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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狂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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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周长泰声调微微转高,抬起头直视着罗云,右手五指微动,似乎无意识般的屈伸不定,四目相交的瞬间,周长泰眼眸之中隐隐放射出一缕奇异的光芒。

罗云只觉头脑微微一晃似乎有些失神,旋即惊醒过来心头又是一紧,心底再次涌起深深的寒意。想要辩解些什么,或者找些借口缓解一下古怪的气氛,张开嘴之后,却发现自己头脑有些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长泰注视罗云片刻,眼眸之中那丝奇光缓慢的褪了回去,取而代之的则是略带疑惑又有些释然的神色。

罗云疑惑的看着他的双眸,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那丝奇异的光芒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周长泰轻咳一声,罗云蓦然惊醒,慌忙垂下头去。

罗云心思转动,暗忖若是不说些什么,怕是不好交待的,稳住呼吸,低声道:“师父,弟子屡次修习那《元气经》,却是苦于找不到入门之径,不知究竟是何原因?”

周长泰面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噢?你且说来听听。”

罗云点头道:“弟子每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在气海之中凝聚起一丝凉气,却怎么也无法将其纳入丹田之中,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周长泰眉眼之间惊喜之色一闪而现,片刻后却又面色一怔似乎有些失望,皱眉道:“即是如此,你为何不来问我?”

罗云拱手道:“弟子私下里琢磨着,或许是修习尚浅,准备多练些时日再来向师尊请教的。”

周长泰连连摇头:“无需这般谨慎,你修习《元气经》之时,但有任何疑问皆可直接来向为师请教。”

罗云低垂着头,眼珠微微一动,对于周长泰的热情隐隐产生了一丝抗拒的念头,但考虑到两人之间的师徒关系,又迫于身份地位和自身实力,实在是无法说出拒绝之言。

“嗯,弟子一定勤加修习,谨遵师命。”

周长泰默然片刻,淡淡道:“如此甚好,你去吧。”

罗云闻言如获大赦,紧崩的心神终于有所放松,面上喜色一闪拱手便要告退。

周长泰忽地眉头一皱,挥手止住罗云,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罗云只得恭敬立在一旁,静待师命。

“罗云,从明日起,你不要在别院之中修行了,每日辰时便到为师这里来,在此修行即可。”

罗云面色一怔,推脱道:“弟子每日修习武功,难免吵吵嚷嚷大呼小叫,只怕打扰师父清静。”心念一动,又道:“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有损师父威名!”

周长泰大手一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个你无需在意,我自会给你准备清静无扰的修行之所。每日修行完毕,为师亲自为你排疑解惑,之后你再回别院过夜便可。”

罗云心头一松,他还以为周长泰要将他留在这里,未曾想只是让他在此修行,起居之所仍在别院之中。如此一来,每日里在周长泰眼皮底下,虽然多有不便,但还未完全失去人身自由,不禁暗呼不幸中之万幸!

罗云再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办法,只得拱手谢过。

周长泰也不再多言,举手挥退罗云。

罗云回到别院之中,忽地想起陶虎。昨日在云岩山脚下,他万般无奈激发银蛇弓将其击伤,到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想到这里,罗云吓得一个激灵,若是真的将陶虎射死了,恐怕还真不好收场。想起入门之时钱冲对他说过的话,再一想入门以来对古天河其人的所见所闻,不禁悔意大生。

不过,当时那般情形下他也是进退不由已。若不出手击伤陶虎,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陶虎所伤,甚至是在陶虎和吴心的联手之下饮恨荒野不成?

想到此处,罗云心头的悔意渐渐消敛了不少,但一想到陶虎重伤返回之后,必定又将引发一场轩然大波,甚至于周长泰也未必会为自己出头之时,又感到无比的头疼。

此时,罗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退一万步来说,他已经拿到了裂山虎的天灵骨,随时可以偷偷去往后山找到黑衣女子复命。只要阴煞之气的隐患一除,他便是自由之身。若是白家内门实在呆不下去,从此天涯海角,天南地北,也未必不能讨得生计。

只是,如此一来,自己曾经的豪情壮志,还有当日初来云城之时满怀的憧憬,便要尽数化为泡影了。

还有高远,他可算是自己眼下最亲密的人了,真正是亲如兄弟一般。

罗云双手抱头,咬牙低吼着。他为人处事小心谨慎,克已忍让,结果处处受制不说,到头来还可能落得个惨淡收场,难道书上说的道理都是骗人的?难道上古大贤,诸般圣人那些喻世之言都是哄小孩的把戏不成?

罗云自幼随着高远伴读,诗书经典多有饱览。此刻,面对当前的困境,他不禁深深的怀疑起了自己幼时的所学,内心不可避免的升起一股迷茫之感。

理想与现实,差距怎么如此之大?面对这种乱局又该如何应对,才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如果自己真的被迫离开白家,高远会不会受到牵连?他与陶虎等人的关系本就不好,那样一来,日子必定更不好过。

罗云头疼不已,不敢再想下去,他毕竟只有十几岁,何曾有过这等复杂的经历?这等年纪若是放在一般人家里,还是个孩子而已。

片刻后,倦意稍稍上涌,罗云便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时分。

罗云走出房门,环视高天,只见夕阳斜照,天边的云彩被染成血一般的红。遥远的东方,纤白的月牙已悄然升起,东天上还保留着一抹蓝色,夜幕就要降临了。

罗云回到房内关好房门,将裂山虎的天灵骨拿了出来,看了片刻又仔细的包好,藏在床榻下方。

刚刚将虎骨藏好,便听门外有人喊道:“罗云,罗云?”

罗云面色一喜,跳下榻去,房门却一打而开,高远大步走了进来。

高远拍了拍罗云的肩膀,笑着说道:“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我来找你两三次你都不在。”

罗云挠头道:“我到外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练功去了。”

“噢?该不会是看上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了吧?”高远脸上堆满了古怪的笑意,显然不太相信罗云的说辞。

罗云拍掉高远指着他的手掌,怒道:“开什么玩笑?谁想那些儿女之事啦!”

高远嘿嘿一笑,对罗云的话颇是不以为然,饶有兴致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就敢当,别遮遮掩掩的。说,你看上谁家姑娘啦,说出来我给你参详参详!”

罗云一掌拍在高远肩膀上,直拍得高远呲牙咧嘴吃痛不已:“别说这些无聊的话了,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高远收起调笑之色,正了正面容,脸上浮现自豪之色,道:“我最近刻苦用功,金光剑术又有精进,已然练到第二层顶峰了,再过些时日,便可修习第三层的剑法了。”

罗云喜道:“那真是恭喜你了!对了,这金光剑术一共有几层?”

“五层。”

“噗……咳,那你还是多用点苦功吧。”罗云连笑带呛,拍着高远的肩膀一脸的坏笑。

高远却蛮不在乎的样子,似乎颇有几分自信:“你可别笑话我,连我那脾气古怪的师父大人都说了,我的进境着实不慢。其他弟子也有修习这种剑术的,但耗费同等时间,进境却远不如我。”

“噢?这倒是十分难得,你那师父难得称赞别人一回,你可真够幸运的。”看着高远满脸欢喜的模样,罗云忽地想起自己的处境,内心又是一阵烦闷。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麻烦?”高远看着罗云神色不豫,关切的问道。

“噢,没……没什么,只是最近练功有些累罢了。”

高远收起笑容,郑重说道:“那就不要心急,练功最忌急功近利、急于求成,修行不到万万不可逞强。”

“不用担心,我会谨慎从事的。”

第41章静室修行

高远和罗云相谈甚欢,到了半夜还不肯走,罗云念着天灵虎骨的事情,渐渐有些心不在焉了。

“怎么了,你困了吗?”高远端起茶碗饱饮一口,看着罗云心神不属的样子疑惑开口。

罗云心呼天可怜见,欣喜点头道:“嗯嗯,是有些困了,这几天练功太累了。”

高远点点头:“困了那就睡觉吧。”说罢也不道别起身便向房门走去。

罗云站起来准备相送,却见高远将门一掩,又返身走了回来,不禁目瞪口呆,面露难色。

“你不是要走吗?”

高远将鞋踢掉,纵身跳上宽大的木床,躺得四仰八叉,长抒一口气道:“好久没有促膝夜谈了,今天我就睡这儿了。”

罗云眉头一皱:“你!我还有……”

“你还有什么?”高远闭着眼睛问道。

罗云眼珠一转,道:“你不回去,不怕你师父怪罪于你么?”

高远摆了摆胳膊道:“嗨,那个老头子才不用怕他,他整天古古怪怪的,才没功夫管这些闲事。”

罗云深深呼吸,吐出一口怨气,无奈道:“你睡榻上,我睡哪里?”

高远依旧是闭着眼睛,似乎快要睡着了的样子:“这么宽的木榻,难道还睡不开两个人?你要是不愿意和别人睡一块儿,就打地铺好了……”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竟是睡着了。

罗云满脸的无奈之色,一阵无语,片刻后只得放弃了夜探后山的想法。见高远已然睡着,盘膝修行片刻,心中总有杂念难抛,郁闷少倾只得忿忿然登榻入眠。

……

次日一早,罗云忽地想起自己还要到周长泰住处去修行,赶紧打发走了高远,匆匆走出别院。

罗云来到议事厅外,见周长泰早已端坐厅内,正端着青釉茶杯不疾不缓的品着香茶。

“极品雨前贡云,果然是皇帝也难求的珍品啊!这云岩山独有的特产,也只有在白家才能这般受用不尽了。”

罗云轻咳一声,举步入厅:“弟子罗云,拜见师尊!”

周长泰放下手中茶杯,似乎仍是意犹未尽,看了看罗云,示意他稍候片刻。

罗云拱手施礼,肃立一旁。

片刻之后,周长泰将杯中香茶一饮而尽面露满意神色,咋了咋嘴,直入正题道:“罗云,我在后院居中位置为你辟了一间厢房,你就在那处全力修行《元气经》,其他功法暂且放下。”

“是,师父!”罗云内心虽极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只得讷讷的应了一声便走出了议事厅。

出了厅门又听周长泰说道:“申时来此见我,为师亲自为你解惑,顺便检验一下你的修行状况。”

罗云心中一凛,头也不回的向后院走去。

居中的一间厢房此时房门大开,内中空无一人,罗云举步入内扫视周遭,见装饰淡雅,陈设极为简单。

偌大的厢房之中,铺着一张厚厚的地席,席前摆着一张木几,木几上巴掌大的香炉中正燃着一炷拇指粗的宁神香。这种宁神香是用云岩山特产的数种木料秘制而成,有静心宁神的功效,对于练武参禅之人颇多助益,只是出产太少,寻常人难得一见。

香炉下摆放着一本破旧的古籍,罗云盘膝坐定翻开一看,正是那《元极经》口诀,在周长泰这里被称为《元气经》。

封面上空无一字,扉页上却赫然写着“元气经”三字,只不过扉页上的字迹与后面的口诀正文似乎不是出自同一手笔,极有可能是后来有人刻意写上去的。

罗云将古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发现隔上几页便有破损之处,似乎是被利器所损伤,能看清的地方,确与周长泰口授完全一致。

“这般功法拿来修炼不出岔子才怪!”此刻,罗云又想起黑衣女子的警示之语,皱眉看着残缺不全的古籍,暗叹一声,硬着头皮开始了修炼。

许久未练过,难免有些生疏之感,罗云谨慎的运转着《元极经》口诀,片刻后面色讶然。他惊奇的发现,此时气海中凝聚出的冰寒之气更加浓重了。

罗云小心翼翼的尝试数次,那冰寒之气还是无法融入丹田,每次稍一靠近,便被丹田之中那股暖流排斥开来。

一个时辰之后,罗云急得满头大汗,内心焦躁不已。

一阵微风吹来,宁神香的味道缓缓飘入鼻端,罗云忽地灵光一闪,心忖此时此地既然无人监看,岂不是说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

心念及此,再不迟疑,将《元极经》口诀一驱而散,转而开始修习那第二层的无名口诀。

如此一来,可是真称了罗云的心意,时间飞速流逝着,不知不觉间申时已近。

罗云听得前院钟声微鸣便睁眼收功,见厢房门外放着一个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有两碟素菜和几个馒头,想是晌午之时有人送来,自己凝神修炼并未察觉。抬头看了看天色,尚有些许时间,便毫不客气的大吃起来。

吃饱之后,罗云快步来到前院议事厅,周长泰早已等在厅中,见罗云返回喜色一闪,满怀期待开口问道:“怎么样,今日修炼可有收获?”

罗云内心坦然,拱手淡定答道:“回禀师尊,弟子今日屡次尝试,仍是无法将那丝冰寒之气纳入丹田。”

周长泰似乎有些失望,脸上的笑意顿时去了几分,变得有些冷淡起来:“具体状况究竟是怎样?”

罗云定了定心神,缓缓说道:“弟子虽然没什么收获,不过,今日凝聚出的冰寒之气似乎比往日多了些许,冰寒的感觉较之以往更加明显。”

“噢?”周长泰双眼微微一亮,面上重新浮现一丝淡淡的喜色,不过随即变作郑重的模样。

“嗯,如此甚好。修炼这《元气经》也不可操之过急,今日的表现足以说明你已经有所寸进,假以时日,必定不会让老夫失望。”

周长泰对着罗云说出这番言语,不过罗云却总觉得他更像是自言自语。

罗云沉默片刻,见周长泰不再说话,便拱手道:“弟子自当竭尽全力,不敢有负师尊厚望,师尊可还有何训示?”

“今日到此为止,你且回去吧,谨记明日再来,不可间断。”

“弟子谨遵师命!”罗云辞别周长泰,返身走出了议事厅。

回到别院,罗云躲在屋内偷笑不已。他在周长泰的眼皮子底下大模大样的修炼无名口诀,竟然还有人送上饭菜供他吃喝,这简直像是做梦一般。

不过,像这种好日子总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如果他未将《元极经》修炼出个结果来,只怕用不了多久便要露馅。到那时,周长泰必定会大发雷霆之怒,说不定还会动用内门的规矩来惩罚自己。

罗云心头一凛,瞬间便从臆想之中惊醒过来。内门规矩繁杂,用来责罚弟子的条令更是残酷无情。所以,一直以来,极少有弟子胆敢挑战门规,久而久之,那些残酷的门规似乎都快被人忘记了。

不过罗云却并没有这种侥幸心理,早在他初入内门之时,钱冲便将这些规矩郑重其事的对他讲了又讲,在他心里刻下了极深的印象。他十分清醒的知道,除了那些背景极深的核心弟子,其他人绝对不会有凌驾于门规之上的机会。

只要有人触犯了那些规矩,比如犯了欺师之罪,那些负责刑罚的长老们必定会适时的出现,将触犯禁条之人押到某个黑暗的所在,用最残酷的手段加以惩罚。

别院之中一如往常般的安静,罗云却觉得有些古怪的压抑之感。黄昏之时,他来到古天河的院子外面悄悄转了一圈,发现院子里一如往常,平静无波。

陶虎他们似乎还未回来,罗云暗呼庆幸,信步走回别院。

“不对!”罗云念头一转,忽地泛起不安的感觉,掰着指头认真算了算,前后已经三日的功夫,陶虎他们乘着快马,按说今日下午就该返回才对。

莫非陶虎伤势过重,或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罗云心里咯噔一下,却非挂念陶虎这个夙敌的安危,而是对可能因此惹来的麻烦而感到束手无策,忐忑不安。

“吴心的武功也不差,再加上那蓝袍少年相助,他两人带着陶虎回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还有,莫云川若是赶到云岩山,他们会合之后更加是安全无虞。”罗云凝神分析着可能的状况,思来想去发现自己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算来算去几乎不太可能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呼,看来我是瞎操心,自寻烦恼了。”想到自己还为对手的安危大伤脑筋,罗云苦笑着拍了拍脑袋。

“罗云!”

房门忽地被吱呀一声推开,高远兴高采烈的拎着一串野果走了进来。

罗云下意识的看了看暗藏着天灵虎骨的木榻,白眼一翻,心叫一声老天爷!

“你怎么又……来了?”罗云黑着脸,坐在榻上并未起身。

高远吞了吞口水,又舔了舔舌头:“怎么?我弄到好吃的就拿来跟你分,你还不乐意吗?喏,新鲜的山枣,个头又大,又酸又甜!啧啧,没想到在云城还能吃到这种美味,我一直以为,这是黑石村小山上独有的东西呢。”

第42章不安

罗云撇了撇嘴,表示十分不屑。

伸手一抓,接住高远抛来的山枣,塞到嘴里一嚼顿时酸水直冒,呲着牙叫道:“好酸!”

“嘿嘿,再尝尝这个!”高远说罢抬手又抛来一个。

“嗯,这个甜多了。”罗云抬眼往高远身后一瞄,面色一怔:“你身后背的什么?”

高远正吃得不亦乐乎,口齿不清的回道:“噢,是,是……包袱。”

“包袱……”罗云心头一紧,一丝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你带包袱过来做什么?”

高远甩了甩手,将包袱一摘,随手抛在桌子上,大义凛然道:“我跟我师父说了,这几天我要独自闭关修行,感悟一下剑道。”

“你!你就这样闭关?”罗云象看怪物一般看着高远,仿佛眼前的发小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怎么了?不行吗?”高远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

罗云摇头无语,片刻后轻叹一声:“以前在黑石村的时候,你又乖巧又听话,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山都不敢上,怎么来到这云城竟变得如此狂放了?”

“罗云,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狂放?以前在家里有爹娘管着,那是身不由己。现在来到云城来到白家,我要找回自己的本性,绝对不能再压抑自己的性子了。”高远一脸信誓旦旦的神色,罗云看得目瞪口呆。幸亏此时他并未喝水或者吃东西,不然定会一口喷将出来。

“你准备去哪里闭关?嗯,内门之中静室数不胜数,随便挑一间便可。或者后山……噢不,后山毒蛇野兽太多,不行不行。要不……”

高远摆摆手,目光向着墙边木榻一瞟:“就是这里喽。”

“什么?这怎么行!”罗云真的有些着急了。

“怎么不行?我日间练剑,夜间就在这里睡觉,顺便散散心还不行吗?”

“老天爷呀,你可行行好吧……”罗云背转过身,双手抱拳,不停的祈祷着。

“罗云,你怎么了,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呢……”

……

次日清晨,罗云早早便起身,却迟迟不愿离开睡房。

高远躺在榻上仍未睡饱,摇着手催促道:“罗云,你不要管我,赶紧去你师父那里练功吧,别耽误了修行。”

“唉……”

罗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便快步向着周长泰住处跑去。

周长泰面色清冷,早已端坐议事厅中,身旁的木桌上却是空无一物。显然,他今日并没有品茶的雅兴。见罗云快步跑来,只随便叮嘱了几句练功时的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开了,也不知有什么要紧事。

罗云倒是乐得一个人轻松自在,进入练功的厢房之后,只是象征性的将《元极经》口诀运转了几遍,发现仍是没什么起色之后,便欢快的修炼起了那无名口诀。

第二层的无名口诀已被他修炼的颇为纯熟,只是进境颇为缓慢,比起修习第一层的时候,要慢了几乎大半,这让他不禁想起了黑衣女子所赠的聚气丹。

先前的三颗聚气丹,如今只剩下一颗了,他心中十分犹豫,谨慎权衡着到底要不要服用这最后一颗聚气丹。先前两次服食可谓效果显著,尝到甜头之后,他不免心生幻想,经常琢磨着如果哪天能搞到一大包聚气丹,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让自己的实力猛涨了?

他甚至一度琢磨着,完成了黑衣女子的任务之后,顺便再索要几颗,以黑衣女子出手之大方,这还是很有希望的。

正午之时,罗云听到门外有人经过,收功向外看去,原来是一位陌生面孔的师兄,正手提一个食盒向厢房走来。

那位师兄身材中等,穿着一袭青黑色长衫,面色肃然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来到厢房外面无表情的看了罗云一眼,却也不打招呼,低头轻轻放下食盒转身便离开了。

罗云默然无语,静静的观察着这位师兄。见其举手投足干净利落,武功底子颇为不弱,不禁苦笑一声,暗叹这内门之中果然是高手如云,就连一个送饭的师兄似乎都身手不凡的样子。昨日自己练功太过专注,没有察觉到来人,也在情理之中了。

罗云起身来到门外,那位师兄已然去远,院子里再无他人十分肃静。打开食盒,内中饭菜仍和昨日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碗面汤。

这看似普普通通的饭菜,却比别院中普通内门弟子的伙食强了不少,口味和火候都是不能比的。罗云并不十分饥饿,却仍是看得口水直流,拎着食盒进了屋,挽起袖子便是一顿猛吃。

在全身心的修炼之中,申时转眼便至,罗云来到议事厅,却被告知周长泰仍未回来。

等候片刻,罗云借口有事便离开议事厅返回了别院之中。

一进房门,便看见高远正倒在榻上呼呼大睡,不禁一阵无语,高远被开门的动静惊动,此时也醒了过来。

“高远,你怎么大白天的就睡起觉了?”

“我这是劳逸结合,师父说了,练功最怕急功近利,我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所以,练功练得累了,我就回来睡觉喽。”

到了深夜高远仍是精神头十足,躺在榻上跟罗云东扯西扯,直到后半夜两人才各自睡去。幸好罗云自修炼无名口诀以来,精魄神气便远超常人,否则真是要吃不消了。饶是如此,也被高远折腾的苦不堪言,加上心中有事,所以更是郁闷不已。

如此这般,又过了三日。

三日之中,罗云仍是按时到周长泰住处修炼,周长泰也会提出各种疑问,而且还会亲自为罗云把脉,探察其修行进展。

事实便如罗云所说,其丹田之中始终无法吸纳《元极经》生成的冰寒之气,周长泰只是眉头大皱,却也没什么好办法,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不过,令罗云大呼侥幸的是,周长泰似乎并未发觉他丹田中存在着的那股奇异的暖流,至于其中缘由,罗云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明明他自己都能明显的感觉到那股暖流的存在,可是修为境界比他高出不知多少的周长泰却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罗云也暗中留意观察过,但从周长泰的神色中却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之处,而且他若是发现什么异常,以其身份地位和实力,怎么也没有隐忍不发的理由。

这真是相当奇怪的事情!

虽然被这些疑惑缠绕在心头,罗云却也明白这样是再好不过,只要周长泰一天没有发现自己丹田中的异样之处自己便能多应付一天,打着修炼《元极经》的名义,好吃好喝大剌剌的修炼那无名口诀。

只是,短暂的欢快过后,另一位事件又浮上心头。

从云岩山回来已经五六天,陶虎似乎还没有消息,罗云不止一次在古天河的院子外悄悄探听,偶尔也向其他相熟的师兄师弟们侧面打听过,陶虎确实还没回来,不仅如此,就连吴心和那个素不相识的蓝衫少年也没有回到白家内门。

这样悬而未决的阴影时时笼罩在心头,罗云内心的不安越发的浓重。他甚至觉得,相比之下,周长泰让他修炼《元极经》几乎算得上是一件大大的善事了。

他本想找个机会去后山见黑衣女子,可高远又始终未曾离开,每天晚上仍是和他谈天说地,胡扯八卦到深夜,有时实在睡不着,两个人甚至还半夜爬起来看星星……

这一日练功完毕,罗云又顺顺利利的通过了周长泰的查验。

天色有些阴沉,看样子随时可能会下雨,罗云离开周长泰住处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黑。

出了议事厅,他并未返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在别院前绕了一个弯儿,借着黑沉的天色悄悄来到古天河的院子外面,攀上临近院墙的一座假山。

假山前方有一片竹林,青青翠竹在晚风中摇摇晃晃,非但不会遮挡他的视线,反而是最佳的掩护。此处侧对古天河的议事大厅,视线方位皆是上佳之选,罗云站在假山之上,借着翠竹的掩护,隔着石墙向院内看去。

此时大厅中数名弟子进进出出,神色严肃,似乎颇为匆忙。

古天河端坐主位眉头紧锁,面色阴沉至极,两旁还坐着几位劲装老者,莫云川赫然在列!

罗云看得眉头一皱,总觉得有什么不妥,却一时想不明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在商谈着什么。耳边竹叶摇摆,虫鸣啾啾,罗云苦于听不真切,便稍稍侧耳,凝聚心神默默运转无名口诀,试图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片刻之后,竹叶仿佛静止了下来,小虫也似乎知趣的不再吵闹,议事大厅中的谈话声悠悠传来。

罗云心头一喜,凝神倾听。

首先入耳的是古天河那苍劲干涩的话声:“云川,虎子出去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回来?这几天你可曾见过他?”

莫云川微微歉身,说道:“弟子这几天一直在参悟功法忙于修行,并未与他见过面。”

“噢?”古天河大手一捋苍白的胡须,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隐在假山上的罗云听得微微一怔,随即醒悟过来。此时方知,当日在云岩山下吴心乃是用计诓骗于他。

“报!”门外跑来一名年轻弟子,一进院子便长声呼喊。

“快进来!”莫云川抬手一招,示意他入厅。

第43章窥探

那名弟子入厅之后拜倒在地,拱手道:“禀告长老,弟子前去查看过了,吴心也不在内门之中。还有,康师弟这几日也不知行踪。”

“噢?”莫云川双眉一凝,面色有些发紧。

“什么?竟有此事!”古天河闻言暴怒之极,抬掌重重的拍在木桌之上。

莫云川皱眉片刻,目光微动,开口道:“你还得到到什么消息?”

那名弟子受此惊吓,脸色有些发白:“回莫师兄,据师弟们说,六日前康师弟被吴心叫走,从此便没回来过。”

莫云川目光一闪:“还有吗?”

“回莫师兄,没……没了。”

“哼!岂有此理!”古天河怒火中烧,面色阴厉至极,鹰目中暴发出一股吃人般的寒光,吓得跪倒在厅中的弟子面无人色。

莫云川挥手道:“你先下去吧,再去找师弟们挨个询问,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师兄!”那名弟子如获大赦,慌忙起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莫云川沉吟片刻,抬头望向古天河,缓缓开口道:“吴心与康师弟出走之日,恰逢陶虎师弟外出办事。现如今,他们三人都未返回师门,恐怕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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