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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年轻的时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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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务室主任,就走啦。

  第二天,城管、环保、工商三家主管局,按照第N次会议精神,对巷道口又开始了最后的整顿清理。

  要说这巷道口,沾了外商的财气,让个体摊贩在此如鱼得水,赚了不少钱,人人整日笑呵呵的。各主管部门连哄带吓,就是不挪窝。毕竟,巷狭人多车也多,打架斗殴层出不穷,影响市容甚至连税费也不交。

  借着娱乐城的又一次呼吁,各局下了最后的决心。

  随着各个钉子的拔掉,最后留下了一个钉子——一个双亲早逝,自己无又经济来源的老个体。30好几的老个体,身强体壮,耍横弄蛮,几年前就强要各局办证同意了在此设点,以维持他的生计。其余的个体虽有天大意见,但也只得勉强同意。

  各局咬了一阵耳朵,达成了其余人走只要外商同意老个体一人留的共识。让肖像汇报。

  肖像把问题反映给新加坡老板何,谁知老板何得理不让人:“要他走,巷道口我花了二十万装饰,是我买断了的,任何人也不准留。”,他像是听出了肖像潜在的意思,隔着千山万水在电话中喊叫:“210个股东在你背后看着你,随时听你的报告,决不能退缩,听见了吗?不准退缩。”

  这下,肖像被逼上绝路。

  他与财务室刘主任和娱乐城总工商量,二人王顾左右而言它。也难怪,这种棘手而敏感的问题,谁愿意参与呢?无奈,他想找芳菲和崔经理商量,听听她们的高见。芳菲听了没出声,肖像也没生气,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要生气。老个体已到办公室纠缠了几天,肖像烦了,芳菲更烦。

  老个体一到办公室就坐在她干净舒适的小圈椅上,烟灰到处抖,屁股还在椅子上使劲扭动,惹得极爱干净整洁的芳菲早烦透了。

  见肖像要出去,芳菲说:“老板何一天打几道电话查你的岗,没事,多给他电话。”,想起老板何也是这样打电话给自己查芳菲崔经理等人的岗,肖像笑笑道:“给我也这样打电话,查你的岗。不管他,神经病!”,芳菲瞪起眼睛:“还查我的岗?我一天24小时有20小时守在这儿,撞鬼哟。”,“其实,我早就不以为我是老板何最信任的人。”,肖像淡然地看看芳菲:“老板何对谁都不放心,直说吧,是对所有的中国人不放心,对吧?”, 

  见肖像主动敞开心襟,芳菲便打开了话闸……

  崔经理愁眉不展的坐在办公室,几个妖娆的舞女领班就着一旁的长圆镜在化妆,室内散落着胭脂的淡香。见肖像进来,崔经理乐了:“大忙人,有事吗?快请坐。”,舞女们穿得很少,因为忙着化妆,*的身段*似的向前躬着,圆润丰满的屁股十分抢眼,肖像甚至不经意的看见了里面的红蕾丝三角裤。

  崔经理见肖像有些发窘,笑笑追问道:“有事?”,肖像点点头。“我们到卡厅坐坐吧”,崔经理指指外面。

  肖像把如何对付老个体的事说了,征求她的意见。崔经理豪爽地拍拍胸膛:“他要敢跟你肖哥过不去,我找人捶他。”,肖像只得摇摇头,他也没想到她会出什么主意,只不过下意识的想找她谈谈罢了。两人不知不觉谈到娱乐城目前的状况,谈到了老板何。肖像发现她根本就不把老板何放在眼中,一口一个“老杂毛”,对他十分轻蔑。

  崔莺莺是那种看似聪明能干却极少城府心眼的女人,见肖像把自己当知已,立刻竹筒子倒胡豆——说了个一干二净。

  果然,崔经理就是老板何到中国来后找的情人。美食城的芳菲、歌厅的几个舞女及领班,还有二楼的秦经理,采购部的赵库管等人,几乎都和他有一腿。肖像恍然大悟:难怪美女们个个怨气冲天,都是争风吃醋造成的。

  出于对老板何的怨恨,崔经理还把每周几次与老板何同床共枕,老板何的性能力、身体上的特征和性要求的怪癖,如何在老板何办公室午休间捉到过几次“奸”等丑事,统统告诉了肖像。肖像听得如雷轰顶,不免暗自懊丧。

  想到眼下有更紧迫的事要处理,便很快告辞。走在熟悉而空荡的楼台上,肖像听见自己心中有东西在哗啦啦的坍塌。如果说以前对老板何还有一丝幻想和尊重的话,此时,他则充满了对老板何的轻蔑和敌意。

  大凡经商之人,不管他有多大的能耐和多么的精明,喜欢女色则一定要出问题;新加坡的道德伦理观比中国传统,游弋家庭责任之外玩弄女性,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葬送自己一切的可怕罪孽。以老板何审时度势慎之又慎的个性,肖像断定他在国内,一定是个勤苦顾家的好家长和对妻子忠贞不渝的好丈夫……

  可这个好丈夫一到中国就本性大变,如此借中国改革开放之时,平民百姓生存艰难之际而放肆的欺凌中国女性,更是令人气愤。肖像咬紧牙关,气愤之余,不禁为这些因为生计而被老板何玩弄的女人感到心酸。

  他想就此一走了之,但回去得办相关手续,至少得老板何签字同意;而且,面临老个体无休止的纠缠,不处理好这件事,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和个人形象都不利。

  老个体撬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正在等他,满屋飘散着劣质烟呛人的烟味。

  芳菲满面怨气的和保安部罗班长站在门外,见肖像过来,芳菲像来了救命恩人般长叹口气:“又来了”,她无声的向屋子里挤挤眼,双手一摊。肖像点点头,走进办公室。老个体眼皮抬了抬:“肖经理,你做做好事嘛,把字签了嘛,我要吃饭哪,我们都是中国人嘛。”,“要坐就坐好”,肖像猛喝一声:“这是办公室”

  闯了几次都没被训斥过的老个体吓得一下站起来。见肖像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不禁一怔:“好好,我坐好,只要你签字。”。

  肖像没理他,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按下了免提:“喂,江哥吗?我遇到一个杂皮,给我找几个人教训他一下。”,“你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多久?下胳膊肘儿还是断脚趾?”,“先别忙,空了我把人指给你看了再弄,活儿做干净点。”

  “孙兄,我有点小麻烦,找几个小弟办一办。”,“谁他妈敢找你老大的麻烦?活腻啦?我马上带人过来。”,“别忙别忙,我等会儿和你通话”,肖像边打电话边斜睨着,正在神情警觉全神贯注偷听的老个体。

  肖像对罗班长摆摆手,示意他站到门外,坐下拉开抽屉,拿出二把尺长的水果刀,双双插在桌子上,平静的说:“字,我不签;你我往昔无冤,近日无仇,你一天到晚纠缠弄得我们都累。干脆这样,拿起刀来你我对戳了结,谁被戳死谁拉倒。”老个体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手足无措。

  “拿刀”,肖像大吼一声:“是男人就拿刀”,吼声引得门外的芳菲和罗班长赶到屋里,见此情形,都惊呆了。

  “拿刀”,肖像吼声更猛,老个体慢吞吞走近桌子,一下拔出双刀,将双刀一下一上的地在桌面上戳着、戳着……芳菲和罗班长都瞪大了眼,呼吸急促;肖像却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任二把雪亮的水果刀在眼前起落……

  突然,老个体将刀一收,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喊:“肖经理杀人罗,肖经理杀人罗。”,肖像对罗班长扬扬手:“把刀追回来”,身高体壮的罗班长双脚一碰敬礼,率人追去。

  老个体从此没有再来,也没有再在巷道口摆摊。

  这事经芳菲和罗班长添油加醋后,到处渲染,人人皆知,甚至被汇报给新加坡国内的老板何。其实,这正是肖像要达到的效果:老板何不喜欢强势的下属,这件事正好促使他下辞退肖像的决心;回单位呢,对正等着看他笑事儿的王科、王电工等人,也有一定心理上的威慑。

  芳菲来了,满脸是佩服,软声软语的说:“肖像,今天有空吗?”,听惯了她称肖部长,乍一听她喊自己名字,肖像真是有点不习惯。“有空,不!你有事?”,肖像有点慌乱。“我想在明天的工作会上提出那个办法”,芳菲勇敢的握紧拳头:“老板不同意,我就辞职。”。

  这个芳菲,真是心血来潮;三十好几了,老公下岗在家,女儿上小学二年级,正是用钱时候,辞什么职?“我提吧”,肖像说:“老板正找不到地方出气,不要因此砸了自己饭碗;女孩子找个好一点的饭碗不容易。”

  芳菲漂亮的脸蛋泛起酡颜,有些悲愤的说:“老板?哼,他的心哪在生意上……不说了,我知道自己活得窝囊,我不干了行吧?”,“什么话?倒是我要回去了。”,肖像正色的说:“我毕竟是国企的干部。”。

  崔经理惊慌的打来电话:“肖经理在不在?”

  “我就是”,“你能来一下吗?我有要事找你。”

  肖像跑上三楼,崔经理见他来了,十分高兴,一把拉住他:“来来来,打个电话证明。”,“什么事?天要塌啦?”,见几个舞女正看着自己,肖像把手一摔:“打什么电话?给谁打?”,“给老板打”,崔经理呜咽道:“有人给老板反映我们二人关系不正常,你给他打,我们有什么不正常的?”

  肖像气炸了肺,吼道:“谁说的?”声音之大,吓得几个舞女一缩脖,手中的小圆镜啪地落在地上。

  肖像跺脚道:“这地方怎么一天弄神弄鬼的?是谁乱造谣?老子剁了他。”

  崔经理忙把他拉到隔壁的收藏室,边哭边说:“当初我就不该相信老板的话,说什么对我一见钟情,魂不守舍;这下弄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都是芳菲那骚货惹的事。”,“别说了”

  肖像生气的瞪着她:“谁听你们这些臭事?老板还说了什么?”“说你搞了他不少钱,还说什么尾大不掉,让他为难。什么叫尾大不掉?”,崔莺莺傻傻的望着肖像,有着浅浅泪迹的漂亮脸蛋上,满是迷惑不解。那模样,令人倍感讨厌又心生怜悯。

  第二天的工作会上,芳菲刚说出提价裁人的建议,肖像马上打断她:“这是我的意见,事先与芳经理谈了谈。鉴于公司各楼层目前的实际经营情况,我觉得有必要马上给新加坡老先生打电话告之,早作决定,挽狂澜于即倒,公司也许还有救。否则,晚了。照此经营管理下去,公司崩盘是早晚的事。”

  主持会议的总工不敢擅自作主,他与财务室主任交换了下眼色,说:“我们立即给老先生汇报”,当即拨通了新加坡老板何的电话。

  老板何自然一百个不同意,肖像故意据理力争,并甩出“如不同意我就辞职”的狠话。他原以为至少老板何会认真对待自己的提议,考虑考虑,从而在辞职的要价上,待价而沽。

  谁知,老板何当着总工和财务主任的面,就迅速做出了决定:“肖先生要挟公司同意他的提议,当面说公司坏话。如果谁认为他是公司少不了的人才,跟公司离心离德,谁就可以离开。肖先生办事有能力并勇敢,可并不意味他有特权可以恃才自傲。他可以离开。”

  经老板何授权,财务室主任签了肖像结束外派工作,回原单位的意见书。

  听说肖像要走了,芳菲、罗班长和崔经理等一干人包了包间给他送行。

  歌声袅袅中,肖像向崔莺莺打听KTV歌厅7号小姐(梅梅)。“早走啦,就是那次陪你后的第二天,就结完帐走了。”,“到什么地方去了?”,崔莺莺看看他:“我不知道”

  “噢,才认识一次就喜欢上她了?”,崔莺莺有些惊奇:“我这儿漂亮妹儿多的是,要不要我给介绍?”,肖像把指头竖在嘴唇边:“嘘!唱歌、唱歌,来,崔经理,我们合唱一曲‘无言的结局’”。

  
  (未完待续)手段 。 想看书来

十五、大梦醒来(完结篇)
十五、大梦醒来(完结篇)

  
  肖像重新回到了食品公司。

  适时,公司开发办已撤消,其职能并入了财务科。经公司经理会研究决定,肖像到公司工会工作,任常务副主席。

  这是个养老的工作,清闲无聊甚至可有可无。可有——国企无论怎样改革开放,组织机构齐全那一套一直没变;可无——到各部门和老工人家中慰问送纪念品,组织抗洪救灾,组织公司一年一度职代会外,平时几乎都闲着。

  几个月下来,肖像明显长胖。

  形势依然很严峻,国有企业的状况从根本上没得到好转。相反,中央工作会议还进一步提出:步子再大一点,思想再解放一点。国有企业又一次掀起了促进破产、关、停、并、转的高潮。商业局也开始动荡不安,一些较闲散的科室已撤并。

  局里那位胖胖喝酒如喝水的业务刘胖刘科长,在一个早晨变成了信息员;原来见了各局属单位头儿就拉长脸的钱统计,成了下岗待业人员,一天缠着各单位头儿要“贡献余热”……

  而商业局属下的食品公司,也没空闲,改革开放与转变观念等等,又一次被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啦……一帮头儿们脸色凝重地天天开会;工会张主席人缘好,往昔整日笑嘻嘻的;如今,脚步匆匆,还算清秀的脸颊上,仿佛堆积了更多的沉重。

  张主席今天从局里开会回来,与肖像闲聊,说:“公司又要裁减富余人员,不过这次政策很优惠,保留工龄,关工资总额的90%;如果不是要退休了,我都准备走了。”,肖像笑笑,他知道她的意思。

  自外企回单位后,如何安置自己的工作很使头儿们头疼。各科室人员都满满的,可又不得不安置:国企一次次无情的裁员,让大家更加绝望和担心;民营企业的日益兴起与相对国企更高的工资待遇和挑战环境,则不断吸引着国企中的骨干加盟。于是,“孔雀东南飞”,飞得国企只乘下些守在地上不能展翅飞翔的人啦。

  肖像到工会,使原来和张主席关系亲切友好的卢女士办事员,明显受到威胁。

  比肖像大一轮的办事员,家中老公早已下岗,正上初中的儿子用钱厉害;办事员勤勤恳恳的工作,就盼望着张主席退了休,顶上去呐。这下好啦,会说会写还在外企呆过的肖像来了,这不明摆着是与自己过不去吗?办事员就盼着肖像有一天停薪留职。

  而对张主席来说,肖像固然有才能干,但他的恃才自傲和桀骜不驯又令她大为头疼。

  而肖像也有气。

  自己呼风唤雨惯了,正干得兴起,眼见得鹏程万里,却被批发到老头老太婆盈门的工会工作,烦躁极啦。何况,他习惯于形象思维和海阔云天的头脑,对唠唠叨叨循循善诱的工作,总热爱不了。一个30好几大大咧咧连自己腰包有多少钱都没理清过的男人,每天面对角、元、分的零钞收支和年迈退休工人们颤悠悠的倾述,简直比被判死刑还难受。

  肖像忍着,努力适应着新的工作环境和工作需要。

  办事员外出回来,悄悄对正在写总结的肖像说:“牟利在楼下财务科”,牟利?自从几年前被他骗,自己约老黄去他家抱了电视抵债后,就再也没看到过他。肖像想起还有几千块钱在他那儿没拿回,忙关上抽屉匆忙跑下楼去。

  在楼梯间肖像拦住了他,牟利拔腿就跑。肖像猛扑上去,二人扭成一团。结果,牟利被迫留下一只八成新的“英纳格”手表在肖像手中;肖像呢,脸上留下了一块明显的擦伤,气汹汹的回到工会办公室。

  上班时间居然敢于在工作场地打架?反啦,没王法啦?

  头儿在第二天的工作会上,点名批评了肖像。下午,工会办事员趁肖像出去办事时,义愤填膺地对张主席等一班头儿进言:“敢于在公司打架,说明他根本没把工作和单位放在眼里,我行我素惯了?这种人应当开除,最轻也应该下岗。”

  张主席正被工会一年一度的工作总结和报表缠得头昏脑晕,闻声大怒:“下了岗,谁来弄这一堆材料?你来弄吗?一天就知道屁颠颠的跑腿,真是。”,办事员闹了个满面通红,差点当众哭出来。

  肖像到区总工会开完会后,随意在大街上闲逛。

  暖暖的阳光照着五颜六色的人潮,像一条蜿蜒流动的河流。

  突然,他在人流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嘿嘿,是小李子。他几步跑上去一把拉住她,小李子吓一大跳,“是你?”,她做作地喘口气:“吓死我啦”,几年不见,小李子长成了大姑娘,越发丰盈漂亮。见了肖像却依然那么调皮,她甩开肖像的手说:“敢当街耍流氓,我喊了哟。”,肖像气得曲起中指头,狠狠儿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小李子秀气高挺的鼻梁立刻出现了一道青紫,“哎哟”,小李子这次真的疼得喊叫。

  行人都盯着他俩,肖像哭笑不得,忙拉住她:“别喊,别乱叫啦。找个地方坐坐吧。”,疼得弯腰驼背的小李子直起身,撬着小嘴:“不坐,我走了,我还有事。”,边推他:“你走嘛”,“嘿,人长性子也长啊?几年没打电话,见了面还一个赶我走。”,肖像瞧着她:“我真走啦”,转身而去。

  小李子一下拉住他:“你干嘛?和我争强斗气不是?跟我走!”。

  转过二条街,小李子带他跨进一间美发美容店。

  近100平方米的美容店里,客人很多几乎满座,身着统一红衣裙的女理发师们,正快乐的忙忙碌碌。见小李子进来理发师都争着和她打招呼:“李姐好”,也有称:“老板好”的。

  *的最里面用天蓝色格板隔成半高的空间,摆着一张大班桌,几张高脚凳。小李子将肖像捺在大班椅上,边问:“喝点什么?”,肖像摇摇头。小李子挨他坐下:“怎么样?”,“什么怎么样?”,肖像一时没明白。小李子冲着外面呶呶嘴。

  “生意好呵,怎么,是你开的?”,她得意的点着头:“还可以吧?”又是一个意外,顽皮捣蛋的小李子居然当了老板!“好呵,好!”,肖像由衷地称道:“这年头,给自己打工才有钱赚呀。”,少不了两人好一阵闲聊。

  “还记得我二伯父吗?”,“原市总公司的副经理?”,小李子点头道:“当初多威风呀,一到过年过节,朝贺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工资从来没动过。现在好啦,市公司解散喽,不过50多点,整天蹲在屋里,钱,钱没得;人,人没得;二伯母看不顺眼就整天吵;我去过一次,唉,没权倒不要紧,没钱啊才要人命。什么‘少年夫妻老来伴’?我看是‘有钱就有好侣伴’,这个人啦社会呀,我真的看透了。”

  肖像瞧她一副少年老成模样,不禁笑起来:“变得这么忧国忧民这么深沉了?你呀”

  “余洪结果没找到你?”,“找到的,我又不怕他。”

  小李子说着、说着便有些张狂:“他姐和他勾起,利用退税单据打时间差搞了国家多少钱?哼!最后和本小姐搭成和解,我拿走的12万归我,条件是不告发;社会乱了套,杂皮当领导。人人都在不择手段弄钱,我说肖哥,你是在国企关傻了不是?凭你的能耐,到外面来不是天天发财?何必守着那每月几百块钱不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里着想啊!对不对?”

  这丫头,句句话像石头,只顾一个劲往肖像心中砸。

  “你一个姑娘家用这种办法,有点悬。”,肖像瞧着小李子,真有些替她感到后怕。不过,一个姑娘家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也够入名人传的了,真的是“步子再大一点,思想再解放一点”啊;事实上她是成功了,当上了老板;而满肚子正统道德观价值观的自己呢?还蹲在风雨飘摇的国企里生闷气……

  “那个胖小子呢?”,“早蹬啦”,小李子不以为然:“有钱,还怕找不到好男人?实在找不到也罢了,本姑娘一个过得啦。”,“拿去”,小李子手一晃,扔给肖像一迭钞票:“给我嫂子买几件新衣服”。肖像脸一沉,这小李子,也太小看自己了。

  “还是你自个儿留着吧”,肖像把钱还给她,说:“将来需要用钱时,我再找你。”,接着,肖像问她梅梅的事儿。“好久没看见她啦”,小李子有些惊奇:“怎么,你们俩有关系?”,肖像苦笑道:“我们俩有什么关系?别瞎扯啦!只是问问而已。”,小李子嗔怪地瞟他一眼“瞧人家漂亮是不?这么多年只见过一面还忘不了?”

  肖像真想扭扭她耳朵,突然想起这是在员工面前,只得罢了。

  出得门来,巧,一抬头就看见李萍的茶餐厅。

  “走,我们吃点什么吧。”他向街对面走去,小李子紧跟在他身后。

  进得门来,肖像一眼就看见李萍正在咖啡机旁磨蹭。

  看见多日不见的老同学,李萍习惯性的笑着点头:“随便坐,来点什么?”,再看到肖像身边的小李子,她对肖像挤挤眼:“朋友?”,“老婆!太太!”,小李子有些气鼓鼓的。她发现女老板漂亮而*,与肖像似乎有点暧昧,便瘪嘴冲着她道:“失望了吧?”

  李萍笑起来:“我失什么望?这小姑娘说话真逗。”,安排俩人坐下,李萍便亲自端上二杯热咖啡:“尝尝,我刚磨的,味道好极了。”。

  见小李子仍是气鼓鼓的,李萍索性紧挨着肖像坐下,用长瓢勺舀起一勺咖啡,递到肖像嘴边,故作亲密状:“来,尝尝,嗯,你尝尝嘛。”,肖像瞪瞪她:真是,天下女人都是狗见羊!漂亮女人见了漂亮女人更像仇敌,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先干上啦。

  他好一番陪尽小心和解释,三人才有说有笑的坐到了一起。

  回到工会,张主席喜孜孜的告诉肖像:“准备调你到局里,任党委宣传秘书。这段时间,好生表现表现吧。”,“肖像前途无量,将来莫要忘了我们哟。”,办事员羡慕地说:“你不知道,人家张主席做了不少工作。”,肖像圆滑的回答:“我要真调上去了,不会忘记你们的。”,张主席笑吟吟的递过他一份文件:“局里落实政府工作会议精神,马上就要开始*竞选公司领导干部啦,你仔细看看,抓紧作些宣传准备工作。”。

  肖像仔仔细细读了文件,文件中说得清清楚楚“……凡热爱国企工作,有志于本单位改革开放……的青年干部,都可以参加此次竞选。”,这可是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关于干部体制改革的最重要步骤。

  肖像欣喜若狂:以自己的能力和同时兼几个报社特约记者,为本单位发表过几篇重要论文,让企业在本市众多的区公司名震里外的政绩,竞选公司一个小小的行政办公室主任,应当没有问题,还是手到擒来?

  整个公司都轰动了,各部门的正、副级别干部,人人摩拳擦掌,议论纷纷。特别是调到业务科任副科长的,原公司开发办主任王科,更是踌躇满志,志在必得。

  由公司党政工团和商业局组成的《区食品公司97年度干部竞选领导小组》成立了,随后自荐表发了下来,干部们都有些急不可待的填写着,在规定时间交了上去。

  这天,肖像正在工会办公室看书,办事员告诉他有人找。

  肖像走出一看,原来是老黄。老黄老啦,头上开始出现了秃顶,可精神挺好,穿着名牌中山装,显得人年轻许多。

  两人来到隔壁的美食城坐下,肖像要了两杯果珍饮品,几碟点心,边吃边谈。

  老黄告诉他,近年来,随着两岸坚冰的不断打破,两岸来往越来越密切啦。他失踪多年的九姨妈(据说是辛亥元勋黄兴的直接后裔)也找到了,现以76岁的高龄,在台北独自经营着一家跨国广告装饰公司,年产值达11亿元台币。九姨妈年纪大啦,又没后人,便执意要老黄举家搬往台北接其帅印。相关的手续真多真麻烦,不过还好已经办妥了;后天一早乘国航的飞机起程,今天是特地来向肖像好朋友道别的。

  肖像不胜唏嘘,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往昔的朋友们都各奔东西,唉,这人啦!俩人互相祝愿,不觉已坐了很久。一个丰盈的身影过来,是芳菲。

  很久没见了,她依然是那么*和漂亮。随同的女服务员送上一个大果盘:“这是芳经理免费送给肖先生的,请慢用。”,肖像表示感谢,芳菲款款儿举起手中的酒杯,摇动着里面桔黄色的果珍,对肖像说:“肖部长,感谢你的合作,我们都想念你。”

  肖像眼睛有些湿润,垂下头默默地眨眨眼,然后抬头对芳菲道:“一言难尽,唉,多保重吧,芳经理。”,两人一饮而尽。

  “哦对啦”,老黄想起了什么,问肖像:“你认识一个叫梅梅的女孩子?”,“对呀,你认识她?”,肖像有些吃惊。“她是我最好的设计师,这次我准备带她到台北工作段时间,多长点见识。”

  肖像睁大了眼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梅梅在老黄那儿。“她怎么会到你哪儿?”,肖像更奇怪了。“嘿,对外招聘的嘛。”,老黄说:“这孩子聪明肯学,你师母可喜欢她了;偶然有一次闲谈时我听她说认识你。”,“别的还说了什么?”,“没有了”,老黄不以为然的敲敲玻璃杯,道:“这女孩儿有志气,一直给我说将来她要办一个装饰公司,自己当老板。招聘的嘛,又不可能跟我一辈子。”

  梅梅哀怨的脸面浮现在肖像眼前,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哦,梅梅,梅梅,你真的在心底原谅我了吗?请原谅我,梅梅!我们生活在一个动荡而残酷的年代,尽管我们心地单纯对祖国充满热爱,却注定要在彷徨无计中承受过多的重压;风雨如晦,风沙漫天,这不是我们的过错啊,梅梅,请将眼泪擦干。

  我们曾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叹息自己没能爬雪山、过草地,为新中国建功立业;我们曾仰望历史博物馆上鲜红的国徽,遣憾自己没有亲手击毙万恶的倭寇……谁知历史是如此公正,当我们年轻的时候,却让我们承受了人生苦短的所有苦难,。这就是我们的财富啊,用平凡生活的艰辛和饱含眼泪的勇敢换来的财富,注定伴随我们一生直至终点。

  噢,梅梅,抬起你的头来,向着蓝天!这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在时时的为你揪心!在默默地为你祝愿……

  “你怎么哪?”,老黄推推他:“那么伤感?小两口又吵嘴啦?”。

  过了几天,自荐表转了回来。

  肖像自荐表“领导小组意见”的栏中,写着:对其自荐担任公司领导职务的要求不予考虑,望继续发扬国企员工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精神,一如既往的搞好本职工作。意见语的正中,端端正正盖着鲜红的公章。

  楼下业务科传来了激烈的叫骂声,肖像听出其中一个气极败坏的熟悉声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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