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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留学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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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同志”年代,你好
chūnrì的太阳照耀着大地,亚热带气候特征很明显,当晴空万里的时候,这里的温度已经让人们需要脱下冬衣了,阳光从鱼塘上和着微风摇弋的水面上反shè过来,杨米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拉着坐在自己身边撑着下巴的小人儿,屁股往台阶上挪了两层,直到又完全躲过那道闪着眼睛的光。
看了看再一次摆好姿势发木的小丫头,叹了口气,把手上把玩的辫子甩到脑后去,却是朝着趴在墙角的拐弯处露出半个涨红了脸一副便秘样儿的小胖子招了招手,小胖子呆了呆左右张望了下,见杨米的手又朝自己挥了挥,忙不迭的跑过来,虽然这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依然差点让他摔个跟头,杨米的眉头不禁又蹙紧了几分。
“阿昌哥,你…”
“别急,我先问你,你早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刚怎么又改口了?不要说了又改,还记得前不久我刚刚教过你的么?”杨米抬头看了看那张圆脸,连珠炮一般打断了话头。
“你,你说,哦,你说,三人走一起,有我的老师?”
“……”杨米,雀儿“……”
“是‘三人行,必有我师’,不过不是这句。对朋友怎么来着?”老杨恶狠狠的说。
“哦,那,那是‘与兄弟交,说话有信!’。”纠结了半天终于说出口了,说完,小胖子松了口气,脸上却有了几分莫名的光彩就好似得了莫大的成就。
杨米一头黑线。
“羞,羞,哥哥说的是‘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胖阿哥,你又错了,嘻嘻。”一旁的雀儿刮了刮自己的鼻子,往杨米身上靠了靠“哥哥,我说的对吧?”小丫头扬着头,歪歪脑袋卖起萌来。
摸了摸雀儿的羊角辫,杨米笑了笑,“嗯,我们雀儿最聪明呢!”
小胖子窘迫的张了张嘴,却颓然叹了口气,两只手绞在了一起,低着头哼哧哼哧的,汗水都顺着鼻尖滴下来,顿了顿却猛然抬起头鼓足了劲儿大声说“我是没你们聪明,读了两年书,也没能记住多少句子,但在我心里阿昌哥儿你和我哥哥一样,就是我的亲兄弟啊!”
杨米原本挂着几分好笑神情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孩子的话最是真挚,尘世打滚那么久,到底多长时间没听到这样发自内心的话了?杨米扪心自问,第一次不禁对这小小身体的前任主人生出几分嫉妒。
如是想着,手上却打了小胖子一个脑崩儿,“那你还不从实招来?”动作上却平添一份亲密。
刚刚鼓起的勇气仍旧没有泄出来,小胖子打了鸡血似的勇敢起来,也不再畏缩,“但我娘也教我‘一百件好事里孝顺是在最前头的’,我大伯不让我给你说,我只能改口了啊。”好大的声音。
杨米也明白这胖小子老爹不在身边,自小跟着徐老大,大伯就跟爹一样亲,一个亲爹不在身边,一个没有了爹娘这倒也是他和杨彦昌关系最铁的原因之一。
把这很另类的“百善孝为先”放在旁边,却紧跟着问他“你大伯为什么不让你说?”至于小胖子前言后语,哪个是实话,他心中自然早都有数了。
“我大伯说,‘你阿昌哥才醒过来没几天,要是知道那白眼狼就在广州哪片儿地,就这次发的那急吼吼xìng子,怕不得耍呢龙冲①,背着大伙跑过去,不说走丢了,万一伤了自己有个好歹怎么办?’。”
已经到这一步,小胖子倒也不再隐瞒,掐着嗓子努力学着大人语气,声音透着滑稽,说出的结果却让杨米不禁赧然也有些羞愧。
“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徐大叔早个儿还提了两条鱼送过来,接着你就怀疑他,待人以诚,做的还没这小胖孩好。”杨米在心中把自己谴责了番,却也知道人心隔肚皮,经过了改革开放的浪cháo国人被放开了心中的枷锁,大胆了起来,但谁心底不知道给自己留一手,说不上是不是个好现象,但这份心思用在什么人身上合适却也要有些考量。“但也没想到就杨彦昌早熟的xìng格这次也算是血xìng一回了吧?倒成了这么个结局!”想来姑娘家没人告诉他缺失的那份记忆也是想让自己忘了那些事吧?!
小胖子狗熊似的憨憨盯着杨米,就呆呆的站着。
“好了,别傻站着了,来,坐下吧,这太阳晒着正暖和,杀杀菌去去霉。”
“哦。”虽然没弄懂什么是“杀菌”但胖小子也不敢多问,乖乖应了声。
“往边上点,别挤,不知道神仙的道挡不起啊!”
“哦。”依然呆呆的答应着。
…
“阿昌哥,你在看什么?”
“雀儿,告诉他!”
“看菩萨!”嗯,萝莉的声音总是脆脆的,即使隔了上百年。
小胖子顺着杨米的眼神看了看天,又转头看了看身后,愣了愣也学着小丫头发起呆来。
清澈的蓝天,碧波荡漾的水面,岸边几分新绿,斑驳的寺庙墙壁,同治十一年的石歧城。
杨米的眼中映着白云却是一片迷茫,只要学过历史,即使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同治年间是个什么样的时代,所谓的“同治中兴”,在太平天国还没结束的时候,陕甘回变已经开始,搞基出身的舞男阿古柏正在xīn ;jiāng和中亚做着他的“洪福汗”,当然,他也正在等着左老爷子抬着棺材给他送葬!而等风流不了几年的同治爷挂了,倒霉孩子光绪做了皇帝,更惨!不提自个儿变法失败被幽禁,就在光绪年间,先是中法战争爆发,大败;接着黄海海战,朝鲜辽东一退三千里,大败;再往后义和团闹拳变,八国联军侵华,帝后西狩,大败;还没完,等到光绪和老太太都没几年好活的时候,在东北的土地上,rì俄战争爆发,“中立”,额,好吧,在自己土地上的战争,我们中立…
未来连绵不断地战争,一次次被后世提及的国耻就在自己的时代,杨米知道自己的能耐,管不了也不想管,做伟人从来不是轻松的,最多自己尽尽力看能不能以后不要那么惨,再退一万步,他相信只要不太懒就算拯救不了这个世界拯救自己也是可以的,现代人回到古代,怎么也不会混太差。
不过现在的他就算有着无数的想法也实现不了,他仅仅是个死了爹妈的13岁的娃娃,连自己也养不活,国家天下和他没半毛钱关系,也很遥远,作为香山县从善坊唐家的表少爷,杨彦昌,和传说中劈山救母的沉香老爹就差个姓氏,如果不是脑海里电影似的记忆,七天前杨米清醒的时候还可以憧憬下仙女儿是个什么样子呢!
而转眼间就来到这后世连行政单位都没了的香山县!
香山县?不好意思,我知道中山市,算不算?
石歧城?不好意思,俺只听过石歧rǔ鸽。
俺不是石歧人,甚至不是南方人,只能对这些习惯有些微描述,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新人新书,希望各位不要吝啬。
第三节 水光潋滟晴方好
“邦之彦兮”出自《诗经》,“邦乃其昌”来自《尚书》。
摘下来连在一起就有了美好的意味:国家的人才啊,国家因此而兴旺。完美的寓意,不是吗?
取名字的老先生据他自己说是和林文忠公一起反过英,一起禁过烟的,所谓人生四大铁,起码算是一起扛过枪了,因而感情丰富,壮怀激烈,就要为娃儿起个为国为民的好名字来行走天下。
但细碎的记忆中家里阿伯叔总是念叨那个做了大半辈子文案,临老了又改行做起教书先生的老头当年只顾着看戏台子上那几个戏子的窈窕身段,压根就没仔细推敲,张口就把名字告诉了当时兴奋地摸不着东南西北的便宜老爹,亏得送出那幅粤岳山人的字,当真是埋汰了,还说当年那出戏好似就是《劈山救母》…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杨彦昌摇了摇头,话说,现在最关键的却是怎么整治徐二叔嘴里的白眼狼…
话说这白眼狼,哦,不,我们应该称呼他李正仪,当然他的外号其实很多,比如:狗才,狗子,狗娘养的,狗东西等等,我们可以发现他和犬科动物总是有不解之缘的,我们也要感慨劳动人民的智慧是伟大的,从善坊的相亲说话很直接。
李正仪,表字华冠,瞧着名字,啧啧,真好!广东番禹人,从杨彦昌幼时起就有这么个人了,少说也有个六七年光景。
很小的时候那张瘦长的黄脸就喷着臭烘烘的口气对着他,“小丫仔,再长两年跟着爷去省城见见世面儿!”一口广东腔却偏偏在句尾拐着个京片子。
这就是一想起李正仪,前任留给他的第一印象了。
据李正仪炫耀,这官话是堂口里的大人物去京城学的,“天子脚下的大老爷们儿都这么说话,那叫个气势!”自顾自的得瑟,那时候被追过来的姑娘有如躲瘟神一样抱走的杨彦昌,回头却只看到那双肿胀的三角眼斜斜盯着姑娘的下半身,露着黄里透着黑的牙口“嘿嘿”傻笑,口水都跌到胸口了,气势神马的都是浮云。
按着辈分李正仪也把唐家老太太称呼个姑母,当然,姑娘这个词他是没那个福分的!
老李的爹娘不知怎么没的,据乡亲们猜测,估计是被老李还是小李的时候就给活活气死了,但他本人却总是败光了家产投奔了嫁到香山的亲姑姑,这点上和杨彦昌倒是有三分相向,不过二十七八的人了还是个光棍,不是他瞧不上好人家的姑娘,而是没有良家女子要嫁个大烟鬼二流子,不过他也不在意。
“嘿,良家的婆娘懂个什么,想当年还是个娃娃的时候,爷就见识了省城倚翠楼的娘们儿,那媚眼抛的要了人的魂了,小腰扭的怕不得折了去,乡下丫头比的上个屁,忒没个sāo劲儿。”
一句话,气的老太太生生翻个白眼差点没晕过去,杨彦昌亲眼看着那媒婆捂着嘴悄悄就跑掉了,风言风语自是少不了。
骷髅似的李正仪很少在家里呆的住,除了初来乍到的那年还算安分,剩下的时候可真是无法无天,整个从善坊就没人稀罕他,连着唐李氏看到他也得头疼。
坑蒙拐骗把街坊邻里和着唐家都折腾完了,倒也自觉,跟着几个无赖混了会党去省城逍遥了,也不知怎么着十天前却给回来了,除了幽幽的面sè渗着些苍白,挂着几分cháo红,衣衫倒也齐整,礼数倒也周全,带个小厮样打扮地年轻人,竟颠颠的破天荒般提了两斤猪骨头,说要谢恩,还要拜年,唐老太以为浪子回头,老脸笑成朵菊花,让强装笑着脸的媳妇儿招呼了桌好菜,一晚上甜言蜜语尽是些欢喜话,倒也算是宾主尽欢,哦不,或许是合家欢乐…
这些在杨彦昌的记忆里早都扎下了根,不过之后唐家怎么会被烧掉后门和半个柴房?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大叔杨米变成了正太彦昌?而头上这疼了几天的包,到底是什么情况?杨彦昌的脑子里却完全没了印象,留给杨米的记忆这段子零零碎碎,只是个黑忽忽的物事显眼非常,带着几分凌厉迎面而来,貌似鞋底?
虽然,家里的几个大人总是支支吾吾的不给说真相,好在有身边这唤作雀儿的小罗莉,杨彦昌充分发挥金鱼大叔的潜质,连着几天忽悠加上一些推测总算有个结果。
原来那正仪兄却不够正义的紧,白天把一家人哄得团团转当晚就借着请晚安的借口伙着外人就要抢走老太太守了大半辈子的嫁妆盒子,“嘿,这真是下手挑着软柿子”!
眼看就要跑脱,偏偏被真心问安的小彦昌碰见,许是小娃娃血xìng来了,冲将上去,却被人一脚放倒,脑后勺着地,看着只个大包连点彩都没有挂上,却让那一缕幽魂飘飘,白白便宜了被砸到十九世纪的杨米。
当然,杨彦昌也是有功劳的,用后世的官方评论来说就是,正因为他大公无私保护他人财产的革命jīng神拖延了时间,为我们英勇的阿伯叔赢得宝贵的时间,经过激烈的搏斗,虽然没有将歹徒一网成擒,却也追回了宝藏,并成功让歹徒付出一条腿的代价,更重要的是保卫了新世纪好青年杨米转世夺魂的权利!
作为命运终结者的李正仪不知怎地却成了醒过来的杨米心中的执念,按说应该感激这让他起死回生的“恩人”,但杨米心里真真有着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愤懑,究其原因不得而知,老杨把他归咎为杨彦昌留给他的心理yīn影。
而清早刚从广州回家的小胖子憋不住的告诉他见过那人时,从未有过的冲动顿时席卷了整个灵魂,经过了狸猫换太子加时空穿越双重刺激,老杨哪能不明白,这或许就是杨彦昌的怨气了。
为了平复那份怨恨,也为了自己的心安,更为了心底残存的良知,李正仪,我要代表月亮惩罚你,额,没有月亮?那就代表菩萨打到你!
理清了头绪,杨彦昌深吸一口气,眯了眯眼睛看着就要落到山背后的太阳,猛然站起来,“雀儿”,“我们回家喽。”
小胖子愣了愣,傻傻看着大手牵着小手的背影,正要喊个什么,忽然,远远地声音传来“徐小胖,你来不来,我姑娘给我用你大伯一早送的鱼做肉粥呢,你不是说比周老大的还好吃吗?”
小胖子难受地憋回了喉咙里的那句话,咽了口唾沫,脚上却半点不慢追了上去。
“阿昌哥,再给你说个好消息,我爹捎信说他要回来了,阿豆还说给我带的有好东西,嗯,还有我大哥,从福州…”
在他们的背后二百年岁月的观音庙,悠远的晚钟,声声慢,声声沉,让整个石歧都被笼罩在祥和里。
PS:以后主角就称,杨彦昌。新书求收藏,推荐,点击。顿首。
第四节 在人间
同治十一年的二月二十一,杨彦昌还在昏昏沉沉的美梦中,怀里正抱着那把在墙角铺满灰尘的吉他卖力的弹奏着神曲,收获着小美女满眼的星光,蓦然他只感到一阵猛力直击后臀,睁开眼再看去哪有那红着俏脸的女孩儿,分明是个满脸大胡子;铁塔似的黑汉子!
这才恍然自己已经成了穿越大军中的一员,再一看旁边虎视眈眈的牛眼,吃苍蝇一般咽下嘴边的话。
苦着脸老老实实爬起床,自我催眠,无视了旁边的粗汉,他知道这莽汉是不会出去的,他只会嘲笑自己像个娘们儿,不到三分钟就换上一身长衫,套上个厚些的短褂,胡乱把脑后的辫子拉了拉顺在背后,聋拉着脑袋就跟着粗汉走出房门。
透过天井shè下来的光,杨彦昌不由又哀叹了声,“还不到早上六点吧?辰时都不到哩,这才第二天,又不是我闯的祸,杨彦昌造的孽为什么要我来还?再说学武,学武,也要给点希望吧,俺老杨早都过了一根筋的热血时代了。”
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念叨,不提现在连着记忆接收了杨彦昌的一切,单单旁边那大块头满身的肌肉就把他给镇住了,虽然这大汉常常把自己称呼声少爷,但记忆里的往事却让杨彦昌不得不打消以势压人的念头,乖乖的跟在黑汉子的屁股后边出门了。
粗汉正是三十来岁的壮年,步子迈的大,脚步稳健,根本不顾身后的杨彦昌,杨彦昌小跑着才勉强跟得上去,昨个儿清早耍威风喊着累回家的结果还记得,不提姑娘的眼泪攻势,就那大汉一边夸着少爷长大了出息了,一边却两巴掌老老实实拍在他的肩膀上,杨彦昌想到那骨头震动的声音就够了。
“阿伯叔,今天还是跑?”
“嗯。”
“阿伯叔,那你什么时候才教我真本事?”
“跑完。”
“阿伯叔,什么时候就跑完了?”杨彦昌又问。
没人回答,前边只留个背影眼看就到巷尾转弯了。
“哎,等等我,别太快,靠,老子前两天还是伤号啊。”杨彦昌一阵狼嚎。
…
“少爷,你还得多跑跑,前几年耽搁了,现在努力可不容易,我老早都说了光顾着读书只会跟那看戏的老头一样,刮阵风就倒了…
杨彦昌大口喘着粗气听着耳边的唠叨郁闷到心里,“你这州长的身材只有刚那种冷酷才适合啊,而现在又跟老太婆样的叨叨,什么情况啊,玩双重人格吗?而且这大概都跑了2个小时多了了吧,可怜我才13岁!”。
不过话说回来,记忆里的赵阿伯还真的很是多话。
赵阿伯名字就这个了,不是什么绰号,当然绰号也有,“赵人白”!农田里刨食的爹妈一辈子就想儿子有出息,出人投地,不知哪听得“伯”字就是老大的意思,而且还有文驺驺的,没见三国里的那文化人就叫“蔡伯喈”嘛,所以,作为家里长子的赵老大就有了赵阿伯的大号,“阿伯,阿伯”别人不愿意被占这便宜,倒是有认字的叫嚷“人白”,这么个诨号也就发扬光大了。
就凭赵阿伯当年挂着满身伤,背着杨彦昌老子的尸首从苏州到香山,一声“阿伯叔”他绝对受得起。
拐几个弯,回到从善坊,巷口早有两个身影一大一小,远远看见,杨彦昌就颠颠地跑过去,声音倒是先到了,“姑娘”,前一个字声音还低不可闻,后个字音就高昂起来了,这是杨彦昌的招牌。
那牵着雀儿的妇人,约莫二十六七的少妇,风韵十足,焦急的眉角骤然就展开了,即使抿着嘴,脸上的笑容依然就是chūn天里和煦饱满的太阳…
“出去一早上打熬身子,累了吧?别怪姑娘哟,为你好啊,看看,鞋底都是泥,不轻松呢!”
杨彦昌被左右摆弄着丝毫不在意这妹子年龄还不及自己上辈子,“唔,和小时候我妈给我的感觉一样呢!”自从母亲去世多久没这样的温馨了,杨彦昌不禁抽了抽眼睛。
当年杨彦昌老子跑商在长毛作乱的时候被漫山遍野的野匪给挂了,家里本就不好的生意登时没了着落,被几个黑了心肠的合伙人分掉一点小利,还得倒欠着钱来,若不是几个长辈护着乡下的老宅还有几亩田地,那些怕不也得搭出去。
还是个十仈jiǔ的小姑娘,杨妙儿竟自作主张嫁了个死了老婆的中年大叔,唯一的要求就是得养着自己的侄儿顺带还了欠的债。好在这姓唐的中年人倒也厚道,自己没孩子便对小彦昌真心好着,婚后没多久寻了个真正的名医,姑娘天天熬着中药给喝着,终于有了个女儿,对姑娘也更殷勤了,看样子目前正努力生个带小弟弟的娃儿。
回到家的时候,姑父早已出门了,这几天都是这样,杨彦昌估摸着不是生意上的问题就是给李正仪搞得这烂事擦屁股,不过就算他知道的清楚也是无能为力,对于茶叶他只会喝个热闹,甚至品不出好坏来,妄想帮助清末的茶商,额,他还没这么疯狂。
给老太太请个早安,道声好,被老太太搂着,“小心肝儿”叫着,再和一家子人吃顿早饭,接着杨彦昌被小雀儿眼巴巴看着,却顺着姑娘的目光不得不来到自己的小天地里,书房。
知识改变命运,作为中国封建王朝时代的被统治者来说绝对比后世的人有更深的体会,起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大发展时代出现的暴发户们可以没有什么文化而成为各种代表,直接参与规则的制定,但自从科举时代开始整个封建社会的架构和支撑最多被利益影响但权利中心,地位中心的大佬们没点文化真是不可能。
曾国藩是进士,李鸿章也是进士,就连袁大头13岁就写了“大野龙方蛰”的诗句,历史表明,拼爹的满清贵族们想搞掉他们,却始终依赖着他们,而大清的寿终正寝还是让这些人给打造出来的。
这个时代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石歧自然也不例外。
作为继承了所有记忆的老杨虽然已经有着六岁入蒙的底子,但是我们不能指望嫁接的葡萄藤立即就生出完美的果子,后世的经验告诉他,想要活得好,在还没有改造环境的能力之前,融入这个环境是最佳的选择,更何况知道未来的乱世,他也不必真真做个状元才子,能有些古文水平充作“非文盲”正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实在太难了,读了几十年的白话,接受文言果然不是这么容易啊!”
杨彦昌看着句段都没有划分,虽然有不少笔记但,通篇只有寥寥几个前任做的简单划段符号的线状版《论语》更是哀怨,改变自己接受了数十年的文字习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或者说,自己还是自己,记忆只是电影吗?或许是唯一的好事了。
想了想,杨彦昌继续拿着笔,边读边写了起来,文言和白话,毛笔和钢笔,繁体和简体,一个时代的印记必须罩在另一个时代的印记下!
第五节 去广州
杨彦昌用手捂着脸,纠结着怎么把硬笔书法的功底融汇到传统书法中,小彦昌的字中规中矩在同龄人中也算不俗,但作为成年人的思维,以前好歹得过几次书法奖的老杨并不满意。
“啪”,一声轻响在杨彦昌的腮帮子上响起,说是巴掌更像是一份亲昵,“弟弟,夫人叫你读书呢,怎么发起呆来?魔怔了?”
杨彦昌转过身去,很自然的抱住那条胳膊,叫起屈来“老天爷看着,我写了这么多的字儿,阿姐也不看看嘛?”
“好了,好了,姐姐跟你闹着玩呢,知道你辛苦,姐姐看到了,老爷回来了,说是叫你有事儿呢,快走吧。”
说完这话,又弹了下杨彦昌脑门,拢了拢散到眉角的头发,率先出了屋子。
“该死的,这些反应竟成了条件反shè不成?那为什么学文言没这福利?我到底还是不是我!”走出门的秀芳倒没注意到屋子里那略显僵硬的嘴角。
“嗨,快走啊!”
杨彦昌不再多想,只能安慰自己“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急急跟上那一抹罩着绿衫的倩影。
秀芳姓梁,本来是叫二丫的,前些年天灾**,兵荒马乱,失散了家人,流落到香山,给自己扎了个草标,要不是被姑娘发善心买下,早都指不定被哪个人伢子忽悠到花街柳巷去了,从黄毛丫头到如今二七年华,以老杨挑剔的眼光看怎么也算是个小美人。
当初唐老太太给李正仪张罗的亲事没了着落,等老李都成剩男了,还一度想着把秀芳嫁过去,然而不提年岁差的大些,就李正仪那副嘴脸,几次想给儿媳妇说做个主,让秀芳嫁了,却没说出过口来,还想着再等两年看老李的人品会不会提高,推人入火坑的手法不是一个吃斋念佛的老人家做的出的。
当然,秀芳自个儿也没想过嫁人更别说对象还是李狗才,照她看来自己还是小姑娘,夫人的恩情还没报答呢。
许是同时寄人篱下,又或还看着杨彦昌长大,小姑娘和彦昌的关系倒更加亲昵些,私下里,“姐姐长,弟弟短”家里人都知道却也没什么意见。
有些是秀芳说给他的,更多却是杨阿伯叨叨的,翻弄着记忆,越过天井,前厅里便宜姑父yīn郁着脸正和姑娘说着什么,看见二人走进,齐齐闭上了嘴巴。
唐老爷,单名一个耀,字正光,已经三十有六了,当年若不是家逢巨变杨氏也不会嫁给比她大了十岁不止的老唐,更别说当时的老唐刚刚死了原配,传说还是个假公鸡,好在姑娘嫁过来老唐就送走了两房小妾,再往后调理得当,终于生了雀儿这么个宝贝,据说生意也有了几分起sè,唐老爷更是爱护着这个带着福气的夫人来,嗯,据唐老太太说这就是旺夫!
唐老爷一个月里一半多时间都在广州,这次如果不是发生这么个事儿来还没到他回家的时候,让家里慢慢没落的生意起死回生,趁着这两年茶市回暖的机会,赎回西关的老屋是他生娃娃之后最大的梦想。
对着姑娘眨眨眼睛,杨彦昌正开个头“姑…”
唐耀摆摆手,“彦昌,本来说好再给你吃上两天安神补脑的药就该去学堂读书了,但刚才刘先生让人传话过来,说他父亲昨个儿跌伤了腿,大夫还说有些许惊吓,得暂时休课,稍有好转会再来通知的,所以这往后几rì你就在家好好看书吧,嗯,跟着老赵学学武,让身子骨也更结实些。”
敬语还没出口就被唐耀的一串子话堵了回去。
“好的,彦昌知道了。”脑子里不由自主想到那个坠着花白发辫,抚着胡子摇头晃脑看大戏的身影来,却加了句“不知老夫子的身体怎么样,姑父,孩儿想去看看先生。”
唐耀一听这话乐了,转过头对嘴角含笑的杨氏说道“哈哈,还是夫人看的准啊,我们彦昌第一句话就是要去看先生,夫人教导有方啊,哼,同是跟着姑姑的晚辈,不提吃喝拉撒几年的香火情,单单顾着一分血脉情谊,若是有彦昌的一半那畜生也不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来!真真一头白眼狼!”最后一句话让唇上一撇胡子都抖了抖。
“好了,好了,不用抬高我了,毕竟是亲戚,娘以为浪子回头招进屋来无可厚非,彦昌因此而受伤,娘也是心疼的,我可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老爷可见到这几天我对娘有什么不敬?”杨氏一个白眼飞过去。
被戳破窗户纸,唐老爷干笑两声,也不尴尬,却道“秀芳,还不快去添茶给夫人。”赶忙转个话题,对在一旁作无辜状的杨彦昌说,“好小子,看姑父笑话,你能想到的,姑父自然也知道,赶明我得去广州,这次赶得急了些,等我回来带你一起去看望刘夫子,人家都知道你自个脑袋后边还肿着,晚两天无甚大碍。”
昨儿刚知道李狗才混在哪片,此时乍一听“去广州”这三字,顿时把刘老头放到一边,想也没想,一张口,“我也去!”
这话刚一出口,杨彦昌只恨不得抽自己,自己都知道那李正仪的事了唐家人缘不差怎会没个通风报信的!
哪知道,唐耀却问“我去照看生意,你去干什么?好好养着!”
偷偷瞅瞅唐耀脸sè,并没什么不对的地方,看样子压根没想到李正仪身上去。
杨彦昌眼睛一转,试探道,“我的伤早就好了,也不疼不痒的,好久没出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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