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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天-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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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袁天罡见着男子伸手点向李靖的额头,心中大慌,急急捏出法印想要“营救”陛下。然而片刻后,袁天罡包括在场的众臣侍卫只觉心头恍惚,有意无意间,目光落向殿外宫苑,见着一只金黄色的蝴蝶穿越花榭的阴影,扑腾着翅膀飞进殿帘,转眼间钻入李靖眉心。
金光大作,头戴高冠的男子淡淡一笑,轻拍了拍手掌。
“你魂魄早归,却贪恋故往,不肯从梦中回转,昨夜明花虽灿,可毕竟已然谢落。。。。。。还不醒来!”
男子话音落下,床榻上的大唐帝王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先是一片迷茫,尔后渐渐变得清明了起来,长叹口气,伸手止住正要扑向男子的侍卫,苦笑着道。
“先生好手段,逼得寡人想不醒来也不行。”
“陛下过奖了,适才陛下梦见的那只蝴蝶本出自在下所著的一篇故事,人溺于梦,不知此生是蝴蝶还是人,可当大梦终了,却知蝴蝶命在朝夕,虽能腾飞却飞不过沧海高山,此生做蝶不如做人。”
听得庄周娓娓道来,李靖全身一震,脸上浮起恍悟之色,强撑起身体,正了正衣冠朝向庄周一揖到底。
“今日先得先生救命,又蒙先生教诲,靖总算大彻大悟,还望先生能长留我大唐,靖定会持弟子之礼。”
话音落下,群臣神色微变,转尔都面露喜色。他们虽只是人间臣子,可这么多年来大唐往往都是天地大战必争之地,大唐的将相臣子自然也熟知仙神之事,面前这位高冠长身的先生听其言语观其手段,必是一位大能,若有他相助大唐,于公于私都是有利无弊。群臣中,只有一人面色发红,眸中浮起几许疑色,沉吟片刻,袁天罡越身而出,看了眼庄周,朝向李靖躬身一拜道。
“陛下,此人来历不明,手段诡异,还望陛下慎重起见。”
李靖斜睨向袁天罡,眉宇间浮起愤怒和厌烦,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身旁的男子长笑一声。
“袁天师,你可知道南方有只名叫鹓雏的鸟?”
闻言,袁天罡微微一愣,不知所以的看向庄周。
“又要开始讲故事了,看来鹓雏的机缘就在这大唐长安中了。”
庄周莫名的一笑,袖中忽地多出了一支枭毫,边写边道。
“传说南方有一种鸟,它的名字叫鹓雏。鹓雏如凤,从南海出发飞到北海,不遇到梧桐树不会停息,不是竹子的果实它不会进食,不是甘美的泉水它不会饮用。正在这时,一只鹞鹰寻觅到一只腐烂了的老鼠,鹓雏刚巧从空中飞过,鸱鹰抬头看着鹓雏,发田一声怒吼:‘哧!’。。。。。。”
还未说完,袁天罡就已面红耳赤,唐皇李靖面色也变得阴沉了下来,深深看了眼庄周,开口道。
“在先生眼中,我大唐便是腐鼠,而寡人手下的将相都是那鹰犬之辈?”
“陛下勿要动怒,此者不过是一故事,故事中自有比喻,陛下又何必想那么多。”
庄周轻笑一声,笔墨不停,转眼间,又一则新的故事出现在他手中的书卷上,殿内气氛微微凝滞,群臣神色不宁,那突然出现的男子虽救回他们的陛下,可将大唐比作腐鼠,却犯了大忌。当下,臣将们不住瞟向李靖,心中惴惴,李靖未有表示,就见袁天罡忽地一皱眉,细细看向庄周,掐指捏算了起来。
“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庄周。”
庄周写完故事,也不再去理会大唐君臣,收拢书卷就欲抬脚离去。他本为世外人,来此不过是游历寻找故事,便是唐皇以万金佳人待他,亦不会让他停下脚步。就在这时,一道霞光从天穹上空坠下,穿过殿顶落向庄周,转眼后雷声大作,就见大唐长安城上空出现了一团墨黑色的漩涡,仿佛张在天头的大口,里面电闪雷鸣,风云起伏,少顷,就见一只五色斑斓的大鸟鸣叫着从漩涡中飞出,身形如凤,却无斑纹,像极了庄周书中的那只鸟。
“鹓雏也归位了。。。。。。咦,那是怎么回事。”
轻轻抚摸着落于肩头的神鸟,庄周面色平静,可当目光落向天头那团非但没消失反而愈来愈大的漩涡,庄周面色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漩涡中闪过一道道人影,奇形怪状,唯一相同的便是他们强横的气息。
“啪!”
正在棋社中饮茶的周继君脸色大变,怔怔地看着天头的大洞,茶盏摔落在地,粉碎成屑。
“师父,那是什么?”
正在和齐灵儿对弈的左清尘看了眼天头,疑惑的开口问道。
“那是轮回漩涡,每当轮回出现或是轮回即将破碎时,都会出现这等异相。”
周继君喃喃低语道,眸影中忽地出现一只五色斑斓的大鸟,像极了传说中的凤凰,而在鸟背上端坐着一个身形高长的男子,盘旋于半空,凝目望向长安城上空的漩涡。
“那只鸟是。。。。。。怎么可能。”
紧随周继君身后,少年人蹙着眉头,疑惑地打量着天头的巨鸟,尔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卷。
“偃子,那是什么。”
十多日前,周继君一行从地府回转后,便在垂天道上发现了一身狼狈的偃子,天涯阁的传人即使归附周继君,也改不了他好奇的性子,见着周继君和门下诸徒不见,心中存疑,千方百计讨好神机先生终于得知长安之事,长途跋涉而来,见着周继君又开始躲躲闪闪起来。周继君心觉好笑,天吾山诸人中恐怕只属这个“公子起居官”心思最单纯,且还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少年,无奈之下,周继君只得将他留在棋社中,又命赵无极将他盯牢了,免得他又乱跑平生岔子。
目光逡巡在那本泛黄的书卷上,翻了一页又一页,偃子终于停下,又抬头看了眼天头的怪鸟,将信将疑的开口道。
“公子,那鸟似乎是鹓雏。”
“鹓雏?”
“正是,在前人的《山海经》中曾有记载,山中无脉,走向东西,又东五百八十里,曰南禺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水,而东南流注于海,有凤凰、鹓雏。。。。。。那鸟和《山海经》中的记载如出一辙,为凤凰的近族,亦有浴火重生的神通。”
“山海经。。。。。。”
周继君低声咀嚼着,眸光闪烁,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而复杂。
“难道那个是。。。。。。”
天降奇相,漩涡临天,横亘上百里,不单长安城,便连整个大唐子民都能清楚的看到那个可怖的洞*眼,铺天盖地,雷电乌云纠缠其中,整个大唐王朝都笼罩一片阴霾中,便有万千子民,可此时此刻却显得渺小无比。长安城中混乱一片,只是几柱香时间,纵横阡陌长短街道上已是空旷无人,百姓们躲在家中,胆大的尚敢怯生生地扒着窗棂朝外观望,而大多数人则蒙头裹被,只当是天降征兆,国运到衰,大祸临头矣。
偌大长安城,唯独东西市集上走出几个人,散落而立,面色复杂地望向天头。
“那是什么。”
茶楼前,袁洪怔怔地看着天头,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奈何他机缘道法已耗尽,此时再无法算出分毫。
“那是山海轮回的裂缝。”
身旁传来淡漠的话音,袁洪神色一滞,方才想起那日自己留下的天书已被杨戬强记下,往后五百年的大小事全在他脑海中。念及于此,没来由的,袁洪心中一黯,刚想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阴森的笑声。
“有趣有趣,那个不知从哪方轮回来的人物竟无意中破了圣人的布局,既没出手,也没动武就令山海轮回破碎。。。。。。也不知圣人会不会出现。”
唯恐天下不乱的六耳猕猴轻笑着说道,他有意没压低声音,垂天道上诸强闻言皆是一怔,纷纷望向那道轮回裂缝,神色不一。
离圣人约定之日不足一月,长安城中又生变数。
第六百七十二章山海来袭
“师父,你还记得那日八思巴劈开的轮回裂缝么?”
香风袭来,一身红裙的少女走到周继君身旁轻声道,目光逡巡在天头的轮回漩涡,黛眉微蹙,却是在思索着什么。
听得齐灵儿提醒,周继君也是面露深思。那日周继君引诱八思巴出手,劈开轮回裂缝本意是为了让西方两圣分心;从而无暇顾他,孰料那八思巴却被轮回中走出的水神共工斩杀,可不知为何,太上竟没露面。周继君本以为圣人们去忙着修补轮回裂缝,可听得秦广王那番话,周继君心中又生出几许疑惑。按理说,圣人修补了这多年的轮回,太平年间,天地穹宇一直未出过什么大事,可每逢到了天地大战,轮回裂缝便会生出,山海强者踏足四大部洲,从前的大战如此,今朝也如此。太上虽说为防轮回破碎,禁制穹天强者出手,可这轮回破碎就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了一般,便是再如何努力也无法避免。。。。。。太上传出的那道旨意,表面上是为了保全轮回,可实际上却似在等着什么。
陡然间,周继君眸中浮现出一丝明悟,心头扑通扑通直跳起来。
穹天之上不得出手,既然不相斗,那便不会有强者身亡陨落,太上传出那道旨非是为了保全轮回,而是为了保全四大部洲的顶级强者!
疑惑了无数年的谜团一朝被周继君想通,却让他有些心神不宁起来。连圣人都无法独战,需以穹天、君圣为助力,接下即将开始的大战将会有多么惨烈。不对。。。。。。若为保存实力,西方二圣又为何要布下西游之局?难道为了第六名圣人的诞生,那成圣的机缘果真在西牛贺州?
云荒书院中那个一身儒家气息的少年掠过眼帘,紧接着,耳边又回响起那日女娲和他说的话,虽以周继君为棋子,可周继君却无法抵抗女娲的诱惑,是为阳谋。眼下,将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周继君只觉混乱无比,任他如何推衍都无法想出其中原委始末。太上布一局,准提接引布一局,女娲布一局,这些棋局中,穹天君圣为棋子,却是圣人间的博弈。女娲所图为何?西方二圣又在图什么?太上作为天地穹宇第一圣人,明知西方二圣的布局,却不去阻止,他究竟在想什么。
黑云笼罩在东胜神州上空,长安城里一片漆黑,却让周继君心头沉重而压抑,原先以为凭借自己如今的修为实力尚有资格掺手圣人之局,可如今却连圣人之局的目的都无法勘破,与其插手,还不如明哲保身,逃出成为棋子的命运。
眉宇间满是阴霾,面对诡谲而又庞大的轮回异象,周继君心中渐渐生出一丝忌惮,或许是怯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向来坚毅的他,此时道心为何突然不稳了起来。
从前周继君孤身一人,了无牵挂,闯荡天地即便面对再大的艰险也丝毫不惧。可现在的他早不是那个独战独杀的君公子,万仞天吾山背负肩头,门人星主,数万兵马,方圆上千里地的百姓,以及无时无刻不挂念的碧华,无形之中却变成一座又一座的天吾山,压得他身心疲惫。处高位者,若不是那等自私自利之人,定然抛不开那些牵挂羁绊,就算将自己的身死置之度外,可也要为身后的人去想一番。
这便是上位者的代价吗。
如剑的眉毛直插入鬓,周继君眸子渐渐变得血红,却是在挣扎煎熬着。如玉的柔荑轻轻握住他的大手,和从前一样温暖,齐灵儿担忧的看向周继君,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心中却无比焦急不安着。
“师父,你没事吧。”
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亲昵地抱着师父的脖颈,两人之间最近的距离也只能这般,齐灵儿看着一声不吭的周继君,娇美的容颜上浮起几分落寡。同样心神不宁的还有稍远处那个裹在黑袍中的青年,赵无极和左清尘互视一眼同时缄默,天吾山众人各想各自的心思,却没发现天头的轮回漩涡渐渐生出几许变化。
一只大脚从轮回中迈出,光是半只脚就有长安皇宫那么大,面色古朴的巨人出现在天头,遮天蔽日,目光落向长安城中诸强先是一惊,尔后嘴角浮起浓浓的笑意。
“这里便是四大部洲了,果然是个繁盛的好去处。”
“你是何人?”
酒肆前,身形高壮穿着帝王服饰的男子冷眼望向天头,那个迈出轮回的巨人气息强大不弱于他移山君圣,不由自主的,浓浓的战意昂扬升起,直指山海轮回强者。
“我是夸父。你很强。”
巨人幽幽说道,他的容颜看上去很是憨厚,可当嘴角浮起笑意时,却让人觉得阴森可怖。
“不过我听说,四大部洲的穹天都无法出手。”
话音方落,那只大脚重重地踢向移山君圣,快若飞电,重若亿万巨山,移山君圣如今已是一方天帝,就算不是,以他暴烈的性子见着有人挑衅他的尊威,亦会毫不犹豫的大打不出手。长笑数声,移山君圣双手平举,正要招来万座巨山,就听耳边传来急促的话音。
“不可!”
几乎一瞬间,三哥混天的死状浮现眼前,太上离去前的声音犹在耳边。
。。。。。。还剩一个月零九天,若有谁再敢动手,如平天,亦如混天。。。。。。
该死的圣人。
移山心中暗骂,强行收回召唤万千群山的双手,下一刻,那只大脚重重地踹中他的胸口,移山君圣面色陡然变得惨白,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形高高抛弃,向后飞去,整条街的府邸宅院都被他撞得粉碎,从东市直飞到西市方才落下。跌落在地,又吐了口鲜血,移山君圣满脸萎顿。
“这么看来,传言是真的了,这方世界的穹天亚圣当真无法出手。”
从夸父身后渐渐飘出一个人影,身形飘渺,神色淡然,手中抓着只布口袋,里面不断有飓风涌出,鼓鼓翻腾。
“风伯,你也来了。”
夸父看了眼身后的男子,挑了挑眉,转眼望向垂天道上满脸怒意的诸强,阴森可怖的笑意又从嘴角溢出。
“好可笑的四大部洲,你看看那些人,光有一身高强的修为,却不敢出手。唯唯诺诺,胆怯退缩,如此四大部洲,如此穹天亚圣,和蝼蚁又有什么区别。”
蝼蚁二字传出,随风回荡在长安城上下,杨戬、袁洪、通风、洛继伤。。。。。。就连客栈中凭栏而饮的华发男子也是神色微变,眸里涌出浓浓的杀意。棋社旁,周继君猛地抬起头,面色阴晴不定。
蝼蚁。。。。。。光有高绝的修为实力,却不敢拼搏争斗,身处高位,越是接近那片天穹顾忌越多,如此行事,如此为人,当真和蝼蚁有什么区别。
心中如是想着,周继君握紧双拳,却没迟迟没能迈出脚步。
周继君没有动,杨戬没有,袁洪没有,通风没有,洛继伤也没有,即便蝼蚁二字深深刺痛了他们的自尊,可对于圣人而言,他们的确只是蝼蚁,此时若出手,也不知太上几时会出现。
“白衣,银发。。。。。。你就是君公子?传闻你和祝融战而未死,名列四大部洲猎杀榜第九。啧啧,这么快就能拿到圣人的彩头了,夸父,你可别和我争。”
讥讽的声音传入耳中,天吾山众人神色大变,不由得抬头望去。就见那轮回漩涡间,手执布口袋的男子冷笑着看向周继君,居高临下,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浓浓的杀意传来,垂天道上诸强目光落向周继君,复杂之中又带着几分怜悯。
圣人约誓未满,众强互有敌怨,可谁也不敢出手,然而当山海强者来袭时,不约而同的,诸强心中都生出一丝同仇敌忾之情。只是片刻,片刻后烟消云散。
可即便如此,当那名山海强者下杀手,谁也不会出手相助。
君公子,成名不过百多年,百多年时间里修炼至穹天,闯下偌大名头,雄霸一方,本是个前途无量的英豪,却在天地大战来临的前一刻,被逼上了绝路。
看着身前身体微微僵硬着的男子,少年人面露不忍之色,重重地握了握小豪。
我投效天吾山记载你的生平往事,留名青史,为后人观,如你所说那般,直至功成或是生死。。。。。。眼下没有半点战意的你,还能走多远。
没来由的,心中一阵黯然,偃子犹豫片刻,摇头长叹一声,将书卷翻至最后一页。
第六百七十三章逆圣第一人
“若是陆压或者镇元子在,那两个山海的亚圣怕是早就横尸长安了。”
云雾缭绕,高山阔水,仙鹤嬉戏于天野,落魄寂寥的男子立于山巅坟前,手中提着一吊老酒。
“圣人说不出手,便不出手。如此,就算心怀猎圣的宏愿,可当那一日到来时,也会心生怯意。”
又灌了口酒,天地穹宇间,甚至包括山海世界,唯一敢和圣人动手的男子低声喃喃道。三上灵山战佛祖,屡败屡战,却始终未曾熄灭斩杀准提的念头,强如圣人准提,圣人接引也拿他无可耐,依旧好端端地高坐九天孔君宫,望着白云苍狗,世间冷暖依旧。
“也罢,就再帮你一次,估摸着太上要记恨我了。”
良久,天地间杀意第一的君圣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穿越九天山峦,天河大水,落向大唐长安城,嘴角滑过一丝冰冷。
。。。。。。
“哼,风伯你莫非不知先来后到的道理。”
夸父重重哼了一声,他身形高大顶天立地,声音也极为洪亮,这一哼不次于天雷轰鸣,却将长安城中的小儿吓哭了一大片。
“你。。。。。。”
未等风伯开口,夸父就已面露红光,迈开大步向垂天道上奔去。
“你们速速带着罗通回转天吾山。”
周继君低喝一声,余光掠过,就见齐灵儿、李车儿四人谁也没有动。
虽然早料到几位徒儿会如此,周继君心中还是升起淡淡的暖意,可那夸父大步奔来,离他已不足百丈,转眼即到。深吸口气,狠下心,一切情绪都抛诸脑后,周继君僵硬着脸,拂卷袍袖,掀来一阵罡风卷起诸人向天吾山飞去。
“师父不要。。。。。。”
半空中,齐灵儿紧咬双唇,惨白着脸大声唤道,可弹指刹那后,她就已飞出千丈地,那个白衣银发立于道中的男子越来越远,渐渐的,变成一个黑点,而在黑点旁,那个面目狰狞的巨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好一个多情的君公子,四大部洲的强者原来都看不穿情义,怪不得如此弱。”
离周继君还有十丈地时,夸父放缓脚步,看着身前面色复杂的男子,嘴角高扬。
“要怪就怪你得祝融青睐,在猎杀榜上竟排进前十,君公子,你是准备受死呢,还是放手一搏。”
促狭地打量着身前男子,就仿佛在看一个永远无法逃出手心的猎物,夸父冷笑着,却是在享受杀戮前的快*感。
怎么办。
心头已被阴霾笼罩,周继君牙齿咯吱咯吱作响,眉头皱成川字,非是害怕,而是面临抉择时的痛苦。若不出手,自己也不会引颈待戮,可即便逃到天涯海角,自己的根基却在天吾山,还剩一个月时间,一个月时间足够夸父屠光天吾山众人。如若自己放手一搏,就算能胜了夸父,可接下来迎接他的却是高不可测的太上,连君圣尚不是,面对圣人只有死路一条。
无论怎样;结局已经注定。
嘴角泛起苦涩,周继君余光瞄向一旁全身僵硬着的少年,小豪已经落于纸端,只等最后一刻的到来。
“好了,再不动手,那家伙就等不及了。”
上下打量着宛若木人呆立不动的周继君,夸父嘴角翘起,眉宇间腾出一丝杀机。
“圣人的彩头,好让人心动。”
大脚抬起,携着雷霆之势向周继君头顶踩去,猛地抬头,站在夸父脚下,四周再无半点光亮。
战还是逃。。。。。。
紧抿双唇,汗水将衣衫打湿,周继君深吸口气,右脚迈出,目光已落向一旁。
“圣人的彩头,便能让你不惜性命。”
就在这时,清朗中略带几分淡漠的话音从高天传来,刺目的光华如剑般捅破云霄,乌云雷电尽被驱散,却把夸父吓了一跳。抬起头,夸父面色陡变,飞也似地迈开脚步向旁边跃去,可就算他再快,也快不过那柱刺目的光华,东西街市,一片狼藉,房屋倾倒,府邸凌乱,鳞次栉比的垂天道不再,夸父那只飞奔的大脚下满是残垣断壁。
他也想回身一战,可当那柱光华出现时,他便清楚的知道,即使再多三四个他,也不是藏在天云后那人的对手。强绝无比的气息乍露的瞬间,夸父心头恍惚,还当是圣人出手了,那股子杀气夸父只在山海圣人身上看到过,虽犹不及,可绝对比祝融等名列前茅的亚圣还要强大许多。
那人究竟是谁?
长安城中,来自山海轮回的猎人转眼间沦为猎物,仓皇逃窜,而轮回漩涡间,手持布袋的男子眸中浮起深思,犹豫片刻,狠下心,张开双臂朝向周继君飞去。
“夸父兄,既然你不要了,那彩头就归我了。”
哈哈大笑,几个刹那后,风伯离周继君只剩百丈不到。
缩地成寸,周继君忍住心头的震惊,抽身疾退。那柱光华好生熟悉,出手那人定是一强大冠绝天地的君圣,圣人之旨近在眼前,他却当着天下人面,忤逆圣人的威严,丝毫不惧的出手了。。。。。。他究竟是谁。
“你为了杀我,就不惜性命吗!”
狂奔中的夸父再忍不住了,暴喝一声道。
“你就不怕圣人吗?”
“你来自山海轮回,却知道这么多四大部洲的秘事,也该找那些细作算算账了。”
冷漠的话音传来,下一刻,那道光柱忽地分成五道,光华流转,皆化作长剑飞刺向夸父。寻寻常常的一刺,可内中含着的却是天地间最为凶猛的杀意,五色神光现,几乎所有人心中都闪过一个名号,那个压在四大部洲穹天、君圣头顶无数载,最接近圣人的存在。
强如陆压都不敢正面去战圣人,而孔宣却三番五次邀战准提,如斯人物,遍数四大部洲山海世界,恐怕也只孔宣一个。
“你问我怕不怕圣人?”
“怕又如何,若不敢挑战圣人的威严,此生此世都只有做蝼蚁的命。”
冰冷的话音中,五色神光从东南西北上五处方位刺入夸父体内,巨人僵硬地立于长安城中,张了张嘴望向天头,却是想说出这辈子最后一句话。
终究未能说出。
“轰”的一声,夸父庞大的身躯宛若山岳崩塌,倾倒于长安城中,又是一片残垣断壁,冷风吹卷,枯树摇摇欲坠,叶儿飘零,曾经繁华如斯让仙神流连忘返的长安城已是千疮百孔。
“太上说不出手,尔等就真的不敢出手了?如此心境,当真是蝼蚁。”
一身沧桑尽显的男子现出身形,即便他看上去落魄如斯,酒意未消,可当他负手立于天云间,目光垂临天地,长安城中诸强只觉天地风华皆聚于此人胸怀间,天地英豪虽多,莫出孔宣。
“金翅出手被太上杀,如今我孔宣亦出手了,我倒要看看你太上能否杀了我。”
冷漠却又豪迈的话音随风回荡,就在这时,众强目光猛地扭转,齐齐落向街角某处。
白衣如雪,那个始终在后退,已退出两条长街的男子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低着头,似在沉思,冷风吹过,那幅藏着公子名剑的袍袖猎猎翻飞。
第六百七十四章战风伯(上)
打量着面前缓缓抬起头的男子,风伯微微一怔,余光中,夸父的身体轰然倒塌,仿佛跌进泥泞里一般,除了点点尘埃外,再没掀起半丝波澜。
长安城上空,那个可怖的孔宣凭云而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四周长街上,那些气息强大的穹天君圣们屏住呼吸,也在等待着。
都在等君公子出手吗。
风伯笑了,从山海来时尚有夸父相伴,现在夸父已死,他孤身陷入此间,几乎是同整个天地穹宇的人为敌,可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面对眼前那个如出匣宝剑般锋芒乍露的男子,风伯嘴角浮起莫名的笑意。数万年来,他征战于山海世界,为炎帝麾下资历数一数二的大将,每一轮*大战无不是风云变化,沧海桑田,曾经的战友或是老不堪用,或是陨落战场,唯独他历经数万年风雨而不倒,年轻强者一代代成长起来,却鲜有人能威胁到他的地位,并非因为他有多强,资历有多老,而是因为他生来如风般的性子。风能御万物,来去无痕,变化万端,他风伯也是如此,处于什么位子做什么事,从不僭越,也不隐忍,如此顺应大潮者天地间唯属他风伯,或许还有黄帝麾下的那个女人。
因此,当他看到周继君蓄势待发的战意,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笑得很开心。
“孔君圣大人敢出手,是因为以他的修为实力,就算圣人也没有把握杀之。而你,又有什么依仗躲过圣人的怒火。”风伯笑着问道,就仿佛闲话家常般轻松。
周继君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凝望向来自山海轮回的强者,袍袖翻飞间,冷光时隐时现。
口口生生说日后要与圣人敌,可如今连挑战圣人的勇气都没有,今日如此,往后又能强到哪去。
身上的背负虽沉重如斯,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既已带着天吾山走上这条不归路,若左右顾忌,整日想着保全之策,早晚有一天会大难临头,与其挣扎在圣人的股掌间,苟延残喘,不如丢掉一切,重新做回那个一往无前的君公子。
君子于天下,不屈于权势,不恶于庶民,但求问心无愧。
“金翅、孔宣之后,莫非他君公子也要出手,当那无视圣人威严的第三人。”
六耳猕猴喃喃低语着,手中掐算连连,却是想算出周继君的命运,可此时诸天命数机缘皆被孔宣所遮,无奈之下六耳猕猴低声骂咧了两句,目光移转望向茶楼前的男子。若此时有人知道君公子接下来的命运,那便只会是他,看过袁洪未来天书的杨戬。
不单是六耳猕猴,通风、袁洪、赵公明、洛继伤包括杨戬也都直直盯着周继君,渐渐的,随着雪白的袍袖翻飞,胸口涌出几分火热。金翅挑战太上,是为平天报仇,孔宣出手,是因他不惧怕圣人,可君公子若是出手。。。。。。非是为了其他,仅仅是作为圣人之下蝼蚁的挣扎。扪心自问,这百年中,天地诸强谁不是挣扎于圣人尊威之下,谁不想撕开羁绊,走出圣人的阴影,可又有几人敢不惜性命,挑战圣人。离百年期限还剩一个月,先是金翅大鹏鸟,后有孔君圣,眼下,他君公子会否成为那将圣人约誓踩于足下的第三人。
众人无不期待着望向那衫如雪的白衣,此时已是冬末春初,可不知为何,天头竟飘起厚如棉絮的大雪,雪花悠悠荡荡倾洒在长安城内,不多时,就已成银装素裹,将一片狼藉的都城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冰天雪地中,赤着双足的男子轻呼了口气,似想将腹底那团埋藏许久的压抑吐出,静静凝视着笑靥满面的风伯,周继君眉头挑起,陡然间,一条宛若银龙的光芒从袍袖中蹿出,破开层层雪幕,飞射而去。
终究还是出手了。
杨戬满脸平静,袁洪神色复杂,通风轻叹了口气,而皇天教主洛继伤身形僵硬,宽阔的袍袖中,大手紧握着,微微颤抖。
半空中,君子剑以一变百,百化万,蜂拥似的射向风伯。君子剑本是莹白透明,混入漫天大雪中,卷动飞雪,雪花有多少,君子剑亦有多少,浓浓的杀气流转于落雪间,长安城里再分辨不出何为雪何为剑。仅仅十个弹指刹那后,以一化无穷的君子剑便已轰至风伯身前,这一招和君远伐有几分相像,却又比君远伐多了诸多变化,自从那日归墟君子道大成后,周继君的诸般道法战技都随心所欲的顺手拈来,加之变化,早已脱离原先战技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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