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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末-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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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话,屏风更是猛地颤抖下,从其中缓缓探出一张带泣的憔悴容颜,脸上犹有粉泪。只是当她壮着胆子看去时,厅中却空无一人,只剩下墙壁上那行醒目的血红大字“杀人者,叶尘!”
风妍玉真的有些怕了,天渐渐黑下来,可仙师却迟迟不归,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子,孤身呆在这个荒凉很久的宅邸,心中多少会发慌,而且,这里还死过人。
就在刚才,她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子的哭泣,只是太过模糊,一闪而逝,但就是这种朦胧的感觉更让她感到恐慌,不由抱紧了怀中的小白,蹲在墙角紧张地盯着外面。
其实她可以在府外等的,只是人生地不熟,如果自己贸然走散了,仙师找不到自己怎么办,自己不见了也就罢了,可这头小兽是仙师之物,仙师对自己有恩,不能愧对他。
就在风妍玉紧张时,门外忽然想起一阵脚步声,不缓不急,与仙师步伐相似,风妍玉心中一喜,抱着小兽跑过去开门,仙师回来就好,风妍玉如此念想着,心中踏实许多。
但,门刚打开一条缝隙,看清门外来人,风妍玉脸色瞬间煞白,本能地将门狠狠关上,慌手慌脚地插上横闩,而后跳也似的逃离这扇门,一双眼睛睁得极大,恐惧地死死盯着门,娇躯也颤抖不止,一张花容已经失色,完全被惊恐取代。
在那细小的门缝中,她看到了半张脸,惨白的脸庞在夜色中那样明显,黑色的嘴唇一颗锋利的牙齿露出一角,蓬乱的头发盖住了大部分的脸庞,但在头发遮盖下却有一只碧幽幽的眼睛,如同野兽的眼睛,渗着寒人的碧光!
让风妍玉花容失色的是,那只碧幽幽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是的,一只惨碧的眼睛透过蓬乱的头发直直看着自己!
风妍玉心中如何害怕可想而知,想起这里是死过人的宅邸,心里更是慌乱,她想起小时候听来的许多故事,其中最多的就是某个府邸中的主人死了,却化成厉鬼,一到深夜就在府邸中游荡。
想到这里,她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一双妙目死死盯着那扇门,一下不肯放松。
两息、五息、十息过后,一切还是很平静,没有丝毫异样,风妍玉心中纳罕,莫非是错觉,再等了十息后,门外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哪怕一丝动静。风妍玉这才松口气,心里责怪自己,一定是太紧张才会产生幻觉的,深深吸口气,平缓紧张的心情,风妍玉对自己自责一笑。
望着怀中熟睡的小白,风妍玉心中略有些踏实,索性站起身来。
但,就在她起身的刹那,房梁上却忽然倒下一具尸身,一张恐怖之极的脸庞倒挂着呈现在风妍玉眼前,相距不过尺许,碧眼黑发,乌色的嘴唇,一对尖尖的牙齿,清晰得不能再清晰地呈现在风妍玉的面前。
还是那双恐怖的惨绿的双眼,还是那样直直地看着自己。
更恐怖的是,那张乌黑的嘴唇忽然张开,露出参差的牙齿,狠狠咬向自己。
风妍玉甚至来不及呼喊,便双眼泛白,吓得直挺挺地晕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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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残庙之殇
夜色还是那么浓,屋中还是黑漆漆的,风妍玉睁开眼,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极力思索自己为什么会昏倒,对了,那张脸“啊!有鬼!”
风妍玉惊恐地失声喊叫,慌忙爬起身准备逃离却听身后有一道温和的声音:“不用怕,我在。”这声音温和如风,风妍玉心中的恐惧在这声音中迅速消融,心神很快就镇定下来。
风妍玉回过头,见是那道白衣,心中便彻底安定下来,可接着心里忽然很委屈,一梭眼泪唰唰流下来。
“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吧。”叶尘温言道,当他回来时就发现风妍玉昏倒在地,脉象紊乱,双眼泛白,应该是惊吓所致,而且小白也不在她身边,在叶尘的感知中,小白在一个不近的地方,没有生命危险,所以才安心等风妍玉醒转。
“这、这里有鬼。”风妍玉泪眼婆娑地说着,可因为有叶尘在,心底没有害怕。
“说得详细点。”叶尘没有催促。
风妍玉点点头,调整好心态后才一五一十将前后告知叶尘,她对于没有看好小白十分自责,叶尘只得宽免几句话。
“我去找小白,你随我一道吗?”叶尘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上她,把一个女子孤零零地扔在这里,还被吓晕,叶尘心中多少会有些自责。
“愿随仙师前往。”风妍玉没有推诿,小白失踪,她心有内疚,而且也实在不敢再留在这里,
叶尘凭着与小白的心神联系,大概感知到小白的方向,应该是城西,而且似乎还在郊外,城西多半是贫苦人居住的地方,城西郊外更是荒凉,连快像样的农地都没有,叶尘只记得那里唯一可以栖身的似乎只有一座荒废许久的破庙。
叶尘施展身法带着风妍玉在城中如风飞走,还好现在已是深夜,没有人烟,否则定然会惊世骇俗。
半盏茶后,叶尘就来到西郊,四望而去,入眼的多半都是荒芜,只有少数几块贫瘠的土地,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尊小小的庙宇,这是唯一可以看到的建筑,叶尘带着风妍玉来到寺庙门口。
这庙比记忆中似乎还要残破,能否遮风避雨都难说,那人为什么要带小白来这里?
叶尘举步进去,风妍玉紧随其后,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半截佛像,还有一张烂兮兮的破桌子,桌上整齐摆放着两只有缺口的瓷碗,以及几双树枝雕刻的筷子,叶尘心中一动,莫非这庙宇还有人居住不成。
就在他们刚开始打量庙宇时,一道古怪的呜咽声自佛像后传出,声音阴仄,听之毛骨悚然,风妍玉有些紧张地躲在叶尘身后,探出头看向佛像。
而叶尘则冷冷一笑:“装神弄鬼,出来!”
忽然,屋顶帷幔作响,似有什么自上面飘过,接着庙中的钟磬蓦地响了下,十分诡异,风妍玉不由自主地抓住叶尘的袖袍。
“轻功很好,应该是上乘的轻功法门,指力尚浅,应该没有太过深入练习。”叶尘却忽然一笑,好整以暇地评点对方的武艺。
是人不假,世间哪有什么鬼怪,叶尘最担心的是有修士,譬如魔修,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一个凡人罢了,而且武艺也不甚高明,只是轻功还算不错。
佛像后呜咽声停止,庙宇中瞬间陷入沉默,就在风妍玉放松警惕时,一张鬼脸却忽地自佛像后探出,对着叶尘二人龇牙咧嘴。
风妍玉对这张鬼脸再熟悉不过,扯着叶尘的袖袍吓得失声惊呼“鬼!就是它!”
叶尘淡淡一笑,对着鬼脸拂袖而去,一阵狂风便忽地袭来将那鬼脸卷上高空,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只不过这张小脸立刻躲在了石像后面。
见此,风妍玉哪还有不明白的,在府中是此人装神弄鬼把自己吓晕,哪里真的有鬼,念及至此,又羞又恼,该死的小贼,害自己在仙师面前丢脸。
叶尘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缓步走到佛像后面。
还未完全转到佛像后就听一道脆脆的声音:“请、请不要赶我走,我、我没家了。”
叶尘心底一颤,脚步凝滞,这语气,让他想起一人,一个藏在心底很深很深的人,每次回忆,他都会刻意多想想父亲母亲,却不敢念她,不敢想她,他怕念头一起,便是沧海桑田的悲伤。
想她的时候,只有在梦里,也只敢在梦里,梦里的悲伤都会化作眼泪,留在梦的深处。
很像,语气真的很像,一样的柔弱,甚至一样的小结巴,只是,那声音,不是。
她在另一个国度,在一个与叶尘没有交集的国度,他们相隔的不是千山万水,却是千山万水也到不了的地方。
虽然知道,不会是她,但叶尘还是激动着,那深邃不可捉摸地眼中洋溢出燃烧世界的期望,脚步放缓转过佛像,只不过,看了一眼,眼中的希望就被彻底浇灭。
佛像后是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影,一身褴褛,面容铺满脏兮兮的灰尘,头发蓬乱,十分狼狈。
终究不是她啊,虽然看不清容颜,但她没有这样瘦的,她虽然也很削瘦,但不是这样的。
她,终究已不在了啊。
此时,她正双手紧紧抱着呼呼大睡的小白,低着头瑟瑟发抖,听到叶尘的脚步声,身子往后缩了缩,嘴中嗫嚅道:“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我无家可归了。”
真的很像啊,一样的柔弱,一样的楚楚可怜。
叶尘闭眼,将眼中的一点湿润逼散:“放下我的宠物就可以,我不会赶你走。”
“谢、谢谢。”女孩还是不敢抬头,低声说了声谢谢,不舍地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将它放在地上,此刻的小白却忽地从沉睡中醒来,让叶尘略感惊讶的是,小白居然再次蹦回女孩的怀里,不肯走。
“小白。”叶尘皱眉,莫不是这人迷惑小白了。
听到呼喊,小白睁大迷糊的眼睛,茫然地回头,看清是叶尘,双眼一亮,蹭地一声跃到叶尘怀里。叶尘这才松口气,摸了摸小白的脑袋,然后从乾坤袋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女孩身前的地上。
女孩感激地抬头看了叶尘一眼,可本该充满感激的眼睛却忽然变得很古怪,似喜,却噙着满眼的泪水,似悲,一双眼却容纳着所有的光明,她瘦弱的身子在这冷冷的惨庙中,在一袭白衣前颤抖不已。
叶尘疑惑,报以淡淡的微笑便转身准备离开。
岂知,身后忽然传来女孩弱弱的声音:“请、请问,是、是叶哥哥吗?”
叶尘身形一滞,浑身剧颤,不可思议地回头,在青州,能认识他不算巧,可能叫他叶哥哥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她,就是那个魂牵梦萦,只敢在梦中思念的女子。
“你是?”叶尘语气也颤抖着,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女孩,里面一半是融化万物的期盼,另一半却是无比的害怕。
虚火焚身,他不怕。
元婴索命,他不怕。
星空崩灭,他也不怕。
他怕的,是心里那不灭的期盼在下一刻熄灭,是心中深藏的倩影又一次死去。
伤,很深很痛,他怕无法再承受。
“我、我是凝儿,是你的秋凝儿啊。”女孩似乎抽尽所有的勇气才吐出这句话来。
这,是世间最清晰,最震慑人心的话,是叶尘的世界里,最深刻,最念念不忘的话。
好似天地震动,驱散了弥久不散的乌云,星光再现,月吐清华,叶尘乌云密布的世界终于出现一丝光明,隔别了很久很久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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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云散月明
“凝、凝儿,是你!”叶尘失声,声音颤抖,艰难吐出几个字,仿佛这几个字抽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这一刻,叶尘的从容,叶尘的淡然都烟消云散,没有人知道,秋凝在他心中是怎样的,也许就是生命,或者重于生命。
殿前的风妍玉听到叶尘的失声喊叫不由诧异,在他印象中,这个少年仙师一直是从容不迫的,那份不似世间的优雅与淡定始终不散。
“你,你真的是秋凝?”叶尘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就是说不出一句,只能激动地上前,扶住她的双肩,一遍又一遍问道。
“恩,我、我是凝儿,是叶哥哥的秋凝儿。”女孩说着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流,一肚子的心酸委屈全部化作泪水流淌下来。
竟然是秋凝,叶尘的心忍不住颤抖,压抑许久的悲意终于见得一丝阳光,在这片叶家的废墟之地,在叶尘噩梦的原乡,竟然,还会遇到她!
她没死,她还活着!
声音变了,身材变了,可是那声“叶哥哥”没变,只有凝儿,只有他的秋凝儿才会这样叫!
是她,真是她!
叶尘快十六岁了,今年入秋便是十六岁诞辰,在皇朝,十六岁就是举行成人礼的时候,而在叶家,十六岁就是每一任少主婚庆之时。
眼前的姑娘,这位名为秋凝的姑娘,如果没有意外,入秋后,就该是叶尘的新娘!
是的,本该是叶尘的新娘,叶家的新媳。
可,现在,却沦落如斯!
叶尘一阵揪心的疼痛,将哭得泪人似的秋凝抱得紧紧的,生怕下一刻再次失去。
还记得那天,雨后新空,万里无云。
“小、小东,不、不要怪凝儿,可是父亲病了,药、药师说,没有钱,就、就不给药,小东,凝儿也不想,也不想啊。”一个十一二岁扎着羊角辫女孩,怀里抱着一只大白鹅,走在泥泞的侧道上,一边簌簌流着眼泪,一边呜咽,身上的碎布衣已沾上不少新泥,想必是走了很远的路。
路过行人无数,可没有一位为她驻足,她这样的贫苦人家太多太多。
小女孩踩着泥泞的小路,抹着眼泪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偶尔停下脚步,歇一歇没有穿鞋的两只脚丫。
就在她的两只脚丫很疼,准备停下歇息时,一道清脆的马蹄声自身后传来,她没有回头,而是往小路里缩了缩,没人会帮助她,她知道,而且说不定还会有人恶作剧,将她推在泥巴里,这些她遇到过,所以她知道。
只是,那嗒嗒的马蹄却在她身边停下。
“你的鹅,我买了,送给你。”声音有些稚嫩,跟自己差不多,她下意识侧头,却见一位华服少年端坐在马上,手上递来一只口袋,口袋镶金,很是金贵,里面鼓鼓的,应该是装了不少金银吧。
那少年背着阳光,一张面容在阳光中分外耀眼,却看不分明。
“父亲说、说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我不能要。”女孩很想要这只钱袋,可想想还是摇头拒绝。
“你,有一个好父亲。”少年淡淡道,声音很温暖,不知是不是错觉,女孩觉得这少年好像笑了,虽然看不分明,可就是觉得他笑了,声音这么好听,微笑也一定很好看。
少年说完就纵马前行,只留下一道直挺的背影。
女孩有些失落,望着消失在远处的背影,出神地怔了怔。
可就在她出神时,那道熟悉的马蹄声又从远方回来,而且越来越近。
女孩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小嘴,一眨也不眨的看向远处。
是他,白衣的少年。
“你叫什么?”
女孩终于看清了少年,直挺的鼻尖,深邃明亮的眼睛,俊逸的脸庞,面如冠玉,真的,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哪怕那些经常欺负她的富家子弟,也没一个有他那么好看,不,把他们全加起来也没这么好看。
“我、我叫凝儿,秋凝儿。”秋凝有些自卑的低下头,一双小脚丫并得紧紧的。
“秋凝,很美的名字。”少年喃喃道,折转身纵马再次离去。
望着少年再一次远去的背影,秋凝的失望很明显的露在脸庞上,可是失望的是什么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可当秋凝还未走几步时,那远去的马蹄再次传来,秋凝一张小脸顿时充满阳光,一双大眼睛定定看着远方。
“我想好了,秋凝,你愿意跟我走吗?”少年微微喘着气,脸庞红红的,不知是累的,还是羞的。
秋凝愣住了,她有一万个理由要拒绝,萍水相逢的过客却让自己跟随他离去,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可能答应。
但,望着那双璨如星辰的眼睛,那如春风般的微笑,秋凝点点头:“我愿意。”
“我叫叶尘,青州叶家的人,你以后会是我的妻子,会是我叶家的人……”夕阳下,一袭白衣的少年牵着马缰,马背上坐着一个抱鹅的少女……
“我是秋凝,是叶哥哥的秋凝儿。”
“我喜欢叶哥哥。”
“只要太阳依旧升起,凝儿就不会离开叶哥哥。”
“叶哥哥,你喜欢凝儿吗?”
一幕幕,仿佛昨日再现,再现那段少年时光。
叶尘眼角湿润,这是他的秋凝儿啊,是喜欢叶哥哥的秋凝儿,是当太阳依旧升起,便不会离开叶哥哥的秋凝儿啊!
怎会将她忘记,那梦里无数次闪现的花间少女,不正是秋凝吗!
她是那样柔弱,那样善良,当叶家罹难后,叶尘怎会将她忘却!
万分的自责也不足以形容叶尘内心的愧疚,两个月来,她该是吃了多少苦,她的父亲早已因病去世,能依靠的仅仅只有叶尘,只有叶家,可叶家罹难,这个柔弱善良的女子会是怎样渡过这段苦涩的日子的。
叶尘不敢想象,以破庙为家,那桌上残破的瓷碗,简陋的筷子,她吃什么,喝什么!
钻心的疼在叶尘心里一波一波传荡。
“凝儿,对不起。”
曾智珠在握,破译天下武技的叶尘,曾意气风华,拒绝至尊收徒心意的叶尘,曾睥睨俗世,孤傲不群的叶尘,这个内心骄傲的少年,在一个女子面前,竟然说出“对不起”三字。
这三个字太沉重,饱含的是叶尘万难倾尽的自责。
“不、不,叶哥哥很好,对凝儿很好,叶哥哥还活着,凝儿很、很高兴。”秋凝已然泣不成声,一半是心酸委屈,一半却是欣喜,那挂在心底,念念不忘的人儿终于回来,终于回来了,还以为,他已经在那场灾难中死去,没想到,他还活着,失而复得的莫大欢喜让秋凝不知所措。
“凝儿,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还以为…。。”叶尘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不愿放松一分。
“那日,凝儿刚好为伯母到周氏绸缎庄取回定做的新衣,可、可是刚回来,就见家里起火,凝儿想冲、冲进去,正好撞见俞管家,他、他左手被砍断,胸前也、也在流血,他让我躲着,不、不要出来,凝儿害怕,到处找叶哥哥,可是府里乱作一团,有人见到凝儿,就、就拿刀追凝儿,凝儿就逃了出来,躲在这里,后、后来再去,府里已经全部没人了。”凝儿有些小结巴地将当日的情况大概叙述一遍,说完鼻子一酸又呜咽起来。
叶尘爱怜地拍拍她的小脑袋,轻叹口气,那日一切都太混乱,厄运来得太突然,谁也没有防备。
“那你就一直躲在这?”
“恩,凝儿不敢出去,怕、怕有人认出凝儿,也被抓去,以后,伯父伯母回来就没人接他们了。”凝儿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父亲母亲还活着,他们在哪?”叶尘眉头一挑,许质的话不假,父亲母亲已经被护卫拼死护走。
“凝儿也不知道伯父伯母在哪,只远远看到有大批人护送伯父伯母离开了,凝儿想追上去,可、可身后有人追,凝儿就逃到另一个方向去了。”
叶尘默然,真是难为秋凝了。
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却被搅入这场残酷的纷争,见识到人性最阴暗的一面。
秋凝忽地推开叶尘,退后几步,羞涩道:“叶哥哥,凝儿身上脏。”
见她这样害羞的模样,叶尘笑不出,只有怜爱,不顾秋凝瞪大了眼睛,叶尘招风呼水,以风水二术将秋凝清洗干净。
果然还是那张魂牵梦系的脸庞,还是那张在梦里对自己微笑的容颜。
“叶哥哥,这、这是什么?”秋凝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叶尘并未回答,而是对着身后道:“看够了吧,替她换身衣服,轻点,她腿上有伤。”
风妍玉从佛像后转出,沉默着点点头,眼角犹有泪痕,她接过叶尘从乾坤袋中取出的衣物,这些本是她的衣物,可现在也只有权宜。
叶尘安抚秋凝一句便转回前殿,望着殿外的夜空出神。
“姐姐,对、对不起,凝儿吓到你了。”单独面对风妍玉,秋凝有些局促不安。
“不,凝儿,姐姐不怪你,你是好女孩,能不能告诉姐姐,为什么你要那么做呢。”风妍玉一边轻轻为她解开脏破的衣服一边问道。
“那里是叶哥哥的家,凝儿不想别人霸、霸占,所以晚上装鬼吓走想住在那里的人。”秋凝一五一十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姐姐,这段时间你吃什么喝什么?”
“姐姐不要告诉叶哥哥,他知道会伤心的。”秋凝附在风妍玉耳旁,十分小声道:“其实凝儿没、没饿着,饿了凝儿就会在外面的荒地里刨一些野菜回来,它们味道很、很好的,有时候也会去城里讨要一两个热馒头,城西的王大叔很热心的,他看凝儿可、可怜,每次都会给凝儿一个馒头,其实,这样的日子凝儿小时候就、就经常有的,已经习惯了,没事的,喝的就、就更简单,凝儿找到了一只大钟,下雨的时候积了很多水,现在还没喝完呢。”
风妍玉双手一滞,眼圈微红地看了看前殿。
叶尘望着星空,眼中却已经蓄满泪水,秋凝,对不起,我负你太多。
秋凝声音虽小,却丝毫不落的落入叶尘耳中,字字如剑,刺得叶尘一颗高傲的心千疮百孔……
“叶哥哥……”换装的秋凝似乳燕归巢扑进叶尘怀里,脑袋深深埋在叶尘的胸膛,一双小手紧紧地环抱叶尘的腰间。
清洗换装后的秋凝焕然一新,容光焕发。
一张清丽的小脸重见光辉,剪水秋瞳的彩眸,精致玲珑的琼鼻,红润小巧的嘴唇,尖尖的下巴,长长的青丝微扬在空中,一身略有些宽松的长袍将瘦弱的身影衬托得更加纤瘦。
好一个秀丽温婉的女子啊,风妍玉由衷暗叹。
秋凝真的削瘦很多,小脸显出几分蜡黄,现在多半还缠着病,连嗓音也不是记忆中的那样,否则,也不会当面也没认出这个本该执手一生的女子。
“好了,先去城里吧。”叶尘牵起秋凝的小手,向庙外走去。
秋凝含羞低首,可似乎想到什么忽然焦急道:“叶哥哥,不、不能去城里,里面有追杀凝儿的坏人,凝儿去城里都是把、把脸弄脏才去。”
“不怕,我想他们见不到凝儿了。”叶尘高深莫测一笑便牵着凝儿出了残破的寺庙。
风妍玉也紧随出来,将小白从叶尘的肩上抱过来。
小白不满地哼唧了几声便安静地趴在风妍玉怀里大睡起来。
“叶哥哥,这是哪里来的宠物啊,真可爱,刚才硬是要跟着凝儿呢,所以凝儿才把它抱过来。”秋凝笑着看向小白,样子很是欢喜。
“捡的,凝儿喜欢就送给凝儿好了。”见秋凝的笑容,叶尘心中一疼:“凝儿闭眼。”
秋凝不解,可还是乖乖地闭上眼睛,叶尘另一手抓着风妍玉的肩膀,身影闪动。
半盏茶后“凝儿,你看这是哪?”
“咦,怎么可能,叶哥哥怎么做到的,快告诉凝儿。”秋凝揉揉眼睛,一双彩眸睁得老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从破庙回到曾经的叶府,这怎么可能!
“好凝儿,晚点自会告诉你,我们还要先办一点事。”叶尘望了风妍玉一眼,后者黯然点点头。
翌日的青州,本该一如既往,人们在平静中渡过早晨,但一件自叶家灭门之后的惊天大事再次震动整个青州。
“嘿,听说了吗,天玑阁的人都被杀了,听说是叶家那人回来报仇啦。”
“你见过?告诉你吧,我可是亲自去看过,不是绝世高手绝难做到。”
“我说,你两瞎掰啥呢?我告诉你们,据上头来的人说,这不是人能做到的!”
“不是人?难道是仙神?”
“对,一定是仙神,这帮天杀的,早该得报应了!”
一处偌大的府邸中,房屋年久失修,许多都漏水,已不能住人,只有几间还可容人居住,其中最宽敞的一间大厅里,墙壁四周挂满形形色色的字画,数量多得惊人,不过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可一眼看出,这些字画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赝品,街上几文钱的货色,没人看得上眼。
不过,这间大厅的主人却是引以为豪,他挺着肥胖的身躯,围着墙壁四周转一圈才满意地坐回椅子上“风姑娘,他的交代我已经安排下去,叶家的田产大部分已经分给城西的贫苦百姓,小部分变卖了充作叶家宅邸的缮修费用,这份叶家地契也该由你掌管。”
“多谢段城主。”风妍玉盈盈一拜,眼中却还是挥之不去的黯然,仙师,终于还是离去了,倘若,倘若自己再年轻十岁,那时遇到他,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叶尘做得不错,反正两月前叶家灭门,上头不敢得罪天玑阁,拿我做顶罪羔羊,朝廷批下的免任令本月即到,城主没几个日子可当了,他临走前灭了天玑阁倒是大快人心,哈哈。”段姓胖城主洒脱一笑,而后又忽然神秘兮兮道“喂,那小子真那么厉害,一个人灭了天玑阁?不会是吃了神丹妙药吧?”
风妍玉黯然一笑:“也许吧,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两章合一,第四更,第五更,寒影说的话做到了,今天五更,很累,不过值了,谢谢书友们的支持,寒影会再接再厉。
第七十六章辱她者死
苍凉的古道上,一匹红枣大马从地平线上缓缓行来。
马上端坐着一个清秀的妙龄少女,神情恬淡,眼中满是依恋的看向前方牵马的少年,那一袭如雪的白衣,自那年的雨后便一直占据在心间,流年洗过,那道身影却愈加清晰,叶家罹难,本以为他已经远逝,她的天空几乎都塌下,所有的光明,所有的星辰与日月全部都伴随着这道身影被埋葬。
有一件事,她一直没有告诉叶尘,其实,她在青州不肯离去,等的,是叶尘的父亲母亲,可更多的,却是在等一个希望,等那一道白衣。
哪怕每天吃着苦涩的野菜,每天喝着不净的雨水,哪怕她已染病,甚至连嗓音都变了,可她还是在等,她怕如果他回来了,看不到自己会伤心,会难过,他是一个很优雅的人,她不想看到他落泪的样子,一点也不想。
似乎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叶尘回头一笑,眼里满是溺爱,可瞳孔深处却全是忧伤,失而复得的忧伤。
在近三个月的时光里,一旦停下,他脑中念想的就是叶家的惨状,就是那滔天的仇恨,在他内心深处,秋凝已经死了,他甚至都未曾想过她能活下来,整个叶家都沦陷,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活下来。
现在想来,许质或许并未将秋凝放进叶家的范畴,他说叶家除了母亲、父亲和姐姐,其他族人都已死去,也是这一句话,更让叶尘相信,他的凝儿,秋凝儿已经离他远去。
在庙中看到她的刹那,他也曾颤抖,她太像秋凝,只是心中认定秋凝早已死去,所以才没有深想,天可怜见,没想到她就是秋凝,就是那个魂牵梦系的凝儿。
上天终究待我不薄,虽然只剩下半年的寿命,但她却完好。
若她安好,便是晴天。
叶尘牵着马,不时回头,把自己近来的的经历都告诉秋凝,当然其中一些凶险和太过骇人听闻的东西就省略了,比如自己心神被拘禁,比如星空之旅,这些都没有告诉秋凝,他时日不多,更想看到秋凝开心的样子,也更像留给她一段美好的时光。
尽管如此,秋凝还是异彩涟涟,她不禁遥想,那可爱的小锗知,美丽的添香,奇特的五峰,还有种种神奇的法术,还有烨桓里各种奇特的凶兽。
当然,最让她引以为傲的是,她的叶哥哥竟然成了仙师,那可是传说中的仙师啊,念及至此,一张俏脸浮现出几许灿烂。
叶哥哥永远都是最好的,温文尔雅,谈吐不凡,又聪明机智,据说小时候很多厉害的前辈要把叶哥哥收为弟子呢。现在,更是变成了仙师,该是会有多少人羡慕呢?
秋凝一张小脸挂得满满的都是幸福。
“凝儿,你的武功长进了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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