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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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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刹那间他的脸色便恢复了正常,俊美的眸子幽幽如水地望向窗外。
“你看那。”说话间,苍怒子眼中陡然闪过死死光芒,如闪电般刺亮了窗外的一颗大树。
顺着苍怒子的指示,周继君放眼望去,只见黑夜里被照亮的大树上赫然显出一个浑圆的印刻,上面浮现着奇怪的图纹,却让人不知其意。好似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天地完全相融,众生处于其间却无丝毫等秩。
“那是什么?”
“那个是……天行令。”苍怒子长吐一口气,收回目光,嘴角划过冷笑,“除了他们,这来福客栈的老板娘和那店小二都不简单呵,那老板娘更是武侯天品的强者。”
周继君倒吸口凉气,目光渐渐变得凝重。
“你说的天行令又是什么,他们又是谁?”
“他们是这万千年来一直靠着信仰传承的战士,他们相信这世间众生平等,天地无序。夏、殇、周、大新……乃至如今的大煜无数的王朝沉浮数千年的历史中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以天行令为号,以打破皇道独尊为信仰,化身万千隐于世间。”
“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哪些人,或许王朝中某个手握兵权的将,或许是天下大派的长老,或许只是街头碎大石的卖艺人。然而天行令出,所在之地的天行者们便会暂时丢下世俗中的身份,隐于黑色的大氅中,执令而行。”
“这么说来,他们便是大煜的死敌了?”白衣少年目光闪烁,沉吟道,“莫非来福客栈正是天行者所建?”
“不,来福客栈的历史并不比天行者短,它们是另一种独立于各朝各代的存在。一间普普通通的来福客栈里居然调来了侯境天品的老板娘,你父亲这次闹得可真够大,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居然让世间数大势力齐聚于此。”
忍住心头的激荡,周继君看向窗外的月色。父亲一直是他心目中最为尊敬和崇拜的人,饶是见识过几位师父的高深以及屠龙老人的强悍,周继君依旧觉得他爹爹最高大。
“那么,有没有和天行者联手的可能?”周继君沉声问道。
摇了摇头,苍怒子道,“别异想天开了,天行者们一向高傲,他们只为信念而生。即便是他们每一方的矩子若是欲行私欲,都无法得到其余天行者们的支持。”
“那也没事,有你们两个尊者在。”
苍怒子英俊的面孔陡然凝固,良久,才幽幽叹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人人都道我是千年来的修行天才,我当年也是这么想,我常常越级挑战那些比我高一两品的武者,少有败绩。但我却曾输给一个比我低了两品的武者,那一次交手我可是终生难忘。”
周继君目光一凝,惊讶地望着苍怒子。
“你猜的没错,正是一个天行者。当时武侯人品的他却硬是胜了武侯天品的我,这也是我放弃一切投身屠龙麾下的原因之一呵。”
苍怒子忽然一笑,他似乎从没笑得这么开朗过,“现在你知道了,这世间的怪物可不止你一个。传承了万千年的天行者,他们的历史悠久,甚至还涉入了那个上古神话时代。他们的功法绝非一般。”
周继君心头忽地掠过一股豪气,在苍怒子深思的目光中转身离开房间。
神话时代又如何,我所拥有的功法秘典也绝非一般,我可是要立志成为脚踏天宫的人物呵。
回到房间,周继君看了眼落在卧榻上碎成布片的上衣以及那三只铁镇狻猊异兽,不由得揉了揉眉头。
好奇地拿起一只铁镇异兽把玩弄半晌,依旧不得其意,周继君从腰间拿出七本泛黄的秘典。这几本秘典是他从典经阁最顶层里精挑出来的,在他想象中,越是藏得高的,应该越是高深,越是威力巨大。
如今他已经是武师人品,可以去修炼这些神秘的功法了。
目光从《玄武神经》移到另外一边竹简的,伸手翻开。
极紫的字体印刻在被时间沉溺得发黄的竹子上,那四个大字如腾龙出雾般地飞入周继君眼中——
——《极墟天书》
“怎么都是如此玄而又玄的名字。”周继君自言自语着,耐心地将竹简一筹一筹的摊开,一共九片竹页,然而翻到最后一片时却只剩下一半。
“怎么办……”周继君努了努嘴,又把目光放到另一本玄道书上。
那是本陈旧的老书——《藏道论》,然而它比《极墟天书》还要惨,只剩下一半。
“那个叫平天的家伙莫非是拾破烂的吗?除了《玄武神经》外典经阁里就没有一本完完整整的典籍了。”
有些气恼地将《藏道论》丢下,周继君收拾好心情,将《极墟天书》置于面前。
“《山海卷。沧海经》有云:海内有大渊,不知其深,极东海者,名曰墟。渔人归来,遥相望寻,然终不得其所与,周而复始,亦不怪之。入海求归墟者,言归墟不远,而不能至者,殆不见其气。。。”
周继君低声朗读着开头第一段,俊挑的眉宇间闪过诧异。
“这是什么?是功法还是游记?”
顿了顿,周继君继续轻读起来。
“在人间界曾有诗云‘沧海比落天,拂尘叹无涯’。意思就是沧海之大,仿佛是天穹在世间的倒影般,没有边际。这沧海不仅大,而且充满着危险和变数,一般的船队即便用铁链串成连环船,也不敢轻易驶往那沧海深处。不仅仅因为那里充斥着暴风雨和大漩涡,更是因为在传说中,沧海深处住着神仙、妖怪和凶兽。”
“我为情伤,孤身纵帆游于沧海。世间纷扰种种只在浪间灰飞烟灭,如此宽广无尽头的海洋似比天宫还要开人胸襟。三月后,我至归墟。”
“《沧海经》中道:沧海有大渊,名曰墟,位于海之东际。墟边挂飞瀑,方圆万千里,深亦万千丈。我一直不相信,直到那日入了归墟,我才发现,原来这沧海尽的归墟竟是连同天宇银河的……”
PS:关于归墟的描述摘自09年的拙作。
第二十四章玄道之机
入夜时分,周继君斜依卧榻,月光拂过他赤裸的上身,健硕修长的身姿隐入夜色,朦朦胧胧中透着几许神秘。
九片竹简上只是这漫长的游记足足占了三页,然而越往下看周继君越是津津有味,另外一个超脱于大煜、七州的世界渐渐呈现在他眼前,宽广无比的沧海,神秘而多情的归墟,那些奇异的生命渐渐绘成一幅幅瑰丽无比的画卷,看的周继君心头激荡。
隐约间,那个一身白衣喜欢牵着他在梨花满地的鱼池边悠然闲逛的女子从心底浮起。
“依依,你就在这东海尽头吗,等着我。”
。。。。。。
终于,翻到第四页,关于“他”归墟的历程也道完了。
“游历归墟足两年,心有感悟,融汇毕生所学,创《极墟天书》,留于有缘者。云某字。”
周继君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向接下来的竹页,嘴角露出苦笑,这果然是天书。
呈现于他眼前的不再是美妙的文字,而是一幅幅艰涩深奥的画卷,画里有人有物有景,却没有关于道的半点描述。
“‘若看懂这五幅图,天上天下任尔行。’好大的口气呵,这云某看样子不像是凡尘人物。可是……他这卷《极墟天书》也太天书了吧!”
周继君将竹简翻来覆去依旧不得其解,不想浪费时间的周继君刚准备丢下玄道转攻《武道神经》,就在这时,周继君突然发现体内的那股山海精气陡然间变得躁动起来。
广漠浩瀚的它抛开已然凝实的四道实力,兀自流转于二十经络大周天。
周继君只觉得喉咙口微微一堵,忍不住张口呼出一道白气,而那玄道白气于半空中仿佛滚滚河海般粼粼起伏,下个瞬间,它一头扎进《极墟天书》中。
壮丽波澜的飞瀑穿过千百万里的空间,横跨在周继君眼前的月色中,飞瀑间有巨石,然不拘于一处,如有生命般来回滚动。巨石中忽隐忽现地冒出一只只晶莹剔透的脑袋,头生触角,名曰荰璐,正是寄生于这些石头中的怪虫。
周继君站起身,好奇地望向眼前来自归墟的飞瀑幻影,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上去,虚影中绽起一丝涟漪荡漾开来,却转瞬间恢复平静。
“真是奇妙,这景象似实似虚,却又如此地逼真。”
就在周继君啧啧称奇的时候,飘渺无迹却又带着些许醇厚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
“大道万千,至柔若水,至远若墟。”
“吾纵横天下上万载,得大道一千九百七十七,然则于归墟极底苦思一载,凝炼玄道,终成五道。”
伴着醇厚的话音,周继君只见眼前画面一变。
由天空看去,这沧海尽头的一圈方圆数百丈的瀑布,仿佛一只漏斗插进了这苍茫大海之中。而站在飞瀑边向下看去,却是一片白蓝,这大渊给人一种错觉,似乎是倒着通向那天空,遥远而深邃。
“玄道之玄不在乎变,而在人。人以己为燃碳,则玄道为烘炉,人以己为蝼蚁,则玄道为天地,然则人以己为天地烘炉,则玄道如微渺。宏于己,壮体魄,炼心神,视己为天地烘炉,尔后万千大道尽在指掌间。”
周继君似懂非懂地听着,眼中忽明忽暗,随着朗朗道声,体内的玄道种子光晕流转,丝丝玄道之力自道种飞跃而出,流过藏象二十经络,随后涌向周继君上丹田。赤裸上身的少年眼中绽放出寸寸精光,又一股白气自他口中喷出。
玄道白气在半空成腾挪成短小的白蛇,稍稍向前探着蛇头,随后似乎很畏惧那归墟之象,扭转身体飞舞到周继君头顶。
“吾著道五篇,留于缘者。极墟大道第一篇,筑人。”
隆隆道语须臾间从那归墟宏景中传来,而周继君自从玄道白气驻于头顶后,双眼似睁似盍,不知不觉间已然进入道的状态。
传说很久很久之前,有上古大能开讲授道,他亦是以此法传授众人。大道自口出,入于耳,存于心,得于神,却不会再天地之间驻留太久。虽然可能一时间无法领悟融汇,可长久以后,它便会根植于心中,悄然改变着道心。
这番机遇对周继君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随着隆隆道语忽悠远忽低沉的字字道来,周继君头顶的那道如白蛇的虚气渐渐立起身来,蛇头蛇身扭曲着,脑袋渐渐变大,而它的身体两侧也陡然一变,竟冒出细长的臂膀来。
不料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阵阵敲门身,周继君头顶即将化为人形的白蛇猛地一颤,未等全部化为人形便缩回周继君体内。
周继君从入定中清醒过来,眼前的归墟之景也陡然消失。
轻叹口气,周继君心道可惜,随后一边咀嚼着玄而又玄的道论,一边将卧榻上的秘典收拾好。适才那番入定体悟他是前所未闻,然而他心里清楚这对自己大有裨益,而那堪堪即将化成人形玄气更是透着些许神秘。
走到门口,开门,却是步空堂回来了。
“刚才修炼了?”
“恩。”
步空堂好奇地看了眼周继君,这个少年似乎又与刚才不一样了,周身散发着飘渺却沉凝的气息,也不知他所修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法。
“你父亲这次可谓是闯大祸了。”
步空堂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封印着火漆的信笺给周继君。
周继君神色一凝,接过信笺撕开密封处,从中竟抽出一道密函。
“七日后发兵围剿沧浪湾沧海书院,除匪首周久生擒压往京师外,其余匪众就地处决。”
“天行者的空钜子数日前秘密潜入浪城,意夺儒生图章。流王可请刹境宗的武尊长老前来助阵,拦截空钜子一行。”
“儒生图章,吾皇势在必夺。”
密函最下面是一方大印:鸾凤公主。
眼见周继君将密函放下,默默思索,步空堂摸着下巴上许久未修理的胡渣颇带深意地说道,“我们都还小看了那位公主了,她居然是皇室中最受女皇宠爱的几个人之一,封号鸾凤,执掌宗室秘卫,应当是颇有能力。”
“哦?这倒真没看出来,她还颇有些能量嘛。”周继君眉头微挑,诡道心思又从心底涌起。
“执掌宗室五卫排名第三的秘卫,却还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你说女皇对她有多宠爱?”步空堂玩味地看着周继君,“你又开始动什么鬼心思了?”
“我?”周继君嘴角浮起一丝森然,“可是大心思呢,当年听人说,皇道中人的誓言有九鼎之威,她发了誓要做我的牛马,赖不掉了。”
“你就这么把握一个月内突破到武侯境界?”步空堂冷笑着望向周继君,“从道师突破到道侯可不向之前境界那么简单,不仅需要道力的积累,更要感悟。苍道子可谓是从小历经坎坷,方能那么年轻突破到武侯境界……”
说到这,步空堂微微一怔,他突然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童年时期所经历的坎坷似乎比苍怒子还要多,孤身爬上落云山,却又丢失一切希望地跳入悬崖。不管是磨难,还是又生到死再复得生机的经历都有过,此时他的心灵当被磨砺得饱满坚硬,为何还会出现性格不稳定的心魔?
真是看不透呵,步空堂下意识地苦笑声,旋即看向周继君,无比认真地说道:
“若是你真能在一个月内突破到侯级境界,我步空堂此生与你为盟,如何?”
“尊者一言,驷马难追。那一个月后,可是真的成盟友咯。”周继君笑了笑道,面色却又沉凝下来,“这儒生图章又是什么?为什么会引来皇室甚至天行者的觊觎?”
摇了摇头,步空堂看向远方,眼中流露出期待道,“能让大煜皇族以及天行者甚至来福客栈都动心的东西绝非凡品,不是从天上流下的就是上古大神通者遗落的古物,不管哪样,都是大机缘者才能获得,然没有实力却无法保住。我听千若兮和她密卫手下说,你父亲正是靠着儒生图章,才短短数年间从儒师境突破至儒王。”
“儒王!”
周继君心头猛*颤,脸上闪过一丝兴奋和喜悦。
“这千万年来大煜乃至七州的儒师虽多,但却未曾出现过一个儒侯境界者,如今你父亲一下子成了千年未有的儒王,天下各大势力当然坐不住了。”
“皇室、天行者和来福客栈只是我们现在所知的大势力,或许还有无数小势力,乃至天下宗门都被卷了进来。”
步空堂看着周继君,悠悠道,“你父亲虽然如今声势浩大,但手下能用的却只有三千弟子,面对大煜军队和神秘的天行者毫无生机啊。”
“应该也不至于这么糟吧。”周继君心思扭转,“那时候我父亲就能带着我避开煜贤帝的天罗地网,从扬州来到云州,一路险象环生却平安无事,绝非侥幸。如今他更不可能预料不到这些,应该有所准备。”
“不过,依旧是很难啊。”周继君眉头渐渐锁起,苦苦思索着。
第二十五章空钜子(求收藏,求建议)
“你这是……”步空堂看着周继君从腰间摸索着,不由微怔,脑中掠过一个古怪的想法,忽然往后退了两步。
这小子不会是刚刚和那小公主没玩过瘾,现在要开始乱来了吧……
“怎么了?”周继君奇怪地看了眼有些慌乱失措的步空堂,随后从腰间掏出了巴掌大的铜镜和算筹。
“呵呵……没什么。”步空堂尴尬地看了眼周继君拿出的铜镜,憨笑两声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
随着这个少年呆了几日,自己似乎回到年轻时候,脑子里也多出许多不该有的龌龊事来。不过,这种感觉还是有那么点舒服。
目光落在周继君手中拨弄的算筹上,步空堂不由得想起数十年前,自己仗着名骑利刃带着儿郎们纵横沙场时,那个在纱帐中运筹帷幄的潇洒军师。自己叛出大煜,正是他帮带着那些忠于自己的士兵们辗转征战,逃脱了大煜的追绞,随自己流落这云州边地。
如今他们都成了老人了吧,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样。
“老步,这来福客栈到底有什么奥妙?”放下算筹,神情渐缓的周继君出言打断了他的沉思。
往事已去,只为今朝。
步空堂洒然一笑,“这来福客栈算是天下间的耳目吧,只是不知道是谁的。旅人们若是没钱住店,往往会说出自己的算出所知道的一些隐秘要闻来换取住店费用。怎么,你算出什么来了?
“谈何容易,我诡道的修为尚浅,只不过找找感觉罢了。”回房将算筹和铜镜收好,周继君揉了揉眉头道,“我们去找那个老板娘问些事情。”
“你就准备光着身子去?不怕那如狼似虎的老板娘吃了你?”步空堂古怪地看了周继君一眼,从身后拿出一件白衫抛给他,“刚顺手给你带的,知道你喜欢白衣服,也不知道哪学来的怪癖。”。
客房中,坐在软榻上打坐修行的苍怒子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睁开眼,嘴角划开淡淡的笑意。
自己这个老伙计似乎越发忍不住寂寞了,红尘滚滚,他硬是要回去,而我的道却在这红尘之外,也快是离开的时候了。
子时,来福客栈一楼大堂内唯一的宿房内,辣辣红烛下,两个雪白的肉体翻滚着,低喘伴着娇吟声荡漾开,薄薄的纱帐遮掩不住,渐渐的屋里流转开浓浓的春意。
“啪!”
云雨未尽的纱帐内突然传来响亮的耳光声。
“没用的东西,软货!”眉梢上还染着粉红春意的老板娘突然一巴掌扇在她身底下的男人脸上,嘴角浮起鄙夷。
力气用尽的清秀男子却没恼怒,谄笑着拔出,翻过身,左手抓向老板娘高耸的峰峦。
“滚!”
一巴掌拍开,老板娘坐起身来穿衣梳妆,再没之前的妖娆,眉宇间竟流露丰姿独孕的高贵。
在她身后的宁臣透过铜镜看得清楚,心底奇痒难耐,伸开双臂抱向老板娘。
“彧儿…。。”
就在这时,敲门声传来。
“老板娘可曾休息?”
宁臣咽下口水,恨恨地看了眼门口,飞快地起身披好衣服匆匆由后门离去。
“客官稍侯,妾身就来。”
没有回头去看宁臣,老板娘眼中闪过一道黯然,急急穿好衣服,走到门口。
“两位有事吗?”
略微惊讶地看了眼周继君和步空堂,老板娘飞去个媚眼娇声问道。
“真抱歉,打扰了老板娘美梦了。”步空堂微微颔首,目光却望向宁臣遁去的地方,嘴角浮起一丝古怪地笑意。
步空堂若有所指地打着趣,老板娘脸上的羞恼之色一闪而过,却依旧笑盈盈地掩着嘴道,“怎么,你打算怎么补偿妾身?”
眼见两人说话开始离谱起来,周继君清咳一声,朗声道,“在下深夜搅扰……额,是来付房钱的。”
步空堂微微错愕地看了眼周继君,不再言语。
“小郎君终于肯赏妾身面子付那房钱了?”老板娘掩嘴娇笑,将两人迎进房中,“这么晚来,不会就是为了区区房钱吧。”
从怀中掏出那封密函,周继君看了一眼递给老板娘。
“这一半算是房钱,另一半我要买个消息。”
老板娘翻开信函,脸上轻佻的表情慢慢消去,渐渐凝重起来。半晌,老板娘略微惊诧地看向周继君道,“敢问公子是何方高人?”
“我是谁不重要,这个密函可值我开的价?”
“值,不但值还远远超过了。”看上去年纪不超过三十岁的老板娘丢下信函,轻轻抚弄着青丝莞尔一笑,“我对三位越来越好奇了,呵呵,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消息?”
“我要这附近所有宗派势力的消息。”
步空堂眉头挑起,脸上露出沉思。
“多大范围?”
“云州以内。”
老板娘深深地看了眼周继君,转身走向内间,不一会出来后手上捧着一卷书稿。
“这里面包含着云州境内一百六十五个大小宗门的资料全在上面了。”
接过手卷,周继君道谢一声便带着步空堂走出屋子。
“看来他们果然是鸾凤公主的盟友了,不过为了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还要这里的势力资料,他们想做什么?”
老板娘坐在春意消尽的房间里,拧眉思考着。
忽然,客栈一阵巨颤,老板娘眉头皱起,就听见客栈中无数从梦中惊醒的人骂骂咧咧地叫喊起来。
“天行者……。许久不见你们了。
苍怒子斜立于窗口,冷冷扫过被他击回的那几个黑氅客,眼中原本浓浓的战意在看清那些人的修为后陡然冷却。
“自命不凡的天行者们尽然也会做小偷小摸的事情,真是可笑!”
站在院落中的黑氅客们亦是冷冷地看向苍怒子,刚才他们想要潜入周继君的房间,却被苍怒子拦下,双方一言不发便交手了。一边是实力高深的尊境强者,另一边是神秘莫测的天行者,只是稍稍试探便令来福客栈差点震塌。
苍怒子单手便将他们击退,令他们微微忌惮,不过依旧是泠然对峙着。
“那间屋子里有我天行者的传承重宝,你拦得住我们,可拦得住全天下的天行者?”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黑氅中传出,看她所站的位序竟是这几位天行者的首领。
“你带着天行者的传承信物?”
已然回到楼上的步空堂扭头问向一脸茫然的周继君,目光复杂,轻声道。
“这可不妙,天行者势大而且极为执着,走了这一批,还会来下一批。更何况传闻钜子之一的空在这浪城,或许就在下面众人里。”
周继君揉了揉眉头有些无奈地苦笑着,他可不希望和这些疯子般的天行者们产生什么瓜葛,他出天机阁只带了那几本秘典、一副算筹、三只石镇以及那面极有纪念意义的铜镜,这些东西都是出自天机阁楼,他可不相信这里面会有天行者的传承信物。
长长叹了口气,周继君心中诡道之力微动。如今爹爹四面受敌,若是能止住天行者这一部,形势会好很多,此时实在不益为敌啊。如能得其相助,可谓是雪中送炭。只是,那几样东西对自己都是极为重要呵。
走一步算一步罢。
不再多想,周继君走到苍怒子身边,看向下面的黑氅客们朗声道,“你们说的传承物品是什么?”
包裹在黑氅中只露出一双明亮大眼睛的女人看到周继君陡然一愣,随后眼中闪过疑惑,她仔细地端量着周继君,眼中的疑虑愈发浓厚。
“你是谁?”黑氅女人突然问道,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急迫,“你怎么会有护天镜?”
那个从典经阁墙壁上取下来的那个古旧的镜子被天行者们称为护天镜?那他们和平天什么关系?平天……天行者……
周继君并没直接回答,在当年他的身份很敏感,而如今他即将前往京城救出母亲更是得小心翼翼。注意到那女子不带多少敌意的语气,语气中甚至带着些许期盼,周继君心思又动荡开来。
周围众人包括步空堂、苍怒子以及剩下的天行者们都看向周继君和那领头的女子,略有所思。
“怎么?你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吗?”眼见这个让她隐约回忆起那个传承之秘的少年沉默着,女子眼中渐渐冒出怒火,“你怕了?你害怕大煜知道你的身份后会波及你和你的家族吗?身为天行者大钜子的传承者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看了眼大吃一惊的步空堂和苍怒子,周继君心头闪诡道心思扭转,抬头哈哈大笑起来,“怕?笑话,我会怕卑鄙的大煜皇室?只是,你怎么知道你认为的那个人是我?”
剩余的几个天行者互相打量着,满脸激动。
而步空堂和苍怒子则恢复了一脸平静,默默观望着。
披着厚厚大氅的女子向前走了两步,忍住心中的激动,深吸口气,悠扬而清脆的声音自她口中传出:
“这是一个有关上代大钜子的故事,他说他的传承者会知道。
“我且问你,大衍历一万八千六百三十二年,时值初春,天上天下陷入纷乱,大钜子和对头交战正酣,却无意间看到战场上那正在绽放的朵朵雏菊,遂邀对方歇战一天,率手下返回积雷行宫,饮酒罢回书房,独坐半晌,只写了一句给他回家省亲的爱妃。”
“你当知道钜子大人写给玉妃的那句是什么。”
第二十六章陌上花开可缓缓归
她口中的大钜子真是平天君圣?这些在历史长河中独独隐在黑氅里逆流而上的天行者们也是他留下的传承?
那么,天机阁和依依他们又是怎么一回事?
望不尽的黑夜深处传来几声低压压的枭鸣,周继君记忆的闸门洞开,思绪回到了数年前在典经阁中游荡时的情景。如今物非人去,可那七张纸片上所述的内容却历历在目,而其中一张正记载着那个故事。
只不过,平天君圣或者叫大钜子的那人真的有这么大神通吗?能预测到千万年后的事情,安排好一切,包括我都在他的计划内吗?
周继君眉头挑起,眼中渐渐蒙上一层阴霾。
许久,在众人期盼中,周继君从沉湎中回过神来,随后目光从院落中的天行者们身上一一飘过,停留在在黑氅女人身上。
清朗的声音从白衣少年口中传出,落进每个人耳里。
“他给他最爱的女人写信,信中只有九个字。”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①(注)
闻言,黑氅女子微微颤抖。
玉妃每年春必回乡省亲,平天君圣甚为想念。那年正值战乱,割据一方的平天君圣陷入战局,望到战场上那片片盛开的黄菊,不由得想起他心爱的女人。玉妃未归,至春色将老,陌上花已发。平天君圣便写信让她慢慢游玩,不急回来。
枭雄最爱的是江山还是美人,谁也不知。然则在平天君圣心中,那如画的江山或许还不如心爱的女人眼中的一陌花儿,又或许只是不想女人被染尽了血的积雷行宫污了眼愁了心头。
在场诸人听闻那短短九个字,都是百绪缭绕,无不叹那千万年前的一缕风流。
试问历代君王,有谁只为了让后宫佳人慢慢赏那路边小花,而停战一天。
为首的黑氅女子眼中流露出激动,七州天行者苦苦等待的大钜子传人竟然被自己无意中找到了。
“大钜子。”女子努力平息着心头的激动,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
她身旁的几位天行者面面相觑,稍稍犹豫后也是躬身施礼。
“就是你了。”女子抬起头仰望天空,皎月星辰这一刻在她眼中格外明澈,“云州钜子传人空,见过大钜子。”
“大钜子可是姓洛名继伤,扬州洛家子弟吧。”
女子话音落下,周继君全身一震,步空堂和苍怒子也是面色大变。
“几位无需惊讶,第一代大钜子早在万年前就已经看破天象预知到他的传人,洛公子得护天镜,相貌年龄又与大钜子留下的语言里相近,定是得了大钜子传承和信念,我天行者中兴有望!”
说话的是另一人,声音略略苍老却带着激动。
深吸一口气,周继君心思飞快转过。
看来平天是定了传人,不过却不知道为何弄错了。洛继伤……呵呵,不就是我那个远房表哥吗?洛家最为著名的天才,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大钜子传人。不过如此这番,他们将我当成了他,近处来说却是有利无弊。只不过,不能让他们发现。
周继君眼中闪过些许复杂,心中的阴霾却已然散去。
顿了顿,周继君开口道:
“不是我不愿与诸位相认,只不过有件大事将行,不想拖累诸位。”
黑氅女子沉思片刻,抬头说道,“若是私事,只要不违天理,不伤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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