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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墟玫瑰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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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沈华文的鬼、沈青的鬼和那个吊挂者,聚集的力量连耶稣也无可奈何。现在又死了两个人,鬼气越来越重,而人,却只能听天由命。
“鬼为什么要杀沈乐?”张伯呆呆地问,他的脸上充满悲痛。他是沈家的管家,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对沈家有一定的感情。虽然沈乐不是他看着长大的,只是这么年轻的人死了,谁都会惋惜与痛楚。
“鬼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吴媚兰酸溜溜地讽刺他。
“如果说杀沈乐的动机,别忘了那两封奇怪的签名信。”高平膺提示道。
“你是说,杀沈乐是为了财产?那还不如……”沈华起说了一半,又忌讳地止住口。
高平膺冷冷地一笑,让沈华起放心,如果真为了财产,凶手会杀向他的,他也会是凶手的目标人物。高平膺的话把沈华起吓得缩在座位上说不出话来,看高平膺的神情,不像在开玩笑,也不像是确定。叶婉觉得这里的凶杀不像是为财产,她的父亲跟沈家的财产应该说是没什么关系的。也不像情恨或变态原因的,就像复仇。
沈乐的话题很影响气氛和食欲,张妈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吃饭,最后的晚餐,不要浪费了,要好好享用。在她的带动下,其他人也拿起筷子吃饭,唯有沈华起在喝着酒沉思,对饭菜不感兴趣,大概嫌东西太粗陋,他看不上眼。
张伯吃了几口饭,又放下筷子唉声叹气,他还在自责没有看好沈乐,让这么年轻的人死了,说话间声音还有抽咽声,眼圈还略微带泪,那样子真是无比的伤痛。他的眼泪,却让叶婉感觉如鳄鱼的眼泪,反常的行为往往有掩盖什么的意图,他与沈华起是朋友,也许这些反常的行为,都是在替沈华起演戏。
就算张伯是真实的忠诚,叶婉也没有心情去欣赏,沈乐的死,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复仇者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叶婉心里七上八下的,那种死状,就像吊挂男人对她的宣判书。这种宣判书,按理是不应该出现在沈乐身上的,有点奇怪和矛盾。
张妈的厨艺很好,可惜再好的厨艺,沾染上死亡的味道,仿佛都会令人食不甘味。众人很快出现了一种不想进食的状态,吃饭的人纷纷放下碗筷,难以控制地头晕困乏,靠在桌面上就睡着了。
叶婉醒过来时,餐桌边的其他人,也已经有了知觉。桌上的剩饭剩菜早就冰凉,看看餐厅墙壁上的挂钟,时间是晚上十点多,他们昏睡了三个多小时。因为每个人的饭都还没有吃完,所以迷药产生的效果,也不是很严重。冷冷清清的餐厅,跟开饭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少了一个人,沈华起不见了。
舒展完肢体的人,开始寻找沈华起。但查找了整个住宅,都没有他的身影,沈华起和叶彩霞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再一次有人失踪,让大家重新重视消失的问题。叶彩霞和沈华起是沈华文死亡的操办人物,两个人与沈华文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他们是死了?还是逃离了?消失的玄门到底在哪里?
最后的晚餐与沈华起的消失,让高平膺明白了食物不见的前因后果,沈华起自告奋勇地下楼找沈丹,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下楼搬移食物。如果是复仇者或者说是鬼弄走食物,绝不会毫无意义地留下一餐。正因为沈华起要借用最后的晚餐消失,才会故意留下一餐的食物。晚餐时,其他人都吃了饭,只有这个人一直在喝酒,因为他知道饭里有迷药。
迷药的再现,让叶婉联想到封闭前的夜晚,也许那次迷倒大家的人,就是沈华起,如果真是他,封闭住宅的人也是他了。这个家伙现在是原形毕露,看来姑姑的消失也是他一手导演的,他们两人本来就是站在一起的。他搬走食物,并通知沈乐晚餐后撤离的事情,沈乐因此去自己的房间准备需要带走的物品,没想到还是难逃一死。
她的猜测被高平膺驳回,他认为沈华起绝不会是封闭住宅的人,封闭住宅对他还有对她姑姑来说,都是自取灭亡,他们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叶彩霞因为门上出现“死”字而害怕,所以躲藏起来,当时他们以为只是针对她一个人。后来沈乐的门上也出现“死”字,这时,沈华起预感到不对劲了,就开始准备撤离。第一次下迷药的人与第二次下迷药的人并非同一个人,沈华起走这步棋,就是想以静制动,他不知道复仇者是谁,干脆就拿走食物藏起来。没有了食物,复仇者跟其他人都会因饥饿丧失斗志,而他和叶彩霞,就可以在雨过天晴后离开住宅,或者进行反攻。
“我觉得住宅里一定有秘道,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秘道,而且必须是在今晚。否则,我们只有坐以待毙。”何俑皱皱眉说,表情一改平时的祥和,有点严肃。
高平膺赞同地点点头,称何俑说的没错。然后问张伯和张妈,他们是在这里住的时间最久的人,对住宅是超过主人般的熟悉,难道就没有察觉到秘道的迹象。两个用人既抱歉又遗憾,解释说住宅这样大,他们打扫都嫌费力气,怎么还会有心思去研究有没有秘道。以前这里很安静,像座隐于深山的教堂,夜间或许上帝会来歇息,那也不需要秘道。
“沈华起搬移食物时,我们都聚集在最上面的楼梯上,楼下没有人。他撤离时,我们又都中了迷药,所以,没人注意到他消失。但沈太太消失时,情况不是这样的,大家好好回想一下,自己当时在哪里,为什么她消失时没人注意到?”高平膺提出疑问。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叶彩霞消失时,大家并没有聚集在一起,松散活动着,总会有人留意到她离开时的迹象。从午餐结束,先是吴媚兰房间里出现叶国强的尸体,接着出现沈华文骨架事件。骨架事件的最后,是沈华起陪着叶彩霞在她的房里,其他人都各归各位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有张妈一个人在楼下餐厅收拾午餐后的碗盘。
张妈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后,想到叶国强的事,就来到二楼找高平膺。接着叶婉站在高平膺的门边偷听,过了一会儿,张妈离开高平膺的房间下楼去厨房洗碗,叶婉跟高平膺谈话,然后,他们也来到厨房询问张妈。询问完毕后,他们上楼想找叶彩霞,这时碰到下来找叶彩霞的沈华起,那时候叶彩霞已经消失了。她有在没人的楼下打开秘道之门离开的时间,就是叶婉站在高平膺门边偷听的时候,楼下那时是没有人的。
“叶小姐一定没有感觉到姑姑下楼吧。”高平膺不带期望地问叶婉,他明白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如果她当时感觉到了,就会追随姑姑而去。
叶婉抱歉地点点头,她的确没有一点察觉,高平膺的房间是二楼尽头的房间,距离楼梯很远,她当时的注意力又都倾注在屋内,别说有人静悄悄地从楼梯走过,就算有人静悄悄地走到她背后袭击她都可以。
张妈忽然“啊”了一声,表示想起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线索。高平膺让她说出来,原来张妈跟高平膺提供完线索下楼时,在一楼的楼梯口碰到正准备上楼的沈华起。她问他沈太太没事了吧,沈华起很含糊地说了声没事。
高平膺很肯定地说:“这条线索,正可以说明是沈华起带着叶彩霞去地下,然后他再回到三楼演一出叶彩霞失踪的戏。他当时还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出现沈乐的事后,他也因为害怕躲到地下了。”
“秘道会不会在四楼?我姑姑向上走的话,也是没有人可以注意到的。”叶婉提出这种可能性,在她记忆里,四楼是相当有问题的。
“不,不可能在四楼。”何俑反驳她的猜想,“设置秘道的目的,就是多一条逃生的路线,假如在楼上设置秘道,则违背了逃生的常理。而且,四楼的路线也不符合沈华起搬移食物的路线,所以,秘道一定是在一楼的地下。”
“何医生说的没错,沈华起搬移食物时,我们都在四楼上面的楼梯呢。为了找到秘道之门,这个夜晚,不是睡觉的夜晚,我们要为了生存而团结,希望大家都能明白这点。”高平膺意味深长地看着所有人,他的话,不仅说给受困者听,也是说给复仇者听的。
大家默认了高平膺的话,开始群体行动,在楼下寻找秘道之门。宽敞的客厅家具也不多,带鱼缸的鞋柜是固定在墙壁上的,不可能成为秘道之门,庞大的黄木橱柜和沙发,虽然可以移动,却不符合要求。沈华起搬移食物的速度如此之快,秘道之门必定跟厨房很近,也很方便。像沙发与橱柜这样笨重的物品,一旦被搬移,必定会留下痕迹,而且一个人也很难搬移。餐厅只有桌椅,根本无可查看,厨房虽然有不少物柜,但也没有可疑的地方。储藏室和洗衣房,收拾得干净有序,一目了然的闲置品与杂物也不是很多,搬看过来搬看过去,都没有暗门的迹象。
楼下没有可查找的地方了,连地板都检查过,没有可以进入秘道的迹象,每块地板都很结实,翻动不了。沮丧的人群又聚集在客厅,为失败的结果垂头丧气。寂静中,响起一声雷,把大家低落的情绪震动了一下,随后又陷入低落中。这点震动,就像杯水车薪,难以令徘徊死亡边缘的人兴奋。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叶婉看了看窗外的黑夜,感觉气候有些反常,深秋很少会下雷雨的。是不是被鬼附体后,一切都失去理性,连气候也无可幸免。餐厅里的挂钟敲响十二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午夜的钟声告诉大家,现在就是10月29日,是沈华文的忌日,也是那封签名信所说的财产继承日,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异样或什么事,恐怕连复仇者都不知道了,因为两个主要目标人物消失了。
第十五章 29日的凌晨
时间一点点滑过去,外面的雨还是下得很欢,雷声虽然没有了,深夜的寒意却浓烈了。蜷缩在沙发上的人,除了寒意,更多的有了疲乏与微微饥饿的感觉。晚餐本来就没吃完整,加上一番查找,现在所有人都很矛盾——睡眠是抵制饥饿的最好办法,但睡眠又是最消极的,选择睡眠,就等于放弃求生的本能,不睡眠熬夜又会加速胃的动力,使人饥饿。
大家都觉得这样茫然地坐着是耗费全体人力,如果所有人都去睡觉了,楼房就会失守,说不定秘道之门会在夜深人静时又被打开。经过谈论与商议,决定实行轮班制,沈丹因为是特殊人物,不安排在轮班队伍里面。剩余六个人,两个人一组,分三组轮班,三小时一班,这样可以保持个人的体力,也可以坚持等待秘道之门。
根据彼此的人物关系,最后决定三组人物搭配,高平膺与叶婉一组,何俑与吴媚兰一组,张伯与张妈一组。为了照顾年龄大的人员,第一班由何俑与吴媚兰值守,时间是午夜到凌晨三点;最难熬的第二班由高平膺与叶婉值守,时间是凌晨三点到明早六点;张伯与张妈被安排在第三班,时间是明早六点到九点。以此类推,直到找到秘道之门。
叶婉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躺下好好睡一觉,以缓解疲乏与饥饿感。刚闭上眼没多久,就听到一声碰撞声,还有呻吟声。叶婉睁开眼的同时,脑里迸现一丝记忆。第一个夜晚,她在睡觉时,也听到一声碰撞声,与刚才的声音非常相似。
打开门,二楼的张伯与张妈已经闻声而出,楼下的何俑和吴媚兰也上来询问出什么事了。声音是从高平膺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叶婉敲了敲他的门,里面应了一声“来了”。很快,门被打开,看看房内,椅子倒在衣柜旁的地上,其他也没什么异样。
高平膺解释了发出碰撞声的原因,第一个晚上,因为迷药,他没能好好检查房间。刚才躺在床上时,视线游走间,发现衣柜顶的当中边缘处,显露一丁点的纸片小角,不注意看的情况下是不会发现的。他想看看上面是什么,却忘了房间里的椅子是坏的,所以没站稳,撞到衣柜上了。
叶婉搬来她房里的椅子,取下衣柜顶上的东西,竟是三个信封,有两封是红色的信封,有一封是白色的信封。两个红色信封上的收信人是“沈华文”,白色信封上的收信人是“叶国强”,信封上除了名字,其他都没有。
打开给沈华文的信封,一个信封里面的内容是“放弃不属于你的东西,那便是得到你最需要的。死亡,还是活着,在于贪婪还是放弃”。另一个信封里面的内容是“不懂得放弃,就是走向死亡”。信纸也是红色的,里面的字,不是笔写的也不是打印的,而是用剪贴法,把报纸上的字剪下来,拼贴在纸上。打开给叶国强的信封,里面的内容是“徐虹梅的灵魂不会饶恕对她的罪恶”。信纸是白色的,里面的字和那两封信一样,也是用报纸字剪贴法。
两封针对沈华文的恐吓信,信封与信纸有些陈旧。根据信的内容,应该是沈华文侵占了别人的财产,恐吓者先发信威胁,见沈华文无动于衷,又发信声明要以死亡解决。2006年10月29日,沈华文死了。寄给叶国强的恐吓信,从信封与信纸的新旧度来看,应该是最近的。
“叶小姐在家时,看过这封信吗?”高平膺问叶婉。
叶婉迟缓地点了点头,10月21日傍晚时,她发现门缝底下有一封白色还没拆开的没贴邮票的信,因为写着父亲的名字,她就把信放在父亲床边的床头柜上。那晚她父亲喝得很醉才回家,进房就倒头大睡。到第二天中午他才醒来,看到床头柜上的信,很惊慌地问她信是从哪里来的。然后父亲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就慌慌张张准备出门,问他去哪里,说是去姑姑家借钱。叶婉当时觉得那是封催款信。
“看来,这才是叶先生22日下午来找妹妹的真实原因,是为恐吓信的事而来。”高平膺用手指弹了一下信说,“由这封信可以推断出,叶先生的死跟徐虹梅有关。看到信后,叶先生就急匆匆来找沈太太,也可以说明,沈太太认识徐虹梅,四楼第二间祭堂里的那个少女,可能就是徐虹梅。”
叶婉现在完全明白了姑姑的恐惧,过去的罪孽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这封恐吓信已经证明,徐虹梅的死跟她的父亲和姑姑有关,怪不得姑姑在餐桌上看到那张照片,会那么惊慌,是因为有恐吓信在前。
高平膺问沈华文的信有没有人知道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张妈回答了。两封信是一年半前陆续出现在住宅客厅的橱柜里的,都是她在打扫橱柜时发现的,她把信都给了张伯。张伯补充了张妈的话,他从张妈手里拿到信后,把信给了沈华起,让沈华起给沈华文。信的确是被沈华起拿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出现在住宅里。
沈家现在只剩下精神不正常的沈丹,而且还不在场,所以高平膺也就不再问。令人不解的是,三封恐吓信怎么会在高平膺房间的柜子上面。信不属于一个人,不属于同一时段,却被放在一起。这间客房在高平膺没来之前,一直是空着的,谁将三封恐吓信放在柜子上面?为什么放那儿?针对沈华文的恐吓,又是指什么呢?悬疑的雪团越滚越大,局面令人惧怕。
突然间发现的三封恐吓信,让高平膺对其他人的房间也产生极大的兴趣,要求检查每个人的房间,也许会找到意想不到的线索,包括秘道之门。吴媚兰有点为难,她怕沈丹会闹情绪,以防万一,她先上楼安抚好沈丹。
在出事时高平膺检查过沈乐的房间和吴媚兰的房间,所以这两间房排除在外。检查就从叶婉的房间开始。一走进去,高平膺就愣了一下,他站在房内驻足不动,又转回自己的房间,再转回来时,脸色有了略微异样。
“怎么了?”叶婉紧张地问。
高平膺没有回答她,恢复平常状态进行查房,他故意隐藏的表情,反而说明的确有问题存在,只是他不想透露出来。叶婉隐隐约约明白,高平膺诧异的是房间的气味,她第一次进高平膺的房间时,也有这种诧异。房间的气味又能说明什么,男女之间的气味就是不同的。
查房很快就结束了,效果不是很好,每个人的房间都非常平常,别说秘道之门,就连暗柜都没有。最大的收获,就数在叶彩霞的房间里发现的两样东西,一样是扔在地板上的一次性注射器,一样是衣柜里的一个小型保险箱。
保险箱藏在衣柜内部的一个柜门里,长度约四十厘米,宽度和高度差不多,约三十厘米。保险箱非常笨重,不便于携带,所以叶彩霞离开时,也不能将它带走。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没有钥匙也没有解码专家,谁也不能打开它。至于那个一次性注射器,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扔进房间的。它的出现,正吻合了沈乐的死。
因为查房耽搁了些时间,几组人的守房时间也发生了变化,都向后推迟了一小时。到叶婉和高平膺开始守房时,是凌晨四点。
叶婉裹着毛毯蜷缩在壁画这边的沙发上,身体有些麻木,体内的五脏六腑积结着内寒,外面的冷气又不断向体内侵袭,她觉得自己如坠入深渊的冰潭般冷彻肺腑。因为空腹胃有些不舒服,闹过一阵痉挛,加上缺少睡眠,她的精神已经显出死亡前的颓废。
“好冷啊。”高平膺搓着手哆嗦着说,“喝点热的暖暖。”
他穿的是秋装,冷空气已经将寒冬的气息带来。而凌晨是一天里最冷的时段,即使裹了毛毯,叶婉还是觉得手脚冰冷。茶几上摆放着何俑与吴媚兰守房时留下的饮品。咖啡壶里还有一些煮好的咖啡,没有食物后,咖啡就成了唯一的食物。高平膺拿着咖啡壶到厨房去加热,出来时,他拿着咖啡壶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上,还各钩着一个咖啡杯。叶婉很纳闷,她发现这个警察特不愿意动左手。可以动用一只手完成的事情,他会用右手去做这件事,需要动用两只手才能完成的事情,他就寻求别人帮助了。
喝了两口咖啡后,热量让叶婉的血液有了流动的感觉,紧张颓废的精神舒缓后,她对生存有了想法。叶婉问高平膺,他们是否还可以活着走出房子。高平膺给她的答案是非常肯定的。他们当然可以活着走出房子,不会永远是雷雨天,人也不会那么脆弱。只要雨小一些,就会有办法联系外界,而在有水的情况下,人可以活一个月左右。再则,他们也不是复仇者的目标,现在最关键的是,保持良好状态,坚持下去。
高平膺的自信,无形中带给叶婉精神上的鼓励。在情绪稳定后,她的思维也活跃起来,想到某些异常的事,觉得有个人在撒谎——这个人就是张妈。第一个晚上,叶婉被碰撞声惊醒时,当时的意识有些模糊,加上心慌意乱,没有认真分析碰撞声的方向来源。后来张妈跟她说是张伯喝醉了酒不小心碰翻东西,那时二楼楼梯这边的房间是没有人住的,所以她也就默认了对方的解释。今晚听到高平膺房里的碰撞声,让她回忆起上一次的碰撞声,是如此相似。三封恐吓信打乱了她的思维。现在,她回想起来,第一个晚上的碰撞声是从她对面的房间,也就是从高平膺的房间发出,并不是从张伯张妈的房间传来。
张妈在撒谎,她为什么要撒谎掩饰碰撞声呢?叶婉把有关碰撞声的前因后果跟高平膺说了一遍。高平膺的脸色顿时有些严肃,他皱着眉,明亮的眼睛里布满危机感,在经过严密地思索后,他轻声提醒叶婉,以后要小心跟房里的其他人说话,最好保持沉默。因为,这房子里,除了她和他是清白的,其他人全都是可疑的。目前凶手不会对他们下手,但如果知道他们洞悉到什么,就有可能招来凶手的杀人灭口。
高平膺的提醒让叶婉感到危机四伏,楼上的五个人当中隐藏着凶手,在没有走出房子之前,她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小心谨慎,否则,会给凶手杀她的理由。她和高平膺都是凶手意料之外的人,在对方的杀人计划里,并没有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如果他们不懂事,妨碍了凶手的计划,那就等于把自己送进对方的计划里。
“你说,这里真有秘道之门吗?”叶婉巡视着萧条幽寂的一楼右边单人沙发上的人。
“想必是有的,要不然,如何解释你姑姑和沈华起的消失?就算死了,也要有尸体。”高平膺边说边拿起咖啡壶,问她要不要再来杯咖啡暖暖身子,咖啡壶里还有一些咖啡。这是大号的咖啡壶,一壶咖啡大概可以倒出五六杯咖啡。
叶婉摇摇头,她的杯子里还有一点咖啡,她也不想在晚上喝太多咖啡,对胃和神经都不太好。高平膺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他仿佛想靠咖啡来填充胃的空虚。叶婉不再看右边的人,她的视线看到右前方的事物,忽然有点惊诧。鱼缸里那些原本自由自在游动的鱼,现在全都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那些鱼……”叶婉指着鱼缸站起身。
鱼缸里的鱼全都死了,灯光下浮起一片鱼尸。高平膺用渔网捞起鱼看了看,又在下面的彩碎石里查看。叶婉不安地看着鱼缸,这些鱼死得静悄悄的,跟沈乐一样。昨天它们还在欢快地游动,现在竟全死了,是谁向它们下毒手?杀死这些脆弱的小生命,有什么意义?
“这些鱼是饿死的,还是被毒死的?”叶婉问还在查看彩色碎石的高平膺。
高平膺摇摇头:“都不是,如果是毒死,鱼尸必定会有黑色,饿死更不可能了,水里有浮藻,就算不喂食,也可以活好长一段时间。”
“那是为什么呢,难道它们也被鬼附体了?”叶婉脱口而出。
“叶小姐,有关鬼附体,精神不正常的人说说可以,精神正常的人最好不要说这样的话。”高平膺瞪她一眼,“它们应该是被冻死的,这些鱼都是热带鱼,对水温的要求很高,水温必须保持在二十多度。冷空气突然来临,水温急剧下降,电热管又忘了开,所以就冻死了。”
要命的原来是水温,不是人或鬼。虚惊之后,叶婉建议高平膺把鱼的尸体捞出来扔到厨房的垃圾桶,放在水里会腐烂发臭,影响空气。拿渔网的高平膺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盯着鱼缸底下的彩色碎石,然后用渔网掏了掏彩色碎石,接着拿起渔网。
叶婉看到他手里的小渔网里面,除了捞起的些许彩色碎石,还有一把式样古老的铜钥匙。钥匙头是很早以前那种简单的方形锁齿,钥匙柄是一个直径为三厘米的圆圈,圈里面有个十字架,十字架上钉着耶稣,耶稣的身躯相当立体,顺应长度的需要,脚部钉在钥匙标的上端。在圆圈的顶部,还镶有一颗直径为七毫米的红色圆宝石,钥匙总长有七厘米左右,是把很特别很贵重的钥匙。
第十六章 第十二个人
死鱼被处理了,钥匙也洗净了。高平膺靠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钥匙思考着,是谁把这把古老的钥匙放在鱼缸底部?是哪里的钥匙?为什么放在那里?叶婉也坐在沙发上思考,将钥匙放在鱼缸里,会是什么情况下的无奈之举。难道是查房时,有人偷偷把钥匙藏到鱼缸里,不太像是这么回事,查房只是查房,并没有搜身。而且,就算抽屉里有一把古老的钥匙,也可以是个人收藏品,没必要为此逃避藏匿。难道这把钥匙就是复仇者要找的东西,是姑姑或沈华起将它藏在那里?也不太像,如果是,他们两个人离开时一定会带走钥匙。
这时,楼梯上下来一个人,是何俑。高平膺马上将钥匙握在手心,又顺手放进口袋,并用眼神示意叶婉,不要说出钥匙的事。何俑从楼梯上下来,平和地朝他们微笑,看他的表情,应该没有看到高平膺手里的钥匙。
“何医生怎么还不休息?”高平膺问何俑。
“喝了咖啡,精神有些亢奋,睡不着。”何俑在沙发上坐下,伤脑筋地说,“对于平时不喝咖啡的人来说,很难抵抗咖啡的兴奋度。”
这是他下来的真实目的吗?高平膺和叶婉沉默着,三个人待在客厅,气氛反倒不和谐了。何俑是个特殊的人物,他不跟任何人沾边,独立的个体,性格又那么内敛沉静,很难分析这个人的内心世界。
“啊,”高平膺突然想到什么,问何俑,“听张妈说,22号下午,叶先生来这里时,何医生在客厅,你一直没有离开过客厅吗?”
何俑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后告诉高平膺,那天下午他是离开过客厅,但依然可以证明叶先生没有离开住宅。下午三点左右,守在大门口的张伯进来说不舒服,想进房躺一下,让他帮着看一下大门。这是常有的事,张伯有事时,都是他帮着看大门。一个多小时后,张伯就出来换他了,虽然他离开过客厅,但也是守在大门,叶先生是否出去,他自然清楚。
无论何俑还是张妈,他们的话都说明她的父亲的确没有离开,22号就是她父亲的遇害日。姑姑有秘密在父亲手里,恐吓信究竟是针对姑姑还是父亲?这是叶婉不明白的地方。如果是针对父亲,他找姑姑干吗?如果是针对姑姑,为什么恐吓信要给她父亲?
晚餐时,高平膺忽然一反常态地问何俑,如何能最简捷明确地分辨天主教与基督教,叶婉明白高平膺的一反常态,是因为那把钥匙,那把钥匙不是基督教的东西,就是天主教的东西。
何俑犹豫了一下,以他特有的谦逊口气表明,他懂的也不多,这两教之间有很大的区别,如果说最简明扼要的分辨方法,那就是从表面的饰物。天主教不但装饰各类大小十字架,往往还要恭奉耶稣背负十字架的雕像或画像,还有圣母马利亚及圣徒的画像。而基督教,就是单纯的十字架,也不恭奉圣母或圣徒,他们只敬拜三位一体的神。
高平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叶婉也明白了,那把钥匙,应该是天主教的钥匙,因为钥匙柄的圆圈里面,是耶稣背负十字架的雕像。天主教的古老钥匙,竟然会在姑姑家的鱼缸底部,真是令人迷惑不已。钥匙与那首耶稣诗,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叶婉觉得更不安了。
“叶小姐的脸色好差啊,现在可不是生病的时候。不如我代你守夜,你去休息吧,反正我也不想睡。”何俑看着脸色憔悴灰暗的叶婉,突然表达了关怀。
听到如此温暖的话,叶婉觉得心头一股暖流冲上来,她向何俑道了谢,并问自己的搭档,可不可以接受对方的好意。
得到高平膺的允许,叶婉放心地上楼,走到二楼,寂静中她听到三楼有声响,声响好像来自姑姑的房间。叶婉的神经一下绷紧了,她犹豫着要不要叫高平膺,如果房间里是姑姑,叫高平膺就会给姑姑带来麻烦。叶婉决定还是先由自己来确定一下上面的人是谁。
她将脚步放得很轻很轻,不想把对方惊吓着。走到房门前贴耳一听,里面的确有声响,这让叶婉的心跳加快,她轻轻去扭门把手。在姑姑消失后,这房间的门就没有锁。其实就算有锁也是多余,封闭者能把每个人房里的手机拿走,等于他有打开每扇门的钥匙。
门被她轻轻地打开一道缝隙,黑暗的房间里,有一束弱光在闪动,像是小电筒的光,那光似乎在衣柜的方位。衣柜里有保险箱,难道是姑姑来拿保险箱里的东西?叶婉轻声叫了一声姑姑,那束光顿时没了,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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