穴位,哪里听得见身外的如兰站在前方喊自己。如兰拦在朱恩前面,以为他会停下来呢,没曾想先生痴劲犯起来着实不轻,两人竟冲撞了个满怀。朱恩本能护体神功弹了出去,如兰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一股软绵强韧的劲道,顶得踉跄往后摔倒。下山的路多倾斜石阶,倒下去如兰无着无依,眼看就往山下摔去,不由‘啊!’的一声惊呼起来。这一下尖叫,才真是把朱恩惊醒了,抬头就看见后仰身躯的兰儿往后摔去。气随心动,身随念转,一晃内力收发自如,就抢在了如兰身旁,环住了可人儿,犹见其花容失色貌。

    “兰儿没事吧?”朱恩紧张的问如兰,却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委屈的如兰气极又哭笑不得:

    “真是呆子,怎个痴字了得。”

    言毕娇嗔憨态不可方物,朱恩才想起要亲亲所爱来。

    “你怎得走路这般不小心哪?”朱恩满是温柔的说:“摔着了可怎生是好?还是我抱着你吧。”

    全然不记得是自己把人撞飞一般,这得痴的多糊涂才这般如此?如兰闻言都有点百口莫辩的哭笑不得:

    “把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

    “不。”朱恩说了声。好些时日没有亲近了,哪舍得松开怀抱。

    “你若是走着走着又犯起痴迷来,要研习穴位可怎么办?可空不出手来去揣摩呢。”如兰说道,自己也没有要离开朱恩怀里的意思。

    “是呢。”朱恩就愁眉苦脸状:“一学点穴深似海,想要精深非一蹴可就。若不是为了必要时解穴的救治方法,和将来救死扶伤之用,还真不愿意深究其理。”

    “你痴迷的时候,却是甚得其乐呢?这手上的功夫气劲眼力的运用,你已经不必分心练习,只需精悉经络、穴道和气血循行之理;深知气血流注与五行、天时的关系;熟读并牢记点穴诸诀便可大成矣。”如兰安逸在朱恩怀抱里,一边说着如数家珍。却听的朱恩由衷佩服,直叹二人行必有我师焉。

    “兰儿师父,往后还请你不吝赐教啊。”朱恩抱紧了怀里的人儿笑语。

    “啊。。。”如兰闻言一愣笑若银铃:“那你可得事事听师父的话,否则门规伺候。”

    “啊?还有门规呢?不是家规么?你倒与我说说,看看中不中。”朱恩说的高兴,把怀里的人儿,轻抛一下复又抱紧。只把如兰吓了一跳,捏拳猛捶其胸口。

    “恁是欺负人,不与你贫嘴,快放我下来。”如兰嗔道,却是喜笑颜开。

    “可准备好了?”朱恩突然问。

    “准备什么?”如兰一怔,不明所以。

    话才出口,就被朱恩突然呼啸着往半空抛了出去。如兰便觉冲天一般飞起,联袂劲风,呼呼耳际于半空,惊愕里失声吓了一跳,却止不住飞速离开地面的冲力。眼前一晃现出个人来,却是朱恩追上,眼里一抹着可恨的作弄神情。如兰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投入其怀,才想着骂两句。上升的势头尽了停住,一霎那眼神交错。两个人就忽而往下急速坠落去,呼呼的风声直灌双耳。可恨朱恩这一抛掷,不知有十几丈高。劲风呼啸里,大地迎面,像张开了口的怪物要吞下二人般。如兰从小跟爷爷习武,自认是胆大妄为了,却几何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过。惊呼里紧紧箍住了朱恩,不敢往下看。而朱恩竟然把身体姿势换成头下脚上,直冲了下来。眼看两人的脑袋,就要往山道上撞落,说时迟那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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